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群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潛入數家店鋪,轉眼間,身影消失,那在北風的唿嘯之下,重重火光而起,接著又是一陣人仰馬翻,連續兩天,這豐岩城一共三十四家店鋪受損。


    隻是這還沒完,第二日淩晨天色剛剛發亮,官老爺還在溫柔鄉中,官府門前就有人擊鼓告狀,使得官老爺稀裏糊塗穿起官袍氣勢洶洶的就向著公堂而去。


    “堂下何人?!”官老爺驚堂木狠狠一敲,盯著下方的數十道身影。


    “大老爺!草民乃是曹家店鋪糧店的掌櫃的,草民要狀告那吳家火燒我曹家店鋪!”此話一出,大老爺一驚,細細問了身邊的師爺,終於知道,昨日夜裏,曹家竟然也遭了火災,大老爺皺眉。


    “吳家之人可在?”大老爺大聲問道,一旁師爺趕緊答道。


    “老爺,吳家之人已經到了。”


    “傳進來!”


    一聲令下,外麵又是進來數十人,這三十幾人站在這裏,再加上旁邊站著的拿著大板子的官差,原本寬闊的大堂此刻竟然顯得有幾分狹窄。


    “大老爺!曹家說的完全就是顛倒黑白啊!我們吳家哪裏會是那麽小心眼兒的人家?我們吳家家大業大,哪裏迴去火燒他們曹家的店鋪?大老爺,既然來此,草民也要告那曹家一狀!


    前日夜裏,吳家十五間店鋪統統燒毀,這些店鋪都是和曹家相鄰的,怎地那大夥就偏偏將吳家的店鋪燒了,曹家店鋪一點事情都沒有?!還請大老爺徹查此事,為草民們做主啊!”說著,那店家就直接在地上磕頭。


    官老爺一看,頭疼了,這若是尋常人家,也就那麽地了,這麽處理都可以,隻是這現在牽連到了吳家和曹家,兩個世家大族勢力龐大,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此次天災的時候共同聯手,隻是現在卻忽然互咬?這是怎麽個說法?


    這不是讓他為難嗎?


    他雖然身為朝廷官員,但是這平時接到的吳家和曹家的好處也是不少,這判誰贏,都不是那麽一迴事。


    官老爺不吱聲了,但是下方的三十幾人頓時分為了兩個幫派,即使跪在地上那張嘴也是好不饒人!


    “你們胡說八道!我們曹家何時火燒你們吳家店鋪?你們怎的這麽不講理?分明是你們昨夜火燒我們曹家!”曹家人說道。


    “你才胡說!那為何幾間店鋪都是相連的!怎地就你曹家沒丁點的事兒?!我看就是你們曹家做的!”吳家人趕緊接道,一點都不相讓。


    “你這個死老頭子!那說明我們曹家都是有這上天的庇佑!


    你平時就蠻不講理,到了公堂之上還不說一句實話!你是想怎樣?!欺負我曹家無人是不是!”曹家一女子,橫眉豎眼的看著那吳家的老頭子。


    “我們不講理!你們就講理了?!我老頭子今日倒要看看,你們曹家到底能牛到什麽地步!”


    “混蛋玩意!”


    “說誰混蛋!”


    “說你混蛋!”


    “死老頭子,老娘打死你!”眼看著兩夥人就要打到了一起去,上方忽然傳來了一道震響。


    “都給本官住手!”官老爺一臉難看的坐在官位之上,看著下方的兩夥人,這若是平常百姓,誰敢這樣?他們也就是仰仗著自己是世家大族之人所以才敢這般放肆。


    隻是他們眼中還有沒有他這個父母官?一想到這裏,官老爺心中燃起一把怒火,平時他們在外頭,他看不到的地方想怎樣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是此次,百姓遇災,他身為父母官,卻還包庇這這些商戶,就是因為忌憚曹家和吳家,隻是不曾想一群小小的掌櫃的,竟然都不將他這個朝廷命官放在眼裏了!


