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初蔓被兩個丫鬟攙扶著走了, 原本打算逛一逛潭拓寺, 被離邪這一通無緣無故的表白打斷了,於是主仆三人隻好迴廂房了。
“你們兩個真是的,我像那麽沒見過男人的嗎?”羅初蔓嘟著嘴抱著胸瞪著采楓、采雙, 她眨了眨眼,腦海中還在迴放方才的事情。
蔡嘉年嗎?她記住了他, 希望他在三年內能脫貧致富,考中科舉, 他才有資格到宣平侯府提親, 如果他真能做到她提的那些條件,他當真是一個極好適合她的夫婿。
這樣一想,蔓蔓臉上就跟開了花一樣笑得很燦爛了。
采楓和采雙耷拉著臉, 微微偷窺了一下自家姑娘的表情, 不知道姑娘在樂什麽,但也知道肯定沒好事。
“姑娘?”采楓喚了一聲, 蔓蔓收起來了臉上的遐思, 瞥了她們一眼,擺擺手:“行了,我又沒怪你們。”
采楓、采雙鬆了口氣,但她們立馬又憂愁了,這事要不要告訴何姨娘呢?至於老爺, 她們倒是從未想過要告訴老爺。
隨後,羅初蔓主仆三人就在廂房裏待了一下午,她都在忙活著製竹笛, 她自己動手,因為第一次操作,做的不夠好,報廢了兩根竹笛,這才製作出一根可以勉強吹響的竹笛,兩根紫竹還有不少剩餘,她打算做四根竹笛,一根屬於她自己的,一根送給姨娘,一根送給大哥,一根送給父親,剩下的紫竹等拿迴府她再做打算,不過今日天色太晚,明天她繼續努力。
傍晚時分,采楓到廚房拿晚飯,順便和其他丫鬟聊聊八卦,互通有無,等迴到廂房時,采楓會把聽來的八卦消息告訴自家姑娘。
“所以,大姐下午在佛堂跪經?”羅初蔓原本心思還在自己的竹笛身上,聽到采楓所言,便把目光收了迴來,這才一邊吃飯,一邊和丫鬟們聊天。
采楓點頭:“嗯,元香說的。”
羅初蔓歪頭想了一下,她覺得大姐有點怪,但想不通,也就不為難自己了。
“表姐一直在寺廟廣場上,還認識了不少香客......”羅初蔓不知道表姐到底怎麽了,但她也想不通表姐到底怎麽迴事呢,突然變得人美心善,好奇怪。
采楓連連點頭,羅初蔓又道:“四姐在逛潭拓寺,她的丫鬟說幾乎走遍了寺廟所有開放的地方。”
采楓又是連連點頭,春芳和夏柔走得腿都酸了,但四姑娘興致頗高,她們也不好打攪四姑娘的興致呢。
“不知道大姐、四姐、表姐在做什麽。”羅初蔓癟了癟嘴,和兩個丫鬟一起很快吃好了晚飯,采楓去廚房還食盒,順便催促廚房那裏燒熱水,姑娘洗漱之後,好歇息。
法顯大師的廂房,此刻廂房裏亂成一鍋粥,地上和桌子上到處都是書冊,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在翻閱典籍,就是希望能夠找出一種可以解釋羅初雲身上怪異狀況的典籍。
可惜,這兩師兄弟翻遍所有典籍,也迴想過以往師父所教的內容,都找不到有關羅初雲身上怪異狀況的完美解釋。
夜裏星光燦爛,彎彎的月亮掛在天空,月華撒向人間,潭拓寺位於山頭,在鬱鬱蔥蔥的叢林之間遮遮掩掩,猶抱琵琶半遮麵,但它依舊很美。
第二天,山間霧氣環繞,很快太陽出來,霧氣蒸騰,潭拓寺的寺門一看,漸漸的就有香客到來。
大約巳時,一隊車馬來到了潭拓寺,打頭騎著高頭大馬的四人是身著玄衣的勁裝男子,後麵跟了一輛豪華馬車,車馬在寺門前的廣場停了下來,原本侯在寺門前的都要打瞌睡的和尚見狀,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就清醒過來了。
景元帝今天穿澹黃色常服,這個季節天氣不寒了,穿著就較為便捷,整個人也舒坦許多,不像冬天穿得多,裹得厚厚的,走路就像熊一樣,非常不方便。
在他之前,兩個年輕男子跳下了馬車,這兩個年輕男子,年長的二十歲,另外一個也有十八/九歲,兩個年輕男子伸手把景元帝攙扶下了馬車,在景元帝之後,又是跳下兩個更加年輕的男子,大的大約十六七歲,小的十二三歲。
景元帝站定了,看了看自己的四個兒子,從大皇子到四皇子,大皇子已經二十歲了,就等五月份的大婚,二皇子、三皇子都還沒有訂婚,原本去年二皇子也可以訂婚,他的年齡也不算小,不過他看遍了選妃宴上的秀女,一個都沒有看上,就推遲了選妃,留到下一屆。而三皇子十七歲了,他比二皇子還小一歲多,更是理直氣壯地推遲了訂婚。四皇子才十二三歲,離選妃更早。
此番景元帝帶了四個年長的皇子來潭拓寺,就是打算讓道林大師看了一看,興許下一屆帝王就在當中呢?
