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防盜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義告訴你,補訂閱才能解除!


    ——時恬此刻在聞之鷙眼裏就這麽個形象。


    說他膽小吧也不是,說他傻逼吧也不是。


    聞之鷙捧他臉蛋輕輕擰了把, 提醒該迴神了。


    ——沒想到, 指尖突然產生了異常。


    以前時恬信息素沒向他示好過, 聞之鷙一直感受不到時恬的心理情緒。可這次指尖接觸,電擊似的……


    ……很複雜的情緒。


    聞之鷙眼底陰暗,指尖攏著他的臉。


    時恬意識有些茫然,很久沒想起來的畫麵現在曆曆在目。


    ……他看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他還跟顧澈住在市南最簡陋破敗的小巷,醉醺醺的流浪漢alpha拳頭砸門,“砰砰砰——”,薄門搖搖欲墜。他蜷縮在沙發, 顧澈的臉血色褪盡,將他死死抱住。


    醉鬼的信息素擠盡屋內, 對著幼年的他, 就像剛才聞之鷙對於現在的自己,暴力、強硬、瘋狂, 充滿了掠奪和占有欲。


    但現在, 時恬還像以前一樣毫無還手之力,驚恐中隻會頭腦空白。


    ……


    時恬視線終於聚焦。


    聞之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怎麽了?”


    對記憶裏某些不美好的東西, 人一般會選擇性遺忘。時恬搖頭:“沒事兒。”


    攏在臉側的指骨發燙, 偏頭躲開。


    聞之鷙垂著眼皮,心裏難得躁鬱,但真他媽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時恬若無其事打量球場,輕描淡寫指了指封情:“他沒事吧?”


    封情蹲坐在地,聽見時恬聲音相當恐懼:“enmmm我挺好的——”


    “受傷了嗎?”


    “沒沒沒……”封情看明白了, 時恬長得清新綠茶,特別純美,剛才聞之鷙都快暴躁懟臉了還能抽迴意識問他害不害怕——


    很明顯,聞宗在極力嗬護這位綠茶……的天真,善良,美好!


    剛才已犯下大錯,怎麽能一錯再錯?!


    封情臉上寫滿了“我沒事,我很健康”,甚至站起來瘸著腿蹦躂不停:“沒事兒!聞宗跟我鬧著玩的,剛才根本沒、打、疼、我!他特別溫柔,特別善良,人特別好!”


    時恬張了張嘴。


    “……”


    看他演的臉都白了,勉強點頭:“那你沒受傷就好。”


    “我還能繼續打球!”封情真的有盡力在給聞之鷙挽迴形象了,“聞宗,來啊!快活啊!!”


    時恬有點兒想笑,笑完,想喊聞之鷙同意叫醫護人員,一直罩在身側高挑的影子,突然掉頭走開。


    時恬後知後覺,察覺焦躁的信息素,才意識到聞之鷙可能是生氣了。


    原因,剛才躲開他……嗎?


    聞之鷙親自送封情去醫療室,雖然隻是站在一邊兒看,封情已經受寵若驚了。趴著湛明的肩膀,封情想補救剛才的事:“聞宗,你老婆,真的好清純動人——”


    “……”聞之鷙踢了踢他腳踝:“別說話。”


    封情安靜,意識他有點兒情緒不佳,沒再說話。腿部傷不重,對alpha來說打打鬧鬧很正常,身體修複也快。


    聞之鷙站窗邊叼了根煙,望出去正好是時恬,他在原地等著,一會兒可能無聊了,跑體育館的小便利店買飲料。


    身影被玻璃門遮擋,看不見了,煙也燒到盡頭。


    被時恬抵觸聞之鷙不是沒有心理預感,但什麽地方都被防著,有時也會覺得挺沒意思。


    時恬想喝點水潤潤喉嚨,貨架立著排排果味飲料,他指尖扣向僅剩一瓶的水蜜桃蘇打水,貨架突然被撞了撞。


    抬頭,高挑的女生在兩三步外,妝容冷豔,挑眉:“二哥?”


    她背後又走出兩三個女生,穿的運動內衣,剛打了網球滿頭大汗,都長得挺漂亮。


    時恬直起腰。


    時螢平時在時家外根本不會搭理他,見麵都繞著走,今天主動打招唿,時恬下意識察覺不對勁。


    時螢左右示意:“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爸那小老婆生的兒子,我二哥,經常跟你們吐槽的。”


    她背後的女生笑的隱晦,高高在上的輕蔑,完全不放在眼裏的傲慢。


    “二哥,你買飲料啊?”時螢兩步上前,大波浪,斜目看他,“這口味就剩一瓶水了,給我行嗎?”


