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池傲天抱著林幽蘭,即將走到門口,大門口突然出現一人,長身玉立,風度翩翩,正是歐文勝。(..tw)
“文勝兄!”池傲天並不認識歐文勝,但是那位紈絝池少爺卻認識。
在大衍帝國中,文官以左歐右陳為尊,左相歐全之,右相陳繼昌,在文官中聲望極高,總攬天下文事,尤其是歐全之,十六歲便攬狀元之譽,四十歲便攀到左相的位置,若不是右相陳繼昌乃是兩朝元老,隻怕連他的右相位置也要拱手讓給歐全之,加上在後宮中最為得寵的西宮娘娘蘇媚又是歐全之的嫡親表妹,歐家權勢可見一斑。
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幾年來,雲嵐大帝似乎刻意在扶持歐全之打壓鐵桶一般的軍方,而池大洪作為軍方的精神領袖,兩人在朝堂中屢次交火,歐全之自然是一敗塗地,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池大洪也並不太好受。
如果換成旁人,隻怕池傲天和歐家兩兄弟自然是水火不容,但是那位懵懵懂懂的紈絝池少爺竟然渾然不知,不光沒有與歐家兩兄弟衝突,反而是臭味相投,常常湊合在一起飲酒作樂,不得不讓人扼腕長歎。
“池哥兒,你這麽做好像有點不厚道吧?”歐文勝微微一笑,向池傲天拱手施禮道,“倘若韓掌櫃的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為兄的在此給你賠禮了。”
“賠禮?”池傲天嗬嗬一笑,轉身將林幽蘭交給從後麵趕來的池三,空著雙手,往前走了一步,突然重重的一拳,擊在歐文勝的臉上,想池傲天在少林苦練三年基本功,雖然還沒有一窺上乘武功的奧秘之處,卻也是一身牛力氣,可憐歐文勝不過一個文弱書生而已,提筆寫詩、陰謀詭計、吟詩作對那是頗有法度,卻哪裏敵得過池傲天?頓時被一拳打翻在地,眼眶頓時變成了半邊熊貓。
歐文勝被池傲天打蒙了,坐在地上,捂著一隻眼睛,驚訝無比的叫道:“池哥兒,你……”
“我什麽?”池傲天俯下身來,盯著歐文勝,嘿嘿笑道,“大爺早就想打你了,俗話說的好,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你歐家沒一個是好東西,一個個都是一肚子壞水,敢壞大爺我的好事?打你都算是輕的。”
“誤會,誤會!”眼見自己的小主子挨了打,韓中平更是心急如焚,不顧池門鐵衛冷冷的看著他,急忙跑了上來,一把拉住池傲天的手臂,叫道,“池少,姓韓的得罪了你,我給您老人家跪地道歉。”
“你倒是個人才,我也不打你!”池傲天一把甩開韓中平的手臂,撲了上去,揪著歐文勝就是一頓老拳,直打得歐文勝哀哀叫痛,在地上滾來滾去,變成了個滾地葫蘆。
歐文勝身邊的幾個侍衛急忙趕來救駕,池九冷哼一聲,倉啷一聲拔出了長劍,頓時劍氣滿天,映亮了煙塵滾滾的大廳,那幾個侍衛心裏打了一個突,誰敢和池門鐵衛平手較量?隻得在旁邊搖旗呐喊,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救援。
這一頓好打,池傲天連打帶踹,直打得歐文勝慘叫不迭,有不少嫖客都認出了正在打架的兩人,有自持官職高者想來勸說幾句,卻被池九眼睛一瞪,顧及到名滿天下的池門鐵衛可都是一個個殺人狂魔,手上哪個沒有百十條人命?被池門鐵衛一嚇唬,都乖乖的提著褲子溜了出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唔要打了……”歐文勝起先討饒聲還是中氣十足,被池傲天提起鐵拳,一拳打掉了兩個牙齒,頓時說話也漏風起來,池傲天又重重的踹了歐文勝兩腳誌得意滿,唿哨一聲,帶著池門鐵衛揚長而去。
池三出手果然不凡,等池傲天走後,戰戰兢兢的翠玉閣仆役這才壯著膽子過來救火,怎奈池三不知施展了什麽手段,任憑救火的人再多,卻也是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越少越大,直把偌大一個翠玉閣燒得冰消瓦解,這才漸漸小了下去,總算是翠玉閣財大氣粗,占地極為廣闊,周圍又沒有民居,沒有給民眾造成什麽傷亡。
這一把大火,將翠玉閣燒了個幹幹淨淨,韓中平默默無語,歐文勝義憤填膺,不顧嘴角還在流血,一連聲的叫嚷著,讓侍衛將他扶上馬車,一溜煙往歐府趕去。
