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三十歲都能當祖父祖母的時代, 活過四五十歲已經算是長壽了, 大盛朝開朝五代,開國太/祖活了六十歲,其後繼承他皇位的世祖、太宗、世宗年齡都沒有活過他, 而現在景元帝已經六十四歲了,身子依舊健康, 精神依舊充沛。
此時,已經是景元三十四年了, 諸位皇子當中, 最小的九皇子也已經十一歲,七皇子、八皇子比九皇子大四歲左右,這便是景元帝最小的三個皇子, 其他皇子皆已長大成人, 各個膝下兒女成群。
算一算,大皇子也已經年過四十歲了, 二皇子比他小兩歲, 也是即將四十歲的人了,三皇子再比二皇子小一歲,那也是三七八歲的人了,四皇子比三皇子小五歲左右,也是三十二三歲了, 五皇子、六皇子比四皇子小五六歲,他們倆二十六七,正是最好的年齡。
每月例循太醫、禦醫都會給皇室弟子診脈檢查身體。
太醫到肅郡王府時, 正好是晌午時分,太陽當空照,王府上空恰好飄過一朵雲彩,它隨風飄蕩,似乎愜意非常。
太醫跟著管家到書房門口,管家敲開了房門,就引導著太醫跟著進了屋,就見書桌正對麵,大皇子正在榻上補眠。
“王爺,太醫來請脈。”管家彎腰細聲說道,就見大皇子閉著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他直接伸出了右手,並不言語。
太醫立即上前,半蹲在地上,一手執起大皇子的胳膊,一手五指搭在手腕的脈搏處。
片刻後,太醫收迴手,溫聲說道:“王爺身體沒什麽問題,不過老臣還是要建議王爺少飲酒,且平時飲食上不可大油大葷。”
大皇子揮了揮手,太醫和管家行了一禮,後退著離開書房,管家走出房門,太醫一腳跨出了房門,一腳還留在房內。
“耿太醫,素日父皇的龍體是誰在負責?”
太醫整個人一抖,他把在書房內的腳踏了出來,方才迴過身恭敬有禮地說道:“迴稟王爺,陛下龍體自然是唐禦醫等負責,陛下身體健康,平常六十歲的老人可都比不上陛下的身體健康呢!”
陛下身體健康的事情,朝野內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從十多年前開始,朝臣和皇子們奪嫡站位就鬥得相當激烈,陛下步入五十歲之後,鬥得更加激烈了,按照大盛朝列為皇帝的壽命來算,陛下的壽命也應該不會太長,頂天了五十多歲,但十多年過去了,他們奪嫡的朝臣都等不及換了一撥人,陛下他還沒有龍禦歸天,皇子們鬥氣已失。
大皇子揮了揮手,太醫趕緊跟著管家離開,他可不想揣測大皇子詢問陛下身體的原因,到底是關心陛下,還是別有用心?
長廊拐角處,大皇子妃羅初雲走了出來,她臉上也布滿鬱氣,她比大皇子小不了幾歲,將近四十歲的人了,雖然保養得好,與雙十年華的女子一般無二,但在她的設想當中,她現在早該當上皇後了,偏偏今生景元帝活得這麽長,比前世多活了十年,且從各方麵了解到的情況,景元帝的身體似乎是真的非常好,活過七十歲不成問題,那麽他們這年長的皇子已經沒有了任何優勢,反而是最小的那三個小崽子年齡合適極了。
[係統,當初果然不該選擇大皇子,如是進宮,今日你我就不必這麽煩惱了。]羅初雲一字一句地道,她心情很不好,她重生迴來,又有這般神異的係統相助,她是想做人上人的,但現在就卡在了這個尷尬的地方,景元帝為什麽還不死?
宮鬥係統比羅初雲更鬱悶,就算當初他們進宮失敗了,嫁給大皇子,輔助大皇子登基為帝,宿主當上皇後、太後,這才是它宮鬥係統該走的路,偏偏將近二十年,它唯一的作用也不過是限製大皇子後院的那些女人生孩子罷了。
到現在為止,大皇子有一子九女,嫡長子和嫡長女是龍鳳胎,另外八女便是後院那些女人所生,現在大皇子已經對子嗣的事情絕望了,好在還有一個健康聰明的嫡長子,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後院那些女人身上,就全部放在朝廷正事之上,他很自豪地說,這些年他為百姓為朝廷做了許許多多的實事,他居功至偉,如果他登不上皇位,他的下場肯定比叔叔伯伯們更慘。
但他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便是他的父皇長壽,他現在都年過四旬了,再過二十年,如果父皇還活著,他年過六十歲,垂垂老矣,哪有他登基的機會?
