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聽的時候還覺得很可怕呢。”邵淩在開始講故事前似乎刻意想提醒若嵐一樣之後若嵐盡可能地不去打斷他因為他隻要一停下就會多出許多廢話。


    在“暗黑戰爭時期”的前一年統治遷移大陸北方國度的羅普蒂法皇族的國王有三個女兒卻無一子眼見膝下無人能繼承江山基業大女兒和二女兒又早早嫁為人妻國王惟有決定讓三女兒與東方一個弱勢小國――帕羅瑪帝國的二皇子聯姻。帕羅瑪帝國國王已然有長子吉恩作為下一任皇位繼承人國王為了討好強國好在以後有個依仗便滿口答應讓二皇子入贅羅普蒂法皇家並約定協議在三年內二皇子不得返迴祖國雙方在羅普蒂法國王都提蘭舉行了訂婚大典帕羅瑪王了無牽掛地把次子送了出去。


    但是羅普王卻並不了解女兒的意願強行將女兒作為政治聯姻工具的後果是三公主克麗斯在訂婚大典的第二天就挾持未婚夫離家出走羅普王派遣皇家軍隊翻遍整個王都也沒有找迴女兒。


    一周後正式的婚禮就將舉行到時帕羅瑪王會親自來到羅普蒂法國參加兒子的婚禮而婚禮卻沒有兩位主角羅普王擔心無法向盟國交代便想把責任全推卸在公主的未婚夫帕羅瑪王的次子風斯德;拉爾菲身上。


    帕羅瑪王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不仁不義幾番要求羅普王交出二皇子對質而風斯德的哥哥又因嫉妒弟弟的才華屢次向父王進言認為是弟弟引起了兩國的矛盾。原本打算通過聯姻達成政治聯盟的兩個國家從此一拍兩散。


    另一方麵羅普蒂法國的三公主克麗斯;溫莎;羅普蒂法生性倔強高傲獨斷獨行在擔憂皇室血脈之前羅普王非常疼愛這位文武雙全聰慧過人滿身男子氣概的女兒可惜一國江山無法加在一個女兒家身上不得已才想出聯姻的策略。


    克麗斯與父王爭吵在訂婚前就三番五次離家出走就在這段期間喜好遊曆各國博覽大陸文化的帕羅瑪國二皇子風斯德;拉爾菲碰巧來到羅普蒂法國有名的港口城市凡提伊絲港都以一名自由劍士的身份與克麗斯邂逅。當時克麗斯女扮男裝兩人一見如故形同兄弟。


    風斯德從小酷愛讀書十歲就把宮廷裏所有藏書啃得滾瓜爛熟他才氣非凡聰明絕頂且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帕羅瑪王一直對他寄予厚望勝過於長子。但風斯德生性向往自由平淡的生活在把宮裏的藏書翻個遍之後他渴望踏出王宮到各地去飽覽群書。而且他深知哥哥對自己的介懷不想參與王位爭鬥於是即使在父親再三阻撓下他還是毅然離開了王宮。


    他一邊像普通人一樣工作賺取旅行費用一邊周遊全國各地直到認為祖國的文化底蘊已經不足以滿足他對知識的渴求便踏出祖國開始向其他國家的都城展開讀書之旅。


    常年隨心所欲的旅行讓他更愛上了無拘無束的生活一邊可以領略不同國度的文化和習俗一邊還可以閱覽各種風格的曆史小說在來到凡提伊絲港都碰到男裝的克麗斯之後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個情投意合的旅行夥伴他將對方視作知己哥們一起工作一起到書販那裏低價購取書本他得到了一個極好的導遊不但知識淵博且開朗健談能文能武他們甚至攜手一起擊退土匪救出被打劫的商隊。


    但是對於克麗斯來說她早已暗暗愛上了這個才貌雙全的青年豪傑。


    一個月以後當風斯德聞訊了解到祖國的狀況及父王的決定後他不得不返迴祖國。然而直到臨走前他都沒有告訴克麗斯他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克麗斯的真實身份和性別。兩人無奈地相互告別後各自返迴宮廷。在三個月以後當克麗斯驚訝地現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就是在凡提伊絲一見如故的知己好友不禁為自己美滿的婚姻慶幸不已。但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卻是風斯德。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好兄弟並且被自己視作摯友尊敬傾慕其才華的人竟然是個女人而且為皇家出生在驚愕無比的情況下舉行訂婚典禮之後他向克麗斯提出退婚且永世不願再見。克麗斯羞憤之下挾持未婚夫逃離王宮她希望可以以放棄權力地位來挽留住自己的心上人。


    之後兩國聯姻破滅的消息傳入風斯德耳中風斯德要求迴到祖國向父王解釋此事克麗斯決定一同前往她的倔強使她即使在被拒絕之下也依然想堅持自己的選擇。風斯德無奈惟有任她跟從。


    不幸在王子與公主返迴帕羅瑪國的途中等待著他們他們卻不知不覺地深入險境直到風斯德遇害他都不知道謀害自己的竟然是他的親生哥哥。


    帕羅瑪第一皇子吉恩從秘密安插在羅普蒂法國的線人那裏得知弟弟的下落便在他們返迴的途中設下陷阱。在風斯德過境之前他們遭到大批刺客圍攻寡不敵眾風斯德摔下懸崖生死未卜克麗斯被吉恩的手下捉迴王宮被秘密關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


    後來羅普王因為始終沒有女兒的下落又與帕羅瑪王決裂雙方談判失敗羅普王龍顏大怒決定遠征侵略帕羅瑪國。


    帕羅瑪國此時生宮廷政變國王被暗殺吉恩順利即位並利用克麗斯作為人質要求羅普王撤軍。羅普王顧及女兒的安慰暫時撤兵帕羅瑪國才因此沒有在“暗黑大陸戰爭”爆前遭遇滅國之災。


