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見那老頭兒立時猶如觸電一般被彈起來,彈飛數丈,摔在地上。


    土地公公隨即現身對蘇黎世大叫一聲,說道:“還不快走”


    蘇黎世立即醒悟,應了一聲,一條狗似的跨過石龕,朝前狂奔。


    這時老頭兒一眼看見,大叫著朝他撲去,石龕上這時金光再現,擋個正著。老頭兒驚唿一聲,隨即身子倒翻,又是一隻青蛙一般蹲迴地上。


    金光同時縮迴去。


    “真的這麽厲害?”老頭兒這時眼睛左瞄右掃,探左手一試,石龕的金光立時向左麵暴長,老頭兒急忙縮迴左手,身子往右一側,再伸右手向前。


    右麵的金光隨即向右邊伸長。


    老頭兒身子急忙縮迴,目光及處,探手抓了一把綠葉,迅速變成了一頂綠帽子,向土地公頭上擲去。


    “唉唷,綠帽──”土地公公一樣怕戴綠帽子,立時消失。與此同時石龕上的金光也同時消失。


    此時老頭兒在石龕上一躍而過,青蛙般的一躍一躍的追著前方的蘇黎世。


    學茅山術的人可以說沒有不知道九叔這個人。九叔本來姓什麽,沒有人知道,但他精通茅山術,則是人所共知。ъimiioμ


    他做事也隻求實際,不著重形式門麵,這從他的屋子便可以看出來。那與一般的屋子並沒有分別,不過部份被用作義莊停屍放棺。


    提起義莊,總令人有種陰森的感覺,九叔這個義莊表麵卻沒有什麽陰森恐怖。現在對於蘇黎世來說,能夠迴到這地方便就是最高興的一迴事情。


    隻見他像一隻猴子一般竄到門前,撲倒在門上,雙拳亂捶,一麵惶急的大叫:“師父,師父——!!!”


    這時門馬上打開,蘇黎世一衝而入,雙手將門關上,再下門栓,這才轉過身子,靠著門不住的喘息。


    九叔看著他,在他身旁還有他的貼身徒弟文才,秋生和他的小師姐。三個人這下子一起望著蘇黎世,更就像個傻瓜也似的。


    他們實在看不出蘇黎世為什麽這樣恐懼。九叔似乎有所察覺,這時花白的雙眉一揚,舉起右手,掐指一算,側著頭,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麽。


    蘇黎世此時看看九叔,又看看秋生、文才和小師姐,忍不住大叫一聲:“秋生——文才——小師姐!!”


    秋生、文才、小師姐同時大吃一驚,一起大聲答道:“什麽——?”


    他們三人應得也很大聲,蘇黎世此時也被嚇了一跳,嘟喃一聲道:“你們是不是見鬼了,叫得這麽響?我差一些被你們給嚇死。”


    這時蘇黎世不管他們,衝到九叔麵前道:“師父——九叔——!”


    九叔此時很冷靜的笑笑道:“被秋生他們說中了?”


    “那個鬼麻煩得很,老是要我背著他。”蘇黎世囁嚅著說道;


    九叔此時笑問道:“是不是很老的?”。


    “你老人家怎麽知道?”蘇黎世聞言一怔問道;


    “隻有老鬼才要人背著上路。”九叔搖搖頭說道:“你也真是夠倒黴的,什麽都不去惹,偏偏要惹上一個死老鬼,總算你是吉人天相,然而那個老鬼,他是不會罷手的。”


    秋生這時插口問道:“師父,那老鬼是不是很厲害的?”


    “那老鬼厲害倒不一定,狡猾則是肯定的;有句俗語就說,人老就精,鬼老就靈。”


    文才看看九叔,於是問道:“師父,那,是你精一些還是他靈一些?”


    “看看怎樣。”九叔老氣橫秋的說道,隨即目光一掃:“那你們還不去準備東西?”


    蘇黎世此時聞言一驚,問道:“師父!他會追上門來?”


    話語聲還沒有落下,敲門的聲音傳來。


    九叔此刻應聲,大聲一喝:“快——!”


    蘇黎世、秋生、文才和小師姐馬上從九叔身旁離開,卻不是去準備捉鬼的東西。隻見蘇黎世一個虎跳,撲進旁邊的一具空棺材。


    隨即又探身出來,卻是捧起棺蓋急忙蓋上。秋生、文才也不慢,飛身撲到各自的床上,一把拉過被子,大被蒙頭,一個身子縮起來。


    此時小師姐她也不甘落後,閃出門外躲在牆角邊。“你們——”此時的九叔那真是哭笑不得,拉也拉不住,叫也叫不住。


    此時敲門聲再次響起,聲音比第一次更響。這時九叔目光一轉再轉,急奔到桌子旁邊。這時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


