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挖个龙神养着玩》 序章 就此开始 更新时间:2013-08-09 有个故事在这个小小的山村里流传了很久很久。 脸上爬满皱纹的老人叼着烟斗在朦胧的白烟后面用沙哑的声音对小辈们说着从前这里连下了半个月的暴雨,整个村子都几乎被水淹没。然而出山的道路却被从山上滑落的巨石封锁,当所有人绝望的等死时,有一条巨大的青龙从天而降,随后云消雨散,万里暖阳。 已经走出村子好多年的小辈表示爷爷你这是封建迷信不可信再说那么久远的事情怎么能当真? 老人吧嗒着烟斗笑的神秘,你要是不信就上山去看看,山顶那块石头上的纹路可不就是条龙吗。 —————————————————————————————————— 倒斗,官方名为盗墓南派叫倒斗北派叫淘沙,在如今这个各行业和谐共处的时代下斗的人基本上都能碰上个背着小黑刀身上有个感温麒麟纹身拥有黄金手指上山下海要找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的闷骚青年,附送一只神膘动风云满口京片子行动不靠谱但是身手还不错可以用来解闷的胖子,包邮哦亲~ 在一般人的心里,盗墓似乎就是这么个行当。 在遇到这件事之前,其实夏琰飞心里也不过就是这么想的,充其量在加上点业内专业人士的吐槽——比如说科技发展压价砍价组野队为了一件明器大打出手之类的。 然而就像有句歌词唱的那样,明天就像是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什么滋味,充满想象。 这也就意味着,某天这些巧克力糖会突然从盒子里弹出来对你说hi其实我是活的。 找夏琰飞这个人其实说难倒也不难,说简单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要是找个道上的熟人问下到底到哪里才能找到夏鬼手,那人大概会告诉你说我给你的电话你要是打通了呢就证明她窝在家里无所事事,你要是没打通就到夏家大宅找找看看是不是回去磨夏家老祖宗学新手艺去了,再不成你就去潘家园琉璃厂这几个地方转转看她是不是捡漏去了。如果以上方法都找不到她的话,那估计她 不是在斗里呆着就是跑去意大利投奔她娘去了,你就再等上一两个月吧。 这些话夏琰飞听过也就是笑笑就抛到脑后去了,在这世界上若是一个人真的不想被找到,那方法真的是多到难以想象。 可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夏琰飞的住所下锲而不舍的等了整整一个星期。 夏琰飞私下打听过,这男人是托了不少关系才找到自己的住处,她拎着外卖歪着头打量着他不知第多少遍把玩着手里的银质打火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向那个男人,再这么下去她真的怀疑要真的去国外投奔自己的母亲去了。 “我说,你在我家楼下呆了一个星期也挡了我一个星期的路了,到底有什么事?” 一把较普通姑娘稍稍低沉了一点的声音在方沉晔身边响起时,他才猛然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的长相时又不由自主的惊了一下。 站在他面前的姑娘有着高挑匀称的身材,脖子上佩着的龙形玉佩的红绳更衬得她肤色白皙温润如玉。(..tw好看的小说)眉眼只能用秾艳这两个字来形容,那双眼睛中似乎埋葬着万般华彩,可是眼波流转望向他时,眼底的冷意让他瞬间惊醒。 早就习惯了他人看到第一次看到自己会吃惊的夏琰飞此时却因为心情问题不悦的皱了皱眉:“有话快说,否则就没有另一个机会了。” “我是杭州方家的人,”回过神来的男人生怕夏琰飞不信,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张名片硬塞到夏琰飞手里,“我家老爷子想让你帮我们倒个肥斗,斗里除了件东西以外所有的明器都可以归你。事成之后你想要多少报酬都没问题。” 一般人听到这个条件一定会一口答应下来,可夏琰飞只是低着头让那张名片在五指之间翻转如蝶。 方沉晔的耐心在一周之内其实已经消耗殆尽,再加上夏琰飞这个人的年纪还没他大他心里本就不服,在这种情况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也别不识抬举,要是不想去就说句话,有本事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再说你这么小个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充其量是在床上伺候男人的本事吧?” 听到这句话的夏琰飞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荡开一抹完美的微笑。 楼道里的光感灯似乎有点坏掉的样子开始闪闪烁烁,似乎只是电光石火,一把短刀就插进了男人脸颊旁的墙壁之中,欺身而上的姑娘脸上的微笑纹丝不动:“你是太高估你的智商了还是太低估我的智商了?这个条件有点脑子都知道太不可思议了吧?” 雪亮的刀锋紧贴面颊,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冷汗缓缓滴下。 “退一步说,你说是肥斗我凭什么相信。要是那个斗里就你们要的那个东西,我不是亏大发了?再或者我拼上半条命找到东西被你们一枪崩了不是更划不来吗?” 夏琰飞拔出短刀,愉悦地用刀面拍了拍已经腿软了的男人的脸:“所以说年轻人啊,多历练两年再借着家里老祖宗的名义出来讹人吧。” 说罢她提着外卖就施施然准备上楼,滑坐在地的男人不甘心的冲她大喊:“那个斗可是有你们四大家族的龙纹式样在封石上,冲这个你不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在里面?” 听了这话的夏琰飞回头看着他,明明灭灭的灯光搭在她脸上让男人看不清她的真是表情,几秒后他听到这姑娘淡淡的回答:“要我下去倒也不是不行,除了刚才你说的那些外,队里剩下的人我来找。你不准插手,明白?” 回到家的夏琰飞把外卖恭敬的放到了餐桌上,扔开了刚刚用来威胁男人的短刀后踢飞了脚上的人字拖就窝在沙发上点开了视频通话。 在等待视频连接的半分钟里她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完成了打开外卖找出筷子端到电脑前给自己煮了包速食鸡茸玉米汤并且还冲了杯咖啡,当她蹲坐到沙发上面对摄像头并且塞了一口饭进嘴的时候,视频对面的人已经忍不住吐槽的冲动了:“我说夏琰飞你能别把技能点点到奇怪的地方去吗?看到你这种生活状态我特别想介绍我校理工科宅男给你认识啊喂!” 夏琰飞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咽下去后淡定的回应:“你自己就是个理工科宅男。我知道你想跳楼了,出门右拐就是窗子跳出去吧,不谢。” 对面的人噎了半天后——在这段时间中夏琰飞圆满的解决了一份青椒肉丝盖浇饭和速溶汤——终于妥协的开口:“好吧我们换个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你们方家下面的人来找我下个斗,想问问你去不去。”顿了顿后她继续说道,“说是和龙纹有关。” “卧槽真的假的?!”方应一声大喊直接把在打游戏的室友吓得从下铺翻了下来,对方怨念的看了他一眼后继续投入到砍杀之中,“我怎么觉得他在骗你?” “别管真的假的,你就不想去看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四家的老头子们这两年有多不正常,尤其是几个人看到家传的龙纹玉的时候,那眼神根本就不对吧。” 方应抓了抓头发想了想后回答:“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好向系里请假。” “三天后吧,我还要再去联系联系人。我先掐视频了。” 关掉视频后她顺势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右手无意识的抚摸这自从男人提到下斗以后就开始隐隐发烫的龙形玉佩,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次不会空手而归。 而在遥远群山中的一个漆黑墓室中,有块和她脖子上佩戴着的一模一样的玉佩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并且和盘踞在上面的,恍若进入了冬眠的小蛇身体的起伏相互呼应。 ——快点到来吧,快点步入早已书成的宿命吧。 ——快点到来吧,注定要把吾从沉眠中唤醒的血祭之人。 第一章 群山(一) 更新时间:2013-08-09 当看着夏琰飞带着两个人从一辆似乎除了喇叭不响其他部位都在拼命发出声音以便让自己能取代喇叭的小面包车上背着塞满东西的登山包下来的时候,方沉晔还不知道自己在队里已经从资历第二瞬间降级成了资历最浅的一个。(..tw好看的小说) “坐在正在爬山的,一辆所有零件都比喇叭响的车上任何人都会觉得牛车比较好吧夏琰飞!!!顺便提一句,我刚刚用了三个感叹号!” 最后一个从车上爬下来的是个有着一张苹果脸的......呃......应该说是小萝莉?方沉晔觉得自己的三观在这一瞬间被打碎重组了。 好吧,就算他知道倒斗这个行当通常是家族传承比较多,但是真的亲眼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来下地他还是想要感叹一句那家父母真的是太狠心了。 “我觉得吧,蓝若雪你又被怪蜀黍认成小萝莉了昂~” 说话的这个男人方沉晔倒也不是不认识,方家本家的方应(毕竟每年拜年的时候他还要憋屈的喊方应一声小叔)。这小子在方家里真真正正算是个异类,放着好好的家族产业不要自己跑去读了个生物制药专业不说还年年拿着奖学金蹭着考古系大江南北的跑,初中毕业后就开始跟着老爹下斗的方沉晔打心底瞧不起这个只知道理论的小叔。 然而这次他却不能把这些情绪摆到明面上来说,毕竟是他求着夏琰飞办事方应又是夏琰飞带来的人,就算他再不耐烦也只能留在心里独自咬牙切齿。 可是这剩下的一个...... 似乎看到了他投来的疑惑的眼神,带上棒球帽和墨镜抵挡太过刺眼的阳光的夏琰飞平静如水的开口:“蓝若雪,扬州蓝家本家的人。” “顺便提一下,这个老女人是数学博士在读。换而言之就是她的年纪比我和琰飞两个人都要大。”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方应。 方沉晔彻底吃了一惊。 就像他曾经想过的那样,盗墓四大家族的人实际上很难请出来,毕竟在这个年代也不能只靠这门手艺吃饭。抛开制度不提,斗这种东西是倒一个少一个,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所以四家实际上已经逐渐洗白,寻找除了倒斗以外的家族产业。 但是即便如此四大家族的名号依旧是响当当的金子招牌,且四家所擅长的部分各有不同。比如说京城夏家最擅长的就是破解机关和所谓的奇门遁甲,扬州蓝家擅长寻龙点穴,远在湘西群山之中的张家一手解尸毒克粽子的绝技没人能说个明白,而他自己身处的杭州方家最绝的便是一手开锁功夫。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次下斗能有这几个人来帮忙。 可这样的话,他在另外三个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狐狸样的笑容,选择的余地也就更多了。 不过不管有没有被选中,这三个人都将要永远的留在这群山之中。 夏琰飞懒得理方应和蓝若雪惯有的插科打诨,毕竟让两个话唠闭嘴安静这件事她在少年时期尝试多次后终于确定这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时至今日她早就学会了即便另外两个凑到一起时是话唠的平方依旧泰山崩于前而形不变。 有着秾艳眉眼的姑娘举目四望,这是个小小的山村,四周被群山环绕,就只有一个出口通了条柏油路进来。或许是因为来往车辆太少的原因,她只觉得这里的空气好的一塌糊涂,顺着柏油路望进去便能看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村子。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只能通一条双车道的山谷后面隐藏着的村子居然比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 这时蓝若雪慢悠悠的晃到她身边开口,一口标准的甚至还带着江南女子特有韵味的萝莉音配上她的苹果脸倒真是挺引人犯罪的:“有山有水,看风水倒是上好的穴位。或许方家的小子说的肥斗真的存在。” 其实不用她说在场的几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的风水很好,普通人也许只能看到群山连绵起伏生生不绝,可在他们这几个把下地当成生活一部分甚至是主要部分的人眼中这里虽是群山连绵却有一座山峰有俯视众山之态,这些山峰竟隐隐有朝案之山的姿态。而山前又是一条奔涌不息的江流,正应了“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便有止。故谓之‘风水”这句话,正是个绝佳的穴位。夏琰飞面沉如水的点了头,等不到她回应的蓝若雪只好把藏了一半的话压低声音说了出来:“我说,这事情你想清楚了没?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本来就不对。方沉晔虽说是分家的人,但也算是在方家老太爷面前得脸的人,他要下个斗从本家找人再好不过,何必大老远跑到北京找我。”夏琰飞双手插在裤兜里状似悠闲的说道,“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这里真有东西,反正你也闲的长毛了,不如陪我跑着一趟省的您老胳膊老腿那天生锈了。” “卧槽夏琰飞你就不会说点什么好话吗?!我诅咒你一辈子嫁不了人啊口胡!”蓝若雪瞬间被气得跳脚。夏琰飞连看都懒得看她就走向了放着装备的车上,一边走还一边招呼剩下两人:“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顺便向老乡打听打听消息。方沉晔你正好把你手头的资料给我们说道说道,省的我们白费力气。” 整理装备的时候夏琰飞总觉得这个山村有哪里不对。可是这里明明是风水极佳之地,即便是蓝若雪都没挑出半点错处,她也就只要把这件事归结为自己疑心过重。 想着这件事的她,也就没有发现隐藏在衣服下的玉佩开始发散隐隐红光,似警告又像是诱惑的血红色光芒伴着她的心跳闪烁不定。整个温润白玉雕刻而成的龙形玉佩此时像是活过来的精怪样双目泛出金芒。 在很久以后她回想这里是依旧后怕的惊起一身冷汗,那山村的出口,四周的群山,甚至环绕着山村的江流,可不就是一个等待系起开口的袋子吗? 第二章 群山(二) 更新时间:2013-08-10 住宿问题最终凭借着蓝若雪那张40岁以上10岁以下男女通吃的卖萌脸得以解决,期间本来有一家打算收留他们,但是那家女主人看到夏琰飞拿下墨镜后立马变卦,扯过自己的新婚丈夫用菜刀威胁要是敢再多看一眼就[哔――]了他。 被方应和蓝若雪用怨念眼神看着的夏琰飞不太自在的用手摸了摸鼻子,转头专注的研究起了这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门。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山村虽小但是水电供应充足,期间夏琰飞掏出手机瞄了一眼信号,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个必须边移动边打电话的移动号居然信号顽强的有两个格。不过方应淡淡飘过一句话让她跳起追打了他一整条街顺便也被围观了一整条街。 那句话方应是这么说的―― “就算有信号,你手机昨天出发的时候就欠费了。在这种地方你还指望能有充值点?” 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看到方沉晔一脸胃痛的表情低着头不说话,夏琰飞无比确定的觉得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找错了人。 投宿的地方是两个老人和儿子住的小楼,两位老人热情的下厨做出了一桌热饭热菜,其中一道山笋抄腊肉吃的夏琰飞就差舔盘子。当然如果老婆婆不一直拉着蓝若雪的手想让她嫁给自己儿子那么一切甚至都称得上是完美了。 吃完饭后夏琰飞抱着杯热茶开始和两位老人闲聊,在寒暄的差不多后她似乎是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老人家,我看这环境不错,就没人来开发?” “怎么没有,每年都有几批背着大包来考察的人。但是进了山可就都没出来。”脸上爬满皱纹的老人抽了口烟斗后咳了两声才继续往下说,“他们当村子里的人都是傻的吗,其实谁不知道是冲着青龙来的?这种人可是出多少钱也没人愿意带他们进山。” 几个人趁老人加烟叶的时候偷偷交换了下眼神,但是老人下一句话却让他们都稍稍被惊了一下。 “你们几个年轻人莫不是也冲着青龙来的?” 