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吉避兇,是一種本能反應。(..tw)


    行走蠓妖獸大陸,吃夠了常識匱乏虧的沈涵秋,身上的劇痛提醒著她對任何不尋常的事物都保有相當的警覺性,天賦的趨吉避兇本能也便從蟄伏期醒來,在異兆初現時,馬上做出相應的反應。


    金狐身為十色狐妖之首,見識與對事物的反應也是超一流的,在看到銀狐腹部隆起時,跟夥伴們一樣走入誤區,因銀狐臨終笑容,先入為主的認定她有孕在身,對她不無腹誹,是沈涵秋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認識到事情怕沒有那麽簡單,才當機立斷下令:“速退!”


    提醒得及時,撤退令下得也相當及時,抱著沈涵秋的金狐剛落到竹屋北去半裏的坡地,餘下眾狐也散落左右,竹屋頂就讓一股大力掀開,一絲不掛的銀狐隨著蒸騰的霧氣直升上半空。


    斜陽影裏,銀狐的肢體以不可能的角度扭動著,完好的那隻手在身體上抓撓,狀似饑渴難耐。


    “銀狐真他娘的騷勁兒十足!”赤狐的話聽不出是諷是讚,神情也頗引人尋味,不僅是他,青狐與黃狐神色也相去不多,紫狐倒是一臉的厭惡,金狐則是隱含憂色。


    “她看上去很難受耶!”沈涵秋頗為同情的看著銀狐,“得想法子幫幫她才好。”


    “誰也幫不了,她的身體成了蛇卵孵化器。我們得立即逃離這裏,能逃多快就逃多快。”金狐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麵。再迴首,看一眼死後仍不得安生的銀狐,帶著深深的愧疚,他抱起沈涵秋騰身飛起,向著金蛇穀縱深處飛馳而去。


    沈涵秋辨認了路徑之後,說:“錯了,你弄反了方向,我們這是在進入金蛇穀。”


    “我們得另尋出路。”


    “你放我下來,我不能遠離這裏,不然花鷹迴來該找不到我了。”


    咽下心頭湧上的苦澀,金狐裝著若無其事的問:“花鷹,他對你很重要?”


    “也不是特別的重要啦。”


    沈涵秋欲蓋彌彰,比直接承認帶給金狐的傷害更大,但他掩飾得好,用極平淡的口吻說:“留你在這裏太危險,我想花鷹寧可踏遍蠓妖獸大陸去尋你,也不會願意讓你獨自留在這危險的地帶。”


    “說得也是。好吧,我先跟你離開這裏,反正他知道我要去花妖國都。”沈涵秋想通了,安然的窩在金狐懷中,合上沉重的眼皮。


    “喂,快醒醒,你有點危機意識好不好?”扇魄克盡保姆的職守,盡管它自個兒也弄不明白何時兼上這份差了。


    沈涵秋埋首在金狐寬厚的胸膛,嗲聲嗲氣的抱怨:“唔,吵死了,讓我睡嘛!”


    膩膩的嗲聲入耳,金狐偉岸的身軀一僵,身形為之一滯,緊隨在後的黃狐緊張的問:“老大,又有情況?”


    曖昧的笑笑,青狐低聲道:“男人的情況,女人家家的問什麽?”


    “就你廢話多。”金狐橫目給了青狐警告,讓還準備興風作浪的青狐識趣的閉嘴不言。(..tw)


    抑製住心頭雜念,金狐打量一番周圍地勢,將前行路線定在起伏的山巒上。在越過淺溪前,他以前所未有的鄭重告誡大家別讓溪水沾到皮膚。綠狐極不耐煩的截口道:“我們都不是你抱著的傻瓜,這點起碼的常識還是具備的。”


    “就是,誰會像她那麽白癡嘛,整個蠓妖獸大陸估計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那種傻瓜。”橙狐亦幫腔。


    “是啊,左手八階木係魔法,右手八階冰係魔法,一個雙料八階的傻瓜。女人們,收起你們的嫉妒心。承認差距,會讓你們更可愛,至少在我們老大心裏。”青狐若有深意的瞥了金狐一眼,在他欲有所表示時,先行發問:“天色漸暗,我們是夤夜前行,還是覓地歇息?”


