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畜生醒了?


    萍香沒想到杜峰又醒了過來,她皺著眉頭走進房間,隻見杜峰坐在床榻上,腳邊生著個大火爐,身上也裹了厚厚的兩床棉被,但還是一個勁的抖索,臉色蒼白,一股股的寒氣從他的口鼻之中往外湧,看起來極其虛弱。


    小畜牲,你也有今天!萍香看到杜峰如此慘象,心中十分痛快,揚起嘴角說到:“杜公子,你倒是‘聰明’,知道那冷冽井的井水猶如上好的靈藥,一來就敢品嚐,隻可惜你有這個膽子,卻沒這個能力啊。”


    杜峰默默不語,眉頭緊蹙,似乎非常的痛苦。


    阮月娥也走進了房間,她四下看了看,赫然看到杜峰準備用來飲用冷冽井井水的小酒盅是濕的,她立即明白了,原來杜峰為了裝病,特意在萍香進門之前又喝了一小口冷冽井水。


    萍香喋喋不休的講了片刻,杜峰隻顧著調理靈海之中的靈火和冷冽井水爭鬥,根本沒把萍香的話聽進去,他自然也不會動氣。


    過了許久,眼見著杜峰的眼睫毛上都掛了冰柱了,萍香自己也冷的直打哆嗦,她耐不住性子了,手悄悄的摸上了腰間的軟鞭。


    “說累了吧。”就在這時,杜峰突然開口了,眼神如同利劍一樣射來,把萍香嚇了一跳,心中的殺氣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杜峰的眸子漆黑如墨,他冷冰冰的說到:“說累就迴去吧,告訴你家夫人,我峰小爺還沒死。”


    泄了氣的露萍,此刻隻感覺到一股股的寒氣往心窩裏麵鑽,她也不知道如何迴答了,說了兩句怨毒的諷刺,立即奪門而出,迴去向露萍夫人稟報了情況。


    阮月娥走進房間問兒子:“峰兒,你這是為何?”


    杜峰淡淡笑到:“娘,露萍若知道我好了,必然會想出其他辦法來為難我們,所以我就先裝幾天病,她一心等我病重而亡,也就不會想其他的壞主意了,我也好乘機抓緊修煉。”


    阮月娥眼睛一亮,欣然點頭。


    第二天萍香又來,卻發現冷冽居中添了些木材木炭,棉被也換成新的了,她不由得大為奇怪。


    第三天再來,萍香發現冷冽居中已經不是那麽冷,廚房的門口也掛起了香腸、臘肉等物件,劉嬤嬤沒走,這老婆子原來隻是到府外去采購去了。


    如此一連五天,冷冽居的擺設竟然是漸漸多了起來,露萍夫人早就卡死了冷冽居的物資供給,她不知道阮月娥哪裏來的錢,竟然自己從府外添置東西,小日子又過的紅火起來,而且那凍死鬼杜峰也差著一口氣就是不咽下去,始終也死不了。


    露萍夫人心中焦躁不安起來,她開始意識到,杜峰每日病怏怏的模樣可能是在裝病拖延,不給她下手的機會。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我不能讓他們過這個年。”杜峰入駐威武王府的第六日傍晚,鵝毛大雪一層層的往下落,露萍夫人自己在家裏生氣,拍著桌子發火:“萍香,福大,我平常待你們如何?”


    萍香和福大趕緊跪下磕頭:“夫人待我們恩重如山!”


    “即是如此,為什麽看著我眼中有釘,肉中有刺,卻不幫我?”露萍夫人將浮金茶碗猛然推了出去,在地上砸的粉碎。


    萍香嚇的發抖:“夫人息怒,實在是那個小子太過怪異,到現在也不死,而阮月娥和她的奶娘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錢物,我想莫不是有人在背後幫她們吧。”


    大福要沉穩一些,他想了想道:“夫人,我猜阮月娥以前得勢,所以她在王府中可能是埋了些財寶,這次迴到府中,她可能讓劉嬤嬤將財寶挖出來換錢,所以冷冽居的日子才會越來越好。”


    “對對對!”萍香趕緊道:“是啊,我聽看門的士兵說了,每次劉嬤嬤出門都帶著個小包裹,迴來的時候就大包小包拎了大量吃穿用的物件,她還給門衛們賞錢,所以進出越發的順利了。”


    露萍夫人一拍桌子:“好有心機的阮月娥,你們說,我要不要去把她私藏財寶的事情告訴老爺?”


