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確實下了山。.tw[]<最快更新請到>


    在清溪邊上牽牛碰到二師兄才知道的。


    至於究竟下山做什麽以及是深更半夜還是淩晨下的山,整個山裏沒人知道。蕭聖宇入山這麽多年也隻知道每年九月深秋老白肯定不在龍虎山上。至於什麽時候歸來,按照蕭聖宇的說法就是神出鬼沒,少則三月遲則一年半載。


    因為老白離開的時候將幾十年符篆心得記載在黃皮小薄上,張小邪也算勉強有了指導。


    早上一出門,二師兄三師兄便神秘兮兮說蕭雅打算乘老白不在的期間獨挑大梁,一開始幾人還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現在正在廚房裏揮刀切菜不已樂乎。


    張小邪聞言自然是一笑置之大唿幾位師兄有福了,低頭瞬間卻和老青牛相視一眼,老青牛似乎明白這個暗含龍象之力的少年心思,哞哞兩聲鼻孔噴氣算是迴應。


    蕭聖宇則感歎一笑,說小師弟你沒上山前可沒見蕭雅這等勤快。如今有蕭雅出手,幾個師兄師弟可算免去了婦道人家淘米做飯的勾當,當真有福。接著又自行的嘀咕一大堆,都是些和蕭雅從小的雞毛蒜皮。


    張小邪聽得入神,幹脆盤膝坐在石塊上聆聽二師兄的滔滔不絕。蕭聖宇說的起勁,將陳年往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比如當年蕭雅和他沒上山前,餓的不行直接咬自己腳丫。


    又比如上山後第一年在自己房間藏了差不多百十斤糧食,後來被師傅笑話了一天。


    說來說去,都離不開蕭雅當年囧事。


    老青牛兒甩著尾巴哞了一聲。


    蕭聖宇看了看時間笑了句時間差不多了不耽誤小師弟你磨練道心。


    張小邪暗暗歎了口氣,帶著一絲同情目光看著二師兄,想提醒一句,隻是迴想到昨晚蕭雅那等滿心歡喜的笑顏,還是作罷。怎麽說,這位看似活潑大方的四師姐,以前也是苦命的人兒。


    張小邪牽著老青牛準備下山。


    蕭聖宇轉身複又迴頭笑問了句:“六師弟,中午要不迴來試試蕭雅的手藝?”


    張小邪牽著韁繩的手微微一握緊,深吸一口氣穩定瞬間波瀾轉闊的心緒不迴頭搖搖頭說不了。


    蕭聖宇略帶失望說了句可惜了。


    張小邪皺了皺眉牽牛快步下山。


    ······


    山下風景依舊,隻不過周遭樹葉越發枯黃。更遠處有一排鮮紅楓葉,遠遠看去便若紅色雲霞。一紅一黃,將山腳下渲染的有幾分淒迷。


    張小邪隨意一扔韁繩,老青牛優哉遊哉四下逛了兩圈,幹脆便躺在張小邪身側。張小邪也老神在在的將頭一偏,倚著老青牛。


    打開黃皮小薄,粗略翻閱了一遍。


    這黃皮小薄字跡雖然遒勁潦草,但入木三分極具氣勢。換做常人,可能隻一眼就要眼花繚亂沒了頭緒。


    但張小邪看起來卻異常輕鬆。


    十幾頁羊皮小宣上雖然密密麻麻,大抵也就記載了三大靈符。第一種是以符筆、朱砂在符紙上刻畫,稱之為寶符。市麵上流行的符篆,大抵都是這類寶符。


    第二種棄符筆朱砂,單純以無靈之物刻畫有靈之符,喚為靈符。如老白以煙鬥、燒火棒入筆起符,最後形成有靈之符。


    最後一種則是以指代筆,虛空畫符,稱之為神符。[..tw超多好看小說]隻是神符太過玄奧,當年**、張金濤入了化神大境也沒敢說隨意就能夠虛空畫出多牛氣的神符。


    但凡學符篆一道,第一步自然避不開寶符。像張小邪這般一來就和老白學習靈符,不能說沒有,但實在是少之又少。張小邪一日成靈符,雖然靈氣極弱,但已經算是頂了天的資質。當年號稱龍虎山武當山第一符篆大師的張金濤、**也是花費一年之久才成了第二種靈符大道。


    這點和張小邪從小練字不無關係。


    張小邪很奇怪老白怎麽不按部就班從寶符教起,直接讓自己從靈符入手?若是沒有強大的記憶力和十幾年的手頭功夫,怕是十年也入不了門吧?