但景元帝雖然信命,卻也不盡信命。
景元帝父子四人跟著指引和尚來到了法顯大師的廂房,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已經等候於此。
景元帝和法顯大師打交道的時間很久了,也就道林大師從未見過,因為道林大師一直都沒有來過京城,隻是在大盛朝各處遊曆,但雲遊和尚,走到一處,覺得有興致了,就在那一處停留一段時間,然後繼續雲遊苦修。
能雲遊天下的和尚,體態能差嗎?必然不差!
“阿彌陀佛!”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雙手合十朝景元帝拜了拜:“老衲參見陛下。”
同時景元帝也雙手合十朝兩位大師拜了拜:“兩位大師免禮。”他身後的四個皇子自然是自己父皇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
廂房裏座位已經準備好了,都是盤坐於地上,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坐茶幾裏邊,景元帝和四個皇子做茶幾外麵,且茶水都已備好了,景元帝和四位皇子一人一杯,這可不是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掐算出來的,而是守門和尚及時告訴他們的。
雙方各就各位,景元帝燦笑先說道:“早就聽聞道林大師的聲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終於見到大師的真麵目。”
道林大師微微笑,雙手合十朝景元帝拜了拜:“陛下謬讚,些許虛名,不值得陛下看重。”
景元帝又是一笑:“哈哈,大師果真謙虛。”他朝法顯大師望過去,一邊指著排排坐的四位皇子,一邊問道:“不知兩位大師覺得朕這四個孩兒怎麽樣?”
法顯大師歎笑:“陛下又來為難老衲了,皇子們都是人中龍鳳。”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心中突突一跳,父皇這是作何?難不成父皇立太子還得問過這兩個老和尚的評語不成?
法顯大師一直都是潭拓寺的住持,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幾位皇子自然見過他,但他是世外高人,對他們這些皇子也沒有特殊對待,都是一視同仁。
而此刻道林大師心中有些無語,他哪知道哪一個是下一任皇帝?在當今皇帝還鼎盛時,其實是看不出哪位皇子會是下一任帝王,因為所有皇子機會都是同等的,當然如果立了太子,太子比其他皇子機會多一些,但能不能登上皇位也是未知,沒看曆史上那麽多太子都沒有等到承繼帝皇位嗎?
景元帝哈哈一笑,然後側頭朝四位皇子吩咐道:“你們出去吧,朕與兩位大師探討一下佛法。”
四位皇子無有不從,起身朝父皇和兩位倒是作揖,這才腳步輕盈地退出了廂房,走出院門,聞倉等玄衣衛已經把整個院落包圍得水泄不通了。
沒有了四位皇子,景元帝說話就較為直接了,他笑問道:“兩位大師真沒有從朕這四個孩兒身上看出點一二來?”
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無語搖頭,道林大師說道:“陛下,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且老衲等還隻是人間普通和尚,承天皇運哪會那麽簡單就能卜算出來?如若老衲等有這本事,早就立地成佛了。”
道林大師眯了眯眼,手上捏著佛珠不停地轉來轉去,他再看景元帝的子嗣運道,這點他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景元帝子嗣並不多,迄今為止也隻有六個皇子,除了帶出來的這四個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都不滿十歲,學業繁重,景元帝也沒想著兩個小兒子能做什麽,所以沒有帶他們出來,不過道林大師倒是可以看出來,除了夭折的皇子,景元帝活著的皇子會有九位,現在有六個,也就是未來他還會有三個皇子。
而公主那就是稀缺之物了,景元帝迄今為止隻有三個公主,大公主早已年過二十歲,早就招了駙馬下降了,二公主、三公主年紀都是十六七歲,就這兩年就要招駙馬了,因為公主稀少,所以景元帝對女兒們還是非常疼愛的。
“陛下,您當真隻有三位公主殿下?”現在道林大師可以確定宣平侯府的羅五姑娘就是這位皇帝大人遺留在外麵的一隻小鳳凰。
如果不是他今天點出來,以後陛下也能發現,不過那都要好幾年以後了。
景元帝一愣,他是在問兩位大師他兒子的事情,怎麽牽扯到自己的女兒了呢?他確實隻有三位個女兒,早先在潛邸時,夭折過一個女兒,迄今為止長大的也就三個女兒。
“沒錯,朕確實也就三位公主,大師有話直說。”景元帝微微皺眉,道林大師是算出什麽來了嗎?
法顯大師朝自己師兄擠眉,他們一向不幹涉皇家的內務事,師兄今日為何要捅破羅五姑娘的事情?
道林大師朝師弟眨了眨眼,這才向景元帝歎道:“老衲卻從陛下的麵相看出,陛下應當還有一位公主才是。”
景元帝整個人就懵圈了,但他很快醒悟過來,眉峰淩厲,嘴唇微抿,道:“大師此言當真?”他的腦海快速地旋轉,思考著後宮的女子,難不成是哪個瞞下了公主的存在?但是不應該啊,他不是縱欲之人,就算偶爾興致所致,臨幸了宮女,也都給了名分的,懷了孕也犯不著把孩子藏起來吧?
道林大師笑得像個彌羅佛一樣,連連點頭:“當真,出家人不打誑語。”
“朕知道了。”景元帝微微皺眉,決定迴去之後,把他所有臨幸過的女子查一遍,等查到再說。
隨即景元帝略過這個話題,道林大師也不再提這個,他們三人當真就是在探討佛法、探討天下民生。
而這邊,羅初雲已經知道皇帝和皇子們的到來,她在念經結束之後,就帶著兩個丫鬟在寺中到處走一走。
她穿著澹青色的長裙,臉上妝容素淨,行走間眉宇間掛著一絲愁緒。
[係統,他還沒有出來嗎?]羅初雲微微皺眉,她都等了好一會了,景元帝還在與兩位大師閑談?
