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天,蠻忙的,好幾天都沒有到薔薇宮裏來。


    但是並沒有覺得什麽,青梅下樹了,倒是派人送來了好幾壇泡好的,不消多久就可以吃,聞到那酸味,我厭惡,讓人搬到地窖裏去放著。


    “小姐,司棋小姐過來了。”之桃清脆地叫著。


    我放下看了一半的書出去,司棋在廳裏咬著青梅,小臉皺成一團的,還吃得津津有味,看得我牙齒一個軟。


    她抬頭嘿笑:“最近覺得這些不錯,挺好吃的,青薔要不要吃點。”


    我搖搖頭,看著她恐怖地吃著:“大概是你的體質有些變化了,就喜歡吃這些。”我可不敢讚同了,昨天之桃從醋裏取了些出來,我嚐了一個,牙齒軟得連豆腐也咬不動一樣。


    “過些天不有楊梅啊,青薔我一想那味道,我口水就流了。”她興奮地叫著:“好想吃啊,覺得什麽東西都沒有味道一樣。”


    我拍拍心頭,有些酸液想冒上來:“嚇我啊,楊梅,我一想,我連腳都軟了。”


    她擠擠眼,看著之桃下去才說:“青薔你怎麽還沒有消息啊?”


    我不解的問:“什麽消息啊?”


    她看看我的小腹:“嗯。”


    明白過來,臉羞紅:“你這丫頭,快點吃你的青梅,看了我牙軟軟的。”


    她邊吃邊說:“有了孩子就喜歡吃酸酸的。你現在沒有,你就閃得遠遠的,以後你懷上了,你也喜歡吃。青薔啊,現在趕緊給皇上生個孩子,以他這般寵你啊,生下帝姬,可就是無相之朝最受恩寵的帝姬了。要是生下皇子,那更是不得了,以後皇上定會立為太子。”


    點點他的額:“你倒是想得挺多的啊。哎呀不行,我一聞到這麽酸,真受不了,你自個慢慢吃吧,我酸得肚子都不舒服了。”


    還真是想吐,跑到廳的一側,聞著那清新的荷茶香,才舒服一些。


    那梅子可是用醋泡著的,看她吃,我肚子在翻轉著。


    臉色有些蒼白地坐下,順著氣。


    司棋奇怪地看著我,然後拭淨手搖搖頭:“青薔你每天鬱悶在這裏,多悶啊,出去走走,陪著我和孩子去,以後可得叫你姨娘呢。”她笑得開心。


    “那我是不是要現在就開始準備一些東西,作為見麵禮了。”


    她卟地笑出來:“好啊,越貴重越是好,最好重得我都不動的。嗬嗬,走走吧,天天悶著,我知道你喜歡清靜,可是不是叫你出家啊,你也倒是,在宮裏與誰也不交往,我要不來你這裏,你就不會找我。”


    “怎麽了,生氣了,走吧,出去走走。”並非我不想出去,在湘秀院我還不是經常往外跑。


    宮中雖然女子甚多,而且,多才多貌,什麽樣的皆有,但對我來說,都是陌生。而且宮裏不比宮外,每個人的心裏想的都不會那麽單純的。


    六月荷花別樣紅,其實宮中六月的光景,絢麗得看不盡,何止是太液湖上的荷花引人讚賞。


    宮中的奇珍異草,讓人讚歎不已。叫不出名的,叫得出名的,開得熱熱鬧鬧的。以前從來沒有發現,有這麽多漂亮的東西。


    禦花園真的很大,我沒有去過的地方,多的是。依山而建,尋謐探幽,飛泉流水,各有不同。


    這也大多是妃嬪所住的地方,各有各的特色,我和司棋遠遠地看樓台宇閣。


    司棋讚歎地說:“處處都有處處的美,我倒是覺得還揮星巨憊鋟縊謾!?br/


    “我倒覺得有些真的不錯,像是孤芳自賞,花香伴水從小閣門前流過,綠幽幽的樹蓋著小閣,應該住得很是安寧的。”


    她抿唇一笑:“你要是住這隻能住幾個人的小閣,皇上不心疼死。”


    “死丫頭,就會朝笑我。”我沒好氣地笑著,看了一上午,倒是大開了眼界。


    “是啊,怎麽比,還是你的薔薇宮好的,大片的地方可以看到那接天蓮葉無窮碧啊,荷花嬌豔長送香。轉過宮中呢,有著一大片的薔薇花,有成就感吧。”