    大福露出一絲奸笑:“夫人,您不必去告訴老爺,老爺也未必真的會管這樣的小事。要對付阮月娥和她兒子,還有個更簡單的辦法。”


    “哦?說!”


    “嘿嘿,夫人,您知道的,我們府中的夫人們是不能隨便外出的,更別說去市集和商販們來往了,所以各個院子的日用采購,要麽是委托物料堂,要麽是他們院子裏麵的下人們出去做。”


    露萍夫人聽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大福,你要說什麽,快點說清楚,別囉哩囉嗦!”


    大福一臉的奸猾:“夫人,您想啊,冷冽居中,杜峰重病不能下床,阮月娥不能隨便離開王府,物料堂的管事又不願意得罪夫人您而去幫他們,那麽他們可以外出采購日用物資的,就隻有……劉嬤嬤一個人了。”大福說到這裏,露萍夫人的眼睛一亮,她聽懂了。


    “大福,你是說拿下劉嬤嬤嗎?但……怎麽做呢?殺了她?”


    “夫人真是英明,不過不用咱們親自動手。劉嬤嬤每日都要帶著府中的財寶出去販賣,隻需要通知杜家南府的物料堂副管事柳河帶著人去將她人贓並獲,認定她懷中的贓物來自府裏,那麽這老婆子自然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場。劉嬤嬤一旦死了,那麽冷冽居的供給就徹底斷了!”


    大福說到這裏,自己都得意的笑了起來,露萍夫人細細一想,也終於露出了歡顏。萍香在旁邊陪著笑,她有些懊惱自己沒想出這個好辦法來,倒是讓大福占了先。


    三天後的深夜。


    杜峰從冥想之中恢複過來,杜峰感知了一下體內的靈火,前幾日的修煉中,他每日都要喝下三碗冷冽井水,今日他嚐試著喝下在一天內喝下第四碗井水,果然也成功吸收了,每一碗井水帶給他相當於平常五日左右才能吸納的靈力,這七八日下來,他體內存儲的靈力竟然是相當於一個修煉了小半年的所得。


    杜峰在房間中心豎了一截木樁,然後對著它淩空推出一掌,靈海之中的血靈火珠立即分出一條火焰沿著他的經脈流動,轉瞬之間布滿了他的右臂,靈力在火焰經脈之中運轉,模擬出“推掌”的武技效果,一團熱風從他的掌心推了出去。三米之外的木樁晃了晃,突然冒出青煙,幹枯的外皮冒出點點火星,燃燒起來。


    杜峰心中微微一喜,自己對血靈火珠的掌握又熟練了許多,目前已經能將其中的靈力較為穩定的轉化為武技效果,在普通狀態下,模擬二星靈武者已經不是問題。唯一的遺憾是以前學習的大部分武技都無法使用了,基礎靈火訣中又都是煉藥的方法,所以杜峰現在最缺的就是一種可以發揮出他實力的武技。


    忽然,杜峰耳邊又聽到了煩亂的腳步聲,其實杜峰從下午起就聽到阮月娥的腳步在院子裏麵徘徊,似乎是有什麽心事,隻是他當時沒有過問,現在見深夜了阮月娥還不睡,就不由得站了起來,推開房門,見阮月娥正頂著星光站在院門口,向院子外麵張望。


    “娘,你在等誰呢?”


    “哦,峰兒你出來休息了,今日修煉的怎麽樣?”阮月娥見杜峰出來,掩飾著臉上的著急神情,走了迴來。


    杜峰道:“我修煉的還行,娘你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出什麽事情了嗎?對了,劉姥姥呢?”


    阮月娥見杜峰問起,歎了口氣道:“我就是在等她,這老媽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從上午出去,到現在還沒迴來。”


    聽到這話,杜峰心裏就咯噔一下,出事了。他抬起腿就往門外走。


    阮月娥一把攔住他:“峰兒,你要幹嘛?”