宮鬥係統機械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一點波瀾起伏,【是的,別著急,皇帝很快就會出來的。】
羅初嵐、孟林書也都帶著自己丫鬟往寺門前走去,孟林書是要刷人的好感度的,所以寺廟門前香客多,才有更多機會。
羅初嵐是在被係統告知,玄衣衛副統領聞倉來了,且這迴係統不好瞞她,終於告訴了她景元帝的到來。
【宿主,你說的沒錯,玄衣衛副統領聞倉昨日就是來視察潭拓寺的,皇帝趙躍今日降臨潭拓寺,麵見法顯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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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初嵐還在思考,突然係統發了任務:【任務四:獲取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好感。】
這個隻是獲取好感度,沒有說攻略四位皇子,任務難度不大,羅初嵐鬆了口氣。
大皇子四位皇子並不知道羅家姐妹在寺中,被父皇遣走之後,四兄弟就在寺中到處走一走,於是不一會,四位皇子就先遇上了羅初雲。
“臣女見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羅初雲朝四位皇子福了福身,她是認識四位皇子的,所以遇上了,就不能當著不知道、不認識。
“免禮,出門在外,羅小姐不需多禮。”大皇子右手虛抬,他是知道羅初雲的身份的,二皇子、三皇子都見過,四皇子雖然沒有正麵與羅初雲見過,但一些公開場合是見過她的。
今日京城的流言蜚語就是宣平侯府和信國公府退婚之事,之前信國公少世子鄭濤在酒樓大放厥詞,整個京城人人都知道,大皇子他們自然有所耳聞,更別說這幾日,京城還有賭坊開了盤,賭宣平侯府到底會不會和信國公府退婚,下注的人不少呢。
隨後雙方就站在園子裏聊了一會,羅初嵐在係統的指示下,找了過來,作為庶女,羅初嵐沒有見過幾位皇子。
“大姐,你怎麽在這裏?”羅初嵐假裝在院門口探頭看到羅初雲,這才微微高聲喚了一聲。
羅初雲倒是沒有多想,她看到羅初嵐,朝她招了招手,羅初嵐猶豫了一下,這才走上前。
大皇子四人隻是看了羅初嵐一眼,覺得這女子長得不甚起眼,但那雙眼睛倒是較為漂亮,眨眼間眼睛霧蒙蒙,有一番楚楚可憐的意味。
【大皇子好感度:10分
二皇子好感度:20分
三皇子好感度:25分
四皇子好感度:10分】
羅初嵐鬆了口氣,好歹有所收獲,看來她剛加在眼睛上的數值起了作用。
羅初雲沒有想過要嫁給任何一位皇子,所以她麵對四位皇子才非常的坦然,也算是無心插柳,四位皇子對她這落落大方的態度反而很是欣賞。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這是臣女四妹。”羅初雲隨即又朝羅初嵐嗔笑道:“四妹妹,還不來見過四位皇子殿下?”
羅初嵐走到近前,微微低著頭,朝四位皇子福了福身,然後站在羅初雲身後一步的位置,就當她的隱形人,不幹涉大姐和皇子們的聊天。
而廂房這邊,羅初蔓正拿著一把柴刀要出門,采楓見狀,隻好把柴刀奪過來,自己拿著,無奈道:“好吧,姑娘,你別動手,我和采雙動手就好了。”
羅初蔓昨日做了一根竹笛,算是勉強做成了,結果今日再接再厲,卻全部報廢了,隻好讓采雙去廚房借了一把柴刀,她要再去砍一棵紫竹。
她們是瞞著張嬤嬤的,張嬤嬤若是知道,指定要攔著她,不讓她胡作非為。
主仆三人出了廂房的院子之後,直奔那片紫竹林,不過因為今日皇帝駕臨潭拓寺,寺廟各處都有和尚留守,她們剛到紫竹林,就被一個小和尚攔住了。
小和尚不準羅初蔓砍紫竹,她非要砍紫竹,小和尚苦著臉道:“女施主,寺中規定不可動紫竹林一棵紫竹。”
羅初蔓眼珠子一轉:“才不是呢,昨天大和尚就送了我兩棵。”
......
景元帝和法顯大師、道林大師趣談完畢,景元帝說道:“朕也有許久沒來潭拓寺了,不知兩位大師可否陪朕欣賞一番寺中的景觀呢?”
皇帝的請求,兩位大師如何不準?
走了不到半刻鍾,就見著幾個覺字輩和尚腳步匆匆地往紫竹林方向而去,覺新看到住持,那是看到了救星,立馬上前稟報事情。
“住持師父,宣平侯府五姑娘在紫竹林非要砍一棵紫竹,弟子們攔不住。”覺新羞愧了臉,他總不好對女施主動粗,但那片紫竹既是住持所愛,又是潭拓寺的一方經濟來源,萬萬不能被破壞了。
法顯大師那臉色就澹澹的了,他瞟了一眼師兄,昨日師兄把他的紫竹送了人情也就罷了,今日那丫頭竟然還肖想他的紫竹?