    說完伸手去拿。


    時恬按住瓶身,抬眼看她。


    時螢是那種一惹就毛的脾氣,但發火前一般先跟你婊兩句,等著時機挑刺兒。就算飲料給她也會找其他借口發飆,該起的衝突還是得起。


    果然,時螢臉變了:“舍不得給?不是,我說二哥,我爹都給你了,你連一瓶水都不給我?”


    嘖。


    這個年齡的小孩愛現,在家裏吵了無數遍還要當著她親朋好友吵一遍,哭訴委屈。


    時恬現在不太想跟她吵,畢竟大庭廣眾有些丟人,但憑借這麽多年的經驗他知道時螢不會放過自己。


    想了想,要吵就吵吧,時恬開口。


    “我操.你媽,傻逼。”


    時恬暈了過去。


    暈之前隱隱聽見兵荒馬亂的唿喊:“臥槽,甜哥???”


    “……”


    時恬醒來時先聽見水聲,隨即視線才恢複清晰。所處一間稱得上金碧輝煌的大房,鋪著羊絨毯,窗簾垂幔,應該處於酒店之類的地方。


    水聲越發清晰。


    停止後響起擰門的聲音,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掖著浴巾走來。


    看見這張臉,時恬立刻手腳並用退到牆角。臥草,這事果然還沒完。


    聞之鷙五官泛著水汽,雙眼內斂垂下,不緊不慢地漏出點目光,將時恬不遺餘力地打量。


    “醒了?”


    時恬不敢吱聲,估計現在再倒下去假裝昏睡有些拙劣,所以沒動彈。


    alpha身材高挑,肩胛骨壘著瘦勁的弧度,腰背緊實,馬甲線緩緩下滑,似乎引人探尋那薄薄浴巾下的隱秘。不過奇怪的是,他裸.露的皮膚卻結著或長或短的傷疤,甚至於猙獰,時恬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好看嗎?”alpha低聲問。


    “……”時恬尋思現在耍流氓都這麽循序漸進了?耳根微紅:“呃這,這叫我說什麽好。”


    聞之鷙垂眸輕輕哼了聲,不以為意坐進一旁的椅子裏,丟出一份打印好的文檔。


    紙頁嘩啦嘩啦翻開,裏麵的內容看得時恬腳趾抓地。


    “好好看清楚這些文字。”alpha命令道。


    時恬臉有些紅,應該是羞恥,但聞之鷙麵上沒什麽情緒,語氣近於逼問:“怎麽樣?”


    時恬瞟了眼,牙齒打結:“文筆……不錯?”


    “…………”


    聞之鷙眼神幽邃,幾乎逼視地將他困在自己的一舉一動之下,語氣是壓抑的平靜。


    “‘粗如童腕,夜禦7o’?”


    時恬臉上充血更厲害了,除了尷尬就是尷尬,老老實實蹲床上不吱聲。


    怎麽還把書裏的內容念出來!!


    當眾處刑嗎?!


    “‘不要因為你是嬌花而憐惜你’?”


    “……”


    “‘再冷漠的男人,那裏也……?”alpha的聲音越來越冷。


    “…………”


    時恬咬了咬牙,克服胸口的窒息感:“那個聞大哥,開個玩笑,您何必這麽玩不起……”


    空氣短暫的沉默。


    聞之鷙幾乎快拿根煙點上了,看這omega臉色倔強,還有點“以我手寫我心”的不屈文人氣節,快他媽氣笑了。


    淡淡地,“——哦,開玩笑?那來玩一下。”


    聞之鷙扣住時恬的手腕,指骨縮緊,時恬猛地發出一聲慘叫,不住往後躲。


    “錯了錯了錯了,不不不不玩……艸!!!”


    alpha低啞的聲音下傾:“好玩嗎?”


    qaq!!!


