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直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這小子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嘛,可偏偏他老人家還一點折都沒有。


    “小子,今日之後,咱們兩清了,你也別說老夫的事情了,給老夫留下那麽一點顏麵吧,畢竟老夫都已經這麽大的年歲了,也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年的,你就……”


    “老將軍豈不聞,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以老將軍的能耐,即便是不會再活個千百年的,可幾十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等龍戰的話說完,傅月初就直接開口,度得龍戰,雅雀無語。


    龍戰何曾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可今日……他的確是快要發瘋了,這都是個什麽事兒?眼前的這個臭小子,若是不給狠狠的收拾上一頓的話,那以後他還有臉見人嗎?


    可想法自然是很豐滿的,但這現實……卻是極其的骨感,此刻龍戰的一條手臂都已經不聽他的使喚了,他還拿什麽來找人家算賬?


    他雙拳雙腳都奈何不得傅月初,那更別說如今已經少了一條胳膊了。


    “也罷,既然今日老將軍請傅某到府上一敘,想來老將軍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酒菜吧,不如就帶傅某過去赴宴吧,對了,方才老將軍答應了傅某的東西,也該準備好了,一會兒傅某離開的時候就要帶走了。”


    傅月初這話聽得龍戰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小子……太不要臉了,就沒有見過他還不要臉的人。


    羞辱了他還不算,現在居然還想要吃他府上的東西,甚至於到了現在,竟然還想要帶走一部分,這是什麽道理?


    然而,對於這老將軍的心思,傅月初才懶得管,不過是一個倚老賣老的老混蛋而已,管他做什麽?今日的事情,就當是給他花錢買個教訓,讓他老人家也知道知道什麽是人心險惡,別以為自己老,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了。筆蒾樓


    得虧了龍戰老將軍不知道傅月初心中的想法,不然必須要噴傅月初一臉的血了,讓你小子胡攪蠻纏,讓你小子不知道尊老愛幼。


    當然了,不過是一頓酒菜罷了,龍戰自然也不稀罕,他現在想的是,趕緊讓這兩個小子吃飽喝足然後滾蛋,免得真將他老人家給氣壞了身體。


    一旁的慕遷這會兒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這兩個人,他一個都惹不起,還是老老實實的看熱鬧吧,隻要保證不讓他受到什麽連累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那些,慕遷根本就管不著了。


    終究龍戰還是讓人備好了酒菜,“歡天喜地”的請了傅月初過去大吃大喝了一通,還好今日傅月初並不打算再欺負這老頭兒,要不然的話,他就是借著酒勁,將這龍府給砸個稀巴爛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的,大不了龍戰賠的那一箱子財寶他不要了嘛。


    如同傅月初自己所說的那樣,等到他離開的時候,龍戰都還沒有準備好一箱子的珠寶美玉,這一點傅月初自然是不可能答應了的,開什麽玩笑呢,既然都已經承諾給他的東西,那就是他的東西了,既然是他自己的東西,即便他不要,也不會給其他人的嘛。


    “老將軍這是打算要跟傅某賴賬了是吧?既然如此,那也無妨,就是不知道,明日安邑城中會不會傳出什麽不好的流言,比如說龍將軍欠了安陵君一箱子珠寶美玉什麽的,亦或者老將軍埋伏安陵君,結果卻為安陵君反殺……”


    傅月初可沒有一點尊老愛幼的覺悟,既然說要尊老愛幼,那起碼老的也需要有自尊的不是?倚老賣老什麽的,那是傅月初最為看不上的,而偏偏眼前的這人,卻是一個典範,這樣的人,若是放過他了,那不是惹自己不痛快?


    龍戰的一張老臉這會兒都已經給憋的通紅的,他原本還想著,既然都已經請這小子吃過飯了,這小子應該不至於會死皮賴臉的跟他討要東西了,結果……是他低估了傅月初的臉皮厚度了,這小子的臉皮,那可是堪比城牆拐角的,他還能怎麽辦?