    杜峰道:“娘,我去找找劉姥姥。”


    阮月娥連連搖頭:“這麽晚了,你上哪裏去找她,還是先睡吧,興許明天白天就迴來了。”


    迴不來了,王爺的府中哪裏是安全居所,這裏到處都隱藏在豺狼虎豹,它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露出獠牙,就等著咬死我們母子呢,劉嬤嬤是我們唯一的幫手和親人,若是她落入這些虎狼的手中,哪裏還有活命。杜峰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娘,您先休息,我去去就迴。”


    說完,杜峰一步衝出了院門。


    上哪裏去找劉嬤嬤?杜峰真是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他的運氣好,也是劉嬤嬤命不該絕,杜峰才走了沒多久,他就聽到有兩個小丫鬟蹲在牆角竊竊私語。


    “小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路過正寧院的時候,聽到裏麵傳來一個老太婆的慘叫,還有皮鞭抽人的聲音,啪啪的夠嚇人的。”


    “紅紅,你忘記我告訴過你了,那正寧院就是我們王府的役牢,一般犯了錯的家奴都是拉到那裏拷問關押的,你怎麽會往那裏走呢?”


    杜峰聽到這裏,連忙邁步轉到兩個小丫鬟麵前:“你們是哪裏的丫鬟啊?”


    兩個丫鬟一看杜峰的手中拎著個銅製令牌,都趕緊跪了下來:“少爺!”


    她們並不認的杜峰,但是卻認得杜峰手中的這枚銅製令牌,它是隻有杜家子嗣才能佩戴的東西,杜峰原本的是銀質令牌,後來他實力盡消,令牌也就被收迴了,這枚銅製令牌是他十幾天前進入王府後,重新頒發給他的。


    杜峰瞄了兩個丫鬟一眼,淡淡道:“我聽你們說,正寧院在審問犯仆?”


    小翠嚇的連連擺手:“不不,我沒說過,我沒去過正寧院。”


    杜峰冷冷道:“欺騙本少爺可是死罪,你難道想死在這裏嗎?”


    小翠當場就嚇得攤在地上了,雖然杜峰隻是沒勢力的少爺,但也畢竟是杜德彥的子嗣,他有當街殺死奴仆的權力。小翠被嚇住了,但紅紅卻好很多,她向杜峰輕輕笑了笑:“少爺,小翠剛來,請您原諒她。今天正寧院確實有為奴仆犯事,聽說還是為老奴,好像是偷了府裏麵的東西出去賣。”


    杜峰不動神色:“好,我正好想去看看,你帶我去正寧院。”


    杜德彥的子嗣極多,有些從小就不再府中生活,而王府又大的離譜,所以不認識路的少爺很多,紅紅也不覺得奇怪,輕輕做了個萬福:“少爺請跟我來。”


    杜峰跟著紅紅走了一刻左右,果然見到一個肅殺的小院子,院門上寫著“正寧院”三個字。杜峰並不讓紅紅去推門,他先走到院牆的外麵,側耳傾聽。


    “嘿,老婆子的皮夠硬的啊,你算是個什嘛東西,你跟著那個賤女人,拐帶著賤種來我們府中,欺上瞞下,現在又偷我們府中的含靈參粉,你這可是死罪知道嗎?”隻聽得一個公鴨嗓門爆吼道:“你趕緊交待是誰讓你這麽做的,或許可以留你一條活路!”


    “沒人指使我!”果然是劉嬤嬤的聲音,有些虛弱,不過口氣確實異常的強硬:“你休想賴上我家夫人,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今天就是打死我這把老骨頭,我也是一句話,沒人指使我,那些參粉是我自己從地裏挖出來的。”


    “好啊,嘴巴真硬,抽死這個老惡婦!”杜家南府的物料堂副管事柳河的聲音響了起來,字字帶著惡毒。


    皮鞭落在肉上的啪啪聲和劉嬤嬤的慘哼同時響了起來。杜峰聽的火冒三丈,劉嬤嬤待他如親孫子一般,多年來全心全意照顧他們母子,現在她被人這樣虐待,杜峰滿腔熱血仿佛要沸騰的噴出來一般!他再也忍不住了,嘭的一腳將正寧院的大門踹開,闖院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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