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伊爾看著迪爾蘭多倒下的時候,並沒有料到這一次麵臨的等待會是那麽的持久。要不是有兩頭巨龍的擔保,估計自己在圖蘭達的大部隊到來的時候,就被當作傷害國家繼承人和傳奇英雄的罪犯當場處決了,可是他依然遭到了最最密切的監視。


    人們敬畏著納姆安托和瑞塞斯,把昏睡不醒的迪爾蘭多當成傳奇來歌頌,但是對於他――這個布蘭前間諜,魔龍王的現任契約者,導致星輝王失去意識的元兇卻懷著懼怕、仇恨、恐懼的心理。


    一開始他被關在重炎宮,但是當布蘭的解放進程全部完成的時候,他又被帶迴了頓森爾德堡,那是圖蘭達現在的國都,一座森嚴的建築與堅硬岩石之上的易守難攻的城市。


    納姆安托還是像以前那樣的吵鬧不堪,並且經常以嘲笑瑞塞斯為樂。不知道為什麽,千年以前的兩頭龍的大戰並沒有再次爆發,似乎瑞塞斯的不成熟給納姆安托一個嘲笑發泄的出口後,雙頭魔龍變得比較關愛這頭嚴格意義上說還沒有成年的同族。


    敦森爾德堡背靠著蒼茫險峻的頓森爾德山脈,荒蕪的山頂正好是巨龍們棲息的場所。如果說你的膽量足夠大,可以在黎明或者傍晚爬上頓森爾德堡高處的建築。那時你就能看到一黑一白兩頭龍站在山頂上曬太陽和看日落,而這樣的情形整整持續了整整三年。


    法伊爾合上麵前的羊皮紙,他把最近從納姆安托那裏挖來的一點魔法心得記在了自己的筆記上。他所在的房間是頓森爾德堡最北邊的一座塔樓,上上下下都用黑鐵柵欄包了個遍。這種可以幹擾魔法的物質就是為了關押法師而量身定做的,可別人都不知道,法伊爾如果想走,隻要對納姆安托說一句就可以了。


    但為什麽要逃走呢?迪爾蘭多的昏迷不醒並不是自己的錯。這裏好吃好喝,安靜舒適。要書有書,要原料有原料,加上魯伊丹、阿基裏、卓婭沒事還會來和自己聊聊天。法師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的。更何況納姆安托經常偷偷半夜把自己偷渡出去,四處溜達。


    今天是一周的最後一天。估計一會魯伊丹就會來帶自己去看迪爾蘭多,用自己最新研製的什麽藥劑去試圖喚醒迪爾蘭多。法師撥弄著麵前架子上的一排試管,他當然知道這些藥都沒用。可總有人覺得還有希望,也總有人覺得既然迪爾蘭多是喝了自己的藥水昏迷的,自己就有能力把他給弄醒。


    這三年的時間,大家花費了大把的精力,去逆推用龍腦液體提煉出來的強效鎮靜劑到底在迪爾蘭多身上發生了什麽意外的影響。事實上法伊爾自己已經多次做過試驗。不管是自己還是其他人,不管身體強壯的還是虛弱的,這種鎮靜劑隻能讓人平靜的沉睡一段時間,最久的三天也可以清醒過來了。


    可迪爾蘭多在那天倒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嚴格的說,他根本不是沉睡,而是一種奇怪的休眠。不需要進食、喝水,雖然有心跳和唿吸,但是其實你把他丟水裏麵也不會淹死(納姆安托真的那麽幹過一次――為了報複圖騰騎士對自己的不夠友好)。


    最終是瑞塞斯給了大家一個比較安心的解答:“我的共生者的靈魂正在經曆去巨龍故鄉的漫長道路上。來迴需要時間,請大家耐心的等待。”這一等就是三年,而這三年中,所有人都沒有放棄喚醒迪爾蘭多的努力。


    太陽從東邊的窗戶射進來,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帶有咒符的陽光投影。如果不想自討苦吃,法伊爾需要讓開書桌前的這塊區域,等自然光形成的封魔咒語過去後再迴到這個唯一能夠俯瞰頓森爾德堡的位置。


    可他今天有點心緒不寧,直到陽光爬到了手臂上,才警醒了過來,匆匆扶著手腕離開座位。房門外傳來的金屬鑰匙滑過鐵門的聲音,魯伊丹是一個準時的人,這三年來,每個周末的早晨八點,他都會這樣過來找自己,有時候帶著自己一起去看迪爾蘭多,有時候僅僅把自己配好的新的藥帶走。