夏琰飞立刻摆出一副正直到不能再正直的面孔并从兜里掏出本证件:“咳,我们是a大考古系的。这个是我们教授方沉晔,带着我们这几个研究生做假期实训的,老师听说这里有墓葬才带我们过来的。” 老人拿过那本证件看了看便笑出了声:“大学生?大学生好,大学生好。” 最怕这种场面的方应偷偷拉了拉蓝若雪的衣角,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证是怎么出来的?夏琰飞这货不是初中都没上完就回国学手艺了吗?” 蓝若雪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想想她是靠什么吃饭的,区区一个学生证她还仿不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拉低我们的平均智商了谢谢。” 饱受刺激的方应愤然转向了刚刚被端上来的时令果子,当他在剩下三人的目光下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满满一盆果子已经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 方应后知后觉的打了一个嗝。 夏琰飞和蓝若雪扑了上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着他们几个闹成一团的老人带着笑意磕了磕烟斗,方沉晔再次觉得想要指望这三个人拿到东西的自己才真正的拉低了平均智商:“老人家,这山里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注意?注意的多了去了。”老人自在的吧嗒烟斗并抽空斜眼看了他一眼,“我不和你说,让刚才那丫头来和我聊天。” 这个傲娇语气是闹哪样啊喂! 只是在人家地盘上不得不低头,方沉晔默默退散到墙角去粘好自己的玻璃心,换上不知为何被老人所喜的夏琰飞继续套话。 “你们要进青龙山倒难不到哪里去。”一直沉默着替他们端茶加水的青年突然开口,“我明天带着你们进去就是了,这个季节多备点防蛇虫的药也就没啥了。” 方沉晔刚想谢绝就看到夏琰飞向他使眼色:“那可太好了。老人家,就是不知道您放不放心?” “放心,怎么不放心?他从会走路就开始满山的跑,有他带你们进去你们几个做你们的事情还要方便很多。” 得到老人的肯首后方应不着痕迹的和青年聊了起来,当他们决定回房睡觉再开个小会的时候方应基本已经套出了这家伙的祖宗八代,就差歃血为盟做个兄弟了。 所以说,倒斗的几乎都有好口才这句话才不是用来吓人的。 因为夏琰飞起身时被老人叫住而停留了一会后才回到房间。因此她进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方沉晔铺开一张地图,不只是错觉还是怎样,看到地图的第一眼她便觉得这些山似乎和她挂着的龙形玉佩上的纹路一一对应。可再仔细看去便觉得没这回事。 她揉了揉太阳穴贴着蓝若雪坐下:“讨论到哪了?” “讨论着怎么做掉向导小哥。”方应半开玩笑的说道,“按照那老爷爷说的,这里似乎有不少同行来过,而且不知道为啥都没人出来过。” “这也正常,”夏琰飞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回他,“听到那老爷子说的没?没人带着进山下地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指望gps吗?你确定他们不是来搞笑的?”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方沉晔一眼:“我看你小子八成就是冲着青龙来的,别急着否认。老爷子提到青龙的时候你丫赶上狼了。” 方沉晔无奈的笑了笑只好选择摊牌:“你们不知道我惹了一屁股债被我家老头打出家门吗?债主让我来倒这个斗找所谓的青龙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带的几个人是保镖?哼,不就是那几个人怕我一去没了音讯或者自己贪了东西才找人来看着我的人吗。” 夏琰飞仔细回想了一下,一路上走来那几个人与其说是保护倒还真不如说是在监视方沉晔。她也私下里问过方应,方小侯爷也确定的告诉她方家的确没有这几个人。 她仔细的打量着方沉晔的神情,看他也不像作伪便信了八分,换了话题继续讨论明天进山的事情。 在谁也没注意到的地方,方沉晔松了一口气,随后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第三章 群山(三) 更新时间:2013-08-11 夏琰飞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悬空而立,俯视世间芸芸众生。那些渺小的生物忙着生忙着死忙着错过与遗忘,然而这又怎样呢?不过寥寥数十年的生命,得到再多失去再多又能怎样?阎王殿前奈何桥边走上一遭也便什么都不剩。 她突然就觉得无聊,在这里又能怎样,说白了即便多了那么久远的生命她也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哦,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只有传承没有转世。 可就是一瞬间的事,什么云端天空群山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混合着金戈交错之声新鲜血液从身体中喷涌而出的味道,她转身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捅在了胸口。 怎么这么痛?怎么会这么痛?! 她抬头就看到一双赤红的眼,一句话就像炸雷一样响在耳边,那声音经久不散恍若要上穷碧落下黄泉伴她永生永世。 似乎是诅咒。 明明就是诅咒。 “借幽冥十万阴兵之力,我不信你还能摆脱心口这把刀!” 梦境中止于此,夏琰飞猛地睁开了双眼,吓了打算叫她起床的方应:“我说你能别搞得像起尸了一样吗?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好早就把黑驴蹄子塞你嘴里去了。(..tw好看的小说)” 刚醒的夏琰飞并不像往常一样要迷糊一段时间――期间你怎么戳她她都不会介意――她抓了两把头发就清醒无比的跳下床掏出牙刷准备去洗漱:“在你塞过来之前你有考虑过像敲死你的黑驴蹄子的心情吗?” 随后留下不知如何反驳她的方应呆在原地半天没缓过来神。 “我说......你觉不觉得其实琰飞还没醒过来,”他默默地转向开始吃早餐的蓝若雪,“这么没有逻辑的话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后者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用冷水泼了一把脸的夏琰飞才静下心来细细思量那个梦,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胸口的痛感残留至今。 她伸手抚上胸口,正好触到了温热的玉佩。 夏琰飞再次用冷水洗了一遍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再真实也不过是个梦。她夏琰飞干着下地作伪的活,早已不信鬼神报应之说。 “那老头昨天和你说什么了还神神秘秘的,看上你要留给他家儿子做媳妇了吗?”终于换下一身洛丽塔裙装穿起了紧身短打的蓝若雪靠着门框问她,“你哥要是知道了不立马杀过来和人家拼命。”“少想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事情才能长高,一辈子注定只有155的伪萝莉。”夏琰飞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回答,因为脸埋在毛巾里的缘故声音发闷,“也没啥,就问问大学生考察项目啊之类的。” 在她经过蓝若雪身边时被对方拽住了衣服,外表比实际年轻了很多的女孩子抬头认真的望进她的眼睛:“你还记得神算老八给你算的那一卦吗?你四柱八字皆阴,唯有一字终生堪不破。他还说你今年可是有一劫要渡的,就这样你还打算跟着方家小子下地?!” 说到最后一句,蓝若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吼了出来。 然而她看到一直挂着亲切微笑――即使相处久了她早已知道那不过是个假象――的夏琰飞敛了微笑,眼帘低垂表情平静:“哪有怎样?还记得我几年前和你说过的吗,我夏琰飞不信命更不认命。说的文艺点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随后夏琰飞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拎着毛巾走出了门:“我说你们两个打包装备还没好吗?是男人不是?” 蓝若雪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突然就有了一种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即将离自己远去的错觉。 她没告诉夏琰飞的是,她昨晚做梦一直在喊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离苍。 一进山夏琰飞便觉得天阴了下来,她疑惑的抬头才发现周围都是参天古木,枝叶交错只漏下细碎恍如碎汞流银的阳光流淌一地。 走在前头的青年――通过方应他们几人才知道他名叫李禹――转头叮嘱道:“走路的时候小心点脚下,这个季节就算带着药粉也总有村子里的人被蛇或者其他东西咬伤。” 目光扫过没带墨镜和帽子的夏琰飞时,他明显红了下脸。 看到这一幕的方应不知为何心里难受,走快几步开始和李禹谈天说地。 看到这一切的夏琰飞也乐得装糊涂不管,自得其乐的在队伍中间晃悠,偶尔注意一下是不是有同行留下的痕迹。 “爷爷也和你们说了吧,这山叫青龙山。说是青龙化成的,可这故事他讲了那么多遍谁还相信啊。”李禹用棍子拨开面前的草丛以防有蛇,絮絮叨叨的和方应说起自己那个沉迷在过去的爷爷。可他说出来的话落在夏琰飞几人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味,有传说的地方通常油水就不会少,如果没有这所谓的青龙传说他们倒还真觉得或许要白跑一趟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李禹提议休息一下再往前走,因为前面的山路已经变陡变险需要有充足的体力才能继续。方沉晔虽然很想立刻就能到达墓葬所在,但是为了不在他人面前暴露几人是来倒斗的便只好忍气吞声的坐了下来,在心里把提议的李禹玩死了无数遍。 喝了口水后夏琰飞和剩下几人打了个招呼借口要去看看能不能给植物学的同学带点植物标本回去到四周转转,实际上她刚刚就似乎发现了点从前的同行留下的记号,看样子还是夏家的人留下的。 她从知道这个地方就想起了一个半月前支系的人带了个队也来了这里,但是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一队人莫名其妙的就在这里失踪了。当时这件事还闹到夏家老太爷那里去,不过她当时跑到意大利去蹭吃蹭喝,也不知道最终是怎么解决的。 想着想着事情就不免分神,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一脚踏空跌进一个洞里。 所幸夏琰飞在地下出生入死过多次,当即掏出藏在腰间的野战刀插进洞壁阻止了自己的下落,此时她的脚踩到了柔软的东西。 她警惕的向下看去,却看到一双明显属于人类的,赤红的双目。 第四章 迷冢(一) 更新时间:2013-08-12 若是普通姑娘恐怕已经吓得惊叫起来,可是夏琰飞平时和死人打过的交道不少,甚至手上也不是没沾过血。就算是两眼赤红的死人也不过就是个死人,她也在一瞬间的惊吓后冷静的认出了被她踩在脚下的大概是个同行。 哦,此刻应该说是前同行。 只不过这位前同行比较悲催也比较缺心眼,从盗洞里往外爬的时候先把手上的东西给递了出去,结果被贪财的同伙一洛阳铲或者其他的东西一下打死并塞回了说不定还是自己亲手挖成的盗洞里,成为了最常见不过的立尸。 夏琰飞用了三十秒为立尸同志默哀了一下后就毫无愧疚之感的把脚踩在了人家脸上开始往上爬,顺便还哼起了一首走调走的亲爹都不认识的两只立尸,似乎早就把节操这种东西当零食吃掉了一样。 所以说夏琰飞这姑娘其实有点精分,人前是狂暴酷炫叼炸天人后其实就是吐槽系没心没肺,变脸速度堪比川剧演员。且两张面孔绝不混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来没有穿帮。 成功爬出了盗洞她还像模像样的给立尸同志鞠了个躬:“多谢立尸同志让我有地方放脚不用在半空中晃悠,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就这样我们一会儿再见嗯!” 说完就把野战刀重新别回腰上挂起了惯有的亲切微笑向刚开始的休息地走去。 一片叶子飘到立尸的脑门上,像是在表达对他的同情之感。 坐在树下的几个人看着夏琰飞带着一身泥回来,脸上甚至还有刮擦的痕迹时方应方小侯爷立马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怎么搞的怎么搞的?遇到什么了?” 夏琰飞给他递了个眼神就用一副惊慌的表情和语气对方沉晔说道:“方教授您快去看看!那边有个盗洞,里面还有立尸,我怀疑墓葬已经被发掘。(..tw无弹窗广告)” 方沉晔也便顺水推舟的催促几人快往那边去,虽然只有很小的可能是他们要找的那么斗,但是见了斗不下去捞点油水总觉得违背了自己的职业操守。 关键是......他看了一眼同样惊慌的往那边走的李禹,怎么处理掉这个人? 方沉晔终归没料到夏琰飞的手段,看起来纯良无比的姑娘趁着李禹往盗洞里看的时候用野战刀刀柄干脆利落的往他后颈来了一下。那个劲道看的方沉晔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后颈。 “就把他扔在这?不怕他等下醒了就回村子里大肆宣扬一下我们其实是地下工作者?”方沉晔看着夏琰飞掏出东西准备把立尸挪出来好下盗洞急忙问了一句。 结果换来的就是夏琰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当然是把他背下去再捆好,我们终归还要回村子里去,他要是被粽子啃了最好还省得我们多费口舌说是被另一队人暗算了。”言语之间丝毫不把李禹的性命当回事。 在这时方沉晔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姑娘是道上传的心狠手黑的夏鬼手,只消一句话便能让人知晓她在生死间游走过多少次,也能让人知晓这个人从不是被精心保护起来的世家大小姐。 方沉晔沉思着拂过夹克内袋里的某样炙热的东西,突然就笑的似乎是发现美味糖果的孩子。 可他并不知道,这个笑被似乎已经将视线投回盗洞的夏琰飞尽收眼底。 当立尸被拉上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夏琰飞不由皱起了眉细细打量这具非比寻常的尸体。 方才在盗洞里因为光线问题她没看太清,现下看清了不由心中一寒。这具尸体全身呈现一种紫黑的颜色,双目赤红且突出,更诡异的是他十指都被鳞片覆盖。她蹲下身随手捡了根树枝试着挑了一下发觉这些鳞片并不是覆盖在上面反而更像是......长在皮肤之上。 “张轩在就好了。”夏琰飞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巴不自觉的来回轻蹭,“我怎么觉得像是中蛊了?” 蓝若雪咂舌:“我看也是,怎么办,还下不下?” “下,当然要下。”她扔了树枝站起来拍了拍手,“这么毒的蛊说不定我们从这个盗洞下去就正好是要找的地方。方老板,你怎么看?” 一心只想着赶紧下斗找东西的方沉晔忽视了夏琰飞突然变换的称呼和蓝若雪方应听到方老板这个称呼瞬间变得戒备的眼神:“那就赶快拿了装备下去!早点拿到东西大家都早点解脱不是?” 夏琰飞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解脱?这可真是个不错的词。” 几个人连带方沉晔口中监视他的三个人都是下地的老手,通过这个盗洞下去并非难事。即便方应背上还背着个昏迷不醒的李禹,为了以防万一夏琰飞甚至又给他喂了片安眠药,也顺利的到了地下。 先前丢下的冷光棒已经失去了光亮,夏琰飞招呼了一声便朝上打起了狼眼手电。当她把光芒对准面前的黑暗时所有人都被震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手电光芒所照之处竟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雕檐画栋富贵逼人,他们正面的墙壁上绘着一副腾云驾雾的青龙图,图上的青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墙而出。殿中有四根柱子做为承重,夏琰飞戴上手套皱着眉贴近细看,惊讶的发现柱子竟然是金丝楠木所制。 金丝楠木是什么价值不会有人比他们做这活的人更清楚,说是千金难求都是轻的。