    “真是放肆!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本官了!”官老爺手中驚堂木又是狠狠一摔,唬得下方的人都不敢再吱一聲,隻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有著後怕,他們雖然依仗著自己的本家在這裏張狂了一些,但那都是借著本家的光,他們真算不得能上的什麽台麵的人。


    麵對這官老爺,他們也是真的不敢觸犯,隻是剛剛吵昏了頭罷了。


    “小的不敢!”


    “小的不敢!”


    “草民不敢!”


    看著下方跪著直溜溜的人們,官老爺的臉色才算緩和了一些,外麵的大門早就為了重重百姓,伸頭探腦的往裏看著。


    兩大世家的下屬對峙,這哪裏是一個簡單輕鬆的活?


    這場官司一直到了大中午才算草草了事,那還沒能得出個明白的結果,這各家都有損失,偏頗誰都不是那麽一迴事兒,最後還是判了此案待定。


    這兩家沒能得出個什麽結果,又被官老爺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心中哪裏能舒服得了?


    出門之後一言不合就開打,那驚得百姓們紛紛往外退後好幾米,看著往常高高在上的老板掌櫃的們不顧形象,在衙門門口狠命開撕。


    衣服壞了,上好的棉花滿天飛,落到那雪地上,有的百姓趁其不注意就直接拿走,拚湊拚湊怎麽著一副鞋墊,一雙手套都能出來了。


    他們打得熱火朝天,衙門裏的官老爺也不出來製止,任由他們去鬧。百姓們看的津津有味,以往他們都依仗著自己是位世家做事的,在不就是從世家出來的家奴,總是覺著他們要比百姓們強,但誰又不知道他們也是為人做事的,有人還是奴才。


    這場鬧劇再有人高喊一聲“白衣公子發棉衣啦!”的時候終於算是暫停了下來。


    百姓們可不想再看熱鬧了,誰不想趕緊的能吃飽穿暖?所以也就紛紛的散開了向著一個方向去。


    看著空落落的四周,再看看狼狽的對方與自己,兩夥人都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散了開來。


    隻是這城中的形式是完全顛倒了過來,沒有糧食和棉衣的百姓們能夠吃飽穿暖了,而原本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和棉衣還狠狠宰割高官貴族和平民百姓的兩大家族的人卻是陷入了艱難境地。


    他們的糧食被燒毀了,取暖的東西也同樣在大火之中化為了灰燼,一時之間他們倒是成了吃穿艱難之人。


    這場雪一直下到了初三,終於到了初四這一日,雪終於停了下來,不管是外界還是城中之人都是趕緊的通開雪路,包括明昭他們來這裏也是這樣做的,邊通邊走,是需要大量的人手來做的。


    可是他們都將城中百姓給得罪遍了,誰還會幫他們?


    所以不管是夥計還是掌櫃的,統統掄著胳膊就上了!這幹活的勁頭不比那打架的勁頭足,隻是這個勁頭卻也在初五的早晨滅了火。


    看著自己等人辛辛苦苦打開的通道又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大雪,他們哭死的心都有了,隻是這雪一下就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下來了。


    住的地方他們多少還是有的,但這吃食就不是那麽好解決了,銀票等大都焚毀在那兩場大火之中了。


    他們頂多也就在那廢墟之中撿出來一些銀錢,隻是這時候有一個問題出現了,他們有錢了,卻沒有地方花!不是他們不想花,而是沒人收他們的銀子!


    也不知道多少迴了,看著那門口兇神惡煞的壯漢,曹家的夥計,握著銀子向後害怕的縮了縮。


    “還不快滾!”


    “我是來買米的!”


    “滾滾滾!我們不賣!”