“燒得好,打得好!”池大洪聽著池九的敘述,不禁眉飛色舞,哈哈笑道,“好小子,這把火可燒掉了我十幾年的心頭怒氣,好個歐家小兒,倘若老子不是顧及到我這點微末聲望,早就揪著歐全之那狐狸的胡子痛打一頓了,小天,你這次可真是給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
“爺爺,現在倒是打得痛快,燒得舒心了,不過歐全之那個老狐狸,隻怕還有話說……”池傲天剛要說出自己的擔心,卻見池大洪一擺手,大大咧咧的笑道:“這點小事算得上什麽?嘿,你隻管放心,歐全之要是敢在朝堂上多說一句話,我非得把他那一嘴的牙花子都給一顆顆掰下來不可。”
“啊?”池傲天不禁愕然,原本在他的計劃中,燒了翠玉閣,打了歐文勝,這倒是在預計之中,不過為了不連累爺爺,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案,沒想到自己家這位老爺子更絕,歐全之的產業被一把火燒個精光,兒子被打了,還不許人家說話,瞧那架勢,可想而知池家在朝堂中說話是如何的一言九鼎了。
“累了吧?”池大洪笑嘻嘻的問道,“小天,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把,嘿嘿,我真是迫不及待的等著明天看看歐全之那家夥的臉色了,啊哈,真是令人期待啊。”
“爺爺,這次還有另外一件事!”池傲天見老爺子神色極為欣喜,當下大膽說了出來,“這次我去翠玉閣,撿到了一個女孩子。”
“嗯?”池大洪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吟半晌,緩緩開口道,“小天啊,我知道你也長大了,嗯,怎麽說呢?那些女子雖然都是可憐人,你給些銀子,讓她們安心過下半輩子也就是了,怎麽……”
“不,爺爺,你想到哪裏去了?”池傲天真是哭笑不得,解釋道,“這個女孩子可不是那些風塵女子,她是月氏國的皇族後裔。”
“月氏國?”池大洪濃眉一揚,搖頭道,“月氏國亡國都快百年,當年林正熙戰死,皇族大多與城共亡,哪裏還有什麽皇族後裔?”
池傲天低聲解釋一番,池大洪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開來,低頭沉思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帶我去瞧瞧那個小丫頭。”
林幽蘭被池傲天送迴池府之後,讓碧兒去照顧她,見到林幽蘭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碧兒的同情心頓時泛濫成災,還沒等池傲天交代清楚,便已經自告奮勇的擔負起照顧林幽蘭的任務起來。
池大洪大踏步走進房間,林幽蘭嚇了一跳,急忙想要掙紮著從床上下來,池大洪一步搶上,搖頭道:“你不要動,我看看再說!”
池傲天緊跟著走進房中,一眼見到林幽蘭坐在床邊,池大洪半蹲著身子,一隻大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搭在腳踝上,閉目沉吟,半晌不語,房中三人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到了池老爺子的診斷。
“爺爺,怎麽樣?可還有治?”池傲天見到池大洪睜開眼睛,急忙追問道。
“還好,還好!”池大洪勉強笑了一笑,站起身來,迴頭吩咐碧兒道,“碧兒,好生照料林小姐,小天,咱們出去說。”
池傲天見到池大洪的臉色,已經知道事情不妙,自己也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從病情上看,林幽蘭很顯然是屬於後世中的小兒麻痹症之類的病症,倘若連這個都可以輕易治療,那哪裏還有這麽多癱瘓的患者?
果然,等來到外麵,池大洪沉吟片刻,低低輕歎一聲,伸手拍拍池傲天的肩膀,低聲說:“這病是從娘胎裏帶來的,隻怕是不容易……盡一盡人事罷!”一邊說著,一邊搖頭緩緩去了。
不提池府中喜中有憂,卻說歐文勝迴到府中,歐家頓時鬧翻了天一般,全府上下戒嚴,偌大的廳堂中,隻留下歐全之、歐文勝和歐文強父子三人。
歐全之默默的聽著歐文勝的講述,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問道:“文勝,你是說,池家那小子臨走的時候說:敢壞了他的好事?”
“是的!”歐文勝門牙被打掉兩個,說話漏風,苦不堪言,直氣得火冒三丈,點頭道,“爹,您可一定要幫我報仇啊!”