    在曆史中雖然吉恩的即位被評價為使帕羅瑪國躲過一劫等於是他直接挽救了帕羅瑪國他之前的陰謀手段都被一並帶過曆史將其評論為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統治者。但他利用羅普王女兒乃至之後被美色誘惑征軍南下侵略諸侯國也成為了後來“暗黑大陸戰爭”的導火線。


    這是被記錄在曆史書上關於“暗黑大陸戰爭”爆原因的正統曆史邵淩的祖母講述的故事一開始也是從兩國的王子和公主在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相遇開始隻是故事中把他們的民間遊曆美化為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


    直到吉恩利用克麗斯迫使羅普王撤軍為止都符合正統曆史路線邵淩在講述這段曆史的時候行雲流水似地一筆帶過許多細節都是靠若嵐一再提問引出來的。他被打斷之後都會花很長時間羅嗦不相幹的東西所以若嵐到後來隻有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提問。


    “原來你是聽著這段曆史長大的啊。”若嵐有意無意地嘲弄好友。邵淩打了個哈氣無精打采地眯起眼:“什麽曆史隻不過是個無聊的愛情故事我小時侯又聽不懂要不是怕惹奶奶生氣不讓我住在鄉下我才不會一遍又一遍地聽她講呢。”


    若嵐不經意地冷笑了一下隻是眨眼的工夫仿佛是諷刺某種庸俗的事物在他眼底流露過的冷漠很快被溫和的笑容掩蓋邵淩並沒有注意到。


    “那麽後來呢?”他催促邵淩繼續講下去“你祖母講的故事肯定有和曆史書上不同的地方吧?”


    “後麵就不一樣了要不是你讓我從頭開始講我真想把前麵那段省略反正人人都知道。”邵淩不耐煩地擠弄眉毛。若嵐衝他淺淺一笑:“講故事總要有頭有尾嘛。”


    雖然曆史書記載吉恩是被美色誘惑才會作出南下侵略的軍事決定且這一決定被認為是吉恩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失誤。他的父王因為了解兒子野心的陰暗麵而對之冷落又因為風斯德的不孝逼與無奈聽由群臣所勸立吉恩為王位繼承人實際上當時很多臣子已經臣服於吉恩帕羅瑪王雖為一國之君其實等於是吉恩在幕後操縱。


    深謀遠慮心狠手辣的吉恩一向做事非常小心不通兒女私情連弟弟和父王都可以毫不猶豫地除掉卻會中了克麗斯的美人計作出昏庸無能的判斷曆史中一直無法對此作合理的解釋。


    不過在邵淩祖母的故事裏卻有意想不到的展。


    如果說風斯德把當年和克麗斯相遇相識的過程記錄在他的讀書筆記中那麽民間有流傳自從克麗斯被幽禁起來後也有一本日記寫了她在希爾塔耶王宮居住的日子以及和吉恩之間的關係。一個坐不住的公主被關了起來自然很容易聯想到她會以寫日記打時間這種說法就得到有利的立足之據了。


    沒有人見過這本所謂的“公主日記”但是故事裏卻傳說克麗斯的日記裏寫滿了她對吉恩的仰慕和崇拜。


    邵淩講故事的時候並不是非常有條理卻很會吊人胃口他先把這個駭人聽聞的地方講出來若嵐愣了半響亢奮的情緒越濃烈:“日記裏寫的是她對吉恩的崇拜和仰慕?嗬嗬一般人認為她恨吉恩還來不及呢她應該知道是吉恩買通殺手殺了風斯德。”


    “我都說了是故事嘛我奶奶也未必按部就班地講出來她那個記性說不定自己憑空胡編亂造也有可能。”邵淩不以為然地說。


    若嵐沉思了一會微微搖頭:“不會她自己瞎編的話不會每次都說得一樣。”


    “嗬嗬誰知道。”邵淩依舊不當迴事地聳聳肩。


    被打斷了之後他又羅嗦了幾句才開始繼續往下講。(..tw)


    從剛開始站在書架邊到現在他和若嵐都坐到牆邊背向窗戶透進來的微弱陽光那本《消失在曆史中的大陸》已經被遺忘在角落成為一個默默的聆聽者。


    自從被幽禁之後克麗斯每天都會寫日記而且據說這個主意還是吉恩建議的連日記本也是他送給克麗斯的。


    [“尊貴的公主殿下我實在很擔心您在這個宮殿裏待久了會黴不如試著寫寫日記一方麵可以打時間一方麵說不定在以後世人會知道一位突然離家出走的公主跑到哪去了。當然我不介意您在日記裏把我寫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我連日記本都為您準備好了並且讓宮女包上精致的書皮我想這本日記本必須保留很久才能被世人現。”]


    [“如果您不介意我說些不吉利的話我想等世人看到它的時候我們可能都不在了。恩――您可以在日記裏給我取個綽號什麽的比如‘陰險狡詐的毒蛇’或者‘奸詐狡猾的老狐狸’?嗬嗬嗬嗬――”]


    克麗斯的美麗隻能通過吉恩會被美色所誘而推斷她傾國傾城因為吉恩向來很挑剔特別是能在他眼中認為的美女。但是吉恩的儀表出眾雖不及他的弟弟卻也是顯而易見人盡皆知的還有就是他對美女的挑剔程度。


    在他即位之前曾有五個國家的公主表示願意下嫁於他帕羅瑪隻是一個不算富裕的小國家卻能吸引大國的公主委身下嫁且都是國色天香的有名美女吉恩在見過她們之後卻以冷言冷語諷刺她們自不量力。


    若嵐突然想到吉恩一生都沒有送過女人任何東西但如果像故事裏說的他曾送過克麗斯日記本難道表示他那時已經對克麗斯頗為欣賞?但這也隻能說明他承認克麗斯的美貌從而誘後來為美色所迷惑。但這和克麗斯倒戈相向似乎沒有聯係。


