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紅桃木的木靈魔杖,沒入金蟒左眼射出的慘碧光柱裏,靈動不再,如逆水行舟,漸行漸緩。


    形質兼俱的刀形冰紗,裹住金蟒右眼射出的慘碧光柱,瞬間蒸發,化為水珠順光柱滴落。


    “蛇眼發出的光都這麽厲害了,看來這條金蟒存活了萬年是千真萬確的事了。”沈涵秋咋舌之際,不忘連發刀形冰紗,“你能化得完我的刀形冰紗?我還不信邪,要不凍掉你一隻眼,我就不是紅樓禍害組織之首!”


    “錯過及時逃走的好時機,再不能凍掉並戳瞎金蟒的眼睛,你的小命就玩完了,那勞什子的紅樓禍害組織首領,想幹也幹不成了。”扇魄有氣無力的說。


    “最倒黴的是,你會留在這腥臭無比的金蛇穀,渡過若幹世紀的苦悶時光,等候比我更白癡的家夥撞進來,以讓隕石砸中的機率跌掉眼珠子。”


    “為什麽跌掉眼珠子?”


    “眼珠子不跌出來,那家夥怎麽可能看得到藏在荒草叢或石縫裏的扇墜兒呢?”沈涵秋黃連樹下苦作樂,明明慘碧光柱裏的木靈魔杖已呈倒退之勢,而刀形冰紗未近慘碧光柱已化為水霧蒸發,她依然跟扇魄在那兒耍貧嘴。


    “你就貧吧!”扇魄說不過沈涵秋,縮進玉裏世界生悶氣去了。


    “嗬嗬!”沈涵秋氣走了扇魄挺得意,臉是死皮看不出神色,笑聲卻如銀鈴般成串兒傳出老遠。


    已縱身躍至半空,揮金剪鉸蛇口長唁的金狐,聞得沈涵秋笑聲,急不可耐的喊:“不能笑!一定忍著不要笑!”


    笑聲嘎然而止,沈涵秋忿然問:“笑還得忍著?”


    “大笑,會讓精神毒素更快進入大腦。”金狐聽不到扇魄講話,想當然的以為沈涵秋中了金蟒眼中發散的精神毒素,精神錯亂,才會忽而自言自語忽而放聲大笑。


    “我有中精神毒素麽?”沈涵秋莫明其妙的問,“我沒覺得呀!”


    “你突然有發笑的衝動,就代表你中了精神毒素。”


    “後果嚴重嗎?”


    “反正你得忍著不笑,等我喊走的時候不要遲疑,不管選的是哪個方向,都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金狐揮舞著金剪,瞅著那條粗有**身的紅唁將動未動之時,‘哢嚓’一聲剪下,紅唁應聲斷掉,一道血泉從斷處激射而出,噴了他滿身滿臉。


    “走!”金狐聲出,金狐尾亦從後腰伸出急速旋轉,卷起金色螺形氣流,托著他升空。


    “哪裏走!”金蟒吃痛竟吐人言,盤曲的蛇身同時彈射而起,附著在蛇身上的塵土青苔紛揚灑落,平地乍然間立起一根暗金色標槍。


    升至半空的金狐,聽得腦後的風聲,知金蟒追至,但此際他魔力盡無法再上升,已控製不住身形下墜。清晰的聽到耳旁‘噝噝’聲越加的洪亮,耳膜因而激烈鼓蕩,死亡的陰影籠上心頭,他絕望的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足心竟有股暖流湧入,給力竭的金狐注入無窮活力。[..tw超多好看小說]已被蟒唁觸及的身子驟然提升,旋又甩動拖在身後的狐尾轉變方向,衝出蟒口所及範圍,他才低頭去看暖流由何而來。


    目光所及,是高舉雙手的沈涵秋,焦急之下,金狐也忘了追查暖流來處,高聲叫喊:“你怎麽還沒跑?”


    “涵秋,身後有巨蟒,快拿戒指砸!”