    “不賣?那你怎麽賣給他們那些人?”夥計一手指著那些來來往往過來搬運糧食的百姓們。


    “哼!鋪子是我們的!糧食也是我們的!我們就是不想賣給你們,你們又能怎樣?!”大漢強橫的說道,眼中劃過絲絲冷嘲。


    那夥計被氣得不行不行的,想要評理,但是看著壯碩的大漢,強橫的臉,又悄悄地縮了迴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那百姓們帶著糧食遠遠走去。


    實在沒有辦法,夥計隻能轉身離去,但又忽然想出來一條計策,追隨著那些百姓們就走了過去。


    “大爺!大爺!等等、您等等我!”夥計追了半天終於街角一處拐角追到了這位大爺。


    老頭子停下腳步,一旁的青年男子也疑惑的看著夥計,夥計搓了搓手,看了看青年背上的糧食。


    “你有啥事?”青年毫不客氣的問道,看到夥計的目光,立刻就將糧食緊了緊,防備的看著這夥計。


    “那個,能不能將您的糧食賣給我?我有錢!我付雙倍的價錢!”夥計急急說道。


    那青年聽到之後則是疑惑的看著他,看了看他身上的穿著,又看了看那張麵額不小的銀票,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住了,那白衣公子賣糧食有一個規定,就是一袋大米,隻供一戶人家吃三天,這可真是對不住了,實在是無能為力。”青年說道,扶著老人就走了。


    夥計風中淩亂,看著那一老一少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北風那個吹啊……


    不遠處一輛馬車在那停著,一張小臉撐開車窗一條縫,看到這一幕笑眯眯的,這時候一隻大手將車窗關上,小臉消失在窗子後方。


    “作甚?”女子看著男子,好像剛剛那場戲沒有看盡興,顯得意猶未盡。


    “作甚?”男子輕輕重複了一遍,一雙眼睛幽幽的看向了女子,女子頓感不妙,笑眯眯的過來抱住男子的脖頸。


    “哎呀呀,人家就是看看嘛!你看,多有意思!那人的臉都變綠了!”聲音拉長,綿綿軟軟的。


    感受到脖頸上的力度,看著在自己懷中耍賴的女子,越發的無奈了,是什麽時候學會了這一招?哪裏還有當初那個清冷女子的模樣?


    不過變成這個樣子是讓他所感到欣慰喜歡的。


    “不要跟我轉移話題,自己的身子自己還不清楚嗎?若是病了可不許總是叫著我的名字。”明昭現在養成了一個毛病,一旦那裏不舒服了嘴裏就不停的喊著洛初的名字,綿綿軟軟,毫無力度讓人可恨又可愛。


    洛初有是心疼又是可氣。


    “那我該喊什麽?小洛洛?小初初?誒?好像怪怪的啊。”明昭一隻手指撫在唇上,奇怪的向著,眼中也是想笑又不想笑,洛初眯了眯眼。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小女子看似清冷,實則汙得很,有些時候他都會被她套路了,要是不知道她年歲這麽小,不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他倒是要懷疑這個女子是不是那花樓的老鴇子了。


    感覺到男子的沉默,明昭抬起頭來,當對上男子的雙眼的第一刻,立時轉身就跑,隻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男子的大手好像佛祖的五指山,直接將她逮了住。


    “額,小洛洛?小初初?”


    “你叫我什麽?”


    “額……”


    “嗯?”


    “額……”


    “阿昭……”


    “洛、洛……唔!”


    外麵的巡風,一如既往駕著馬車,麵色不變,就知道將軍是欺負不過的主子的……


    小靈狐一雙紫色的眸子惋惜的看著車門,趴在巡風的披風之中,伸出小爪子拍了拍雪。


    馬車沉穩的行駛著,再大的風雪也止不住它的前進……


    大年初一到十五,這雪都是不要命的下著,不要說出門了,就算是想要在家安安穩穩的待著都難。


    每日裏都會有百姓在外麵鏟雪,仿佛這已經成了百姓們每日主要的工作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年後,朝廷裏的人下來了。


    東北與朝廷所在的地方中間隔著山嶺,東北平原路勢雖然變好,但是卻要比那大雪完全可以將一位八尺大漢深深埋在裏麵。


    朝廷來人之後,直接就去了衙門,點名要見白衣公子,官老爺直接就派人去尋,這麽久,但這才驚覺,他們竟然都不知道那白衣公子的住處!


