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悶雷擊中,劉半山身形巨晃,眼中的震驚與憤怒夾雜在一起,就好似能將整個人瞬間點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劉半山!給朕搬把椅子。”


    就在這震驚當中,船頭卻傳來了許三福的言語,今日讓許三福感到震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此刻的他的確有些支撐不住。


    一陣陣顫抖,險些讓劉半山失去方寸,他幾乎想要竄過去掐住納言真妃的脖子,可許三福的言語恰好在此刻讓他迴複了一些清明。


    狠狠瞪了許三福的背影一眼,劉半山搬過一把椅子送上船頭。


    待坐得穩了,不待劉半山轉身,許三福當即嘿嘿一笑開口說道:“劉大人,許三福當真佩服您的本事,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居然還能活到現在,許三福來日轉世投胎,定要學得一二。”


    劉半山躬身施禮,行止無比周正,隻是起身時手掌淩空輕拍,隨即小聲說道:“許公公好定力,怎知來世不變豬變狗,那物件若是找不迴來,莫要忘了知會半山一聲!”


    一縷血色出現在了許三福的嘴角,可其人依舊端端正正坐著,漸漸變得無神的雙眼圓睜,定定望向對麵的湖岸,那裏的廝殺還在繼續,隻是還能動彈的影衛不過區區數人。


    許三福的一隻手掌艱難的抬起,隨即落迴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湖岸邊的禁軍忽然有了動作,長矛形成的密林緩緩向著中心靠攏,很快便將那些黑衣人及幾名幸存的影衛淹沒,而就在此時,槍林中卻是竄起一人,此人身上的鬥篷已被挑飛,一條筋肉相連的斷臂拖在身後,隨著這黑衣人的起落上下擺蕩。


    “便知道是如此!”


    細微的聲音從許三福嘴角傳出,隨即再沒了任何動靜。


    黑衣人提縱身法之高世所罕見,那微波蕩漾的湖水在此人腳下便如生出了某種魔力,不過幾個起落便已進入到了銅網所在的區域。


    急射而至的箭矢不會因這提縱之術受到任何影響,能在這瞬息的變化之間發箭的也不會是尋常人物,然而眼見著數隻利箭透胸而出,甚至於有一隻穿過了這黑衣人的咽喉,這黑衣人的飛躍卻沒有一絲一毫停滯的樣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劉半山看清楚了這黑衣人的臉孔,那紋著詭異圖案的一張臉沒有一絲血色,偌大的眼球幾乎看不到瞳孔的存在,原本該是瞳孔的地方,不過是一條細細的黑線。


    黑衣人的足尖點向銅網,清脆的鈴聲在湖麵上傳播開來,而就在一片驚唿當中,劉半山身形微微一晃,轉瞬之間便已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然出現在了這黑衣人背後。


    一記重擊將黑衣人憑空砸落,劉半山的身影卻是在銅網上一閃隨即再次現在船頭,遠遠看去,劉半山似乎是跪倒在涉川國主麵前說了什麽,而那個被劉半山擊落的黑衣人此刻仍在銅網中來迴翻滾。


    越來越多的銅網纏上了這個黑衣人的身軀,隨著湖水漸漸上掩,湖麵上響起一聲好似鬼哭一般的嚎叫。


    “不死神仆,存諸多法相,天道噬仙,信我者將永生不滅……”


    船頭上跪伏的劉半山忽然挺身站起,左手虛空一抬,湖麵上當即閃過一絲銀色光芒,而隨著這光芒消退,那黑衣人的頭顱自身軀上脫落,淒厲的嚎叫也就此終止。


    “沒了腦袋,我看你如何永生不滅!”


    輕輕抖去纏著手掌上的一根銀色絲線,劉半山冷冷說道。


    對於劉半山驚人的本領,納言真妃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湖岸上的那場殺戮,她也全然沒有一點興趣,納言真妃的目光此刻正停留在落仙湖上遊方向,那裏正發生著什麽,這才是她此刻最關心的事情。


    “不對,我算過日子,單錚不可能是我的兒子!”


    短暫的對決,並沒能阻止劉半山惱羞成怒,他刻意想要保持冷靜,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質詢。


    “你應該清楚我那位兄長的實力,他想要做到的事,很少有人能夠阻止!”


    緩緩站起身形,納言真妃絲毫也不顧忌那些望過來的眼神,他一步步靠近劉半山,直到將其人逼迫到船舷方停住腳步。


    “其實知道這個秘密的或許還有一個人,不然當日他未必肯來幫我,不過此人現在已經成了個廢人,又失去了一條手臂,這一切還是拜你那位好兄弟所賜!”


    似是覺得有些累了,納言真妃轉身向著船艙走去,可剛剛行至艙口,卻迴過身嫵媚一笑開口說道:“其實我知道他不會殺錚兒,他不敢,因為我那兄長如今是問天宗的宗主。伏修道當年被你在刑訊司折騰的半死,數年前又差一點被你一把火燒死,可今時今日,他還不是明裏暗裏要幫襯一二,說到底,他也想為自己留上一條後路,畢竟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而且你燒掉的那個地方,也不是伏修道唯一一處宅院!”


    “你不進來嗎?他一時半會肯定不會迴來,你要知道,施展過道法之後,他未必是你的對手,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冒這樣的險!”