    “十大禁地之一的金蛇穀,步步兇險,晚上能見度總要差些,我想不如在前麵那高峰歇息,等天明後再走。”金狐主意早定,不等青狐發表意見,當先向那柱遮擋半個夕陽的石峰飛馳而去。


    八道身影,八道彩光,在金光的引領下,化為彩虹在淺溪與茂林上空快速飄移。


    耀眼的金光,亮麗的七彩虹,照亮了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散發強烈腥腐味的地表顫動起來,從最初的微顫,逐漸變成波浪起伏,仿佛沉睡的怪獸被喚醒來。


    “糟!”金狐暗叫一聲,再揚聲招唿夥伴們加快速度。


    全速奔行了半個時辰之久,眾狐終於到達一直在抬眼可見處的高峰之下。自下而上仰視,山峰恰似一條盤立的巨蟒,眾皆交口稱讚造物神奇。


    “小花妖,再不醒,你就得跟這群蠢狐狸一道變成金蟒晚餐了。”扇魄連吼帶叫,總算喚醒了沈涵秋,在她還沒能完全消化前一則信息時,又道:“這條修行萬年的金蟒已達辟穀之境,卻不代表它不會吞吃送到口邊的肉食。”


    “萬年金蟒,有這種生物麽?”沈涵秋將信將疑的仰頭左瞄右瞧,“我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覺得它是一座像蛇的山峰。”


    “很快你就會見識到這像蛇的山峰腹內風景。”扇魄悲觀的預言。


    “切!我才不信真有能存活萬年的生物。”沈涵秋認定是扇魄欺她欠缺常識,耍她玩來著。


    “萬年金蟒?散開退走!”金狐麵色大變,忙不迭的飄射開去。


    八道彩光,分從八方逃逸,是為避免給一網打盡。在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來這麽一手是相當正確的,但在雙方實力相差過於懸殊的情形下,就無所謂正確與否了。


    高聳入雲的峰柱,轟然自半腰折下,先時在飄渺若紗的雲霧間不見真容的峰頂,真切的呈現在地麵作鳥獸散的人們眼中。


    碩大的三角蛇頭頂端,探出噝噝作響的腥紅長唁,在蛇眼發出的兩道慘碧光柱照射下,奇準無比的刺向最搶眼的橙狐。


    慘碧的光柱射在身上,橙狐膽中升起一股寒氣,雙腿如灌鉛般沉重,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卻連十丈遠的溝壑都躍不過,在眾狐的驚唿聲裏掉進了黝黑的淤泥中。


    似乎不屑於打撈淤泥中的獵物,慘碧光柱又轉向離得最近的黃狐,已有準備的黃狐在光柱離有兩丈遠的時候,合身滾下滿是淤泥的溝壑裏,慘碧光柱果如預期轉移目標。


    瞧這法子管用,慘碧光柱所到之處,綠狐、藍狐、赤狐、青狐皆蛙躍入溝壑。


    金蟒數度追擊皆無功,悶吼一聲,舍在溝壑邊猶豫的紫狐不顧,張口向逃得最遠的金狐噬來。


    “老大,快跳進溝裏來!”青狐揚聲喚道。


    “我寧死也不要躲到淤泥裏,要跳你自己跳!”沈涵秋掙出金狐懷抱,雙足落地即亮出木靈靈魔杖與刀形冰紗,擺出拚命的架式。


    金狐迴身站定,拔出金鐧,大喊:“我拖住金蟒,你們順溝向北逃。北去三十裏有湖泊,你們沿最狹長的湖泊走,可到達矮花鹿森林。”喊完再對沈涵秋說:“你也快走。”


    “我不走!”沈涵秋倔強的答道。


    “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我對金蛇穀的地形有研究,由我牽製金蟒更合適。”


    “我反正是要往迴走的,讓我牽製金蟒。”


    “你要往迴走?我告訴你,害死銀狐的是條罕見的雙頭怪蛇,比萬年金蟒更可怕,你往迴走是死路一條!現在隻有往北走,才有一線生機。”


    “花鷹見不到我的屍體,是不會離開金蛇穀的,還有小石頭,我也不能丟下他不管,我得迴去找他們。所以,讓我來牽製金蟒,你趕緊帶他們走。”沈涵秋麵現決然神色,在慘碧光柱未將及掃到時,木靈魔杖與刀形冰紗脫手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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