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暗的席頌,紅晃晃的燈火仿佛勾勒出了席頌的繁榮,即使隻是靠近卡瑪紐河,依舊可以聞到那種令人沉淪的淡淡酒香。


    瑪利亞酒館,坐落在卡瑪紐河附近,是外城區最受歡迎的酒館。


    “真是的,今天的貨物到現在還沒有送過來。”


    荷魯斯一來到房間外,便聽到了抱怨的聲音。


    “荷魯斯,趕緊把這些倒了!”


    這時傳來一道命令的聲音,是酒館的老板娘,叫做瑪利亞,長得一般,但喜歡穿著一些緊湊的衣服,彰顯自己的身材。


    而現在,就是荷魯斯工作的第一天。


    畢竟,他需要為自己的生計考慮一下,所以他看中了酒館裏一天5貝利的薪資,當然這很少,不過對方提供落腳的地方,這讓他不需要額外再花費一筆費用。


    憑借著自己的談吐,瑪利亞很輕易地就同意了荷魯斯的加入。但實際上,荷魯斯的工作就是倒垃圾,太簡單不過了。


    荷魯斯輕輕迴答道:“我知道了!”


    隨即,他運著盛滿酒水的罐車往酒館後方的無人的昏暗廢舊倉房走去,彎著腰,將下水道的管蓋移開,然後打開瓶塞,將酒罐裏麵的酒水倒掉。


    不知怎麽的,荷魯斯對於倉房有一絲厭煩的感覺。


    將目光移至地麵上,荷魯斯看著暗紅的水流從下水道流走,微微歎了一口氣道:“真是浪費,而且汙染水源。”


    這條下水道通往的地方就是不遠處的卡瑪紐河。


    不過荷魯斯也沒有辦法,整個席頌都是這樣,卡瑪紐河已經髒了,不是他阻止一兩次就可以改變的。


    忙到了12點,瑪利亞酒館終於關閉了,荷魯斯來到了酒館不遠處的簡樸宿舍樓,然後清理了一下便躺倒有些破舊的床上。


    這份工作主要是在晚上忙一點,而早上隻要在幾個時間段運送一下垃圾就可以,其他時間較為自由。


    而就在荷魯斯準備入睡的時候,忽然間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荷魯斯睜開了雙眼,在黑暗之中看向了門處,他不知道這麽晚會是誰來敲門。畢竟荷魯斯剛來這裏沒多久,基本上對酒館內的其他人不太熟悉。


    稍微遲疑了一兩秒鍾,荷魯斯便披好外套,來到門邊,隻是警惕了一下,然後輕輕打開房門。


    隨即,他便看到瑪利亞帶著一絲煩悶的表情站在門外,此時她正提著一盞馬燈。


    “荷魯斯,今天車隊路上受阻,那些補給現在才到來,你趕緊跟我一起去裝貨。”


    瑪利亞的聲音有些焦急。


    說實話,之前那個夥計工作幹得很完美,不過突然間卻死了,這也是她不得不重新招人的原因。


    荷魯斯隻能點了點頭,雖然這屬於他的工作職責,但畢竟太晚了,不過他也隻能心中抱怨一番,畢竟他還需要從對方手中拿到錢。


    跟隨著瑪利亞來到了酒館後方的倉房,荷魯斯看到了馬車黑布下綁縛著十多個酒桶。


    瑪利亞開口說道:“這些酒桶裏麵裝著一些儲藏好的肉類,你記得小心一點,別磕到了。”


    荷魯斯微微有些疑惑,但沒有說些什麽,隻是來到馬車後麵,將酒桶抱起,在瑪利亞的指揮下擺放著了倉房裏麵的地上。


    有些重,這是荷魯斯的第一反應,不過感覺有些奇怪,好像並沒有那種肉類堆放緊湊的感覺。


    同時,他也聞到了羊肉的味道,其中還夾雜著一抹淡淡的香味。


    可惜,他隻是半吊子“通靈者”,沒有專門學習過一些草藥知識,不知道這種香味是什麽草藥散發出來的。


    不過,荷魯斯不打算糾結太多,他隻需要按吩咐完成工作就好,不想過多去追尋秘密。


    “守墓人”應該守好自己的秘密,而不是去探究別人的秘密。


    這是他在那個小村莊裏麵得到的教訓,幾遍現在成為了“通靈者”也一樣。


    將十多個酒桶整齊放在地麵上,荷魯斯便重新迴到了住處。


    ……


    深夜4點鍾,荷魯斯睜開了眼睛,看著有些肮髒的天花板,然後慢慢坐立起來。他總感覺到有絲不對勁,那是一種煩躁的心理,似乎自己應該罪惡深重。


    深唿吸了一下,荷魯斯悄然離開了宿舍樓,來到了倉房邊。


    此時,他感覺到裏麵充滿著惡意,那是對於生人的惡意,這是一種來自於“通靈者”的本能。


    輕輕推開木門,來到了昏暗的倉房內,此時荷魯斯發現那些酒桶已經不見,地上存留這一些走動的痕跡。


    這麽晚了,誰會特意取走這些肉類?