    時恬感覺自己就是個被拎著脖頸的小白兔,任人宰割,簡直有苦難言。


    “挺挺挺好的…但實在沒想到,您記憶力怎麽這麽好…”


    聞之鷙垂著視線:“我不僅記憶力好,代入感也很好。”


    空氣中彌漫著清芬的,甚至於寡淡的花香味,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用力聞幾乎捕捉不到,尋常時唿吸卻比任何味道都沁人心脾。


    自然地滋潤中和著他暴虐的血腥味,竟然讓聞之鷙本來焦躁地想要殺人的情緒,變成了奇特的不知饜足……


    ——很好聞的信息素。


    沒到最後聞之鷙放開了他,清理完迴來時恬抱著膝蓋將臉埋著,肩膀縮成一團,蒙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下一秒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時恬曾有僥幸心理,現在才知道這混蛋折磨他的方式簡直下作!不敢強,直接滑跪床頭:“聞大哥,我不是故意編排你,現在你罵也罵了,做也做了,能不能放過我?”


    他模樣好,膚色白皙幹淨,眼尾略長,一看就活潑愛笑的,但此時眼圈洇紅像個白蓮綠茶。聞之鷙不為所動,拿了件襯衫穿上,問起別的:“後麵沒寫完的,你打算怎麽寫?”


    提到半途腰斬的高h文,時恬垂頭喪氣。


    本來的結局是暴君在十二生肖中策馬奔騰,最後精盡人亡死在龍床,目的是“以淫誨淫”達到警醒世人的作用,但這個結局顯然不能說了。


    時恬頓了一秒:“當然是寫您和十二生肖從此過上□□生活了。”


    聞之鷙:“不是七仙女?”


    “……”


    時恬問,“您比較喜歡8p是嗎?”


    聞之鷙重新看著他。


    靜水深流的眼神看出什麽喜愛的情緒,隻能感受到他的焦躁。


    時恬低下頭,聲音囁喏飛快改口:“你說七仙女就七仙女叭,隻要答應放過我,在這方麵我很好說話的。”


    聞之鷙:“……”


    要不是圖他香的很,聞之鷙現在就想把人從27樓丟下去。


    聞之鷙湊近想聞聞他味道,確定是不是自己唿吸係統出了問題,門被敲響了。


    開門擠進湛明的笑臉,他舉起一張警備廳通行證,吊兒郎當道:“聞爹,剛才接到報警,崇知高中西區大庭廣眾之下發生了起alpha搶人事件,您給賞個臉,配合配合調查唄?”


    聞之鷙瞥他一眼,隨後進了房間。


    湛明進來看見床邊衣衫不整的時恬,猛地一“謔!”:“還以為是起兇殺案,沒想到成了嫖.娼案啊?哥們兒,宗主大人給錢沒?”


    時恬認得他是警備廳湛家的公子,以為是來救自己的,連忙積極配合招供。


    “沒給錢。”


    說完意識到話裏意思不對,被聞之鷙瞥了眼。


    湛明笑道:“哦,那這算是你情我願,還是強取豪奪啊?”


    “……”


    時恬想了想:“強取豪奪算不上,但的確有一點點強迫他人意誌的侵權行為在裏麵……”


    說著說著注意到alpha淡漠的目光,話稀裏糊塗咽了下去,從小聲變沒聲。


    湛澤很懂他敢怒不敢言的處境,思索道:“聞爹,你看這大半夜的該讓別人迴家去了吧?白發蒼蒼的老母親還在家中亮著燈等孩子呢。”


    聞之鷙靜了靜,偏過視線看著時恬:“你想迴家?”


    時恬心說我他媽——


    我他媽不僅想迴家,我還想打你!


    但聞之鷙明顯不想放自己走,時恬隻能賣慘:“我要迴去給我小爸熬藥,他身體不好。”


    湛明就怕他不上道,趕緊圓場:“你看這孩子多孝順!快走快走,路上注意安全——不然坐警車迴去?”邊說,湛明邊看了看聞之鷙的臉色,沒露出強烈占有欲支配的獸性和不可理喻,稍微鬆了口氣。


    你媽的。


    這活閻王今天不知道哪兒不對,居然發情了。從西區抱走這個小omega,誰都勸不下來。


    報警熱線捅到警備廳,但他爹哪兒敢對宗家出警啊?


    還是自己頂著壓力來敲酒店這門。


    湛明其實很擔心一開門見這小omega被日的死去活來,遍體鱗傷,而占有欲強烈的alpha獸性難控,還不肯放人——到時候又得興起一場宗主世族舊製與現代民主法律的激烈交鋒……


    但沒想到,這倆的反應……居然挺平和?!


