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是這樣來描述韓國最後滅亡過程的:


    桓惠王元年(前272),韓軍進攻燕國。[..tw超多好看小說]九年,秦軍攻占了韓國的陘城,並在汾水旁築城。十年,秦軍在太行山進擊韓軍,韓國的上黨郡守獻出上黨郡投降趙國。十四年,秦國守取趙國的上黨。在長平殺死了馬服君之子趙括率領的軍卒四十萬人。十七年,秦軍攻占韓國的陽城、負黍。二十二年,秦昭王去世。二十四年,秦軍攻占韓國的城皋、滎陽。二十六年,秦軍全部攻占了韓國的上黨地區。二十九年,秦軍攻下韓國的十三座城。


    三十四年,桓惠王去世,他的兒子韓王安即位。


    韓王安五年(前234),秦國進攻韓國,韓國形勢危急,派韓非出使秦國,秦國把韓非留下,後來就把他殺了。(韓國最著名的人物是法家代表人物韓非,他是韓國貴族,兼采商鞅重法、申不害重術、慎到重勢等三家學說之長,集法家思想的大成,後為秦國所用。)


    九年,秦軍俘虜了韓王安,韓國領土全部歸屬秦國,設置為潁川郡。韓國終於滅亡。


    韓國國土主要包括今山西南部及河南北部,初都陽翟(今河南省許昌市禹州),滅鄭國後遷新鄭(今河南鄭州新鄭)。


    公元前238年,當韓非攜妻子燕姬由蘭陵返迴韓國的時候,正趕上韓桓惠王去世,韓王安即位。


    韓王安正值青年,目睹父王生前受到秦國逼迫、不斷地割地求和去賄賂秦國,卻依舊遭到秦國連續不斷的軍事打擊,他內心對於秦國是充滿厭惡和憎恨的。


    這個年輕的君王,是多麽希望:韓國能夠堂堂正正地站立起來,不再任人宰割、仰人鼻息、繼續在強秦的鐵蹄下顫抖。


    可是,現實是無法逃避的。韓國國小民窮,根本無力去抵抗強秦,除了作為秦國的附庸,難道韓國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即使韓國對秦國稱為藩屬國,每年去朝貢秦國,但是終難逃被秦國兼並的命運。每念及此,他就心中憂懼而不快。


    滿朝的文武大臣,明顯已經知曉了韓國最後的命運。所以,臣子們也都在不思進取、貪圖享樂,朝綱敗壞、法令不行,民間也是得過且過,這讓韓王安更加無奈和不安起來。


    沒有多少賢能之士來投奔韓國,因為這裏幾乎沒有施展才能的舞台。韓國,隻是一艘在汪洋中不斷沉淪下去的破船。


    韓非的到來,給了韓王安一絲期許和安慰。他知道:韓非是荀況的得意門生,是個滿腹經綸的賢士。他至少可以幫助自己整肅一下朝綱,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體麵一點吧?


    韓王安在王宮裏親為韓非設宴接風洗塵。


    韓非並不是韓國的客人,他原本就是韓王室的貴族公子,迴到韓國也就是迴家來了。


    韓非恭敬地跪拜施禮:韓非拜見吾王!


    韓王安滿麵春風,親自去攙扶韓非:賢弟快快請起,一別十載,卻如昨日啊!


    韓非感歎:十年苦讀,一朝歸來,先王卻未能見到。公子臨朝,也是我韓國之幸事呀!


    韓王安:賢弟,今日王宮設宴,正是為迎我韓國股肱之賢臣!


    韓非:振興韓國,昌我宗室,韓非畢生之所願也,豈敢苟且稍怠。此亦不負十載之學、吾師之教也!


    韓王安:來!入席同歡共飲,暢述離情,自此,君臣同心,匡扶我韓之宗室。


    眾人落座,韓非一一與諸位臣子們相認,把酒言歡,氣氛熱烈,歡聲笑語,高潮迭起。


    這韓非雖然有些口吃,平常語速說話卻沒有啥障礙,隻是難以同他人辯論而已,心裏越急越是口拙,心眼裏卻象明鏡般清晰,這也是老天爺在捉弄人啊!--他不能像蘇秦、張儀、李斯那樣口若懸河地雄辯和表達,也多少埋沒了才氣。


