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的暈倒讓人群騷動了起來,議論紛紛。


    “怎麽迴事?被氣暈了?”


    “聽說宮夫人身體不好,不會有事吧?”


    “真是有好戲看了……”


    “三男爭一女,江離好大的本事,還把白如氣暈了……”


    “宮夫人也太可憐……”


    ……


    江離的手緊握,眼睛直直的盯著白如雙眼緊閉的臉,心裏冷笑。


    真是暈的好,不禁能裝可憐逃避責問,還把矛頭引到她身上,隻怕明天a市報紙的主題就是她江離勾引前夫氣暈現任妻子了。


    “快請醫生!”宮塵夜抱起白如,轉身就往偏廳走去。


    大廳的左右有走廊通往房間,不過都有保鏢把手,賓客無法進入。


    “塵夜,一點小事讓下人做。”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從前方傳出。


    隻見一位麵容嚴肅的老人坐在輪椅上,手搭著扶手,被人朝這邊推來。


    他穿著正裝,頭發梳理整齊,坐姿端正一絲不苟,花白的眉下一雙犀利鷹眼,麵部的輪廓不難看出他年輕時的英俊。


    盡管老去,但沉澱已久的威壓讓眾人不禁低下了頭,恭敬的喊道:“宮老先生……”


    宮傲寒,宮氏集團的締造者,今日壽宴的主人公。


    看到他,江離的眼眶有一瞬間的濕潤。


    “還不放下!”他沉著張臉,對宮塵夜嗬斥道。


    老爺子身後的老管家卻適時的站了出來,笑眯眯道:“少爺,交給我們,可以放心。”


    兩個身強體壯的中年女傭走出來,站到宮塵夜的麵前,就要接過他手裏的白如。


    宮塵夜薄唇抿緊,身體沒動,下意識瞥了眼江離,道:“如兒她……”


    “我說過,我們宮家的兒媳永遠隻能是江離!”宮老爺子犀利的目光盯著他,蒼勁有力的聲音傳進每個人耳裏。


    此話一出,像是投進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在眾人心中激起了軒然大波。


    在宮塵夜懷裏的白如抖了抖,心中大駭,不能就這樣被帶走,不能讓老爺子把那件事說出來!


    “塵夜……咳咳我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白如悠悠轉醒,蒼白著臉咳道,虛弱的從他懷中下來。


    眾人倒吸了口氣,八卦的心熊熊燃燒,視線在江離和白如二者間來迴掃視。


    江離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她很快掩去,所幸將錯就錯,做出鎮定自若的模樣。


    反觀白如臉色灰敗,眼神躲閃,楚楚可憐的扯著宮塵夜的衣袖。


    比較之下,眾人心中有了定義。


    宮塵夜臉一黑,打斷道:“爺爺!”


    老爺子審視了他一眼,到底是沒有多說,掃視一周,沉聲道:“我宮某謝謝大家的賞臉,希望大家玩得盡興。”


    場上的都是人精,即使再好奇還是識趣的客套了兩句,若無其事的散開了。


    “江離,推我去花園,塵夜你也一起。”


    老爺子下令,江離走到他的身後,扶上輪椅的後把手,宮塵夜站到她旁邊,白如厚著臉皮跟上。


    她推動輪椅,四人往大廳右邊的走廊走去。


    花園。


    這裏鮮花盛開,繁花蔥鬱,大片的紫羅蘭盛放在中心,與肅穆莊嚴的大宅格格不入。


    “江離,這幾年你去哪了?”宮老爺子目視著中心的那大片紫羅蘭花,沉聲問道。


    “我去了c國進修醫學,現在是a院的醫生。”江離頓了頓,視線也跟投向那片紫色的海洋,應道。


    “醫生啊……蔓茵當年也是醫生啊……”他望著那片花海,似乎是陷入迴憶,喃喃出聲。


    提到這個名字,一旁默不作聲的白如攥緊了手。


    那個女人……她特地派人查過。


    就因為五年前江離死的當晚,她和塵夜被宮老爺子叫去書房,牆上就掛著那個女人的畫像,與江離七分似的麵容,嚇的她跌坐在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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