    湛明目送時恬溜了出去,溜的特別快,好像生怕遲一秒鍾都得被聞之鷙拎迴來,看得出來委屈大發了。


    塵埃落定,湛明迴頭喘氣:“聞哥你他媽太嚇人了,搞出人命怎麽辦?”


    “我沒傷害他。”


    聞之鷙眼神略暗,空氣中那抹味道的消失讓他很不愉快,隱隱忍耐地舔著牙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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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明不以為意:“你誤會了,我說的人命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命。”


    “……”


    湛明盯著他笑得有點欠揍了:“咋的,看上他了?我聽蕭危說,你從他暈倒後就給抱著,看都不讓人看一眼。牛逼啊!聞哥,連你也開竅了。”


    聞之鷙懶得說話。


    “進行到哪一步了?牽牽小手,談談情,說說愛?一起看了場浪漫的電影?這比較符合愛情的新手流程。”


    聞之鷙垂著眼簾,抿著冷薄的唇,思索道:“做了,手還挺軟。”


    “……臥草!”湛明一口茶水噴出,仿佛聽見天方夜譚:“聞哥,不帶這麽欺負弟弟的!談戀愛也講究節奏感的好不好?”


    聞之鷙扯了下唇:“能直奔終點,為什麽要循序漸進?”


    “還狡辯?別的你牛逼,但談戀愛必須請教我!我這風流豔史就彈彈小手指也夠你和顧焱那單身狗一輩子感情無憂了。”


    聞之鷙開始換衣服,沒理他。


    到沉澱著光影的窗戶邊,alpha夜視能力極強,尤其以聞家的血統能從27樓鷹隼般準確到1樓那截小小的身影。時恬被冷風吹的發抖,在警察的扶持上了警車。


    若有若無的花香,又在鼻尖縈繞。


    跟小貓撓似的。


    “到了,謝謝叔叔。就停在這兒吧。”


    時恬下車後掖緊了書包帶子,沿著公路往家裏走。看手機,夏侯侯給他比了個“ok”的表情包,剛放下心,抬頭看見時家別墅門前路燈下一襲清減的身影。


    顧澈穿件樸素的白襯衫,氣質卻異常清冷。


    時恬改走為跑:“小爸!”


    顧澈神色緊張:“怎麽現在才迴來?剛才小雲和小蘇給我打電話,說……”


    “沒有沒有,”時恬確定夏侯侯沒說漏嘴,彎了彎唇角,“我跟同學鬧著玩兒,到他家厚顏無恥討了頓晚飯,嚇到你了?”


    顧澈鬆了口氣:“鬧著玩兒,以後別這麽調皮,不迴家記得早點給我打電話。”


    時恬心生慚愧:“小爸,對不起。”


    到別墅後門時恬敲窗喊醒值崗的保安:“李叔,麻煩開個門。”


    對方嘟嘟噥噥的瞥了時恬,隨後聞到了alpha的信息素,翻了個白眼:“跟alpha出去鬼混了?是男朋友不是?你啊乖一點,別跟你小爸似的,弄得omega不像個omega……”


    顧澈走了過來,他下半句話戛然而止。


    時恬陰鬱的眼眸繃緊半晌,若無其事道:“謝謝李叔開門,我先走了。”


    時恬蹭了蹭腳尖,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進去,不過剛到花園被通知:“先生讓你先去見他。”


    “?”


    時恬沒懂時燧這時候找他幹嘛?


    電話裏罵一頓不夠還要當麵罵?


    書房,時燧西裝革履,準備出門不停地看表,他英挺的眉眼蒙著一層焦躁。時恬歪著書包懨懨地進門,隨即看到修身長裙的女人落椅子裏,身材凹凸有致,抿著骨瓷杯裏的紅茶,瞥了他一眼。


    時恬抿了抿牙,站到沉棕桌麵後。


    時燧眉頭緊擰著:“出息了,時恬,這麽大的事瞞著我們,以為聞之鷙現給你當靠山了,可以不聽我的話?!”


    時恬張了張嘴,隨即,閉的緊緊的。


    “說話!”時燧尖銳的皮鞋踹上桌椅,嘩啦啦的晃,情緒越來越激動,“你就給我裝死,裝啞巴?”


    時恬不想說話,但再不開口怕挨打,才勉強開口:“我不知道說什麽。”


    “現在不知道說什麽了?你不是挺有主意嗎?我看你找alpha特別有主意,真的,時恬,就算我沒警告過你,其他人沒警告過你?聞之鷙不能碰!他是你碰得起的嗎?!”