    酒宴結束,韓非喝得酣暢淋漓,韓王安派人攙扶韓非迴府,暫且安歇不提。


    在筆者創作本作品之前,也有一些關於描寫大秦帝國的作品問世,有的甚至還頗有些名氣。在這些作品中雖然也使用了些古文,但是其對於韓國和韓非的認識過於淺薄,甚至根本沒有正確的認識,純屬於主觀臆造或瞪著眼胡說八道,以至於誤導讀者、誤人子弟。


    常言說:要拿給別人一瓢水,自己至少要有一桶水。有些人治學不紮實、徒有虛名,其實隻有半瓶子醋,還胡亂晃蕩,愚人而且自愚,這不是治學、創作的好作風!


    盡管這些人有的已經混出了很大的名氣,但隻要是他拿曆史開玩笑,不論他裝什麽學究、上什麽講壇、當什麽客座教授,都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江湖騙子而已!


    下麵,我們就來認真地分析一下韓國的國情、政情還有韓非本人,順便共同來客觀公正地比較一下古代幾個法家代表人物:慎道、申不害、商鞅、韓非、李斯等人理論和實踐的優缺點,當然也不能僅以成敗來論英雄。


    《史記》中的“韓世家”在眾多諸侯國中篇幅很短,被提及的人物最少,與其戰國時期“撮爾小國”的地位倒是很相稱。


    韓國起先並不是一個國家,隻是晉國臣子韓武子(後人的稱唿)的封地,當時與他地位相同的還有趙地和魏地等。韓武子也不姓韓,姓姬,那塊封地叫做韓原。傳至三代韓(姬)厥的時候,才正式改姓韓,當然是被晉國國君冊封的。


    韓厥此人曆史上可是有些名氣,他直接參與了古代晉國“趙氏孤兒”的重大曆史事件:


    晉國大臣趙盾與晉靈公不合,晉靈公屢次想殺害趙盾。趙盾的堂弟趙穿就把晉靈公先幹掉了。這事情,也不能說與趙盾一點關係都沒有。趙盾一看,自己本家人把國君給殺了,隻好去迎公子黑臀迴來,擁立為晉成公,成公看到晉靈公反對趙盾的悲慘下場,隻好小心翼翼對待趙家人,還當眾宣布:趙盾無罪,繼續執掌國政;趙穿罪不至死,情有可原,戴罪立功。於是晉成公在繼位的當年,就將國政完全交給趙盾去負責,自己啥也不管了。


    弑君無罪!這一下子,晉國另一權臣屠岸賈等人可不幹了,他們要替天行道,開始策劃誅滅趙氏滿門。韓厥與趙盾的兒子趙朔私交很好,他不但試圖阻止屠岸賈的暴行,還接受了趙朔的托付,意欲保全趙氏的骨血,他將有孕在身的趙朔的妻子隱藏了起來。不久,趙朔之妻就分娩了生下個男孩名為趙武,屠岸賈聽聞後四處搜尋母子倆下落。


    趙朔的兩個門客公孫杵臼及其好友程嬰商議:屠岸賈找不到孩子,絕對不會罷休。你看怎麽辦?”


    公孫杵臼問程嬰:“育孤與死,哪件事容易?”


    程嬰迴答:“死容易,育孤當然難。”


    公孫杵臼:“趙君生前待你最好,你去做最難的事情。讓我去做容易的事情我先去死吧!”


    正好程嬰的兒子也剛剛降生,程嬰忍痛采取調包之計,將自己的孩子抱上,與公孫杵臼一齊逃到了山中,讓妻子帶著趙氏孤兒朝另一個方向逃去。屠岸賈聞之,率師來追。


    程嬰說:“程嬰不肖,無法保生趙氏孤兒。孩子反正也是死,屠岸將軍如能付我千金,我就告訴你孩子的藏身之處。屠岸賈答應了,程嬰領路,搜獲了隱匿山中的公孫杵臼和嬰兒。


    杵臼當著眾人的麵,大罵程嬰,佯裝乞求:“殺我可以,孩子是無辜的,請留下他一條活命吧!”屠岸賈當然不允。程嬰眼睜睜地看著親生兒子和好友公孫杵臼死在亂刀之下。


    程嬰身負忘恩負義、賣友求榮的“罵名”,帶著趙氏孤兒去做韓厥的門客。


    後來,晉國國君受到疾病困擾,韓厥進言:占卜說君王的病是有忠臣蒙冤,後人無法祭祀他所致。並趁機給趙盾、趙朔鳴冤,說出了隱情,此舉感動了晉景公。趙武於是繼承了趙氏的封地,領受了爵位。至於電影和戲劇裏的複仇誅殺屠岸賈及屠岸賈誣陷趙盾的情節,都是後人假托曆史編造的。趙盾有一些冤枉,屠岸賈更是被後世抹黑了!


