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情隻要扯到了賦稅就是大問題,這麽大的事也就寧王能玩得轉了,其他地方的人就算想玩也得等天子批複才行,自己也玩不轉這個東西。


    一個不好,丟官那都是小事了,若是有什麽動蕩,分分鍾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


    至於分期付款大禮包那完全就是對五州之地的控製已經是深入人心了,隻要到了“編戶齊民”的控製力就可以做,反正五州之地很穩定,根本不用擔心還不了錢。


    就算真的還不了,還能用身體來償還,工作那還不好找,隻要你沒一死了之都好說。


    就算是真死了,還有擔保人呢,現在還是要擔保人製度的,你死了擔保人也跑不了。


    現在想要分期付款,貸款,都是要有擔保人的,周枍堂也不敢亂搞這個東西。


    這麽一看,朝中重臣們各自分析一番,再請智囊團搞一搞,得出了一個結論:俺們玩不轉。


    大司農和少府卿家裏的門檻都快被踏爛了也沒見得出個什麽結論來,兩位大佬表示很無奈,但眾人並不在乎他們的無奈......


    大司農盧老爺管的是錢袋子,人民稅收就是你了,出了事你想跑?有那麽便宜的事嗎?


    周枍堂這兩拳基本就是打在大司農臉上的,跑都沒得跑。無論是取消賦稅加征富豪稅,還是分期付款,大司農都是跑不了的。


    少府就好一點,這個部門管的是皇室的錢袋子,但也隻是好一點而已,依然被打得滿頭包。是人是鬼都在秀,隻有這兩在挨揍,誰都想撲上去咬一口。


    人民是不會管有沒有錢的,反正五州之地發福利了,大家都是大周人,憑什麽五州人民有我們沒有?


    官僚們倒是知道這不是大司農和少府的鍋,但為了平息民怨總得有個人背鍋嘛。


    不過折騰了兩天大司農和少府也想明白了,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乞骸骨那是不可能的,鍋我也是不背的,上次五州之地把官僚體係都給改了,也沒見丞相出來背鍋啊?


    生了個女兒了不起是吧,瞎折騰!折騰出事情來了,你又不背鍋,咱們是躺著也中槍好吧?


    這兩件事出來搞得大周廟堂暗流湧動,皇帝看上去沒什麽反應,實則也積極坐著各種準備,眼看著這一次大朝會即將波濤洶湧的狀態,估摸著要比歲首大朝會還要激烈了。


    大周官場怎麽樣周枍堂沒去管,五州之地的官場他也放下了,領著樓秀兩人很是低調地出了城中心。


    出了城中心這一男一女就不顯眼了,本來大家也不知道他們長的什麽樣,目擊者還是比較少的,又沒個照相機什麽的,畫像也沒有人作死去流傳,大家也就是知道世子殿下英俊非凡,郡主那更是超凡脫俗......具體什麽樣在各種傳言下那就說不清楚了。


    這一次出去就不是隨便逛逛了,在外麵遊玩一天就迴去。也並非是兩人心血來潮,沒事幹了要走個江湖。


    修行修行,一定是要行的,見證天下萬物,修行起來自會事半功倍。周枍堂六歲的時候就走過一次五州之地,一走就是三年,他很清楚行的好處。


    現在樓秀開始修行,也得走這麽一遭,不止是看世間人生百態,還要看五州之地的發展情況。


    整個五州之地都是他們的後花園,後花園建設成了什麽樣子一定得有個了解才行,也要為日後的發展做準備。


    而且後續的甲秀計劃不需要在花城中來推動了,也不需要周枍堂親自在花城坐鎮了。


    樓秀本人對此毫不知情,也不在意周枍堂做這些事情。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一些計劃,就是手底下沒人,一個小女孩也沒人聽她的,就算是樓相本人也並不會聽她的。