这种木头在历史上专用于皇家宫殿和少数寺庙的建筑,民间若是私自使用说是逾越都是轻的,不被扣上意图谋反的罪名都已经是天子开恩。甚至有传闻说乾隆皇帝为了建自己的陵寝特意跑去偷明十三陵中的金丝楠木。而这里竟堂而皇之的用金丝楠木做承重柱子,那么这里的主人究竟是...... “谁家皇亲国戚会葬在这里啊喂!”蓝若雪一巴掌抽到方应额头上的声音把夏琰飞从沉思中拽了回来,“琰飞你说是不是?” “我看到也有可能是商人,士农工商这个排行基本是个人都知道。再加上商人有钱,想用金丝楠木修地宫倒也不是不可能。”夏琰飞摘下手上的棉线手套换上了野外作战手套,“先别说这个了......方沉晔你想干吗?!” 因为夏琰飞一声怒吼蓝若雪和方应立刻转头望向最后一个进来的方沉晔,蓝若雪的手甚至摸上了腰间的手枪。可是站在大殿中央三层台阶构成的高台上的方沉晔却丝毫不理三人,只是像中邪了一般痴痴发笑。 “卧槽别是撞了什么东西吧?”方应蹭到夏琰飞身边不经意的摆出保护的姿势,夏琰飞却只是皱眉推了他一把:“往旁边去,盯着跟他一起的三个人。” 就在夏琰飞上前一步的时候背对着几人的方沉晔突然转身,拿在他手里的毅然是一把乌沉沉的手枪,而枪口正对着准备拔枪的蓝若雪:“别动!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里!!!夏琰飞!到了你起作用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他便扣动了扳机――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他也掉转了枪口,枪口指向正好是拔出了短刀的夏琰飞! 糟了! 这是夏琰飞最后一个念头,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这么近距离射出的子弹。 在剧痛和黑暗袭来的前一秒,她听到有三个人同时呼唤了她的名字。 蓝若雪,方应,另一个......又是谁? 可是此刻的她已经坠入蜂拥而至的黑暗之中。 第五章 迷冢(二) 更新时间:2013-08-13 从黑暗中清醒时已经过去了不知多久,夏琰飞不知是庆幸方沉晔用的是麻醉枪好还是烦躁要怎么从粽子状态脱身好。.tw[] 对,粽子状态。 字面意义上的。 夏琰飞清醒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想摸一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麻醉针刺中的伤口部位。天知道方沉晔是怎么把她拖到这里来的,原本身上就只是带了点土,现在可好满身都是刮伤蹭伤,右边小腿估计是蹭掉了一大块皮,火辣辣的疼。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被一根麻绳牢牢地捆了起来,因为对方的恶趣味绳结在脖颈处打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夏琰飞忍不住啧了一声,稍稍活动了下因为长时间捆绑而麻木僵硬的关节后开始研究怎么从复杂的麻绳中脱困。 逃脱这项技能她小时候被老爹强迫式的训练过,那段时间里母亲从每天一推开门就要尖叫到看到她被各种捆绑也能淡定的熟视无睹。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笑了出声,但是动作却并没有因为想到过去而变缓或停止。 一边注意着相对寂静但满是诡异嘶声的环境中是否出现非比寻常的声响一边和绳子奋斗让夏琰飞的速度下降了不少,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成功的把自己的双腿解放了出来。在稍稍恢复了一下体力后她便开始挑战让自己的双手重获自由,在奋斗的过程中居然还有闲心感叹一下方沉晔幸亏用的是麻绳不是塑料束线绳,否则自己这个状态藏在袖子里的短刀也滑不出来磨断那个捆人神器。 中途休息了一次后夏琰飞的双手终于获得了自由,她烦躁的扯开了脖颈处恶趣味的蝴蝶结并想要把麻绳扔到一边。但是想了想现在身上背着的装备全部丢失的状态还是将绳子整理好挂在了腰上以防万一。 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并听着关节像是锈死了的水管一样发出咔咔声后,她席地而坐开始检查自己身上到底还剩下什么。背在身上的背包和腰上的武器被拿走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所幸方沉晔似乎还有点节操没有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搜身,这直接导致了她藏在袖子里的两把短刀和靴子里的弹簧刀小型手枪逃过一劫。 夏琰飞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没有食物和水她能撑多久都是个未知数。喝血止渴这个小说中常用的方法在现实中显然不可靠,血液非但没有解渴作用反倒自己会因失血而虚弱,简直就是百害无一利的法子。 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后她站起身来,决定先尽快找到失散的蓝若雪和方应。她现在无法确定那两人究竟也是被方沉晔捆起来随便找个地方扔了还是被方沉晔逼迫一起行动,甚至最坏的打算就是......方沉晔对他们用了真正的子弹。 方沉晔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又怎么能判定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这两个问题从夏琰飞醒来就在她心头萦绕。 而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方沉晔为什么说到了自己起作用的时候了,自己又有什么作用值得让他千里迢迢的拐自己来到这里? 夏琰飞从口袋里掏出盒烟,又感慨了一下方沉晔没有搜身对自己来说是个多么正确且明智的决定。撕开外面的玻璃纸后烟盒里竟放着个小巧的手电筒,她将绕绳在手腕上缠好后便按开了开关,一道光芒终于撕开了这里似乎亘古不变的黑暗。 当扫到地面时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她身处的这个狭小墓室的结构让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所站立的地方是个直径大约两米的圆形高台,四周像是护城河一样圆台为中心深深凹陷下去,而那凹陷下去的空间里竟然慢慢的都是滑腻的蛇! 夏琰飞有个古怪的毛病,就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黏黏糊糊又长又柔韧的活物,什么蛇啊泥鳅啊黄鳝啊这些东西都在此列。小时候去动物园看到挂蟒蛇拍照的少见的拽着自己亲哥的衣角就不松手,看到自家老当益壮的老太爷用泥鳅下酒的时候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找个借口退出去等他吃完了再回去。 她条件反射的转身就想跑,结果悲催的发现特么她已经被装满了蛇的“护城河”给牢牢地护在了中间,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高台之上。也不知这高台和凹陷下去的沟壑两边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这些蛇乖乖呆在自己应该处在的空间里不越雷池一步。 在反抗大脑忠实的发出让她大吐特吐一场的信号的同时,她便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些蛇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稍稍冷静下来一点后夏琰飞开始思索要怎样度过这个沟壑,如果装备包里的飞索枪还在的话过去倒也不是个难事。可现在她手上就只有条麻绳和小刀,再怎么样夏琰飞不过是个姑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把小刀飞掷到青石砖上并且深度可以保证承受她自己的体重。 她可不想爬着爬着绳子刀被拔了出来整个人自由落体到蛇堆里被淹没,虽然目测里面有不少是毒蛇,但是掉进去后不用那些毒蛇毒死自己她自己就先被滑腻腻的蛇群给恶心死了。 “没办法了啊,”夏琰飞关掉手电自言自语道,“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幸亏方家小子没把我这把刀给我弄走......” 她半蹲下身从靴子的夹层中抽出一把样式古怪的弹簧刀出来,舔了舔唇后快准狠的在右手中指指尖处割了一刀。奇怪的是这一刀虽然割得不是很深但是血液却缓慢的流了出来,并非像正常的仅仅是渗出薄薄一层血珠便作罢。 如果这里不是这么黑的话,还有更奇怪的一点值得注意。从夏琰飞指尖流出的血液鲜红的不正常,那颜色太红太艳,就像是正红色的牡丹刚刚绽放时所拥有的颜色一样。 夏琰飞像是不想浪费自己的血一样快速的在地面上绘出了一个诡异的图形,仔细看的话似乎是个变了形的阴阳八卦。随着她手指的移动,蛇群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骚动,甚至有的蛇已经顺着墙壁攀爬,但是又被什么看不清的禁制所挡会沟壑之中。 绘完最后一笔的夏琰飞舔了舔还在流血的手指收好了那把弹簧刀,将依旧流着血的右手放在鲜血绘成的图案正中,中指指尖正好填补了她刚刚空出的一笔。并且用古怪的音调诵念起了一段似乎是泯灭在时光之中的文字。 而随着她的诵念,那图案竟逐渐散发出温润的白光。她脖子上佩戴的白玉也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变得温热。 当夏琰飞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白光几乎笼罩了整个墓室,蛇群的骚动也达到了顶点,大部分的蛇甚至开始撞击那层看不到的禁制。 就在这时有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在墓室中响起,这声音伴着回声大的吓人:“哦呀,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能动用灵契禁术,倒还真让我开了眼界啊。” 第六章 迷冢(三) 更新时间:2013-08-14 夏琰飞并非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可是禁术进行到这里已是不容她分神。随着白光的强度到达了顶点,她闭上了双眼又再次念起了那段文字的最后一句。 白光极致收缩,突然像爆炸一样的炸开,那光的强度甚至像是有一颗镁光弹近距离的在眼前炸开一样刺眼! 然而这强烈的白光却仅仅只是一瞬,在极致的爆发之后又瞬间归于平静。 但是有什么却因这白光而改变了―― 高台之上竟出现了两个人影! 瘫倒在原地的夏琰飞深吸了几口气后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人影,右手中指指尖不知为何已经不再滴血。 那个人影身形面貌装束竟和夏琰飞分毫不差,若不是“她”像是投影一样是半透明的存在,那活生生就是两个夏琰飞存在于此! 她满意的呼出口气,另一个“夏琰飞”像是了解了什么一样轻轻点了点头走向了装满蛇的沟壑方向。 走到沟壑边缘的“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向前走去,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一拥而上的蛇群也没有突发的尖叫。那个虚影竟稳稳的凌空走在沟壑上方,宛若在平地上行走。 看到这一切的夏琰飞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包含胜利意味的微笑:“这招要是不成我可就真等着在这里饿死渴死被蛇恶心死了啊。” 四大家族之所以可以数代保持这个地位不动摇,除开他们的家族大小和不外传的绝技之外其实还有一点。但这一点确实只有本家少数成员才能接触到的秘密――禁术。 据说这四种秘术是从上古便传下来的,虽然效用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这些秘术都是逆天而行,使用后都会陷入极度虚弱状态。使用时间过长甚至以阳寿作为代价。 而夏琰飞刚刚施展的便是夏家秘术――灵契。 灵契这秘术说简单也简单,就是短时间将自己的三魂七魄中任意一魂两魄强行抽出以实体形式出现在现实中,但是灵魂毕竟终归还是灵魂,只能进行探路之类的工作并不能实打实的战斗。 且施用灵契必须以心头血为媒介,以声音诵念上古符文才有机会成功,夏琰飞这次也是被逼到绝境。但凡还有其他办法她是万万不会使用被老太爷念叨很多次禁止是用的灵契秘术的。 看着由自己一魂两魄暂时构建而成的另一个自己成功走过蛇沟并且站到了墓室门口时――谢天谢地黑暗不会影响灵体的视觉――夏琰飞又将手放回了已经干透了的图形中间念起了那些文字,但是这次她是将左手放置于图形中央,并且如果听得懂她所诵念的语句的话就会发觉这次的顺序正好便是刚刚她所念的字句颠倒过来。 随着白光再次出现与绽放,当耀眼的光芒消失后夏琰飞捂着胸口出现在先前灵体出现的地方...... “逆天而行瞒过神佛......暂时将自己和灵体的身份互换什么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她带着笑低声说出这句话,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只能任由身体瘫倒在地,左手还紧紧压着泛着刺痛的胸口位置不放。 “真是......逊啊。” 说完这句话后夏琰飞再次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夏琰飞揉着头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这次昏迷的时间并不算多长,为此还相当有阿q精神地庆幸了一下。她抓了抓曾经扎成高马尾但是估计是被方沉晔处于不知名目的解开的长发后,打开手电又看了一眼刚刚硬撑着用了灵契才走过的蛇沟。 这一看之下她的双眼因为惊讶而睁得的老大,一句粗口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我嘞个去,这是把我当爹一样来坑吗喂!” 只见她身处的已不是先前暗不见光的狭小墓室并且还有蛇群相伴,而是个像极了刚开始几人进入的大殿一样的墓室。可是让夏琰飞否认自己回到最初那个墓室的理由就明晃晃的镶在墙上――那青龙图上的青龙的眼睛并非是画上去的而是两颗散发着莹润光芒的夜明珠。 再怎么算,夏琰飞无论下地也好作伪也好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个钱字,且不可否认的是她对钱的执着其实有点异于常人。换而言之就是有点财迷,所以神算老八说她一声唯有一字堪不破她便淡定的表示这个钱字她甘之如饴。 于是她当下把所有问题都抛到了脑后,掏出短刀双眼放绿光嗷呜嗷呜的扑了上去。 呃,好吧,嗷呜嗷呜的声音是她满足的在内心发出来的。 当夏琰飞满心欢喜的开始撬夜明珠并且感慨了一下这里有张桌案可以站上去真是太好了时,完全忽视了胸口处的玉佩散发出的灼人的热度,她完全当那灼热是施用灵契留下的后遗症。 她将一颗夜明珠放入口袋开始向另一颗夜明珠努力的时候不知擦过了什么――或者是因为太过激动而擦过了刀锋也说不定――右手中指指尖已经结痂的伤口一阵刺痛后再次流出了血液,夏琰飞低咒一声将手指放唇边舔了舔,却没有注意到有一滴鲜血恰好滴落在桌案上。 在她没注意到的那里,是块和她身上佩戴着的龙形玉佩一模一样的黑色龙形玉佩上盘着一条像是蛇一样的生物,那滴鲜血不偏不倚的正好滴落在那个生物的脑袋上。 鲜血缓慢的渗进,而它的额头上也显现出一个复杂且古怪的血色纹饰,伴随着玉佩所发出的的一强一弱的血色光芒颜色逐渐加深。 而在不知不觉中,夏琰飞的左锁骨处像是有人在执笔绘画一样慢慢浮现出同样的图案―― “竟然要靠凡人的血缔结血契来解开封印,鬼君未免太过轻视本君了吧?!” 突然出现的低沉男声让夏琰飞瞬间进入警戒状态,对方发声的一瞬间她便判断出发声处是自己脚边。暗自惊讶什么时候有人摸到这里的同时,她腰部用力后翻了出去,同时手里的短刀带着十足的力道飞掷向发声地! 夏琰飞落地后单膝跪地并迅速从靴子里掏出小型手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而当她翻身而起的时候已经打开了小型手电,此时叼在口中直直照向短刀刺入的桌案方向! 然而那里却什么人都没有―― 只有条骄傲的盘起身体扬起脖子的,姑且只能称之为蛇的生物处于短刀旁边,由于距离不算太远加上夏琰飞向来自傲的视力她正好看到它的嘴部一开一合。 而那个男声正是从它那里发出的。 “这么多年的沉睡,区区一介凡人竟敢如此对本君不敬,也不怕本君的五雷咒降于汝身吗?!” 第七章 蛇(一) 更新时间:2013-08-15 一条蛇。(..tw好看的小说) 嗯,还是一条会说话而且还文绉绉的高傲到不行的蛇。 