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宋浩源在空空門已經呆了半年之久了。(..tw好看的小說)而莊常青和天藍也隨著他學習丹術有四五個月之久了。兩人不但成功的掌握了宋浩源所授的神識控火之法,更將他所授的百餘種丹藥配伍牢牢記在心頭。莊常青每日除了研習丹術之外,便依了宋浩源所傳的修行法門重頭另行修煉。這種被宋浩源冠以“偷梁換柱”的法門,讓他重新恢複了修行的資格,更加堅定了他在修行之途奮勇前進的決心。


    這一天,莊無痕處理完了門中事務,照例過來問候寒暄。


    “仙師!”莊無痕此時的態度,早已較最初相見之時不可同日而語,恭敬的程度較當年麵對自己師尊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陣,可有何需求?”


    宋浩源微笑不語,招手讓莊常青和天藍二人來到麵前,悠然道:“常青、天藍。你二人天資聰穎,於丹術一道頗有機緣。然則丹道與修行一般無二,須知修行之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各人!為師所知的一切,已然盡數傳授於你二人了!你二人日後相互扶持,切不可生起驕逸怠慢之心!”


    莊無痕聽他有離開的意思,大驚失色:“仙師何出此言?莫非寒門有何不恭之處,惹的仙師心有不快麽?”


    莊常青和天藍兩人欲言又止,顯是已受過宋浩源的指點,兩人不敢在長輩麵前插嘴,隻得乖乖侍立一旁。


    宋浩源笑道:“宋某從來孑然一身,早已慣了。如今所習丹術終於有繼有人,也便了了一樁心願。做起事來,便不比從前那般瞻前顧後了。說起來,還要感謝莊門主慷慨割愛,將如此一雙佳徒讓給宋某。”


    莊無痕聽他話裏有話,連忙向莊常青和天藍兩人施個眼色,兩人識趣的退了下去,精舍中隻剩下了宋浩源和莊無痕四目相對。.tw[]


    “仙師!”莊無痕一臉誠懇躬身道:“可是有何仇家?隻要仙師言語一聲,莊某這便交卸了這門主之職,與仙師同生共死!”


    宋浩源見自己的話取得了效果,連忙將他扶住:“莊門主言重了!宋某並非有何仇家,乃是另有他事!”


    莊無痕並未起身,隻是連聲問道:“莊某愚鈍,還望仙師明言!否則莊某寢食難安!”


    宋浩源一臉為難道:“莊門主,你這是何苦!此乃宋某私事,實在不便扯了莊門主進來。”


    莊無痕這迴連話也不說了,隻是連連拜伏。


    宋浩源歎息道:“也罷!你我終究一場機緣,我也不瞞你了。”


    莊無痕道:“願聞其詳!”


    宋浩源道:“宋某師門,有一樁異寶,流落在外已經多年。將其收迴師門溫養,乃曆代前輩不二之心願。可惜,天不遂願。雖經多方打探,初有消息,師門卻又遭遇大變,從此隻得宋某一個孤家寡人。多年來,宋某轉輾反側,唯恐傳承後繼無人成為師門之大罪人。如今,宋某得此一雙佳徒,傳承有人,心中再無掛礙,便欲去圓那諸代前輩之願!”


    莊無痕疑惑道:“如此說來,此寶已落在勢力強大之敵手?”見宋浩源搖了搖頭,又道:“那便是此寶遺失之地,有大兇險?”


    宋浩源點頭道:“莊門主果然厲害,一語中的!”


    莊無痕道:“那敢問貴門……”


    宋浩源搖搖頭道:“倘若宋某此去身死道消,師門之名不提也罷。隻要有常青和天藍在世,使得傳承不絕,這等虛名,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莊無痕又問道:“既然如此,莊某也不便多問。隻是仙師於本門恩情似海,莊某豈能眼睜睜看著大恩人就此一去不迴頭?莊某鬥膽再問一聲,仙師那宗異寶,目下卻在何處?”


    宋浩源悠然道:“不瞞你說,便在這天禽山!”


    莊無痕大是震驚:“仙師此話怎講?”


    宋浩源兩眼炯炯有神望著他道:“你可聽說過天禽琉璃塔?”


    莊無痕茫然的搖了搖頭,突然兩眼一亮:“天禽琉璃塔!天禽山!莫非,這天禽山便是因此塔而得名?然則此山之名由來已久,早已不可考據。如此說來,此塔流落到此山豈不亦複不可詳考……”說著倒吸一口冷氣猛然看向宋浩源:“這麽說,仙師乃是上古仙門傳承?”


