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燼聞言開口:“麻沸散?”


    大夫隻當他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連忙解釋:“此藥乃是以醉心花,也喚做曼陀羅花,輔以草烏頭,香白芷......”


    賀燼眉頭皺起來:“我記得《三國誌》裏提過這方子,此藥服之須臾便醉死無所知......可是真的?”


    大夫連連點頭:“是是是,正是如此,睡夢中無痛無覺,侯爺大可放心......”


    “多久能醒?”


    大夫頻繁被打斷話語也不敢生氣,仍舊耐著性子迴話:“看侯爺這情況,劑量總要重一些,但三五個時辰總能醒的。”


    “不必了。”


    賀燼側頭看了眼天色,他還有好些賬目沒看,便是不說這些,明日卯時便要起身去輪值,離著眼下還不足兩個時辰。


    “就這麽挖。”


    大夫一驚,下意識覺得賀燼是糊塗了:“就,就這麽挖?侯爺,這可開不得玩笑,生挖血肉,疼死也是有的......”


    這又不是被刀砍一下紮一下,過去就算了,這可是要一點點將腐肉刮下來的,那麽大一片傷......


    寒江一聽也有些著急:“爺,您這副樣子,明天可不能去了,這麻沸散得用......”


    賀燼臉上露出些不耐煩來:“不要廢話,抓緊時間。”


    寒江又急又無奈,忍不住看了眼阮小梨:“姑娘,你勸勸爺,這怎麽受得了?”


    阮小梨張了張嘴,她不是沒想過勸賀燼,可腦子裏卻空白一片,她目光不自覺落在那慘不忍睹的胸膛上,半晌才算找到自己的聲音:“賀燼,算了吧......”


    她本意是想讓賀燼放棄的,眼下先養好傷再說,可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賀燼的臉色果然又難看了一些,可看過來的目光卻仍舊算的上是平和:“阮小梨,我想娶你。”


    阮小梨心口一顫,下意識扭開了頭,這種話她不能再聽了,再聽下去就該相信,就該心軟了。


    好在賀燼大概也是顧忌著有外人在,一句話說完就不再提別的,目光也收迴去落在了大夫身上:“還需要準備什麽,快點說。”


    大夫麵露緊張:“侯爺,真的就......”


    “別廢話。”


    大約是他眼底的不耐煩太過明顯,大夫沒敢再質疑,應了一聲就讓人去燒熱水,又添了燈燭,然後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在燭火上一燒:“侯爺,那老朽就動手了?”


    賀燼應了一聲,將一塊帕子塞進了嘴裏。


    大夫深深吸了一口氣,手裏的刀慢慢落了下去。


    阮小梨聽見賀燼壓抑又痛苦的悶哼了一聲,抬眼看過去,就見身體徹底繃緊了,仿佛是控製不住要躲開一樣,可不過片刻,這種躲避的本能又被他用理智強行壓製住了,隻剩了手臂的肌肉拱起,連帶全身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大夫額頭也冒了汗:“侯爺,你得放鬆一些,不然這樣會出很多血......”


    雲水忍不住了:“你被人割肉的時候能放鬆嗎?!”


    大夫有些無奈,卻沒和雲水計較:“侯爺,老朽不是要強人所難......”


    賀燼嘴一張,帕子掉了下來,他無聲的喘了幾口氣,才啞著嗓子,聲音極低的開了口:“我,我明白......我盡量。”


    大夫鬆了口氣,再次將刀子落了下去,賀燼重新咬住了帕子,扭開頭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果然不再那麽緊繃,隻是冷汗混著血水,水流一般一層一層淌下來,不多時便將身下的床褥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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