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撲過去,卻撲了一個空,雙腿咚的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


    小腿,鑽心的痛!


    炙熱的天氣忽然冷徹寒骨,眨眼間,茫茫四周,白雪皚皚。


    冷落雪四顧茫然,不知道從哪裏去追尋母親的蹤跡,她拖著病傷腿,在冰麵上爬行,嘴裏倔強地喊著,“媽媽”


    “媽媽媽媽”


    “落落,落落!醒醒”


    她聽到有人在輕拍她的臉,可是她無力睜開雙眼,四周依然是冰天雪地。


    “昨晚上身子還有些燙,怎麽現在手又這麽冰涼?你們到底都在做什麽”


    男人的聲音忽然拔高怒吼,聲音刺穿了她周圍厚厚的冰牆,她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一絲暖陽照進她的眸底。


    “赫連先生,患者的意識有些混亂,才會造成這樣的情況,不過都是暫時的,隻要冷小姐能醒過來,這些症狀便會消失。”


    “滾!”


    又是一聲王者之怒,冷落雪顫了顫眼睫,眼前的景物變化了色彩。


    “落落”


    這一聲唿喚,與方才的怒吼截然不同,帶著小心,帶著溫柔,讓她冰封的心驀地一暖,但是封在眼角的珠淚也隨之融化落下。


    赫連暮森感覺心髒被針一刺,疼的抽氣。


    “落落,是我。”低沉的嗓音,像是被砂礫摩擦過,卻又極致溫柔。


    冷落雪側過頭,眼前的男人,讓她定定地看了好幾秒。


    他五官完美,如希臘雕塑般深邃立體,薄唇如削,鼻梁挺直,一縷暗雅的擔憂蔓延在子夜一般的墨眸裏。


    他身上還是昨夜那套衣裳,黑色襯衫的領子敞開著,露出誘人的肌膚。


    冷落雪長長的睫毛輕眨了一下,無華的麵色上浮起一抹蒼涼的笑,“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


    赫連暮森心髒猛地一縮,隻覺得那根針刺的很深。


    他撩起她淩亂的青絲,一一理順,神情恢複到以往的清冷。“你是我妻子,這是我義務。”


    冷落雪失笑,沒再言語。


    赫連暮森盯著冷落雪的小臉看了幾眼,隨即,一聲輕歎落進冷落雪的心尖。


    “落落,一定要跟我分的這麽清嗎?”


    冷落雪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想了想,搖了搖頭,“隻是不想到時候,欠你太多。”


    “那如果是我心甘情願呢?”


    一句話,讓冷落雪的目光一凝。


    心甘情願?這世上,當真有對自己這麽好的人?


    她曾經以為養父母對她好,後來才知道,人家是為了兒子才養肥她。她曾經以為杜星宇對她好,後來才明白,因為她是他的童養媳。


    發覺冷落雪唇角溢出的自嘲和苦澀,赫連暮森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將冷落雪扶起來,讓她靠在了枕墊上坐著。


    拿過放在桌上的保溫盒,打開來,粥香四溢。


    “吃點東西,人才會精神些。”


    赫連暮森舀起一勺香粥,吹了吹,又放在唇邊碰了碰溫度,才將勺子遞到冷落雪唇邊。


    冷落雪倒是沒有矯情,張口吃了下去,覺得味道清清淡淡,還帶著特殊的食材香,很合此刻胃口。


    看著冷落雪胃口開了,赫連暮森微鎖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他一邊動作優雅如蘭地喂著,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落落,怎樣才能幫你解開心結?”


    或許,解開了她的心結,她就不會這樣帶著刺地拒他千裏之外。


    冷落雪咀嚼的動作微頓,隨即繼續抿著口齒間的軟粥,抬了抬眸,疑惑出聲,“心結?”