【......】宮鬥係統不知該如何與宿主討論這個問題。
羅初雲此刻在想,如果她弄死景元帝,是不是問題就解決了呢?以前她沒有這麽大逆不道的想法,但現在,她鄭重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首先,她手上的藥物,任何太醫、民間神醫都不可能檢查出來,那麽接下來就是執行的問題了。如果係統能直接對皇帝下藥,那根本不需要她煩惱這件事情,但係統不能直接對皇帝下藥,否則會被天道規則絞殺。
而相比於大皇子夫婦,二皇子府氣氛似乎就格外尷尬了,二皇子妃和二皇子正在吵架,她孕有兩子一女,她已經不年輕了,二皇子素日來她院子,他們夫妻二人不同房,她也理解,反正後院有年輕漂亮的妾侍伺候二皇子,她也並不在意,隻需要做好她嫡妻的責任就好了。
是,她不在乎後院那些女人,但不代表她不在乎,她真心相對的朋友和自己男人勾搭在一起,而且這兩個賤人背著他似乎暗度陳倉了許久,她以往竟然沒有察覺,直到今日,才被她撞見。
這事情其實有點玄妙,羅初嵐有係統在手,係統會為她通風報信,所以羅初嵐和情人的幽會,從來沒有被人察覺過,今日卻不知為何,她和二皇子相約在茶樓商討十年前在別苑夜裏不翼而飛的長子,二皇子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長子在哪裏,但不能告訴羅初嵐罷了,不論羅初嵐說什麽,他都是敷衍她的罷了。
二皇子妃也恰好來到這座茶樓,她是視察商鋪途中,在茶樓略微坐一坐罷了,卻不想茶還沒有品多少,就見到她的夫君和羅初嵐一前一後從二樓左側一間房間走了出來,登時她心頭一跳,她沒有當即發威,等到迴到王府之後,把二皇子身邊跟著的長隨叫了過來問話,長隨自然不敢背叛二皇子,但他那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明說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二皇子妃心頭都涼了。
二皇子妃與二皇子對峙之後,第二日就派人給羅初嵐送了信,讓羅初嵐在茶樓相見,羅初嵐揣著疑惑來了,她剛一推開雅間的門,二皇子妃一巴掌就已經打在她臉上了,猝不及防之下,羅初嵐被打蒙了,她捂著臉頰驚愕地看向二皇子妃。
羅初嵐的丫鬟被驚得趕緊扶起自家主子,連門都忘記了關上。
“賤人,枉我對你掏心掏肺的好,你竟然勾引王爺?”二皇子妃聲色俱厲地道,她一雙眼圓睜,雙拳緊握,雙唇血紅,滿臉狠厲地望著羅初嵐。
羅初嵐確實被打蒙了,但聽到這話,她整個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隻是她本能地搖頭:“王妃,你說什麽呢?”
羅初嵐一心二用,趕緊問腦中的攻略係統:[係統,這是怎麽迴事?]
係統隔了一會才迴複:【昨日肅郡王妃看到你和肅郡王從茶樓一前一後地出來了,迴去之後她就拷問了肅郡王的隨從,與肅郡王對峙過,雖然肅郡王沒有承認,但有些事情不需要承認,女人隻需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感覺到的,就足夠了。】
羅初嵐心中氣狠狠地道:[你昨日怎麽沒有發現她?]
攻略係統瞬間沉默了,好半晌才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偶爾會察覺不到附近的情況,好像是被什麽屏蔽了一樣。】
這與無法探聽到皇帝身邊兩米內所談的話不一樣,它可以看到皇帝在那裏,就是無法聽到他在說什麽罷了,但總有那麽奇怪的地方,它連周圍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什麽人完全沒法察覺,這不隻是它一個係統的出了差錯,還有另外四個係統,它們也都有這樣的毛病。
羅初嵐被係統這光杆的迴話噎得很無語,但她能怎麽辦?
事實上是,昨日離邪也在那座茶樓,他和汪劍他們正一起品茶呢,所以攻略係統完全沒法察覺到茶樓的一切,所以沒有看到二皇子妃,沒法提前向羅初嵐通風報信。
羅初嵐巧舌如簧,二皇子妃原本堅定的心確實動搖了,但懷疑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二皇子妃與羅初嵐的閨蜜情就這麽起了嫌隙,但二皇子妃裝作被羅初嵐說服,她心中暗暗地打定主意,她一定會抓到羅初嵐勾引她丈夫的證據。
不過二皇子妃還是有大局觀,她沒想把這件事情告訴趙琦,否則那就是讓二皇子府與瑞王府結仇,但她也不知道怎麽辦,最後她思來想去卻發現,就算是真的,她隻能當做是假的,而且為了她的孩子,她還得必須幫他們兩人打掩護,否則失去了瑞王府的支持,二皇子和她的兒女都討不了好。
二皇子妃瞬間恨啊,但這份恨意卻隻能被壓在心頭,不能提起,除非有朝一日,她能作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翌日是陛下新封的魏王迴京之後,魏王府第一次大宴賓客,像二皇子妃、羅初嵐這樣的皇子妃和宗室女眷都在邀請之列。
深秋的季節,天地一片蕭條,但不妨礙人們尋歡作樂,沒看有關紅楓、秋菊的詩篇一代又一代傳頌嗎?
