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失竊2


    季小言整個人伏在地上,還不忘護著暈迷的小鈴鐺。但妙尹好似還怕她反抗,將手中白紗又拉緊了一下,那鐵爪瞬時將季小言的大半衣衫勾爛,隨著妙尹的收迴動作,出溜縮了迴去。


    季小言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惡狠狠的瞧著向她走來的夕嫦。


    夕嫦手中握著把明晃晃的匕首,冷冷走到季小言身邊,看著衣不蔽體,露出整個後背的季小言罵道:“小妖女,死到臨頭還要嘴硬,自作孽不可活,沒人舌頭我看你還怎麽跋扈!”


    說著話,夕嫦蹲下來,抓著季小言的下巴,一把抬起,揚起了手中的匕首。


    季小言心中害怕至極,目中不由流露出恐懼傷心之色,但她不願意示弱,倔強的緊緊閉上了眼睛,可怦跳的內心,卻忍不住傷心的想:這下徹底完蛋了。不知道我死了後還能不能穿迴現代去……


    夕嫦冰冷狠毒的神色,忽然在揮刀那一瞬間怔了怔。她難以置信的移動眼珠,定睛看去了季小言裸露的後背肩膀處,隻見那雪白的肌膚上,有枚紅色心形胎記。越盯看,夕嫦的神色越震撼驚訝,她整個人止不住的抖顫著,不相信似丟了手中的匕首,整個人趴跪在地,湊到季小言肩後,大口喘著氣,仔細看那胎記。


    季小言本以為夕嫦要動手了,卻遲遲不見出手,便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一眼觸到夕嫦激動漲紅,甚至眼淚汪汪的神情,季小言不明所以的“咦”了起來。


    “喂,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扯著我的後背看神馬看?”


    夕嫦慌亂非常的站起身來,整個人還是難以自持的輕輕顫抖著。


    武惠妃見她有異樣,不耐煩道:“讓你割了這妖女的舌頭,你在蘑菇些什麽?”


    “奴婢……”夕嫦連說話的聲音都似帶了哭腔。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喊道:“奴婢下不去手。”


    武惠妃嫌惡的皺下眉頭,斥罵道:“不中用的東西!你給本宮滾迴來!妙尹,你來!”


    妙尹躬身答是,手臂輕甩,那鐵鉤已刺眼的握在了她的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她的眼睛寒光凜冽的閃著殺伐的兇光,一步步朝季小言走來。


    季小言不自禁的抖顫著,將小鈴鐺更緊的護在身下。


    而呆跪在她身邊的夕嫦,竟然比季小言抖顫的還厲害。不待妙尹走近,她忽的整個人擋在季小言身前,不斷向武惠妃磕起頭來。


    “娘娘……娘娘三思啊……”


    妙尹停下了腳步,麵色清冷如初,絲毫沒有驚訝奇怪之色。


    其他人卻都對夕嫦的奇怪舉動迷惑不解,麵麵相覷起來。


    “娘娘……這沈霓裳是鹹宜公主的結拜妹妹,倘若公主知道,她……”


    “夕嫦,你犯了癔症麽?”武惠妃麵色陰霾嚴厲,大喝道:“本宮要處死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做好人說情?莫要仗著本宮寵信你,就失了該有的分寸!”


    “娘娘……奴婢和妹妹夕娥跟了娘娘二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求娘娘看在奴婢還有些用處的份上,聽奴婢一言。沈霓裳,殺不得!她……她是……”


    夕嫦激動的淚流滿麵,聲音欲說欲低,卻很快轉了口風,疾唿道:“沈霓裳私闖昭仁宮,竊取娘娘珍寶確是不應該,可奉天府為皇上親授的捉妖府邸,沈人鳳本領高強,難以管束,娘娘何妨忍下一時之氣,對沈霓裳從輕發落呢?”


    “你到底中了哪門子邪?”武惠妃向來寵信夕嫦,見她今日這般反常,不由的氣急交加。但武惠妃工於心計,越氣反而越容易冷靜下來。


    本來,武惠妃誣賴季小言在昭仁宮偷竊,純屬捏個罪名,想將她就地處死。她方才與楊洄密謀之事,不論這沈霓裳有無聽到,都要下手將她除去,免了後患。但夕嫦一番求情阻攔,且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若不聽夕嫦的勸阻就此殺了沈霓裳,後麵招致奉天府的麻煩,傳一些不好聽的話去了皇上耳中,那對她武惠妃的名譽就有損了。


    仔細權衡一番之後,武惠妃冷冷道:“來人,將沈霓裳和她身邊的小丫頭,暫且關押在昭仁宮地牢中,待本宮從後發落!”


    “遵命!”


    幾個侍衛前來拉扯季小言起身,拖起她就要往地牢走。夕嫦卻見沈霓裳破爛的衣衫遮不全身體,急忙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季小言從夕嫦為她求情那刻開始,就疑惑萬分:沒想到她這麽善良啊,但是她轉變也太快了吧,剛剛明明還惡狠狠的要割我舌頭的呀。


    此刻夕嫦為她披上衣服,淚盈?滿眶,那關懷疼惜的目光,讓季小言的心一下子熱乎乎的感動起來。她被侍衛拖著,還死死扭迴頭,對夕嫦喊道:“夕嫦姑姑,謝謝你替我求情,我若有命不死,一定報答你啊……”


    遙望著季小言被拖走的身影遠去,再瞧著滿地的血跡,夕嫦止不住的淚流滿麵。


    妙尹一直從旁冷眼看著,無動於衷,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局外人。


    武惠妃見夕嫦反常如斯,猜到其中必有內情,便遣開眾人,帶夕嫦來了另一處幽靜幹淨的宮殿裏,詢問她發生了何事。


    夕嫦抹淚道:“娘娘,奴婢不敢說……奴婢怕奴婢說了,娘娘也不肯相信。”


    武惠妃沉色道:“你怎會無緣無故對沈霓裳那般上心?你若做錯了事,本宮定然不會饒你,但若情有可原,本宮也必定不會罰你。”


    夕嫦猶豫再三,還是不肯說。


    武惠妃怒道:“若不是瞧你這奴才二十多年來照顧本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宮早一並處置了你!你先且滾迴去,想清楚要不要對本宮據實以告,明日你若再不給本宮一個滿意的答複,本宮絕輕饒不了你!”


