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是開玩笑的。


    能夠生火,為什麽要生吃呢?


    要知道,我們在一片河穀旁的蘆葦蕩啊。


    蘆葦含有纖維素,可以用來造紙和人造纖維,也可以用來做葦席。


    因為纖維含量高,也是一種易燃的材料。


    我用蘆葦生火,掐去各種昆蟲的頭,烤得劈啪作響。


    順帶煮了一些蘆筍,將早飯和午飯一並解決了。


    昆蟲烤得焦脆,看起來挺膈應人的,但吃起來口感還不錯。有點像是蠶蛹,酥脆留香。


    反倒是蘆筍賣相不錯,但吃起來相當苦澀。


    趁著此地有蘆葦,我幹脆教童雪,如何簡單地編織葦席。我和她一人編了半張,塞到各自的軍用背包中。


    有了這個東西,至少不用睡一覺都搞得渾身是泥。


    這片蘆葦蕩被我們搜索得七七八八,往包裏塞了幾根蘆筍,我們便一頭鑽進了旁邊的針葉林。


    這是一片混交針葉林,主要由雲杉、冷杉、落葉鬆和鬆樹等一些耐寒樹種組成。


    積雪覆蓋了地麵的針葉,隨著我和童雪的走過,身後留下兩對清晰的腳印。


    越往前行,樹木便越是茂密。它們遮天蔽日,讓林中顯得越發幽暗。


    鬼知道這片針葉林有多大!


    我和童雪發現了一些鳥巢,裏麵多是一些麻雀和棕頭鴉雀。它們的巢穴中,填滿了蘆葦花絮和針葉,以保持溫暖。


    這兩種鳥類的警惕性都很高,讓我們收獲很小。


    走著走著,我突然想到葉雨跟我說過的話:遠離陰暗潮濕的地方。


    這片針葉林,不正是陰暗潮濕嗎?


    “腳印。”我看到前方雪地上的腳印,微微眯起了眼。


    如果是的動物腳印也就算了,我絕不至於如此驚訝。


    關鍵是,這雙腳印是屬於人類的。不僅如此,還是一個光腳的人!


    我和童雪同時進入警備狀態,緩緩走了過去。


    “你會在冰天雪地裏光腳走路嗎?”我詭異地看向童雪。


    “不會。”她果決地搖頭。


    那這對腳印的主人,會是何方神聖?


    我突然想到,在月亮部落也是這樣的赤腳足跡。就是足跡的主人陳宇,以清風劍術和狼人圍殺了童陽。


    陳宇也跟著來到北方了,還在我們前麵?這不太可能。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對腳印比陳宇更大一些。


    “隻有一種人形生物不會穿鞋,因為它們變身會把鞋子撐破。”童雪淡淡開口。


    我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心中了然。


    狼人。


    我和童雪沿著足跡追蹤下去。畢竟隻是一頭狼人,應該構不成大威脅。如果一頭狼人我們都解決不了,那拿什麽闖蕩北方叢林?


    更何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好趁此機會實際了解一下神秘的敵人。


    積雪上的足跡格外清晰,一直連綿向前方。


    很快,一個林中的小木屋出現在我們眼前。而這雙赤足的腳印,一直延綿到木屋門口方才消失。


    在木屋外,掛著各式各樣的動物肉塊和內髒。從外形和色澤來看,應該是經過了煙熏處理。


    這讓我和童雪麵麵相覷,有點摸不清頭腦。


    在我的想象中,狼人應該是血腥兇殘的生物。但與之對應的,就是沒有什麽智商,被獸性操控和支配著。


    但特麽木屋的主人都會煙熏儲肉了,和我想的不一樣啊!


    我和童雪稍一商量,便定下了主意。


    於是我主動走向木屋,而童雪則躲在樹後,拉開白蠟木弓。如果情況不對,她立即射擊對我進行掩護。


    身後站著一個可靠的隊友,讓我非常心安,敲響了木門。


    “篤篤篤——”


    敲門聲過後,木屋中傳來一個警惕的男聲:“who?”


    我愣神了。土生土長的狼人,應該是沒有語言的吧?就算有語言,也不應該是如此正宗的英語啊。


    難不成,裏麵真的住著一個不畏寒冷的人?


    “i’mchinese.”我想了想,這樣開口道。


    裏麵沒了迴應,想來主人一定很警惕。


    換作誰也一樣,在一片針葉林中孤獨生活了很久。突然在一個落雪天,有人敲響了房門,怎麽想都挺驚悚的。


    突然,門被“哐”的一聲拉開。一個鷹鉤鼻的歐洲中年人,拿著一柄打磨尖銳的骨刃,以備戰姿態看著我。


    他用英語跟我說著什麽。


    雖然我聽不懂,但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不善。


    我擺了擺手,主動向後退開一步,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下意識的,我看向了他的腳部。


    他穿上了鞋,但隻穿上了一隻。


    那是由蘆葦編織的草鞋。而在他身後,還能看到一隻尚未編織完成的草鞋。


    “難道他隻是鞋子丟了,所以出去采蘆葦編織鞋子?”這樣一個念頭跳上我心中,讓我有些搖擺不定了。


    更何況,這個男人隻表現出了正常的警惕和小心。沒有像我想象的一般,直接化身為狼人,狂暴地向我撕咬過來。


    難道真的搞錯了?


