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銘在交談期間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起身離開的,他是小輩,要退場的話並不會引起反感,不過他一直堅持了下來,哪怕根本說不上話也是如此。


    趙誌銘有自己的算盤,作為一個單身漢,一個二十五歲了仍然單身的單身漢,趙誌銘對自己未來妻子的要求非常高,這也很符合他將來的目標要求。


    單純的要女人,那還不簡單?景唐儒門,別說是九大學宮出來的,就是一些知名書院出來的照樣有大把人願意送女兒暖被窩。


    不過想要找一個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女人那可就不簡單了,在不在戰力榜上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女子的身份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幫助。


    帝姬不敢想,最優秀的自然便是王侯貴族之女。接著是官麵上手眼通天的重臣之女,再接下來就是各大重城的城主之女了。


    說起來跟景唐的禮法製度是有關係的,景唐並非是一個中央集權國家,它算是一個百城聯盟的強化版,各大城主對各自城池的掌控力度非常高,但名義都要聽從中央調遣。


    這麽說吧,景唐的都城就是一個最強大最繁華的城市,這個家族又掌控了非常多的重城,接下來則是官麵上的人物和其他城主。


    所以真說起來,重城的城主影響力並不低,可以把他們看成是一個個特殊的小諸侯。


    河間城與其它重城不太一樣,河間城的城主之女據說能力極強,武道上四境戰力榜榜上有名,管理能力更是有傳言稱正在幫助城主治理河間。


    這則傳言並非是空穴來風,河間城這幾年出現了一些變化,這些變化讓河間城的知名度悄然上升,等人們迴過頭來再看的時候發現除了城主在不知不覺間晉升六境之外,河間城的布局看上去也更加順暢了,更繁華了。


    正是這一切的變化,導致了河間城上升到了現在的排名。


    不管這些消息是真是假,一位四境戰力榜的強者值得投資拉攏,如果她背後還站著一位六境老父親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趙誌銘留了下來,不一定要發生什麽,能結交就是好事,士子負笈遊學,除了長見識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發展自己的人脈關係了。


    不出意外,晚宴眾人看見了這位蒙著麵紗的城主之女,與她一同出現的還有一位王爺世子。


    界江三翁在看到這位世子的瞬間便眯起了眼睛,微笑道:“這位便是城主之女林雪了吧?”


    城主林牧心緒電轉,表麵卻是不動聲色:“這便是小女了,還不來見過三位清水學宮的先生?”


    同為寧王府效力,林牧隻知道他們來自蝴蝶房,具體是誰那還真是不知道。看似大家都做著間諜的活兒,實際上並非如此。


    林牧這顆釘子是寧王二十年前埋下來的,蝴蝶房源自於諜報係統,但早已超脫,現在的蝴蝶房完全就是個怪物機構,權利已經超越了曆朝曆代任意機構,說上一聲權勢滔天也是不為過的。


    雙方已經不算是一個係統的了,蝴蝶房有林牧的詳細情報,林牧卻連他們究竟是誰都不知道,以前的蝴蝶房跟現在的蝴蝶房根本就是兩迴事。


    當年林牧出來幹間諜的時候,蝴蝶房就是一個諜報係統,他是從裏麵走出來的。但現在呢,蝴蝶房已經超越了諜報係統,它已經是一個怪物機構了。


    當然林牧並不算弱勢,他不僅是寧王放在景唐的情報頭子,還是寧王的至交好友,過命交情的那種,否則兩人也不會許下婚約了。


    林雪身姿曼妙,聲音清冷,隻對三位先生見禮,其他人卻是根本就不在她眼中,一副孤高的樣子。


    場間眾人倒也不介意,之前對這位城主之女就略有耳聞了,倒是她身後那位沐王世子......