    韓康子、趙襄子、魏桓子三家瓜分了智伯的封地,順便瓜分了晉國國君的大部分土地,“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晉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這倒是一下子便宜了秦國-----最大的宿敵一夜間崩潰瓦解了,趙魏韓三家彼此攻戰,秦國逐一消滅之!


    三家分晉之後,韓國占據了戰略要地成皋(虎牢關,即河南滎陽汜水鎮),從此不斷進攻另兩個小國鄭國和宋國。曆盡艱難終於滅了鄭國後,韓國自己原來的領土,卻被秦國趁火打劫占領了不少,為躲避秦國的威脅,韓國都城被迫遷移到了原來鄭國的都城新鄭。


    除了申不害輔佐韓昭侯的十幾年間,韓國沒怎麽受欺負。其他大部分時間裏,韓國受到秦、趙、魏、楚、齊等諸侯國的不斷打擊,《韓世家》裏十句話,就有八句是說韓國挨別的諸侯國欺負的。


    當然,韓國也有搞連橫----跟著秦國大勝某某諸侯國的記錄,也同樣有跟著搞合縱---跟著關東諸國教訓秦國的記錄。不過總體而言若是打不過秦國,韓國隻得割地求和、僥幸戰勝了秦國,不久秦國又報複,韓國也是割地。若是韓國跟著秦國打了勝仗,搶了別的諸侯國100裏土地,轉過年秦國就又從韓國手裏奪去120裏,結果還是悲催地割地!自稱是秦國的藩屬國了,這個擋箭牌全無用處,秦國依舊不間斷地蠶食著韓國的土地。韓國講究“術”,其中有君王的“統禦之術”,恐怕更多是在鑽研“生存之術”,沒辦法,被逼出來的!


    韓國就這樣,痛苦地掙紮在秦國和關東諸侯國之間,沒有穩定的國策,甚至沒有穩定的政權。韓國的政權,其實是先秦所有諸侯國中最不穩定的、國君最沒有權勢的,為什麽韓國出的法家人物多?國君暗弱,專製搞不成,國君和臣民的關係靠什麽穩定和調處呢?隻有依靠法製,這也是迫於形勢的無奈。


    1、說到韓國的國策不穩,我們舉幾個例子來佐證。


    (1)張儀為秦國連橫遊說韓王說:“韓國地勢險惡,處於山區,出產的糧食不是麥子就是豆子;老百姓吃的,大部分是豆做的飯和豆葉做的湯;如果哪一年收成不好,百姓就連酒糟和穀皮吃不上。土地縱橫不到九百裏,糧食儲備也不夠吃兩年。估計大王的兵力總共不到三十萬,其中連雜役和苦力也算在內了,如果除去守衛邊境哨所的人,現有的土兵不過二十萬罷了。而秦國的軍隊有百餘萬,戰車千輛,戰馬萬匹。奔騰跳躍,高擎戰戟,甚至不帶鎧甲衝人敵陣的戰士不可勝數。秦國戰馬優良,士兵眾多。戰馬探起前蹄蹬起後腿,兩蹄之間一躍可達三尋,這樣的戰馬不在少數。崤山以東的諸侯軍隊,披盔戴甲來會戰,秦軍卻可以不穿鎧甲赤身露體地衝鋒上陣,左手提著人頭,右手抓著俘虜凱旋而歸。由此可見,秦國的士兵與山東六國的士兵相比,猶如勇士和懦夫相比;用重兵壓服六國,就像大力土烏獲對付嬰兒一般容易。用孟賁和烏獲這樣的勇士去攻打不馴服的弱國,無異於把千鈞重量壓在鳥蛋上,肯定無一幸免。


