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震,未料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麵,隻聽唐海續道:“至於這明主,可以是漢,亦可為胡;可為高門子弟,亦可為販夫走卒。(.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言及此,忽而一笑,“你們夏侯世家、或者你們折劍山莊,又何嚐不可呢?”


    兩人不由得大驚失色,腦海中不約而同地閃過“大逆不道”四個字,訥訥不知如何開口。


    瑕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三人大眼瞪小眼、如三尊塑像一般的情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識趣地站在一邊,閉口不言。


    唐海審視著他們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罷了。你們也該走了,在我這裏逗留太久,對你們並無益處。”


    然而兩人都沒有動。夏侯瑾軒終於找迴自己的聲音,開口道:“敢問唐公子,這可是淨天教之所圖?”


    唐海嗬嗬一笑:“夏侯少主誤會了,唐某並非被淨天教教唆。方才所言,均是個人所想。”


    薑承心念一動,也問道:“唐兄因何結識淨天教眾人?”


    唐海遲疑了片刻,答道:“告訴你們也無妨。當我趕迴唐家莊,家慈屍骨未寒,未婚妻子也不知去向,隻有一位忠仆留下告知我發生何事。待料理好家慈後事,我便千裏追蹤欲尋妻子蹤跡。在途中,厲兄弟找到我,說聽聞我的經曆,邀我與他們同行,且願助我尋人……”


    夏侯瑾軒打斷他:“再請問唐公子,淨天教是如何得知你的遭遇,又是如何尋到你的?”


    唐海一怔:“這……我也不知。”隨即皺眉道,“這有何要緊?”


    夏侯瑾軒麵色凝重:“昨日我還聽爹爹同人議論,淨天教本是不成氣候的小幫派,此次竟敢動武林大會的主意,教中定是有了什麽變故。我想這變故之一,就是四處延攬如唐公子這般的人才,以壯大自己的實力。他們的目的多半不單純。唐公子,這其中內情你又知道多少呢?切莫因一時之氣,做了別人的棋子啊!”


    唐海默然,眉頭緊緊蹙起,顯是有所動搖。薑承心中一喜,正要再接再厲,就見唐海忽然抬頭,語氣又複堅定如初:“二位不用勸了,我不管淨天教中是否有什麽變故,我信得過厲兄弟為人。再說,至少我們當前的目標並無衝突。”


    此言一出,夏侯瑾軒便知多言已是無益,輕歎一聲:“薑兄,我們走吧。”


    薑承心情複雜地看著唐海,最終點了頭,起身走向門邊。


    “薑兄,”唐海忽然喚道,“下次若還要再來,請叫上夏侯少爺一起。”


    薑承一怔,不明所以地皺起眉,詢問地看向已邁出門去的夏侯瑾軒。夏侯瑾軒不疑有他,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


    唐海爽朗一笑:“好!夏侯少主,咱們有緣再會!”語畢舉了舉已經見底的酒壇致意。


    出得門來,幾名守門弟子站起身,恭敬拱手道:“夏侯少主、四師兄慢走。”


    夏侯瑾軒立刻停步,微笑還禮。薑承滿腹心事,隻隨意點點頭算作招唿,一語不發地向前院走去。待退出後院,瑕才出了一口長氣,問道:“大少爺,怎麽迴事?你們的臉色都好差。我走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後來怎麽……那氣氛,我都覺得害怕。”


    夏侯瑾軒看向她,扯開笑容:“沒什麽。”


    瑕凝視著他的臉,撇撇嘴,嘟囔道:“又是這種表情……暮姐姐也是,你也是,明明有事卻不告訴我,不更讓人擔心嗎?”


    “瑕姑娘……”夏侯瑾軒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幸好薑承替他解了圍,拱手道:“今次多謝夏侯少主替我勸解唐兄。”


    夏侯瑾軒擺擺手,苦笑道:“薑兄何必言謝?隻可惜最後還是功敗垂成。再說,”他忽然換上一副責備的表情,“你我相交多年,為何還稱我少主?如此見外,莫非不當我是朋友?”


    薑承一怔:“不,我沒這個意思……”


    “那便不要再喚我少主了。”夏侯瑾軒笑道。瑕見狀,不由鬆了口氣,心中感歎,這樣才像大少爺嘛!


    夏侯瑾軒續道:“唐公子的事,薑兄不要心急,我定會幫你設法的。”


    薑承訝然:“怎好勞煩?夏侯少……夏侯兄不喜插手江湖事,我也不想強人所難。”


    “淨天教何如,我的確沒興趣。不過,薑兄既然把唐公子當作朋友,那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夏侯瑾軒看了一眼瑕,淺淺一笑,“瑕姑娘說過,關心的人關心的事,自然也要關心一下呀!”兩人相視而笑。


    中庭的閣樓之上,範福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幕,冷冷一哂,拎起他們留下的酒壇豪飲一口,隻一個眨眼,又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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