    我坐在她身邊,聳聳肩:“你倒是喜歡,我可不喜歡,其實我不喜歡那片花。”薔薇花還是滿牆開的好,什麽也不管,盡情地開著,綻放著,沒有那麽嬌貴,它隨意開,開得很絢麗,茶靡一大片。


    司棋吐著氣:“現在可無聊了,最近皇後娘娘忙著和靜妃娘娘辦宮裏的事,皇上得到幾幅價值連城的畫,聽說畫就是藏寶圖,埋著很多的金銀財寶。”


    我對什麽藏寶沒有很大的興趣,不過皇上的舉動才有些怪:“皇上怎麽會舍得讓人看啊,不怕讓人瞧了去。”藏寶,好遙遠的說法一樣。


    她直笑:“要有人看的懂才是啊,哪有這麽容易的呢?”


    “奧妙就在畫中吧。”以前看些野史,倒也是有說這些的。


    “聽說是吧,就是很多人看了,都看不出什麽來。”


    灝說的去避暑山莊之事,大概要壓下一段時間了,他對這些很有興趣。


    “走吧,迴去了,你也不叫餓啊。”不是說又孩子之後會很能吃的嗎?


    “還好。”她笑。


    扶著腰站起來,一邊的宮女趕緊放了雪球要過來扶她。


    誰知道那雪球衝過來咬我的裙子,我沒有想到他會又那麽大的力氣咬住,又剛好是我抬左腳的時候讓它一拉,它就往司棋那邊倒過去。


    她驚叫,我想我腦子反應還是比較冷靜快速的。


    我往她身上撲過去,二個人摔下去,我砸在她的身上,可是,她有孩子了。


    抱著她,我將她往斜坡扯去,我身子就在下麵墊著了。


    好大的一點響,滿頭的金星在閃著。


    她砸在了我的身上,我痛的腦袋還在搖晃著一樣。


    宮女與之桃嚇得趕緊上來扶起我們,司棋臉色刷白:“青薔,你沒事吧。”


    好一會,我才緩過氣來:“沒事,頭有點痛,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可真是難以補救啊。


    她搖頭:“沒事,隻是,嚇著了,忽然間你就。”


    之桃就讓我坐著,也沒有扶我起來,讓我坐著靠在她懷中,一手輕輕地揉著”我的腦門:“是司棋小姐的小狗狗咬著小姐的衣服,小姐就摔倒了,小姐是不是很痛?小林子,你快去宣禦醫來看看啊。”


    我知道是白球拉著我,是之桃怕司棋誤會趕緊說的。


    頭還在暈著,擠出些笑:“沒有什麽事,隻是摔得有些重了。還得先看看司棋。”幸好摔在地上的是我。


    眾人驚恐地護著我和司棋迴到薔薇宮裏,禦醫請來了,給司棋把了把脈道:“動了些胎氣,沒什麽大礙。”


    我才放心下來,腦子有些沉沉的。


    灝也過來了,薔薇宮裏的宮女都害怕得大氣不敢出,跪在地上看著他忽匆匆地進來。


    不顧眾人的行禮,他焦急的地走到貴妃塌邊看著我:“薔薔?”


    “沒有什麽事,隻是摔了一跌,倒把你們都驚來了。”他現在這麽忙,還讓他擔心,都怪自己不小心,走路小心些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摔哪裏了?”他輕聲地問,沒有跟責怪我的意思。


    “頭大概摔了個包。”挺疼的。


    他冷眼掃過之桃,冷然嚴厲地道:“怎麽照顧你們主子的,禦醫怎麽說。”


    之桃直發抖,跪在地上,雙唇蒼白:“剛才剛才禦醫正給司修儀把脈還沒有給小姐看。”


    我拉他的衣服:“別怪她們了,是我自己不好,走路不小心,搞這麽大的陣勢,我都慚愧了。”


    朝他一笑讓他放心,他不作聲。


    大家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一般,就是跪的跪,站的站。


    他冷冷淡淡的聲音透著怒火:“是不是要朕親自請禦醫過來把脈?”