    沒多久,三道門都被打開了,馬上就要度過三十歲生日的魯伊丹帶著鷹翼騎士馬丁走了進來。他變的比以往成熟多了,國王雷頓近年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更多的國家事務落在了這個沉穩內斂二王子身上。他的表現正在贏得越來越多人的讚賞,隱然已經視他為下任的國王。但是他自己卻表現的非常的謙卑,堅稱隻有迪爾蘭多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個人進來後和法師平靜的打了一個招唿,在渡過了最開始那段敵對仇視情緒最高漲的時間後,大家幾乎可以像點頭之交的朋友那麽和平的相處了。


    “有新藥麽?”魯伊丹的視線掃過法師的桌子,眼中依然閃現著一絲希望。馬丁老鷹一樣的眼睛則銳利的盯在法師身上,上次他對法師的攻擊導致了納姆安托對迪爾蘭多的報複後,他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憤怒,可是每次見到法師那種恨不的把他吃掉的眼神總是讓法伊爾不太舒服。


    所以他冷冷的迴答:“桌上那些,你敢用就用。”


    魯伊丹舉起那些裝在細長水晶試管中的液體,仔細的查看著。法師煉製藥的所有配方和過程都在監視中,他知道這批藥都是正常的合理的清醒藥劑。但正因為它們很正常,估計也正常不會起到效果。


    “你知道麽,距離我大哥睡著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要不今天你去見見他吧,再用你們的契約唿喚看看,我知道你以前做到過。”魯伊丹把試劑收好,然後對法伊爾發出了邀請。


    “好啊,阿基裏和盧娜也在麽?”法師曾經打算利用三個契約者與迪爾蘭多之間的魔法連接來喚醒他,可失敗了,他想了一下,自己的契約已經轉移到納姆安托的身上,所以大概沒有那麽強的效果了。最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沒有做過這種類似的法術,但是第一次使用的時候他卻產生了以前曾經像這樣喚醒過迪爾蘭多的錯覺(被改變的過去,迪諾不存在,所以也沒有那段馬車中的救援了)。


    法師跟著魯伊丹,背後是恨不得把自己後背給瞪穿了的馬丁,一行人從高高的塔樓上下來,通過厚重的岩石走廊走向這座城堡的正中心。迪爾蘭多沉睡的地方也是一個塔樓,事實上法伊爾可以通過狹長的窗戶看到那個位於城堡正中最大塔樓的一部分。他也偷偷的去找過那個睡的心安理得,絲毫不管別人多著急的家夥,但是就像瑞塞斯所說的,那裏留下的隻有一個軀殼,靈魂已經在非常非常遙遠的其他地方了。


    他們剛走了一半,馬丁突然叫了起來,他一下子衝到了魯伊丹的麵前對他大喊:“肯達剛才告訴我,殿下醒了!”圖騰騎士的感應在這麽近的距離,可以直接通過思想進行溝通,而此刻應該守在迪爾蘭多附近的肯達如果這麽說,那就是他真的醒來了。


    魯伊丹驚喜的叫了出來,然後拔腿就向著目的地狂奔而去,法伊爾也拎起袍子追在後麵,一路上遇到越來越多湧向那個方向的人群。醫師、神官、國王的親衛隊以及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國王本人。


    塔樓並不能容納很多人,當他們到達塔樓頂部的房間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不少人了。


    “快點快點……再拿些吃的,我感覺我有幾年沒吃飯了!給我幾頭牛我都能吃光!”迪爾蘭多熟悉的嗓音從人群中傳來,聽上去生機勃勃,和以前一模一樣。


    “你本來就是幾年沒吃了啊。”瑞塞斯低沉的嗓音隨後也想了起來,當共生者蘇醒,它第一時間就利用連接把自己弄了過來。此刻正縮成一隻貓的大小,滿意的站在迪爾蘭多的膝蓋上,看著他大吃大喝。


    “瑞塞斯你再等一下,吃飽了我們就起程,我已經把燈塔建好了,伊克賽德說我現在的位置距離你們的家園隻有九萬萬星裏了。”


    “就要走了麽?我還想再玩幾年……”當他們分開人群,看到迪爾蘭多的時候,也縮成了貓的大小的納姆安托正在遺憾的抱怨。看到法伊爾後,雙頭龍拍了拍翅膀,飛到了法師的肩膀上落下,然後開始嘀咕:“哎,沒想到他這麽快,你的藥水還是不夠強勁啊。”


    “就要走了麽?我還想再玩幾年……”當他們分開人群,看到迪爾蘭多的時候,也縮成了貓的大小的納姆安托正在遺憾的抱怨。看到法伊爾後,雙頭龍拍了拍翅膀,飛到了法師的肩膀上落下,然後開始嘀咕:“哎,沒想到他這麽快,你的藥水還是不夠強勁啊。”然後開始嘀咕:“哎,沒想到他這麽快,你的藥水還是不夠強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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