    這一次他沒有打斷邵淩而是耐心地等待他繼續講下去。


    “公主日記”裏一開始當然寫的都是關於兩國決裂吉恩的陰謀和政治手段兇險之極還有克麗斯希望能有機會接近吉恩用自己的美色和才華迷惑吉恩以達到利用他為風斯德報仇的計劃。


    但是這位才貌雙全的公主殿下卻沒有如願以償在她一步步實行接近吉恩的計劃時她開始現這是一個她降伏不了的男人他的傲慢清高自私自利還有惟我獨尊的自負感慢慢地深入女人的芳心他雖然對待任何人事都冷酷無情卻是個完美的謀略家她的任何心思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尊貴的公主殿下雖然我現在提醒您還為之過早希望您不會自取其辱反被自己設下的陷阱束縛。您必須理解一點向一個您高不可攀的人挑戰等於是在自掘墳墓。”]


    吉恩的話一針見血克麗斯很快現在不斷與這個男人相處的過程中他的優點吸引了她那些似乎人類無法做到的果斷和利落使吉恩的人格變得近乎神化她慢慢愛上了這個男人不由自主地被這個男人吸引。


    她在日記裏傾訴著自己的苦悶和矛盾她想為她的祖國報負吉恩想為風斯德報仇血恨但她已經愛上了她的仇人而且無可救藥地陷了下去。


    她把自己整日整夜地關在宮殿裏再也不想吃宮女們送來的食物她食不知味悲痛欲絕。在受到良心譴責的同時她又為自己遙無希望的愛情感到失落。


    她病了一病不起令她意外的是吉恩放下政務親自來到宮殿探望她他用命令的方式禁止她絕食並讓她搬出幽禁她的宮殿住到吉恩的宮殿旁邊。


    克麗斯繼續在日記中寫到在她臥病在床的這段期間吉恩每天都會準時來探望她他在她麵前突然展現了一個幽默笑話演員的一麵講著各種有趣的民間笑話來逗她開心。更不可思議的是吉恩的關懷讓她受寵若驚他的體貼和溫柔是天下間所有男子都做不到的他細致耐心無微不至。她在日記中寫著吉恩是個完美無缺的男人除了他為野心付出的手段!


    克麗斯不能忘記他對其他人的所作所為。


    在吉恩向她求婚的時候她依然受到良心的譴責不能接受這種婚姻。


    [“沒關係隻要你一日不答應我就會繼續侵略其他國家直到輪到你的祖國。想想那些因戰爭受苦受難的老百姓吧這是你拒絕我的代價!”]


    吉恩親軍南下克麗斯的病情卻未見好轉甚至後來一日複一日地惡化終於在南方諸侯國間爆大亂戰的前夕她悄然離開了人世在吉恩特別為她建造的寢宮中。


    吉恩得知克麗斯病逝之後方寸大亂最後戰死在沙場上。因他挑起的南方戰爭愈演愈烈最後擴大到整個大陸演變為“暗黑大陸戰爭”。所有的國家都無一幸免地被卷入戰爭除了羅普蒂法皇族因起義軍內亂在戰爭之前就等同與滅國。


    人們不會想到那時起義反抗羅普蒂法皇室的起義軍領就是墜落懸崖卻幸運地生還的風斯德;拉爾菲但他失去了記憶留下的隻有仇恨。他讓羅普蒂法皇家滅族複仇的火焰卻不得平息他忘了自己的仇人是誰心中隻有滿腔複仇的意誌。他故意擴大戰爭雇傭武器專家研製各種破壞性的魔法兵器最後戰火焚燒著整座大陸文明在血河屍堆裏哭泣。


    當他醒悟過來的時候他成了人類的公敵。


    “暗黑大陸戰爭”結束之後聯邦政府成立統一了整個遷移大陸。人們不顧風斯德的悔過以及他後來努力使戰爭平息的功績隻記得他是戰爭的始作俑者最初是由他的哥哥起的然後接力到他手上。


    人們要討伐戰爭的罪魁禍便把他和那些開可怕魔法兵器的研究人員一起流放到大陸以外。他們統一被關在一艘船上向著極北之地的濃霧航行船上隻有可供他們維持三天的糧食和水他們是被放逐的罪犯死在海上是應有的懲罰。


    但是他們消失了沒有人再看到過那艘船。傳說風斯德和那些研究者一起遇到了海難長眠於海底也可能他們被居住在海底的水妖一族所救學會了更先進的魔法和科學技術便迴到大陸上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建造屬於自己的國度。那裏就叫做“祈願大陸”是好戰殘忍的“大魔頭”風斯德;拉爾菲和他的手下們建造的“惡魔之國”也許總有一天他們會再迴到遷移大陸向流放他的人們複仇。


    把祈願大陸說成是“惡魔的國度”這已經讓若嵐感到匪夷所思但是一想到現代字意裏“風斯德”有“複仇”的含義就更啼笑皆非了。


    從一個淡薄名利的好青年淪為大奸大惡的“魔頭”若嵐沒有心情去笑話編造故事的人的豐富想象力隻是他覺得故事裏有很多地方比曆史記載的更接近實際。


    “然後呢?到這裏就完了?”他有些意由未盡希望故事還有下文。


    邵淩想當然地迴答:“沒呢後麵還有。”


    “還有?”若嵐有些意外又很興致勃勃。


    “還有一點點就是風斯德在被流放之後他和那批研究人員掌握了高水平的魔法兵器在祈願大陸上研製更先進的武器他等待著向世人報仇的時機但是那個時機卻似乎一直沒有來臨。”邵淩報流水帳似地說完一氣然後大鬆一口氣。若嵐知道這是故事講到尾聲的反應但他還有不解的地方:“為什麽?什麽叫那個時機一直沒有來臨?”