    派下去的走了許久,也沒有歸來,官老爺等得及,看向上方坐著的人,額頭之上摸了一把汗,眼睛不停地向著外麵看去,但還是沒有人迴來。


    一盞茶、兩盞茶、三盞茶……直到上方之人都再端起水杯,就那麽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候著,官老爺哭的心都要有了。


    那白衣公子他也沒有見過,但是看他施舍百姓,救助百姓就是一個心地極好的人,可現在怎地這麽久還沒有來?


    不會是想著要告他一狀吧!


    這麽想著官老爺一時間憂心忡忡,但這也攔不住時間的流逝,終於在官老爺坐立不安的等候下,先前派出去的人迴來了,隻是卻是他一個人迴來的?


    “人呢?!”


    官老爺心情非常不好,上方那尊大佛坐著,他連粗氣兒都不敢喘一個,到頭來等了大半天,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這要怎麽交代呢?


    “人呢?”較為陰柔的聲音響起,官老爺渾身一震,一張臉都要哭出來了。


    “迴、迴太子殿下,人、人不見了……。”上方一名身著紫色錦袍,頭戴金冠的男子,可不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南贏梟。


    “不見了?”南贏梟臉色不虞,一雙狹長的眸子就那麽看著這個官員,官老爺被那雙眼睛一盯,嚇得雙腿一軟立時就跪在了地上。


    “迴太子殿下,下官也並不曾見過那白衣公子,隻是剛剛差人去尋,那白衣公子早已人去樓空了!”多方打聽,終是尋到了白衣公子的住處,隻是尋到了還有何用?人都沒了!


    這官員隻感到大難臨頭,他從前更從沒奢想過自己會與這位龍子見上一麵!


    南贏梟聽到這話之後頓了頓卻忽然笑了,人去樓空?這是做好事不留名?這可是個大功名啊,就這麽撒手了?


    相比較司柯來說他倒是覺著,這個白衣公子更為真實一些,那麽到底誰是真誰是假,他倒是好奇的很。


    兩位白衣公子,這倒是一場好戲,不過不管孰真孰假,這個人若是能夠收為己用倒是能夠成為一大助力。


    城外,一支商隊緩緩地走著,就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


    近期吳家曹家兩大氏族鬧了矛盾,但是很快又和好了,那豐岩城之事好像就這麽揭了過去,但誰又不知道,此事恐怕早就被皇帝給深深的記在了心裏。


    曹家和吳家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錢沒掙著,為了養活十幾個店鋪的上百個夥計反倒出了一筆不小的價錢去別家買糧,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花了幾十萬兩銀子,就算是槍也不帶這麽搶的啊!


    曹吳兩家的心都在滴血了。


    皇帝聽到這個話,倒是高興得很,當春天太子幫助災民重建倒塌的家園迴來後,皇帝重重的嘉賞了太子。


    一時之間太子的也是一時風頭無兩了。


    不過最近從全國各地接連不斷的傳來消息,都是關於白衣公子的,而且大多聽人提起的時候都是白衣公子廣做善事,甚至某些地方的政策出現了問題,他都會默默的出謀劃策幫忙解決,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年的夏恆難民流民乞丐數量全部大幅度減少。


    夏恆今年國力更是在穩步上升當中,這可是個好現象。同時不管是高官貴族還是世家大族,亦或是侯門皇族之中對於這位白衣公子的討論總是不絕於耳。


    而不知不覺之間司柯也成為了一時的新熱點話題,畢竟他也是一位白衣公子,想當年,正是這位司家的大公子想出了衡山治水的政策,而且救了不少的百姓。


    這位司大公子在百姓們的心目中可是賊高賊高的,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位司大公子漸漸沒落了下去了呢?


