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貫良扶在懷中的南宮明月,忽然身子微微一動,旋即貫良便看到他右手胼指如刀,點在自己胸前的穴道上,如此一番罷,他口中原本不斷湧出的鮮血,這才停住。


    貫良看到南宮明月一番自我療傷後,那傷勢便自穩住,心中一喜,大聲道:“南宮大俠,南宮大俠,你可要撐住,林某這便去帶你找藥鋪”。


    南宮明月嘴角微微一陣翕動,隨著他嘴唇的開合,一股鮮血又自順著他的嘴角流將下來。


    貫良心中一急,方要抱起他,便看到南宮明月朝他搖搖手,用極輕的聲音道:“林大人,休要徒勞了,南宮已是油盡燈枯,命在旦夕之間了,隻是南宮知曉大人還有許多事情要問,南宮此時卻是死不得”。


    貫良心中一陣激動,微帶哽咽之聲道:“南宮大俠,你我雖是隻有一麵之緣,但林某便視你為兄長一般,還有那些勞什子事情,待南宮大俠身體養好後,再告訴林某不是更好”,他一口氣便將這段話說完,生怕自己話音未落,懷中的南宮明月便已死去。


    南宮明月緩緩搖頭道:“林大人,影殺之所以是影門的終結技,便是因為影殺是用燃燒使用者體內的生機作為代價,來提升己身的功力,先前南宮便已經中了那五人的計謀,五髒六腑便已經移位,此番再用影殺後,那便是體內毫無生機可言了”,說罷,南宮明月微微一笑道:“林大人,你是不是感覺我現在說話很順暢,你再看看我的臉色,是不是一片紅潤”。


    方才南宮明月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貫良便有些不相信,他已是將死之人,聽得南宮明月一問後,仔細一看南宮明月的臉,這才現,南宮明月臉上沒有血汙的地方,竟是白中透紅,比一般的女子的俏臉更加紅潤。當下他不由點點頭道:“南宮大俠,正是如此”,說到這,貫良心中一喜道:“南宮大俠,難道你的傷勢好了”。


    南宮明月搖搖頭道:“林大人,這隻是表象,實則是我體內的生機已盡,隻有外表的一些東西尚存罷了,塵世間所謂迴光返照,便是如此。要知影殺本來便是燃燒體內的生機越多,威力便會越大,方才為了殺掉那五人,我已自將體內的生機耗盡”,說罷,他伸出一指道:“能活的時間,那也便有一時辰了”。


    聽得南宮明月如此一說,貫良不由心中一驚,喃喃道:“一個時辰,為何隻有一個時辰,難道就真的沒救了”。


    南宮明月微微一笑道:“林大人,你之前是否碰到過一個叫影風的人”。


    貫良點點頭道:“正是,隻是這影風難道南宮大俠認識”。


    南宮明月歎聲道:“何止是認識,他便是我的手下,更是我派去保護你的人”。


    南宮明月在說出影風是他手下時,貫良心中便是一突,待聽到是南宮明月派去保護自己的人後,心中但覺無比的荒謬,一時間反倒是說不出話來,但覺懷中之人非敵非友、亦敵亦友。


    南宮明月似是知曉貫良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續道:“影風原本是便是影門中人,而林大人便是影風負責暗中保護之人,隻是影風在林大人到達襄陽前,忽然失蹤了一段時間,後來影風再次出現後,便向我報告了失蹤的時間所做的事情,原來他在某地偶然現了顏靈果,而且機緣巧合下吃了兩個,他在向我告知了此事後,又將剩餘的幾個顏靈果給了我,這才對我說,要去保護林大人你,至於後麵的事情,你也知曉了,他忽然由保護你,變成了刺殺你,更是在最後*而亡”。


    南宮明月說到這,長歎一口氣續道:“我在知曉此事後,便覺得不妥,便檢查了他給我的幾個顏靈果,這才現,這所謂的顏靈果根本不是傳說中那樣,反而是一股陰鬱之氣聚集其中,之所以會寒冷如冰,其實也就是那陰氣聚集才會如此。在知曉了此事後,我便將顏靈果的事情匯報給了我師傅,而我也這才知曉,影風所謂的顏靈果,實則是一種叫做噬靈果的東西,這種噬靈果長得跟顏靈果一摸一樣,隻是顏靈果是秉承天地靈氣而生,而那噬靈果卻是用生人的魂魄和血肉栽培而成”。