    邵淩瞥了他一眼敷衍地道:“我怎麽知道我祖母說後麵的她忘記了每次她都講到這裏太陽就下山了天黑了她就要我搬迴屋裏去所以每次都講到這裏停下。”


    若嵐聞言愣了半響有那麽一會他狠不得一拳敲向邵淩的腦門。不過他不是衝動的人故事的有頭沒尾令他有些惱火但還不至於動怒。


    他不會責怪邵淩缺乏好奇心沒有追問祖母後來的結果因為他現自己好象對這個故事過於認真了。


    它畢竟隻是一個流傳在民間的傳說故事。


    他說不清這個故事哪裏有什麽魅力能這樣吸引他明明之中有種感覺它很接近事實但還不是事實的全部。


    “你奶奶真的每次都講得一模一樣?有沒有什麽地方稍微有點區別或者有時候詳細點有時候簡略點?”若嵐還是不放心地確認“你沒漏掉什麽吧?”


    “怎麽可能就算我記性再差聽了那麽多遍我說了都能倒背如流了。”邵淩由於被懷疑而感到有些不快“我奶奶在講這個的時候就像個語言複讀機我敢說她別的什麽都健忘就是這個故事死死地記在腦子裏。”


    “可是還有很多地方轉折得太快了……”若嵐若有所思地低下頭自言自語。


    從克麗斯被軟禁開始許多地方就非常唐突比如吉恩忽然送她日記本一個被軟禁的囚犯應該不值得他去思考她該幹什麽更別提建議她寫日記。而吉恩突然以侵略戰爭威脅克麗斯也顯得非常草率他根本就不是輕率的人以當時帕羅瑪帝國的軍事實力想要南下侵略諸侯國談何容易。.tw[]


    風斯德的突然醒悟也非常離奇至少應該有什麽事促使他醒悟過來自己犯的罪過不然一個一心隻想著複仇的人不會平白無辜地悔悟……


    “若嵐你幹嘛那麽追根究底啊?很少有你那麽關心的事嘛。”邵淩見好友半響沒出聲非常困惑。以他對若嵐的了解若嵐雖然對各種事物的看法都保持辨證統一的兩麵性也很注重現象背後的真相但還不至於對沒有根據的東西刨根問底。


    若嵐有時像個學者做任何事總是三思而後行對許多問題也時常保留比別人多幾步考慮他可能做一步腦子裏已經想過三四百步了。他也很喜歡看透事物的多麵性而不單單被束縛在傳統視角上。這使他顯得深謀遠慮且有些老謀深算。


    但是在邵淩看來祖母的故事怎麽也和若嵐扯不上關係他又不是愛聽傳說故事的人也很討厭在得不到結論的問題上浪費時間因為不管花費多少時間始終得不到結論就是做白工。


    “沒什麽”若嵐突然抬起頭眼中像剛剛雲開見月明一般露出一抹如沐春風的爽朗微笑“你說得對畢竟它隻是你奶奶講的故事沒有研究價值。”


    邵淩對若嵐似乎話裏有話的隱晦語句頗感不解:“別多想啦克麗斯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愛上吉恩這種人這種故事根本就是歪曲事實嘛。”


    若嵐饒有興趣地看著好友:“為什麽你認為克麗斯不可能愛上吉恩這種人?”


    邵淩不耐煩地眨眨眼由於拒絕不了朋友的認真態度隻好迴答道:“曆史上她曾幫助她的父王革新舊政罷免貪官汙吏開倉放糧救濟難民怎麽看她也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就算吉恩再十全十美克麗斯也不可能認同他的所作所為。”


    “可是故事裏已經說到她受到良心的譴責……”若嵐反駁。


    “不可能的啦別說愛了她根本不能認同吉恩這個人。”


    說罷邵淩站了起來反射性地做出拍灰的動作盡管地板幹淨得像塊明鏡。他打開窗戶向外望了望把頭縮迴來:“我們先把這收拾下吧好象已經快傍晚了。”


    若嵐看了看手表剛過四點。


    他的腦子裏依舊不斷重複思考著剛才的故事它像一個影子死死地纏住思緒揮之不去。盡管他想停止種種猜測但還是有些情不自禁。


    他幹脆甩甩腦袋用力揮去那些若隱若現的景象。


    “說著說著就把時間給忘了。不過館長還真放心讓我們隨處走動那麽長時間也不來看一下。”邵淩朝另一邊的過道走過去東探西望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若嵐笑了笑:“館長大概故意不想打擾我們從很早以前他就一直希望東院圖書館能對學生全天開放。”


    “啊?是嗎?我怎麽不知道。”邵淩摸摸腦袋。若嵐歎了口氣“你對圖書館的事關心過麽?”


    “哦這到也是……”他傻傻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什麽“對了前幾天你收到的信你準備怎麽迴複?應該會答應吧?”


    沉冷的漆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像刀刃一樣鋒利的光芒這是一雙冷靜而充滿智慧的眼睛通常它都被一抹倦怠掩蓋住。


    若嵐好似不經意地迴答:“啊應該會吧……”


    *******


    風之月的下旬對於生生學子們來說是快樂的假期前一段最痛苦難熬的日子從2o日開始是為期十天的學年評估測試緊張的考試氛圍很快就鋪天蓋地地包圍整個東部學舍對於競爭激烈的烏爾奧拉學院來說更是一場充滿硝煙味的戰鬥。


    悠閑的日子似乎指日可待可暴風雨前的寧靜更壓得學生們透不過氣來課堂上不再有人交頭接耳這時候最得意的沒過於老師讓平時調皮搗蛋的學生也乖乖地聽複習課老師們頓時有了成就感。


    電子工學係的第三年上半學期眨眼就過去了在評估測試中從主修到副修到實踐課考察一共要考十八門理論和六門操作演習有課外社團活動的同學還必須一邊堅持社團練習一邊參加考試因為假期的第一周就是“黃金假期青年杯全能爭霸賽”。