夏琰飞这个姑娘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好的,高举一个可以证明这事的栗子就是她看到一条口吐人言的蛇居然没有吓昏过去或者惊叫起来三观重组,而是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这货到底是什么。 不过也可能是下地下太多见过太多不符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东西搞得这姑娘彻底淡定了,反正连死人都可以起尸,一条蛇变成粽子还能口吐人言也没什么不可能对吧? 喂喂喂谁告诉你这条蛇是粽子啊喂?! 于是她在那条蛇洋洋得意的眼神中――别问她怎么从一条蛇的眼中看出洋洋得意这种情绪的――收好了手枪,站起身来冷静的拍了拍膝盖处沾到的尘土缓缓地向桌案走去。 “意识到对本君的不敬了?哼,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类的劣根性还是没变啊。” 因为高度问题,它完全没发现已经站在了桌案前的夏琰飞的太阳穴处爆出了愉悦的小青筋。 但是下一秒它就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被它成为一介凡人的姑娘的怒火―― 夏琰飞带着战术手套的右手快准狠的掐住了它的七寸而且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它刚想盘起来并且开口训斥这个无礼的凡人时这姑娘野战靴的靴底便和它来了个亲密接触,那力道差点就让它魂归离恨天。 而且夏琰飞一边狠狠的把它踩在脚底一边泄愤似的把脚碾磨了半圈:“我说这位自称本君的大人啊,你说话的时候敢不敢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敢吗啊?!区区一介蛇粽子自傲个毛线!装神弄鬼把我吓个半死这茬怎么算?!踩死你丫的!” 在发泄不快的时候,她显然无视了脚下可怜生物的从大胆到放手哦不放脚到不要再踩了要死了这态度转变巨大的哀嚎。当最后一句发泄完还似乎觉得不够似的又狠狠踩了一脚刚刚准备爬开的可怜的家伙,然后就这踩着对方的姿势蹲下掏出把短刀在指尖翻飞出一个寒光四散的刀花:“我说别一副我对你干了什么的样子,我问你答,就这么简单。哦还有,把你那什么本君还有汝的诡异语句切换到我能听得懂的语言频道。” “如果我不满意的话,”夏琰飞扯出一个弧度完美的假笑,“我一手滑刀扎在你七寸的位置可别怪我。” “不要把本君和蛇那么卑贱的爬虫混为一谈!”因为自己的地位瞬间降低的生物立刻炸毛,而看到夏琰飞拿住短刀的右手有松手的趋势便识相的闭嘴点头同意了不平等条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本君恢复人身就让汝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天谴。 内心里恶狠狠的想着这些的它在夏琰飞松了脚以后乖乖的在她面前盘了起来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而它对面的姑娘抓了抓头发后便席地而坐,一副打算长谈的模样。 夏琰飞摸遍了全身口袋发现没有一根烟后烦躁的啧了一声,只好无聊的掏出打火机把玩:“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叫是什么东西?!”静下心来她才发现这条蛇粽子的声音似乎还挺好听挺有磁性的,呃,不过用条来形容蛇粽子真的好吗?算了不管了。以及,她施展灵契时听到的可不就是这个声音吗?! “吾乃青龙神君,数年前因鬼君暗算而被封印于此。汝这是什么表情?!” 夏琰飞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估计扭曲的自己都不忍直视,她只好单手扶额以便演示自己的满头黑线:“你让我冷静下,你这句话槽点太多我不知从何吐起。” 龙这个形象在传说中甚至墓葬中都不少,夏琰飞屏蔽了面前自称青龙神君的奇异生物对世事变迁感叹后开始回想龙的形象。 龙与地下城?哦不对这是西方的龙。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形容是什么来着?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还有什么?哦对了,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耳似牛,鳞似鱼,须似虾,腹似蛇,足似鹰。 夏琰飞忍着吐槽的冲动将这几点一一和面前的生物进行对照,惊讶的发现居然大部分都能对的上。她挑了挑眉:“好吧,你继续。说慢点让我好歹能缓一缓。” 它似乎不满意夏琰飞的表现而晃了晃自己的尾巴,而在看到夏琰飞一副你最好快点说我拿刀的手很累一不小心就松了手的样子后便立刻开口:“吾名敖远,不要用你来称呼!不久前吾之神识便已苏醒,奈何身体受封印所致依旧处于长眠状态不说,甚至成了汝所见的这副模样......” “剩下的就跳过吧我懒得听你和鬼君的恩怨情仇。”夏琰飞用左手托腮打断了它,“你......好吧敖远,是怎么醒过来的,血契又是个什么东西?” 像是对这个称呼很满意,敖远这次并没有加上其他不属于回答的话语:“血契,以心头血为印,以天地为证。一方生则同生,一方死则同死。鬼君给吾下的封印不想竟是以这种方式解印,怪不得吾多年以神识冲击竟纹丝不动。” 敖远罗嗦了一大串完全忽视了在听到一方生则同生,一方死则同死这句话后夏琰飞瞬间石化,当她从石化状态中清醒后一把就掐住了对方类似脖子的地方:“等等!你丫刚才的话是不是说我莫名其妙就和你这蛇粽子同生共死了喂?!” 所幸她这次手劲没用多大,敖远甚至还能悠闲的用尾巴轻轻抽了抽她的手腕意识她放手:“吾还没说完,刚刚缔结的血契并不完整,吾的心头血都还没给你你急什么?” 夏琰飞松了口气放开了手:“能解开?” “汝迟早要为今日轻视吾而付出代价。”敖远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盘了起来,“出了这座墓吾便可化为人形,不必以本体现世。解开这种血契易如反掌。” “也就是说我要是想解开这玩意就要把你护送出这个斗。啧,真有够麻烦的。”夏琰飞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喂,这斗的结构你应该知道吧?” 看到敖远不情不愿的点了头之后她再次盯上了撬了一半的夜明珠:“等我挖完这颗夜明珠再来讨论怎么出去的问题吧,空手出去可不是我的作风。” 敖远对她这种爱财的性子显然不屑一顾,试图用现在的身体做出翻白眼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可是一晃眼之下便看到夏琰飞刚刚起身时从领口露出来的,用鲜红丝线佩戴着的龙形玉佩。 它的声音刹那间变得更加低沉且变成了夏琰飞听他说的这么多话里语气最严肃的一句:“吾问汝,汝所配的白玉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第八章 蛇(二) 更新时间:2013-08-16 听到这句话的夏琰飞依旧专注于撬夜明珠这项重要无比的事情,连转头的功夫都不想浪费:“啊?家传的,我家老祖宗前几年给我的,说我成天不是作伪就是在地底下呆着,给我挂着说不定能挡灾。” “挡灾?依吾看倒不如说是给汝招来灾祸差不多。”敖远冷哼一声,看到夏琰飞皱着眉转头想要呛他两句便甩了甩尾巴指向桌案方向,“汝先看看案上之物再做定论也不迟。” 夏琰飞撬下最后一颗夜明珠满足的放到了口袋里拉上了拉链,一边跳下一边回应:“我说你丫咬着自己尾巴玩一会儿不行吗,就一定要打扰我工作吗?” 然后她低头便看见和自己佩戴的龙形玉佩一模一样的黑玉龙佩:“卧槽这是闹哪样?!双鱼玉佩吗,别吓我成不成?!!” 但是夏琰飞虽然口上这么喊着,但是内心却在仔细盘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佩着的白玉龙是夏家家传宝贝之一,夏老太爷拿给她的时候族里不少人都暗自眼红,也向老太爷抹黑她不少。可谁说的话也动摇不了说一不二的夏老太爷,可这挡灾又是挡哪门子灾?而她的玉佩又正好和四大家族共同当做信物的龙形纹样分毫不差,究竟是巧合还是隐藏着什么? 越想越皱眉皱的越紧的夏琰飞已经没了玩闹的心思,她僵硬的像个机器人似的慢慢解下了好几年都未曾离身的玉佩。(..tw)因为长时间贴身带着,白玉龙在手电光下显露出从内而外透出的温润感,然而她发现一直贴身带着的白玉龙竟散发着妖异的红色光芒。 夏琰飞将自己的玉佩放到了桌案上的黑玉龙旁边细细比对,她作伪手段高超,比对这些古物自然是不在话下。她身后的敖远不知何时也游走到桌案之上,看着她纠结到要死的表情将嘴边的话妥帖的咽了下去。 他可不想因为一句话再被面前看似温良如玉的姑娘再踩一遍,天知道这姑娘的劲怎么这么大,也不想想冲着这力道世间还有哪个男人还敢娶她。 敖远一边腹诽一边想起了曾经也有那样一个姑娘,乌发及腰,蓝眸像是一整片东海尽数融入其中,笑的时候眼睛会稍微眯起来,看起来清秀无比却是个长枪扫尽万里烽烟的狠角色。 他甚至还能清楚的描述出她摘下银盔甩开长发的样子,那时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惊喜的露出了笑容。(..tw好看的小说) 可是啊,这些只能是留在他回忆中的景象了。 不知道敖远心里进行了一番颇为文艺的感慨的夏琰飞越对比越心惊,除了颜色之外这两件玉佩居然是一模一样,连玉身上的纹路都丝毫不差。方沉晔千里迢迢把她半骗半拐到这里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敢给我解释一下吗?”越看越烦躁的她对着敖远的语气并没有好到那里去,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点的敖远懒洋洋的趴在桌案之上用一种带着不知因何产生的笑意缓慢诉说:“吾开始竟猜错了。那封印的解印方式并非是血契,而是带着这块白玉玉佩的汝。” 顿了顿后敖远看了一眼紧锁眉头的夏琰飞便继续向下说道:“这阴阳龙玉本是诞生于十丈幽冥之下的大凶之物,阴玉为封阳玉为解。然而驱动阴阳龙玉却有个极为难得的条件――需以四柱八字皆阴的女子性命为祭品方可成功,且这女子若被强迫依旧不能驱动。好个鬼君,竟想出如此阴毒的法子!” “......你能不能先别感慨?!”夏琰飞炸毛的想要再次把敖远扔到脚下好好蹂躏一回,开玩笑是吗?!按它这么说她夏琰飞现在是个已死之人?有这样咒人的没有?! 她想起了进山的前一晚,那个老人在飘渺的烟雾后面对她说的那一番不着前不着尾的话―― “姑娘啊,你们几个这次进山,要是有人是带着玉进去,可就是要被青龙留在山里头喽。” 当时她不过打了个哈哈说几人早就把玉饰都留在家里了一样没带出来便告辞回房,没想到现如今竟是这么个结果。 敏捷的躲过她的手的敖远迅速逃离了桌案:“汝还是感激刚刚汝不小心滴出的心头血与吾结成了不完整的血契吧。若非这血契暂时将汝与吾的寿命化为一体,汝之三魂七魄现在早已为这阳玉所收,永世不得轮回了!” 听到这一句话的夏琰飞出乎敖远意料的停下了追他的步伐,不可置信的敖远稍稍掉转身子看她,结果让面沉如水的她给吓出一身冷汗。 毕竟......没有表情才是最吓人的表情没有之一。 “暂时?你直接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好活的了。” 敖远沉默了半天,最终缓缓吐出了生死的界限:“三年。即便是吾现在与汝缔结血契也最多只能抵挡这阳玉五年。” “很好。”夏琰飞点了点头,利落的将短刀归鞘,“我把你送出这墓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我去找解开这鬼东西的法子。” 她冷哼一声:“三年?我倒要让那鬼君看看我夏琰飞是比三年活的更加长久的!” 一句话说的敖远愣在原地,他的记忆里似乎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慢慢地想起来了,哦,那个人好像最终还是死在了阴阳龙玉之下,死状渗人双眼大睁,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敖远轻轻晃了晃尾巴,突然对面前这个姑娘产生了兴趣。抛开她受这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帮自己解开了封印不提,他更想看看干着掘坟这么损阴德的事情的姑娘到底能逆天而行到何种地步。 打定主意后他慢悠悠地开口:“汝归根结底是因吾而受这劫难,吾这三年伴汝左右,倾尽全力为汝化解这阴阳龙玉的大劫便是。” 可夏琰飞却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开口:“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 “说好把你送出去就把你送出去就一切都结束了,就这么简单。” “我夏琰飞的劫,由我自己全力去渡。即便应劫而死,亦是心甘情愿!” 第九章 蛇(三) 更新时间:2013-08-17 夏琰飞向来不习惯去思索自己的话会对他人造成怎样的影响,她总是太过于习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工作甚至是一个人跋山涉水出生入死。蓝若雪有一次和她从斗里丢了大半条命爬出来后,回到城市的当天晚上就喝多了,当时一向用卖萌和自己天生的苹果脸来掩饰内里一肚子黑水的大龄伪萝莉用喝空的啤酒瓶子指着她说夏琰飞你特么是不是哪次下地的时候把大部分感情都丢在里面了,否则怎么就能做到除了自己以外一个人都信不过? 那时候她只是平静的拿下了对方手里的啤酒瓶子,再用牙又给自己开了瓶冰啤的同时也把蓝若雪的酒杯倒空让服务员加上鲜榨的橙汁。而后她慢慢的喝着自己的啤酒有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开口:“谁说我信不过其他人的?” 只是当你干什么都习惯了一个人之后,你再信任他人也不会毫无保留罢了。 如今在只用手电照亮一小方天地的墓室中她突然就想起了这件事,随后自嘲的摇头笑了笑便投入到研究怎么打开墓门之中去了。 她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当年只会一个人窝在墙角哭泣的夏琰飞了。 触碰墓门之前夏琰飞再次翻了翻全身上下,试图找出自己最常用的一双全指手套出来,毕竟这墓门上有什么机巧她并不知道也不像去冒险。结果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进山之前她果然是图个一时省事就把那双手套塞到了背包外侧的拉链口袋之中。 叹了口气后夏琰飞只能试探着用指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厚重的墓门,在她身后游走过来的敖远试图挑战缠绕到她手腕上这项高难度动作。夏琰飞低头冷眼看了它一眼:“要缠缠后面的柱子去,现在没工夫理你。”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开口:“等等,这个斗......该死改口真麻烦,这个墓的墓主是什么来头你究竟知不知道?” 在她翻遍全身上下的时候,已经从敖远口中知晓自己在昏迷之中之所以从那间蛇室中转移到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使用灵契终于被阴阳龙玉感知。这双上古异物因此而产生感应,将处于昏迷中无力反抗的自己传送到这里好完成阴阳龙玉的开启仪式。 听完这些的夏琰飞嘴角抽搐,深切的领悟到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精髓之处。 趁着她说话成功把自己在对方胳膊上缠了好几圈并挺满意这个姿势的敖远直接把头也贴在了夏琰飞手臂上,而被它缠着的姑娘默念了不知多少次隔着衣服呢感受不到那种黏糊糊滑溜溜的恶心触感:“墓主?这里根本就没有墓主。” 没有墓主? 夏琰飞的脑子里瞬间跑过无数种可能,这么好的一个位置,这么华丽的一个地宫,居然......没有墓主? 见她似乎因此吃了一惊,敖远的语气了带出了他内心十分愉悦这个事实:“鬼君当初将吾封印于此之时,这里便只有这一方墓室。[..tw超多好看小说]不,这里甚至算不上是墓室,汝身处之地......名曰蛇冢。” “此处原先便是居住于这座深山之中的凡人饲养蛇蛊之地,”敖远清冷的声音因为墓室的关系而产生了不小的回音,在这种环境下听来分外有恐怖片旁白的特质,“汝应知蛊为何物才对。” 敖远猜对了,夏琰飞还真就知道蛊是什么东西。 据《诸病源候论?蛊毒候》记载: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 夏琰飞当年曾和夏家伙计们去湘西下过一个斗,彼时她正是年少轻狂的时节,远没有现在这般经验丰富。促使她转变的正是那个斗,她至今还记得死在蛊虫之下的那几个伙计的惨状,若不是同行的有张家的张轩在,她和剩下的那几个人也会被那些蜂拥而上的蛊虫留在那个漆黑潮湿的地方。 