“哼,報仇?”歐全之冷冷一笑,轉頭問道,“怎麽報仇?跟陛下哭訴你被池家那小子欺負了?嘿嘿,什麽叫君王?什麽叫皇權?製衡之道才是根本,池家這幾年式微,歐家漸漸迎頭趕上,這個時候我去告狀,陛下隻會輕描淡寫的責罵幾句,根本於事無補。”
“大哥,你別著急,”歐文強卻是個火爆性子,他與一心攻文的哥哥不同,歐文強生性好武,早已有了銀級武者的水準,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叫道,“爹,我這就去廢了池家那混小子,給大哥報仇!”
“蠢材!”歐全之怒喝道,“別以為你學了幾年功夫,就敢去挑釁池家的人,先別說池大洪乃是堂堂的王級武者,就算是池門鐵衛,隨便拿出一個來,你連他們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那怎麽辦?”歐文強被老爹吼了一句,自覺也打不過名滿天下的池門鐵衛,當下訕訕的問道,“難道大哥的仇就這麽不報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還不到而已!”被老爹罵了幾句,歐文勝反而冷靜下來,摸著還在痛的臉頰,口齒漏風的恨恨說道,“爹,我想好了,池家這件事雖然不占道理,但是咱們一時半會兒還真拿池家沒什麽辦法,陛下那裏也不會給咱們做主,池門鐵衛咱們也打不過,如今之計,隻能暫且隱忍下來。”
“大哥!”歐文強還在憤憤不平,大聲叫道,“難道咱們就這麽當了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歐全之反而笑了起來,目光陰狠,嘿嘿冷笑道,“那小子一句話卻說出了這次事情的本質啊,壞了他的好事?嘿嘿,最近咱們壞了他什麽好事?無非就是雲瑤公主那事情,池家在朝堂內外都有人,估計已經有人泄露了出去,看來那小子對雲瑤公主很是上心啊。”
“爹,你已經有了辦法嗎?”見到歐全之的神色,知父莫若子,歐文勝頓時眼睛一亮,急忙追問道,“咱們該怎麽做?”
“辦法倒也不難,想要一時半會兒扳倒池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過咱們倒是可以好好的惡心他池家一把,哼哼,誰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那個人啊!”
第二天早朝之時,歐全之果然不動聲色,倒是有幾個平時一直跟在歐全之身後,自詡為左相門生的大臣,以為這是個討好主子的時機,義憤填膺的當場告起了禦狀。
“陛下,池元帥縱子行兇,毆打朝中重臣之子歐文勝,一把火燒了翠玉閣,還殺死平民九人,打傷者無數,懇請陛下嚴懲兇手!”
吏部侍郎剛剛說完,幾個歐全之一黨的大臣早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紛紛指責池大洪管教不嚴,更有甚者,還聲稱這都是池大洪的授意,否則以池傲天這個還不滿十五歲的少年,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池大洪瞥了一眼穩如泰山的歐全之一眼,見這個狐狸倒是一言不,似乎這些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好個狐狸,竟然讓他躲過了一頓好打!”池大洪雖然脾氣火爆,卻也並不是笨人,見到歐全之竟然沒有跳出來,內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已經有人跳了出來,不由得他不當場作了。
“哪個要來參老夫一本?”池大洪一挽袖子,一頭半白的頭無風自動,氣勢洶洶的大聲叫道。
池大洪的囂張頓時引起了更多歐全之一黨大臣的憤怒,不少大臣紛紛走將出來,大聲斥責池大洪的行徑。
“陛下,按大衍帝國條例,不嚴懲池傲天,實在難平悠悠眾口。”
“陛下,池元帥有管教不嚴之罪,懇請陛下一並責罰。”
“陛下,臣等附議!”
“陛下,臣附議!”
池大洪這一下卻捅了馬蜂窩,頓時有十幾個大臣跳了出來,軍方眾人大多以池元帥為馬是瞻,一個個臉色古怪,都眼巴巴的瞧著池大洪,等他話示下。
“好,史文忠,你是第一個跳出來的!”池大洪絲毫不理會臉色平靜的雲嵐大帝,徑自走了過去,砰的一拳,打在禮部侍郎史文忠的臉上,可憐那老頭早已年過五旬開外,又是被掏空了身子,哪裏比得上堂堂的大衍元帥?哎呀一聲,捂著臉翻倒在地,猶自坐起身來,大聲叫道:“反了,反了,池大洪你這個老匹夫,竟然敢當朝毆打大臣,罪不可恕,罪不可恕啊!”