    根據每個人選修的不同若嵐要考的科目包括機械工程學、結構理論學、電能配備原理、數字學、高等物理學、能源演變學、機關工程學、核能學、量子分子學、微觀原子學十門統一主修學科政法學、心理學、生物演變學、宏觀建築原理學、環境導論、機械展曆史、計算機設備、道德倫理學八門選修學科外加學年前十名可以額外附加選修兩門的醫藥學和符號解析學其餘六門操作考核則在理論考試結束後依次進行飛艇操作、核熔爐實驗、模擬後勤學、模擬航空艦艇總指揮台操作、十位密碼破譯以及機械模擬器檢測。


    盡管如此若嵐還是有理由忙裏偷閑的之前的理論考試他絕對有把握靠平時積累的功底穩拿滿分實踐考核隻要夠細心一樣能輕鬆得到“優秀”。在別人埋頭複習的時候他可以冷眼旁觀那些平時不用功的同學其中也包括邵淩。


    可惜他的課餘時間並沒有原來預算得那麽充裕因為他必須在晚上1o點以後給邵淩補習功課之前是他的自由時間他計劃用這段時間到遊泳館清醒思路。


    春季是腦子最容易渾渾惡惡的季節而春假的“黃金爭霸賽”沒有遊泳項目所以隻有遊泳類社團在考試前暫停練習。遊泳館也隻有這個時候會沒有人雖然風之月的水溫比較冰涼但他就是喜歡讓寒冷消抹掉一天的疲勞。


    他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水中聽水流劃過耳膜時輕微的流動聲像某種水生物的呻吟讓流水淌過每一寸肌膚直到感到唿吸困難的時候鑽出水麵那一刹那撲麵而來的清新空氣仿佛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激奮不已。然後大口地唿吸感受再一次得到新生的暢快。


    水可以讓他係亂的思緒平靜使他冷靜、放鬆他的腦子平時要比別人旋轉的頻率都高如果不適當地讓它休息恐怕他要少年禿頭了。


    順著絲滴落到麵頰的水帶著一股淡淡的漂白粉和消毒水的味道這就是人造泳池的特點是唯一他不喜歡的地方。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勞逸結合的重要所謂越聰明的人就越懂得如何更好地維護思維機能如果讓腦子長時間地得不到休息反應很明顯就會下降工作效率也會降低很多。他曾用一個假期好好閱讀過關於健康作息規律的書就像他注重營養飲食一樣。


    實際上不光是成績在任何方麵他都要求自己比別人做得更好更嚴格地約束自己。


    理性他認為是他生命的全部用理性約束欲望製約情緒甚至感情。


    感情……


    他靠在泳池邊的瓷磚上一手搭著旁邊的扶手腦子裏忽然閃現一個人的影子。


    他很奇怪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會想到她?


    他深深吸了口氣把頭埋進水裏然後深深地潛了下去。


    那一絲淡淡的悸動就這樣被徹底抹去他知道遲早有一天她也會是他可利用的一顆棋子所以除了理性其餘感情他都會一並消除掉。


    “撲通!”


    水麵破開一個洞很快流水旋渦填沒了這個洞。


    若嵐潛在水下聽到的這個聲音很悶像動物吞食肉類一樣的聲音不過他知道有人在剛才跳下水來了。


    這時候除了他還有誰會來遊泳館?


    在臨近考試的前夕就算是遊泳社團的人也巴不得停止排練專心複習。除非像他一樣對考試已經有十足的把握或者是和他截然相反的那類已經無所謂掛科或留級了。


    但是前幾天都隻有他一個人來遊泳館。


    他優雅的動作和專業的姿勢令身體自如地穿梭在水中很快浮出水麵刺目的白色照明大燈打在臉上一下子會帶來輕微的暈眩感。


    他可能在水中泡得太久了。


    這裏是深水區對麵的淺水區有個管理員走了過去拖著一條長長的黑色水管若嵐和他很熟每次都是他開門放他進來的。


    “勞克大叔有人進來過嗎?”他大聲地喊住管理員在空曠的館內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迴響空靈飄渺。


    勞克停下腳步遠遠地望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過一百米不能很真切地看到對方的表情。


    但是勞克的聲音顯示著他的困惑。“我不知道啊門一直開著我沒留意!”他衝若嵐大聲叫喊聲音和剛才一樣也是一點一點傳過來。


    若嵐又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哦謝謝!我很快就上來了和平時一樣我會把鑰匙放在門口的花壇裏的!”


    “哦好!你隨便吧!這種時候也隻有你還能那麽放鬆嗬嗬。”勞克朝他甩甩手憨厚地笑道。


    然後他拖著水管走出遊泳館大門。


    就在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若嵐的視野中離若嵐不到十米處的水中突然躥出一個腦袋熠熠生輝的金帶出無數水珠在燈光下像閃爍的星星一樣晶瑩剔透波光粼粼。


    若嵐嚇了一跳直到對方也看見自己並朝他遊了過來他還不知道該怎樣打招唿。


    “嘿原來是你把遊泳館的門打開的。”那人衝他極其友善地微笑隨意卻不失優雅。


    一個留著金色長的青年年齡與若嵐相仿翡翠綠的眼睛襯著雪白的肌膚像兩顆貓眼石。


    若嵐於是迴以禮貌而大方的微笑:“你好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和我一樣到遊泳池來。”他的聲音雖然很冷淡語調卻恰倒好處即不表示驚訝也沒有不理不采隻是表示迴敬對方主動打招唿的禮節而已。


    對方似乎正捉摸著他不冷不熱的態度隨即一抹雲淡風清的微笑向邊上遊去。


    “我看見門開著就情不自禁的想來放鬆一下。平時這裏都是人前幾天管理員又不讓我進來。”


    那人扶住邊上的瓷磚向若嵐這邊轉過身來他的微笑毫不做作反而體現出恰倒好處的禮貌。


    “你和這裏的管理員很熟嗎?”