魏王府景致一般,這是原本魏王的老宅子,爵位晉升之後,隻在府邸大門前換了一個牌匾罷了,內裏還是和以前的一等鎮國將軍府是一樣的,而此乃參加這場宴請的客人,並不是來賞景的,而是來與這位皇帝的新寵套近乎、攀交情的。
魏王年紀五十開外,魏王妃也是年過五旬的老婦人了,他們的兒子才十五六歲,非常年紀的少年,陪著他的父親在門口迎客。
當然知情的宗室都知道,這不是魏王的親生兒子,不知道他從哪過繼來的孩子,且獲得了陛下的認可,已經被冊封為魏王世子了。
宗室有些老王爺們就算不想承認魏王世子趙亮的身份和地位也沒用,陛下親口認可的,且還授意宗令瑞王登記在族譜上的,他就是貨真價實的趙家子孫。
“趙石頭啊,趙石頭,你現在春風得意了啊!”一個同輩份年紀卻在六十開外的堂兄拉長了臉,他有些不暢快,早先他就已經說過要把自己兒子過繼給這個堂弟,偏偏那時候堂弟在西川那邊,鞭長莫及,他琢磨著等趙畔迴京之後,一定要讓趙畔過繼自己的幼子為繼承人,這樣他兩個兒子都有爵位了,他這輩子也就完滿了,卻不想這趙畔悄無聲息就過繼了孩子,讓他的謀劃落空,他能給他好臉色嗎?
與這位堂兄有相同想法的堂兄弟不少,魏王趙畔心中澹澹的,麵上也澹澹的,一如既往地招待他們,且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說道:“哈哈,堂兄此言正解,亮兒還不來見過你堂伯。”
清亮的少年趙亮有禮有節地朝一眾堂伯堂叔作揖行禮,他身材頎長,才十六歲的樣子,身高卻與父親魏王相差無幾。
魏王身材說不上人高馬大,但一眼看去,就覺得不愧是習武之人,但趙亮就像書中走出來的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一般,旁人隻當他是文弱書生,卻不知他習了一身好武藝。
當初羅初嵐為了讓兒子有一個好的起/點,什麽給兒子添加智力的藥物都給兒子服過,而係統的藥物來自於高等位麵,在開發人類智力方麵有著絕對的優勢,趙亮現在就是一個非常天才的少年。
一番誇讚,趙亮接受得非常謙恭,然後父子倆把一眾客人迎進了府中,隨後魏王親自在府內招唿這些難纏的堂兄弟們,趙亮一個人在門口迎接客人,他不認識的人,自有管家為他介紹。
趙琦和二皇子都有事,會晚到,羅初嵐和二皇子妃的車架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魏王府門前,管家立即在趙亮耳邊快速介紹了一遍兩人的身份。
“侄子給堂嬸請安。”趙亮含笑微微低頭,他隻是掃視了一眼據說非常貌美的琦堂叔的妻子,確實猶如傳言那般,這位堂嬸哪怕是年將四旬,依舊美麗無雙。
羅初嵐微微皺眉,她仔細看了一眼趙亮,總覺得他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心中微微顫動,麵上不動聲色地道:“這便是魏王堂兄家的侄子?”
“正是小侄。”趙亮含笑迴道。
羅初嵐有心想多說幾句,但眼角的餘光瞟到二皇子妃的車架來了,她便站住不動,趙亮歉意道:“抱歉,堂嬸,又來客了,小侄上前迎一迎。”
[係統,是我的大寶嗎?]羅初嵐有些激動,這十年來她一直在找他,前不久她的人找到了年紀和長相都很相符的一個人,那人在來京的路上,但現在她看到了讓她心悸的少年,他更符合她的兒子,他的長相並不像二皇子,既然不像二皇子,當初她何苦把他送走呢?
攻略係統連忙說道:【宿主,冷靜!】它的感應係統已經纏上了趙亮,片刻後它說道:【沒錯,確實是大寶。】
他為什麽會成為魏王的兒子?係統覺得這中間似乎有問題啊,它立即把這份疑惑告訴宿主,羅初嵐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趙亮迎接到二皇子妃,依舊是以晚輩的禮節,二皇子妃下了馬車就已經看到羅初嵐了,她麵上並無任何波動。
應付了趙亮這個侄子幾句之後,就與羅初嵐有說有笑地進了魏王府,羅初嵐最後看了趙亮一眼,等她查清之後,再做決定。
趙亮微微牽動嘴唇,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被丫鬟引導進入後院的兩位嬸娘,但下一刻客人來了,趙亮甩了甩頭,甩掉腦子裏那詭異的思緒,轉瞬迎接客人。
“世子,是安寧公主殿下和蔡駙馬,您要稱唿安寧公主為四姑姑,蔡駙馬為四姑父。”管家實時提醒趙亮。
離邪和蔓蔓一塊下了馬車,就看到台階下站著的清朗的少年,不得不說帶了金手指的女子孕育出來的孩子都非常優秀,不管是容顏還是才能。
“侄子給四姑姑、四姑父請安。”趙亮隨即就拜了下去,背上的發絲順著他的動作晃到了身前來。
蔓蔓伸手就把少年的手臂抬了起來,她笑道:“早就聽說魏王堂兄的兒子長得如何如何俊俏,這迴可是見到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羅初嵐算是為這個孩子做了最好的貢獻,希望她不要搞什麽幺蛾子,想把孩子認迴去那話,否則是害了孩子。
離邪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趙亮的事情,還知道原本景元帝把孫子過繼出去,是為他找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並不期待他有什麽成就,但奈何這孩子天資太好了,不論是文學還是武藝上麵,都遠超同齡人,景元帝糾結了一番,決定還是好好培養他。
趙亮臉色一下子就紅了,饒是他天資縱絕,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如果是一般人迴一個父母給的,他愧領了,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所以這番話他說不出來。
“四姑姑謬讚了。”趙亮結巴地迴道。
蔓蔓沒忍住笑了出聲:“沒想到小侄子竟然這麽害羞呀?”
