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外陰霾不散,穀內旭日澄空,沈涵秋心說這聖光穀果是不凡。(..tw好看的小說)有意無意的,她拉著景飛瓊與歸霞島的那幫人拉開了距離。拾級登臨穀口最高的迎賓閣,展目四望,見穀南舒而北削雲,穀中桃竹相映,在桃花竹色間,有路橫貫穀之南北,目測那路長不過數十裏,她不免要問:“聖光穀不至於就這麽大點兒吧?”


    迎賓閣中還有兩拔人,幸好都不是歸霞鬱家的人,景飛瓊拉著沈涵秋出了迎賓閣,到了無人處才說:“聖光穀舉辦青雲法會,地點不在聖光穀。”


    “哪有這道理!”沈涵秋甚為失望。如此一來,不加入聖光穀,豈非就不能獲悉聖光穀的具體地址了嘛!


    “這也算是慣例。”景飛瓊這散修知道的還挺多,估計是隨師父參加過青雲法會。沈涵秋說且不忙著拿那個令牌出來,先看看情況再做決定,她便熟絡的像一般散修者那樣擇了處獨立的倚桃竹樓,在樓門處布下小結界,與沈涵秋入內住下。


    算算日子,青雲法會還有兩日才召開,依著景飛瓊就窩在竹樓裏等到了正日才露麵,沈涵秋哪肯,沒奈何,她隻得在傍晚時分領著沈涵秋去參觀法會夜市。


    法會夜市,是舉辦法會期間,在沒賽事的晚上,修真者們相互間以物易物的自由交易市場。參與交易的有散修,也有各大門小派的弟子。交易中不會出現巧取豪奪的情形,尚屬公平。


    沈涵秋少見多怪,看到什麽都有得舌根嚼,還好她都是附耳對景飛瓊講的,不然非招致圍攻。(..tw)但就這樣,也有不少修真者對她側目而視,景飛瓊不得不拽著她快些走掉。


    “幹什麽嘛,完全是走馬觀花,我都沒看就走完了。”甩掉景飛瓊的手,沈涵秋返身再入夜市。走到賣個像瓶不是瓶的怪東西攤位前,她問:“大伯,這瓶子有什麽用?”


    “有符沒有?”擺攤的散修不答反問。


    那散修神情冷傲,看得沈涵秋很不舒服,惱道:“我問你瓶子有什麽用,你管我有福還是有災。”


    “這是十張符。”旁邊過來一會搖紙扇的公子哥,油頭粉麵的看著就讓人難受,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視她如無物,扔了一把黃紙片,拿起瓶子就走。沒來招惹,沈涵秋都想揍他一頓,見狀便照著他腿脛骨一記狠踹。


    踢到鐵板了!踢人的沈涵秋反倒抱著腳哇哇叫著練起金雞獨立。搖紙扇的公子哥霍的轉身,五指如鷹爪閃電般掐住她的咽喉,拎小雞似的拎起她朝天一甩。


    沈涵秋沒學過正格的飛騰術,隻會用木雲魔法積空氣中的木元素成階,供她拾級而上,但這是參加修真者的集會,用了木雲魔法她就死路一條,在身體下降時,她硬是忍著沒有施出木語魔法。她想,就是景飛瓊來不及救她,聖光穀維持秩序的弟子也應該會出手相救。


    人群中飛起兩道身影,朝著沈涵秋撲去。一道身影是景飛瓊,躺在她懷中,沈涵秋快活的笑了,不過是一笑即收。另一道身影是佩帶執法隊標誌的聖光穀弟子,見沈涵秋已被救,他飄身落地,拿出公事公辦的嚴肅表情,下令沈涵秋與搖紙扇的公子哥去執法隊解決爭端。


    搖紙扇的公子哥一掃適才的倔傲,小聲的央求執法隊員看在他家長輩的麵子上通融一下,讓他與沈涵秋私下解決。執法隊員看來也是認他的,卻略帶歉意的搖搖頭,說:“抱歉,祁四少,規則所定,我無法通融。”


    祁家的,也是上五門的,排名次於聖光穀耶!景飛瓊擔心的看了沈涵秋一眼,見她依然苦著臉抱腳,不想再增加她心理負擔,便沒說什麽,隻攙著她隨執法隊員去了。


    執法隊就在沈涵秋她們落腳的竹樓不遠,看樣子主要是為防止散修們生事,才設在這散修們集居地的中心地帶的。當值的執法隊首腦是名聖光穀高級弟子,年歲看著不大,不過修真無歲月,修為高至一定境界,就可以返老還童,修真者的年齡從外表是很難得出正確結論的。沈涵秋不了解這些,或者說根本不在乎這些,大大咧咧的說:“這位小哥哥,能替我轉封信給梅威山長老麽?”