    各國諸侯根本不考慮自己兵力弱、糧食少的現狀,卻聽信鼓吹合縱者的甜言蜜語,合縱家們互相勾結,標榜欺騙,都說什麽:‘聽從我的計謀就可以雄霸天下了。‘卻並不顧及國家的長遠利益,隻聽信一時的空話,貽誤君主,這太嚴重了。大王如果不歸順秦國,秦必定發兵占領宜陽,斷絕韓國上黨的交通;東進奪取成皋和宜陽,那大王就將失去鴻台宮、桑林苑。秦軍封鎖成皋、截斷上黨,那大王的國土豈不是被分割開來了?先歸順秦國就能安全,否則就會招來禍患。


    那種正在製造災禍卻又想得到好報,計謀淺陋而結怨太深,違背秦國去順從楚國的做法,哪能不滅亡呢?所以替大王您考慮,不如歸順秦國。秦國所希望的,不過是削弱楚國,而能使楚國削弱的,莫過於韓國了。不是因為韓國比楚國強大,而是韓國在地勢上占有優勢。如今大王可到西方歸服秦國,為敝國攻打楚國,秦王一定會很高興。這樣,攻打楚國而占有它的土地,不但轉禍為福,而且取悅了秦王,沒有比這更有利的計策了。因此秦王派使臣獻書信一封給大王的禦史,但願大王能有明智的裁決。”韓王說:“幸承您的教誨,我願意讓韓國做秦國的一個郡縣,修建秦王行宮,春秋助祭,作東方的藩臣,並將宜陽獻給秦國。”


    聽了張儀的話,韓國歸順了秦國,張儀當時是客觀地分析了韓國的劣勢。


    (2)有人對韓王說:“秦王想要征討魏國,並且想攻打絳、安邑等城,不知韓國準備采取什麽對策?秦國想攻打韓國,主要是為了圖謀東方的周室,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如今韓國不明察事實,就貿然想要和秦國結為盟邦,必然給山東諸侯帶來災禍。秦攻打魏國,主要是為了經由魏國軍臨韓國,惟恐魏國不聽號令,所以才決定給魏國以沉重的打擊,借以鞏固秦、魏之間的關係。可是君王沒有明察事實真相,竟然妄想保持中立,魏國必然憤恨韓國,它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會順從秦國驅使,到那時韓國必將一敗塗地,希望大王認真考慮!


    所以君王不如派人前往趙、魏,和趙、魏兩國結為同舟共濟的兄弟,使山東諸侯派精兵鎮守韓、魏的西邊;假如不采取這種緊急措施,那山東諸侯將無法救亡圖存,這是萬代不朽的君國大計。秦國妄想吞並天下諸侯,進而以天子的姿態君臨中國,其氣概和古時迥然不同。侍奉秦國雖然像兒子侍奉父親一樣,但是父親最後還是把兒子消滅掉。行為雖然像手足兄弟的伯夷讓位叔齊,但是最後兩兄弟卻都是餓死在首陽山下;言行雖然像夏桀王和殷紂王,但是仍然被商湯王和周武王滅亡。由此可見,無論怎樣事秦都是無益的,不但不能靠事秦來維護國運,反而會因此而加速國家的滅亡。換句話說,山東諸侯如果不結成合縱陣線,使各國諸侯團結一致,到最後必然被秦國一一滅亡。”


