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馬如羽安排大家吃了些點心,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


    羅璿和邢雲飛便張羅著要幫助他把宅子收拾一下,被馬如羽勸阻:“基本的東西已經置辦齊了,如果還差點什麽,我讓下人去買就行了。你們來一趟京城不容易,讓羅璿做個向導,你們幾個去逛逛吧!”


    聽到莊主發了話,兩人便拉著柳騰雲和嶽紅玉出去了,留下杜明月待在宅子裏,陪著馬如羽聊天。


    這裏畢竟是一個國家的心髒,比其他城市繁華多了。


    當年蒙古人滅了大宋,大元朝坐了天下,在這裏屠過城,把整座城市焚燒殆盡,隻剩下一片廢墟,後來建立了元大都,又有燕王靖難,將首都遷到這裏,經過兩個朝代的建設,才有了今天的這個模樣。


    道路兩邊栽種的觀賞樹伸展開了綠葉,夾雜著幾株盛開的桃樹,給這個春天帶來一些生機。此時街道兩邊的商鋪林立,酒館客棧客流如潮,說不盡的繁華,道不盡的昌盛。


    兩個女孩子歡跳雀躍,一會兒摸摸這個鋪子上的燈籠,一會兒瞅瞅那家店裏的竹傘,一會兒又跑到賣梳子首飾的攤位前挑挑揀揀。兩個大男人隻好走在後麵跟著,還得時刻留意著身邊有沒有小偷呀竊賊什麽的。


    嶽紅玉見前邊有一家醫藥鋪,便向裏邊轉去,趕走到門口就被裏麵出來的一個男子擋住了去路。


    柳騰雲見那人虎背熊腰、人高馬大,一隻粗壯的手臂橫在嶽紅玉麵前,怕她吃了虧,急忙上前,卻被嶽紅玉攔住,對他說道:“騰雲,別動手,是大師兄!”


    “大師兄,你怎麽在這兒?”嶽紅玉以前就猜到她師兄可能下山了,但沒想到他會出現在京城,也沒想到自己隻不過會在京城待個一兩天,怎麽會這麽碰巧就遇上了,而且還照了麵。


    孟演山轉迴頭,看了看頭頂上的招牌,將手中的一個紙包提起來,說道:“這是一間藥鋪,我當然是來買點材料啦!”


    “大師兄?”柳騰雲明白原來是自己人,“原來是孟兄啊,久仰久仰!”


    “噢,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師兄孟演山,外號叫做八臂羅漢!”嶽紅玉也不理睬孟演山的答非所問,給大家介紹道。


    之後又向他介紹了身邊的人:“他是百變猴王柳騰雲,這位是化身火鳳凰的火烈鳥邢雲飛,還有金燕子羅璿,他們都是我下山後認識的朋友。”


    雙方互相抱拳敬禮,嶽紅玉見身後有一家茶館,便邀請眾人到裏邊坐著聊。


    進到茶館裏,眾人在一個靠著窗戶的角落裏,尋了一張桌子坐下,羅璿給所有人把茶倒上,大家一邊品著香茗,一邊感歎著造化弄人。


    孟演山呷了一口茶,問道:“最近怎麽樣了,師妹?你們在京城做什麽?是發現什麽線索了嗎?”


    “我們跟隨明月來到這裏,師兄你沒遇見他?”嶽紅玉問。


    孟演山認為他一定是在秘密行事,要不然會在京城行動不便的,說道:“我們沒有見過,我一直躲在暗處行事,倒是見過緝拿他的懸賞榜,他真的殺了一名知縣?”


    “哪兒有啊,我們替別人頂罪的!”羅璿輸完,忽然發現說漏嘴了,急忙改口說,“其實是那個知縣江波不仁在先的,怪不得明月大哥。”


    嶽紅玉也接過來,轉換話題說道:“我們在京城遇到了馬莊主,因為有了一點閑暇,所以就出來隨便逛逛,欣賞一下京城的繁華!沒想到一見到藥鋪,我就心癢癢地想進去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用得著的藥材。”


    “藥材?師妹是想給誰治病嗎?”


    嶽紅玉便把徐芸和徐無恨母子寄宿在龍頭島的事情告訴他,講完後說道:“到底是大師兄,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一說話,你就知道有原因。”


    孟演山哈哈笑著,真像個長者一樣望著嶽紅玉,關心地說道:“師妹,下山這麽長時間了,你看你,不但皮膚曬黑了,人都瘦了一圈兒啦,你以後可得注意點兒!”