“還要理論麽?”池大洪充耳不聞,又是一拳打在史文忠臉上,這下可好,那史文忠眼眶黑,如同戴上了一副墨鏡一般,可笑之極。
“下一個,工部的馬濤!”池大洪龍行虎步的走了過去,砰砰兩聲,照樣也給馬濤戴上一副眼鏡,那馬濤哎呀哎呀連聲,叫苦連天,生怕池大洪再打,急忙住口不言,連滾帶爬的躲到文臣隊列背後。
“斯文掃地,真是斯文掃地啊!”一個老頭剛剛表了一句感歎,已經被池大洪一拳打翻,哎喲哎喲的叫痛,賴在地上不肯起來,被池大洪一腳踢在屁股上,這才如同觸電一般蹦了起來,當真是身輕如燕,哪裏還有剛剛顫顫巍巍的老模樣?
幾個剛剛跳出來參奏池大洪的大臣見池大洪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走來,急忙閃身躲避,卻哪裏敵得過身為王級武者的鐵血元帥,被池大洪一個個的揪了出來,照臉就是兩拳。
“一個都別跑了!”池大洪齜牙咧嘴,威風八麵,身子一晃,竟然在朝堂之上就施展出了輕身功夫,一人一個,絕不手軟,隻是一個照麵,剛剛那跳出來的十幾個文臣臉上都不偏不倚的多了一副眼鏡,委委屈屈的站在隊列中,狼狽不堪。
“夠了!”雲嵐大帝一直麵如沉水,天知道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內心中該是何等的惱怒?隻有站在他身側的一位侍衛,才目瞪口呆的看著雲嵐大帝側頭喝茶的時候,嘴角掩飾不住的得意抽抽。
“成何體統?”雲嵐大帝喝道,“一個個都是位極人臣,最差的也是一個當朝二品,還和小孩子打架一樣,歐愛卿,既然你是當事者,不如便讓你來評說評說?”
池大洪正打得渾身舒泰,聽到皇帝話,知道這個時候該收場了,當下停住了腳步,咳嗽兩聲,裝出老態龍鍾的模樣,慢慢的迴到武將隊伍中,輕輕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老腰老腿,這才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迴到自己的座位。
見到這個情景,幾個老資格的武將都捂著嘴偷樂,這才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右相陳繼昌年老,又是八麵玲瓏,深知避世之道,朝堂中拉幫結派的事情幾乎從不參與。左相歐全之則統攬朝務,聲勢滔天,卻是對池大洪無計可施;而池大洪一生英雄,資曆又老,聲望又高,武功更是當朝無人能出其右,歐家一黨對他自然是又怕又恨,除了對自己的孫子毫無辦法之外,也隻有雲嵐大帝能讓他收斂幾分;至於雲嵐大帝,雖然也是堂堂的一代盛世明君,奈何歐全之在朝堂中勢大,有什麽需要商量的大事,歐家一黨常常抱成一團,讓雲嵐大帝縮手縮腳,也是頗為氣悶。
歐全之朝幾個挨打的大臣看了一眼,臉上盡是歉意的神色,聞言站起身來,踏前一步,朗聲道:“多謝各位同僚美意,歐某在此心領了,他日自然有一份心意,隻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咱們這些做長輩的,說和說和也就是了,至於犬子,歐某也有管教不周的地方,還請元帥見諒。”
好一句“他日自然有一份心意”,一句話說的那些挨打的大臣心中舒泰,挨了鐵血元帥兩下子,就能換來聖券正隆的歐全之的人情,這筆買賣倒是做得劃算,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倒是有幾分後悔,早知道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還不如早點跳出來挨頓打,倒也值得。
雲嵐大帝和池大洪似乎早就知道歐全之會這麽說,反而軍方將領中有年輕氣盛的不幹了,兵部尚:“陛下,歐相國公然在朝堂上收買人心,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裏,帝國條例中,有大臣不得私下集黨營私,拉幫結派,違者降階三級,罰俸一年,懇請陛下依律令責罰。”
歐全之微微一笑,並不說話,果然有文臣跳將出來,高聲指責,兩派人馬唇槍舌劍,眼看又是一場鬧劇。
雲嵐大帝早已氣得渾身抖,池大洪大搖大擺的站起身來,隻是咳嗽一聲,眾文臣頓時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再出一聲。
池大洪卻嘿嘿一笑,開口道:“沒事,老夫隻是坐的久了,這腰有些僵硬,你們吵你們的,繼續,繼續就是。”
