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指揮不說一聲就跑了,五國聯軍現在成了兩國聯軍!


    樂乘、龐煖、馮亭、韓亭、李牧一合計:沒有楚國就不能滅秦了?沒有的事!走了更好,少一個股份,還少出一份股息呢!咱們繼續幹!


    趙國和韓國聯軍又迫近了鹹陽50裏。秦國的軍民根本就不是強敵的對手,被打得七零八落,秦國的命運依舊沒有改觀。


    呂不韋又把眼睛瞄上了趙姬--昔日的高婉兒!


    呂不韋拉上趙姬的婆婆夏太後一同來到甘泉宮,見到了趙後和韓後。


    又是一番聲淚俱下、感天動地的花言巧語和精神鼓勵,趙姬表示願意擔負起拯救秦國的神聖使命,去麵見李牧。


    韓後與趙姬情同姐妹,也自告奮勇願意同行。


    韓後的好助手美人璟愛,陪同兩人一同前往。


    三個女人,一輛輕車,來到趙將李牧的軍營門口。


    “什麽,秦國兩個太後要來求見?”李牧不覺詫異。


    “真的隻有三個女人?仔細搜身,帶她們進來!”


    從公元前250年,趙姬離開趙國時見了李牧一麵,到前241年,趙姬已經有9年沒有見過李牧了。而在兩個人的分手,還是公元前260年的事情,前後已經將近20年了。趙姬產子,羈留趙國期間,兩個人也幾乎未曾謀麵。


    20年已經是一代人了!歲月改變了趙姬的模樣,而李牧也從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了厚重沉穩的中年男子。


    趙姬,命運坎坷,腦海裏卻依舊有著李牧青年時的影子。


    李牧,心中悲苦,殺伐泄憤,高婉兒就是他內心深處的傷疤。李牧後來成過親,過得並不愉快,最後寫下休書、分手告終,一直沒有再明媒正娶。


    兩個人見麵,彼此都費力地思索著,努力拿自己心目中,對方多年前的印象與現實來對比。這真是一種殘酷的考驗,一段泣血的心路。


    終於,兩個人都確認:眼前出現的,果真就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


    “夫人,請坐”李牧拘謹地打著招唿。


    三個女人卻一齊跪在李牧的腳下。


    “夫人,快快請起來說話”,李牧急切地勸說。


    “將軍不答應饒恕秦國的百姓,我們就一直給將軍跪下去--”


    李牧轉身喝令軍士,“把大帳看好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趙姬:婉兒知道將軍心中有婉兒,婉兒心中也有將軍啊!


    昔年在趙國,秦趙長平大戰後,婉兒家遇劫難,姐姐也被擄去秦地,婉兒被逼,落入娼門,致你我吊影離散,生不如死,這不都是因為那可恨的戰爭嘛!


    現在,將軍統兵百萬,殺戮了無數秦國的百姓和兵丁,又製造了多少人間的慘劇啊,有多少家庭會無辜滅門、有多少夫妻會天人永訣,有多少孩童、老人會因此無人扶助--您,這是在做下冤孽啊!曾經在在婉兒的心中,將軍是那樣的偉岸。曾經在婉兒的眼裏,將軍是是那樣的柔情和寬厚。可是現在,婉兒會如何看將軍呢?這究竟是為什麽?---將軍啊!你已經不是婉兒心中,那個可以托付的人,那個仁厚的君子啦--(趙姬痛哭)


    李牧淒然仰天長歎。


    韓夫人(韓後):將軍威名,妹妹時常提起,我亦有感傷。聽聞你們趙國,要擄去秦國宮室為奴,我和趙後,俱為秦國太後。今天,我們送上門來,要殺要剮、或淩或辱,悉從將軍,隻求能全將軍武功、隻求能保秦國無辜黎民苟安。


    三個女人褪下衣衫,露出貼身小衣,披頭散發長跪在李牧腳下。李牧困窘不堪,無地自容,但依舊不鬆口,不言退兵之事。


    美人璟愛霍然起身,杏眼圓睜,逼視著李牧:太後所言,雖金石可化。嚐言求諸君子,不求諸小人,將軍莫欺侮我秦人!人生而有義,雖鳥獸亦生而有情。保家衛國,人之大義也,雖將軍如是!今將軍欲亡秦,不見我秦人雖不敵將軍,亦不顧生死而抗禦乎!


    何也?國破家亡,雖庶人寧不肯犧牲以全家國哉!鹹陽城下,百萬民夫,血流漂櫓,尤挺身而戰,士可殺而不可辱!將軍雖亡秦鹹陽,尤有秦地。並吞秦地,尤有秦人!秦人之心不降,將軍如之奈何。此情此景,曾現於邯鄲,今複見於鹹陽,何期經年之後,不再現於邯鄲!--容將軍深慮。


    李牧驚愕地看著璟愛,璟愛語氣和緩:吾等來時,相國托告:將軍若釋秦,則秦趙永結盟好,秦永不出函穀,設壇祭天以為誓。若將軍不釋秦,則秦唯有血戰到底。力不能支,寧降韓國,亦不事趙!


    璟愛未曾出閣,願以身事將軍以證之!


    璟愛深明大義又無所畏懼的言語,震懾了李牧。


    李牧久經沙場、機謀善斷,他當然清楚政治辭藻的虛偽和不可信賴,但他依舊為眼前的女子所折服。


    李牧喟然說:汝等所言,吾已知矣。


    李牧並沒有當場答應趙姬等人退兵的請求,也沒有迴應秦趙和談的要求。


    李牧禮送兩位秦國太後返程,美人璟愛卻留在了軍帳之中。呂不韋知道:自己的計謀又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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