道林大師一臉笑眯眯的樣子,他說道:“一棵紫竹而已,女施主喜歡,送她也無妨。”
景元帝昨日才知道羅五的名聲,他不禁笑道:“朕倒是想會一會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
隨後,景元帝就發現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看他的眼神相當之詭異,說不清道不明,法顯大師是有點幽怨,而道林大師純粹是看好戲。
就在景元帝和法顯大師、道林大師朝紫竹林而去時,羅初雲在係統的提醒之下,終於向大皇子四人告辭,領著羅初嵐離開了,她在係統的指示下離著景元帝越來越近,然後她發現她來到了昨天來過的紫竹林。
景元帝、法顯大師、道林大師一行人來到紫竹林園門口,就看到一棵搖晃的紫竹倒在了地上,那個攔截羅初蔓的小和尚見攔不住,隻好自己親自動手了。
羅初蔓笑眯了眼,她穿著一身粉色衣衫,本來穿的是裙子,結果她把裙子紮起來了,露出了穿著長褲的雙腿。
她這是為了方便,不想讓裙子被弄髒,反正還穿了一條長褲,也不會走光,當然一般大家閨秀不會做出她這樣的舉動來。
景元帝瞬間神情有幾分恍惚,片刻後他神智迴籠,他看了一眼道林大師,那一眼意味深長。
道林大師微微笑,法顯大師撫了撫自己的胡子,胡子顫抖了好幾下,他的紫竹啊,為什麽堂堂一個大家閨秀,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那小和尚正在清理被砍下來那棵紫竹上麵的枝椏,覺新等人並未出聲,還是采楓發現不對勁,迴頭一看,這才碰了碰自家姑娘。
羅初蔓迴頭一看,頓時縮了縮脖子,有點心虛,昨天她才砍了兩棵,今天又來砍了人家一棵紫竹,法顯大師和大和尚會不會怪罪?
“嘿嘿,大師,大和尚,這麽巧,你們來欣賞風景啊?”她不認識景元帝,但外人麵前,她還是注重儀態,她慢慢地把自己的裙子放下去了。
道林大師微笑上前,他歎道:“昨日的兩棵紫竹,小施主用完了嗎?”
法顯大師和景元帝走上前,而此刻景元帝才想起,這小丫頭不就是羅邦那個斂財閨女嗎?如果這丫頭是他的女兒,他何時和羅邦的妾室有過瓜葛?
羅初蔓眼珠子轉啊轉,低垂著頭羞愧道:“用完了,技藝不好,隻勉強做了一根竹笛,其他都報廢了。”
道林大師還未開口,景元帝插嘴問道:“小丫頭,你怎麽自己動手?身邊的下人呢?”
羅初蔓這才把目光移到景元帝身上,她撇了撇嘴,表情是很明顯的嫌棄,她嫌棄所有與她家老頭子年紀相彷的中年男人。
道林大師咳嗽了一聲,法顯大師微微含笑,有生之年能看到皇帝吃癟,再多送一棵紫竹,他也不會追究。
羅初雲和羅初嵐尋找過來,就聽到自家五妹說道:“關你什麽事兒?”身邊人全部做了,她還有什麽樂趣?這種事情不就是要自己動手,才有樂趣嗎?
小和尚把砍下來的這棵紫竹清理幹淨,羅初蔓的注意力就移到了紫竹上麵,她直接上手拿了,采楓和采雙趕緊上手,一人握緊了紫竹的一端。
“大師、大和尚,謝啦,以後我多請你們喝杯清茶。”她記得她辦婚禮時,要請這兩個大和尚喝茶噠。
隨即,主仆三人就高高興興地走了,看到羅初雲和羅初嵐,羅初蔓福了福身:“大姐姐,四姐姐,你們也來了啊,我先迴去啦。”
“大姑娘,四姑娘。”采楓和采雙隨即福身行禮,然後跟著自家姑娘走了。
迴到廂房,主仆三人又開始做竹笛了,雖然有經驗,但沒比之前好到哪裏去。
而紫竹林這裏,宮鬥係統已經在給羅初雲發布任務了,讓她務必要給景元帝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但此時此刻羅初雲不好展示她自己,畢竟還有這麽多外人在。
“臣女參見陛下。”對於皇帝,羅初雲當然見過,她一行禮,羅初嵐就跟著行禮。
而此刻,景元帝哪有心思獵豔,他滿腹心思都已經飛到那個不拿正眼看他的小丫頭身上了。
“平身。”景元帝擺了擺手,示意羅初雲和羅初嵐退下,羅初雲這可謂出師未捷身先死,低著頭咬緊了唇,隻好暫且退下。
寺中不是好施展的地方,且等她再找機會。
法顯大師也讓覺新他們退下了,且說道:“五姑娘是貴客,不妨,老衲不會怪你們。”
道林大師微微一笑,他這師弟就是有點佐性,他的寺廟,規矩一切聽他的,所以他心中肯定會有些不爽。
景元帝看向道林大師,挑眉勾唇:“聽說羅家長女和四女都是貴人之命,兩位大師且說說,算命真這麽準嗎?”