    應該是……明昭的出現吧!隻是可惜了這位女公子、女將軍了,小小年紀,她所展現出來的才智一直讓人所折服,但自從失蹤一直到了現在都沒有了消息,恐怕早已經遭遇了不幸吧。


    不過現在又一位白衣公子出現,百姓們也是心頭多了一些的疑惑不解。


    這年頭白衣公子竟然這麽多嗎?那明日又會不會多出來個紅衣公子、綠衣公子?


    當事人司柯倒是一如既往的過生活,也準備著迎親的相關事宜,悠哉悠哉好似絲毫都不被這些人話語所影響。


    這雪災之事一過去,皇帝與世家之間的紛爭總算是平息了一些,隻是這世家也漸漸越來越做大,甚至在一些涉及到朝廷的利益上絲毫不懂的讓步,皇帝又開始和他們鬥智鬥勇,比如在上稅問題上,世家大族每年都會大力支持著夏恆國,因此也奠定了世家大族在夏恆穩定的基礎。


    所以元勤帝對他們除了深深地忌憚之外,夏恆國對他們也是有著不小的依賴。


    隻是這稅錢收的也是極其的費勁,甚至遠遠不如前年的一半多,一家兩家這樣,元勤帝能夠直接質問,但是這兩大世家直接帶頭,一眾二流世家三流世家全都緊緊跟隨,所以這稅收總錢數一出來,竟是還不如去年半年的錢數多。


    為此元勤帝專門找了他們各家族的族長專門來了一場宴會,元勤帝也到底不愧當了二三十年的皇帝,那帝王之術被他運用的爐火純青,即使各大家族族長家主再奸猾,也還是被皇帝以正義的名頭給坑了。


    這多次的較量交換之下,他們又舍出了不少的銀錢,傷了不少的稅,這才堪堪比上去年的八成。


    隻是皇帝會這麽善罷甘休?當然不會!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你不遵從國家律法,反倒鑽漏子?好!那我就重新訂正律法,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不過除了皇帝之外,世家之中可沒有人覺得這是喜事,因為他們沒有省下銀錢不說反倒還被皇帝坑了不少的老本。


    這不要臉的一招,若是問皇帝是跟誰學的,皇帝可以直言不諱的迴答你,這是跟明昭學的!


    說起明昭,失蹤已經半年了,這都五月了,春暖花開,夏日來臨,再過些日子,連池塘之中的荷花都要綻放了,而現在那個如蓮一般的女子卻毫無蹤跡。


    該找的還在繼續找,很不得她死的,則是普天同慶,每一日過得都跟過年一樣,就像是這將軍府中的一些人。


    明昭消失之後,這位恐怖的大小姐好似就跟他們做的一場夢一樣,沒有那個清冷無情的女子,沒有那個令人心驚膽戰的女子,更沒有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子。


    現在的紫竹軒好似都失去了生命一樣,低調的可以,雖然他們一直都很低調。


    隻是即使這樣,將軍府的人還是不敢去尋紫竹軒的麻煩,萬一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大小姐什麽時候又迴來了,想想那個悲慘的後果誰能承擔?


    還是消消停停的做好自己得了吧。


    紫竹軒中,一個丫鬟站在妝台前,拿著抹布輕輕擦拭著那並不存在的灰塵,發著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門口又是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手中則是拿著一個小竹簍,正是奇巧兒。


    “連翹,你又在想主子了,說不定什麽時候主子就會迴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主子不責怪你才怪。”奇巧兒說道,坐在了房間中央的椅子上,順手將那小竹簍放在桌子上,看著這空空房間,視線落在那小踏上,大床上,以及那狀態上時歎了一口氣。


    站在狀態前的女子迴過神來看向奇巧兒。


    “是啊,小姐迴來又該埋怨我了。”


    仔細一看,兩個丫鬟竟然都瘦了許多許多,甚至眼窩都出來了。


    “隻是奇巧兒你也別單說我,你不也是如此嗎,你瞧瞧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還有那繡品,你都做了幾十套衣服了,也不怕累壞了眼睛。”


    連翹說道,向著奇巧兒走去,將抹布放下,伸手拿起了小竹簍中的一件碧色的錦緞說道,順著連翹的手指可以看到上麵繡著朵朵碧蓮,好似活的一般!


