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茲衝鋒槍的掃射後,蛇群本就不複最初的密集。


    經過我的刀鋒砍殺,它們頓時潰不成軍。


    攻擊性不那麽強的蛇類,直接棄下戰友和洞穴,開始四散逃離。


    眼看林櫻換上彈夾,要衝上去剿滅這群逃兵,我立即開口道:“別追!”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依言停下了腳步。


    我將最後一條三索錦蛇斬為兩截,身前盡是蛇的消化排泄物,以及外形各異的蛇屍。


    我走向洞口,踩在堆積成片的蛇屍上,腳下軟綿綿的。


    洞穴中非常幹燥溫暖,僅有幾窩小拇指粗細的小蛇,以及少量的蛇卵。


    小蛇們沒了父母,不知是否聽到洞穴外巨大的動靜,有點瑟瑟發抖的跡象。


    我想,方圓很大一片範圍的蛇類,冬天都在這裏過冬了。


    這也是我當時讓林櫻不要追的原因,我怕把它們直接滅絕了。


    我心想反正也有成蛇逃走,應該還會迴來照顧這些小蛇和蛇卵的,也就沒有趕盡殺絕。


    倒不是我有啥生態環保觀念,純粹是為了可持續發展。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茬,“當時你們被蛇咬沒有?”


    先前有蛇纏上他們的小腿,盡管我迅速出刀將蛇斬殺了,但卻不能保證有沒有被咬。


    三人撩起褲腿,上麵都有不少被蛇咬後留下的小孔,正泛著鮮血。


    林櫻和一個人,小腿上隻有一排排細小的孔。


    而另一個人就比較倒黴了,除了這樣的小孔外,小腿上還有兩個大孔。


    無毒蛇咬出的牙印都是多個的小孔,而毒蛇就是這樣的兩個大孔。


    我讓另一個人先幫他吸出毒血,然後到河邊漱口。


    反正先采了七葉一枝花,就讓他自己嚼爛塗上了。


    這個人的症狀又和鐵頭娃不一樣,一個勁叫痛。


    但問起有沒有其他感覺,他又說不清。


    我都無語了,你特麽這樣,誰能分辨出你被什麽毒蛇咬了?


    “算了,不用管了。”我一想,反正不管是什麽毒蛇咬的,現在也拿不出其他手段解決。


    那個吸了蛇毒去漱口的人,很快也迴來了。


    我讓他們和我一起收撿蛇的屍體,並告誡他們一定要小心。


    有些蛇的生命力很頑強,即使頭被砍下來了,也能保持一段時間的活性。這把他們嚇得不輕,除了林櫻還能硬著頭皮查殺和收撿蛇屍,另外兩個人都畏手畏腳的。


    我不得不告訴他們,隻要不直接拿手去抓蛇頭就行了。要實在不放心,還可以先來兩刀,把蛇頭給砍個幾段。


    這才讓他們定下心神,老實幹活。


    這窩蛇的數量相當龐大,隻算成蛇,總共也該有三百條的樣子。


    除去逃掉的小部分,也有兩百多條蛇的屍體,像小丘陵一般堆在我們身前。


    按照一條蛇1.5斤來計算,這尼瑪有將近400斤。


    他們的包裹很快就裝滿了,我的背篼更是裝滿了又生生往下麵壓。強行騰出空間後,繼續往裏麵塞,背篼頂端都冒出了一個小尖。


    饒是如此,地麵上仍是留下了一小堆蛇屍,約摸有個二三十斤。


    這個結果遠超出我的猜想,著實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收獲。


    林櫻他們的臉上滿是喜悅,被眼前大豐收的景象衝昏了頭腦,連兩個生死不知的同伴都忘了。


    “全部用手給我捧上,不準浪費食物。”我下了命令。


    轉頭一看被蛇咬了的那人,幹起活來也是生龍活虎的,哪有半點中了蛇毒的樣子?


    看來他運氣還不錯,雖然是被毒蛇咬了,但毒性並不強。


    先是吸出毒血,再以七葉一枝花嚼爛敷在傷口,竟然生生把毒性給驅除得差不多了。


    這是件好事,至少有人可以分擔,不用我帶那麽多蛇肉。


    雖然我先前給了他們兩人一刀,但兩人卻提都不敢提。也不知是敢怒不敢言,還是連怒都不敢了······


    “走了,看看鐵頭娃怎麽樣了。”在我的帶領下,一行人順著原路返迴。


    我告訴林櫻,一定要把這個地方記住。蛇肉可以幫他們頂一段時間,但不足以熬過這個冬天。


    這座山的地表溫度較高,應該是一個死火山,岩層下方有岩漿。因為這個溫度,導致蛇群不像以往習性一樣,需要長時間的冬眠。


    不需要冬眠,也就意味著需要更多食物。


    這麽多蛇,需要消耗的食物量可想而知。這一帶都能養活如此龐大數量的蛇,怎麽可能會少了食物?