“信則準,不信也無妨。”
“陛下,不若您先賠償老衲三棵紫竹如何?同等價值的東西,老衲也接受。”
道林大師和法顯大師一人說一句完全不相幹的話,自從出了法顯大師的院子之後,跟在其後保護景元帝的聞副統領覺得他的腦子不夠用,根本不知道陛下和兩位大師在打什麽啞謎。
“你們兩個真是的,我像那麽沒見過男人的嗎?”羅初蔓嘟著嘴抱著胸瞪著采楓、采雙, 她眨了眨眼,腦海中還在迴放方才的事情。
蔡嘉年嗎?她記住了他, 希望他在三年內能脫貧致富,考中科舉, 他才有資格到宣平侯府提親, 如果他真能做到她提的那些條件,他當真是一個極好適合她的夫婿。
這樣一想,蔓蔓臉上就跟開了花一樣笑得很燦爛了。
采楓和采雙耷拉著臉, 微微偷窺了一下自家姑娘的表情, 不知道姑娘在樂什麽,但也知道肯定沒好事。
“姑娘?”采楓喚了一聲, 蔓蔓收起來了臉上的遐思, 瞥了她們一眼,擺擺手:“行了,我又沒怪你們。”
采楓、采雙鬆了口氣,但她們立馬又憂愁了,這事要不要告訴何姨娘呢?至於老爺, 她們倒是從未想過要告訴老爺。
隨後,羅初蔓主仆三人就在廂房裏待了一下午,她都在忙活著製竹笛, 她自己動手,因為第一次操作,做的不夠好,報廢了兩根竹笛,這才製作出一根可以勉強吹響的竹笛,兩根紫竹還有不少剩餘,她打算做四根竹笛,一根屬於她自己的,一根送給姨娘,一根送給大哥,一根送給父親,剩下的紫竹等拿迴府她再做打算,不過今日天色太晚,明天她繼續努力。
傍晚時分,采楓到廚房拿晚飯,順便和其他丫鬟聊聊八卦,互通有無,等迴到廂房時,采楓會把聽來的八卦消息告訴自家姑娘。
“所以,大姐下午在佛堂跪經?”羅初蔓原本心思還在自己的竹笛身上,聽到采楓所言,便把目光收了迴來,這才一邊吃飯,一邊和丫鬟們聊天。
采楓點頭:“嗯,元香說的。”
羅初蔓歪頭想了一下,她覺得大姐有點怪,但想不通,也就不為難自己了。
“表姐一直在寺廟廣場上,還認識了不少香客......”羅初蔓不知道表姐到底怎麽了,但她也想不通表姐到底怎麽迴事呢,突然變得人美心善,好奇怪。
采楓連連點頭,羅初蔓又道:“四姐在逛潭拓寺,她的丫鬟說幾乎走遍了寺廟所有開放的地方。”
采楓又是連連點頭,春芳和夏柔走得腿都酸了,但四姑娘興致頗高,她們也不好打攪四姑娘的興致呢。
“不知道大姐、四姐、表姐在做什麽。”羅初蔓癟了癟嘴,和兩個丫鬟一起很快吃好了晚飯,采楓去廚房還食盒,順便催促廚房那裏燒熱水,姑娘洗漱之後,好歇息。
法顯大師的廂房,此刻廂房裏亂成一鍋粥,地上和桌子上到處都是書冊,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在翻閱典籍,就是希望能夠找出一種可以解釋羅初雲身上怪異狀況的典籍。
可惜,這兩師兄弟翻遍所有典籍,也迴想過以往師父所教的內容,都找不到有關羅初雲身上怪異狀況的完美解釋。
夜裏星光燦爛,彎彎的月亮掛在天空,月華撒向人間,潭拓寺位於山頭,在鬱鬱蔥蔥的叢林之間遮遮掩掩,猶抱琵琶半遮麵,但它依舊很美。
第二天,山間霧氣環繞,很快太陽出來,霧氣蒸騰,潭拓寺的寺門一看,漸漸的就有香客到來。
大約巳時,一隊車馬來到了潭拓寺,打頭騎著高頭大馬的四人是身著玄衣的勁裝男子,後麵跟了一輛豪華馬車,車馬在寺門前的廣場停了下來,原本侯在寺門前的都要打瞌睡的和尚見狀,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就清醒過來了。
景元帝今天穿澹黃色常服,這個季節天氣不寒了,穿著就較為便捷,整個人也舒坦許多,不像冬天穿得多,裹得厚厚的,走路就像熊一樣,非常不方便。
在他之前,兩個年輕男子跳下了馬車,這兩個年輕男子,年長的二十歲,另外一個也有十八/九歲,兩個年輕男子伸手把景元帝攙扶下了馬車,在景元帝之後,又是跳下兩個更加年輕的男子,大的大約十六七歲,小的十二三歲。
景元帝站定了,看了看自己的四個兒子,從大皇子到四皇子,大皇子已經二十歲了,就等五月份的大婚,二皇子、三皇子都還沒有訂婚,原本去年二皇子也可以訂婚,他的年齡也不算小,不過他看遍了選妃宴上的秀女,一個都沒有看上,就推遲了選妃,留到下一屆。而三皇子十七歲了,他比二皇子還小一歲多,更是理直氣壯地推遲了訂婚。四皇子才十二三歲,離選妃更早。
此番景元帝帶了四個年長的皇子來潭拓寺,就是打算讓道林大師看了一看,興許下一屆帝王就在當中呢?
