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遷將那黑衣人臉上的麵紗給扯下來的時候,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整個人都懵逼了。


    “將……將軍,您這是……這是要做什麽?不是您自己請安陵君過府一敘的?為何又要對安陵君痛下殺手?安陵君過來的時候,還特意給您帶了一箱子的珠寶,這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啊,您現在這樣……”


    慕遷心裏的那個震驚啊,這會兒他都已經快要瘋掉了,這都叫個什麽事兒嘛,明明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為何卻又給鬧成了這樣了呢?


    “臭小子,明知道是老夫,下手的時候還那麽沒有輕重的,這是想要將老夫這把老骨頭都給打散了才算完是嗎?”


    龍戰那滿是幽怨的語氣,聽得傅月初都忍不住想要再將這個欠揍的老頭兒給扁上一頓了,這老頭兒,明明就是他自己先動手的,結果這會兒卻又開始怪他了,這是什麽道理?


    “哼,老頭兒,誰讓你先對本公子動手的?你都已經將本公子的女人給嚇壞了,本公子都還沒有找你算賬,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你這會兒竟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是覺得方才挨的打還不夠多是吧?”


    看著傅月初那一臉危險的神色,龍戰可是一點都不懷疑傅月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畢竟這小子的眼中可從來都不將任何人給放在眼中的,若是激怒了這小子,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呢嘛。


    龍戰這會兒是真的失算了,原本他是打算好好的教訓傅月初一頓的,誰讓這小子太過分了,當初竟然敢那樣威脅他老人家,莫非是覺得他老人家當真就有那麽好欺負的不成?


    可他卻沒有料到,傅月初竟然會帶著慕遷這個傻子一同過來了,而且這個傻子動手的時候竟然還那麽的狠,這是將他老人家給當成了什麽了?


    越是想,龍戰的心中就越發的憋屈了起來,可他現在除了自己心中憋著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想到自己不僅得不到傅月初拿出來的那價值連城的珠寶,竟然還要倒給人家賠出去一堆,龍戰就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龍戰縱橫沙場這麽多年了,還從來都不曾有過如此憋屈的時候呢,而最近這段時間,他的運氣似乎總是很不好。


    起初是被傅月初這小子用劍給威脅了,“逼迫”他不得不棄暗投明了,這可以算得上是他這一輩子的奇恥大辱了。


    然而,這還隻是一個開始,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如今他再一次被魏無忌給欺負了,而今日的羞辱,那還是他自找的,這算個什麽?


    越是想,龍戰就越發的憋屈了,他真的是覺得自己太委屈了,這都叫什麽?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了今日這樣的慘樣啊,可事實擺在眼前,他還能如何?不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聽話?


    如果可以的話,龍戰這會兒都想要將慕遷這個兔崽子給收拾上一頓了,如果不是籠寒這小兔崽子的話,他又怎麽可能會像現在這樣的慘?


    龍戰心中對慕遷是越發的氣惱了,欺負不到傅月初這小子,難道他老人家還不能欺負欺負慕遷這個傻子了?


    想到這裏,龍戰一腳就對著慕遷踹了過去,猝不及防之下,慕遷被踹了個正著。


    “老將軍這樣做,那可不厚道啊,不管怎麽說,如今的慕遷已經是在下的人,老將軍這什麽都不問,就踹他一腳,這怎麽看也不合適吧?”


    龍戰也不曾想傅月初竟然會開口,他老人家這會兒又沒有欺負這小子,他瞎起什麽勁?


    狠狠的瞪了傅月初一眼,龍戰沒好氣的沉聲道:“怎麽?安陵君這樣,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老夫教訓一下小輩的,礙著安陵君什麽事兒了?老夫有碰你安陵君一下嗎?”


    可以說,龍戰這樣的說法,那簡直就是不講理了,老子教訓自家後輩,關你小子屁事兒?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一個意思了。


    可偏偏傅月初就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倘若魏無忌沒有下達命令,將慕遷交給他來做副將的話,即便今日龍戰將慕遷給打死了,那都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可現在嘛……


    “老將軍似乎是打算不講道理了是吧?你到底是有幾張臉,才能說出慕遷跟本公子沒有絲毫關係這樣的話的?哼,別忘了,如今的慕遷,可是本公子的副將,你現在打了本公子的人,竟然還說什麽跟本公子沒有關係,老將軍這樣的說法,站不住腳吧?”m.Ъimilou


    龍戰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他也沒有料到傅月初竟然會如此的難纏,更想不到傅月初居然會一點麵子也不給他留下來。


    “傅小子,你是不打算給老夫留下一點麵子了是吧?”