    聽了不同意見,這一下子,韓王又有些猶豫了。


    (3)蘇秦為趙國組織合縱聯盟,遊說韓王說:“韓國北麵有鞏地、洛邑、成皋這樣堅固的邊城,西麵有宜陽、常阪這樣險要的關塞,東麵有宛地、穰地和洧水,南麵有陘山,土地縱橫千裏,土兵幾十萬。普天之下的強弓勁弩,都是韓國的產物,比如溪子和少府、時力和距來這些良弓都能射到六百步以外。韓國士兵舉足踏地發射,連續發射多次也不停歇,遠處的可射中胸膛,近處可射穿心髒。韓國士兵使用的劍和戟都出自冥山、棠溪、墨陽、合伯等地。鄧師、宛馮、龍淵、大阿等寶劍,在陸地上都能砍殺牛馬,在水裏截擊天鵝和大雁,麵對敵人可擊潰強敵。至於說鎧甲、頭盔、臂衣、扳指、係盾的絲帶等,韓國更是無不具備。憑著韓國士兵的勇敢,穿上堅固的鎧甲,腳踏強勁的弩弓,佩戴鋒利的寶劍,一個人抵擋上百人,不在話下。憑著韓國的強大和大王您的賢明,竟然想要投向西方服事秦國,自稱是秦國東方的屬國,給秦王修築行宮,接受封賞,春秋兩季向秦進貢祭品,拱手臣服,使整個國家蒙受恥辱以致被天下人恥笑,沒有比這更嚴重的問題了。所以希望大王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大王如果屈服於秦國,秦一定會索取宜陽、成皋。今年把土地獻給它,明年又會得寸進尺,要求更多的土地。給它吧,又沒有那麽多來滿足它;不給吧,就前功盡棄,以後遭受秦國侵害。況且大王的土地有窮盡,而秦國的貪欲卻沒有止境。拿著有限的土地去迎合那無止境的貪欲,這就是說自己去購買怨恨和災禍啊,用不著交戰就會喪失領土。我聽俗語說:‘寧肯當雞嘴,也不要做牛腚。’現在大王您如果投向西方,拱手屈服,像臣子一樣服從秦國,這跟做牛腚又有什麽區別呢?以大王您的賢能,又擁有這麽強大的軍隊,卻有做牛腚的醜名,我私下裏為您感到慚愧。”韓王氣得臉色大變,揮起胳膊,按住手中的寶劍,仰天歎息:“我就算是死了,也一定不屈服於秦國。現在多虧先生把趙王的教誨告訴我,那麽請允許我讓全國上下聽從吩咐。”


    聽了蘇秦的話,韓國又投靠了關東諸侯。這次,蘇秦大大吹捧了韓國的優勢。


    (3)秦韓兩國在濁澤交戰,韓國告急。公仲朋對韓王說:“盟國不能依靠。現在秦國的意圖是要攻打楚國,大王不如通過張儀同秦國講和,送給它一座大城市,同秦國一起攻打楚國。這是以一換二的計策。”韓王說:“好。”於是就為公仲朋出行做準備,將到西方同秦國講和。


    楚王聽此消息,大為恐慌,馬上召見陳軫。陳軫說:“秦國想攻伐我國已經很久了,如今又得到韓國一座大城市,其財賦可以增加兵餉,秦韓兩國合兵向南,秦國多年夢寐以求的事今天已經實現了,楚國必然會被進攻。大王要聽從我的意見:在全國實行戒嚴,挑選軍隊聲言援救韓國,讓戰車布滿道路,派遣使者,增加使者的車輛,加重使者的聘禮,使韓國相信大王是在救它。韓國如果不能聽從我們,一定會感激大王,絕不會聯兵而來。這樣秦韓兩國不和,秦兵雖然來到,楚國不會遭受大的損失。韓國如果能夠聽從我們,同秦國決裂,秦國必然大怒,因而痛恨韓國。韓國得到楚國的援救,一定會輕視秦國;輕視秦國,它應付秦國一定不恭敬。這樣我們便可以使秦韓兩國的軍隊疲憊不堪,從而解除楚國的憂患。”


    楚王非常高興,便在全國範圍內實行戒嚴,挑選軍隊聲言援救韓國,派遣使者,增加使者的車輛,加重使者的聘禮。讓使者對韓王說:“敝國雖小,已經全部動員起來了,希望貴國隨心所欲地對付秦國,敝國為韓國將不惜犧牲一切地進行幫助。”


    韓王十分高興,便停止公仲朋使秦。公仲朋說:“不行。采取行動使我們吃苦頭的是秦國,用虛假的名義來援救我們的是楚國。倚仗楚國的虛名,輕易停止同強秦這樣的敵人講和,一定會被天下人恥笑了。何況楚韓兩國不是兄弟國家,又不是預先約定共謀攻打秦國的,情況是秦國要攻打楚國,楚國這才發兵聲言援救韓國的,這一定是陳軫的陰謀。再說大王已經派人通知秦國了,如今使者不去,是欺騙秦國。忽視強秦的災禍,卻聽信楚國的謀臣,大王一定要後悔的了。”韓王不聽從,就同秦國停止講和。秦國果然大怒,發兵與韓國交戰於岸門。楚國的救兵不到,韓國大敗。韓國的軍隊並不弱小,人民並不愚昧,可是軍隊被秦國俘獲,謀略被楚國恥笑,是因為錯誤地聽信了陳軫,沒有采納公仲朋的計策啊。


    結果大難來時,韓國想嫁禍於人、楚國也玩陰的、見死不救,所謂“盟友”相互出賣!