但景元帝雖然信命,卻也不盡信命。
景元帝父子四人跟著指引和尚來到了法顯大師的廂房,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已經等候於此。
景元帝和法顯大師打交道的時間很久了,也就道林大師從未見過,因為道林大師一直都沒有來過京城,隻是在大盛朝各處遊曆,但雲遊和尚,走到一處,覺得有興致了,就在那一處停留一段時間,然後繼續雲遊苦修。
能雲遊天下的和尚,體態能差嗎?必然不差!
“阿彌陀佛!”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雙手合十朝景元帝拜了拜:“老衲參見陛下。”
同時景元帝也雙手合十朝兩位大師拜了拜:“兩位大師免禮。”他身後的四個皇子自然是自己父皇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
廂房裏座位已經準備好了,都是盤坐於地上,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坐茶幾裏邊,景元帝和四個皇子做茶幾外麵,且茶水都已備好了,景元帝和四位皇子一人一杯,這可不是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掐算出來的,而是守門和尚及時告訴他們的。
雙方各就各位,景元帝燦笑先說道:“早就聽聞道林大師的聲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終於見到大師的真麵目。”
道林大師微微笑,雙手合十朝景元帝拜了拜:“陛下謬讚,些許虛名,不值得陛下看重。”
景元帝又是一笑:“哈哈,大師果真謙虛。”他朝法顯大師望過去,一邊指著排排坐的四位皇子,一邊問道:“不知兩位大師覺得朕這四個孩兒怎麽樣?”
法顯大師歎笑:“陛下又來為難老衲了,皇子們都是人中龍鳳。”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心中突突一跳,父皇這是作何?難不成父皇立太子還得問過這兩個老和尚的評語不成?
法顯大師一直都是潭拓寺的住持,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幾位皇子自然見過他,但他是世外高人,對他們這些皇子也沒有特殊對待,都是一視同仁。
而此刻道林大師心中有些無語,他哪知道哪一個是下一任皇帝?在當今皇帝還鼎盛時,其實是看不出哪位皇子會是下一任帝王,因為所有皇子機會都是同等的,當然如果立了太子,太子比其他皇子機會多一些,但能不能登上皇位也是未知,沒看曆史上那麽多太子都沒有等到承繼帝皇位嗎?
景元帝哈哈一笑,然後側頭朝四位皇子吩咐道:“你們出去吧,朕與兩位大師探討一下佛法。”
四位皇子無有不從,起身朝父皇和兩位倒是作揖,這才腳步輕盈地退出了廂房,走出院門,聞倉等玄衣衛已經把整個院落包圍得水泄不通了。
沒有了四位皇子,景元帝說話就較為直接了,他笑問道:“兩位大師真沒有從朕這四個孩兒身上看出點一二來?”
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無語搖頭,道林大師說道:“陛下,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且老衲等還隻是人間普通和尚,承天皇運哪會那麽簡單就能卜算出來?如若老衲等有這本事,早就立地成佛了。”
道林大師眯了眯眼,手上捏著佛珠不停地轉來轉去,他再看景元帝的子嗣運道,這點他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景元帝子嗣並不多,迄今為止也隻有六個皇子,除了帶出來的這四個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都不滿十歲,學業繁重,景元帝也沒想著兩個小兒子能做什麽,所以沒有帶他們出來,不過道林大師倒是可以看出來,除了夭折的皇子,景元帝活著的皇子會有九位,現在有六個,也就是未來他還會有三個皇子。
而公主那就是稀缺之物了,景元帝迄今為止隻有三個公主,大公主早已年過二十歲,早就招了駙馬下降了,二公主、三公主年紀都是十六七歲,就這兩年就要招駙馬了,因為公主稀少,所以景元帝對女兒們還是非常疼愛的。
“陛下,您當真隻有三位公主殿下?”現在道林大師可以確定宣平侯府的羅五姑娘就是這位皇帝大人遺留在外麵的一隻小鳳凰。
如果不是他今天點出來,以後陛下也能發現,不過那都要好幾年以後了。
景元帝一愣,他是在問兩位大師他兒子的事情,怎麽牽扯到自己的女兒了呢?他確實隻有三位個女兒,早先在潛邸時,夭折過一個女兒,迄今為止長大的也就三個女兒。
“沒錯,朕確實也就三位公主,大師有話直說。”景元帝微微皺眉,道林大師是算出什麽來了嗎?
法顯大師朝自己師兄擠眉,他們一向不幹涉皇家的內務事,師兄今日為何要捅破羅五姑娘的事情?
道林大師朝師弟眨了眨眼,這才向景元帝歎道:“老衲卻從陛下的麵相看出,陛下應當還有一位公主才是。”
景元帝整個人就懵圈了,但他很快醒悟過來,眉峰淩厲,嘴唇微抿,道:“大師此言當真?”他的腦海快速地旋轉,思考著後宮的女子,難不成是哪個瞞下了公主的存在?但是不應該啊,他不是縱欲之人,就算偶爾興致所致,臨幸了宮女,也都給了名分的,懷了孕也犯不著把孩子藏起來吧?
道林大師笑得像個彌羅佛一樣,連連點頭:“當真,出家人不打誑語。”
“朕知道了。”景元帝微微皺眉,決定迴去之後,把他所有臨幸過的女子查一遍,等查到再說。
隨即景元帝略過這個話題,道林大師也不再提這個,他們三人當真就是在探討佛法、探討天下民生。
而這邊,羅初雲已經知道皇帝和皇子們的到來,她在念經結束之後,就帶著兩個丫鬟在寺中到處走一走。
她穿著澹青色的長裙,臉上妝容素淨,行走間眉宇間掛著一絲愁緒。
[係統,他還沒有出來嗎?]羅初雲微微皺眉,她都等了好一會了,景元帝還在與兩位大師閑談?
