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遷這個樣子,景潤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整個人也都不好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景潤好歹也是楚國的貴族,一個堂堂的貴族,如今竟然會被一個草莽匹夫給欺負成了這副德行,這叫個什麽事兒?


    越是想,景潤的心中就越發的生氣了,看著傅月初,再看看慕遷,他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神色。


    “安陵君,好歹你也是魏國的貴族,景某如今雖然是你的手下敗將,可說到底,那也是我楚國的貴族,安陵君如此這般,任由手下的部將羞辱景某,這是何用意?難道安陵君看不上這天下間的貴族不成?不管再如何不濟,我等同為貴族,安陵君應該給景某一點薄麵吧?”


    聽著景潤這樣的話,傅月初根本就是一點也不在意的,這一切,於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麽,他現在要做的,那就是將這所有的一切都給忘掉了。


    什麽狗屁貴族,這跟他有什麽關係?哪怕說他傅月初是貴族,可那也是我國的貴族,跟他楚國的貴族又有什麽關係?


    傅月初的心中,很是不爽,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他這會兒已經是什麽都不想管了,不過是一群將死之人罷了,他有什麽必要跟這些人糾纏的?不管怎麽說,這些人終究還是死路一條的嘛。


    跟一群將死之人計較那麽多,不是在降低他自己的格調又是什麽?


    “哦?那要是按照景將軍的意思,那傅某應該如何行事呢?”


    傅月初帶著一臉的笑容,淡淡的問了這麽一句,不過他的眼神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度,早已經被殺氣所覆蓋了。


    景潤見傅月初這麽說,當即便站了起來,而後緩緩走到了傅月初的麵前,隨即冷笑道:“哦?安陵君既然有此一問,那景某就說了,似安陵君部將這般行徑,在我楚軍之中而言,那絕對是大逆不道的,應該處以極刑,為了安陵君自己的權勢著想,不如還是將此人交給景某來處理吧。”


    聽完景潤這番話,別說是慕遷等人,哪怕是景潤自己的部將,此刻全部都已經傻眼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景潤居然會如此膽大妄為,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處境的?要知道,他們現在都已經是階下之囚了好吧,現在景潤居然還敢如此囂張,這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吧?


    傅月初此刻已經一臉的寒霜了,冷冷的盯著景潤,心中卻早就已經開始罵娘了,這人到底是有多愚蠢,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呢?還能不能稍微的要上那麽一點臉了?居然能夠如此的愚蠢,到底是這楚國上下的人都是傻子,還是說這個楚王本就是一個二百五呢?


    似景潤這樣的草包玩意兒,居然還給他如此大的權勢,甚至於還讓此人來帶兵打仗,得虧了他們楚軍這次碰上的是他傅月初,這要是換做是齊軍的話,那這些人恐怕到最後都不一定會有幾個人能夠活得下來了吧。


    想想這些,傅月初的心中就滿是惱怒,可這會兒他也懶得去說那麽多了,又有什麽必要呢?反正這景潤也隻是一個蠢貨,而且還是一個將死之人,他說那麽多嘔,難到就能讓這個蠢貨扭轉戰局了不成?


    “怎麽?看來安陵君這是不打算將此人交給景某了?那不如就請安陵君親自將此人處置了吧,此人竟然敢如此無禮,那簡直就是在羞辱我們這些貴族,安陵君難道不應該替這天下間的貴族們討還一個公道?”


    原本傅月初是想著給這人一個痛快的,也不願意太多的羞辱此人,可卻沒有想到,此人到了這會兒,居然還敢說出這種話,這是真的不知道死活了是吧?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必客氣了。


    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放在自己麵前的桌案上麵,隨即冷笑道:“怎麽?你這是在教本公子做事兒呢嗎?嗬,你好大的臉麵啊,居然還敢在本公子的麵前如此大言不慚,你以為你是誰?本公子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景將軍還是先請認識清楚自己的身份的好。”


    聽著傅月初這樣的話景潤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傅月初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在打他的臉呢嗎?


    他景潤是什麽身份,那可是楚國的頂級貴族的好吧,不管他走到哪裏,那可都是被人給供著的存在,可現在卻被一個魏人給如此羞辱了,這樣的事情,他如何能夠忍受?


    “嘖,看來景將軍到了這會兒,都還不曾認識清楚自己的處境嘛,既然如此……慕遷讓景將軍好好的清醒一下,若是你無法讓景將軍清醒的話,那就別怪本公子將你交給景將軍了,畢竟方才景將軍說的話你應該是聽到了吧?景將軍說了,他是楚國的貴族,該如何做,你自己清楚。”


    慕遷早就已經迫不及待了,如果不是一因為傅月初不曾開口的話,他這會兒早就已經動上手了好吧。


    從之前第一次景潤跟傅月初在虞城外商談的時候,慕遷的心中早就已經是對景潤動了殺心了,方才景潤還敢在傅月初的麵前如此狂妄無知,竟然還試圖命令傅月初來做事兒,這讓慕遷如何能夠忍受?