    柳騰雲見他的眼神,再聽他關懷備至的問候,心裏麵有些不是滋味,但人家是師兄妹,自己隻能坐在一旁喝著悶茶,有點苦澀,感覺玉泉河的誰也沒有坊間傳的那麽甘甜,是不是茶館老板欺負外鄉人,弄一些井水泡粗茶來糊弄人?


    “姑父現在怎麽樣了?”孟演山問。


    “姑父?”柳騰雲心裏咯噔一下,包括邢雲飛和羅璿也聽著納悶兒。姑父是誰?他們師兄妹倆聊天,怎麽扯出一個“姑父”來?


    隻聽嶽紅玉說道:“爹爹現在寄居在龍頭島,跟敖島主很談得來,當初從花喬堡把他救出,他還就賴上龍頭島不走了。”


    “還有姐姐,你們是姑表親?”羅璿問道。


    “是啊,爹爹以前在太醫院任職,把我娘和弟弟待在身邊,後來怕京城裏是非多,就把送到舅舅那裏,學醫習武,對外隻稱舅舅為師父的,這層關係平都山沒有多少人知道,明月可能也不知道。”


    “怪不得呢!”柳騰雲嗬嗬笑道。


    “怪不得什麽?”嶽紅玉聽他說得莫名其妙的,不像原先一般,悶悶不樂的坐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喝茶,現在滿臉都是微笑,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孟演山想到他剛才在藥鋪門口生怕嶽紅玉吃虧的緊張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麽,於是轉換了話題,問道:“柳兄,我聽江湖上有句話,叫做‘猴子會七十二般變化’,這個傳聞說道是不是你百變猴王?”


    柳騰雲客氣道:“那都是不知道的人瞎說的,我也就懂點兒能化妝成別人的易容術而已。如要我變個大姑娘,也得是那種長得粗壯的那種,臉上變了,一腿的毛卻還在。”


    孟演山聽出他是在自嘲,問道:“天機玄盤的事情怎麽樣了?明月師弟沒有給你們添什麽麻煩吧?”


    “孟兄說哪裏話,若不是明月,太白五怪怎麽會站在中間的立場上呢!”柳騰雲道。


    “哦,快說來聽聽!”孟演山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我們下山之後不久,就到了雙潭鎮的花喬堡,明月師弟為了讓我和牛師兄先上岸,差點兒葬身在翻江蛟江洪的手裏……”嶽紅玉吧下山後的經曆簡約說了,一直說到在漢州授給小豆子習武的事,問道:“那個麵具到底是不是你給的?”


    “到底是我的好師妹,聰明伶俐,到底還是被你發現了!隻不過,你沒想到我們會在京城見麵吧?”孟演山問道,似乎他已經料到他們會見麵一般。


    “確實沒有想到。”嶽紅玉說道,“當初隻猜到你曾經偷偷地幫助過我們,卻沒有想到你會來到京城。是不是穆判官安排什麽任務給你啦?”


    “什麽事兒都瞞不過師妹的眼睛啊!”孟演山學著她的口吻說道,“我還以為此事做得天衣無縫呢,怎麽會被識破?是不是哪裏有疏漏的?師妹若是有發現不妨直說!”


    嶽紅玉發現他並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想想可能是因為不方便透露,便道:“麵具上雖然有金絲楠的香氣,但是沒有掩蓋住那層藥物淡淡的清香,而且我發現那些藥味兒特別,似乎是平都山特有的煉藥手法才做出來的。”


    “真神啊,連這個你都聞得出來!”邢雲飛在一旁感歎道。


    嶽紅玉接著道:“我也是之後才想到大師兄的。在龍頭島的時候,明月經常遇到鬼帝教他武功,醒來後也發現自己的武功有所進步,我幫他解夢,無意中發現麵罩又問題的。”


    邢雲飛笑道:“幸虧明月大哥是個武癡,要是個花癡,那在花喬堡守著那麽多漂亮姑娘,那還不得讓人給轟出來!”


    “你以為都像你啊,花癡!”羅璿白了他一眼。


    “我?誒,我什麽時候成花癡啦?”


    兩人又抬起杠來,提高了聲音,引得旁邊的人轉過來看。


    羅璿輕輕朝他後輩拍了一巴掌,說道:“你就不能小聲點兒!你不怕把官差招來啊?要不是大哥,恐怕獅駝山早就和倭寇勾結上了。”


    “獅駝山怎麽了?”顯然孟演山不知道這件事,但聽到她話裏麵有故事,忍不住問道。


    羅璿環顧了一下四周,見茶館裏還有一些人在喝茶聊天,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一個地方吧!”說完起身到櫃台前把帳結了。


    柳騰雲起身後又轉迴來喝了一口茶,咂巴了一下嘴,讚道:“真是好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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