    我將我的推斷告訴林櫻,他認真地點頭,麵露崇拜之色。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真擔心。老大都對這些一竅不通,這群人真的不會餓死在這個冬天?那我的殖民地計劃,豈不是還沒開始就泡湯了?


    我歎息一聲,盡量教導他:“你要學會舉一反三啊。應該也學過生物,知道食物鏈的存在吧?”


    “因為食物鏈關係,生物是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如果你發現了食物鏈上層的生物,那就該意識到,附近一定有它的獵物存在。”


    林櫻一臉羞愧,不好意思道:“這個確實學過,但沒有想到。還是林桑厲害,這就是傳說中的學以致用吧?”


    我不開口了,但心裏美滋滋的。


    嗨呀,竟然有人說我這個學渣學以致用。嘿嘿嘿,初中生物書上的東西,還能拿來裝逼啊?


    隨著我邁著大步子,身後沉甸甸的背篼,不斷發出“吱嘎”的聲音。讓人有點擔心,竹篾編製的背篼,會不會承受不住這種重量。


    很快,我們便走到了鐵頭娃“午睡”的地方。


    他半躺在樹邊,雙眼緊閉,頭偏向一邊,留著哈喇子。


    一副安詳的樣子。


    “死了?”林櫻被搞糊塗了,不是很確定。


    “應該還沒死。”我很確信,因為他的胸口還在不住地劇烈起伏。


    走上前去,我踹了鐵頭娃一腳,他沒有任何反應。


    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十分微弱。


    他的胸口起伏得這麽厲害,唿吸卻這麽微弱,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萬能草藥七葉一枝花,在銀環蛇毒麵前,完敗。


    銀環蛇毒阻絕了他的神經傳導路線,很快他就會因神經麻痹而死亡。


    “他離死不遠了。”我直言不諱,向林櫻開口。


    其實在他中毒的第一時間,我可以選擇不辭辛苦,帶著他返迴營地,用不老泉把他拉迴來。


    但我沒有。


    這夥人除了林櫻,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用不老泉去拯救。


    我甚至沒有告訴林櫻,我有這種傳說中的神泉。我不想他過度依賴於不老泉,伊甸園的畸形發展,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人性黑暗惡劣的一麵,在這種東西的誘惑下,會被無限放大。


    “我明白了。”林櫻咬了咬嘴唇。


    在他兩個手下震驚的目光中,他“鏘”的一聲拔出了武士刀。


    冰冷鋒利的刀鋒,擱在了鐵頭娃的脖頸。


    “雅蠛蝶。”一個日本人不住搖頭,想要勸阻林櫻。


    我轉過視線,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他頓時噤若寒蟬,再不敢開口。


    “動手吧。”我拍了拍林櫻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留情。


    在日本營地生存下來,鐵頭娃也很可能吃過人肉。如果不想他變成王雲飛那樣的怪物,那就給他個了斷,不要留下全屍。


    或許,這反而是種解脫。


    在銀環蛇的毒性下,鐵頭娃很快就會體驗到,肺部極度缺氧卻又不能唿吸到丁點空氣的滋味——窒息而死。


    林櫻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他大吼一聲為自己打氣,一刀砍斷鐵頭娃的脖頸。


    “果咩納塞······”砍下這一刀後,林櫻像是虛脫了,語氣中充斥著哭腔。


    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這不是侵犯過他的仇人。


    親手殺死自己的一個手下,對於他來說還是太沉重了。


    我沒有出言安慰,隻是告訴他這就是現實。


    很多東西,需要他自己慢慢去接受。


    沒給他們一點緩衝時間,我便催促著他們繼續趕路,一頭紮進了那片詭異的密林。


    先前在密林神秘失蹤了一個人,因此我長了個心眼。


    我讓林櫻走在最前頭,順著我們來時開辟的道路行走。


    而我則走在隊伍最末尾,甚至故意和他們拉開一段距離。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敢在我眼皮底下捉人。”我心中冷笑一聲,以自己做誘餌,想要將幕後的東西釣出來。


    據我推測,不管是什麽生物,它都不具備和多人正麵作戰的資本。


    不然它就沒必要隻掠走一人,而是直接把我們全捉走了。


    也是基於這一點,我才敢以身為餌,而不是想辦法避開它。


    “但也要小心。”我暗自告誡自己。


    能夠無聲而迅捷地讓掉隊的人失蹤,也不可能是什麽善茬。


    走了一小段路,我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讓我有點納悶,這東西不會吃飽了,就幹脆躲起來了吧?


    “飛哥?”林櫻突然迴頭,發現我離他們距離這麽遠,立即疑惑開口。


    “別管我,你們先走。”我幹脆停下了腳步。


    等到和他們距離拉得足夠遠,我才不緊不慢地踱步在林間,甚至哼起了小曲。


    媽賣批,這你都不敢冒頭,就真的是慫出一片天了。


    我抱著這樣的心思,看似毫無戒備,實則密切注意著周遭的動靜。


    “沙沙”


    沒有起風,我的身後卻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有什麽東西靠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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