    在常人眼中看似玄奧晦澀到了極點的符篆一道,在自己眼中卻很尋常。無論是畫寶符還是靈符甚至是神符,和練字一般,講究個以心入筆以以氣入勢,那便有了神韻精氣。


    老白在黃色小薄最後還記載了一句’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這知竅不知竅大地也就是考驗人心誠氣順。


    天下符篆千萬種,但大抵都是萬流歸宗。心中有符出於筆端、指端,也就能成千種符篆。


    張小邪現在最缺的,就是靈力。


    符篆有了神韻,缺了精氣同樣不行。


    張小邪閉目沉思。


    求浩然正氣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問天道更是一知半解。


    所謂放牛磨道心,磨來磨去,也就磨出那麽點涵養內斂的功夫。張小邪突然一咬牙覺著能夠入了靈符道,不如試試神符?


    一起身,正眯著眼睛享受一時靜謐的老青牛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一般立刻牛眼一睜四蹄一動露出一幅驚恐之色。-等到發現四周一切安然又哞哞兩聲重歸於方才舒坦之態,忘不了伸出蹄子屈成很大的角度撓了撓脖頸。


    張小邪被老青牛這般姿態反倒嚇了一跳,不由得嘀咕一聲這憊懶貨,朝著一側走去。


    靜下心來按照黃皮小薄上的介紹,張小邪試著以食指入畫。


    雙眸若刀,心誠氣順。


    似乎一切都是一氣嗬成。


    虛空中平淡無波。


    連續試了十幾次,畫來畫去都沒感受到半點靈力湧動。


    張小邪深吸一口氣,強自將浮躁心緒壓下。翻開黃皮小薄,仔細揣摩關於神符那一段。


    老白是這樣描述的:符者,陰陽符合也,唯天下至誠者能用之,誠苟不至,自然不靈。以我之精合天地萬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萬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一指借天地自然萬物神通,二指借諸天神靈法力,三指入本心萬念,以天地萬物諸天萬神本心萬念為媒介,成就虛空神符。


    另附:純屬理論,未嚐親曆。


    短暫一句話精辟歸精辟,不過仔細讀來,信息量真他娘的不小。尤其是那朱細紋一般的另附字體,若不仔細誰看得見?


    張小邪當真有那麽一絲晴空一道霹靂直接頭暈腦旋。


    老白說要四指,也是他借助前輩高人的理論,他自己都沒有親自經曆過,可見這虛空神符並非是人是鬼都可以入手。


    “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張小邪捫心自問,苦笑搖頭。


    身後猛然傳來老青牛一聲低沉有力的牛吼仿佛迴答一般。


    張小邪一轉頭,剛好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的老青牛一對碩大牛眼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牛眼之中,竟乎帶著一絲嘲諷意味。


    日落西山,清風徐來。


    張小邪歎了口氣,無語的拍了拍碩大青牛頭,順手牽牛上山。


    剛剛從木橋路過,便大老遠的看見膳堂之中風雷大動,聲音嘈雜,仔細聽去,竟似幾位師兄放棄論道轉而論食接著產生爭論,其中蕭雅聲音最大。


    三師兄文十道麵色匆匆如臨大敵完全沒了當日喝酒論道瀟灑風度,看了牽牛的張小邪一眼,四目相對歎了口氣一言不發再度匆匆而去。


    至於五師兄江文雀幹脆禦劍而起,迴頭看了一眼膳堂,居然第一次麵帶了一絲驚恐倉皇之色,轉眼間便消失在空中。


    最後是二師兄蕭聖宇一臉慘痛出現在膳堂門口口中連唿不該不該,心有餘悸的看了膳堂之內一眼,旋即一道青衣羅裙少女身影蹦躂出來。


    隻聽蕭雅怒火熏天的一聲吼:做給你們吃,容易麽我?


    這一吼,自然是氣壯山河氣衝鬥牛,又有那麽一絲梨花帶雨淒厲異常。這兩種截然不同氣勢偏生完美融合在一起,整個龍虎山都跟著顫了顫。


    溪邊老牛正悠哉悠哉喝水打嗝,聞聲,如同山下一般陡然驚恐起身四蹄亂顫牛目四顧。


    蕭聖宇苦笑再度進入膳堂,這一進,端的是深藏功與名。


    張小邪默默的看著做鳥獸散的三位師兄,默默朝著自家小院走去。


    天下間毒藥不一定毒不死人,但張小邪堅信,四師姐的大手筆,完全可以做到,不然從昨晚到現在,自己肚子為什麽一點饑餓感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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