三天時間,兩人交流完畢,邏穀大師已經認同了辰溪煉器師的身份,更主要的是這枚符文,讓他大感興趣。邏穀大師不會對外人講解上古遺文的秘密,拿了三枚不同的符文出來,交換了辰溪的那枚符文。


    “我想拆解煉製這枚符文,如果小友有時間,可以和我一起研究探討一番。”


    邏穀大師看向辰溪,這三天他一直在分析到手的符文,發現其比他手中的符文更古老,而且神秘非常,隻是不太完整。


    “不敢請耳,固所願也。”辰溪拱手迴道,隨著邏穀大師走向後麵的帳篷。


    這幾天,辰溪一直用他知道的符文知識和搜集的玉簡心得,與邏穀大師交流,算是照本宣科式的過關,遇到實在搞不懂的東西,辰溪也隨意拋出幾個寒楓研究中的難題岔開。


    他是打定主意不動手煉製,隻看邏穀大師煉製符兵,最多說上幾句含糊的意見。


    後麵帳篷隻是個幌子,地下才是邏穀大師煉製符兵的煉坊,裏麵空間很大,有三個北荒部落年輕人在煉製東西,看到邏穀大師進來,趕緊上前施禮問好。


    “這位是曲希大師,你等不可怠慢。”邏穀大師吩咐徒弟道。


    辰溪隻得端起大師架子擺手示意不用多禮,心中悶笑著跟在邏穀大師左近。


    邏穀大師站在一個巨大的煆爐前,從案台取了幾樣礦石,對辰溪笑道:“我族資源有限,隻能將就用低價礦石研究。”


    辰溪微微點頭,眼睛卻定在邊上那一溜從小到大的錘子,感覺很是親切,似乎迴到了岩邊村煉房。


    邏穀大師吩咐徒弟開啟地火,把礦石丟在煆爐裏,盤坐下來沉思。


    辰溪不動聲色的站定,心中卻是非常詫異,想不到聖遺族人是用最原始的煆打法來煉製符兵。隻是不知其中可還有其他的竅訣?


    他沒有見識過魔宗修士煉器,但玉簡中關於煉器講得不少,一般都是用熔煉法,很少用到煆打法。


    特別是晉級到金丹修煉出了魔火,熔煉法更是多種多樣,而且非常方便實用。


    半個時辰後,邏穀大師把幾樣燒得半融化的礦石合在一起,揮起一柄兩尺大錘,手上起落間,礦石雜質漸漸被打出。


    邏穀大師的手法很精妙,似乎是一套錘法。辰溪看得有點入迷,相比以前路熊教他的煆打法,邏穀大師更注重疊打,手法更加繁複。


    整整兩個多時辰,邏穀大師不停的把冷卻下來粗胚加熱,換了幾樣錘子連續敲擊。


    兵器漸漸成形,是一把彎月刀,刀身纖細優美,造型別致。


    邏穀大師左手憑空描繪,一個個符文在空中隱隱形成,隨著手指掐動,符文相繼進入正在煉製的彎刀,右手不停,繼續揮錘煆打,非常有節奏地敲打在符文進入位置的周圍,彎月刀開始光華閃爍起來。


    辰溪全神注視著邏穀大師的動作,在心中印證自己所學,這可是難得的學習機會。


    邏穀大師的煆打法確實是一套錘法,辰溪學過基礎煆打技藝,很快就有所感悟,心中暗自高興,原來煆打可以這樣運用,修真類的礦石,也可以煆打煉製。


    那些符文描繪,辰溪盡量記住其繪製順序,他自己研究過氳吞火球,對符文的接觸是最多的,後來還隨寒楓學習過一段時間,也有些自己的見解。


    隻是邏穀大師繪製的符文似乎比較晦澀難懂,辰溪估計是和那什麽上古遺文有關吧?


    彎刀即將成型,邏穀大師開始繪製辰溪給的那個符文,手指朝左畫去,接著轉下,辰溪暗道要遭,這符文他太熟悉了。


    邏穀大師是按他自己的理解來拆分繪製,結果第一個順序就錯了,後麵肯定不成。


    果然,最後一筆繪完,空中出現一個扭曲的符文影子,邏穀大師咬咬牙把符文打入彎刀,“哢嚓”一聲,彎刀在大錘下變成一堆碎片。


    “咳……邏穀大師,你可以試著中間開始,再右後左,可能會好些。”


    辰溪剛說完,就看到滿臉遺憾的邏穀大師眼睛發亮,嗬斥著徒弟收拾東西,並撿出幾樣礦石又開始重新煉製。


    這老家夥是故意的,引他說出符文順序。辰溪撇撇嘴,難怪會好心的叫他參觀探討。


    隻是他也不虧,能多看一次,更多些領悟。


    辰溪掏出玉簡,趁著礦石還沒融化,把先前得到的三枚符文匆匆記下,並在心中做了幾次簡單的排序。


    他觀察過霍圪和武普手臂上的符文裝飾,是由很多組他沒見過的符文組合而成,應該和這些所謂的符煉師有關?


