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病了,靈醫者來看過,說是因為誤食寒井井水,引發體內經脈閉塞,輕者昏迷數日,重則修為倒退,甚至死亡。


    杜峰在冷冽居中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未醒來,露萍夫人聽說此事後,高興的在院內擺酒,給身邊的下人們發放當月雙倍銀子。


    嫡夫人聽說杜峰昏迷的事情後,隻是隨意的揮了揮手:“扶不起的阿鬥。”


    二夫人則是在她的佛蘭苑中皺了皺眉,想著這兩天少了阮月娥替她抄寫經文,其他小妾的字跡她又看不上,真是有些不爽。


    杜府中其他人都以此為笑談,說這是杜峰第三次遭天譴了,順帶著又將阮月娥當年產子不明的流言拿出來說,一時間鬧得紛紛揚揚,人人見麵都以取笑杜峰為樂,甚至有下人以杜峰何時死亡設下賭局。


    第三天的夜裏,阮月娥哭的眼睛通紅,守在兒子的身邊,她摸著杜峰冰冷的身體,心中痛苦不堪,她用一個極小的湯匙,一口口的往杜峰口裏灌參湯,因為買不起什麽好參,所以湯水稀薄的如同清水一般,但好在杜峰迷迷糊糊中還肯喝,一口口的灌了下去。


    此刻在杜峰的腹部,持續了三天的冰火交戰終於進入到了最後階段,一團翠綠色的冰寒液體在杜峰的靈海之內,緊追著一朵指甲蓋大小的靈火,寒液速度快,不時將靈火包住,不過杜峰的意識在保護著靈火,隻要火苗一旦被包住,他的靈海就自動抽入一團血氣和靈氣交雜的氣體,自動爆發燃燒,形成一顆新的火苗。


    不過每次形成新的靈火火苗,都要損耗杜峰的大量氣血,若非是阮月娥給他用參湯吊著,他早已經氣血耗盡而亡了。


    當然,杜峰這三日來並非是一直在被動等死,他的血脈被封,身體陷入昏迷,但唯獨靈海中一點靈火不滅,所以他的意識就控製著靈火不斷反攻寒液,一旦新火生成,舊火未消的時候,正好是反攻寒液的良機。


    靈海中那一縷靈火大膽的移動到寒液的下方,用它的火苗烘烤著寒液的底部。


    水火本就是不容之物,被杜峰的體內靈火這樣烘烤,那寒液也一點點的化開,仿佛是躲著火焰一般,久而久之,寒液也露出破綻,有一滴液滴脫離了出來,落入靈火中心。


    “啪!”就好像是春節在雪地中炸響的爆竹,那滴寒液一入靈火中心,立即炸開,隨後轉變為浩瀚的靈力,使得靈火陡然膨脹了數倍,仿佛是在靈海中升起了一個小火把。


    原來水火不容,但又相克相生,這冷冽井中的井水裏麵飽含天然至寒的靈力,若是它占優勢則可以撲滅靈火,但如果它占劣勢被靈火包裹焚燒,則由陰轉陽,由至寒變為至熱,這下杜峰大喜,他是三天來首次焚燒了一滴寒液,原來有如此奇效,當下他毫不猶豫的乘勝追擊,開始逐步瓦解靈海中的寒液。


    阮月娥淚如冰粒,心如死灰,心中漸漸萌生死意,她想也許杜峰熬不過今晚了,她也打定主意絕不獨活……就在她心哀欲死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杜峰的身體輕輕震動了一下,一股柔和而澎湃的熱量從他的腹部傳出,整個冷冽居突然間溫暖如春。


    阮月娥大驚:“劉媽,劉媽,你快來看,這是怎麽了。”


    劉嬤嬤跑過來,發現杜峰全身的皮膚微微發紅,一陣陣的熱量向外透出,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用手一摸杜峰的額頭,滾燙如炭火,痛的她一縮手:“夫人,少爺好像又要發燃疾了。”


    “好,發的好,用燃疾把著寒氣驅出來,也許就好了。”阮月娥流著淚道。


    不過杜峰並非發燃疾,他維持了片刻高溫之後,身體就恢複了正常體溫,隻是腹部位置仍然保持著較高的溫度,同時有大量的熱量透出,溫暖著整個冷冽居,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夜,到黎明時分,杜峰才漸漸睜開眼睛。


    “峰兒,你總算是醒過來了。”阮月娥激動的大哭,劉嬤嬤軟的坐在一旁,紅著眼睛看著杜峰。


    “娘,我沒事了。麻煩娘,請幫我把那本基礎靈火訣拿來。”杜峰身體酸軟,但卻感覺到體內靈力充沛,他倚靠在床上,向母親要書。


    阮月娥雖然不知道兒子想到了什麽,但還是為他將那本不入流的功法書《基礎靈火訣》取了過來。


    杜峰翻開書頁仔細察看,對照自己這三日來靈海中發生的情形,果然發現了有關於“水火轉換”的說法。原來這靈火本來就非是普通火焰,有燃燒萬物的能力,隻不過初級的“靈醫者”一般不可能有焚燒寒液的能力,杜峰能做到這一點,和他自身靈力可燃的特性有很大關係。


    也就是說,杜峰的特殊體質,令他可以吸收這冷冽井水中蘊含的靈力,隻要小心飲用井水,不但不會有事,相反還能提高修煉的速度。


    同時杜峰發現,血靈火珠嵌入了靈火之內,而且體內積蓄的靈力,似乎已經有平常修煉一個月之多。這三天三夜的冰火交戰讓他獲益匪淺。


    杜峰感知了一下血靈火珠中存儲的靈力,心中暗喜:“哈哈,因禍得福,那露萍夫人以為將我困在這個至寒之地可以阻止我修煉,卻不知反而是助了我一臂之力!”