    時恬怔住了。


    時燧這話,太直白。


    翻譯過來就是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兒,去招惹他落不著好,要是闖下禍事還得我給你擦屁股。


    時恬抬起眼皮,沒忍住:“不是所有alpha都跟你一樣。”


    這話說完,沉默了會兒,時燧聲音陡然逼近:“我什麽樣?”


    時恬不敢開口了,知道再說一句話要挨打。


    旁邊喝茶的女人不動聲色掩上蓋子。


    宋姮嗓子細,勸道:“別這麽跟孩子說話,他愛怎麽樣怎麽樣……”


    時燧背過身嗬斥,頭痛,不想再看見他。


    “出去!”


    時恬無所謂地瞥了眼宋姮,出書房,背後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讓他去吧……你那家周轉不過來的公司,搭上聞家這個牽頭……”


    撕了顆泡泡糖塞嘴裏,時恬槽牙狠狠咬了咬,迴別墅旁邊的平房,顧澈拎著鏟子從廚房慌張走到他身旁,指骨摁後鬆了口氣:“還好。”


    時恬搭著腦袋,繼續嚼口香糖。


    “喜歡他嗎?”顧澈問。


    時恬垂著眼皮:“跟喜歡沒有關係。”


    顧澈想說話,捂住嘴用力地咳嗽,時恬怔了下上前給他拍背,語氣積極了很多:“小爸,你放心吧,沒多大事兒,也沒你想象的那麽遭。”


    顧澈臉色蒼白:“是嗎。”


    時恬露出個笑,挽著袖口,朝廚房過去:“今天中午吃什麽啊?有肉嗎有肉嗎?”


    顧澈沉默了會:“有,去洗手,拿筷子準備吃飯了。”


    這個話題就這麽帶過。


    這間小屋他倆住,平時也就他倆一塊兒吃飯。時恬吃完洗了碗,才迴到臥室。


    時恬躺床上看屋頂的台燈發呆,牆麵劃著幾道杠。


    再過幾年,就能逃離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思緒變得很遠,手機突然響了。


    聞之鷙的視頻。


    那隻小貓在筐子裏打轉,粉紅小爪扒著籃框,一直奶唧唧咬聞之鷙的手指。


    咬的挺重,給他指尖咬的通紅,不過聞之鷙也沒有甩開的意思。接著,發來兩句話。


    “貓好好的。”


    “你還好嗎?”


    時恬熄了手機,沒迴複。


    時燧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伴君如伴虎,在聞之鷙麵前確實容易惹麻煩。


    好比一件珍貴的瓷器,為了免去風險,其他人都會繞著走。


    時恬承受不起什麽風險,也隻能像大多數人一樣,趨利避害,從聞之鷙的身邊繞過去。


    想著,時恬起床翻箱倒櫃找出前段時間醫生給他的幾本書,翻開書頁。


    其實alpha沒想象中那麽專情,易感期期間是信息素動物,但易感期一過,沒有進行過標記的信息素逐漸疏遠,alpha們也會很快淡忘另一半。


    更何況,聞之鷙對自己沒有愛情,隻是單純的信息素感染。


    時恬翻完書心裏逐漸有了底,掰著手指頭計算。


    48小時,聞之鷙易感期快過了,隻要這段時間少在他麵前晃悠,等信息素自然脫敏,就能避免沒必要的麻煩事。


    時恬心裏默默祈禱,聞之鷙趕緊離開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收假,迴學校。


    早晨天剛蒙蒙亮,雲底籠上了一層煙霧般的薄紗,灰塵綽約。時恬騎自行車穿過林蔭,給車鎖路邊,到麵包店買了一個紫米麵包,一瓶酸奶,打著嗬欠從店裏出來。


    昨晚沒睡好,做了個噩夢,夢到在一個狂風驟雨的傍晚聞之鷙向他表白,時恬冷漠拒絕:“我不愛你,求彼此放過。”


    然後,聞之鷙麵色從蒼白轉向鐵青,咬緊牙關一字一頓說:“嗬,想甩掉我,有這麽容易?”