    南宮明月微微一歇,吸了幾口氣,又掙紮著從貫良懷中爬起,自己坐好後,這才續道:“師傅告訴我,這噬靈果乃是以極其惡毒的方法所為,一個噬靈果從芽到開花結果,足足要吸食二十個人的魂魄和血肉這才能長成,更為可怕的是,這等邪物是栽培者利用逆天之法培育而成,又是在栽培者的陣法中長大,若長成的噬靈果不是栽培者自己所食,而為外人所吃外,在提升吸食者的功力後,還能幫助那邪物的栽培者,控製吸食者的魂魄,同時吸食者亦是能通過吸食噬靈果,來獲得一些栽培者所有的一些知識,當然若是吸食者違背了栽培者的意願,那也會被噬靈果的栽培者,點燃噬靈果積聚在吸食者體內的陰火,而*身亡。這也是為何影風會被別人控製,而最後又*身亡的原因”。


    貫良聽得南宮明月如此一番解釋,這才隱隱有些明白,隻是那楊凡給自己吃的,難道也是所謂的噬靈果,不過這楊凡跟自己毫無結怨,他為何要害自己。心中如此一想,貫良不由道:“南宮大俠,難道說那襄陽府尹楊大人所說的顏靈果也是噬靈果”。


    南宮明月搖搖頭道:“是或不是,我亦是不太清楚,隻是影風死後,我便到襄陽來暗中保護你,見那楊凡拿出所謂的顏靈果,自是要小心為妙,要知他隻是一凡人,如何能得到那等天材地寶,數量還那麽大,不能不讓我心中生疑,為了保護你,也隻能讓你放棄吃那顏靈果的機會”。


    貫良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隻是南宮大俠,你們到底是誰,又為何要保護我,明王殿下又為何要調令我到京城”。


    南宮明月忽然臉色一陣潮紅,口一張,又是一口鮮血噴將出來,旋即他用衣袖擦擦嘴邊的血跡,苦笑一聲道:“林大人,看來我高估了我自己,看來活不了一時辰了”,說罷,南宮明月抬眼望向貫良道:“林大人,為何要保護你,那隻是我接到的命令,至於明王殿下為何要如此賞識大人,你卻是也同樣高估我了,我照樣不知”,旋即南宮明月又道:“林大人,我知曉你還有很多事要問,比如影門是什麽,璿璣一脈又是什麽,又是誰在幕後要殺你,明王殿下又究竟是誰,我時間不多了,那便隻跟你說下我知曉的事情”。


    南宮明月話音方落,嘴角便又是一口鮮血溢將出來,他裝作若無其事般,用衣袖擦拭了下嘴角,道:“林大人,其實影門和璿璣都是明王殿下所創,隻是一明一暗,璿璣一脈乃是替天行道的天師,而我等影門則是隱藏在暗處,行使那刺殺之道的影子;璿璣是殿下用來除妖降魔的無上利器,而我等則是暗中潛伏,行那百萬軍中取上將頭顱、刺殺敵國大汗的暗器”。


    聽得南宮明月如此一說,貫良這才隱約有些知道了影門和璿璣的一點頭緒,隻是這明王殿下究竟是何人,他建立如此兩大組織,便難道不怕皇帝忌憚,要知他的影門,可是用來刺殺的組織,若是這組織用來針對皇帝,皇帝又如何能躲。再說皇帝先祖曾說過一句著名的話:“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皇帝又如何會容忍明王的存在(這裏做個說明,其實本書大體是按照宋朝作為藍本,但是由於情節的展,後續中會出現與宋朝曆史大相庭徑的一些國家和人物,所以在書中的敘述中,我一般不引用曆史中的真實人名,大家意會就可以了)。


    南宮明月似是看出了貫良的心中的疑惑,微微一笑道:“林大人,你知道為何皇帝陛下會如此信任殿下,那是因為皇帝陛下是殿下的親侄子,而且殿下從出生起,便一心向道,毫無功名之心,隻是為了皇帝陛下的萬年基業,才在出世前創立了影門;而璿璣一脈隻是殿下在出世後,為了天下蒼生,不至於遭受世間妖魔鬼怪的侵害而創立的天師門”。


    南宮明月話堪堪說完,便又是一口鮮血湧將出口,同時臉上的紅暈亦是越來越盛,看上去赤紅一片,便是比那臉上的血汙還要紅豔,讓目視著他的貫良感到無比的妖異。


    南宮明月望著貫良低聲一笑道:“林大人,我便要走了,你好生保重,不要在襄陽躲過逗留,還有我那寶劍,名喚“緣塵”,雖不是什麽上古寶劍,卻也是一柄利刃,便贈予林大人你”。


    南宮明月如此一說,貫良不由一愕,又見他囑托起身後事,隻是他心中實在不願意,看到麵前南宮明月就此死去,因而佯裝驚問道:“走,南宮大俠,你要到哪裏去”。


    南宮明月雙目微閉,沉吟道:“從來處來,便往去處去”。


    貫良見南宮明月打起禪機,已知南宮明月心中已是毫無塵世俗念,果然南宮明月話聲方落片刻,他便看到南宮明月的頭一低,身上猛然出一陣紅光,便自毫無聲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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