一幹文臣頓時麵麵相覷,隻是顧及這死老頭子武功又高,又是位高權重,當下都不敢出聲,隻見雲嵐大帝重重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一個侍衛甚是機靈,見陛下剛剛走下龍位,立刻扯著嗓子高聲叫道:“退朝!”這鬧劇一般的朝會,總算是告一段落。
“文勝兄!”池傲天並不認識歐文勝,但是那位紈絝池少爺卻認識。
在大衍帝國中,文官以左歐右陳為尊,左相歐全之,右相陳繼昌,在文官中聲望極高,總攬天下文事,尤其是歐全之,十六歲便攬狀元之譽,四十歲便攀到左相的位置,若不是右相陳繼昌乃是兩朝元老,隻怕連他的右相位置也要拱手讓給歐全之,加上在後宮中最為得寵的西宮娘娘蘇媚又是歐全之的嫡親表妹,歐家權勢可見一斑。
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幾年來,雲嵐大帝似乎刻意在扶持歐全之打壓鐵桶一般的軍方,而池大洪作為軍方的精神領袖,兩人在朝堂中屢次交火,歐全之自然是一敗塗地,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池大洪也並不太好受。
如果換成旁人,隻怕池傲天和歐家兩兄弟自然是水火不容,但是那位懵懵懂懂的紈絝池少爺竟然渾然不知,不光沒有與歐家兩兄弟衝突,反而是臭味相投,常常湊合在一起飲酒作樂,不得不讓人扼腕長歎。
“池哥兒,你這麽做好像有點不厚道吧?”歐文勝微微一笑,向池傲天拱手施禮道,“倘若韓掌櫃的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為兄的在此給你賠禮了。”
“賠禮?”池傲天嗬嗬一笑,轉身將林幽蘭交給從後麵趕來的池三,空著雙手,往前走了一步,突然重重的一拳,擊在歐文勝的臉上,想池傲天在少林苦練三年基本功,雖然還沒有一窺上乘武功的奧秘之處,卻也是一身牛力氣,可憐歐文勝不過一個文弱書生而已,提筆寫詩、陰謀詭計、吟詩作對那是頗有法度,卻哪裏敵得過池傲天?頓時被一拳打翻在地,眼眶頓時變成了半邊熊貓。
歐文勝被池傲天打蒙了,坐在地上,捂著一隻眼睛,驚訝無比的叫道:“池哥兒,你……”
“我什麽?”池傲天俯下身來,盯著歐文勝,嘿嘿笑道,“大爺早就想打你了,俗話說的好,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你歐家沒一個是好東西,一個個都是一肚子壞水,敢壞大爺我的好事?打你都算是輕的。”
“誤會,誤會!”眼見自己的小主子挨了打,韓中平更是心急如焚,不顧池門鐵衛冷冷的看著他,急忙跑了上來,一把拉住池傲天的手臂,叫道,“池少,姓韓的得罪了你,我給您老人家跪地道歉。”
“你倒是個人才,我也不打你!”池傲天一把甩開韓中平的手臂,撲了上去,揪著歐文勝就是一頓老拳,直打得歐文勝哀哀叫痛,在地上滾來滾去,變成了個滾地葫蘆。
歐文勝身邊的幾個侍衛急忙趕來救駕,池九冷哼一聲,倉啷一聲拔出了長劍,頓時劍氣滿天,映亮了煙塵滾滾的大廳,那幾個侍衛心裏打了一個突,誰敢和池門鐵衛平手較量?隻得在旁邊搖旗呐喊,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救援。
這一頓好打,池傲天連打帶踹,直打得歐文勝慘叫不迭,有不少嫖客都認出了正在打架的兩人,有自持官職高者想來勸說幾句,卻被池九眼睛一瞪,顧及到名滿天下的池門鐵衛可都是一個個殺人狂魔,手上哪個沒有百十條人命?被池門鐵衛一嚇唬,都乖乖的提著褲子溜了出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唔要打了……”歐文勝起先討饒聲還是中氣十足,被池傲天提起鐵拳,一拳打掉了兩個牙齒,頓時說話也漏風起來,池傲天又重重的踹了歐文勝兩腳誌得意滿,唿哨一聲,帶著池門鐵衛揚長而去。
池三出手果然不凡,等池傲天走後,戰戰兢兢的翠玉閣仆役這才壯著膽子過來救火,怎奈池三不知施展了什麽手段,任憑救火的人再多,卻也是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越少越大,直把偌大一個翠玉閣燒得冰消瓦解,這才漸漸小了下去,總算是翠玉閣財大氣粗,占地極為廣闊,周圍又沒有民居,沒有給民眾造成什麽傷亡。
這一把大火,將翠玉閣燒了個幹幹淨淨,韓中平默默無語,歐文勝義憤填膺,不顧嘴角還在流血,一連聲的叫嚷著,讓侍衛將他扶上馬車,一溜煙往歐府趕去。