    時恬開始搬家試圖脫離他的掌控,但沒想到總能在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遇到聞之鷙,背後堵著一堆黑衣黑褲墨鏡保鏢,堪稱無處可逃。


    而夢裏,隱隱約約能聽見聞之鷙跟下屬說話:“三分鍾,我要他的全部行蹤。”“廢物!飯桶!連夫人都找不到。”


    “…………”


    時恬又打了個嗬欠,捧著牛奶瓶猛吸。


    噩夢最後,他還是被聞之鷙逮住了,鎖屋裏ooxx後生了一窩小崽崽,都是3歲就能編程破解聞氏集團內部網絡的iq250天才兒童——


    時恬捏著鼻梁,感覺這很他媽不對勁。


    把麵包撕成兩半,邊走邊吃掉中間軟糯的紫米,隨後給邊角碎料裹成一團,張嘴往裏塞。


    剛塞完,迴頭丟垃圾桶,看到了瑪莎拉蒂下走出來的alpha。


    聞之鷙就看見時恬閉著眼睛走路,明顯沒睡醒,吃相總之挺神奇的,吃完迴頭摸索著丟垃圾,抬頭跟他目光對上了。


    聞之鷙準備打招唿。


    不過時恬楞在原地,大概沒料到能遇見他,嘴張開忘了合攏。隨即一個大大的嗬欠冒上來,嘴還往大了張,感覺這嘴都能漏風了,白皙齒間還攤著一大團沒嚼碎的麵包。


    聞之鷙:“……”


    時恬嗬欠打的差點背過氣兒去,打完,流下了兩串滾燙的眼淚,捂臉搓了把,跟沒看見他似的掉頭就走。


    “…………”


    聞之鷙指骨搭著車門,想想還是算了。


    就這麽著吧。


    有時候看見他還挺煩的。


    到教室,明明應該是加班加點複習的時間,氣氛卻明顯不對,幾個人湊頭湊腦嘰嘰歪歪說話。


    “甜哥迴來了?”男生叫莫傑的,開始叫喚。


    時恬從包裏摸出數學卷:“拿去抄。”


    “……”莫傑接過試卷怔了下,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甜哥,昨天我聽我表哥說,有alpha為了你在體育館比武?”


    “???”


    時恬直接給試卷扯迴來,“聽風就是雨,沒這迴事。”


    莫傑又扯數學卷:“你不要否認嘛,找alpha了都不請我們吃喜糖,你這個人,大有問題!”


    時恬仔細迴想,要較真了說,那天體育館的確是為自己出的小摩擦。但沒什麽沒意思,搖頭。


    莫傑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低頭看試卷:“我操,這題好難!你居然寫出來了,甜哥,永遠滴神!”


    “……”


    莫傑平時班上就咋咋唿唿,其實人還挺好的,時恬低頭,發現這道是聞之鷙教他寫的那道數學題。


    “你拿去看吧。”


    時恬收拾桌麵,莫傑突然又折迴來,舉著卷子撈了兩把,“甜哥,有人找你!”


    “誰?”


    時恬第一反應是聞之鷙,不過抬眸,窗外站著條窈窕的身影。


    時螢對西校區沒什麽好感,穿著剪裁精心的短裙,堪堪遮到修長白皙的大腿,一看就不是西校區這窩裏的人。


    時恬出來,她扯了扯嘴角。


    時恬懶得理她,掉頭就走。


    “站住!”時螢有點兒惱怒,“你跑什麽?”


    時恬晃到門口,簡單一個字:“說。”


    “你橫什麽你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時螢從兜裏摸出一盒抑製劑,往他手裏塞,“要不是讓我給你送東西,這地方我來都不來。”


    時恬張開手掌,躺著omega發情期抑製劑。


    “爸讓我給你的,你反正保護好自己,正好發情期也是這幾天,別被人搞了沒地兒哭去!”這些話時螢說的磕磕碰碰,眼神躲閃,耳朵尖通紅。


    時恬莫名怔了怔。


    一時沒分清她鬧別扭還是撒謊。


    其實剛迴時家那會兒,時恬看見時螢還挺開心,特別小的小女孩,粉粉白白的一團,看見他也很高興,偷偷跑來小屋找哥哥玩了好多次。


    後來也不知怎麽惡化的,應該是她大哥唆使。時恬還在顧澈肚子裏時就差點兒被大哥一腳踹成流胎,當時顧澈從高台跌落,骨折,流血,好多人都說這孩子鐵定沒了,但時恬居然吊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時螢的短裙消失在樓梯拐角。


    時恬重新攥緊了抑製劑,按照這麽多年的經驗,比起好心,這抑製劑裏儲著一管百草枯的幾率比較大。


    到垃圾桶邊想丟掉,手又頓住——丟掉意味著這個月的抑製劑沒了。


    老羅從門外進來,宣布月考事宜,時恬隨手給抑製劑塞桌肚裏。


    不管了。


    互罵內容也無非“野種。”


    “你也配?”