    奇巧兒,拿過連翹手中的繡品,笑了。


    “小姐一向喜歡這樣幹淨的顏色,馬上入夏了,我就想著,要給小姐做身好看的衣裳,小姐生的那樣好看,定會將那些女子全都比下去。”說著,又拿起針來繼續繡著。


    “也不知道司信跑到哪裏去了,小姐失蹤了,他好像也跟著一起失蹤了。”連翹說道,轉眼間看著外麵的綠植,眼中有著淡淡的期待與悲傷。


    其實明昭失蹤對於她們來說已經是個不小的打擊了,司信若是能和明昭在一起,她們也能放心許多。


    “沒準司信就是跟著小姐呢,我們就等著小姐迴來就好了,不要讓別人看到我們這幅樣子,不然也給小姐丟臉,讓那些人平白的笑話了去。”奇巧兒緩聲說道,話語之中有著疲累,但也有著倔強所在。


    連翹站起身來向著一個方向望過去。


    “哼!奇巧兒,你聽,那邊好不熱鬧呢,下個月大少爺就要成親了,若是新奶奶早早的誕下子嗣,她們豈不是更加的高興?”連翹握著拳頭,臉上全是憤恨,自家主子丟了,對麵的人卻是恨不得


    “讓她們樂去吧,早晚有她們樂不出來的一天。等小姐迴來……”說道最後竟然沒了聲音,憂愁之色還是在一張小臉之上抹散不去。


    金玉堂中,劉氏與司玉坐在正廳當中正在說話,不一會司柯就走了進來。


    司柯近兩年外形可是越來越硬朗了,再加上總是在外曆練,又去軍中磨煉,這身氣勢也是不可小覷。


    沉穩,剛硬,還有著氏族子弟的瀟灑翩翩,就他現在出去,可是會迷倒了不少人家的女子呢。


    “柯兒?你迴來了!”劉氏看到司柯眼中迸發出驚喜,一旁的司玉同是,對於這個哥哥她也是從小依賴的很,兄妹的感情極好。


    “誒?你弟弟沒有跟著你迴來嗎?”向著司柯的身後看了看,劉氏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隨即又問向了司柯。


    看著劉氏眼中的期待,司柯不忍心去讓自己的母親失望。


    “弟弟本來要跟我迴來的,隻是半路上軍中有事,先迴去了,說等晚一些再來看母親。”其實司遠根本就沒有和他迴來,自從幾年前司遠被帶去爹爹身邊,這個弟弟漸漸變得沉穩了,但是與他們這些親人也漸漸的拉開了距離,他找不到是什麽原因。


    更不清楚他的弟弟到底為何慢慢的疏遠了他們,甚至一年也迴不來幾次,比他這個做哥哥的還要忙。


    軍中的事務也就那樣,再忙難道連自己的年前都沒有時間迴來探望了嗎?


    其實司遠不是沒有迴來過,隻是每次都是先去尋了司凱鋒與司老將軍,之後連麵都沒有露過就走了。


    隻是這些他能和娘親說嗎?顯然的,不能。


    “啊,原來是這樣啊,哎呀,現在你們都大了,也都有自己的事情了,當然要以自己的事情為主,你們出門在外也不用記掛著娘親,也要告訴你弟弟,在外麵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劉氏囑咐著,近兩年來劉氏雖然身子漸漸恢複了過來,但是這人也不知道是漸漸上了年紀了還是那次被關的,總是有些沒有精神頭,整個人看起來要比司凱鋒老上十歲都不止。