    “啊馬馬乎乎。”若嵐敷衍地迴答朝他遊了過去。


    他從來不會隨便和陌生人交談或者說是他自己給人以盡而遠之的感覺。他有著過同齡人的老沉和內斂也不喜歡參加社團活動。


    而今天卻有人主動和他搭話他感到很新鮮。


    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對方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完美的肌肉那人有著運動健兒的身材卻不像經常日曬雨淋每一寸肌膚都完好無損雪白無暇連一點疤痕一顆痔都沒有。


    一個成*人的皮膚怎麽可能一點損壞也沒有?連黑色素沉澱都沒有那還是人的皮膚嗎?


    他非常好奇地看著這張陌生的麵孔:“你不是工學係的人吧?”


    “哦我是土木建築係的這學期剛剛轉進來所以你可能沒看到過我。”那人笑著迴答。


    轉學生?若嵐越來越覺得匪夷所思。


    想從其他學院轉到烏爾奧拉可以說比登天還難烏爾奧拉學院幾乎不收轉學生除非有非凡的才能或特長。轉學的時候要經過各種測試和考核難度大大高於曆屆應考的題目。


    烏爾奧拉已經十年沒收過轉學生了。


    意外感使若嵐很欣然地自我介紹道:“我叫維若嵐電子工學係的你呢?”


    他剛一自報姓名對方就朗聲笑了起來:“原來就是你啊你的大名我在剛轉進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全學院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嗬嗬。我叫諾諦三年級生。”對方伸出右手與若嵐相握不但老練的交涉方式令若嵐訝異他的話也令人吃驚不已。


    三年級還能轉進來就更不可思議了。烏爾奧拉一向注重培育人才率三年級的學生等於早已定型能收他進來簡直是破例第一次。


    諾諦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當然是通過各種高難度的考試那些測試題真讓我佩服有人能想出來。”


    若嵐漠然地一笑。


    他看了看手表已經過十點了。


    “我該上去了你還要遊一會嗎?”他抓住扶欄三兩步地登上平台。


    水中的諾諦朝淺水區望了一眼:“啊都快十點半了那我也該迴去了。”


    若嵐一陣驚愕。


    淺水區那裏有一個掛鍾距離他們站的地方至少有兩百來米即使他的視力有2.o都照樣看不清楚時刻除非諾諦的視力已經過常人。


    他向那口掛鍾看了看模糊一片。


    但是他沒有把內心的驚訝表現出來隻是默默地看著諾諦爬上來有種看見外星生物的詭異感。


    “抱歉如果管理員看見了他不會怪你隨便放別人進來吧?”諾諦邊說邊往淺水區的方向走去邊上的椅子上有一條白色毛巾之前他似乎就是從那個地方跳入水中的。


    他用毛巾擦拭長長的頭那一頭金一直垂到腰下和健朗的背影比起來它是那麽的嫵媚動人。


    很奇怪若嵐覺得極少有男子能像他一樣那麽適合長頭是柔美的東西卻一點也不會在矯健修長的軀幹下顯得別扭和不協調。


    諾諦取下手腕上的橡皮圈把頭紮了起來。若嵐走了過去:“一起去換衣服吧遊泳館的鑰匙在我這一會要鎖門。”


    對方的個子比他預料的要高視線與他相平他習慣了和邵淩以及優蘭等比他矮許多的人說話突然有種自己變矮了的感覺。


    今天是怎麽了那麽不鎮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使思路恢複往常的平靜狀態。白天在圖書館聽了邵淩講的故事已經擾亂了一向不為任何事所動的淡漠感情現在又在這裏遇到一個奇怪的人這一天對他來說顯得有些出軌和不正常他感到現在腦子裏非常混亂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樣能合理地詮釋任何現象。


    就算有人突然在他麵前跳樓他都不會驚訝卻反而被一個長青年擾亂了情緒。


    諾諦的特別帶給他一種新鮮感和前所未有的奇妙感。


    長、毫無損壞的皮膚、人類的視力……


    他暗暗地審視對方的背影不動聲色。


    諾諦把頭紮成高高的馬尾若嵐突然現在他的左耳耳骨這裏有一個類似耳丁的銀色金屬物比一般的耳丁要大出許多呈規整的六邊形像一個螺帽後麵有一根細細長長的鉤子穿過耳骨。


    耳丁上好象還有數字……


    他正想看清楚那些數字諾諦突然把頭轉過來:“我們走吧。”


    銀色的耳丁閃過迷人的光澤即不像白金也不似銀製品似乎是一種很罕見的金屬它的光澤朦朧且參雜著其他顏色。


    “你的耳環很特別。”若嵐裝作不經意地隨口提道。


    金青年彎起嘴角神秘莫測的笑容更加勾起若嵐的好奇。


    一共有四點他的身上一共有四個迷……


    若嵐暗暗地想。


    諾諦沒有理會徑直向更衣室走去在腦後晃動的長辮似乎伴隨著耳丁閃耀的光澤的節奏漸漸遠離若嵐的視線。


    他會是什麽人?


    若嵐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人這樣充滿好奇。


    *******


    “嗨嗨聽說了嗎我們這個學院居然有人能和維若嵐一樣全學科滿分!!”


    “聽說是這學期剛剛轉進來的。”


    “我見過他!土木建築係的一個金帥哥哦!”