    我剛閃過這樣的念頭,便立刻心中一緊。


    弓弦顫動的聲音和破風的嘯響,轉瞬在我身後響起。我下意識向旁一側身子,一支銳利的鐵箭近乎是擦著我的臉飛射過去。


    這一箭射中歐洲男人的胸膛,從他後背露出鐵箭頭。


    “他是狼人!”童雪的聲音清晰傳入我的耳朵。


    什麽鬼?


    我雖然不明白她是怎麽判斷的,但仍是按住了刀柄,警惕地看著歐洲男人,蓄勢待發。


    歐洲男人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咆哮,猛地將胸口的鐵箭拔出。


    我看著都疼。


    要知道箭頭上是有倒勾的,這樣拔出倒勾會拉出一片血肉。那種程度的疼痛,是人類很難抵擋的。


    但在我身前,這個男人的身上毛發猛地密集地冒了出來。不僅如此,他的肌肉迅速膨脹,獠牙和利爪探出。


    它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在瞬間被震裂為碎片。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化身為狼人,嚴重震驚了我的神經。


    化身為狼後,它足有兩米多高,身體肌肉如虯龍般盤踞。看起來足有三四百斤,充滿了強大的震懾力。


    它猛地發出一聲狼嘯,巨大的狼爪猛地向我臉上拍來。


    就憑那巨大的聲勢,就可以肯定,如果被這一掌拍中,頭都得被拍爛。


    我反應極為迅速,踏出弓步,身形一矮。躲過這恐怖一擊的同時,瞬間拔劍而斬。


    白梅落雪刀斬過它的小腹,深深切入塊塊巨大的腹肌之中。


    狼人發出慘烈的叫聲,猛地躍上了屋頂,目露仇恨地看著我。


    我微眯著眼睛,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他被鐵箭射中的胸膛,已經完全恢複了。


    而被鍍銀刀鋒砍中的地方,一點恢複的痕跡都沒有,仍在兀自淌血。


    銀不能對它造成對血族那樣的恐怖傷勢,但可以抑製它強悍的恢複力。


    狼人發出一聲狂野的咆哮,竟然沒有逃走的意思,再度向我撲殺上來。


    我施展開清風劍術,小心與他糾纏。


    刀光交錯,利爪飛舞。


    狼人的體形很龐大,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不僅如此,它還有著與體形嚴重不符的速度。


    稍有不慎,我便會被一把捏碎頭顱。


    這他娘的不是開玩笑的!


    隻有親身對戰,才能體會到這種生物有多麽恐怖。


    童雪很快圍了上來,和我共同圍殺著這頭狼人。


    在我們的圍攻之下,紫金彎刀和白梅落雪刀,不斷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因為早有準備,兩把武器都在刀鋒上鍍了銀。這讓狼人的傷勢愈發嚴重,身上遍布密集的刀口,鮮血淋漓。


    “它的要害在哪裏?”我咬牙發問。狼人的生命力太頑強了,身上留下這麽多難以愈合的傷口,卻依舊生龍活虎的。


    “咽喉,心髒。”童雪話音一落,手中的紫金彎刀便直刺狼人的心髒。


    然而心髒這個部位,是有狼人兩條強健前肢保護的關鍵部位。


    童雪追求致命一擊,有貪功冒進之嫌。


    狼人碩大的狼爪猛地拍到她胸膛,發出“砰”的一聲。


    童雪直接被打飛出去,狠狠摔倒在雪地中。


    “童雪!”我看得目眥欲裂。


    趁著狼人揮爪攻擊的間隙,白梅落雪刀化砍為捅,猛地攻向它的心髒。


    這一下捅得極狠,刺穿它格擋的手臂後,仍是捅進了心髒。


    我原以為這樣就可以將它致死,未曾想他卻更加憤怒兇悍了。


    在它狂暴的攻勢下,我竟然節節敗退。


    狼人的利爪在我手臂上劃過,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


    “真以為我殺不了你?!”疼痛,使我憤怒。


    以傷換傷,老子怕過誰?


    我被激起了兇性,比它更像野獸。以攻代守,兇悍地將白梅落雪刀舞成一片銀色密網。


    “啪”的一聲,一條碩大的前肢掉在地麵,鮮豔的血液染紅了雪地。


    狼人七竅都在滲出鮮血,那醜陋的麵容顯得更加猙獰了。尤其是瞳孔滲出的血液淌在臉上,簡直像踏馬在拍恐怖片。


    但這樣並不能唬住我,更唬不住我的刀鋒。


    這一次,白梅落雪刀直接捅穿了它的心髒。我生怕這樣還不能讓它死掉,手上用力一擰,刀鋒將狼人的心髒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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