宮鬥係統機械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一點波瀾起伏,【是的,別著急,皇帝很快就會出來的。】
羅初嵐、孟林書也都帶著自己丫鬟往寺門前走去,孟林書是要刷人的好感度的,所以寺廟門前香客多,才有更多機會。
羅初嵐是在被係統告知,玄衣衛副統領聞倉來了,且這迴係統不好瞞她,終於告訴了她景元帝的到來。
【宿主,你說的沒錯,玄衣衛副統領聞倉昨日就是來視察潭拓寺的,皇帝趙躍今日降臨潭拓寺,麵見法顯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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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初嵐還在思考,突然係統發了任務:【任務四:獲取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好感。】
這個隻是獲取好感度,沒有說攻略四位皇子,任務難度不大,羅初嵐鬆了口氣。
大皇子四位皇子並不知道羅家姐妹在寺中,被父皇遣走之後,四兄弟就在寺中到處走一走,於是不一會,四位皇子就先遇上了羅初雲。
“臣女見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羅初雲朝四位皇子福了福身,她是認識四位皇子的,所以遇上了,就不能當著不知道、不認識。
“免禮,出門在外,羅小姐不需多禮。”大皇子右手虛抬,他是知道羅初雲的身份的,二皇子、三皇子都見過,四皇子雖然沒有正麵與羅初雲見過,但一些公開場合是見過她的。
今日京城的流言蜚語就是宣平侯府和信國公府退婚之事,之前信國公少世子鄭濤在酒樓大放厥詞,整個京城人人都知道,大皇子他們自然有所耳聞,更別說這幾日,京城還有賭坊開了盤,賭宣平侯府到底會不會和信國公府退婚,下注的人不少呢。
隨後雙方就站在園子裏聊了一會,羅初嵐在係統的指示下,找了過來,作為庶女,羅初嵐沒有見過幾位皇子。
“大姐,你怎麽在這裏?”羅初嵐假裝在院門口探頭看到羅初雲,這才微微高聲喚了一聲。
羅初雲倒是沒有多想,她看到羅初嵐,朝她招了招手,羅初嵐猶豫了一下,這才走上前。
大皇子四人隻是看了羅初嵐一眼,覺得這女子長得不甚起眼,但那雙眼睛倒是較為漂亮,眨眼間眼睛霧蒙蒙,有一番楚楚可憐的意味。
【大皇子好感度:10分
二皇子好感度:20分
三皇子好感度:25分
四皇子好感度:10分】
羅初嵐鬆了口氣,好歹有所收獲,看來她剛加在眼睛上的數值起了作用。
羅初雲沒有想過要嫁給任何一位皇子,所以她麵對四位皇子才非常的坦然,也算是無心插柳,四位皇子對她這落落大方的態度反而很是欣賞。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這是臣女四妹。”羅初雲隨即又朝羅初嵐嗔笑道:“四妹妹,還不來見過四位皇子殿下?”
羅初嵐走到近前,微微低著頭,朝四位皇子福了福身,然後站在羅初雲身後一步的位置,就當她的隱形人,不幹涉大姐和皇子們的聊天。
而廂房這邊,羅初蔓正拿著一把柴刀要出門,采楓見狀,隻好把柴刀奪過來,自己拿著,無奈道:“好吧,姑娘,你別動手,我和采雙動手就好了。”
羅初蔓昨日做了一根竹笛,算是勉強做成了,結果今日再接再厲,卻全部報廢了,隻好讓采雙去廚房借了一把柴刀,她要再去砍一棵紫竹。
她們是瞞著張嬤嬤的,張嬤嬤若是知道,指定要攔著她,不讓她胡作非為。
主仆三人出了廂房的院子之後,直奔那片紫竹林,不過因為今日皇帝駕臨潭拓寺,寺廟各處都有和尚留守,她們剛到紫竹林,就被一個小和尚攔住了。
小和尚不準羅初蔓砍紫竹,她非要砍紫竹,小和尚苦著臉道:“女施主,寺中規定不可動紫竹林一棵紫竹。”
羅初蔓眼珠子一轉:“才不是呢,昨天大和尚就送了我兩棵。”
......
景元帝和法顯大師、道林大師趣談完畢,景元帝說道:“朕也有許久沒來潭拓寺了,不知兩位大師可否陪朕欣賞一番寺中的景觀呢?”
皇帝的請求,兩位大師如何不準?
走了不到半刻鍾,就見著幾個覺字輩和尚腳步匆匆地往紫竹林方向而去,覺新看到住持,那是看到了救星,立馬上前稟報事情。
“住持師父,宣平侯府五姑娘在紫竹林非要砍一棵紫竹,弟子們攔不住。”覺新羞愧了臉,他總不好對女施主動粗,但那片紫竹既是住持所愛,又是潭拓寺的一方經濟來源,萬萬不能被破壞了。
法顯大師那臉色就澹澹的了,他瞟了一眼師兄,昨日師兄把他的紫竹送了人情也就罷了,今日那丫頭竟然還肖想他的紫竹?