    夕嫦含淚下去了,夕娥卻在外看著姐姐委屈的背影,恨意難平的臉上,顯出陰毒之色來:沈霓裳!你這妖孽到底對我姐姐施了什麽妖法,讓她為了維護你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好,就由我夕娥,來會會你!


    深夜長安街頭,寒風肆虐,巷口寂靜幽森,隻有一個老人家,為了生計,還在苦熬著寒風,守著個“麻辣麵”的小攤子,想多賺幾文錢。


    他攤前高高支起的竹竿上,挑著個褪了色的紅燈籠,發出朦朧的一抹光亮。


    一個身著杏黃衣衫的道士,從遠處急急奔來,坐在攤前的凳子上,喘息許久,方道:“老人家,來碗素麵。”


    “來啦來啦!”那老人家手忙腳亂的忙活起來。


    他方自將麵下到鍋裏,卻見街角灰蒙蒙的逆光處,走出了一位身姿挺拔、英俊不俗的少年。那少年緩慢的走到那道士的桌前,冷冰冰麵無表情的坐了下去。


    老人家見這少年麵色不善,心裏打起了鼓:這位少年人背著把長劍,看樣子和這道士有過節啊……哎呦呦,莫要砸了我的家當才好呀。


    這道士正是袁正道,而這少年,正是沈烈衣。


    袁正道從皇宮逃出後,驚魂未定。他猜想,以武惠妃的狠辣手段,此刻應該已除去沈霓裳那個小妖女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沈霓裳那個小妖女供出了我,這可如何是好?


    他到這麵攤處,本想借著吃碗麵的功夫,好好籌謀一下,是否要進宮去打探消息,還沈霓裳是否被除去了,卻不料這麽奇巧,竟碰到了沈烈衣。


    那日在洛陽,沈烈衣眼睜睜看著楚臣風帶走霓裳,氣急難當,卻遍尋幾日未果,唯有無奈返迴奉天府,集合眾人之力,在長安又尋找了幾日,結果還是杳無音信。他因為霓裳對壽王鍾情之事,本就傷心鬱鬱,心結難平,又不敵楚臣風,失去霓裳蹤跡,更是悔恨萬分。一連數日的憋悶之氣,在這夜達到頂峰,難以舒緩,方才外出遊蕩,卻不知不覺,走到大雁塔附近。望著那莊嚴高聳的塔頂,思及那夜裏霓裳嫣然盛放的笑顏,他不由的施展輕功,飛上塔頂,往下癡癡凝望。


    也不知望了多久,他略一迴神,居高臨下之際,不期然的一眼瞧見個杏黃身形,在大明宮後方拔足狂奔,似是方從宮裏飛逃出來般驚惶失措。


    好奇之下,沈烈衣定睛細看,卻見那人竟是袁正道,便不由的疑竇叢生:這等夜深人靜時分,袁道長怎會出現在此處?


    不知不覺的跟著袁正道,沈烈衣見他坐在麵攤上,似乎真的隻想吃一碗麵,便現身出來,跟他禮貌性的打個招唿。


    “袁道長,別來無恙。”


    而袁正道心中有鬼,方自害了沈霓裳,突見她的哥哥沈烈衣出現,當下驚的幾欲一躍而起。


    但見沈烈衣神情雖冷冰,目光卻蕭索,並無惡意殺氣,袁正道即刻穩下心神來,施禮道:“沈公子,幸會幸會。”


    他二人各懷心事,寒暄幾句後便枯坐無言,悶悶的低頭吃麵。


    燈籠隨風搖曳,老人家麵攤的破布招牌,被風吹的獵獵做響,在深夜中猶顯淒清。


    沈烈衣胡亂吃了幾口,毫無胃口,忍不住丟下筷子,詢問袁正道:“敢問道長,最近可曾見過霓裳?”


    他有此一問,全因心事難平,隨口一問而已。他一點希望都沒有抱過,卻一問之下,見袁正道麵色變了變,正在吃麵的手都停止了動作。


    沈烈衣心尖突跳:是了,他方才一見我坐下,便變過一次臉。我本以為他是因之前的恩怨對我有戒心,可此番我提及霓裳,他緊張的麵色又變了變,可見,這袁正道定然見過霓裳!


    心中狂喜的驚跳著,沈烈衣麵色不動的注視著袁正道的一舉一動,冰火雙龍的功力,卻已凝聚在手心,全身殺氣勃發。


    袁正道腦間急轉,一時間轉過多個念頭,卻很快惡念頓生,想出一個一箭雙雕的好計策來。


    故作鎮定的歎口氣,袁正道長長的歎口氣。


    “沈公子,不瞞你說,貧道的確見過令妹沈霓裳。不過很可惜,令妹已香消玉殞,貧道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對你說出這個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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