    那禦醫冷汗直冒,急急地走過來。


    灝輕柔地將我的衣袖拉開點,讓禦醫把脈,一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隻是一點小事,他不必要這麽緊張。


    禦醫的手在發抖,我朝灝搖搖頭:“皇上。”


    放開我的手,他帶著一身冷威的氣息到雕欄邊站著。背對著大家,但是誰也沒敢放鬆下來。


    之桃也讓皇上給嚇著了,淚水直冒著,真怕我會有什麽事一樣。其實是他緊張我,摔一摔,哪有什麽事,以前還不經常摔跌。


    “如何?”他著急地問出聲。


    禦醫把脈是比平常慢了些,覺得不確切一樣,放開我的手腕,又再雙指按上,神色相當的緊張。我看著他的冷汗直流,還真有些怕,是不是摔成腦子有些問題了,當時愣著就是暈眩了許久一般。


    灝也急了,走了過來。


    禦醫彎著腰說:“啟稟皇上,昭儀娘娘似乎有了喜脈,隻是隱隱而淺淺,也不太敢確定。”


    他眉宇突然放鬆下來,眼中的冷光一轉,柔得如水一般地看著我。


    我到沒有給這個喜訊給衝倒:“皇上,禦醫也不太敢確定?”別把這句話給忘了,這笑話鬧出去,可不好聽。


    他大喜,揚聲地說:“陳公公,將禦醫院的禦醫都給朕宣來,爾等先退下。”


    眾人退了下去,我長鬆了一口氣,讓人圍在中間,著實是不好受。


    “薔薔你真是不小心。”他抓著我的手,一手將我的發往後輕掃:“怎麽就摔倒了,你倒也不是粗心之人。你看,要是這般,讓你一摔,那不是讓朕心疼死。”


    我看禦醫還沒有確定,他就先確定了,一臉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差點我就把司棋也給撞倒了,當時可把我真嚇壞了,寧願自己摔重可千萬不能摔痛她。”腦子就那麽硬生生地摔下。


    他緊張地搓著我的手:“下次可別摔著自己了。”


    我笑笑,一手要去揉腦邊:“有點暈。”


    他製止我的手:“別動,現在別亂動,當時摔著你就不該起來的,讓禦醫馬上去瞧瞧。”


    我不懂,輕柔地看著他。


    將薄被給我拉高點:“在馬上忽然摔下來,要是摔得重了,不能馬上站起來,要躺著慢慢地恢複氣息流轉,才能站起來,不然走個幾步就會一頭倒下去,更加的嚴重。”


    “別擔心,當時哪有力氣站起來啊。之桃過來,怕我頭暈,就坐在那裏給我揉了一會。灝別擔心,一點小傷而已,不會有下次的了。”


    他點點頭,笑得好輕好輕怕驚誰一樣,小聲地說:“朕要做父皇了。”


    似乎第一次做父皇一般,他什麽都得過問一下,要不是不能亂吃藥,我看他什麽不要都會讓我吃住在薔薇宮連著好幾晚,叫他迴去也不聽。


    我想,全後宮的人都知道他對這個孩子多麽的期待了。


    樹大難免就會招風,這些道理我也懂。他怕人來擾我,下了禁探令。因為有了孩子,就算是悶在宮裏,也不會無聊了。


    會拿著書念給自己和孩子聽,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濃濃的愛,就已經將他包圍著。


    他得到幾幅埋藏著無數財寶的畫,在宮裏展示出來,宴請文武百官,誰能解畫中之奧妙,重賞之。


    他說,等這些事過後,我身子有兩個月,就去避暑山莊安住一段時間了,那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定會讓我吸一番天地之靈氣,精神煥然一新的。


    他真的是高興過頭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滿臉都是柔和的光輝,原來人是不知不覺會改變的。


    之桃給我多披了件衣服:“小姐,免得夜風涼了,凍著。”


    我有些頭疼,隻是有個孩子,不是把我當二歲的孩子照顧著。都是他太緊張了,站起來:“走吧,不要去晚了。”


    今天皇上的宴會,可是皇後和靜妃張羅了許久。


    他所請之人,不一定就是當官的,還有已退養的一些前朝大臣,能人異士。要是我去太遲了,則失了禮數。


    一月多的身子還看不出有什麽不同,可是衣服,卻是輕鬆了不少。


    皇上派陳公公親自來接我,他擔心有什麽刺客的事再發生。


    我卻放心,現在後宮的眼睛都盯著我看,誰會這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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