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提督府已經準備對武六七開刀了。而武六七卻渾然不知,一門心思的投入到了他的造假事業。


    造假?是的,你沒有聽錯,嚐到了甜頭的武六七,開始準備在販售的白酒上,做點手腳了。


    其實道理是相當的淺顯,一石糧食兩斤酒,這個成本雖然很大,但是好在酒的價格不低,也還吃的消。


    可是漸漸的,買酒的人卻是日漸稀少了,不為了別的,自從蒸餾白酒敞開了供應之後,這些家夥都吃酒吃的盡興,錢也花了不老少。即便是再殷實的家境,也不能這樣的消耗啊。


    武六七歎了口氣,一味的竭澤而漁,到最後受傷的依舊是自己。所以要再想想。


    這時候的北京,已經快到冬月了,朱元璋平定天下以來,雖然也有戰亂,但是比起元末已經是好太多了。進了冬月,也就預示著即將是除夕了。


    除夕自然是一年之中最最享受的時候,人們紛紛采買一應所需的東西,其中就包括酒。


    以往這個時候,買不到上好的金陵老窖,再平常的人家,都會買一壇果酒或糟葡萄酒。算是應景了。武六七便敏銳的捉住了這個機會。於是大肆的在果酒裏麵,加兌釀造酒。


    這方法妙就妙在,已然按照果酒出售,但是口感卻大不一樣。有果酒的清甜,也有釀造白酒的辛辣,而且價格也公道,雖然隻是普通果酒的一倍,但是比起來純正的蒸餾酒來說,已經便宜太多太多了。


    果然,這種調和酒一經推出,便受到了廣泛的追捧,北京城所有的酒鬼閑漢,都對此物趨之若鶩,每次出產的酒剛剛送到了城裏,便是被搶購一空。


    這樣雖然辛苦,但是武六七卻覺得踏實。


    但武六七也不傻,他悄悄的將釀造白酒的價格,又提高了三成,上個月夥計們走街串巷的,早就已經摸清了一批有錢的主顧,依舊供應著上好的醉潼關。


    一時間,在暗地裏,北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以每日能吃到上好的醉潼關酒為榮,家裏宴請賓客,若是有一壇這樣的酒上桌,主人的臉上就會增色不少。


    不得不說武六七這一步算是走對了,全北京城的老百姓要過年,這酒的銷量自然直線上升,且不說武六七的買賣如何,就是北京通州以北三十多裏的瓷器窯口,給武六七提供酒壇子的,也是一天到晚的忙不停,賺的盆滿缽滿。


    武六七在一個月之間,便賺了十萬銀子。除去上交給姚廣孝的,自己還能落在口袋很多。


    就再武六七躊躇滿誌的時候,卻忽然生了變故。


    就在武六七的酒坊加緊馬力,全力以赴的供應的時候,卻聽的門外一陣馬蹄鐸鐸,接著就是一隊軍兵,將劉記豆腐坊圍得水泄不通。然後就有兵丁如狼似虎的敲門,將武六七的酒坊大門敲得山響。


    “裏麵有人沒!快開門!快開門!”


    裏麵的夥計雖然是驚慌,但紋絲不亂,按照武六七早就準備好的預案,忙碌了起來。


    幾個夥計合力將酒曲的大池子用木板蓋住,講一筐筐的秋梨葡萄,隻管往上麵壓,後院的地窖也快速的封了口子。窖口都掩蓋了。沒有半柱香的功夫。裏麵還沒有準備停當,武六七跺了跺腳,道:“來幾個人跟我去前院,後院接著收拾!不要露了馬腳!我去抵擋一陣。”


    來到了前院,武六七整了了一下袍袖,便去開門。


    一隊軍兵剛好擁了進來,幾乎將武六七推倒,武六七故作驚慌失措的道:“你們是什麽衙門的?來這裏做什麽?”


    “做什麽?哼哼,你犯事了!我們是北京提督府的兵!”


    武六七再怎麽也想不到,平日裏事不關己,置身於事外的北京提督府,竟然管起了自己的閑事。


    他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設想,北京裏大大小小的衙門,他都考慮過了。


    錦衣衛,不用說,是紀綱的手下,自然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北京留守使衙門,是自己義兄陳冕的地盤。雖然節製這北京內城的治安防務,是最有權利管理這件事的,這位義兄對自己的做法也不讚成,但是就這樣派兵來查,也會提前通氣的,即使是陳冕想著建功立業,他的老父親,武六七的蒙爹也不一定就肯。


    幾乎是愚孝的陳冕,就更加不會來查了。


    武六七最擔心的,其實是柳府,柳府的老爺柳升,節製這北京駐軍神機營,自己又和柳府有些宿仇,難免會來攪局,即便是姚廣孝的名頭嚇唬著這些人,也不能確保他們就不會動心思。


    柳府的人來了,幾個錢也能打發得走。


    在武六七看來,這北京提督衙門的梅殷,是最最不會來攪局的了。


    首先便是這梅殷的身份,建文帝忠臣,當今永樂皇帝的政敵,被朱棣視為眼中刺肉中釘,遠遠的發配到自己的老家,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能夠限製此人的權利你。按照常理來說,你已經服軟認輸,便會好生的做個閑散駙馬。不會來此攪局。


    可是北京提督府的人卻偏偏來了,而且是來者不善。


    武六七定了定心神,沉下了一張臉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老子雖然不在朝為官,但也不是尋常的商人,萬歲諭旨任命的官商,從四品同知的銜,你們竟然敢擅闖!”


    為首的軍兵,卻正是梅殷的心腹,叫做李冀。穿著一身灰布的官衣,領子上圍著白色的紮巾,頭上戴著大沿圓帽,帽子的頂端還有一隻紅色帽纓。看上去在軍中的職位不低,隻是沒好氣的看著武六七,一臉輕蔑的道:“有人告發,你這裏私自用漕糧釀酒。私自購買漕糧囤積,已經是不小的罪名了,開燒鍋釀酒,更是罪不可誅!來人!給我拿下!”


    幾個軍兵便是如狼似虎的一擁而上,武六七的夥計和小廝,都是一臉凜然,手裏捏著扁擔,棍子,掏灰耙子等等,對這些官差怒目而視。


    “慢著!”武六七大喝一聲,道:“合著我剛才說的,你們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按照大明律,捕拿或抄檢四品管的私產,需要有刑部的文書。”說著,沉著臉,手心向上,道:“能拿出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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