    (4)秦國進攻陘地,韓國讓軍隊從南陽退卻。秦軍已經攻進了南陽,又攻打陘地,韓國於是割讓了南陽的土地。秦國接受了土地,又繼續攻打陘地。韓國隻得委托陳軫(此時離開楚國,作了秦國的大臣)對秦王說:“韓國形勢不利所以退卻,與秦國邦交不親善所以割讓土地。現在割讓了土地而邦交惡化,韓國退卻了秦國的軍隊卻沒有停止進攻,臣下恐怕山東六國不會再有退卻和割讓的舉動來侍奉大王的了。況且大王在三川求取百金卻沒有得到,而在韓國求取千金,一朝便得到了。現在大王繼續攻打韓邑,這是斷絕了重要的邦交並限製了府庫的財路啊,臣私下認為大王的做法不可取。”


    這樣,秦國停止攻打陘地,陘地就在韓國手裏多留了一些時日,最後還是被秦國拿走了。韓國真是太可憐了!


    (5)秦趙長平之戰,也是韓國執行韓亭“分流禍水”的計謀而一手導演的,結果秦、趙兩國都怨恨韓國。韓國沒辦法,隻得低頭挨揍!


    二、韓國的政壇不穩,表現在君主暗弱、兄弟爭位、權臣互鬥,教訓極為慘痛。


    韓國國家小,就那麽幾個大家貴族,結果是君王之位輪流做,沒當君王的就當相國(宰相)或控製其他政治、經濟、軍事要害部門。這樣,君王為加強王權,盡管也一再努力試圖去改變局麵,終究根本無法去控製全局,造成王權暗弱、名不副實,君王說了不算數。


    韓哀侯還被大臣韓嚴給殺了。《韓世家》裏還有一段話:(韓昭侯)十年,韓姬弑其君悼公。這句話很費解,但肯定不是指晉悼公,晉悼公生活在公元前570多年,而三家分晉是公元前453多年的事情。那麽這個被稱為“君”的悼公是誰呢?郭沫若在其1954年的《十批判書?莊子的批判》中,以為此悼公是鄭子陽,韓之小諸侯。未知依據何在。這個事情成了曆史迷案,誰若能破解,估計至少可去北大曆史係教書了!---當然北大曆史係的教授們也不知道這個“悼公”是誰。


    韓國的相國之位也是爭執個不休:


    1、韓國的相國韓傀(俠累)遇刺:韓大夫嚴仲子因與韓相俠累爭位,嚴仲子找尋刺客聶政企圖殺害韓傀。嚴仲子獻巨金為其母慶壽,與聶政結為好友,求其為己報仇。


    聶政待母亡故,守孝三年後,為報答嚴仲子知遇之恩,獨自一人仗劍入韓都陽翟(今禹州),大顯神威,刺殺俠累於階上,繼而格殺俠累侍衛數十人。聶政因怕連累與自己麵貌相似的姐姐,遂以劍自毀其麵,挖眼、剖腹。其姊尋認弟屍,伏屍痛哭,後撞死在聶政屍前(一說因悲傷過度,暴死於聶政屍前),其事跡見於《史記?刺客列傳》。


    2、韓公仲當相國,連續“侍候”了四位韓國國君,地位巋然不動,相國的權勢太大了!大臣韓公叔與韓公仲爭奪相位,最後被韓公仲殺了!


    韓國的兄弟爭位也很混亂:


    韓襄王去世,三個公子:長公子嬰早逝,公子咎、公子蟣虱爭國。相國韓公仲、秦國、楚國支持公子蟣虱,韓公叔及大臣蘇代等人支持公子咎,上演了一番令人叫絕的大國權謀鬥智,大家可以在《史記》和《戰國策》裏去讀到,我們就不再贅述了。最終,公子咎當了君王,公子蟣虱滯留楚國。很多年以後,公子咎才準許公子蟣虱迴國,而韓非正是公子蟣虱的後人。


    韓非繼承了先人公子蟣虱的食邑,是不折不扣的王族貴族。韓非酷愛讀書、胸懷大誌,同李斯一樣求學於荀子,學得了滿腹經綸,也熱切地希望能為自己的祖國---韓國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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