    “你的夢,和你夢裏的低語,我聽過兩迴同樣的話。”赫連暮森在冷落雪臉上淡淡掃過。


    冷落雪怔了怔,然後點點頭表示了然。


    “的確,我心裏有個結,隻不過,這個結,這一世,怕是都沒有機會解的開。”


    她說的很平靜,聽的人卻還是從她的眸底看到了一抹流殤。


    赫連暮森將整碗粥都給冷落雪喂下,然後為她擦了擦唇,那沒有血色的唇,頓時有了些許鮮豔的紅色。


    他握起冷落雪的一隻手,此刻,手上的溫度已經迴暖。


    “落落,我想為你打開這心結,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男人的眸子深沉而真摯,如一縷微風,將冷落雪的心湖吹皺,她不由得恍了一下神。


    片刻後,她迎上男人的目光,與他四目相對,輕笑一聲,“你不是無所不能嗎,你應該知道我心中所想。”


    赫連暮森聽出了對方的躲閃,目光緊緊鎖著冷落雪,漆黑的眸子幽深不見底,仿佛有著無堅不摧的洞察力,讓人無所遁形。


    冷落雪被他盯的垂下了眼睫。


    “落落!”赫連暮森一手握著她,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我不希望你夜夜夢魘,總是蹙著展不開的眉頭喊媽媽。在古宅,我那晚跟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我需要你的信任,需要你對我敞開心扉。


    在這世間,你可以不信任任何人,唯獨,可以將我依賴!”


    他的每個字,都砸在冷落雪堅硬的心房上,砸的她沒有招架之力,心頭軟軟的得到一絲釋然。


    冷落雪直視著赫連暮森,良久,深吸一口氣,“我就算對你敞開心扉說了,你也幫不到我。”


    “不試一試,你又怎會知道?”赫連暮森十分堅定。


    冷落雪低眸,腦子裏在掙紮。


    再抬眸時,她神情坦然,沒有再逃避,幽幽向對方道出隱藏心頭十幾年的話。


    “其實,我並不是一出生就被杜氏夫婦抱養的。


    我還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她叫冷出塵。


    隻不過,那時候,我年紀太小,對於母親跟我說過的話,大多都不是很明白。


    我記得,她好像跟我說,她是負氣離開我親生父親的,對於我的存在,父親壓根不知道。因為,在她和父親海誓山盟時,她發現了父親在外麵有了外遇,還和那個女人有了孩子,所以她才離家出走。


    再然後,母親發現,原來她也懷了孕。


    從我出生起,母親便帶著我隱居在一個人煙稀少的鄉村裏,我記得那裏四周遍布茉莉花,還有美麗的梨花樹。


    母親說我們的地方,是外公外婆生前住過的,後院那棵梨花樹下,就葬著外公和外婆。


    我們在那裏一直生活了六年。


    有一天,她忽然帶著我離開那座鄉村,去往城郊她的一個朋友住處。


    她的朋友是個修女,在一家教堂裏做院長,母親將我托付給了她。


    我聽到母親說,她想通了,她要去找我的親生父親,告訴他,我的存在。


    她說,最遲一個星期就迴來接我。


    然而我等了她五個月,都沒有等到她迴來找我。


    正當我思母成狂,命運與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我遇到了杜氏母子,認錯了人,陰差陽錯被他們帶去了杭城。


    三年後,白瑜又忽然讓我們都去了f國,說那裏有好的學校,還有他們海外的公司也在那。


    那時候,我還想,隻要我長大了,學業有成,考上國內京城名牌大學,白瑜她就管不住我,我依然可以迴國找生母。


    然而,就在我高考完填寫自願後,白瑜忽然帶我去參加了一個宴會。


    宴會上,白瑜指著遠處一對男女的背影,對我說,那是你的生母,旁邊的,是她的丈夫。


    隔著眾多嘉賓,我定睛細看,那栗色的卷發,窈窕的身材,與印象中的生母一模一樣。


    我想衝上去找她,卻被白瑜拉住。


    白瑜說,她早就知道我生母在這裏,也跟我生母談過我的事,但是我生母說,她不想再認我。


    白瑜說,她不忍心看我總是抱著幻想,所以才願意安排我和生母見一麵。


    那晚,在一個僻靜的客房裏,我見到了生母。


    她站在窗邊,跟我離得遠,帽子上的白紗遮著半邊麵。


    她的聲音依然還是那般動聽,卻再也不是我記憶中的聲音,因為,她說出的話,讓我墜入地獄。


    她說,她現在是公爵夫人的身份,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如果讓丈夫知道她還有個私生女,她的處境一定很艱難。所以,她希望我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就當她,死了。