待蔓蔓和離邪進了府之後,便分開了,一個往前廳男客待的地方,一個往後院女眷待的地方,在他們之後,還有其他客人來到,如蔓蔓的三個姐姐和姐夫等,還有皇兄皇嫂皇弟皇弟媳等。
魏王府在辦宴席,皇宮中,景元帝從禦花園散步歸來,就召了玄衣衛匯報事情。
“迴稟陛下,據臣等觀察,靖郡王妃似乎第一眼看到世子就知道是她失蹤的長子。”柳戊低著頭迴話,趙亮與十年前並不像,頂多隻有兩三分,他們萬分好奇她是如何認出來的呢?別說什麽母子連心,他們不信羅初嵐有這樣深的母子之情。
趙琦這些年有功,幾年前景元帝也晉封了他為郡王,封號為靖,且他們早已從瑞王府搬出來了,自家獨立當家做主。
景元帝年過六十,保養得當,所以滿頭頭發還是黑的,他聽了柳戊這話,睜開眼,一雙眼睛依舊猶如十年前那麽有神、銳利。
“好生關注著,看她會做什麽?”景元帝摸著下顎上短短的胡須澹澹地吩咐,這些年,羅家那幾個女子,他自然是已經察覺到她們有古怪,但古怪在何處,這就完全沒法查到了,隻能等榨幹她們的利用價值之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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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仔細想了想,又把羅家女的事情翻出來琢磨了一下,羅初雲也就罷了,他很肯定她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就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這些年因為她倒是提前知道一些礦產地,還有之前與封羅國的戰爭,羅初雲又在其中做動作,希望朝廷不要把那片荒蕪的土地丟給封羅國,再是小小的一方土地,現在看起來沒什麽用,未來沒準就有大用了呢?這不最後經過精密的勘察,那片荒蕪之地竟然上一座大型金礦,按照大盛朝一般情況下開采的速度,可以開采兩百年。
羅初然嘛,沒有人是想專注得罪所有人的,所以景元帝琢磨著她這般行事,好似是完成什麽任務一樣,但她所作所為倒是沒有讓人指摘的地方,她有許多好主意,現在商業發展到這麽發達的程度,最開始就是從羅初然這裏啟發得來的。
而羅初玉,這個女子就讓人擔心她的智商了,但就她那樣的智商,她竟然也能降服住葉楷良,自從兩人大婚之後,不管羅初玉鬧出什麽幺蛾子,葉楷良雖然頭疼她惹禍的本事,但還是要為她善後,導致葉家所有人都未葉楷良惋惜,他怎麽娶了一個母老虎呢?
羅初玉合該向羅初然學習學習,羅初然當初得罪了全京城所有千金公子,但現在,隨便問一問京城這些人家,到底羅初然和羅初玉兩姐妹誰適合當老婆?旁人定然迴答是羅初然,娶妻娶賢嘛,賢妻就是要幫助自己的相公在事業上更進一步,沒看陳深都考中進士,外放做官了嗎?
羅初嵐不說也罷,這是個不安分的女人。
而孟林書這人,景元帝頓時微微皺眉,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評價孟林書了,她確實善良,樂於助人,但如果這種善良隻能讓家人為難,那可就是麻煩一樁了,孟林書觀音娘娘的名號已經打出去了,如果哪一天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她會從神壇上跌落下來,且不會再被世人所信。
景元帝現在發愁的事情是如何在他死之前,徹底銷毀讓他不安寧的東西?
魏王府的宴席結束,賓客散去,離邪和蔓蔓在門口匯合之後,也便離開了,他們離開得不早不晚,是中間批次離開的賓客。
馬車裏,離邪攬著蔓蔓,兩人低聲討論著趙亮,離邪一心二用開小差,他在琢磨著,他們在這裏停留得夠久了,是不是該迴去了呢?當然迴去之前,他肯定要把那幾個係統帶走,就它們不安分的樣子,留下來隻會毀了這個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大盛朝。
這其中,羅初雲和羅初嵐的係統其實是衝著王朝國運去的,否則她們兩人何必與皇室宗親牽扯上關係呢?
