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是韋元成一手領入門中,手把手**出來的。她是什麽稟性,韋元成知道恐怕比她自己都清楚些。雖然丫頭大了,女生外向,有點胳膊肘向外拐的趨勢,但是韋元成很清楚,在這等大事上,丫頭是不會和他胡說八道的。如此說來,這小子,果然是大有來頭之人?早在方才李安憶說出自己一爐靈丹都喂了這小子那隻靈寵的時候,他就猜測到了這小子絕不簡單,可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連上古丹術都能傳授於人。既然丫頭這麽說了,而李師叔又說自己在日前也曾煉製過一爐,而這兩人又都與這小子認識,那豈不是說……


    不用他問,李安憶直接給了他答案:“你猜的沒錯,我也是在子風老弟手上討到幾手上古丹術,才學終於煉製成功龜息丹的。”


    韋元成慘然一笑,心裏明鏡兒似的,丹王宗這次有了如此兩大勁敵,就算師叔可以讓一讓,可人家這小子憑什麽也要讓?如此一來,丹王宗百年積累,隻怕又要打水漂了。想起百年前師叔憑一手震驚整個瞻州的丹術勇奪魁首,就在大家期望著他可以將丹王宗帶著走向輝煌之時,他卻為了兒女私情,不惜舍了身份地位,淨身出戶,直接導致丹王宗的名望不升反降,近乎成為瞻州修界的笑柄。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的弟子有了希望,卻在臨門之際,被如此讓人灰心的消息打落塵埃。韋元成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當年辛辛苦苦爭來這丹王宗宗主之位,本身就是件不值當的事。數十年來,自己為打理宗門事務,修為上幾無寸進,為了奪得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弟子,甚至與許多宗門交惡,甚至到最後不得已還與薛晦明達成了很是鬱悶的協議。結果這一切的努力,就因為橫空殺出了個不知根底的小子,全成了泡影!


    “爹!”場上的變故,讓韋智鵬一直保持著一種戰戰兢兢的姿態,可是在聽了師妹如此誇張的說法之後,他卻先一步迴過了神,看著老爹一時麵如土色,不由的提醒道:“師妹這是女生外向的大話,作不得數!她在丹王宗修習十餘年丹術,又是爹爹你一手**,世間豈會有強過她之人?我看一定是這小子不知給師妹施了什麽下三濫的迷術,迷惑了她的心智,這才說出這等可笑的假話來!”


    韋元成猛然一驚,暗叫一聲僥幸,雖然兒子的話處處透露著自己教子無方的事實,可事到如今,韋元成也顧不上什麽了,麵色一板,將兒子瞪了一眼,訓道:“胡說八道!長輩交談,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滾到一邊去!”


    韋智鵬一下委曲的不行了,從小到大,老爹還沒用這麽重的口吻說過自己呢,剛想申辯兩句,卻見老爹瞪向自己的眼神中,飽含著讚揚的神情,登時心中一安,看來老爹這是顧忌著這幾個前輩的身份才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後不定又有什麽好處補償呢。嗯,最好還是把這來路不明的小子相法宰了,讓師妹死心塌地的跟了我……


    韋智鵬卻不知道,自從李安憶叫破林風乃是純陰五行之體後,就算韋智鵬真的能讓林風喜歡自己,兩人之間結成道侶的可能卻也沒有了。否則,那不太好聽的名頭傳了出去,唾沫星子淹死他們父子不算,恐怕連丹王宗最後也容不得他了。這一點,對比一下當年的丹王李安憶的下場,便可想而知。


    不過韋元成被兒子這麽一喊,倒是想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撇開給兒子圖謀不提,身為丹王宗的宗主,他也不能就這麽輕易的讓人把門下最有前途的丹師就這麽拐走了,當下迴複了平靜道:“小侄管教無方,讓諸位見笑了!不過犬兒雖則有失禮數,方才那番話卻也不無道理!”


    李安憶一怔,剛想說些什麽,林風卻搶先道:“師傅,你不信風兒的話?”


    韋元成輕輕一舉手止住她的話頭:“茲事體大,容不得師傅輕率!你師兄說的對,你是我丹王宗悉心竭力,傾全宗之力培養了十餘年才有今日成就的。.tw[]試問在整個瞻州,還有何門何宗有丹王宗這般底蘊?你說他一個二十歲不到的毛頭小子,丹術與你不相上下就已經夠讓人懷疑的了,如今又說那上古丹術亦是習自他手,豈不是說我丹王宗數萬年傳承,還比不上一個來路不明的散修?!這等道理,你讓……”


    韋元成的話正要漸入佳境,一舉將場上頹勢扭轉,卻被李安憶很不識趣的打斷了,隻怕他冷笑道:“丹王宗數萬年傳承?這頂大帽子隻好去哄鬼!用這等蹩腳的由頭來說事,你的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這卻是直接和韋元成翻了臉,一點麵子也不給了。也難怪,韋元成這番話換了不拘何人來,想必都可以說的堂皇無比,可是李安憶是誰?他乃是整個瞻州數萬年來有數的幾個被公認為丹王的人物之一!幾千年才出一個的那種人物,而且還是正宗的丹王宗出身,這等話又豈能糊弄的了他?