“燒得好,打得好!”池大洪聽著池九的敘述,不禁眉飛色舞,哈哈笑道,“好小子,這把火可燒掉了我十幾年的心頭怒氣,好個歐家小兒,倘若老子不是顧及到我這點微末聲望,早就揪著歐全之那狐狸的胡子痛打一頓了,小天,你這次可真是給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
“爺爺,現在倒是打得痛快,燒得舒心了,不過歐全之那個老狐狸,隻怕還有話說……”池傲天剛要說出自己的擔心,卻見池大洪一擺手,大大咧咧的笑道:“這點小事算得上什麽?嘿,你隻管放心,歐全之要是敢在朝堂上多說一句話,我非得把他那一嘴的牙花子都給一顆顆掰下來不可。”
“啊?”池傲天不禁愕然,原本在他的計劃中,燒了翠玉閣,打了歐文勝,這倒是在預計之中,不過為了不連累爺爺,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案,沒想到自己家這位老爺子更絕,歐全之的產業被一把火燒個精光,兒子被打了,還不許人家說話,瞧那架勢,可想而知池家在朝堂中說話是如何的一言九鼎了。
“累了吧?”池大洪笑嘻嘻的問道,“小天,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把,嘿嘿,我真是迫不及待的等著明天看看歐全之那家夥的臉色了,啊哈,真是令人期待啊。”
“爺爺,這次還有另外一件事!”池傲天見老爺子神色極為欣喜,當下大膽說了出來,“這次我去翠玉閣,撿到了一個女孩子。”
“嗯?”池大洪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吟半晌,緩緩開口道,“小天啊,我知道你也長大了,嗯,怎麽說呢?那些女子雖然都是可憐人,你給些銀子,讓她們安心過下半輩子也就是了,怎麽……”
“不,爺爺,你想到哪裏去了?”池傲天真是哭笑不得,解釋道,“這個女孩子可不是那些風塵女子,她是月氏國的皇族後裔。”
“月氏國?”池大洪濃眉一揚,搖頭道,“月氏國亡國都快百年,當年林正熙戰死,皇族大多與城共亡,哪裏還有什麽皇族後裔?”
池傲天低聲解釋一番,池大洪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開來,低頭沉思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帶我去瞧瞧那個小丫頭。”
林幽蘭被池傲天送迴池府之後,讓碧兒去照顧她,見到林幽蘭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碧兒的同情心頓時泛濫成災,還沒等池傲天交代清楚,便已經自告奮勇的擔負起照顧林幽蘭的任務起來。
池大洪大踏步走進房間,林幽蘭嚇了一跳,急忙想要掙紮著從床上下來,池大洪一步搶上,搖頭道:“你不要動,我看看再說!”
池傲天緊跟著走進房中,一眼見到林幽蘭坐在床邊,池大洪半蹲著身子,一隻大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搭在腳踝上,閉目沉吟,半晌不語,房中三人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到了池老爺子的診斷。
“爺爺,怎麽樣?可還有治?”池傲天見到池大洪睜開眼睛,急忙追問道。
“還好,還好!”池大洪勉強笑了一笑,站起身來,迴頭吩咐碧兒道,“碧兒,好生照料林小姐,小天,咱們出去說。”
池傲天見到池大洪的臉色,已經知道事情不妙,自己也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從病情上看,林幽蘭很顯然是屬於後世中的小兒麻痹症之類的病症,倘若連這個都可以輕易治療,那哪裏還有這麽多癱瘓的患者?
果然,等來到外麵,池大洪沉吟片刻,低低輕歎一聲,伸手拍拍池傲天的肩膀,低聲說:“這病是從娘胎裏帶來的,隻怕是不容易……盡一盡人事罷!”一邊說著,一邊搖頭緩緩去了。
不提池府中喜中有憂,卻說歐文勝迴到府中,歐家頓時鬧翻了天一般,全府上下戒嚴,偌大的廳堂中,隻留下歐全之、歐文勝和歐文強父子三人。
歐全之默默的聽著歐文勝的講述,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問道:“文勝,你是說,池家那小子臨走的時候說:敢壞了他的好事?”
“是的!”歐文勝門牙被打掉兩個,說話漏風,苦不堪言,直氣得火冒三丈,點頭道,“爹,您可一定要幫我報仇啊!”