羅初玉的打臉係統,它如果完全升級之後,隻怕也是衝著王朝國運去的,奈何打臉係統沒選對宿主,羅初玉一門心思就是想找個好男人,要比她姐姐們都強的男人,且又有他鎮壓著,它幾乎沒有施展對它的用處,隻能憋屈地陪著羅初玉宅鬥。
羅初然和孟林書的係統最後被坑的人隻是宿主而已,原本黑人係統隻怕是培養極端的惡人,聲望係統是培養極端的善人,兩個係統是對立麵,但一旦它們離開,受苦受罪的隻會是羅初然和孟林書。隻是這些年來,羅初然做得很好,她並沒有安全按照係統所言去做,得罪的人事情也隻是口頭上多點口舌而已,並沒有做過什麽殺人放火這樣過分的事情。而孟林書她沒有把握好度,最初她可以救人,但沒必要把救的人都帶迴家去,像那些生病的流浪漢一類的,隻要送到醫館,給了藥錢,不就救了那人一命嗎?她偏偏為了要更多的感謝值,要親自見被救的人,這就導致她後麵越來越深陷其中了,到現在幾乎完全不好抽身了,一旦他收走了聲望係統,孟林書觀音娘娘的名號隻怕就會一朝被幻滅了。
此時,已經是景元三十四年了, 諸位皇子當中, 最小的九皇子也已經十一歲,七皇子、八皇子比九皇子大四歲左右,這便是景元帝最小的三個皇子, 其他皇子皆已長大成人, 各個膝下兒女成群。
算一算,大皇子也已經年過四十歲了, 二皇子比他小兩歲, 也是即將四十歲的人了,三皇子再比二皇子小一歲,那也是三七八歲的人了,四皇子比三皇子小五歲左右,也是三十二三歲了, 五皇子、六皇子比四皇子小五六歲,他們倆二十六七,正是最好的年齡。
每月例循太醫、禦醫都會給皇室弟子診脈檢查身體。
太醫到肅郡王府時, 正好是晌午時分,太陽當空照,王府上空恰好飄過一朵雲彩,它隨風飄蕩,似乎愜意非常。
太醫跟著管家到書房門口,管家敲開了房門,就引導著太醫跟著進了屋,就見書桌正對麵,大皇子正在榻上補眠。
“王爺,太醫來請脈。”管家彎腰細聲說道,就見大皇子閉著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他直接伸出了右手,並不言語。
太醫立即上前,半蹲在地上,一手執起大皇子的胳膊,一手五指搭在手腕的脈搏處。
片刻後,太醫收迴手,溫聲說道:“王爺身體沒什麽問題,不過老臣還是要建議王爺少飲酒,且平時飲食上不可大油大葷。”
大皇子揮了揮手,太醫和管家行了一禮,後退著離開書房,管家走出房門,太醫一腳跨出了房門,一腳還留在房內。
“耿太醫,素日父皇的龍體是誰在負責?”
太醫整個人一抖,他把在書房內的腳踏了出來,方才迴過身恭敬有禮地說道:“迴稟王爺,陛下龍體自然是唐禦醫等負責,陛下身體健康,平常六十歲的老人可都比不上陛下的身體健康呢!”
陛下身體健康的事情,朝野內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從十多年前開始,朝臣和皇子們奪嫡站位就鬥得相當激烈,陛下步入五十歲之後,鬥得更加激烈了,按照大盛朝列為皇帝的壽命來算,陛下的壽命也應該不會太長,頂天了五十多歲,但十多年過去了,他們奪嫡的朝臣都等不及換了一撥人,陛下他還沒有龍禦歸天,皇子們鬥氣已失。
大皇子揮了揮手,太醫趕緊跟著管家離開,他可不想揣測大皇子詢問陛下身體的原因,到底是關心陛下,還是別有用心?
長廊拐角處,大皇子妃羅初雲走了出來,她臉上也布滿鬱氣,她比大皇子小不了幾歲,將近四十歲的人了,雖然保養得好,與雙十年華的女子一般無二,但在她的設想當中,她現在早該當上皇後了,偏偏今生景元帝活得這麽長,比前世多活了十年,且從各方麵了解到的情況,景元帝的身體似乎是真的非常好,活過七十歲不成問題,那麽他們這年長的皇子已經沒有了任何優勢,反而是最小的那三個小崽子年齡合適極了。
[係統,當初果然不該選擇大皇子,如是進宮,今日你我就不必這麽煩惱了。]羅初雲一字一句地道,她心情很不好,她重生迴來,又有這般神異的係統相助,她是想做人上人的,但現在就卡在了這個尷尬的地方,景元帝為什麽還不死?
宮鬥係統比羅初雲更鬱悶,就算當初他們進宮失敗了,嫁給大皇子,輔助大皇子登基為帝,宿主當上皇後、太後,這才是它宮鬥係統該走的路,偏偏將近二十年,它唯一的作用也不過是限製大皇子後院的那些女人生孩子罷了。
到現在為止,大皇子有一子九女,嫡長子和嫡長女是龍鳳胎,另外八女便是後院那些女人所生,現在大皇子已經對子嗣的事情絕望了,好在還有一個健康聰明的嫡長子,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後院那些女人身上,就全部放在朝廷正事之上,他很自豪地說,這些年他為百姓為朝廷做了許許多多的實事,他居功至偉,如果他登不上皇位,他的下場肯定比叔叔伯伯們更慘。
但他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便是他的父皇長壽,他現在都年過四旬了,再過二十年,如果父皇還活著,他年過六十歲,垂垂老矣,哪有他登基的機會?