    韋元成麵色極度尷尬,一下愣在了當場,隻憑他這進退失據的模樣就說明他還沒到那種為了麵子可以不顧一切的程度。林風見師傅受蹩,心有不忍,連忙起身勸道:“前輩……”


    柳妙涵輕輕一扯李安憶,投了個白眼過去,李安憶這才收了聲,迴頭衝林風道:“什麽前輩後輩,沒的生分了。和子風老弟一樣,叫我老哥!”


    韋元成又是一臉黑線,我這裏還口口聲聲喊您師叔呢,你那兒就讓我徒弟叫你老哥,這不誠心要惡心死我嘛!欺負人也得有個限度啊!不過他卻不敢有異議,修界輩份,原本就是論修為不論出身。因此似這種隔代弟子平輩論交的情況也很常見。可是韋元成卻很明白,人家這並不是對林風修為的認可,純粹就是為了用這種法子把自己這個師尊的身份給淡化掉。


    林風又要說話,韋元成卻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燥,自己拱手一禮:“師叔教訓的是,是弟子沉迷俗世地位,迷了本性,著相了!隻是,林風實乃丹王宗滿門期望,總不能就這麽一聲不吭的沒個交待就走了吧?”


    李安憶見他服軟,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還像句人話!不過你操那些心都是多餘!也沒人想把你這寶貝徒弟拐走了!她該當以本宗弟子身份去比試還是照舊!不過到時候技不如人,卻不能迴頭來怪別人!你放心,丫頭也絕不會在這事上有意放水,自然會全力以赴的!是吧,丫頭?”最後這句卻是問林風的,林風連忙點頭。


    韋元成心頭又是一驚,如此看來,師叔對這個小子的丹術,那是相當有信心的。要說這韋元成不愧是做了丹王宗數十年宗主的人物,腦中念頭百轉,立時便有個主意冒了出來:“師叔誤會了,小侄並非不舍得風兒尋得好道侶,離宗出戶。”


    李安憶不明白了:“那你是什麽意思?”


    韋元成狠狠心:“師叔明鑒!丹王宗數年來每況愈下,實在太需要一位丹王來提一提士氣了!”


    李安憶笑了:“你說的我又何嚐不知?可是你能怎麽樣?就算我這老家夥不要臉麵親自出手去爭上一迴,也不見得就能從子風老弟手裏搶到這丹王之名啊!你總不能讓他反過頭來有意相讓吧?”


    韋元成搖搖頭:“師叔說哪裏話?若果真那般,縱然風兒得了丹魁之名,那也是名不符實。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日後難保此事不會泄露出去,到那時,丹王宗才真的會淪為笑柄!”


    李安憶納悶了:“那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韋元成道:“既然風兒與林道友兩情兩悅,身為師長,小侄自然也是樂觀其成。隻是丹王宗如今急需那丹王之名,而林道友又無門戶約束……是以,小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諸位念在風兒麵上,斟酌一二!”


    李安憶迴頭和柳妙涵、蕭紅塵、林風、宋浩源對了個眼神,大夥全都莫名其妙,他隻好迴頭發問:“你且說說看!”


    韋元成道:“請小林道友加入丹王宗!”


    一言落地,滿室皆驚!尤其是一直在琢磨著此事之後能從老爹那裏尋摸到什麽好處的韋智鵬,一下急的蹦了起來:“爹!萬萬不可呀!這小子本就來路不明,不知道是個……”


    韋元成怒斥道:“你給我閉嘴!滾到一邊去!”迴過頭來,又向還愣在這個消息裏的李安憶等人道:“丹王宗不敢慢待,願以外門長老之位供奉林道友!而且,此間事了,無論此次大典之上,林道友能否奪得丹魁頭銜,閣下與風兒之事,丹王宗滿門上下,隻以風兒之願行事,絕無二話!”


    韋智鵬一下傻眼了,什麽意思?這是承認師妹和那臭小子的事了?而且,這家夥一入門,就直接是長老了?那日後豈不是要高過自己一頭?這樣的話,還怎麽再去尋他的晦氣?


    李安憶、柳妙涵、蕭紅塵、林風、宋浩源五人,直到這時候,才從方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怎麽,方才還恨不得要生吃了宋浩源呢,一眨眼的功夫,就要請他入門去做長老供奉起來了?這韋元成那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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