但是这蛇蛊当时在那个斗里她也不是没见过,可听这蛇粽子的语气,这里的蛇蛊似乎...... 敖远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说道:“蛇蛊实际和普通蛊虫并无多大差别。只是那些凡人在器皿中不知掺杂何物,使得那些蛇蛊竟可将凡人化为全身覆以紫黑色鳞片,双目赤红,十指尖长且锋利如刀的非人非兽之物。” 听了敖远的描述后,夏琰飞立刻就想到了下盗洞之前的那具立尸。 现在想来那立尸估计不是通常的立尸,很有可能是等在上面的同伴看到从盗洞里爬出这样一只怪物只好先下手为强的产物。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这个盗洞被掩盖且掩盖的如此匆忙,想到这里夏琰飞加快了检查墓门的速度。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蓝若雪和方应之后还要花上大量体力和变成那个鬼样子的两人缠斗,而且看那立尸的样子也能知道这些玩意的战斗力肯定要比普通人类要高很多。 又来回检查了两遍之后,夏琰飞的嘴角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石门和她曾经在一本别人托她作伪的古籍上见过,看似与周围墙壁连结的天衣无缝,可门上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凹陷之处便是机关所在之处,只要依照八卦方位找出这几个凹陷之处便可打开机关所在。 夏琰飞小时候虽说是跟着父亲在国外长大,可是该学的周易八卦这些东西一样都没落下。按照八卦来寻找机关对她来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没过多久她便已经找到那些伪装成天然形成的凹陷之处。 按照古籍上的记载,若是打开方法不当,这扇门会产生八种不同的结果。而这八种结果分别对应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夏琰飞舔了舔干燥起皮的下唇谨慎的按照古籍中提到的方法开始破解机关。 狭小的墓室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连敖远也不再出声,只是贴在夏琰飞的手臂上静静的摇晃自己的尾巴解闷。 在按照方法将最后一处机关归位后,夏琰飞耳尖的捕捉到了弓弦响动之声,她暗呼一声不好,这墓中机关竟是以水银驱动,竟得以多年不腐! 来不及细想,她几乎在那柄短箭从门中射出的同时便向后仰倒。敖远发现这姑娘的腰身竟后仰成了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不由暗自惊叹她腰身的柔韧度。 亏得夏琰飞有这样的柔韧度才得以躲过这柄突如其来的暗箭,她甚至能感到那柄箭从自己脸颊上方飞过之时带来的腥臭味道,泛着蓝的箭尖招摇的告诉所有人这上面淬了毒。 这一切都仅仅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夏琰飞翻身站起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墓门移开露出的深不见底的黑暗啧了一声将袖中两柄短刀滑入手中进入了战斗状态:“要缠就缠好点,等下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她舔了舔唇:“这门被人动过手脚,我是按生门的方法开的。但看这情况,多半是开了死门了。” 伴随着夏琰飞这句话,那黑暗中竟传来了隐隐的兽咆之声! 第十章 奔逃(一) 更新时间:2013-08-18 夏琰飞手中的电筒已经被她关闭,在这种情况下能省一点电就省一点电才是真理。所幸她和敖远确认过它在黑暗中依旧可以视物如常,这一点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用放至最轻的脚步踏出墓室后,夏琰飞发现这是条最多只容许两人通过的甬道,而且据她靠手的探测发觉墙面上似乎有长明灯样子,只是不知为何灯火熄灭只剩下灯油。 可在这种状态下她也不敢贸然点起这些灯火,这样一来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二来不知道这蛇冢的灯油之中是否加的有毒药或是有致幻作用的迷香,一切未知的情况下还是仍旧处于黑暗中比较靠谱。 夏琰飞一边小心前行一边警惕着越来越近的兽咆声,这声音和甬道中淡淡的腥臭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了几步后夏琰飞突然就停了下来,闭上双眼静静的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而缠在她手臂上的敖远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缠绕状态变成了扬起上身的戒备状态。 虽然......敖远也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其实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 但是要让身为青龙神君的他承认这点,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兽咆越来越近。 夏琰飞的头上冒出了一层晶亮的汗水。 空气中的腥臭味从淡转浓。 有一滴汗水顺着夏琰飞的脸部轮廓划至下巴处。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汗水从她下巴处被地心引力召唤做自由落地运动。 有什么东西已经近身。 汗水落地。 夏琰飞睁开了双眼! 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双赤红如血的双眼。可那双眼已经不似人眼,原本应该呈圆形的瞳孔,现在竟然已经成了兽类的竖瞳! 夏琰飞面前的,竟是敖远口中所描述的,中了蛇蛊之后的人类! 然而还未等他,不,现在只能称之为它向夏琰飞伸出利爪,夏琰飞便已经先发制人的矮下身子并用手中的短刀划出一道雪亮的寒光! 战! 当短刀刀锋触及到它的身体时,夏琰飞便觉得要糟。锋利的刀刃砍上去非但没有触及血肉的感觉,反而更像是砍到了坚硬的岩石之上。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说,沿着刀身反弹过来的力道甚至让她觉得虎口发麻! 在依靠自己的敏捷度躲过了几次攻击后,她感觉到敖远为了不影响她的手臂活动顺着上臂游走至耳边。又躲过一次冲着脸来的攻击之后她听到敖远的声音真切的在耳边响起:“找个机会就跑,汝斗不过这非人非兽的!” “废话我能不知道跑吗?!”受到狭小空间限制而施展不开的夏琰飞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因为躲避而撞到墙壁之后她似乎咬到了自己的腮帮子,吐出一口血沫后她也懒得去擦嘴角的血痕,“关键是......妈的这东西怎么这么缠人。(..tw好看的小说)” 似乎被逼急了的夏琰飞往后退了几步后开始助跑,在它有伸出利爪之时双腿用力跳起,腾空后右脚正好踏上它伸出的利爪作为借力,而左腿便狠狠的横扫,正中它的太阳穴! 这一腿夏琰飞毫无保留的用上了十足的力道,而正好也将它的脑袋直接踢到了坚硬的墙壁上。趁着它似乎被踢的有些晕眩的空挡,夏琰飞也并不恋战,直接从旁越过它开始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 身后传来它不甘心的兽咆和追逐的脚步声,夏琰飞不敢掉以轻心稍加松懈,只能用尽全力奔跑。 这条漆黑的甬道怎么就这么长? 长到似乎永无尽头。 就在这时,她听到耳边传来敖远的声音:“前面是个陷阱,是断崖。向左拐,如果吾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原先用来休息的地方。” 夏琰飞听到它平静的声音忍不住一阵气血翻腾,她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敖远倒好,趴在她肩膀上还能保持他悠闲的语调,差别要不要这么明显?! 腹诽归腹诽,在听到敖远的提醒后,夏琰飞却想到了一个摆脱后面那鬼东西的法子。 从刚才的交手中她就发现,那鬼东西并没有多少智商,只会一味的嚎叫攻击。 夏琰飞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喜欢追着人跑是吧?这次我让你好好追个够。” 没过多久她便听到能在黑暗中视物的敖远提醒她没有几步就要到断崖,可是她像没听到提醒似的依旧全速向前跑去,不知道她想干嘛的敖远终于忍不住开口:“汝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汝已经一心求死了不成?” 夏琰飞已经没空回答它,因为她已经来到了断崖之前! 可就在要踏空的前一秒,夏琰飞硬生生靠腰部力量将自己甩向了左边,而已经要触碰到她衣角的蛇蛊人却已经收不住脚步,只能嚎叫着掉下了深渊。 撞到崖壁的夏琰飞呸出了一口血,满身狼狈依旧笑得像是端坐于高床软枕之上:“求死?我可压根没这么想过。” 亲眼目睹了她的赌命行为的敖远刚刚清楚的看到,若是她的腰部力量不够或是速度再快一点,夏琰飞便也已经随着那蛇蛊人掉下深渊万劫不复了。可是她做到了,虽然一身狼狈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毫发无损。 敖远此刻觉得,解开阴阳龙玉封印且没有怨天尤人的这个姑娘真算得上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凡人。 他不由自主的开口:“汝......究竟是谁?” “我?”夏琰飞抹了把嘴角后笑出了声,“你跟我跑了这么长时间没听到我自称什么吗?” 不,敖远并不是没有听到,他只不过是...... 只不过什么呢? 他不知道。 “我是夏琰飞,玉炎成琰,飞龙在天。”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崖壁站起身,轻咳了两声后语气虽带着笑意却是万分骄傲郑重,“京城夏家嫡系琰字辈,你若是愿意,唤我道上的称号夏鬼手倒也不是不行。” “我承认我爱财,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情之所至,不求其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问心无悔。” “不知神君大人这次可记好了小女子的名号?” 最后一句夏琰飞是带着打趣的口吻说出的。可是她不知道,敖远那时直直的望着她的双眼,惊觉面前这姑娘五官虽然秾艳,可那双眼睛却澄澈透亮宛若苍穹之上的启明。 很多很多年之后,敖远依旧能会想出这时的情景。即便那已是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了,只是他每每回首,都惊觉他对夏琰飞最深的印象依旧是这双黑色的启明。 第十一章 奔逃(二) 更新时间:2013-08-19 刚说完这话夏琰飞就右腿一软跪在了地方,从小腿处传来的突如其来的灼热痛感让她差点痛呼出声。 但是在痛呼的前一秒她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这么多艰险走过来夏琰飞早就学会了打落牙齿混着血直接吞下去,虽然心知肚明这不算是什么太好的习惯她依旧觉得拥有这项技能挺让她自豪的。 毕竟有些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软弱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敌对方的手中,直接就会让自己从一把刀变成砧板上的鱼,能做的除了扑腾两下尾巴就再没有其他。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好又扶着崖壁坐回刚刚休息的地方,打开了已经开始闪烁的手电筒后用短刀划开了右边小腿疼痛处的布料。 先前她在被绑成个粽子的情况下醒来时就发现右小腿处被蹭破了一大块皮,至今她也未曾明白方沉晔为什么没对她进行搜身却将她的裤脚和袖口都卷到了关节处,换成她就算不搜身至少也要把对方的鞋拿走防止对方脱困逃跑。 听到夏琰飞自言自语念出这些话的敖远当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所幸他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不用真的被表情问题所困扰。 他觉得面前这个姑娘的想法他永远也猜不透,明明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的姑娘,可说出的话却总让他感觉面对的是个用生死之火烽烟之水淬炼出的一把利刃,流光愈灿冷光灼灼。[..tw超多好看小说] 然而她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就经历这些? 可是敖远静静的想着,这么一把刀始终太刚强,如果她学不会给自己做一柄刀鞘藏锋其间,终有一天会伴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折断。 他看过太多这样的利刃,可是他面前这把美丽的刀却不应该有这样的一个结局。 她值得更应该配上这世界上最完美的鞘,静静的藏锋其间,一旦出鞘便是要让全天下为之倾倒之时。 可是离夏琰飞成为藏剑于鞘的利刃还有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现在原本有一头鸦羽似的柔顺长发虽然被一段麻绳草草扎起却也已经沾满泥土变得乱糟糟的姑娘正皱着眉用短刀将被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剥离。 一边弄她也终于忍不住流露出因疼痛而产生的气声,没有水来湿润布料就这么硬生生剥离,总让她有种自己亲手将皮肉剥离的错觉。 将布料全部剥干净后夏琰飞已经是全身冷汗,她没空去管那些已经开始不断低落的汗水,趁着手电筒还有点亮光的时候赶紧仔细审视让她腿软的伤口。 而敖远也从她身上游走下来,直起身子打量她的伤口。 不得不说的是夏琰飞很白,而这种白却不是像瓷器一样的精致易碎的白,相反她白得像一块温润的玉石。 可是正因为这种白,更衬托的她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原本就被蹭破一大块皮的小腿上此刻有着令人感同身受的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而不知为何,被三道爪痕破开的那些皮肉竟不是人体的鲜红色,竟是隐隐透出了妖异的紫黑色! “啧,果然刚开始还是被那东西给抓到了。”夏琰飞状似平静的吐出这话,可右手五指间快速翻飞的短刀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我说敖远,我不会也变成那种东西吧?” 可被她问到的敖远却没有半点回应。 “行了我知道了,我还是直接问有什么方法能阻止这转变得了。” “即便有,汝也不一定承受的了。”敖远终于开口,平静低沉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分外无情,“剜去整块被它抓伤的皮肉,即便汝下得了手,做了以后汝觉得汝还能走出这里吗?” 夏琰飞向后仰靠着崖壁竟笑出了声音,那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洞的空间中来回回荡,恍若幽灵。 笑够了后她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你不会以为我没干过这事吧?” 她将短刀再次拿起,从贴身口袋中摸出个打火机开始灼烤刀刃进行消毒:“说真的,我还以为要多难呢。不就是剜掉吗,真是太简单了。” “汝确定汝想清楚了?汝究竟要怎么在痛楚之下......” “灵契。” 夏琰飞用两个字打断了敖远,她认真地看着身边的敖远又重复了一次:“不完整的灵契可以暂时封闭我的痛觉,我试过。不过只是封闭痛觉,该感染该发烧一样都省不了。” “所以敖远,要是时间长了我死在这里,你就帮忙去找蓝若雪和方应。把他们两个带出去,然后告诉他们我被青龙留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短刀便已经干净利落的戳到她自己的伤处,夏琰飞虽然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露出一星半点的呻吟却还是在生理反应之下流露出痛苦的声音。 可是夏琰飞终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极限,两年前她和张轩还有自己亲哥一起下过一个斗,也是就这么生生剜掉一块被咬伤的皮肉。 什么是痛的极限? 痛的极限就是你根本感觉不到所谓的痛楚。 敖远已经被夏琰飞这个举动震在了原地。