    宋浩源一臉苦笑的點了點頭,心下卻對莊無痕的附會之說很是好笑。不過他也在心中告訴自己,這《盜經》法門本就是在上古遺寶中得來的,我這麽說,倒也沒有完全騙你。至於你愛怎麽想,那就是你的事了。


    宋浩源臉上的苦笑,到了莊無痕的眼中,自然就變成了他心有為難的表現了。不過人家在生死關頭連師門也不願意提起半句,顯然就是有讓兒子和天藍收了實處的意思,似這等恩情,卻又絕對不是什麽虛頭巴腦的許諾那樣讓人心有疑慮的東西了。若是宋浩源在空空門其他人麵前說這番話,隻怕立時就要引起懷疑,但莊無痕是空空門門主,自然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其中,這天禽山陣法禁製的事,他就比別人知道的多了很多。


    比如說,瞻州許多和空空門有些仇隙的宗門,都曾想方設法到天禽山來打過山,可在守山大陣麵前無不撞的滿頭包無奈離去。如此一來,這些宗門,包括空空門中弟子,都以為這是本門陣法禁製在瞻州出類拔萃,旁人都攻不過來。隻有莊無痕和曆代門主才知道,這陣法禁製,根本就是天禽山原有之物。空空門那位前輩,隻不過是湊巧得了一麵上古異寶“陰陽鏡”,憑借此寶對陣法的獨特克製功效,硬生生在天禽山開辟出了這麽一片世外淨土以供空空門休養生息。


    因此,宋浩源提及天禽山有自己師門異寶之時,莊無痕根本沒有絲毫驚訝,反倒想起了曆代門主傳下來的許多規矩。心頭一驚,暗道,難怪曆代門主對天禽山雙翼峰諱之莫深,嚴令空空門所有人等不得靠近五十裏範圍之內,看來那宗異寶,定然是在雙翼峰之上,而且其間禁製陣法,已非陰陽鏡之力所能及了。


    可是,在宋浩源這位恩公眼看著要自己獨自闖此峰之際,莊無痕又不能不表示點什麽。他先將自己心中的推測說了,又向宋浩源建議道:“仙師!莊某情知仙師在陣法一道之造詣超出鄙門不知凡幾,然則鄙門有一宗傳承之寶《紫霄秘籙》,其中所載上古禁製法陣林林總總不可勝計。隻是鄙門曆代祖師費盡心神也無力將其參透,若是仙師有上古法門,莊某原請出此寶,任仙師參悟一番。一來可為仙師佐證一二,以期破陣之際增加幾分把握,二來可望仙師將其中我等力所不逮之處指點一番。如此不情之請,還望仙師應允!”


    宋浩源作出大驚失色狀,隻推脫說此寶既是你門珍秘,豈可為外人輕易參悟,那莊無痕隻是不依,苦苦求告,一副你不依便絕不罷休的架勢。宋浩源“無奈”之下,隻得允了,卻答應莊無痕,整個過程都由莊無痕親眼見證,自己絕不將其中之秘外泄半句。同時又告訴莊無痕,出於迴報,自己會將完整的三十六道出自封天鎖地大陣的陣圖傳給空空門。隻這一句,就讓莊無痕差點又激動到再度拜服感謝。一番客氣之後,趕緊迴去召開長老會,去收集《紫霄秘籙》了。


    ********


    當夜,空空門禁地。邱清泉和石良相對而坐。


    “既然莊無痕已經將《紫霄秘籙》合五為一。”石良麵沉如水道:“這便是你我動手的最好時機了!你可嚴秘跟蹤那莊無痕,且待有機會,一擊得手,你我立刻抽身而退,待在這鬼地方,我是一點也受不了了!”


    邱清泉冷笑一下,心道,你是受不了這階下囚的滋味吧!以前作長老威風八麵的時候,怎麽不聽你說這話!不過石良是師兄,他隻能耐著性子問道:“那正曙和天宇呢?他倆的身手,可是實打實的隻在胎動期,不像你我這樣,早已到了靈虛期,卻隻能假扮築基期的情況。”


    石正曙是石良的兒子,邱天宇是邱清泉的兒子。兩人潛入空空門做臥底,確是下了功夫的,連妻兒也都有了,隻是師門的秘密,卻隻有他們兩人自己明白。


    聽到邱清泉提到兒子,石良臉上終於生起幾分不忍,想了想,又狠下心道:“且不用去管他們。以莊無痕的性子,縱然知道你我身份,也不見得就會遷怒他們。待你我迴到宗門,立下大功,得了好處,倘若莊無痕果然對他們下了手,哼!以宗門之力,得了《紫霄秘籙》之後,破除這山下陣法還不易如反掌?到時候,將這空空門一門老小,盡數屠了為他們複仇便是!”


    邱清泉又是一寒,自從認識到宋浩源的“身份”之後,他的心性又複轉變了許多。見石良隻是催促自己趕緊下手奪了《紫霄秘籙》,趕迴宗門交差,突然搖了搖頭道:“現下還不是最好時機!”


    石良怒道:“此時還不動手?更待何時?以你我靈虛大圓滿的境界,對上一個莊無痕,還有何懼?”


    邱清泉道:“我所憂的,並非莊無痕,乃是宋浩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盜破天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x白翼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x白翼龍並收藏盜破天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