“哼,報仇?”歐全之冷冷一笑,轉頭問道,“怎麽報仇?跟陛下哭訴你被池家那小子欺負了?嘿嘿,什麽叫君王?什麽叫皇權?製衡之道才是根本,池家這幾年式微,歐家漸漸迎頭趕上,這個時候我去告狀,陛下隻會輕描淡寫的責罵幾句,根本於事無補。”
“大哥,你別著急,”歐文強卻是個火爆性子,他與一心攻文的哥哥不同,歐文強生性好武,早已有了銀級武者的水準,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叫道,“爹,我這就去廢了池家那混小子,給大哥報仇!”
“蠢材!”歐全之怒喝道,“別以為你學了幾年功夫,就敢去挑釁池家的人,先別說池大洪乃是堂堂的王級武者,就算是池門鐵衛,隨便拿出一個來,你連他們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那怎麽辦?”歐文強被老爹吼了一句,自覺也打不過名滿天下的池門鐵衛,當下訕訕的問道,“難道大哥的仇就這麽不報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還不到而已!”被老爹罵了幾句,歐文勝反而冷靜下來,摸著還在痛的臉頰,口齒漏風的恨恨說道,“爹,我想好了,池家這件事雖然不占道理,但是咱們一時半會兒還真拿池家沒什麽辦法,陛下那裏也不會給咱們做主,池門鐵衛咱們也打不過,如今之計,隻能暫且隱忍下來。”
“大哥!”歐文強還在憤憤不平,大聲叫道,“難道咱們就這麽當了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歐全之反而笑了起來,目光陰狠,嘿嘿冷笑道,“那小子一句話卻說出了這次事情的本質啊,壞了他的好事?嘿嘿,最近咱們壞了他什麽好事?無非就是雲瑤公主那事情,池家在朝堂內外都有人,估計已經有人泄露了出去,看來那小子對雲瑤公主很是上心啊。”
“爹,你已經有了辦法嗎?”見到歐全之的神色,知父莫若子,歐文勝頓時眼睛一亮,急忙追問道,“咱們該怎麽做?”
“辦法倒也不難,想要一時半會兒扳倒池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過咱們倒是可以好好的惡心他池家一把,哼哼,誰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那個人啊!”
第二天早朝之時,歐全之果然不動聲色,倒是有幾個平時一直跟在歐全之身後,自詡為左相門生的大臣,以為這是個討好主子的時機,義憤填膺的當場告起了禦狀。
“陛下,池元帥縱子行兇,毆打朝中重臣之子歐文勝,一把火燒了翠玉閣,還殺死平民九人,打傷者無數,懇請陛下嚴懲兇手!”
吏部侍郎剛剛說完,幾個歐全之一黨的大臣早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紛紛指責池大洪管教不嚴,更有甚者,還聲稱這都是池大洪的授意,否則以池傲天這個還不滿十五歲的少年,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池大洪瞥了一眼穩如泰山的歐全之一眼,見這個狐狸倒是一言不,似乎這些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好個狐狸,竟然讓他躲過了一頓好打!”池大洪雖然脾氣火爆,卻也並不是笨人,見到歐全之竟然沒有跳出來,內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已經有人跳了出來,不由得他不當場作了。
“哪個要來參老夫一本?”池大洪一挽袖子,一頭半白的頭無風自動,氣勢洶洶的大聲叫道。
池大洪的囂張頓時引起了更多歐全之一黨大臣的憤怒,不少大臣紛紛走將出來,大聲斥責池大洪的行徑。
“陛下,按大衍帝國條例,不嚴懲池傲天,實在難平悠悠眾口。”
“陛下,池元帥有管教不嚴之罪,懇請陛下一並責罰。”
“陛下,臣等附議!”
“陛下,臣附議!”
池大洪這一下卻捅了馬蜂窩,頓時有十幾個大臣跳了出來,軍方眾人大多以池元帥為馬是瞻,一個個臉色古怪,都眼巴巴的瞧著池大洪,等他話示下。
“好,史文忠,你是第一個跳出來的!”池大洪絲毫不理會臉色平靜的雲嵐大帝,徑自走了過去,砰的一拳,打在禮部侍郎史文忠的臉上,可憐那老頭早已年過五旬開外,又是被掏空了身子,哪裏比得上堂堂的大衍元帥?哎呀一聲,捂著臉翻倒在地,猶自坐起身來,大聲叫道:“反了,反了,池大洪你這個老匹夫,竟然敢當朝毆打大臣,罪不可恕,罪不可恕啊!”