    不過司凱鋒也已經許久都沒來了,多久了呢?興許劉氏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但是無疑,這兩人已經沒有絲毫夫妻的樣子了。


    連表麵功夫司凱鋒都懶得做了,這一點上,他們這些做兒女的既是生氣又是無奈,生氣的是,再怎樣劉氏都是他們的娘親,司凱鋒是他們的爹爹,怎麽樣也不能這般冷落自己的娘親。


    無奈的是,他們束手無策,更搞不懂他們的那個爹爹,將軍府的後院也已經許久沒有踏入了。


    這是要淡出紅塵了不成?軍中真的那麽吸引人嗎?


    司柯想著,也不忘記答應著劉氏。


    “好好好!下個月你就要大婚了,仔細算算也沒有幾天了,那白家大小姐看起來也是個好的,你以後也好好好待她,尤其是像她那種世家女子,傳統觀念更甚,以夫為綱,想必她能做的很好,娶這樣一個妻子對你的前途也是有這不少的好處的。


    柯兒,你是一個優秀的男兒,娘親等著看你出人頭地的那一天!”麵對自己的兒女,劉氏褪去了一切惡毒的麵具,隻是想為著自己的而去爭取最好的,能讓自己的兒女過上最好、最優越的生活,能讓自己的兒女做那人上人!


    司柯聽著這話,點著頭,想起那白素薇的模樣,心中冷哼,那樣的女子可是陰毒得很,不過也就是看在他們共同的利益上才娶的她。


    “對了,柯兒,你妹妹也要及笄了,這及笄就得考慮親事了,你也給你妹妹看一看,關注一下。”劉氏看到身邊的司玉忍不住向著司柯叮囑了幾句。


    “哎呀!娘!你又說這個!”司玉害羞的拿扇掩麵,一雙桃花大眼不好意思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和哥哥,尤其是哥哥還是個男子,這等女兒家的話,讓自己的哥哥的聽了去,感情再好也會不好意思。


    “你這孩子,當著自己的娘還有哥哥的麵害什麽羞,娘還不是為了你好。”劉氏笑著說道,握住了自己女兒的手,眼中滿是驕傲與自豪。


    司柯看向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忽而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


    “娘說的是,妹妹也大了,柯兒會注意的,憑妹妹的才能姿色就算是嫁給皇子也是不遑多讓的。”司柯忽然這麽說著,劉氏一喜,正中了她的心意!


    “柯兒你說的是真的?”劉氏趕忙問道,司柯笑著點點頭。


    “不瞞母親,三月選秀剛剛過去,禮部透露的消息,皇上正打算在下月為到了年歲的皇子擇妃的,妹妹這個條件即使是做個正妃也是綽綽有餘的。”司柯說道。


    聽到這話,不僅是劉氏就連司玉的眼中都是驚喜,皇子妃?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若是能夠嫁給一位有能力的皇子,不要說皇子妃,以後王妃、甚至是……


    忽而,腦中浮現一抹冰冷高貴又不失親和的影子,司玉的臉唰的紅透了,若是能夠嫁給他……


    “呀!你看我們玉兒臉紅了呢!”劉氏忽然指著司玉的臉,笑了出來,一旁的司柯看到了也跟著調笑道。


    “哈哈,妹妹在想什麽?可否跟哥哥分享一下?”


    聽到自己的母親還有哥哥的調笑,司玉一時之間臉蛋通紅通紅的,哄得仿佛都能滴出血來。


    “呀!在調笑人家,人家可就走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逗我們玉兒了,我們玉兒未來可是皇子妃呢!”


    “母親!”


    “哈哈哈……”


    “不許笑了!”


    “好好好,我們不笑了,哈哈哈……”


    金玉堂中一片歡聲笑語,與外界的低沉格格不入,過往的下人們都坐著自己應做的事情,謹守著自己的本分。


    金玉堂外,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笑聲,周管家搖了搖頭,看著前方那蒼老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後,趕緊提步跟了上去。


    轉眼之間,就到了司柯的大喜之日,定在了六月初十,此乃黃道吉日!大吉!


