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作為揭幕戰的第一戰竟然是景學禮。


    在這之前,根本沒有什麽講話,也沒有什麽安排,聯合團隊隻是說了我們會采用什麽樣的方式,花城大學定下了時間和地點,僅此而已。


    到了現場,到了時間,景學禮第一個站了上去,站到了空曠的場地上,聲音清晰,謙遜:“請哲學係紀兄上台賜教。”


    蔡明明目瞪口呆:“這麽帥!他說的紀兄是魁首紀嵐吧!”


    紀嵐,一個迷一樣的人。他的排名不算很高,至少不在花城大學前十之列,很多人對他一無所知,就連哲學係的學生們都很少見到這位魁首。


    紀嵐出身林州,仙家宗門風嵐宗弟子,在拜入花城大學之前他亦不為人所知,這個宗門是屬於在深山老林中親近自然的修仙門派,弟子極少,幾乎隱世不出,就隱沒在群山之中。


    此人是被請下山的,還是周枍堂請下山的,當然不是親自請。林州多山,多資源,周枍堂去過風嵐宗,請了裏麵的人坐鎮林州演武樓。


    風嵐宗的宗主答應了,直至今日,風嵐宗一直有人輪換坐鎮演武樓,隻是外界對他們幾乎一無所知,他們也從來不說自己的出身。演武就是演武,也許他們沒法改變這個世界,隻能救自己,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尊重改變這個世界的人。


    作為迴報,周枍堂允許他們修仙。林州地大物博,這些人往深山裏一鑽,就是搞開發都沒可能那麽快開發到裏麵去,所以說五州沒有那麽多的人手去插手別人的宗門秘境,自己的地盤都沒開發完。


    出身此宗,哪怕加入了花城大學,紀嵐也隻和需要打交道的人打交道。就算如此,他仍舊是哲學係魁首。此人正在創造一套屬於自己的世界觀,應該說哲學係大部分人都是這麽幹的,他們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眼中的世界完全不是一迴事。


    嚴格上來說,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概念。物理學家看世界是個什麽樣的世界?他們自己內部都有著無數的分歧。


    生物學家看世界又是什麽樣的世界?微生物主宰著這個星球?


    哲學家看的又會更多一些,哲學家研究的東西太多了,有研究思想的,有研究人文的,有研究曆史的,有研究物理的,有研究數學的,曆史上那些哲學大佬,就沒一個是純粹研究哲學的,這也是哲學本來應該要有的東西。


    說白了哲學就是看待世界的方式,探究宇宙真理,並沒有特定的定義,且哲學界也不接受統一的定義,它就隻是對一些問題的研究。而這些研究很大一部分都是理論,所以哲學看上去會有些神神道道的。


    它的初始地是希臘語,就是熱愛智慧。換句話說你如果你熱愛智慧,愛探究,喜歡用腦子去想這個世界為什麽會這樣,就是哲學家了。


    這一係很適合紀嵐,修仙重心,相對來說法其實還在其次,應該用什麽樣的目光,什麽樣的心靈來探尋這個世界,就是哲學係永恆的課題,不管研究的是什麽,哪怕研究的是人類為什麽要分男女,也是逃不脫這個方向的。


    在來到花城的這段時間裏,景學禮和其他魁首都接觸過,哪怕有的人隻是說了幾句話,景學禮都能感受到他們的非凡之處,唯有紀嵐,這是唯一一個他見過卻沒能說上話的魁首。


    紀嵐很少上課,景學禮隻在圖書館裏見過一次。此人人如其名,如那山間之風,山間之霧,他坐在那裏都有如雲山霧罩,令人看不真切。


    在景學禮眼裏,哲學係研究的是道,道含萬物,不是什麽天地大道,就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道無所不包,無物不容。


    而紀嵐是一位修仙者,景學禮很想知道他的道是什麽,他對世界有什麽樣的看法。


    因為對他的不了解,很難給紀嵐定下排名,紀嵐本人也不在乎這個,真正的不在乎。這不是林修的甘願隱藏鋒芒,時機不到不動刀,紀嵐是真正的求道者,神人,仙人,能與他同行者皆為同道中人。


    但無論那是神人,還是仙人,首先都得是個人,所以他還是一位魁首,哲學係的魁首,他今天來到了這裏,聽到了這些話,便站在了台上,行禮:“見過景兄,景兄想如何論道?”