“還要理論麽?”池大洪充耳不聞,又是一拳打在史文忠臉上,這下可好,那史文忠眼眶黑,如同戴上了一副墨鏡一般,可笑之極。
“下一個,工部的馬濤!”池大洪龍行虎步的走了過去,砰砰兩聲,照樣也給馬濤戴上一副眼鏡,那馬濤哎呀哎呀連聲,叫苦連天,生怕池大洪再打,急忙住口不言,連滾帶爬的躲到文臣隊列背後。
“斯文掃地,真是斯文掃地啊!”一個老頭剛剛表了一句感歎,已經被池大洪一拳打翻,哎喲哎喲的叫痛,賴在地上不肯起來,被池大洪一腳踢在屁股上,這才如同觸電一般蹦了起來,當真是身輕如燕,哪裏還有剛剛顫顫巍巍的老模樣?
幾個剛剛跳出來參奏池大洪的大臣見池大洪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走來,急忙閃身躲避,卻哪裏敵得過身為王級武者的鐵血元帥,被池大洪一個個的揪了出來,照臉就是兩拳。
“一個都別跑了!”池大洪齜牙咧嘴,威風八麵,身子一晃,竟然在朝堂之上就施展出了輕身功夫,一人一個,絕不手軟,隻是一個照麵,剛剛那跳出來的十幾個文臣臉上都不偏不倚的多了一副眼鏡,委委屈屈的站在隊列中,狼狽不堪。
“夠了!”雲嵐大帝一直麵如沉水,天知道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內心中該是何等的惱怒?隻有站在他身側的一位侍衛,才目瞪口呆的看著雲嵐大帝側頭喝茶的時候,嘴角掩飾不住的得意抽抽。
“成何體統?”雲嵐大帝喝道,“一個個都是位極人臣,最差的也是一個當朝二品,還和小孩子打架一樣,歐愛卿,既然你是當事者,不如便讓你來評說評說?”
池大洪正打得渾身舒泰,聽到皇帝話,知道這個時候該收場了,當下停住了腳步,咳嗽兩聲,裝出老態龍鍾的模樣,慢慢的迴到武將隊伍中,輕輕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老腰老腿,這才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迴到自己的座位。
見到這個情景,幾個老資格的武將都捂著嘴偷樂,這才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右相陳繼昌年老,又是八麵玲瓏,深知避世之道,朝堂中拉幫結派的事情幾乎從不參與。左相歐全之則統攬朝務,聲勢滔天,卻是對池大洪無計可施;而池大洪一生英雄,資曆又老,聲望又高,武功更是當朝無人能出其右,歐家一黨對他自然是又怕又恨,除了對自己的孫子毫無辦法之外,也隻有雲嵐大帝能讓他收斂幾分;至於雲嵐大帝,雖然也是堂堂的一代盛世明君,奈何歐全之在朝堂中勢大,有什麽需要商量的大事,歐家一黨常常抱成一團,讓雲嵐大帝縮手縮腳,也是頗為氣悶。
歐全之朝幾個挨打的大臣看了一眼,臉上盡是歉意的神色,聞言站起身來,踏前一步,朗聲道:“多謝各位同僚美意,歐某在此心領了,他日自然有一份心意,隻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咱們這些做長輩的,說和說和也就是了,至於犬子,歐某也有管教不周的地方,還請元帥見諒。”
好一句“他日自然有一份心意”,一句話說的那些挨打的大臣心中舒泰,挨了鐵血元帥兩下子,就能換來聖券正隆的歐全之的人情,這筆買賣倒是做得劃算,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倒是有幾分後悔,早知道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還不如早點跳出來挨頓打,倒也值得。
雲嵐大帝和池大洪似乎早就知道歐全之會這麽說,反而軍方將領中有年輕氣盛的不幹了,兵部尚:“陛下,歐相國公然在朝堂上收買人心,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裏,帝國條例中,有大臣不得私下集黨營私,拉幫結派,違者降階三級,罰俸一年,懇請陛下依律令責罰。”
歐全之微微一笑,並不說話,果然有文臣跳將出來,高聲指責,兩派人馬唇槍舌劍,眼看又是一場鬧劇。
雲嵐大帝早已氣得渾身抖,池大洪大搖大擺的站起身來,隻是咳嗽一聲,眾文臣頓時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再出一聲。
池大洪卻嘿嘿一笑,開口道:“沒事,老夫隻是坐的久了,這腰有些僵硬,你們吵你們的,繼續,繼續就是。”
一幹文臣頓時麵麵相覷,隻是顧及這死老頭子武功又高,又是位高權重,當下都不敢出聲,隻見雲嵐大帝重重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一個侍衛甚是機靈,見陛下剛剛走下龍位,立刻扯著嗓子高聲叫道:“退朝!”這鬧劇一般的朝會,總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