    哪怕說在他們魏國,魏無忌都不曾逼迫傅月初做過什麽事情的好吧,可現在他景潤一個外人,竟然還敢逼迫傅月初,這是誰給他的那麽大的臉麵的?


    隻不過,礙於傅月初並沒有下達命令,他也不好動手,但現在傅月初既然都已經下令了,作為血魂軍的副將,慕遷自然是不可能會客氣了。


    像景潤這樣的人,那就應該好好的炮製一頓,若是輕易讓此人逃脫了的話,那日後他豈不是要後悔死了?


    最為主要的,那還是此人當真是太過愚蠢了一點,若是讓此人逃迴到郢都的話,到時候再給糾集一支大軍,那到時候他們到底是要動手呢,還是選擇放棄呢?這畢竟還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的嘛。


    砸景潤那一臉的錯愕之中,慕遷緩緩走到了景潤的麵前,而後雙手摁住了景潤的肩膀,旋即便提膝對著景潤的小腹便是狠狠的一下,直接將景潤打的如同一直蝦米一樣的。


    然而,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還是無法讓慕遷解氣的,狠狠的一記耳光,直接將景潤給扇的原地轉了三圈才算是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那些還被五花大綁的楚軍將領們看著景潤這樣的慘樣,一個個的都傻眼了。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魏軍竟然會如此強勢,尤其是傅月初,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要知道,景潤那可是楚國正兒八經的貴族啊,根正苗紅的,按理來說,當這樣的貴族被抓了之後,那不是應該向楚國討要贖金的嗎?隻要贖金能夠到位,那到時候他們不還是要將景潤給放開了?


    可為何事情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呢?在場的這些人,一個個的已經全部都被嚇懵逼了,而這會兒,他們也算是察覺到了一絲危險,隻可惜,這會兒他們才察覺到這些,那的確是有些太晚了一點。


    “嘖,你算個什麽東西?還貴族?就憑你,也配得上貴族這個稱號?我家安陵君南征北戰這麽多年了,他都不曾說過自己是貴族的,你個醃臢玩意兒,居然也好意思開口說自己是什麽狗屁貴族,當真就是給臉不要臉,還敢威脅我家公子是吧?老子不打爛你這張臉了。”


    慕遷一邊說,一邊蒲團大的巴掌一個接著一個,抽在了景潤的臉上,原本景潤那張俊美的臉,才不過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罷了,上麵就不滿了密密麻麻的手指印,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看著慕遷這樣的動作,景潤恨不得自己都給暈過去了,隻可惜,現在這會兒,哪怕說他想要暈了,那也是奢望的,慕遷根本就不可能會給他這樣的一個機會的。


    傅月初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些人,似乎對景潤的遭遇根本就是視而不見的,而傅月初這樣的做法,更是讓楚軍的將領們越發的心寒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傅月初對景潤這樣的貴族,都會下這樣的狠手,至於那些普通的士卒,那豈不是要被此人全部都給坑殺了嗎?


    雖然說他們不知道傅月初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有一點他們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傅月初這人,絕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要不然的話,中原列國之中,為何會到處都在場傳揚著傅月初的兇名呢?


    “嗬,這一個個的,都是個什麽東西嘛,景潤,你看到自己手下帶著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了吧?帶著這樣的一群人行軍打仗,你不輸,誰輸?看看你現在都要被打死了,這些人有一個敢跳出來給你求情的嗎?”


    聽著傅月初那冷冰冰的聲音,景潤此刻整個人都要給氣瘋了。


    當他不想讓這些人跳出來嗎?可問題的關鍵是,這些人根本就是些廢物啊,沒有一個人會開口說話的,況且說了,他景潤才是這支隊伍之中最為尊貴的貴族,就這些人,他們有什麽資格來給他求情的?


    “慕遷,行了,我隻是讓你幫他清醒一下罷了,又不是要讓你將他給打死了,你若是打死了他,那迴頭這些人還不都給跳起來了?將此人給拉起來吧。”


    聽傅月初這麽說,慕遷才算是停下了手,而後一把將躺在地上的景潤給拉了起來。


    “還敢耍賴了?老子也不過是抽了你幾個耳光罷了,至於如此這般?看看你這一個大男人,怎麽就跟個女子一般柔弱了?真的是給男人丟臉。”


    慕遷這話一出,傅月初當即便大笑了起來,雖然他也是這樣覺得吧,不過他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不管怎麽樣,他的相貌也跟景潤的差不多,說景潤那不是在說自己嘛,他才不會那麽傻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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