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感觉是从何而来,面前这个凡人和他原来面对的那些对他卑躬屈膝祈求他恩赐的凡人完全不同,她的坚韧她的果决都是像这样通过血和汗水淬炼而成,夏琰飞从来不向他人寻求恩赐,她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获得。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觉得跟在她身边的三年必定不会像他刚开始想象的那样无趣。 当夏琰飞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并且用麻绳重新捆好裤子时她整个人已经接近虚脱,所幸不完整的灵契并不需要太过反复的施用方法,只需要她的心头血和那段古怪艰涩的颂词便可。 她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水后示意敖远爬上来准备继续向前――不知为何她在短短一段时间之中就适应了这种方式――完全不顾自己苍白到吓人的脸色。 手电筒在闪了两下后终于彻底熄灭,但是夏琰飞依旧把它放到衣兜里收好。她摸了摸已经开裂出血的嘴唇,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经及其不妙,必须快点找到水源来补充大量缺失的水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束,她条件反射性的抬起左手挡住眼睛避免强光直射,右手的短刀保持在随时可以攻击的状态。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声―― “阿琰,你怎么也在这里?” 第十二章 奔逃(三) 更新时间:2013-08-20 听到这个声音的夏琰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将短刀归鞘后用如释重负的语气开口:“你没事往这边跑干嘛?先别说没用的,有水和消炎药粉没给我点。(..tw)” 对方似乎才发现她目前的狼狈状态,声音瞬间提高了半个八度:“你干嘛了你究竟?你就不怕老爷子气出点事来?!” 听到这话的夏琰飞不由挑高了眉:“稀罕,别说的你像不是瞒着你爹私自下斗来着。嘿我说夏泽昭,你爹前一段可是还拿着皮带对你吼你这辈子要敢下地就把你腿给打折啊。考古系的高材生这又是在干吗,嗯?”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的扔给对方,换做一般人可能已经火冒三丈了,夏琰飞现在那一口流利的京片子更像是在火上浇油。可是来人却也不恼,嬉皮笑脸的从包里掏着她要的东西:“得,琰姐,我叫你琰爷成不?我这不是体验下生活吗,咱能别告诉我家老头不,我还想多活几年好吧?” 接过水和药粉,被叫做夏泽昭的男人甚至还掏出一卷绷带递给了她,夏琰飞一口气喝下了半瓶水才开始重新处理自己的伤口。看到直起上半身处于戒备状态的敖远只好叹了口气开口安抚这个喜怒不定的蛇粽子:“我兄弟夏泽昭,我回国后就一直住在他家直到后来我有钱了搬出去自己住。” 有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此刻吃了一惊:“我类个大去,阿琰你魔怔了?对这条蛇说话?” “放肆!” 低沉的男声似乎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夏琰飞叹了口气权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继续给自己上药绑绷带。 夏泽昭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僵直了半天,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问道:“阿琰,是我幻听了还是怎样?这这这这条蛇对我......对我说放肆?” 给自己绑好绷带的夏琰飞又叹了口气:“你当它是蛇粽子就成,哦不对它就是蛇粽子。这个斗里的特产。” “特产?!”“夏琰飞,汝对吾怎敢如此不敬?!” 两人像是二重唱的喊声让夏琰飞无由的单手扶额,她就知道让这两个货碰上会是这么个结果:“都给我闭嘴,要不我一手一个全扔下去!” 气场全开的夏琰飞瞬间就让本来从小就被她管着的话唠二货和神君大人――虽然后者是因为现在这个状态没法反抗――闭嘴安静了下来,她把剩下的水喝完之后随手就把塑料瓶子扔到了深渊之中,这个动作看的夏泽昭不由缩了缩脖子:“这个......阿琰,我是听说这里有个已经被走空了的举人斗才过来看看的,结果谁想到这里居然是个斗中斗,一时好奇就......你是怎么了?” “和蓝若雪和方应一起下来的,结果被方沉晔那小子给摆了一道。”夏琰飞用一句话就解释了现在的处境,夏泽昭也聪明的没有多问,因为提到方沉晔的时候她眼里几乎要吃人的光太吓人,总有种一开口就要被吃掉的错觉。 接过夏泽昭分来的一把野战刀后夏琰飞再次开口:“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蓝若雪或者方应?” “看到是没看到,”夏泽昭努力回想,“但是为了防止自己回不去,我走的只是一条道,其他的耳室之类都没敢去。” “那就往回走,”已经从敖远那里得到了他神识探测的大致墓室结构的夏琰飞这么说道,“往我来的那边走几乎就是条死路,你熟悉你走我前面没问题吧?” 在这种事情上夏泽昭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他方才也看到了夏琰飞的伤,知道再拖下去她的身体铁定吃不住,点了点头就打亮电筒沿着自己来的路慢慢前行。 行进的路上夏琰飞简单且轻声和敖远解释了下夏泽昭和她的关系,夏泽昭这个人其实在夏家的地位很尴尬,他爹陈林泽是入赘过来的,要是仔细算起来他还应该叫夏琰飞一声姨。当时他父母的恋爱故事可以说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最终夏家老爷子虽然同意了他父母结婚,但是夏泽昭这个人却是怎么也算不到嫡系里面,所以也就没有按照辈分起名,只是选了他父母名字里各一个字便成了他的名字。 但是夏泽昭他老爹其实当时并不知道夏家干的是下斗的活计,甚至在见夏老爷子之前都不知道夏家是这么大一个家族,结婚有了夏泽昭之后才隐约知道了一些真相。陈林泽是个大学教授,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事情,可是他又没办法就这么离婚了事,所幸夏家女人下斗的其实很少,大部分都是在家里的古董店之类的地方帮忙,于是他便从小对夏泽昭三令五申不准接触这些东西。 夏琰飞当年搬出来自己住主要也是因为不想触了陈林的逆鳞,再一个也是为了自己办事方便,毕竟三天两头想理由瞒着陈林泽这事也太操蛋了。 可是夏泽昭却天生对倒斗有兴趣,奈何老爹三令五申且被夏泽昭还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三番五次的去触陈林泽的逆鳞,逼得本来是文弱书生的陈林泽进化成了会操着皮带追着儿子绕着整个家跑的汉子,直到他考上了名牌大学的考古系有了光明正大到墓里晃荡的理由才算是消停了点。 但是陈林泽不知道的是,夏泽昭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次是学校的名义蹭着夏琰飞的队伍下斗,不过夏琰飞到底还是得护着这个不知轻重好歹的人,能带他下去的也都是没什么危险的普通斗,摸点东西就上来的那种。 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胆子大了,还敢自己跑山里晃悠来着。 发完牢骚的夏琰飞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去,我和你解释那么清楚他的家庭构成?还有,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对他的敌意,他估计已经出一身冷汗了。” 走在前面的夏泽昭泪流满面的想,阿琰你终于想起我了你果然还是会护着我的真是太感动了。 敖远连回答都不回答,只是哼了一声,看到夏琰飞的脸开始变黑才不情不愿的开口:“气味。” 这理由明显是硬扯出来的,夏琰飞刚想回他两句您能别胡扯吗之类的话就被夏泽昭告诉她已经走到墓室的声音给打断了,她只能奇怪的看了眼懒洋洋的盘在自己手臂上的敖远就快步走到夏泽昭身边。 其实敖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看这个和夏琰飞如此熟稔的凡人不顺眼,可是神君大人表示他看一个凡人不顺眼其实不需要任何理由,仅仅就是不顺眼罢了。 敖远趴在夏琰飞的手臂上无聊的闻着女孩子身上的药粉和血腥味也掩盖不住的清淡的中药味道,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睡梦之中。 他真的太久没有正常的睡过了。 第十三章 相见(一) 更新时间:2013-08-21 夏琰飞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个地宫居然会有这么大。 她跟在夏泽昭后面一路前行,期间也停下过几次来辨认模糊的划痕到底是不是什么指向的标记,最终循着一道约定好的标记走近了一条不算太过宽敞的墓道。夏泽昭安静了没多久后便受不了这种死寂开始恢复了话唠本性。夏琰飞不禁想要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问他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事实上她也就这样问出来了,得到的结果就是他是一路唱着歌过来的,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问这有什么不对。 想了想夏泽昭的跑调功力后,夏琰飞表示她明白为啥他一路都没遇到什么粽子啊蛇啊这类东西,原因无他,那些东西如果还保有听觉的话听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大概......已经又死了一回了。 但是姑娘,其实你唱歌的跑调功力也不亚于他的,真的。 又走了没多久后夏泽昭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夏琰飞抬手示意不要出声,而那姑娘自己轻轻合上双眼,似乎在仔细倾听黑暗里传来的某种声音。 当没有声音后,他们所在的墓道便分外渗人,即便是狼眼手电的强光也照不穿四周浓重到仿佛有了实体的黑暗。而古墓中特有的阴冷像是终于等到了机会一样蜂拥而上,像是薄薄的刀刃一样划开肌理直接侵入骨髓,没有喜欢的夏泽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当他忍不住低头时,却发现夏琰飞手臂上那条似乎还有名字的蛇粽子不知什么时候从睡眠状态中转醒,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而在微弱光芒照耀下,那双竖瞳竟然微微泛着青绿色的荧光。 夏泽昭被吓得一口凉气梗在喉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再次将视线调转向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内心则是在默默地泪流满面同时有着一百万头草泥马呼啸着狂奔而过:这年头连蛇粽子都敢明目张胆的吓人了还有没有人权了这是,麻麻这里好诡异我想回地球qaq。 可是夏琰飞下一个动作却让他真真切切觉得这里诡异的吓人:“喂喂喂!阿琰我说你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倒转了刀柄敲击墓道墙壁的夏琰飞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冷光让他从头到脚再次打了个冷战:“你没听到刚刚的敲击声?” “......敲击声你妹啊!听到个毛线!”这么喊出来的夏泽昭却也忍不住仔细去听,在他寻找了一会想要放弃时却也似乎听到了墙壁处传来的悠长悠长的敲击声。 那声音及其微弱,且一下于一下之间似乎存在着诡异的节奏,只听得夏泽昭汗毛倒竖:“我说!这是鬼还是什么东西啊?!” “是人。” 夏琰飞简单的说完后开始用刀柄延续着诡异的节奏慢慢敲击了下去,而开始听到的敲击声像是得到了回应一样换了个节奏,并且声音较一开始大了不少而且节奏开始变得急促! “我估计这墓道上有机关,而且敲这声音的人十有八九是方应。”夏琰飞收起刀后开始紧贴这那面墓道墙开始摸索机关所在,“学着点,以后下地之前和队友约好个信号。墙的传声性不错,而且敲击要比你扯破嗓子喊要来的省力气太多。不过前提是......你要确定你剩下的队友里有能拆机关的。” 听了这话的夏泽昭连连摆手摇头:“得了,我还是跟着教授下来吧。这次一个人下来又碰上了你我觉得我对倒斗的新奇感已经消耗殆尽了,取而代之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消耗完全的恐惧感。” “这话留着对你爹说去,他会欣慰至死的。” “啊喂喂!不损我会死还是怎样?” “会死,被憋死的。” 一边和夏泽昭掐这嘴架夏琰飞一边破解着刚刚找到的机关,那个机关并不难解,一般稍微知道点机关这方面东西的倒斗同行都能破解。难就难在机关所在及其隐秘,她皱了皱眉想着不知道方沉晔究竟来过这里多少次,竟然能发现这个她刚刚差一点就无视了的小小细节。 没过多久夏琰飞便将机关整个解开,她招呼夏泽昭过来帮把手,两人合力终于移开了那块沉重的石头。 机关后是个狭小的甚至称不上房间的空间,墙壁上一盏长明灯悠悠照亮了整个空间,而且目测那造型和她早先走过的那条路的长明灯估计是一样的。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是方应又是能是谁?! 夏泽昭和方应的关系算起来要比夏琰飞和方应的关系铁太多,看到方应瘫倒在地而且旁边就是一具白骨完全按捺不住担心就快步上去想要将他搀扶起来:“喂!方小侯爷你怎么样?!!” 他动作太快导致夏琰飞完全没有拦得住,不过在他踏入那空间之前就甩手大叫起来:“卧槽!这蛇粽子咬人!” 声音虽吵好歹停了下来,夏琰飞松了口气后蹲下身方便敖远回到她手臂上,而敖远趴好后懒洋洋的语气听上去倒像是幸灾乐祸:“汝再向前一步,便可直接踏入万劫不复。” “别不信。”看到夏泽昭的脸色后夏琰飞只好开口,“看看你脚下那根细线。” 闻言,夏泽昭低头看去,理他小腿大概只有一毫米的地方有一道细细的,看上去像是透明的细线在狼眼手电和长明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微不足道不容易被察觉的光,如若不是他刚刚让狼眼手电向下偏了一点好让自己看清脚下,怎么也无法察觉到这条线。 这条线横过了整个门口,绕过一个钉子后直直连到了空间的另一头,顺着线看过去便看到一架弩箭被放置在那里,雪亮的箭尖呈四十五度抬起,箭尖所指的尽头正是已经被吓出了冷汗的夏泽昭! 而此时夏琰飞已经蹲下身仔细研究:“这线是后来加上去的,而且看那弩箭也是现在的东西。估计是方沉晔或者是方沉晔手下那几个人弄得,要不是刚才开门时敖远提醒我我也看不到。” 轻咳了一下,从开始就感到的寒意让她忍不住互相摩擦双手寻求一丝暖意,夏琰飞的声音冷的像是冬天房檐下的冰锥:“这招还真是够狠,看到方应第一个反应绝对就是过去扶起他,谁会注意脚下?而且还用了这么不容易察觉的线,摆明了是要置人于死地。” “方沉晔这人,看来是根本留不得了。” 第十四章 相见(二) 更新时间:2013-08-22 这个机关一旦被发现后便是及其容易破解的,两人小心的跨过细线之后夏琰飞便让夏泽昭去看看方应到底怎样,而自己便开始谨慎的解开系在弩箭扳机之上的细线。 那弩箭估计也是特质的,上面的箭已经处于激发状态便被牢牢锁定于此,夏琰飞开始想要将箭直接取下再挑断细线的打算显然是完全行不通的。 她只能一边解一边提醒夏泽昭将方应小心的挪到旁边,趴在她前臂的敖远此刻已经游走到了她肩膀处,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汝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啊,就是觉得冷。”夏琰飞强忍着骨子里泛出的寒意开口,她此刻务必庆幸用灵契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痛觉,否则腿上的伤口绝对已经让她走也走不了只能做个累赘。 夏琰飞虽然说务必惧怕死亡――死亡这件事只有当你真正在生死之间游走过才能知道它的恐怖之处――甚至会不择手段的活下去。但是如果一定要做个累赘才能活下去,她宁愿将刀刃亲手送进自己的心脏。 一个晃神之下再加上夏琰飞的手因为彻骨寒意的关系本就没有平时稳妥,那柄箭瞬间离弦射出,所幸夏琰飞早就有先见之明的让夏泽昭躲开,否则夏泽昭便已经死在她手下。(..tw好看的小说) 射出的箭深深的插进了对面的墓道之中,夏琰飞走过去试着拔了两次也没拔出来便拍拍手作罢。 