    論道的章程紀嵐也看過了,方式是不定的,和方離林修的想法一致,紀嵐也認為這是表演形式的論道,目的其實是為了展示出雙方所學,你出招,我接著。


    “我有七劍問天下,皆為人文,我想知道在紀兄眼裏,我這七劍是什麽樣的劍。”景學禮持劍,指向了紀嵐。


    “可。”紀嵐微微頜首,世人皆知清水學宮景學禮,紀嵐也想看看這位戰國之劍究竟得到了幾分真傳。


    景學禮身前浮現七劍,他握住了第一柄:“齊農。”齊國,山東,即我們所說的中原之地,富裕,重農,這一劍之下,紀嵐便看見了齊國農民在耕種。


    “楚文!”楚國,荊楚,楚人風流,文風刻在了骨子裏,對後世文學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燕歌!”燕人豪邁不羈,急公好義,荊軻刺秦,荊軻便是燕國人,此舉在燕國眼裏乃是大義,也是刺客們奉行的真理。


    連續三劍,紀嵐不為所動,如那雲山霧罩,三劍悄然消弭與無形之中,未能泛起絲毫波瀾。


    景學禮不覺意外,每一位魁首都不是簡單人物,裏麵有能打的,有特別能打的,但是沒有不能打的,任何一個係的魁首都能打。


    紀嵐身為修仙者,哲學係魁首,他屬於特別能打的那種人。也就是他非基因武者,下山時就已經五境,否則的話秦開河都不敢說自己能贏他。


    盡管如此,紀嵐依然令人驚歎。如果景學禮要對攻,紀嵐不一定能贏,但景學禮選擇問道,那紀嵐就不可能會輸。


    紀嵐的道太大,太廣,他能用,卻用不好,盡管如此,外界六境以下的攻擊是沒可能撼動他的,他身邊有一圈無形的力量,這層力量網是由他的觀念根基鑄就而成的,不是基因武者,勝似基因武者。


    這一次的問道,雖說隻是問道,可景學禮的風采已經展現出來了,他這三劍絕對有資格穩定六境,這也是儒門學宮的強大之處,景學禮的三劍是他自己的三劍,是他對戰國時期諸國的理解。


    “韓法!”第四劍,韓國之法。紀嵐終於動了,他在這一劍中看到的並不止是戰國韓國的法,還看到了儒家的禮法,儒家重禮,也重法,否則也不會有儒皮法骨一說。


    麵對韓國之劍,紀嵐伸出了手指,夾住了這一劍,輕輕一動便讓此劍消散,點頭道:“禮法之劍,周公之禮,你已超脫戰國曆史,可惜還不夠,再過十年,或可問道。”


    景學禮不為所動,遞出了第五劍:“趙將!”


    都說秦國兵鋒難擋,實際上秦國是變法出的國力,趙國就不一樣了,趙國就是東北之地,民風悍勇,趙將的實力並不比秦國要差多少,廉頗、趙奢、李牧,皆出趙國。


    縱觀趙國曆史,就是敗在了離間計下。尤其是李牧和廉頗,真真可惜。曆史上對這兩人的評價非常之高,劉恆說嗟乎!吾獨不得廉頗、李牧時為吾將,吾豈憂匈奴哉!有這兩位大將,匈奴就是個弟弟。


    馮唐說,天下之將,獨有廉頗、李牧耳,其他名將算個卵?李牧此人乃是東六國最牛逼的良將,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裏。


    這一下下去,絕對有了六境的力量,紀嵐仿佛看見了趙將們在唿喝著發動攻勢,橫掃匈奴。


    可惜的是,紀嵐一聲歎息:“趙多良將,奈何不遇明主,景兄在此時此地,此劍最差。”


    六境之劍,在紀嵐嘴裏成了最差的一劍,紀嵐連出手的心情都沒有,這一劍靠近他時便寸寸斷裂,崩散成靈氣橫掃八方。


    古怪......聯合團隊終於感受到了三元宗的心情,他們麵對方哲時也有這樣的感覺。對方就站在你眼前,接下了你的攻擊,你卻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麵對這種對手,實在是太絕望了。紀嵐比之方哲,強上了不止一個檔次。六境之下,不為所動,就算是足以撼動六境的一劍,他也沒出手,就這麽看著,這一劍都無法靠近他。


    “這就是‘神域’啊,難以想象他若是踏入六境時會何等強大,恐怕真的能做到我即天地吧。”方離感歎道。


    “神域?”林清立即抓住了重點。這個世界有仙道,神道一般意義上是指香火、信念之類的,但在這裏沒有力量,這個世界並不信仰什麽,神道沒有什麽力量。


    林修解釋了一句:“說是神域,實非仙神,隻是不知、不見、不可描述、不可控製,所以稱之為神域,神話傳說中隻有神靈才能夠使用的力量,凡人無法觸及,因此紀嵐的領域被稱為神域。他非六境,卻有領域,加之其出身仙門,當得起仙神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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