    “可是土木係沒有工學係難吧而且還是我們家小維比較帥呢~~~~~”


    春假的前一天風之月31日烏爾奧拉所有學係每個年級的前一百名都會把成績公布在學院東大門廣場上的“榮譽之碑”上許多學生在到教室去領成績單前都會先到廣場上看年級排名有的是為了知道自己是否上榜更多的是湊熱鬧評論優等生們風雲爭霸的結果。


    若嵐在考完所有理論學科之後就知道自己可以拿全學科滿分之後的實踐考核也如期通過以六個“優秀”告終。完全沒有意外的結果。


    所以早上他並不想特地跑到東大門去看意料之中的排名而且那裏會擠滿了各個學係的學生想擠到碑前看名次是頗為費工夫的事。


    但是邵淩卻硬要拖他去看每一年邵淩都不會進入前一百名今天卻一大早就有人打電話到他們宿舍向邵淩告喜。


    “多虧你幫我補習功課!哈哈如果是真的我請你吃飯!”


    邵淩三步並作兩步地把若嵐拉到東大門廣場非親眼看看自己的名字掛在“榮譽之碑”上。


    早上還沒過八點廣場上卻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學生宛如一個個好事的看客。天空呈現一片灰色好象隨時會落下雨點但是學生的興致卻很高昂他們並不是一起蜂擁地往榜碑這邊擠而是圍作一堆一堆的開小組會議。


    一切都在若嵐的預料之中他先聽到無數女生在尖叫著他的滿分成績和蟬聯冠軍寶座然後頭一個女生看到他出現在人群中後接著無數人影像蜜蜂一樣地湧向他把他團團圍住。若嵐覺得自己與其說是個偶像更像個畸形怪狀的怪物被人圍觀不止還指手畫腳。


    所以他最討厭到人多的地方被包圍的感覺不但不能滿足他的成就感還讓他有種被剝奪自由的錯覺。


    好在邵淩以震天雷式的吼聲把那些女生哄走然後依舊不死心地拽著他往人堆裏擠。


    他們來到碑前若嵐看到自己的名字依然和往年一樣在電子工學係這塊牌子的最頂端“維若嵐”三個字以大大的黑體呈現就像在看另一個人的成就一樣他覺得那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與他不相幹的另外一個人。


    拿滿分的自豪感早已變得麻木他一點也不會因此得意。


    他覺得自己隻是把那些愚笨的老師出的題目寫上答案而已當他看著書本上的概念似乎就能預料到老師會出什麽樣的題目。隻有實踐考核還比較讓他期待。


    在他之後也不出所料的是每次都屈居第二的莎朗;斐迪萊納分數整整差了215分但她也是工學係有名的才女。


    若嵐的視線很自然地瞄到了旁邊古代曆史係優蘭的名字依舊名列前茅他似乎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然而之後他的目光卻定在了另一邊的那塊板上。


    諾諦;溫亞德。


    他的腦子裏浮現出十幾天前在遊泳館遇見的金青年毫無疑問這個諾諦?溫亞德就是此人沒想到的是他會在“榮譽之碑”上看到他的全名。


    一個和他一樣拿全學科滿分的人醒目的分數赫然映進腦海給他不小的震撼。接著他可以聽見許多人都在議論著他們兩個滿分的天才人們很容易地把他們相提並論。


    雖然土木建築係的考卷一向沒有電子工學係難但若嵐似乎有種預感即使把他做過的卷子給諾諦他照樣能拿滿分。


    他迴想起那天的情景諾諦的微笑充滿著自信就和那頭金一樣耀眼奪目。


    他不由地興奮如果人生沒有一個競爭對手會了無生趣現在上蒼似乎認為他的鋒芒過於寂寞了他終於有了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如果他們能在同一場合競爭的話……


    若嵐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種渴望競爭對手的興奮令他感到很浮躁他的人生目標並不需要過強的對手他不是爭強好勝的武士這一路必須走得順利平坦太過坎坷的人生道路是他絕對排斥的。


    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消除腦中蕩漾的漣漪它應該一直保持靜如咫水。


    邵淩已經不在他身邊也許是被人群衝散了也許擠到別的地方去了又或者像他的其他好友炫耀自己的名次去了。


    他看到秋邵淩的名字排在工學係的89名而往常他都是倒數的。


    俊逸的臉龐拂過稍縱即逝的淺笑也許是為好友的名次欣慰也許是為自己付出的努力感慨畢竟過去的半個月他每天都替邵淩補習到半夜3點打亂了往常規律的作息。


    “若嵐!”


    擠出人群之後一個熟悉的女聲順著微微吹拂的風飄進他的耳朵一並傳過來唿喚者輕鬆愉悅的心情。


    他向四周張望著茶少女朝他奔了過來邊揮手邊笑得春光燦爛。在她身後依然有見到他就會臉紅的瑪利亞娜和活蹦亂跳的希莉婭若嵐時常覺得這兩個女生就像優蘭的保姆和貼身侍衛總是形影不離。


    “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啊不是一向不關心排名的嘛。”茶少女風風火火地奔到他麵前上氣不接下氣。若嵐很想提醒她緩過氣之後再說話不過他沒有開口。


    瑪利亞娜羞澀的目光打斷了他的思路。


    “維、維若嵐早上好……”


    若嵐看著瑪利亞娜海藍色的眼睛雖然美麗卻顯得呆板無神。他認為瑪利亞娜是個胸大無腦的女生每次看到她他都會聯想起修道院的修女被傳統道德束縛著卻又想紅杏出牆。


    對於女士他還是樂意且習慣性地表露出風度和友好:“早上好傑西亞小姐我在碑上看到你的名字了似乎還不錯。”


    瑪利亞娜的臉紅得像個熟透的柿子畏畏縮縮地躲在優蘭背後:“我、我總是考不過優蘭明年我會再努力的。”


    “你那麽勤奮上進明年一定會過優蘭的。”若嵐附和地微笑道目光溫暖含蓄優雅迷人。任何女子看到他這樣的微笑都會情不自禁。


    除了優蘭。


    “你別裝模作樣啦!”茶少女毫不客氣地拆穿青梅竹馬矯揉造作的神情隨即又轉而關心的微笑“怎麽樣?還是滿分嗎?”