趁着背对夏泽昭的时候她伸手试了下自己额头的温度,不出所料她果然已经发起了高烧,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和酸软早就让她有了这个感觉。 可是她不能停。 一旦停下她就绝对再也看不到阳光了。 夏琰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精神点,回应了敖远再一次问她怎么了后她蹲下身开口询问已经慢慢转醒的方应:“现在感觉怎么样?” “又饿又渴唯独不困,看来昏迷缓解困意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半开玩笑的说完这话后方应从夏泽昭手里接过水壶慢慢的喝下几口,“没多大事,就是听到你回应之后一松劲就昏过去了。” 仔细打量了方应的全身上下确定他的确和说的一样是因为脱力而晕过去后夏琰飞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感谢方沉晔给你找的这个地方还有点空气流通吧,否则我估计你早被闷死在里面了。” 方应差点脱口而出看到你没事我死也没关系,可是这时他的理智已经从北极一路乘风破浪并无比艰辛的跨越长城翻山越岭而来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回过神来。(..tw好看的小说)夏琰飞这个人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方应早就知道这个姑娘和普通女孩子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一直把这份感情在心里的保险柜中锁的很严实,仅仅是因为担心说出来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方应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会慢慢消失不见重新变成单纯的友情,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保管这份感情的保险柜从小换到大,他也终于认识到他这辈子或许就栽在夏琰飞身上了。 可是夏琰飞从不在乎感情这回事,她想要的太多想看到的风景太广阔,还没有到她愿意为感情而收起翅膀从此驻足停靠在一个巢里的时候。 方应不怕等,他等着终有一天夏琰飞劳累了想要找一个肩膀依靠时顺理成章的将这份感情展露在她面前。 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他在心里不知第多少次的告诉自己。 “方沉晔那小子对你们俩干嘛了?”夏琰飞看着方应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体力索性直接坐在他面前,接过夏泽昭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缓解喉间的疼痛开口询问。 听到她比平时要沙哑许多声音的方应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而看到夏琰飞在幽暗灯光下面色如常语气也没有太大问题他终究把这归结于缺水的原因:“方沉晔......他和我上次看到他变了太多,我觉得太不对劲了。” 夏泽昭像是举手发言一样将手臂高高举起:“方沉晔是谁?” 揉了揉太阳穴后夏琰飞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我觉得也是,方沉晔这个人我开始也打听过。都说他挺安分一人,而且说挺得你们家老爷子眼的?” “你也知道我爸其实不想让我干这行,我自己也只是跟着你们下斗玩玩给你们打个下手之类的。”说到这里方应苦笑一下,“我估计下完这次我可能再也不想下来了。好吧我知道我跑题了,家里这一类的活基本现在都是归方沉晔管,老太爷今年过年时的意思就是要让他接当家的这把椅子。我想不通他现在是......” 夏琰飞正皱着眉思索方应的话却听到肩膀处的敖远淡淡的开口:“依汝不久之前所说,恐怕他是受了阴阳龙玉的影响。” “不可能。”/“卧槽这啥?!” 顾不得向同时发声的方应解释,夏琰飞将敖远从肩膀转移到手上捧着皱着眉看它:“阴阳龙玉一直在我身上,他怎么可能是因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而没说完整下面的话,敖远似乎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汝也想到了?阴阳龙玉能将人心中的欲望放大,他如若真的来过这里,那么受这个影响再加上鬼君的......呵。” 鬼君的那个封印休息时敖远仔细的讲给她听,如果有人来到这里,那个封印会连同阴阳龙玉将人心中的欲望和负面情绪无比放大,而因为阴阳龙玉分离太久,阴玉甚至会影响这个人去寻找阳玉,并将阳玉带到这里。 方应再次问了一句后夏琰飞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考虑到几人还要一起从这里出去这点,她简单的将敖远的来历解释了一遍,但是却隐藏了自己只剩三年好活这点。 事后敖远曾经问过她为何不将这件事在当时告诉方应,夏琰飞淡淡的告诉他一是不想再将方应拖下水,二来这事实际上和方应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怜的方应,他半点也没料到自己实际在夏琰飞心里不过是个稍微重要一点的朋友。 休息够了后三人收拾好东西便打算继续前进,方应说他被扔到这里时蓝若雪还在方沉晔手里,方沉晔似乎拿蓝若雪还有点用处所以应该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就将她关起来。 “走吧,去找那个大龄伪萝莉。”夏琰飞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我突然想到方沉晔现在会把她关在哪里了。” “敖远,这次大概要麻烦你来带路了。” 第十五章 相见(三) 更新时间:2013-08-23 刚刚在等待方应恢复体力的时候,夏琰飞在脑子里将从遇到方沉晔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在脑子里快速且清晰的整理了一遍,正是因为她的这项举动,她也终于发现方沉晔有极大的可能将蓝若雪关在一个地方。[..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个地方,就是她初次醒来的那个蛇室。 开始时她以为方沉晔仔细的调查过自己的生辰八字才对自己下手,此时细细想来却是不大可能。先不说自己身份证上的年龄日期其实是故意改大了三岁且日期也不对这件事,她对外说的生日其实也基本是信口胡诌的一个日期,而若说是方沉晔是通过夏家内部的打听到自己的八字那便更不可能,因为夏家知道自己真正生日的那几个人若是将自己的信息没和自己说过就透露给了方沉晔,那么她在家里这么多年可以就算是白混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方沉晔或许也查过阴阳龙玉的记载,(但是她问过敖远,得到的答案便是古籍中极少有可能记载这两件大凶之器,最多是一笔带过)推测出开启方法是女子的心头血,却漏了最重要的四柱八字皆阴这个条件。 她从蛇室中醒来到现在和方应相见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之内方沉晔绝对会回去看自己是否还在。 因为那里仅仅只是个稳妥的关押之地,方沉晔若想解开阴阳龙玉得到他想要的所谓的青龙,就必须将自己从那里带到曾经敖远所在的墓室之中。 而在他最初的计划之中,仅仅是需要自己就足够,为了安全起见他本应再找上几个人伪装成后来找来的帮手,实际上八成是为了迷惑自己两成是为了有更多人可以控制自己。 可方应和蓝若雪便成了他没有预测到的变数。 由此推断,他将方应弃之不顾大概是不想自己下手多此一举,想要等他在这里力竭而死甚至是因为缺少水和食物饿死渴死在这里。而方沉晔绝对会留下蓝若雪当成保险,如果自己的血没有成功开启阴阳龙玉,那么蓝若雪便会是第二个选择;甚至如若自己向现在一样脱困,那么他也可以用蓝若雪的血来打开封印,在开启封印之前被自己找到亦可以将她当做人质令自己投鼠忌器。 这些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清楚,夏琰飞不信方沉晔不会作此打算。 沿着墓道往回走的时候夏琰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问依旧缠在她手臂上且不打算挪地方的敖远:“我说,等下估计和方家小子得打起来。进了墓室以后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要不打起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性的用手一挡,刀把你砍成两断你应该恢复不了吧,当然如果你像蚯蚓那样就当我没问好了。” 对于她语气里的不尊和看轻他能力这两件事情敖远不知是懒得和她计较了还是直接剖罐破摔:“汝管好汝自己便好,不用担心吾。” 敖远没有告诉夏琰飞的是,阴阳龙玉解开的这短短一段时间他已经恢复了不少力量,虽然化形是要离开这个对他的力量产生极大压制的蛇冢才能实现,但是现如今一般的凡人若想伤害到他却是难如登天。 毕竟凡人和神的差距,并不是通过武器就能化解的。 但是对于夏琰飞腿上的伤,他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敖远从来不关系治疗这方面的事情,曾经他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也有不少人巴巴的过来给他疗伤送药,从来不需要他自己担心。 他有点后悔当年只顾着和药仙喝酒斗嘴,没从他那里学个几手回来,否则夏琰飞现在也不敢如此轻视他。 但是啊神君大人,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更何况现在他有求于夏琰飞,只能默默地把那口怨气咽回肚子里慢慢自行消化解决。 夏琰飞听他这么一说也便随他去了,反正到时候真打起来一把把他甩到地上就是了,反正自己也干过把他扔到地上狠狠再踩几脚的事情,即便这位所谓的青龙神君大人再小心眼她也能对付得了。 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在以后的许多年里这句话依旧适用。 不过那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现在的她在走到墓室门前的时候开口让夏泽昭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方应就地停下:“你们身上武器还剩多少?” 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找之后,夏泽昭掏出了一把野战刀和几根钢管(夏琰飞眼毒,看到了就问他洛阳铲的铲头和剩下的钢管去了哪,他默默后脑勺赔笑着说那个包被他半路不小心扔到面包车上了,听的夏琰飞恨不得一把把他推下深渊)而方应身上的装备便也只剩下一把短刀和几发不知道藏在哪里逃过一劫的子弹。(夏琰飞表示她知道是藏在哪里的但是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夏琰飞接过方应手上的子弹看了看,发现是和自己手上那把小型手枪的子弹是一样的,便毫不客气的将子弹据为己有。而后她又扔了一把弹簧刀给方应:“拿好了,夏泽昭你把那几根钢管给我和方应分了,等下打起来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听见没?” 方应看着她扔过来的刀想了想后开口:“你是打算不留手了?” “方沉晔这人你觉得还能留?”夏琰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留他我说不了什么,毕竟我是个外人。但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别这么想,这人对方家也妥妥的是个祸害。” “可是......” 夏琰飞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我知道你手上没沾过血,这活不会交给你干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交给我来,你的手上不能沾上这人的血。 方应默默地想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将弹簧刀放好。 可他不知道,他的一切神情都落在了敖远的眼里,小心眼的神君大人愉悦的观赏着他的表情,即便他不知道这愉悦是从何而来。 当那扇墓门在夏琰飞破解了简单的机关后缓缓打开之时,站在墓室中间的果不其然就是方沉晔,而倒在他脚边的,不是蓝若雪又会是谁! “方老板,我们好久不见啊。” 第十六章 对峙(一) 更新时间:2013-08-24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夏琰飞已经悄悄挪动一下位置,将自己调整到一个便于出手与防御的角度。对于方沉晔这个人她是不可能再留有任何余地的了,夏琰飞常常说自己是个根本不会记仇的人,因为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了。 站在墓室中间的方沉晔听到她的话后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最初的惊讶只是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褪去惊讶的方沉晔脸上带着几乎可以算得上真诚的笑容,语气甜腻如同加了蜂蜜的毒药:“看看这来的是谁啊,我们难道不应该鼓掌欢迎吗?” 夏琰飞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墓室之中剩下的三人,那三人手中不出意外的都拿着枪。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轻到紧贴着她站立的方应也只是隐约分辨的出她究竟说了什么:“啧,果然有枪啊,有点麻烦。” 看着方沉晔装模作样的鼓了几下掌后,夏琰飞居然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短刀收回了袖子里,双手抱胸向前走了几步,语气平静如常甚至还带了些打趣的意味:“方老板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这才下地多长时间就把我给忘了?这可真让我伤心。” 而方沉晔施施然走下中间不知何时升起的高台,恍若是从王座走下:“不敢不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夏鬼手不是?”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夏琰飞看着他走下来便停步不前,站在离方应和夏泽昭大概五步之遥的地方微微仰起头看着方沉晔,嘴边带着一抹惯有的微笑,“可是方老板这事做得倒是真有够不地道的啊。” 这句话一出口,站在她身后的方应和夏泽昭便都出了一身冷汗,方应甚至已经握住了弹簧刀,就等着方沉晔变脸的话立刻抢占先机。 可是方沉晔非但没有变脸发难,反而越发笑的开怀:“夏鬼手这句话又是怎么算的呢?难不成你还是个慈善家不成,每次下地都尽职尽责义务照顾队里每一个人?” “方老板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一贪财的土夫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方老板不会不知道吧?” 一边和方沉晔打着太极夏琰飞一边在心里冷笑,和她选择打嘴仗?该说他对自己了解的不深还是该说方沉晔对他自己的口才太有自信了呢,既然是他选择这个方式,那她便也只好奉陪到底。 而她也从刚开始的双手抱胸的姿势变成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的垂在身边的闲适姿势。垂在身边的那只手其实一直在给身后的方应和夏泽昭打着手势。 方沉晔这个人,已经是完全不能按照先前对他的了解来办事,夏琰飞通过这几轮短暂的交锋已经基本确定了这点。 她虽然和方沉晔一句接一句连接的很快速,但是每一句话实际都是在脑子里过了好多遍,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方式说出口的。 夏琰飞深知哪怕自己是可以直接冲上去和方沉晔以及他带来的三个人打上一架,她也不能拿还在对方手里的蓝若雪冒险,更不用说这个莽夫才会采取的行动一开始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她一边和方沉晔你来我往的拆招,期间话语中夹棍带棒明枪暗箭无数,只听得身边的方应和夏泽昭冷汗直冒,同时一边也飞快的在脑子里考虑要怎么才能从方沉晔手中把蓝若雪抢回来。 