    “怎麽坐船坐不出來詩情畫意?”樓秀表示不開心。


    五州之地水路都不錯,花城內有個鄱陽湖,外麵還有個淮河,這條河的功能嘛......跟傳說中的秦淮河也差不了多少。


    風景獨好,才子佳人不少,畫舫那更是到處都是。如果說花城裏麵有最好的青樓,那花城外的淮河上就有最好的畫舫。


    有的畫舫很正經,一些豪門大戶搞出來的,平時給才子佳人們提供點場所,琴棋書畫之類能跟“高雅”扯上點關係的項目基本都會在這開。


    鄱陽湖也有,但規模不大,畢竟是開發沒多少年的,像錢不多這種等級的豪商公子包場鄱陽湖可以,但讓他來包場淮河兩岸那就是扯淡了。


    除了才子佳人,也有不少身份地位都不錯的人會選擇來淮河一遊,喝個茶什麽的,也好談事情。


    大周有在酒桌上談事情的習慣,並且這個習慣是被周枍堂一手發揚光大,搞得景唐不少老學究都在怒斥他敗壞古風了,畢竟那邊講究的是食不語寢不言,雖然他本人跟樓秀吃飯的時候是很認真的在吃,用以修行。


    大周是大周,景唐的老學究再怎麽罵周人也就是兩個字:嗬嗬。


    當然他們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淮河上畫舫中的姑娘們,這裏的姑娘們相較於城裏的青樓就比較正經了,輕易不會跟人睡。


    嗯,輕易不會跟窮鬼睡,至少沒點才華的窮鬼是不行的。


    每年的花魁大會也都是在這淮河上開啟的,這年頭混這行的姑娘們那得有才藝才行,隻陪睡?那可不行,得會唱歌,會跳舞,至少也得有一門過人的才藝加上不俗的相貌才行。


    跟後世那些姑娘們可不一樣,現在要幹這行光有容貌是不行的。且觀史書上記載的,什麽李師師、陳圓圓......嗯,那些沒才華的也不會被記載就是了。


    周枍堂帶樓秀過來不是帶她來體會淮河風情的,以他的身份來這裏,傳出去了麵上也不好看。


    至於跟這裏的姑娘們發生點什麽那就更不可能了,哪怕是清白之身也是如此,他自己不在意別人也會在意,沒準寧王都要搞個暗殺令什麽的清理掉了。


    周枍堂帶她來這裏,除了走水路便捷之外,還在於這個淮河可不簡單。


    它不像斷龍江那樣藏著無數兇猛的水下兇獸,相反的是淮河水中的魚蝦蟹貝都很溫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一種螃蟹了。


    沒錯,周枍堂就是帶她來吃的。食物這種東西光有味道是不行的,講究的是個色香味俱全,香和味這種螃蟹都有了,色的話,不止是外觀問題,在哪裏吃,在什麽樣的風景下吃也是不一樣的。


    樓秀會問怎麽沒有詩情畫意的感覺也是如此,淮河的這種黃色螃蟹在才子的渲染中就得這在淮河上吃。


    想想看,一葉扁舟,兩人對坐,穩上一壺黃酒,女子撫琴,男子吟詩,這種逼裝起來才有意思。


    想當年,蒲鬆一首《淮河贈汪遊》,寫的就是兩人在這淮河上喝著黃酒吃螃蟹的事情,這才有了淮河黃蟹名傳天下的名頭,周枍堂和樓秀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結果呢,風景是不錯,就是人太多了一點,到處都是士子們在兩岸吟詩作對的聲音。


    若是靠近了畫舫那就更不用提了,想安靜那是不可能的。


    撐船的船家表示笑而不語,他可是見過很多次了,而且他還知道不少像他這樣的船家也是有接生意的。


    不嫌船艙太小的話,有些船艙也是提供服務的,在這淮河上搖搖晃晃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周枍堂微笑道:“淮河一年到頭都是這樣的,咱們這又不冷,就算是冬季照樣有數都數不清的人在這湊熱鬧,總的來說還是娛樂場所太少了,一些球類運動雖有傳播,不過場地還是不夠,是時候建一些體育館了。”


    樓秀想想也是,這些人來這邊不僅是吟詩作對的,主要目的是與朋友一道出來玩了,這地方就跟廣場公園什麽的是一個道理,就是個聚集地。


    玩的地方太少了,就這還是好的呢,放在五年之前,人們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


    現在至少他們還能在花樓中購物,能去演武樓看比武,能打牌,玩球,還是有些地方可以去的。


    時間一長,兩人也就習慣了,在這吵吵鬧鬧中細細品味,溫著黃酒吃著螃蟹,好不悠然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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