【......】宮鬥係統不知該如何與宿主討論這個問題。
羅初雲此刻在想,如果她弄死景元帝,是不是問題就解決了呢?以前她沒有這麽大逆不道的想法,但現在,她鄭重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首先,她手上的藥物,任何太醫、民間神醫都不可能檢查出來,那麽接下來就是執行的問題了。如果係統能直接對皇帝下藥,那根本不需要她煩惱這件事情,但係統不能直接對皇帝下藥,否則會被天道規則絞殺。
而相比於大皇子夫婦,二皇子府氣氛似乎就格外尷尬了,二皇子妃和二皇子正在吵架,她孕有兩子一女,她已經不年輕了,二皇子素日來她院子,他們夫妻二人不同房,她也理解,反正後院有年輕漂亮的妾侍伺候二皇子,她也並不在意,隻需要做好她嫡妻的責任就好了。
是,她不在乎後院那些女人,但不代表她不在乎,她真心相對的朋友和自己男人勾搭在一起,而且這兩個賤人背著他似乎暗度陳倉了許久,她以往竟然沒有察覺,直到今日,才被她撞見。
這事情其實有點玄妙,羅初嵐有係統在手,係統會為她通風報信,所以羅初嵐和情人的幽會,從來沒有被人察覺過,今日卻不知為何,她和二皇子相約在茶樓商討十年前在別苑夜裏不翼而飛的長子,二皇子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長子在哪裏,但不能告訴羅初嵐罷了,不論羅初嵐說什麽,他都是敷衍她的罷了。
二皇子妃也恰好來到這座茶樓,她是視察商鋪途中,在茶樓略微坐一坐罷了,卻不想茶還沒有品多少,就見到她的夫君和羅初嵐一前一後從二樓左側一間房間走了出來,登時她心頭一跳,她沒有當即發威,等到迴到王府之後,把二皇子身邊跟著的長隨叫了過來問話,長隨自然不敢背叛二皇子,但他那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明說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二皇子妃心頭都涼了。
二皇子妃與二皇子對峙之後,第二日就派人給羅初嵐送了信,讓羅初嵐在茶樓相見,羅初嵐揣著疑惑來了,她剛一推開雅間的門,二皇子妃一巴掌就已經打在她臉上了,猝不及防之下,羅初嵐被打蒙了,她捂著臉頰驚愕地看向二皇子妃。
羅初嵐的丫鬟被驚得趕緊扶起自家主子,連門都忘記了關上。
“賤人,枉我對你掏心掏肺的好,你竟然勾引王爺?”二皇子妃聲色俱厲地道,她一雙眼圓睜,雙拳緊握,雙唇血紅,滿臉狠厲地望著羅初嵐。
羅初嵐確實被打蒙了,但聽到這話,她整個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隻是她本能地搖頭:“王妃,你說什麽呢?”
羅初嵐一心二用,趕緊問腦中的攻略係統:[係統,這是怎麽迴事?]
係統隔了一會才迴複:【昨日肅郡王妃看到你和肅郡王從茶樓一前一後地出來了,迴去之後她就拷問了肅郡王的隨從,與肅郡王對峙過,雖然肅郡王沒有承認,但有些事情不需要承認,女人隻需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感覺到的,就足夠了。】
羅初嵐心中氣狠狠地道:[你昨日怎麽沒有發現她?]
攻略係統瞬間沉默了,好半晌才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偶爾會察覺不到附近的情況,好像是被什麽屏蔽了一樣。】
這與無法探聽到皇帝身邊兩米內所談的話不一樣,它可以看到皇帝在那裏,就是無法聽到他在說什麽罷了,但總有那麽奇怪的地方,它連周圍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什麽人完全沒法察覺,這不隻是它一個係統的出了差錯,還有另外四個係統,它們也都有這樣的毛病。
羅初嵐被係統這光杆的迴話噎得很無語,但她能怎麽辦?
事實上是,昨日離邪也在那座茶樓,他和汪劍他們正一起品茶呢,所以攻略係統完全沒法察覺到茶樓的一切,所以沒有看到二皇子妃,沒法提前向羅初嵐通風報信。
羅初嵐巧舌如簧,二皇子妃原本堅定的心確實動搖了,但懷疑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二皇子妃與羅初嵐的閨蜜情就這麽起了嫌隙,但二皇子妃裝作被羅初嵐說服,她心中暗暗地打定主意,她一定會抓到羅初嵐勾引她丈夫的證據。
不過二皇子妃還是有大局觀,她沒想把這件事情告訴趙琦,否則那就是讓二皇子府與瑞王府結仇,但她也不知道怎麽辦,最後她思來想去卻發現,就算是真的,她隻能當做是假的,而且為了她的孩子,她還得必須幫他們兩人打掩護,否則失去了瑞王府的支持,二皇子和她的兒女都討不了好。
二皇子妃瞬間恨啊,但這份恨意卻隻能被壓在心頭,不能提起,除非有朝一日,她能作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翌日是陛下新封的魏王迴京之後,魏王府第一次大宴賓客,像二皇子妃、羅初嵐這樣的皇子妃和宗室女眷都在邀請之列。
深秋的季節,天地一片蕭條,但不妨礙人們尋歡作樂,沒看有關紅楓、秋菊的詩篇一代又一代傳頌嗎?
魏王府景致一般,這是原本魏王的老宅子,爵位晉升之後,隻在府邸大門前換了一個牌匾罷了,內裏還是和以前的一等鎮國將軍府是一樣的,而此乃參加這場宴請的客人,並不是來賞景的,而是來與這位皇帝的新寵套近乎、攀交情的。
魏王年紀五十開外,魏王妃也是年過五旬的老婦人了,他們的兒子才十五六歲,非常年紀的少年,陪著他的父親在門口迎客。
當然知情的宗室都知道,這不是魏王的親生兒子,不知道他從哪過繼來的孩子,且獲得了陛下的認可,已經被冊封為魏王世子了。
宗室有些老王爺們就算不想承認魏王世子趙亮的身份和地位也沒用,陛下親口認可的,且還授意宗令瑞王登記在族譜上的,他就是貨真價實的趙家子孫。
“趙石頭啊,趙石頭,你現在春風得意了啊!”一個同輩份年紀卻在六十開外的堂兄拉長了臉,他有些不暢快,早先他就已經說過要把自己兒子過繼給這個堂弟,偏偏那時候堂弟在西川那邊,鞭長莫及,他琢磨著等趙畔迴京之後,一定要讓趙畔過繼自己的幼子為繼承人,這樣他兩個兒子都有爵位了,他這輩子也就完滿了,卻不想這趙畔悄無聲息就過繼了孩子,讓他的謀劃落空,他能給他好臉色嗎?