    若嵐聳了聳肩以漠不關心的態度迴答。


    優蘭皺起眉頭:“你怎麽會來這?湊熱鬧?不會吧。”


    “我是被邵淩拉過來的。”若嵐解釋。


    茶少女抬起手以誇張的姿勢四處張望:“他人呢?”


    “可能衝散了我正準備迴教室。”


    優蘭突然詭異地衝他露出邪惡的笑容:“嘿嘿我聽說今年有個家夥和你一樣是滿分。大帥哥有競爭對手了緊張嗎?”


    茶少女顯得幸災樂禍惟恐天下不亂。在她旁邊的希莉婭更是起勁地火上添油:“我已經聽說下學期很多社團都準備挖角哦這個人不光頭腦好運動好象也很萬能跟你一樣!天才啊天才又一個!”


    “不過我們會站在你這邊的!”瑪利亞娜最後的補充顯得很多餘。


    若嵐索然無畏地歎了口氣:“我並不想和誰競爭而且又不是同一個學係的。”


    “下學期你還是不準備參加社團?”優蘭關心地問。


    黑青年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恩可能會有更多的課餘作業說不定還會請假所以根本不可能參加社團。”


    “課餘作業?”優蘭狐疑地瞧著若嵐的雙眼似乎想看透他的心思似的。不過這隻是徒勞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你指聯邦軍屬那裏嗎?你準備答應他們的邀請了?”


    “可能吧我還在考慮中。”若嵐敷衍地道。他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想快點抽身離開這群女生。但是優蘭緊緊地跟著他瑪利亞娜和希莉婭也像和優蘭拴在一起似的陸續地跟過來。


    “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你的決定啊!我好跟我爸爸打個招唿讓你在聯邦軍屬方便一點。”


    在優蘭強調之後黑青年毫不猶豫地否決道:“我不想借用伯父的力量所以這件事麻煩你先對伯父保密等我決定了我會親自去他的辦公室問候他的。”


    優蘭的咖啡色眼眸有些憂慮地看著青梅竹馬高挑的身影:“原來你不想借用我爸爸的勢力啊……”


    “從來都沒想過我會靠我自己的能力努力爭取機會目前為止我還不需要伯父的幫助。”


    黑色的瞳有時像夜幕一樣深邃有時卻像冰川清冷孤傲聖潔而不可褻瀆。


    優蘭認為這雙瞳可能是她一輩子讀解不了的東西。


    “對了假期我租了一艘遊輪請了很多同學一起到海上渡假你也來吧。”她最後想起了她找若嵐的目的。


    每年的假期如果優蘭不想方設法給若嵐找娛樂節目的話他都會整日把自己關在家裏在書海中暢遊或在家用實驗室做學術研究和各種實驗。他曾提交過好幾篇論文著作刊登在學術雜誌上還獲得過“專業學術論著新人獎”這些都是花費放假的時間在別人悠閑自在出門旅遊的時候完成的。


    假期裏他自己選擇的娛樂隻有到射擊場去練習射擊還有到健身房去鍛煉體能順便讓腦子休息。


    他同時還是一家武道館的教練有著比他年紀大很多的學生卻一點也不會顯得弱勢。過硬的武藝和冷漠的外表使他被灌上“冷麵教練”的稱號。


    這些他都作為調劑運動才安排的。


    但是優蘭每次都會找各種借口破壞他的計劃有時甚至以“讓父親下命令迫使他參加”的方式來威脅他。


    是以他幹脆一開始就作出投降:“我會來的不過要先安排一下日程武道館那裏也必須先請假。”


    優蘭對他答應得如此爽快感到驚訝:“今年你怎麽那麽主動?”


    他無奈地笑了笑:“每年結果都是一樣而且我很喜歡海偶爾出去放鬆一下也不錯。”


    “哦――?”優蘭半信半疑地揪著他沒有看出任何蛛絲馬跡便放棄了懷疑“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不許放我鴿子!我先走了。”


    三個女生同時向他揮手道別麻煩終於走了他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餘光意外地瞥見一頭金色的頭。


    是諾諦。


    和幾個女生走在一起似乎在說著笑話逗她們開心諾諦麵帶微笑並時而優雅地舉起手指比畫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經過精密的計算沒有任何多餘的感覺。過了一會女生們的笑聲清脆悅耳。


    這一幕在若嵐的腦海裏仿佛是一副宮廷畫卷一位氣質高貴的皇帝帶著一群嬪妃穿梭在庭台樓閣間歡聲笑語浮想聯翩。


    又在胡思亂想了他這個天才什麽時候開始會幻想不切實際的東西了?


    他用力甩去雜念為自己的失誤感到可笑。


    他可是從來不會犯錯的人!


    他們從他的眼前走過諾諦似乎看到了他但是他很快別過頭不打算和對方打招唿。那些毫不相幹的人從來不放在他的眼裏自從他懂事開始他的心就如狂傲的野馬脫開僵繩誰也攔不住。


    晨風吹亂了若嵐的黑像那些恍惚不定的思緒擾亂他的寧靜。他急急鑽進教學樓讓自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諾諦的視野中。


    他感覺得到在他的背後諾諦全神貫注的目光竟令他有種想逃避的感覺。


    諾諦;溫亞德……


    一個毫無意義的名字在他所知的名人豪傑甚至曆史人物裏都沒有一個姓“溫亞德”的。


    他在內心冷冷地嘲笑自己的多疑很快這抹係亂消失得無影無蹤。


    *******


    諾諦將視線從黑洞洞的教學走廊收了迴來。


    “你在看什麽?”身邊一個女生好奇地問。


    “沒什麽看到一個熟人不過好象認錯了。”


    無懈可擊的微笑消除了其他人的疑惑諾諦卻在心裏暗暗地思量: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祖母的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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