    為了自己所剩無幾的顏麵,龍戰終究還是一口給應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傅月初,而後長籲短歎,讓人將東西準備好了,搬到了傅月初的馬車上麵。


    龍戰的內心都要崩潰了,明明他隻是想要給自己找迴一點顏麵的,可現在……


    “老將軍聽傅某一言,這做人啊,還是要聰明一點,像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兒,還希望老將軍日後還是不要做的好,一次兩次,自然是無傷大雅的,可若是次數多了,恐怕老將軍都能將自己給氣死了,老將軍是我魏國的頂梁支柱,可千萬不能出了任何意外啊。”


    傅月初那似笑非笑的神態,惹惱了這位憋屈了一整天的老將軍,二話不說便朝著傅月初一腳踹了過來。


    這一腳,傅月初也沒有躲閃,畢竟今日他已經將這位老將軍給你欺負的夠慘的了,這會兒嘛,當然也要讓人家心裏舒服一點了,不然真給氣出個什麽病了,魏無忌是不可能會怪他的,可他自己的心中也會過意不去的嘛。


    “你小子……滾蛋,以後沒事兒,少出現在老夫的麵前,看到你小子,老夫就知道沒有好事兒。”


    從龍府出來之後,傅月初的酒也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迴到車上,看著巴巴的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慕遷,傅月初也懶得說他什麽了。


    隻是……傅月初都已經迴到了自己的府上了,為何慕遷還要跟著他?這小子該不會是想要一直都給跟到他的房間了吧?


    想到這些,傅月初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看看慕遷,沉聲道:“沒事兒話,就迴你的府上去啊,幹嘛沒事兒就跟著我?你想要做什麽?”


    傅月初那一臉警惕的模樣,令慕遷有些尷尬了,這也怪不得他啊,實在是第一次見到傅月初的時候,他的確是被傅月初那個樣子給震撼到了。


    這會兒傅月初一提這些,就讓慕遷忍不住想起那些事情了,說實話,他到現在都還覺得跟傅月初在一起待著的時候,總是會很尷尬的。


    “咳咳,那什麽,公子是不是應該將末將的那一箱子東西也讓末將帶走了?”


    傅月初:“……”他的東西?他在這裏還有什麽是他的?


    “你的東西?什麽你的東西?你把話給本公子說明白了,你還有什麽東西落在本公子這裏了?你若是今日不把話說明白了,你休想離開。”


    一看傅月初這態度,慕遷就有些傻眼了,不過考慮到那可是整整的一箱子的珠寶美玉啊,那自然是不能夠拱手讓人了不是?


    想到這裏,慕遷還是壯起了膽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公子莫非忘了嗎?方才在龍將軍的府上,末將挨了一腳,公子替末將討要迴來了一箱子的珠寶美玉,所以……”


    這下傅月初的臉色都黑了下來,冷眼看著慕遷,當即讓人將馬車趕到了府中,至於車上的東西,自然而然的也就進入了府中。


    “你的東西?想要?門兒都沒有,那是本公子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得到的,憑什麽給你?你不過是挨了一腳就想要得到那麽多東西?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難道就你挨了一腳不成?本公子不是照樣挨了一腳?況且,本公子還被刺殺了,怎麽說也是本公子受傷最大。”


    看著傅月初這一毛不拔的模樣,慕遷是徹底的無奈了,他就不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兒嘛,傅月初的手中不是掌握著那麽龐大的兩個勢力的?又怎麽可能會在意那麽一點東西的?


    況且,他今日帶到龍戰府上的那些東西,可比龍戰拿出來的東西還要貴重無數倍的,怎麽這會兒就一毛不拔了呢?


    他根本就不知道,傅月初的信條一向都是,入了他傅月初的口袋的東西,從來都是隻進不出的,即便是出,那也是要他心甘情願的拿出來的,若是有人來討要,那就給他腿打斷了。


    “慕遷,莫要再嘰嘰歪歪的了,本公子最多也就給你五件東西,而且還是本公子自己挑選的,若是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本公子的東西,從來都不會給他人的,除非本公子願意。”


    慕遷無語了,不過是這麽一點東西,犯得著如此扣扣索索的?不過……五件就五件吧,總好過什麽都沒有的強不是?


    雖然他慕家家大業大,可那麽多張嘴等著吃飯呢,他自然是要盡自己所能的往府中拿點東西迴去了,不然總不能讓一家老小都給餓肚子了不是?


    “也罷,五件就五件吧,想來公子應該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坑了末將,末將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吧。”


    終究傅月初還是沒有忍心,畢竟這些東西,也應該有那麽一小半是屬於慕遷的,他也不好將其據為己有了,到頭來還是將那一小半的東西分給了慕遷,不過他分的是自己的東西,並不是龍戰給的那些東西。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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