    龍戰的聲音都已經開始顫抖了,沒辦法啊,自己兩次如此丟臉的場麵,都已經被傅月初給看到了,他還能怎麽辦?這會兒也隻能將自己的態度給放軟了不是?


    隻是,他這樣想,並不代表傅月初也會這樣想的不是?


    “嗬,老將軍覺得,你在我麵前,還有什麽麵子?上一次,的確是我的過錯,在老將軍還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老將軍給劫持了,這是我的不該。”


    傅月初這話一出來,龍戰整個人都傻了,慕遷徹底懵逼了。


    在慕遷的心中,龍戰的形象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令他倍感意外的是,如今這個高高在上的存在,竟然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給劫持了……這怎麽可能呢?龍戰即便是再如何蒼老,可也不至於會弱到那個地步的不是?


    這一刻,龍戰感覺自己的臉麵都已經給丟完了,心中別提有多後悔了。


    若是早知道會將傅月初給逼到這個份兒上,若是早知道這小子做事兒從來都不會考慮那麽多,他就不會做出今日這樣的事情了,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他的麵子已經丟了,而且還是被他親自給打丟了的。


    然而,這一切都還沒有完,傅月初可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見好就收的,如今的形勢,於他而言,那是一片大好,並沒有表露出絲毫有危險的跡象,他自然是不會輕易就收手了不是?


    “今日,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所有的一切,應該都是老將軍自己提前準備過了的吧?老將軍這樣做,那可是太丟人了一點,在自己的地盤兒上,而且還是精心準備過了的,結果卻還是輸了,直接被我生擒了,老將軍不覺得羞愧?還有臉打本公子的副將?”


    聽著傅月初這話,龍戰的內心都要崩潰了,他現在當真是悔不當初啊,早知道會將自己的所有顏麵都給丟的一幹二淨了,他又何必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原本啊是打算給自己挽迴一點顏麵的,可看看現在這個情況,這是能夠挽迴他的顏麵的時候嗎?


    龍戰越是想,內心就越發的不舒服了,以至於到了後邊,硬生生的給自己憋的臉紅脖子粗的,整個人都快要給炸了。


    “罷了,今日的事情,本公子可以不跟你計較那麽多,但是有一點,請老將軍給慕遷賠禮道歉,這件事情就過去了,如若不然,恐怕老將軍要跟在下去趟宮裏了,本公子倒是想要知道老將軍在府中設下埋伏,對本公子行刺,究竟是何目的了。”


    入宮什麽的,慕遷自然是不會懼怕什麽了,可問題是,若是這樣入宮了,他的臉麵豈不是丟的更加的徹底了?


    但是,給慕遷這樣的一個小輩去賠禮道歉什麽的,那似乎也是一個很難為情的事情吧?他都已經這麽大一把歲數了,怎麽能夠給這樣的一個小娃子來道歉什麽的?


    慕遷的心中這會兒有些不是滋味了,這些年他跟在龍戰的手下,那可是挨了不少的罵,可卻不想,今日傅月初居然會將這老將軍給氣成了這個樣子,這要是再給氣上一會兒,恐怕這個老將軍都要被活生生的氣死了吧。


    “公子,老將軍應該這也是無意的,還請公子莫要再計較那麽多了,畢竟末將也沒有收到什麽傷害的不是?”


    見傅月初如此逼迫龍戰,慕遷的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不忍,想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了,事情既然是因他而起,他不能拂了傅月初的一番好意,至於龍戰的賠禮道歉什麽的,他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給接受了,就隻能從中和稀泥了。


    傅月初卻是氣上心頭了,也管不得什麽了,對著慕遷又是一腳狠踹,這一腳,可比方才龍戰踹的還要重上三分的,慕遷都差點給栽在地上了。


    “哼,要我說,你小子也是個沒用的,這老頭兒不就是仗著比我們年長一點,所以就這樣耀武揚威的,你害怕什麽?活的久,不一定見的就多,說不定他的見識還不如你呢,你至於這個樣子?日後若是再被其他人給打了,直接十倍還迴去,不然你就別迴來見我了,省得丟了我的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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