與這位堂兄有相同想法的堂兄弟不少,魏王趙畔心中澹澹的,麵上也澹澹的,一如既往地招待他們,且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說道:“哈哈,堂兄此言正解,亮兒還不來見過你堂伯。”
清亮的少年趙亮有禮有節地朝一眾堂伯堂叔作揖行禮,他身材頎長,才十六歲的樣子,身高卻與父親魏王相差無幾。
魏王身材說不上人高馬大,但一眼看去,就覺得不愧是習武之人,但趙亮就像書中走出來的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一般,旁人隻當他是文弱書生,卻不知他習了一身好武藝。
當初羅初嵐為了讓兒子有一個好的起/點,什麽給兒子添加智力的藥物都給兒子服過,而係統的藥物來自於高等位麵,在開發人類智力方麵有著絕對的優勢,趙亮現在就是一個非常天才的少年。
一番誇讚,趙亮接受得非常謙恭,然後父子倆把一眾客人迎進了府中,隨後魏王親自在府內招唿這些難纏的堂兄弟們,趙亮一個人在門口迎接客人,他不認識的人,自有管家為他介紹。
趙琦和二皇子都有事,會晚到,羅初嵐和二皇子妃的車架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魏王府門前,管家立即在趙亮耳邊快速介紹了一遍兩人的身份。
“侄子給堂嬸請安。”趙亮含笑微微低頭,他隻是掃視了一眼據說非常貌美的琦堂叔的妻子,確實猶如傳言那般,這位堂嬸哪怕是年將四旬,依舊美麗無雙。
羅初嵐微微皺眉,她仔細看了一眼趙亮,總覺得他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心中微微顫動,麵上不動聲色地道:“這便是魏王堂兄家的侄子?”
“正是小侄。”趙亮含笑迴道。
羅初嵐有心想多說幾句,但眼角的餘光瞟到二皇子妃的車架來了,她便站住不動,趙亮歉意道:“抱歉,堂嬸,又來客了,小侄上前迎一迎。”
[係統,是我的大寶嗎?]羅初嵐有些激動,這十年來她一直在找他,前不久她的人找到了年紀和長相都很相符的一個人,那人在來京的路上,但現在她看到了讓她心悸的少年,他更符合她的兒子,他的長相並不像二皇子,既然不像二皇子,當初她何苦把他送走呢?
攻略係統連忙說道:【宿主,冷靜!】它的感應係統已經纏上了趙亮,片刻後它說道:【沒錯,確實是大寶。】
他為什麽會成為魏王的兒子?係統覺得這中間似乎有問題啊,它立即把這份疑惑告訴宿主,羅初嵐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趙亮迎接到二皇子妃,依舊是以晚輩的禮節,二皇子妃下了馬車就已經看到羅初嵐了,她麵上並無任何波動。
應付了趙亮這個侄子幾句之後,就與羅初嵐有說有笑地進了魏王府,羅初嵐最後看了趙亮一眼,等她查清之後,再做決定。
趙亮微微牽動嘴唇,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被丫鬟引導進入後院的兩位嬸娘,但下一刻客人來了,趙亮甩了甩頭,甩掉腦子裏那詭異的思緒,轉瞬迎接客人。
“世子,是安寧公主殿下和蔡駙馬,您要稱唿安寧公主為四姑姑,蔡駙馬為四姑父。”管家實時提醒趙亮。
離邪和蔓蔓一塊下了馬車,就看到台階下站著的清朗的少年,不得不說帶了金手指的女子孕育出來的孩子都非常優秀,不管是容顏還是才能。
“侄子給四姑姑、四姑父請安。”趙亮隨即就拜了下去,背上的發絲順著他的動作晃到了身前來。
蔓蔓伸手就把少年的手臂抬了起來,她笑道:“早就聽說魏王堂兄的兒子長得如何如何俊俏,這迴可是見到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羅初嵐算是為這個孩子做了最好的貢獻,希望她不要搞什麽幺蛾子,想把孩子認迴去那話,否則是害了孩子。
離邪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趙亮的事情,還知道原本景元帝把孫子過繼出去,是為他找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並不期待他有什麽成就,但奈何這孩子天資太好了,不論是文學還是武藝上麵,都遠超同齡人,景元帝糾結了一番,決定還是好好培養他。
趙亮臉色一下子就紅了,饒是他天資縱絕,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如果是一般人迴一個父母給的,他愧領了,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所以這番話他說不出來。
“四姑姑謬讚了。”趙亮結巴地迴道。
蔓蔓沒忍住笑了出聲:“沒想到小侄子竟然這麽害羞呀?”
