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思瞪圓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你,你想讓父王上陣殺敵?你瘋了吧!大敵當前,主帥自然應當坐陣中軍!”


    “那是你,又不是陛下。”鳳比翼翻了個白眼,又給西涼王使了個眼色,西涼王會意,點頭道:“是、是啊,寡人在此,要你上陣作甚!”


    瑙思無奈,隻得道:“既是如此,還請父王換甲上馬,兒臣隨侍左右!”


    隨侍左右一詞一出,西涼王臉頓時又拉得老長,在心底裏猜忌瑙思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然為何要跟在他身邊?莫非……他想行刺?


    鳳比翼冷冷道:“西涼軍中將才原就不過爾爾,瑙思王子自降身份願意當侍衛固然無妨,可你的位置又找誰來頂替?”


    瑙思性子急如烈火,聞言“砰”地一砸桌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你要搖唇鼓舌,讓父王單槍匹馬上去送死嗎?”


    鳳比翼袖手,老神在在:“越皇把自己元後嫡子扔上戰場,也沒見帶個王侯將相當護衛,瑙思殿下如此跳腳,是覺得左賢王不堪與豫王為敵,還是覺得以陛下之尊,隻配給左賢王斷後?”


    這兩頂帽子太大了,饒是瑙思貴為王子,他也不敢接,一旁的西涼將軍猛達烏幹瞠目:“依你所言,難道西涼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左賢王在底下送死不成?”


    先鋒官都裏提痛心疾首地看向西涼王:“王陛下,您不能聽信這個女人的讒言啊!您千萬不能忘了,這女人乃是越國的豫王妃,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害我西涼!”


    將軍隴別拔出彎刀,指向鳳比翼:“何必與她贅言,待我一刀砍了再說!”刀光凜凜,鳳比翼卻巋然不動,似笑非笑:“眾位將士,西涼之主尚且未發話,你們就自顧自地給我定了罪,你們是真覺得陛下仁厚不會與你們計較,還是覺得,因為法不責眾,所以你們就可以在陛下麵前


    為所欲為了!”


    猛達烏幹一掌掀翻了鋪著獸皮的桌案:“放屁!分明是你妖言蠱惑陛下,讓陛下殘害忠良,現在被我們看破,就把罪名推脫到我們頭上來!”“忠良?好一頂高帽啊!將軍一句話,就給我扣了這樣一頂帽子?我不過是說左賢王不會輸給越國的豫王罷了,居然就被你們稱為是陷害忠良?怎麽,莫非我對左賢王的評判錯了?在你們眼裏,左賢王就是


    不如越國的豫王,他出陣就得要你們這些忠臣良將前唿後擁地護著他才行?”鳳比翼眉眼一斜,清淩淩的眼珠裏滿是煞氣:“我不知道西涼的情況如何,但越國邊境的戰事,卻還知道一二!哪一年打仗,不是左賢王領兵出擊?往年左賢王都能夠全身而退,偏今年陛下禦駕親征,你們


    就推三阻四,一會兒左賢王危矣,一會兒陛下殘害忠良,你們是不給陛下扣一個罪名不甘心是吧?”瑙思嘴唇顫動了幾下,看了看西涼王垂目不為所動的表情,再看向鳳比翼,眼中滿是震驚與嫌惡,他終於意識到,在他下定決心將鳳比翼視為敵人之前,鳳比翼已經悄然張開了網羅,要將整個西涼一網打


    盡!


    他咬了咬牙,猛地起身:“父王,請您恕兒臣不能從命!兒臣與左賢王雖然政見不合,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送死!越軍來勢洶洶,左賢王一人實在難以抵抗,待兒臣救迴左賢王,再向您請罪!”


    說完,瑙思眯起眼睛看向鳳比翼,臉色一冷:“還有,父王,如果您還當兒臣是您的兒子,請您殺了這個妖女,父王,您想想吧,一個越國人,怎麽會真心為西涼謀劃呢!”


    話音剛落,瑙思沉著臉轉身,掀開營帳出門去了,剩下營帳中的將軍,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如何答話。鳳比翼把眼一垂,冷笑道:“好一個以命相挾!陛下不過想視戰勢如何,再決定下一步的戰術,經了你們的話,倒好像是陛下不作為一般!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前線尚無戰報傳來,誰給你們的膽子,要挾陛


    下派人前去支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如今身在西涼,自然也是陛下的子民,又是誰給你們的權力,讓你們忤逆陛下的意思,要我的命!”整個帥帳瞬間寂靜了,西涼將軍們臉上都有些許猶豫,老實說,他們也覺得瑙思做的是對的,可是瑙思畢竟是王子,跟西涼王的關係不能和他們這些臣下一樣,有些話有些事,瑙思能做,他們可沒有這個


    膽子。


    鳳比翼眼睛掃視了一周,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走迴西涼王身後,附耳道:“瑙思王子在時,營中眾人唯其言是從,現在他剛出去,大家立刻就轉了態度,此中就裏,陛下可要三思啊。”


    西涼王眯起眼睛,目光在一帳人麵上劃過,淡淡問道:“你們,也都跟瑙思一個想法嗎?”


    營帳中人你看我我看你,哪有人敢接這個話茬?西涼王看在眼裏,點了點頭,哼笑一聲:“既然你們都覺得左賢王如此無能,一個個搶著支援,那就都去吧!”


    都裏提為人勉強還算圓滑,聞言連忙下跪:“陛下,臣絕無看低左賢王之意,隻是臣覺得,狡兔尚有三窟,派人前去支援,能夠更加穩妥。”


    鳳比翼點頭咋舌:“是啊,狡兔尚有三窟,不知為人臣子的將軍您,又給自己個兒留了幾條後路啊?”


    這話一出,都裏提也恨不得拔刀砍人了:“陛下千萬莫聽小人胡言,臣對陛下一片忠心,絕無二意啊!”


    鳳比翼隻是笑,不急不緩地走到西涼王身側,替他按著幾個穴位:“既然將軍說比翼是小人胡言,那比翼不說了,孰是孰非,還請陛下定奪吧。”


    西涼王閉了閉眼睛,覺得心中愈發煩躁,澤煩功高蓋主,而瑙思居然為了澤煩,願意跟他這個陛下頂撞,還煽動整個軍營跟他作對!


    他隻不過是想要鏟除這些威脅西涼朝堂的毒瘤罷了,為什麽這些人寧願跟著瑙思一起將他視為昏君,也不願為他這個陛下著想?西涼朝堂,莫非已經被澤煩和瑙思操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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