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輪轉,三個月的時光如流水般悄悄的流淌過去了。雪花飄飄,又一個新年馬上就要來到了。平康王府到處張燈結彩,下人們都忙的團團亂轉。


    “見著公子沒?”朝雲找遍了屋裏屋外庭廊院落就是找不到張陽。


    “沒有啊,吃完晚飯就沒迴來。”彩鳳一直在房門口了就沒見張陽迴來。


    “夫人找他呢,怎麽辦啊?”朝雲實在不知道去哪找她的陽公子了。


    一陣悠揚婉轉低沉淒涼的笛音傳來,雖是悅耳動聽卻令人不覺淚下。


    “是公子”彩鳳知道這府裏上下就隻有張陽和追風會吹笛子。朝雲和彩鳳循著聲音慢慢找過去,原來張陽在追風的屋裏吹笛子呢。


    ‘嗖’‘嗖’第二天上午張陽有氣無力的射著靶子,張鵬在邊上捧著牛角匏吹,他也不嫌凍手。


    “陽弟,你下午幹什麽呀?”張鵬很好奇,這個張陽一到下午就失蹤了,從來找不著他。


    “沒事,你有事啊?”


    “想出府轉轉,現在府前街肯定很熱鬧。”


    “不怕碰上妖怪啊?”


    “還年年讓咱倆碰上啊?一年一個?”


    “那你跟我爹說去,他同意我就去。”


    張振羽很爽快的答應讓他們倆出去了,這次沒帶那麽多的金甲武士也沒騎馬。張鵬就帶火鳳一個,張陽帶著朝雲和彩鳳。


    “不管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喜歡就買,不用問我。”張陽一向鼓勵她們姐倆隨便花錢。


    “嗯”朝雲和彩鳳最開心的事就是陪公子逛街,想買什麽買什麽公子從不過問,她們喜歡公子就付錢。


    張陽也沒什麽想買的,出來走走逛逛本以為可以散散心,各種吵嚷之聲更添心煩。張鵬像出籠的鳥一樣歡快,張陽卻不得開懷。


    走到賣奴隸的人市,各種哭喊之聲尤為糟雜。張陽嫌這裏聒噪,張鵬也不缺下人。哥倆都想快走幾步,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


    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兒抱著一張比古箏短些的琴瑟瑟發抖,一來是天冷二來他也吃不飽穿的又少。張陽生性喜歡音樂,見這琴頓生愛意,他其實早想自己做一張琴了,苦於不會彈隻好作罷。


    “你會彈嗎?”張陽指著琴問那男孩兒


    “會”那男孩兒戰戰兢兢的,說話都帶顫音。


    “你叫什麽名字?”


    “格諾”他一說話上牙直打下牙還咬不著舌頭真是個技術活,看來他是非常的冷。


    “格諾還有他手裏的那張琴我買了。”張陽看著格諾身邊的駝背老漢。


    “七十刀幣”那老漢看張陽一身貴氣又是個小孩子特意多說點,那老漢心想給我五十刀幣就太好了,四十也行,三十也賣了,留著還得供他吃,又不是成年人能幹活,小孩伢子不好賣。


    ‘人可真不值錢,七十刀幣都不夠三張狼皮的。’張陽心裏感歎一聲,有什麽辦法?他能扭轉世道麽?他甩手扔給老漢一百刀幣,那老漢千恩萬謝的給張陽鞠躬。


    “格諾,跟我們走吧。”彩鳳伸手招唿格諾


    “是”格諾抱著琴低頭慢慢的走到彩鳳身邊


    “今天賣不上五十刀幣湊不齊歲貢,我們部落就要被趕出平康城了。”一個四十來歲的黑臉漢子坐在地上,手裏還拎著一條鞭子。


    “跟府主說說少交點不行嗎?”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青衣男子和他並肩坐著聊天。


    “府主哪那麽好通融?勇冠東都的追風護衛都被下地牢了,我哪敢去說?也就差五十刀幣了,但願能賣出來吧。”那黑臉漢子愁的直歎氣,他這一句話字字如刀的刻在了張陽心上。過路之言不可輕信,張陽隻望了他一眼而已。


    “唉,追風護衛真夠冤的,也沒犯什麽大錯就帶他家公子出去玩了一天迴來就被下地牢了。”那青衣男子顯然對這件事情也是很知情的。


    張陽站住腳盯著他們,想聽聽他們還會說些什麽。


    “公子,我們走吧。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咱們自己家的事咱們還不比外人清楚嗎?”火鳳過來勸張陽走,張陽一步也沒動。


    “要是平常的地牢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好立規矩也說得通,竟然下到冰海魔窟去了,可憐啊。”那黑臉漢子好像忘了自己的愁事倒替追風傷情了。