待蔓蔓和離邪進了府之後,便分開了,一個往前廳男客待的地方,一個往後院女眷待的地方,在他們之後,還有其他客人來到,如蔓蔓的三個姐姐和姐夫等,還有皇兄皇嫂皇弟皇弟媳等。
魏王府在辦宴席,皇宮中,景元帝從禦花園散步歸來,就召了玄衣衛匯報事情。
“迴稟陛下,據臣等觀察,靖郡王妃似乎第一眼看到世子就知道是她失蹤的長子。”柳戊低著頭迴話,趙亮與十年前並不像,頂多隻有兩三分,他們萬分好奇她是如何認出來的呢?別說什麽母子連心,他們不信羅初嵐有這樣深的母子之情。
趙琦這些年有功,幾年前景元帝也晉封了他為郡王,封號為靖,且他們早已從瑞王府搬出來了,自家獨立當家做主。
景元帝年過六十,保養得當,所以滿頭頭發還是黑的,他聽了柳戊這話,睜開眼,一雙眼睛依舊猶如十年前那麽有神、銳利。
“好生關注著,看她會做什麽?”景元帝摸著下顎上短短的胡須澹澹地吩咐,這些年,羅家那幾個女子,他自然是已經察覺到她們有古怪,但古怪在何處,這就完全沒法查到了,隻能等榨幹她們的利用價值之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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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仔細想了想,又把羅家女的事情翻出來琢磨了一下,羅初雲也就罷了,他很肯定她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就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這些年因為她倒是提前知道一些礦產地,還有之前與封羅國的戰爭,羅初雲又在其中做動作,希望朝廷不要把那片荒蕪的土地丟給封羅國,再是小小的一方土地,現在看起來沒什麽用,未來沒準就有大用了呢?這不最後經過精密的勘察,那片荒蕪之地竟然上一座大型金礦,按照大盛朝一般情況下開采的速度,可以開采兩百年。
羅初然嘛,沒有人是想專注得罪所有人的,所以景元帝琢磨著她這般行事,好似是完成什麽任務一樣,但她所作所為倒是沒有讓人指摘的地方,她有許多好主意,現在商業發展到這麽發達的程度,最開始就是從羅初然這裏啟發得來的。
而羅初玉,這個女子就讓人擔心她的智商了,但就她那樣的智商,她竟然也能降服住葉楷良,自從兩人大婚之後,不管羅初玉鬧出什麽幺蛾子,葉楷良雖然頭疼她惹禍的本事,但還是要為她善後,導致葉家所有人都未葉楷良惋惜,他怎麽娶了一個母老虎呢?
羅初玉合該向羅初然學習學習,羅初然當初得罪了全京城所有千金公子,但現在,隨便問一問京城這些人家,到底羅初然和羅初玉兩姐妹誰適合當老婆?旁人定然迴答是羅初然,娶妻娶賢嘛,賢妻就是要幫助自己的相公在事業上更進一步,沒看陳深都考中進士,外放做官了嗎?
羅初嵐不說也罷,這是個不安分的女人。
而孟林書這人,景元帝頓時微微皺眉,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評價孟林書了,她確實善良,樂於助人,但如果這種善良隻能讓家人為難,那可就是麻煩一樁了,孟林書觀音娘娘的名號已經打出去了,如果哪一天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她會從神壇上跌落下來,且不會再被世人所信。
景元帝現在發愁的事情是如何在他死之前,徹底銷毀讓他不安寧的東西?
魏王府的宴席結束,賓客散去,離邪和蔓蔓在門口匯合之後,也便離開了,他們離開得不早不晚,是中間批次離開的賓客。
馬車裏,離邪攬著蔓蔓,兩人低聲討論著趙亮,離邪一心二用開小差,他在琢磨著,他們在這裏停留得夠久了,是不是該迴去了呢?當然迴去之前,他肯定要把那幾個係統帶走,就它們不安分的樣子,留下來隻會毀了這個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大盛朝。
這其中,羅初雲和羅初嵐的係統其實是衝著王朝國運去的,否則她們兩人何必與皇室宗親牽扯上關係呢?
羅初玉的打臉係統,它如果完全升級之後,隻怕也是衝著王朝國運去的,奈何打臉係統沒選對宿主,羅初玉一門心思就是想找個好男人,要比她姐姐們都強的男人,且又有他鎮壓著,它幾乎沒有施展對它的用處,隻能憋屈地陪著羅初玉宅鬥。
羅初然和孟林書的係統最後被坑的人隻是宿主而已,原本黑人係統隻怕是培養極端的惡人,聲望係統是培養極端的善人,兩個係統是對立麵,但一旦它們離開,受苦受罪的隻會是羅初然和孟林書。隻是這些年來,羅初然做得很好,她並沒有安全按照係統所言去做,得罪的人事情也隻是口頭上多點口舌而已,並沒有做過什麽殺人放火這樣過分的事情。而孟林書她沒有把握好度,最初她可以救人,但沒必要把救的人都帶迴家去,像那些生病的流浪漢一類的,隻要送到醫館,給了藥錢,不就救了那人一命嗎?她偏偏為了要更多的感謝值,要親自見被救的人,這就導致她後麵越來越深陷其中了,到現在幾乎完全不好抽身了,一旦他收走了聲望係統,孟林書觀音娘娘的名號隻怕就會一朝被幻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