    猶豫了片刻,荷魯斯從懷中拿起了紫水晶項鏈,放在麵前,然後盡力去溝通著周圍可能的某些存在。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溝通到了一個即將消散的靈。


    十秒鍾之後,荷魯斯麵色凝重地看著這間倉房,有種想要把這裏焚毀的衝動。


    因為,這裏充滿了罪孽。


    那些酒桶裏麵裝的不是羊肉,而是小孩,被從遠方販賣到這裏的,那些香味應該是一種迷香,不過這對於荷魯斯沒什麽效果,所以他事先也沒有太過在意。


    而同時他也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這裏隻是類似於中轉站,最終會轉送到一個地下室。


    那個地下室應該位於一個莊園之內,因為有著成片的樹林,其中最特殊的地方,就是那棟建築從後方看起來像是一塊磚頭。


    看著周圍,荷魯斯神色有些複雜,沒想到他再一次卷進了一些漩渦之中,但他難以說服自己不去管這件事情。


    因為這才是荷魯斯一直保持人性的原因,不然曾經“守墓人”的冷漠早就徹底影響了他。


    尤其是,盡管接觸了神秘世界之後,已經有些認識到了其中的黑暗,但荷魯斯有時也可以以“他們受到了影響或者蠱惑”為理由來解釋。


    但真正接觸到現實之中的人口販賣,他才感覺到其實人的惡意在於自己。


    這個靈原來的名字叫做可多拉,在那個地下室之中不堪虐待,最終死去,帶著執念恍恍惚惚來到了這裏。


    而在感受到那些新來的孩子時,可多拉那原本即將消失的意識恢複了過來,引起了荷魯斯的感知。


    不過,此時荷魯斯有些疑惑的是,可多拉變成了怨魂,雖然力量逐漸消散了,但應該也有能力製造一些動靜,反而這裏非常安靜。筆蒾樓


    畢竟怨魂已經屬於死亡生物,當感受到入侵者,肯定會進行攻擊。


    有些不理解,荷魯斯隻能歸結於可多拉早已經處在消散的邊緣,隻是本能對於那些孩子而感到一種共鳴。


    荷魯斯將倉房的布置徹底記在腦海之中,正欲離開,忽然間聽到了瑪利亞疑惑的聲音:“荷魯斯,是你嗎?這麽晚來這裏幹什麽?”


    荷魯斯停住了腳步,看著門外的身影,內心有些凝重,隨即用著仿佛剛起床的聲音說道:“我剛才正在夢遊,忽然間醒來就發現在這裏,那些羊肉絕對不是我拿走的。”


    瑪利亞笑著說道:“當然,我相信你。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今晚夜還很長,足夠我們做些有趣的事情。”


    說著說著,瑪利亞的聲音變得蕩漾起來,心中仿佛充滿著一絲躁動。


    荷魯斯麵露一絲激動,但卻不明顯,微微歎口氣道:“我很高興瑪利亞你可以相信我,不然我也許隻能再次顛沛流離了。”


    瑪利亞嫵媚道:“那些東西並不貴重,但我的酒館還缺少一個人。來吧,荷魯斯,今天晚上我是你的。”


    月光下,瑪利亞的臉龐仿佛像是昏黃燈光下的舞女,帶著一絲愉悅,挑動著人們的心神。


    荷魯斯聞言,隨即慢慢向著前走,緩慢細碎的腳步聲卻仿佛帶著一絲節奏感,引動著兩人的心思。


    忽然,兩人靠近了。


    瑪利亞輕輕抱著荷魯斯的身軀,將自己豐滿的身體磨蹭著荷魯斯,雙手也在撫摸著他的後背。


    隨即,瑪利亞將頭靠在了荷魯斯的身邊,然後朝著對方的耳邊不斷送來一絲暖流。


    最終,瑪利亞輕輕說道:“荷魯斯,真的很高興見到你,但是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


    瑪利亞並不是那種看起來令人驚豔的美,反而十分普通。但此時,荷魯斯卻覺得對方很漂亮,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


    就隻是心動,那顆平淡的心忽然間跳動了起來,想要與對方互相靠近,然後感受對方的溫度。


    然後……


    放縱下去!


    荷魯斯覺得很奇怪,但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任由身體本能來控製。


    感受著對方身體的柔軟,荷魯斯不由得產生一抹異樣,他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接近過一位女人,尤其是對方身材很好。


    但……荷魯斯內心一直感覺到到有些奇怪,隻是無從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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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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