道林大師一臉笑眯眯的樣子,他說道:“一棵紫竹而已,女施主喜歡,送她也無妨。”
景元帝昨日才知道羅五的名聲,他不禁笑道:“朕倒是想會一會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
隨後,景元帝就發現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看他的眼神相當之詭異,說不清道不明,法顯大師是有點幽怨,而道林大師純粹是看好戲。
就在景元帝和法顯大師、道林大師朝紫竹林而去時,羅初雲在係統的提醒之下,終於向大皇子四人告辭,領著羅初嵐離開了,她在係統的指示下離著景元帝越來越近,然後她發現她來到了昨天來過的紫竹林。
景元帝、法顯大師、道林大師一行人來到紫竹林園門口,就看到一棵搖晃的紫竹倒在了地上,那個攔截羅初蔓的小和尚見攔不住,隻好自己親自動手了。
羅初蔓笑眯了眼,她穿著一身粉色衣衫,本來穿的是裙子,結果她把裙子紮起來了,露出了穿著長褲的雙腿。
她這是為了方便,不想讓裙子被弄髒,反正還穿了一條長褲,也不會走光,當然一般大家閨秀不會做出她這樣的舉動來。
景元帝瞬間神情有幾分恍惚,片刻後他神智迴籠,他看了一眼道林大師,那一眼意味深長。
道林大師微微笑,法顯大師撫了撫自己的胡子,胡子顫抖了好幾下,他的紫竹啊,為什麽堂堂一個大家閨秀,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那小和尚正在清理被砍下來那棵紫竹上麵的枝椏,覺新等人並未出聲,還是采楓發現不對勁,迴頭一看,這才碰了碰自家姑娘。
羅初蔓迴頭一看,頓時縮了縮脖子,有點心虛,昨天她才砍了兩棵,今天又來砍了人家一棵紫竹,法顯大師和大和尚會不會怪罪?
“嘿嘿,大師,大和尚,這麽巧,你們來欣賞風景啊?”她不認識景元帝,但外人麵前,她還是注重儀態,她慢慢地把自己的裙子放下去了。
道林大師微笑上前,他歎道:“昨日的兩棵紫竹,小施主用完了嗎?”
法顯大師和景元帝走上前,而此刻景元帝才想起,這小丫頭不就是羅邦那個斂財閨女嗎?如果這丫頭是他的女兒,他何時和羅邦的妾室有過瓜葛?
羅初蔓眼珠子轉啊轉,低垂著頭羞愧道:“用完了,技藝不好,隻勉強做了一根竹笛,其他都報廢了。”
道林大師還未開口,景元帝插嘴問道:“小丫頭,你怎麽自己動手?身邊的下人呢?”
羅初蔓這才把目光移到景元帝身上,她撇了撇嘴,表情是很明顯的嫌棄,她嫌棄所有與她家老頭子年紀相彷的中年男人。
道林大師咳嗽了一聲,法顯大師微微含笑,有生之年能看到皇帝吃癟,再多送一棵紫竹,他也不會追究。
羅初雲和羅初嵐尋找過來,就聽到自家五妹說道:“關你什麽事兒?”身邊人全部做了,她還有什麽樂趣?這種事情不就是要自己動手,才有樂趣嗎?
小和尚把砍下來的這棵紫竹清理幹淨,羅初蔓的注意力就移到了紫竹上麵,她直接上手拿了,采楓和采雙趕緊上手,一人握緊了紫竹的一端。
“大師、大和尚,謝啦,以後我多請你們喝杯清茶。”她記得她辦婚禮時,要請這兩個大和尚喝茶噠。
隨即,主仆三人就高高興興地走了,看到羅初雲和羅初嵐,羅初蔓福了福身:“大姐姐,四姐姐,你們也來了啊,我先迴去啦。”
“大姑娘,四姑娘。”采楓和采雙隨即福身行禮,然後跟著自家姑娘走了。
迴到廂房,主仆三人又開始做竹笛了,雖然有經驗,但沒比之前好到哪裏去。
而紫竹林這裏,宮鬥係統已經在給羅初雲發布任務了,讓她務必要給景元帝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但此時此刻羅初雲不好展示她自己,畢竟還有這麽多外人在。
“臣女參見陛下。”對於皇帝,羅初雲當然見過,她一行禮,羅初嵐就跟著行禮。
而此刻,景元帝哪有心思獵豔,他滿腹心思都已經飛到那個不拿正眼看他的小丫頭身上了。
“平身。”景元帝擺了擺手,示意羅初雲和羅初嵐退下,羅初雲這可謂出師未捷身先死,低著頭咬緊了唇,隻好暫且退下。
寺中不是好施展的地方,且等她再找機會。
法顯大師也讓覺新他們退下了,且說道:“五姑娘是貴客,不妨,老衲不會怪你們。”
道林大師微微一笑,他這師弟就是有點佐性,他的寺廟,規矩一切聽他的,所以他心中肯定會有些不爽。
景元帝看向道林大師,挑眉勾唇:“聽說羅家長女和四女都是貴人之命,兩位大師且說說,算命真這麽準嗎?”
“信則準,不信也無妨。”
“陛下,不若您先賠償老衲三棵紫竹如何?同等價值的東西,老衲也接受。”
道林大師和法顯大師一人說一句完全不相幹的話,自從出了法顯大師的院子之後,跟在其後保護景元帝的聞副統領覺得他的腦子不夠用,根本不知道陛下和兩位大師在打什麽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