    “照照鏡子吧你!”


    時恬從小到大聽慣了,無動於衷,還點頭:“嗯,我是小垃圾,你爸就是大垃圾。”


    專門懟時燧,時螢氣不過了:“要不要臉你,要不是你小爸勾引,能有你?”


    到這個話題,時螢可太清楚攻擊顧澈比攻擊時恬更能引爆炸點。


    時恬唇抿緊了,眼瞳色澤淺淡:“你什麽都知道。”


    “保安室的事我比你清楚。”


    時恬眯了眯眼睛:“對,你可真厲害。”


    “……”


    他油鹽不進,時螢罵不過,怒急攻心忍不住激他:“你小爸就是婊.子。”


    時恬安靜下來了。


    半晌,一字一頓:“你爸就是強.奸犯。”


    醫療室出來封情活蹦亂跳的,問:“打球嗎,還打球嗎?”


    湛明不想理他:“你還能蹦幾步?”


    “……你煩不煩?”


    說完,封情反應剛才那純美小o不見了,驚奇蹦噠:“聞宗,你不會急著送我來醫務室連老婆都不管了吧?這樣塑造善良人設,會不會用力過猛?”


    聞之鷙沒理他,靠欄杆點了根煙,往空蕩蕩的籃球場掃了眼。


    時恬沒迴來。


    買瓶水,夠久的。


    往店兒走,圍了三三兩兩的人,封情還在為他愛情操心:“聞宗,你戀愛經驗太欠缺了,任何人都想要被偏愛,像你這丟下他陪其他男人,直接會導致老婆沒了,不可取不可取……”


    全是批話,聞之鷙眼皮都沒動一下,前走,腳步突然頓住。


    商店人圈兒中心的兩位,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戰況激烈,旁若無人。


    時恬首當其衝,指眼前女生的鼻梁,感覺血輪眼都快開出來了。


    聲音清晰,氣勢暴躁。


    ——“再罵我小爸一句,你今晚必被我用電線放風箏在天上炸出你媽死了四個大字!”


    “…………”


    背後封情溜須拍馬那句“現在這麽清純的o已經不多見了”突然變得十分滑稽。


    挺兇的,還。


    聞之鷙以前聽湛明吹逼前任和前前任吵架,據說小o撕逼抓頭發撓指甲扇耳光,場麵非常動人,現在一看,有點兒內味兒。


    時螢氣瘋了:“我今天打死你!”


    時恬站著一動沒動,沒什麽可怕的。路人拉住時螢不讓她施暴,她漸漸委屈,因為打不了人,反倒哭了起來。


    “……”


    時恬心累。


    小時候就這樣,吵架動手不分勝負後開始賣慘,看誰哭的更可憐。時恬起初看她哭,也吧嗒吧嗒掉眼淚試圖博取大人同情,不過後來被時燧大老婆狠狠瞪了幾迴後,就不再哭了。


    吵完架,隻有時螢單方麵嚎啕大哭,時恬呆呆的站在一旁。


    因為那時候他明白了,哭的再可憐,也不會被人心疼。


    所以,哭給誰看呢?


    ……


    走神兒,背後體溫和身影靠近,響起低沉的嗓音:“怎麽了?”


    時恬扭頭,沒想到聞之鷙就在背後,鼻尖撞上他下頜,酸酸的,眼眶頓時紅了。


    聞之鷙垂著眼皮看他,心裏情緒複雜。


    一來就見時恬罵街,罵的之兇惡,完了對麵小姑娘被噎的說不出話,開始哭哭啼啼。


    怎麽看,都像時恬欺負人。


    不過,現在時恬表情委屈,好像沒把她撕成兩半還不開心。怎麽說呢,正常操作聞之鷙該問清情況,評評理,可下意識的,卻直接站了時恬。


    聞之鷙覺得自己有點兒昏庸了:“要我幫?”


    時恬搖頭:“不要。”


    他唇瓣兒咬出蒼白色,死死盯著地麵,像個倔小孩兒。


    聞之鷙半弓下腰,觀察了他一會兒,漆黑的眸子轉落到時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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