    最後的最後,我傷心地哭昏過去,好多問題還沒有問清楚,生母卻再也不見蹤影”


    說到這,冷落雪將目光望向窗外,窗外的陽光燦爛,光線映射,她的臉一半染著明麗的光暈,一半隱著黯淡的陰影。


    再將視線轉迴來時,她對著他淺笑,秀美的眉眼縹緲的好似畫中人。


    “知道我為什麽到現在也沒有跟杜家斷絕關係媽?因為在六歲那年,生母她離開我時,給了我一條項鏈,說項鏈裏隱藏著我親生父親的名諱。


    我想,親生母親不認我,那親生父親呢?


    可惜,項鏈一直在白瑜手裏,用項鏈要挾我,如果不跟她簽寫協議,她就毀了項鏈,讓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筆瞇樓


    來到玉城讀書,我也想過就此罷了,既然親生母親費盡心思想擺脫我這個拖油瓶,父親又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又何必在意那條項鏈裏藏著的真實身世?


    可是”


    冷落雪連著赫連暮森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一同按在自己的心口,“就是這裏,就是不得安息,就是想要個答案。


    就是想生母再親口告訴我,當年將我拋棄,是真的有苦衷,還是早有預謀?


    或者,所謂的生父不知道我存在也是個借口,他們,其實都厭惡我來到這個人世”


    以往的倔強在此刻轟然倒塌,決了堤的淚水洶湧而下,一顆顆珠淚,滾落在赫連暮森的手背上,燙灼了他的心。


    “落落”赫連暮森將冷落雪輕輕一扯,有力的懷抱將她顫抖的身體緊緊包圍,做著她最堅強的堡壘。


    “等你腳傷好了,我會親自去f國幫你討迴項鏈,跟杜家人談判,毀掉那張婚約,讓你徹底擺脫掉杜家。


    落落,相信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解掉所有心結。因為我是你丈夫,這世上,你唯一的親人。”


    他的聲音低淳,退卻所有的冷厲,讓人聽上去格外安心,


    冷落雪閉上眼睛,在男人懷裏盡情地落淚,卸下全身的鎧甲後,心裏柔軟的一塌糊塗。


    她發現,以前十幾年的眼淚加在一起,也沒有在這男人懷裏流的多。


    她,是不是真的在內心深處依賴上了他?


    可是他明明說過,他心裏有別的人存在,警告她,不要愛上他。


    赫連暮森擁著懷裏脆弱的女孩,心頭不止一次的為她身世酸澀,同時,一個疑問也湧了上來。


    “落落,你說的那位修女,你後來還有沒有再見到過?說不定,可以從她嘴裏問出有關於你父母的真實背景。”


    冷落雪睜開淚眼,側著頭趴在男人懷裏,看著模糊的窗外,語調低沉。


    “去f國之前,白瑜她帶我迴過一次教堂,可是院長她生了重病,我去看她時,她都不認得我。他們都說,院長成了癡呆”


    赫連暮森拍拍她的背脊,“沒事,你告訴我,她是哪家教堂的院長,我派人稍稍去調查就知道了。”


    “她”冷落雪欲言又止,眼睛清亮起來。


    她抬起頭,看向赫連暮森,她,真的能信任他嗎?


    “如果,我的親生父親,是個大毒販子,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你,會不會嫌棄我?”


    她沒有忘記,赫連一雄說的那番話:隻有無情無義的父母,才會拋棄親身骨肉!


    她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些就好了,也傷不了她的骨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些在意赫連暮森對自己的看法,不希望他也用那樣的眼光看待她。


    赫連暮森彎彎好看的唇角,指腹摩挲著冷落雪柔嫩的臉蛋,眼裏一片溫脈,“你就是殺人犯的女兒,我也不嫌棄!”


    冷落雪眼裏流露出驚愕,這樣都不嫌棄她?


    男人刮了刮她挺翹的鼻梁,忽然凝視著她的雙眸。


    “還要懷疑?那我再說明白些我,赫連暮森,愛你!”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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