    凳旁放著一個洗腳木盆,水裏放著抹腳布,九叔探手一把將木盆放到桌上,撈起抹腳布丟掉。再撲到牆邊,


    抓起了掛在牆上的一束柳葉連枝,手一抓,抓了一把柳葉在手,另一隻手抓起了旁邊幾子上放著的一迭符紙。


    於是他將柳葉撒在木盆之中,再用油燈燃著符紙,迴頭朝那邊望去,隻見門栓正在緩緩的移動。


    這一分神,符紙已經燒到了手旁,九叔冷不防一痛,連忙將符紙扔進那木盆水中,順勢攪動一下,再看門那邊,門栓此刻已移盡。


    九叔馬上捧著木盆搶上前去。門立時打開,九叔把握住時機,一盆柳葉符水潑出。這時就見符水潑空,灑落在地上。


    九叔不由的一呆,目光及處,隻見那個老鬼像一隻青蛙一般蹲在身前,頭才來到他的肚臍,那符水一潑,當然要潑空。


    老鬼雙手拿一條白布,隨即抹向九叔的眼睛,這時九叔轉身一下避開。白布抹空,化作白灰灑下。


    此時老鬼把手一拍,陰聲陰氣的問道:“是不是有一個年輕人跑進這兒來了?”


    “哦——!”九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迴答。隻見那老鬼也不理會他,舉步走進來,左看看右看看,嘟喃的說道:“那個小夥子也真是殘忍,竟然丟下我跑掉。”


    九叔這個時候已經鎮定下來,應聲答道:“這年頭的年輕人就是這個樣子,我說老兄一定是累的很,坐下來,先喝杯茶。”


    九叔隨即走到桌旁,一手拿起兩隻茶杯,一翻,右手劍指一並,虛空往右手的茶杯子畫了一道符,手指一落一點,那右手的杯底便出現了一道朱紅色的符咒。


    這時他放下杯,拿過茶壺往杯子斟茶,那有符咒的杯子立時冒出了一股煙來,一冒即散。


    “老兄!過來喝茶——!”九叔馬上轉過身來。


    老鬼這時已不在他的身後,九叔迴頭望向左邊,隻見老鬼已站在桌旁,一手拿起了那隻沒有符咒的杯子,向自己一舉,一聲:“飲勝——”


    九叔一怔,無可奈何的拿起那隻有符咒的杯子,朝老鬼一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飲下去,符水立時進入肚中,


    一陣怪響,九叔這時有一陣昏眩的感覺,腳步也浮動起來。


    此時那老鬼從容的將茶喝下,隨即得意的一笑,放下杯子,走過去伸手敲了敲放在牆腳下的一具新棺材。


    九叔這時迴身望去,眼前所見景物那是重重迭迭,昏眩的感覺那是越來越強烈。隨即他搖搖頭,


    右手再起劍指朝眉心一按,一股清涼之氣進入腦中,此時腦袋一醒,所見的景物也才迴複正常。


    他隨即再以劍指劃了一道符咒在左掌之上,那是五雷符印,劈鬼最為淩厲。他的腳步仍然有些浮動,一步一步走向那老鬼。


    就在這個時候老鬼已來到了蘇黎世藏身的棺材前麵,似有察覺的陰森森一笑。此刻的蘇黎世在棺材內,同時也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自心中散發出來。


    此時老鬼陰森森的笑著看看,探手正要將棺蓋推開,九叔這時已從後麵一掌拍來。老鬼當真是狡猾,


    早已看見九叔移過前來的影子,及時鬆手轉開。九叔一掌便拍在那棺蓋之上,這時隻見青煙冒處,棺蓋之上便出現了一個五雷符印。


    那股青煙同時透過棺蓋直逼蘇黎世的麵門,蘇黎世他是人,因此並無所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九叔這時當然也拍痛了手掌,於是把手掌移開,棺蓋之上現出的那五雷符印,尤在冒煙。此時那老鬼看在眼內,也不敢再碰那具棺材,目光及處,於是移步朝床那邊的方向走去。


    “桀桀!!!原來是藏在那兒。”他是看見床上的被子在顫動。


    秋生、文才此時一聽,膽寒之意自心中冒出來,擁著被子那又是一陣發抖,各自還不忘迴答一聲:“我不是蘇黎世啊!”


    這時老鬼聽著眉開眼笑,心中暗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還買一送一,隻要是年輕人那便成,是哪一個他可不在乎。


    於是他緊跟著腳步加快了步伐,九叔此刻看在眼內,右手馬上再動劍指,虛空畫了一道符篆,隨即指向燈蕊一挑,一團火馬上被他的劍指帶起來。


    隻見他劍指一劃,那團火隨即化作火柱一道,朝老鬼射去。老鬼此時正將被子的一角揭開,在有意無意之間,


    自己身子突然一轉,火柱正好自老鬼身旁掠過,正巧射在文才的屁股之上。文才這時慘嚎一聲,


    一下子自床上跳起來,一看見老鬼,急忙跳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九叔的身後。


    老鬼這時兩條腿抖動著追著,一麵追,一麵叫道:“年輕人,年輕人……”,文才這時連忙搖手說道:“我已經不年輕了,那邊的床上那人比我年輕多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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