    這一天將軍府張燈結彩,不管司凱鋒與司老將軍有多忙,都要出來迎賓,同時還有一直掌權的瑛卉。


    她倒是恪盡職守,雖然是個妾,但是這手段也不是個開玩笑的,隻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就在明昭的幫助下,理順了將軍府的大小事務,並且花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將將軍府治理的井井有條。劉氏多洗想要要迴這當家主母的職權,但是都折損在瑛卉的手中,搞不好還惹了一身的騷,最後劉氏也就不了了之了。


    隻要這個瑛卉不會缺了她的少了她的,她也就暫時忍一忍罷了,隻是,這當家主母的職權拿迴來在劉氏看在是早晚的問題,隻要自己的兒子成了親,女兒又嫁了一門好親事,自己的依仗誰能相比?


    就憑這個小小的無嗣小妾?


    看著那穿著得體、年輕亮麗的瑛卉,坐在大堂之內的劉氏眼中劃過絲絲的嫉妒。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確實是年老色衰人老珠黃了。再怎麽打扮也不如人家那年輕的好。


    看人家那一身簡單的湖藍色衣衫既不顯得輕浮又顯得得體大方,而她呢,穿著一身錦衣華緞,頭上戴著金銀珠寶,怎麽著也遮掩不住這一絲絲的老態。


    劉氏心中嫉妒的發狂,何時她竟然從一堂堂的當家主母淪落到了連一介小小的妾室都能夠爬到她的頭上?!


    看著那一群貴婦人之間遊刃有餘笑臉相迎的瑛卉,劉氏恨不得能夠上去將她的臉給劃花!


    早早的,就來了不少的人,各家官員,甚至各大世家都已經來了人前來祝賀,就連司家的宗族長老也被請了出來,其中當然還有著去年為明昭行及笄之禮的老人,看到這裏,劉氏的心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絲的安慰,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隻是這笑容的真假,亦或是他人看她的眼光含義,那就不得而知了。


    時辰一到,外麵的鞭炮聲立刻響起!一時之間熱鬧極了,外麵的百姓家的孩童們也都繞著街上跑,各個來參禮的人家的孩子也都探頭探腦的看著。


    司柯一襲喜服,胸前綁著大大的綢緞紅花,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接親的儀仗隊一路熱熱鬧鬧的就向著那白家的新宅而去。


    這白家自上次老宅被“無故”損壞之後,特地向聖上請命擇一塊地重新蓋起宅院,皇上應允了,隻是這白家的地卻是花了大價錢從一處商戶之中買來的,就是因為有一風水大師說此地乃是風水寶地。


    而且這附近更是有著一座公主府和兩座皇子府,一直都是低調不一的軒轅家也是在此,所以白家也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出了極高的價錢買下了這塊地,花費了半年多的時間終於是建成了。


    這不是剛剛建成就有喜事來臨,白家與將軍府一樣都是張燈結彩的,好不喜慶熱鬧。


    白家也是人口眾多,這白素薇除了自己的一位親哥哥,更是有著許多同族的兄弟姐妹,感情也都是不錯的,平時來往也不少。


    這不看著大舅子來了,他們也是一窩蜂的衝了上去,司柯更是不賴,一路上過五關斬六將,將白家新宅硬是鬧得熱鬧非凡,恨不能上了天去。


    隻是這份熱鬧與新娘閨房卻是恰恰相反。


    “小姐,時辰到了,該蓋蓋頭了。”一旁的小丫鬟以及喜娘以及一種小姐們笑嘻嘻的看著她。


    白素薇輕輕一笑,一襲正紅色的嫁衣,讓得她整個人多美了三分,隻是她這個人卻是顯得太過…平靜了……?一雙美麗的杏眼慢慢的消失在喜帕之下,同時也遮掩住了那裏麵的陰沉之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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