    此次來景唐,界江三翁有三個任務,第一是獵殺紅蜘蛛,這個任務暫時有所變化,界江三翁並不著急。說是不會通知,實際上不可能不通知,那都是給玄無極壓力才會這麽說。


    第二件事就很簡單了,幫助這位城主之女清掃垃圾。這是個政治問題,如果林牧嫁女,嫁的還是一位世子......那林牧多半就要死了。


    寧王最多允許她嫁一位平凡的景唐子弟,或者幹脆嫁過來大周,這是底限。


    不言而喻的規則是,她理應嫁入寧王府,這是對林牧辛苦二十年的賞賜,也是對自己好友情誼的證明。


    但這件事林牧自己是不好解決的,所以他暗中傳迴了消息。


    這裏麵的情況很複雜,林牧有表忠心的意思,也有試探寧王府的意思。他在看,當年的承諾是否還有效,寧王府現在對他究竟還有多重視。


    現在他滿意了,界江三翁不惜動用清水學宮的身份過來,這就代表著寧王府對他仍然是重視的,當然他沒想過這隻是周枍堂的意思罷了。


    界江三翁這邊的破局方法簡直是簡單粗暴,六位捕蝶郎中的一位收起書籍,等林雪與兩位先生見禮過後,這年輕人躬身一拜:“三年未見,師姐仍是風姿卓越,令人驚豔,師弟不才,想與師姐請教一事。”


    他這話說的別說趙誌銘了,連林牧都驚了。林雪曾在清水學宮求學這件事誰都知道,拜的師傅是一位精通音律的女先生,不過這女子特立獨行,與學宮的學生少有交集,神秘得很。


    這會忽然冒出個師弟出來......這事連林牧都不知道,林雪也從來沒說過,而且他很確定,這絕不是事先溝通好的。


    林雪倒是處變不驚,淡淡道:“師弟請說。”


    蝴蝶房成員俯首一拜:“師姐當年承諾可還有效?”“有。”林雪深深看他一眼,似要把這張臉記在心裏。


    “如此便好。在下不才,清水學宮錢立,鬥膽向沐王世子請教一番。”錢立態度公正,看向了沐王世子。


    林牧適時出來打圓場:“錢小友何必如此?來者是客,快快就坐吧。”


    錢立淡淡道:“不敢,世子,請。”


    沐王世子臉色沉了下來,勉強道:“在下可有得罪之處?”錢立微微搖頭,秉承了周枍堂能打不多說的風範:“既如此,恕在下無禮。海、上、生、明、月!”


    微風吹過,茫茫大海之上緩緩升起一輪明月,柔和地月光灑滿了整座大廳。


    眾人悚然動容,連林牧都不例外。書生道士為什麽受人尊重?除了他們知識淵博之外,還有就是他們走的道路不一樣。


    曾有帝師一句“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便讓世界刮起一道狂風。曾有人道出樓秀寫出的那句“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七州”,便有春秋劍聖陸子那一道驚豔了整個東皇洲的絕世劍芒。


    現在錢立一句海上生明月,便仿佛真的有一道明月在海上升起。


    沐王世子臉色變了,這種人說多不多,說少那也不少,大多數都隻會那麽一兩句,威力還有限得很。


    但也有些變態是真的強,比如說清水學宮內就有一位年輕人傳承戰國之劍,甚至青出於藍,連大秦之劍都能用得出來,一劍將斷界山劈成兩半,世間再無忘憂魔教。


    誰也不知道錢立到底是不是這種變態,但無論是不是,他的身份不一樣,清水學宮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這座學宮與世無爭,往往隻鑽研學術,很多人完全是不顯山不露水,在動手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有多強。


    就拿現在來說,眾人就不知道清水學宮還有這麽一位變態。但凡能做到用語言來撼動規則的,無一例外都是學宮重點培養的學子,然而卻沒有人聽說過錢立這個名字。


    要說出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沐王世子的護衛立即站在世子身前,幫他頂住了月光的壓力。


    錢立微微點頭:“天、涯、共、此、時。”嘩地一聲掀起了驚濤駭浪,一道海幕撲向護衛。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錢立踏前一步,目光幽幽。


    月光幽幽,護衛陡然悶哼一聲,嘴角溢血。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錢立不依不饒,滿殿盡是清冷月光。


    界江三翁麵帶笑意,靜思品茶,似乎對場間對決毫無所覺。林牧則是目光玩味地看著錢立,也沒開口。


    清冷的月光之下,沐王世子滿臉通紅,三位護衛一齊出手也無法替他承擔全部的壓力。


    錢立一聲歎息:“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無限的月光爆發出來,三位護衛一齊噴血,披頭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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