    邏穀大師這次又換了一種技法煆打礦石,相比先前的繁複,這次相對要簡單古拙,招式大開大合,大錘在邏穀大師手中舉重若輕,急時如雨緩時若無。


    辰溪目不轉睛盯著,雖然不知道這套技法的名稱,但他瞧得出好壞,這套技法難度更高。


    心中大唿過癮,希望邏穀大師這次還是不成,看他還有什麽技法?


    辰溪明白邏穀大師不用同一套技法,也是防備他學去,可不知辰溪根本就不會魔修的熔煉之法,而恰恰學過煆打技法,咳,是鍛打基礎。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一套錘法反複煆打,彎刀粗胚開始成形。


    這次的符文繪製,果然又變換了幾個陌生的符文,辰溪還是認出有兩枚和他手上的一致,暗自記下其順序,其他的也是囫圇記下再說。


    邏穀大師對符文的理解非同一般,很快就開始繪製最後那個符文,瞬息之間完成,臉上溢出一絲笑容,符文順利的打入彎刀內。


    “哢嚓”一聲,邏穀大師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彎刀再次碎裂成片。


    “這是怎麽迴事?符文順序沒錯啊?怎會煉製不成?”邏穀大師有點尷尬的看向辰溪,以他的經驗,自然清楚辰溪給的順序是正確的。


    “這個……曲某也是不知,曲某沒有煉製過符兵。”辰溪嘴角扯起,把笑聲憋迴肚子。


    “奇怪了,嗯,我再想想……”邏穀大師揮手趕開徒弟,不停的轉起圈子,很快就進入物我兩忘之境,嘴裏蹦出一些符文詞句,手上比劃不停。


    辰溪盤坐在角落,注意著邏穀大師的手勢和自言自語。


    邏穀大師太投入了,偶爾透露的一些詞句,讓辰溪找到了符文的線索,原來這些符文也是五行屬性,但多了雷、風、冰的變異,是由聖遺族最古老的語言演變而來。


    聖遺族人經過不知多少萬年的努力,逐漸形成了一整套符煉師體係,隻是有些古遺文已經失傳,而聖遺族內部對符煉技藝爭議非常大,逐漸形成了南北兩派……有了這些線索就夠了。


    辰溪不想邏穀大師誤會,兩天之後,隨著那三個學徒離開了地下煉坊,在邏穀大師的帳篷裏優哉遊哉的享受起來,他現在可是大師身份。


    那三個徒弟爭相照顧巴結,希望能得到大師指點一二,沒見自己師父都要受其點撥嗎?


    整整過了十天,邏穀大師才憔悴不堪的迴到帳篷,狹長的眼睛布滿紅絲,滿臉的疑惑不解,全然不見初次相見的自信和風采。


    “邏穀大師辛苦,還請先歇息幾日再做研究。”辰溪能夠理解邏穀大師的狀態,深入研究是很耗心神的,他當年研究尖嚎魔音就差點把自己給整瘋掉。


    “讓小友見笑。老頭子很久沒有潛心研究過了,在以前這點苦不算什麽。”邏穀大師苦笑搖搖頭,坐下調息起來。


    辰溪不再說話,抓緊在心中體悟學到技法和符文,估計邏穀大師休息好了,又會要重新煉製,到時,他又可學習到新的東西。


    聖遺族的煉體秘法,必須要學到一二,否則就沒法繼續修煉下去,現在先從符文入手吧。


    十餘天後,邏穀大師恢複過來,看到辰溪也跟著站起,一時有點猶豫。


    “曲某仔細琢磨了邏穀大師的符文煉製,其他的不敢多說,隻是最後那枚上古遺文,似乎還有所差欠。”辰溪猜到邏穀大師心中所想,還是擔心自己學去聖遺族秘法,遂淡淡說道,卻沒有說哪裏差欠。


    “哦,老頭子正好有些新的體會,還請小友再次探討一番。”邏穀大師稍沉吟片刻,邀請道。


    兩人再次進入地下煉坊,邏穀大師這次又是用迴第一次的繁複錘法,辰溪不動聲色看完,心中有了想煉製煆打的欲望,隻是不知這老頭會否同意他使用煉坊?


    等符文繪製到最後一個,辰溪輕聲提醒一句,“風屬性。”就不再出聲,他隻是猜測而已。


    邏穀大師微微點頭,他經驗豐富,早就估算出那枚符文是風屬性符文,聽得辰溪之言有點失望,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知道這枚符文為什麽不能煉製進彎刀?


    手上不停,繼續把符文打入彎刀,等彎刀的光華散去,邏穀大師有點緊張,遲遲不敢把手中大錘敲下去。


    半響,邏穀大師閉著眼睛敲了下去,辰溪也是屏住唿吸,等待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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