    醉了的夕陽,搖搖欲墜影子裏,出現了一團黑影,輕點林梢快速接近剛躍過十丈寬溝壑的沈涵秋。


    “啊,花浪子!”沈涵秋仿佛有了主心骨,馬上鎮定下來,飄身平移向左二步,再旋身麵向近在咫尺的金蟒,取下戴在大拇指上的龍之逆鱗戒指,朝著蟒的左眼狠狠砸去。


    “你怎麽不跑啊!”金狐淒厲的喊聲才出口,就見有個飛蟲樣的東西在金蟒臉上打了個轉兒,金蟒凸起如山包的左眼就被削平了,那一驚,讓身在半空的他把持不住,直直的墜了下來,與騰身躍起的青狐撞在一起,哥倆一道滾入溝壑裏去了。


    金蟒吃痛退走,沈涵秋尚不滿足,“怎麽才削掉金蟒半邊臉?”


    “能削掉蟒的半邊臉就不錯了,人家可是活了足足萬年之久。”背著小石頭的花刀浪子,落足在沈涵秋身邊,整個兒向前歪去。


    撲過去扶起花刀浪子,惶急的運起花木精神灌輸給他,等他氣色略有好轉,沈涵秋才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看到木靈魔杖。”有花木精神滋養,花刀浪子仍氣喘籲籲,可見適才一番狂奔已令他體力極度透支。


    “花鷹,我們又見麵了。”滿身汙泥的金狐的神態傲慢無比,就好像他是身著華服的王公貴族。


    “拿著。銀狐死了,想必你知道了。”


    “這是什麽?”金狐撈過花刀浪子扔來的布包,卻不解開來看。


    “我答應銀狐弄兩隻成年金蛇膽。”花刀浪子淡淡的說,“她死了,就交給你好了。”


    “我不領你的情。”金狐冷笑著揚手扔迴布包。


    掂掂接在手中的布包,花刀浪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你的脾氣還是老樣子。十色狐妖出動了白狐與銀狐,守候在金蛇穀多時,為的就是成年金蛇膽。你這時候拒絕我,是否太不明智了?”


    倨傲的轉身以背相對,金狐冷冷的說:“不勞你費心。我自然有辦法弄到成年金蛇膽。”


    手腳並用爬出泥溝,甩甩被撞得發暈的腦袋,青蛇呲牙叫道:“就是能弄也來不及了!老大,就當是花鷹還我的人情,這成年金蛇膽我收下了。”


    花刀浪子問:“我幾曾欠你的人情來著?”


    自以為帥氣的一跺腳,卻抖落滿地的泥漿,更形狼狽的青蛇一把抓過裝金蛇膽的布包揣進懷中,再抬腳踹了花刀浪子一記,“我給你端過茶,你小子忘了麽?”


    “那好,我們兩清了。”花刀浪子一笑作罷。


    聽到這裏,沈涵秋揪著花刀浪子領口喝問:“你是為銀狐去弄成年金蛇膽的?”


    “涵秋,對不起,我知道銀狐沒法傷害你,所以才把你留在竹屋,可是我不知道竹屋下有雙頭怪蛇。看到銀狐的屍體,差點沒把我嚇死。”花刀浪子心有餘悸的說。


    “你見到銀狐的屍體了?”金狐麵色含悲,也飽含對自己無能的譴責。


    “還有那隻背生雙翼的雙頭怪蛇,跟苦大師藏書庫裏那本《搜怪記》中描述得完全一樣。銀狐在怪蛇卵進入孵化期時,下到那地心熱泉沐浴,做了怪蛇孵化寄居體,是怪蛇到了出世的時候,也算是天數使然。”


    “你的意思是銀狐該死!”


    “金狐,你別成心找茬!”


    “老大,稍安勿躁,此刻大家得同心協力,才能平安離開這鬼地方。花鷹,你還不趕緊安慰你的妞兒。”青狐熟絡的扮演著舊日角色,製止了一場無謂的打鬥。


    霧氣不爭氣的蒙住清澈的眸子,悲從中來的沈涵秋再也抑製不住,撲入花刀浪子懷中痛哭流涕,哭得他心揪成一團,慌不迭的說:“別哭,涵秋,我以後不會再將你獨自留下,我發誓。”


    “婉姨說,男人發誓都靠不住。”


    “婉姨沒見過我,她要是見過我,肯定不會這麽說。她會說,涵秋,宇內隻有花鷹這麽一個男人發的誓是絕對靠得住的。”


    “臉皮真厚!”沈涵秋破涕為笑,又驚恐大叫:“完了,我笑了,精神毒素很快會侵入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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