    “閉嘴!你們膽敢詆毀追風護衛,你們不要命了嗎?”火鳳一聲厲喝,倒嚇了那倆人一跳。


    “我們不敢,我們不敢”那黑臉漢子徹底被火鳳的威嚴嚇到了,趕緊站起來一個勁的點頭賠罪。


    “我,我們說話,跟,跟,跟你有,有什麽關係?”那青衣男子也站了起來,他哆哆嗦嗦的還跟火鳳對付呢。


    “沒事,你們慢慢說,追風護衛被下地牢的事你們是聽誰說的?”張陽擺擺手示意火鳳不要說話。


    “我們胡說八道,我們胡說八道,我們再也不敢了。”那黑臉漢子見張陽的氣度估計他肯定是張家人,他一時慌了心神。


    “說一句實話一百刀幣,你們不缺錢吧?那我問別人好了。”張陽拿著一串刀幣衝他們倆晃晃。


    “我說我說”那青衣男子一看到錢臉就開了花,眼就直放光。


    “好,那你說追風被下地牢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千真萬確,我用性命擔保。”


    張陽真的扔給那青衣男子一百刀幣,那黑臉漢子看著張陽手裏的錢恨不得上去搶,就盼著張陽再問句話才好。


    “這件事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這件事傳遍東都大地,人盡皆知啊。”那青衣男子就是比那黑臉的嘴快點。


    “喏”那黑臉漢子嘴慢手卻不慢,他翻手拿出一張獸皮,展開給張陽看。那是平康王府發到各個部落的行文,上麵簡要的寫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還有平康王府的府主令章印在上麵。


    “給”張陽扔給那黑臉漢子兩百刀幣,轉身走了。


    追風被下地牢這件事在平康王府是天字號機密,在外麵卻是公開宣揚的。說白了全天下就瞞著張陽一個人。


    “娘”張陽迴府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水月娘“您能告訴我追風去哪了嗎?快過年了他什麽時候迴來?”


    “我也不知道追風去哪了,你爹沒告訴過你嗎?”


    “我聽說追風被下地牢了,是真的嗎?”張陽也不跟他娘繞彎子了。


    “怎麽會?你爹能舍得嗎?別聽外人瞎說。”


    “娘,我是你親兒子,你就不能跟我說句實話嗎?我就想知道追風是不是真的被下地牢了,你就告訴我吧,行嗎?”張陽想不通張振羽怎麽會因為那麽一點小事把追風扔到地牢去,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跑來問他的母親。


    “沒有的事,你別胡思亂想。”水月娘板起臉教訓張陽,省得他追問不休。


    “那你說追風幹什麽去了?”


    “跟你說了我不知道嘛,問你爹去。”水月娘也不會編謊,幹脆把球踢給張振羽了。


    張陽轉身朝大殿走去,同時他仔細的迴想著追風帶他出去玩的那天追風眼裏無盡的**愛與不舍。張陽記憶裏最清晰的兩件事,一個是追風給他喝的那股血腥味十足的藥酒,一個是追風第一次叫了他一聲兄弟。


    ‘兄弟,哥沒什麽能留給你的,你想我就好好練功,就當我在看著你。’追風的話一次次迴想在耳邊,張陽越想越覺得追風是早知結局故意那麽說的。‘怎麽這麽粗心?怎麽這麽笨?追風哥哥這話哪裏是分別?分明是永別。’張陽恨透了自己。‘追風哥哥給我喝的是什麽藥酒?我查遍了藥草典籍也沒有血腥味的藥酒,難道是他放血給我喝?’想到這裏張陽站住腳,他不去大殿了。


    張陽迴到自己屋裏老老實實的在**上躺著,晚飯也沒有吃。張振羽派人叫了他兩次,他理也不理。水月娘和張振羽說了張陽迴府後找她的事,張振羽知道張陽心情不好也就沒強求他吃飯。


    夜的味道越來越濃,夜越深人越靜。明月如鉤繁星閃爍和三月前的那個晚上那般的相像,隻是季節變換這個夜晚更寒冷一些。張陽悄悄的從房裏走了出來,一個深唿吸清冷的空氣讓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嗷~~”一聲長長的虎嘯,張陽不停腳的跑了一天半,終於跑到八百裏外的黑山。張陽知道這是離平康王府最近的有妖獸出沒的地方。他圓睜一雙血目倒提渾鐵棍在黑山上巡視,尋找妖獸的蹤跡。


    “吼~~”低沉的吼聲在山上迴鳴,張陽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頭青色毛皮的熊。熊是冬眠的,這大冬天還出來散步的熊必不是普通的野獸。張陽沒動地方隻是靜靜的盯著它,那熊顯然是沒看到張陽,張陽這個小人兒體積實在太小了。不過那熊眼裏看到的卻是比張陽體積小上好幾十倍的一隻兔子。


    兔子拱著山坡上的積雪,尋找雪下麵的草。冬天對於許多動物而言都是要命的災難。那熊激動的一下撲了過去,兔子是何等的靈活?躲過熊撲趕緊的躥逃。


    “唿~~”那熊吐出一股青煙一下罩住了兔子,“啪”那熊遠遠的朝兔子作了一個拍的動作,兔子翻了兩翻便倒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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