    有了靈火,有了冷冽井,杜峰心中大感暢快,重新攀爬武道的路已經擺在麵前,他要好好謀劃一下了。


    “劉姥姥,我暈了這三天,家裏是不是把月例銀子都用光了?”杜峰先過問家中的經濟情況。


    劉嬤嬤苦笑道:“是啊,少爺,十兩銀子全部換了兩棵野山參,如今野山參也隻剩半棵了,可你娘過冬的衣被都不齊,這幾天夜裏冷的她直打哆嗦啊。”


    杜峰一擺手:“不妨,請姥姥將剩下的半棵山參給我。再給我一個瓷碗。”


    劉嬤嬤立即將野山參取來給杜峰。


    “峰兒,你這是要幹嘛?”阮月娥在一旁驚訝問到。


    杜峰在房間中坐下,一手抓住山參,一手翻開《基礎靈火訣》,同時口中道:“娘、劉姥姥,我是一星靈武者,同時修煉的是靈火訣,所以也算得上是一星的靈醫者了,有些簡單的賺錢法門,這功法書上就有記載,我現在要將野山參碾碎,炮製成效果更好的‘含靈參粉’。”


    靈醫者,靈藥師,靈藥王。這一脈的修行者其實也是武者,隻不過他們的功法和武技偏向製藥救人更多一些。杜峰自然不可能現在就成為靈藥師那樣的珍惜物種,不過他可以試一試做些簡單的藥粉。


    阮月娥和劉嬤嬤同時張大了嘴巴,對看一眼,“含靈參粉”的價格他們知道的,是同樣重量野山參的五倍左右,效果也比普通的野山參好的多,當日劉嬤嬤上街買參給杜峰吊命,非常想買這種“含靈參粉”,但可惜的太貴了,一時間買不起,隻好買了野山參。


    杜峰從靈火中抽出一條細細的火線,沿著手臂經脈一路上升,直爬到左手掌心,隻見他的掌心立即變得通紅,隨後他照著《基礎靈火訣》上的簡單說明,用單手揉搓野山參,將靈火中蘊含的靈力送入野山參中。


    雖然杜峰是第一次炮製靈藥材料,但卻出奇的順利,隻揉搓了片刻功夫,那野山參表麵就開始起皮,層層脫離,化作熱烘烘的褐色參粉落在瓷碗中,杜峰用了半個時辰左右,才將這半棵野山參全部化作參粉。


    “劉姥姥,請去換些銀子,再買兩顆野山參,剩餘的錢換些過冬的衣被和食物。”杜峰有些疲倦的將瓷碗遞給劉嬤嬤。


    看到這瓷碗中的參粉至少能賣到30兩銀子,劉嬤嬤早已經是滿臉喜色,她如獲至寶的將瓷碗捧起,離開了冷冽居。


    劉嬤嬤走後,杜峰來到冷冽井邊,又打出一桶寒氣逼人的井水。


    阮月娥嚇的連忙拉住他:“兒啊,你千萬別做傻事了,這水再喝不得了。”


    杜峰輕輕拍了拍阮月娥的手:“娘,放心吧,這井水兒子喝著沒問題,隻要喝慢一點就行了,它對兒子的修煉有不小的幫助呢。”


    阮月娥愁苦道:“峰兒,你何必如此拚命……”


    “娘,我記得開春之後就是杜堂考核了,我想參加。”


    阮月娥臉色一驚,沒想到杜峰有如此宏願。


    大漓杜家開辦的杜堂,隻有三十個弟子位置,其中一半留給杜家最嫡係的子嗣,而另一半是為了網羅大漓王朝最天才的少年,所以想要進入杜堂非常不容易。每年數千人參與考核,但成功者不過數人而已。


    杜峰之所以想進杜堂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隻有杜堂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索丘塔翻看最高級的功法,他夢中所見的那本“火德真經”可能就在索丘塔的高層。二是因為他本來就應該是杜堂的弟子,若非被天雷擊穴,他就該在十六歲後進入杜堂,成為杜堂前十名,然後被推薦進入乾坤門修煉,這條路杜峰想重新走下去!


    阮月娥見杜峰如此堅決,也不好阻攔他追求武道,她隻能為他打掃房間,整理院落。


    到中午時分,估摸著該是劉嬤嬤迴來的時間了,阮月娥打開院門等劉嬤嬤,但誰知道劉嬤嬤還未迴來,露萍夫人的侍女萍香帶著兩個健仆先進來了。


    “哎喲,月華夫人,您一個人在忙呢,怎麽,你那個鄉下請來的老侍女也忍受不了苦寒,逃走了嗎?”萍香一進門,口中不幹淨的話就冒了出來。


    阮月娥直起身看著她:“你來幹什麽?”


    “嘿嘿,夫人讓我來看看,峰少爺病的怎麽樣了,這冷冽居是個很好的院子,如果空出來了,夫人也好早點安排給其他少爺住。”


    萍香來者不善,她是來趕阮月娥的,如果杜峰死了,她就可以奉露萍夫人的命令,立即將阮月娥趕出杜府;萍香和萍葉是親姐妹,萍葉被杜峰打成了殘疾,所以她恨杜峰母子入骨,今天她來就是擺明了要驅趕杜峰母子,就算是杜峰還有一口氣,她也要活活將杜峰弄死。


    阮月娥剛要開口,忽然從房間中傳來杜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緊接著是杜峰衰弱的聲音:“娘,是露萍姨娘的人來了嗎,她既是一番好意,就讓她進來吧。”


    阮月娥一愣,兒子的病不是好了嗎,怎麽這會兒又像是加重了一樣?她心中疑慮重重,但是卻沒有多問,按照杜峰的意思將萍香讓進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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