    納言真妃的言語充滿誘惑,那蕩起的笑意更是讓劉半山的嘴角有些發幹,望了船頭上的那具屍體一眼,劉半山多少有了些猶豫。


    “你不想知道伏修道為什麽要幫我嗎?你不想知道我那兩個姐姐的秘密嗎?還是說雲兒已經老了,這副身軀已經引不起你的興趣,既然如此,當日為何買下那個叫含嫣的女子?我體內可沒有什麽女貞,不過我倒是知道這種異蟲,也知道單謹是從哪裏買來的!”


    珠簾散落,身影隱入船艙,呆呆看著那些晃動著的珠簾,劉半山麵孔陣陣抽搐,思慮良久,劉半山邁步進入船艙,不過片刻,船艙內響起了喘息與呻吟之聲。


    暫且不論納言真妃又對劉半山說了什麽?與下遊的這場廝殺漸入尾聲不同,上遊觀魚亭內的那場鏖戰此刻才剛剛開始。


    “在水囊中下毒,當真以為本座不知,你們這群蠢貨,迷陀丸之毒如何能傷到本座?今天你們都要死,你們的主子也會因為你們的愚蠢一起陪葬。”


    嚎叫聲中,郭行泰的身形變得異常高大,頭頂的黑發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增長,而隨著彩衣碎布片片脫落,一副**而健碩的身軀呈現在眾人麵前。可是這狀況並沒有就此停滯,那黑發漸長漸落,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頭白發和稀稀落落的花白胡須,而那幅健碩的身軀也在這變化中出現佝僂下去,很快,一個光著屁股,胯下夾著那話兒的老者驚呆了在場眾人。


    “你們幫我殺了這些人,再幫我殺了那個狗屁國主,我就跟你們迴去,我便知道那些家夥哄騙本座做什麽盟主沒安著好心,咦!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你那把刀本座怎麽看著這麽眼熟!”


    黑衣人沒有任何反應,即使是竄上木製便道上的那幾個,也在那個頭領的目光下停止了動作。他們的視線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居然離開了郭行泰,反倒是盯在了謝觀星的身上。


    謝觀星的雙手還在抖動,在郭行泰和那個始終被一層薄霧遮住麵龐的九品鈴官麵前,謝觀星想要進入道境的嚐試是如此可笑,即便是斬仙,也因為這巨大的震驚提不起任何真氣,可偏偏就在此刻,那應該是九品鈴官的某人,再次高聲唿喊。


    “還不動手,他喝下了本座的**,散功還需片刻,可要是等到晶身分解,迴複返蛻之境,便是殺了也是無用,隻要那晶身還在,仍可附體重生,再不動手,一起死!”


    似是被這聲唿喊驚醒,矮胖子狂叫一聲便撲了上去,論理,他隻是個局外人,可那盛水的皮囊卻是出自自己之手,自己沒有被**迷翻,也隻是因為他金胖子原就是使用**的祖宗。那下**之人,若非識得自己心性,又在府中唯一的水缸中投了老鼠,如何能布下這等連環局?如此人物,自己絕對惹不起,而郭行泰這位高人若是不死,來日尋了過來,哪裏會有興趣問這盛水皮囊的由來。


    觀魚亭內猛地亮起一道金光,一片片金色配飾開始圍繞著郭行泰的身軀高速旋轉,而那名素衣女子,也在矮胖子衝上去之後露出了看家本領。


    隨著素衣女子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脫落,一陣異香進入眾人鼻孔,謝觀星倒是未覺得有何不妥,可身後的伏修道卻是出現了異常。


    幾乎是在這女子扭動身軀的同時,伏修道的身軀開始做出了迴應,下身的衣袍高高挑起,分明是動了**之欲,可就在伏修道想要撕扯自己身上的鬥篷時,一隻手掌卻是狠狠擊打在了伏修道的頸部,然而這種努力明顯是徒勞,即使是陷入到了暈厥當中,伏修道的身軀還在以各種匪夷所思的狀況扭動。


    猛然之間,伏修道的身軀向上挺起,彎曲的就好似能將腰身折斷,一旁的陸仁義見狀,微微歎了口氣,上前抬腿便是一腳,這一腳踹得極其不是地方,用力之狠,就是謝觀星見了雙腿間也升起一陣痛意,重擊之下,伏修道慘叫一聲便蜷縮成了一團,可那下體處的衣衫漸漸變得有些潮濕,與此同時,一陣腥臭也將亭中彌漫的香氣衝淡。


    “蠢貨,五品離幻香倒有個鳥用!”


    也不知是誰罵了一句,那素衣女子微微一怔,隨即扭動的愈發上心,可看著看著,謝觀星察覺到了一些不同之處。


    在五品離幻香中,似乎還混雜著另一種香氣,這香氣淡而清雅,全然不似離幻香那般濃鬱凜冽,每每這女子晃動手臂或扭動雙腿,那淡淡的香氣便會在不知不覺中飄散過來,可每當自己感覺到這香氣的存在,再看到這女子扭動的身軀,自己的丹田處就好似有一股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還是方才那隻手掌,這次卻沒有砍向謝觀星頸部,而是將一粒藥丸塞到了謝觀星掌中。


    “謝兄,服下此丸可解狐媚之術,你且先護著紫芯,容小弟出手!”


    默默看向單錚,謝觀星沒有接過藥丸,但是這一刻,他恍若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好兄弟“陸仁義”。


    微微一笑之間,謝觀星沒有接過陸仁義懷中抱著的紫芯,而是轉身走向那個被金光環繞著的郭行泰。也許是在準備著什麽?謝觀星走的很慢,在旁人看來不過幾步的距離,他卻好似要走上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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