    高級弟子級別再高高不過長老,端坐上首的高級弟子沒跟沈涵秋計較稱唿,態度相當溫和的問:“你是?”


    “沈涵秋。”不多不少,隻報名和姓,然後交出已取在手裏的火漆封口的信,沈涵秋就自顧自的拉著景飛瓊坐到旁邊的高背椅上。


    高級弟子看出信上封口有本門暗記,忙讓身側侍立的手下將信送呈梅威山長老。再來解決雙方違反規則鬥毆之事,已暗悔孟浪祁家四少挺幹脆,待他一開頭,便爽快的表明願對沈涵秋做出賠償,他便問沈涵秋:“你可願意?”


    本來是自己看那小子娘娘腔的樣子膩味主動挑釁,現在能撈到賠償,哪有不願意的,“小哥哥你說好,我沒意見的。”沈涵秋含蓄的笑笑說。


    當場交割了賠償物品,其中包括那件惹事的怪瓶,祁四少暗自道聲‘晦氣’,被執法隊員客氣的關了出去。


    問清了‘小哥哥’名叫梅鉻,沈涵秋佯作天真的打聽著聖光穀到會者的情況。梅鉻搞不清楚她跟梅威山是個什麽關係,不敢怠慢,除涉及到機密的,一般都有問必答。談得正歡,忽有送信的弟子同來,說是長老讓他陪沈涵秋前往,他對她更形客氣,站起來,做個‘請’的手勢,讓沈涵秋隨他去見長老。


    沈涵秋很自然的拉著景飛瓊站起來,送信弟子忙說長老隻交待讓她去。她笑道:“梅鉻哥哥,長老交待讓我去,又沒交待不讓我帶個人去,你的手下很有趣噢!”


    “他是有點呆。”梅鉻如此妙答,逗得沈涵秋咯咯笑個不停,他的手下則麵麵相覷。


    有明文規定,青雲法會舉辦期間,除非在賽場,否則除執法弟子在執行任務當中,任何門派與散修皆不得在青雲法會舉辦場所範圍內飛行。


    梅鉻陪二美穿花繞樹,很是用了一些時間才到梅威山住處,他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老家夥卻相當不耐煩了,聽得屋外的腳步聲,他在屋中就吼聲連連,嚇得梅鉻臉色都變了。


    沈涵秋聽到吼聲就歪在景飛瓊身上,讓她攙著自己走。走進屋,看到屋中那位長須威猛男子,她嚷道:“長老大哥,我們要用腳走過來,又不能飛,能怪我們嘛!何況我的腳還受了傷耶!”


    “沈涵秋是兩個人嗎?”梅威山明知故問。


    “獨此一家,別無分號。”沈涵秋指著自個兒的鼻子頑皮的笑道。梅威山還沒碰到過誰像她這樣跟他講話的,覺得新鮮,沒像梅鉻和他隨侍弟子想的那樣大發雷霆,雖板著臉,眼角的笑紋卻泄了密,也便更助長了她的氣焰。


    跛著腳走到梅威山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沈涵秋先稱讚聖光穀的規則製定者的英明,然後說讓低級弟子的令牌通用就是項最為英明的決定,聽到這裏,梅威山大概知道她的用意了,吹胡子瞪眼的大吼:“你就直說令牌在哪兒!”


    掩著耳朵,沈涵秋嘟著嘴說:“小點兒聲好不好,隔這麽近還用這麽大聲,被人看到還不知我們倆是誰年老耳背。”


    要再吼吧,又怕被誤會是年老耳背,梅威山硬生生的憋住嗓間的吼聲,靜等著沈涵秋招供。應該說沈涵秋還是很老實的,如實交待已將令牌轉給了景飛瓊。


    私授令牌,其罪非輕啊!梅鉻沒來由的替沈涵秋捏了把冷汗。


    梅威山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問:“你將令牌轉讓?”


    “噢,我沒法子呀!”沈涵秋苦著臉說,“你們要將青雲法會弄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舉辦,我又不能帶隨從,一陣風就把我刮到海裏去了。在歸霞島的勢力範圍內,我要是亮出令牌求助,就我這修為水平跟內門弟子的身份實在不相稱,丟自己的臉不說,累得聖光穀也丟大人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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