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雲寄錦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麽也無益處。


    硬是緊咬牙關,不肯再開口多贅述一句。


    馮家人要殺要打,衝進來對著貴,娘娘就是磕頭哀求不止,讓她一定要給他們家小姐討還個公道。


    雲寄錦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這方手帕究竟是何時丟失的,也說不定是被有心人故意取去。


    她心中暗自琢磨著,期間萬貴妃也叫了薛姑姑等人前來問話。


    好在這薛姑姑掌管著景陽宮,也不想事情惹到她的頭上,倒是心無心識的說著昨夜裏雲寄錦並沒有離開過院門。


    “因著景陽宮中昨夜裏住滿了女眷,奴婢帶著人每隔一段時候便會起身查看,期間院子裏雖然有動靜傳來,但是並未見著她們那屋中有人出來。”


    “奴婢倒也不敢說此事一定不是雲小姐所為,但按照這時間上來說,雲小姐的確沒有出沒的機會。”


    萬貴妃笑了笑,用著最柔和的語氣說著最犀利的話。


    “既然這中間有空隙,那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出去過,或許是故意摸準了你們的時間,偷偷跑出去的呢?”


    “更何況原先這馮小姐不就是住在景陽宮中,人又為何會在翠鳥池中溺斃,這件事情你們屬實難逃罪責!”


    說罷,萬貴妃伸手狠狠拍了一下桌板。


    隻把景陽宮當差的宮女太監們嚇得渾身一哆嗦,頭抵著地麵,更是不敢開口。


    薛姑姑被嚇了一身冷汗,心中也明擺著感覺出來萬貴妃對於雲寄錦的敵意。


    合著將人請到宮中聽佛會,原來是早有預謀。


    她不敢說,也不敢想,隻期盼著雲寄錦能夠洗脫罪責,讓他們景陽宮裏當差的眾人都能夠逃脫。


    沉思片刻後,雲寄錦最終將昨夜裏自己所見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神情不卑不亢,人雖是跪著的,可眼神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


    原先在大殿上時就已經看出了萬貴妃和三皇子的交情不一般,自己先前將三皇子給得罪了,萬貴妃自然不會饒恕她。


    如此一來,竟然憑著青口白牙就想給自己定罪,未免也太市章法。


    雲寄錦凝神望去,眼神更加堅定。


    “因著認床,昨夜裏我輾轉反側,久久沒能睡去,也不知究竟到了何時,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心中一動便起身看了看。”


    “我看見一個身影單薄的人從院子旁側走過,她似乎是迷了路,站在路口處好生遲疑,最終才向著偏門處的方向走去。”


    聞言,萬貴妃立刻問向薛姑姑。


    “你們那景陽宮中有幾處出處?”


    薛姑姑這才抬起頭來,仔細想了想後,斟酌開口道:“景陽宮中除了節會時有進宮探望的女眷所住之外,平日裏不見得有人前去,前後就隻有兩處門,一處正門,一處偏門。”


    萬貴妃緊著聲音又開口:“這可是事關重大,你得想清楚了再說,既然有住的這麽多女眷,偏門處自然也有人把守著,難不成那你沒有走動過的痕跡?”


    略微沉思片刻後,薛姑姑不敢貿然迴答了。


    景陽宮中各位當差的人也是好一陣冥思苦想,最終才想起前幾年修繕宮殿時,於那花園中有一道半人高的小拱門是專門留出來的。


    薛姑姑的聲音低得厲害,實在是不敢當著馮家人麵說起那小拱門是個狗洞。


    “前幾年皇後娘娘在世時,時常覺得景陽宮的亭台水榭修得漂亮,便帶著自己的愛寵去過好幾迴。”


    “那隻踏雪狗兒對著景陽宮十分喜歡,曾經偷偷跑出去過好幾次,最終被人發現躺在了假山中酣睡,為了方便踏雪往來於景陽宮,後來修繕宮殿時特地留了個小門給它。”


    “可是自從皇後娘娘去世後,那隻踏雪狗兒便是鬱鬱寡歡,沒過多久就跟著娘娘去了,至於那道小門自然是封了起來,前門後門我們都檢查過,半夜裏露水深重,若是有人走過勢必會留下印子,可仔細檢查過並未發現,難不成馮小姐她是……”


    話說到這裏,薛姑姑實在是沒膽子說下去了。


    馮綺羅的貼身嬤嬤更是一口氣上不來,極為悲憤的嚎啕大哭。


    “我們家小姐打小就是個嬌貴人兒,向來是隻走大門不走偏門的,又怎麽可能去鑽那狗洞!”


    “小姐被奸人所害,無辜慘死,已然是悲憤至極,今時今日你們竟然還敢在這裏冤枉於她,當真是不將我們馮家放在眼裏了!”


    嬤嬤一哭起來便是哭天搶地,整個高堂處都充斥著馮家人的嚎啕哭聲。


    眾人自知逝者為大,自然也不好過多訓斥。


    就在此時,麗妃娘娘帶著葉小招走了進來。


    兩人給萬貴妃略微一請安後,麗妃便開口了。


    她麵上神色還是一如往常,沒見著有什麽不忍,也沒見著有什麽歡喜,看什麽都淡淡的。


    “臣妾今早聽聞馮小姐不幸溺斃於翠鳥池中,恰逢又在這草叢裏發現了雲小姐的手帕,便帶著小招一塊兒趕了過來,想說幾句公道話。”


    “昨日裏見著雲小姐,臣妾便覺得驚聞天人,此女談吐有致,又是一個十分端莊自持,決然不會與人紅臉動氣的,倒是這馮小姐仗勢欺人,連帶著我們家小招都被她辱罵過一迴。”


    麗妃一番話說的氣定神閑,極有根據。


    眾人都知道她在皇上心中地位不一般,向來也是在宮中橫著走,不素與人往來的。


    越是這樣清高寡淡的人,越是有幾分本事,如此倒是沒人敢反駁她。


    隻有馮綺羅的嬤嬤還在那裏想要多解釋幾句,抽抽噎噎的,卻是連話都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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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家小姐不是不講理的人……此時人都已經沒了,倒是便宜了那些在背後起歹心思的人,可憐我們家小姐喲!”


    見著有人幫自己說話,雲寄錦對著麗妃娘娘投去感激的眼神。


    而當她們姑侄二人發現此時雲寄錦最大的嫌疑就是院中有傳來動靜,不知道她是否出去過時,葉小招突然猛地一拍手,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貴妃娘娘,我有證據證明雲姐姐昨夜裏並沒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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