就在此时,夏琰飞突然听到自己脑子里直接响起一个声音:“汝何必惧怕他,他至今仍不知吾已解印而出。既然如此,他是绝不会用他手上的那个人类冒险的。” 听到这个声音夏琰飞第一反应是卧槽能不能别让我分心然后才反应过来敖远话里的意思。 她又回了方沉晔一句后还抽空感叹了下敖远居然也知道要是现在开口会暴露自己(这句话说出来的话估计敖远又得在心里记她一笔),然后细细考虑这个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从开始到现在,她也发觉了方沉晔实际上对阴阳龙玉和封印所知甚少,事到如今也只能拿这一点冒险一试,总比现在来回打太极要强上不少。 下定了决心后夏琰飞突然闭上眼睛笑出了声,方沉晔不知道她这次到底走了一步什么棋,只好开口:“夏鬼手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还是终于认清了目前的情况?” 夏琰飞停止了笑声,但是眼角眉梢依旧存留着笑意,本来就秾艳的眉眼在笑意的晕染和电筒光芒的照耀之下艳的不可方物,真真当得起艳绝天下这四个字。 可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刀,直接撕裂了一切看似奢华平静的表象:“我是笑有人不自量力,不知青龙究竟为何物就敢在此耀武扬威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方老板,你说是不是值得一笑呢?” 说出这句话其实夏琰飞自己也暗暗将短刀滑入了垂在身边的那只手里,唯恐方沉晔被这话一激就变脸发难,她倒是没什么问题,关键就是身后有个从没见过这场面的夏泽昭,对方手里还有个似乎仍然昏迷不醒的蓝若雪。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知道青龙的存在于何处?” 夏琰飞没有错过方沉晔眼中的贪婪,她一边在脑子里和敖远对话商量计策一边随意的走向方沉晔:“方老板是觉得我下斗之前不会先回家查查吗?再说你也说过这里和四大家族的龙纹有关,既然如此,夏家书阁里有关于青龙的记载也不会太奇怪。你说是吧?” “那你倒是说说看。”方沉晔好整以暇的在原地坐下,夏琰飞在心里暗啧了一声只好也站在了原地,以免太过靠近让方沉晔起了疑心。 “青龙,实际上不过是个代指。”夏琰飞脑子里飞快的和敖远确定最后的细节嘴上却是将谎言说的顺畅,而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有丝毫破绽可循,“指的是一对阴阳双生的龙玉。” 看到方沉晔露出的怀疑神色,夏琰飞轻轻笑了笑:“方老板是不是还在疑惑我究竟是怎么从那蛇室里出来的?” 方沉晔不由跟着她的问题轻轻点了点头,夏琰飞慢慢解开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拽出了用红绳系着的白玉龙佩:“方老板看看这个估计就清楚了,这东西方老板应该知道是夏家压箱底的宝贝。四大家族的龙纹和这分毫不差根本就不是巧合,阴阳龙玉,阴阳双生。我手上这块便是阴阳龙玉的阳玉,我既然拿着一半青龙,这座青龙冢又怎么会为难我呢?” 当她拿出玉佩并说出真假掺半的一大段话时,方沉晔已经蹭的一声站起身来,眼中贪婪的热度几乎可以将夏琰飞整个人焚烧成灰。 在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龙玉上时,夏琰飞露出了一个笑容。 狐狸终于是自愿钻进了早已经布好的圈套之中。 第十七章 对峙(二) 更新时间:2013-08-25 在夏琰飞和方沉晔你来我往的打太极的时候,方应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盛满了酸胀的情绪。 他和夏琰飞下过的斗说实话并不少,可是不知是夏琰飞刻意为之还是他运气的关系,他们一起下的斗都是毫无危险的小斗。偶尔夏琰飞和他交谈的时候透露出曾经有过的凶险都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一笔带过,可他却听得浑身冷汗直冒,忍不住为她后怕。 这个人,他从十岁就认识了她,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是夏琰飞从来都不满足于太过安逸的生活,从十四五岁就开始跟着家里人下斗,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她被洗练成为今日这种无比强大的样子。 方应高中的时候有一大段时间因为学习的问题没有和夏琰飞联系,事实上他对倒斗真的只是有点兴趣,要用它当手艺吃饭是万万不可能的,本来这种事情一方不联系时间久了另一方也会试探着联系一下。可夏琰飞的性情使然,再加上那一段时间夏琰飞也一直就在夏家老宅学着作伪的技巧,她当然也就没有去联系方应。 当两人联系上时已经是高考结束,方应打电话过去兴冲冲地问她准备报那个学校,内心里还想着这次就算她考成什么样自己也要和她报一个学校,最次最次也要报一个城市。可是夏琰飞的清冷声音慢悠悠的传来时,真的是冲他直接泼了一盆冰水。 当时女孩子的声音还带着电话特有的失真,方应还听到她那边不紧不慢的翻书声:“你不知道我退学的事情?也是,那时候你好像是刚中考结束,我这边也刚好就去跟着二叔下地去了。” 方应的思想其实已经和这种世代传承的家族不太相同,这归根结底也是他对这行没兴趣,他记得那时自己愣了一会变气急败坏的冲着电话大喊:“夏琰飞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了?!你不考大学就凭个初中毕业要怎么活下去?” 听了他这话,对方传来一声轻笑:“我说方应,你应该早知道我和你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我上大学学什么?考古?得了吧,我敢说那些所谓的教授还没我见识的东西多。或者你想告诉我学历史,可是你想清楚了没,你确定学的那些东西能我这些年在夏家看的东西多到哪里去?” 方应当时被气笑了:“夏琰飞你现实点行吗,你至少要赚钱吧?你难道打算吃一辈子家里的老本?!” “该现实一点的是你,吃家里老本的也是你。你知不知道脱手一件明器或者是做一件仿品是多少钱进账,方应,你应该早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你适合在象牙塔里呆着,而那种生活我夏琰飞过不下去。” 后来是怎样结束的他忘记了,方应只记得他一个人在空调的冷风口握着响着忙音的电话愣了好久。 而此时看着夏琰飞的背影,想着他到底是错过了她经历的多少艰险才惊觉她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方应的心里的酸胀来回翻滚,一直染到眼角。 你为什么一定要飞的这么高远呢,你为什么就不会劳累,就不会发现我始终在你身后呢? 这么多年来,方应第一次觉得夏琰飞离自己那么遥远,远到自己伸手再也触碰不到她的身影。 方应暗暗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哪怕这会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也绝不后悔。 而站在前面继续扯谎的夏琰飞和敖远可没有心思像他这样回顾过去满心感慨,夏琰飞冒险的做法被敖远在脑子里反驳的体无完肤,原因无他,她冒得了险也要考虑考虑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而对面的方沉晔却是步步紧逼,全力要从她的话里寻找出一丝破绽。 如若换做平时,夏琰飞早就一把刀捅进了方沉晔的身体里,那还能按捺这性子和他兜这么多圈子。 可是她现在完全不确定方沉晔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只能继续扯着关于青龙的谎言让方沉晔心甘情愿的在她的圈套里陷得更深。 “你既然拿着阳玉,那你倒是说说阴玉又在何处?” 方沉晔被她饶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没心情和她明嘲暗讽,贪婪的神色在脸上展现无遗。可夏琰飞却将手里的阳玉一收,语气平静:“阳玉现世,阴玉若是感应到就会和阳玉产生共鸣。越靠近彼此,玉上面的红光愈灿,不过这只有拿着这玉的人才能看得到。” “夏鬼手,你最好识相点把玉交出来,否则你就等着死在我手上然后再让我拿到这块粘了你血的阳玉!” 利益相关,方沉晔果然像夏琰飞开始想象的那样激动了起来,掏出乌沉沉的枪直指她的额头,一把便将虚伪的假面冠冕堂皇的撕开。而在他没有发现的阴影里,敖远悄悄从夏琰飞手臂上游走到她脚边。 “方老板这话说的倒也不怕伤了和气,再说我夏琰飞贱命一条,这血要是沾了方老板的手您也不嫌膈应的慌。”夏琰飞在他的枪口下笑的依旧轻松,这句话说完眼神一厉,仿佛是绝世好刀的刀锋一样刺人。饶是方沉晔手里有枪也是愣了一下,“这玉我给你,拿了玉把蓝若雪给我放过来,剩下的事我不管你要怎么办,蓝若雪过来了我立刻就带着他们三个上去,你给的定金我回头就转给你分文不动,怎么样?” 方沉晔眼珠子转了转便带着已经扭曲的笑容点了头:“好,我堵上方家的名声我说到做到。现在,把玉给我扔过来!” “你当我夏琰飞是傻子不成,先不说玉扔过去会不会碎,我若是扔了玉下一秒你就开枪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夏琰飞终于收敛了笑意,冷着一张脸微仰头看他,“想要的话就自己过来拿。” 唯恐有变,方沉晔举着枪对着她慢慢靠近,而夏琰飞却在枪口下纹丝不动,算准了方沉晔没这个胆子开枪。 当两个人的距离终于缩短到了可以交换物品时,方沉晔一把抢过夏琰飞手上的白玉,一边确认一边带着笑意说道:“那么,你的作用也就这么多了!”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腹部就传来了难以置信的剧痛,他艰难的低下头向痛处看去,竟是一把短刀直插在他身上! 原来刚刚在他低头确认时,夏琰飞便抬手扔出了一直握在手里的短刀,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夏琰飞的巧劲,那短刀居然只剩一个刀柄露在外面。只一招便让方沉晔失去了战力! 而就在所有人都被这一手惊在原地的时候,夏琰飞下一句话便像惊雷一样炸响在这个墓室之中:“敖远,还等什么!” “方沉晔,仔细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青龙!” 第十八章 对峙(三〕 更新时间:2013-08-26 漆黑的墓道中响起几人杂乱的脚步声,这大概是这座尘封多年的蛇冢像被遗弃在漫长时光之中第一次迎来真正意义上的人类。[..tw超多好看小说] 说白了,历史不过就是一条河流罢了。 这条河流从地球甚至整个宇宙还没存在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奔流,那么长那么汹涌的水流一泻千里,所有现在看来痛彻心扉的悲欢离合在这条河流之中缓缓沉淀。但是这些终究不过是故事,有些甚至直接泯灭在了水流之中,连成为河底的小小石子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这条河流注定要顺流而上,即便无论是文字记载,口头流传,甚至街边古董店陈列的物件,它们毕竟只是故事,也只能是故事。 但还是会有人去寻找,在那些存活了千百年间的故事中跋山涉水,沿着历史逆流而上,直到站在某个的时间点上翻开想要读到的故事才算圆满。 这段话是夏琰飞有一次去大学找夏泽昭的时候顺便蹭他专业课时听到的,那时候她单手托腮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明显是动了情绪的教授讲出这段话,就这么记在了心里。 但是说到底她再怎么样也和做学术的人不一样,历史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后人杜撰的故事。她读过太多的墓志铭也看过太多的毒咒,可那些或悲伤或温馨或甜蜜的故事,都已经随着棺椁中的墓主变成了时光之中的尘埃。 就像他们几人现在一路奔逃,在这座蛇冢看来或许也仅仅是一段故事。 高烧带来的酸软从骨子里一阵一阵的向外扩散,夏琰飞咬了咬牙依旧跑在前面,敖远看着她的苍白脸色终于忍不住开口:“汝就这么打算......” 话没说完就被夏琰飞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别和我说话,我觉得一开口就要吐出来了。” 敖远微微仰头就这夏琰飞手里随着跑动而颠簸的手电光再次打量这个把他从长眠中唤醒的姑娘,因为高烧的缘故这个姑娘温润如玉的白皙肤色现在只剩下苍白,可那双眼睛却被烧的那么亮,亮的让他挪不开眼睛。 夏琰飞,这个人带给他太多的惊奇,也让他产生了无尽的兴趣。 她就像是黑暗中最亮的光一样耀眼夺目,引得你必须去注视,即便会被灼伤。 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独自一人战胜了非人非妖的蛇蛊人,独自一人在墓室中无比镇定的一刀废去方沉晔的战斗力,在夏泽昭背起蓝若雪时独自一个人为剩下三人断后,在三个男人的攻势之中竟然只是被擦伤了腰部,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全身而退。(..tw) 就是这么个姑娘,在他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策障眼法似的幻出一条巨大青龙幻影时向前助跑几步便腿部用力直接跃起,凌空跳过几步的距离后双腿夹住一个刚刚回过神的男人的脖颈,电光石火之间扭动柔韧到不可思议的细瘦腰身利用扭动产生的力量和自身的腰力硬生生的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落地之时她用左手撑地半蹲下身缓解了那种高度和力度与地面相互作用所产生的冲力,随后右手顺势从靴子里掏出了弹簧刀,甩开刀刃之后就这猛然站起的力度和对方因她猛然站起而呆愣的一秒钟时间便将刀刃送入了对方锁骨之间的凹陷处。 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琰飞并没有趁着这时间将剩下那个将方沉晔半扶起来的男人趁势打倒,她当机立断的从地上捞起来一把被称为枪却和他印象中的枪很不一样的武器,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墓室并追赶上了前面的夏泽昭和方应。 穷寇莫追和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两点夏琰飞并没有和第三个人缠斗,因为她早就看出那个剩下的人实际是三个归顺于方沉晔的保镖的领头人,若是按她的能力打是打得过,可是自己因为伤口感染造成的高烧使体力和准头都下降了不少,能干掉那两个人都是靠的出其不意的一招,靠着自己瞬间的爆发力实现的一招必杀。 因墓道而产生的回音让夏琰飞无法辨别身后是否存在追踪者,而整个蛇冢也像是张着口的毒蛇等待他们这几个慌张逃窜的猎物自己进入蛇口。 在转过一个拐角后,夏琰飞突然停下靠墙而立,随后她竖起食指立于唇前示意余下两人不要出声。 因为他们停下,回音减少了不少,而追踪者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墓道之中则变得清晰可闻。夏琰飞闭上眼仔细分辨,待她睁开眼睛后不耐烦的轻声开口:“啧,方沉晔居然还能跟上来?” 除了方沉晔,剩下的两个男人她完全可以确定是被干掉了,可是方沉晔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用如此快的速度追上来,这让她感到十分奇怪。 所幸敖远在方应和夏泽昭在场的时候依旧选择在她脑海里与她交谈,问过敖远后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答案的夏琰飞已经没时间去考虑这件事。 她听到追踪者的脚步越来越近,夏琰飞深吸了一口气后利索的将从对方那里抢到的枪拉开了保险,靠在墙上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在墓道里开枪对自己听觉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了,她感到唯一庆幸的是那把枪上还带着消音器。 在脚步声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夏琰飞终于闪身而出,没有浪费时间去瞄准便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墓道中响起,夏琰飞又躲回了藏身的拐角处,对着方应投来的担忧目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一声并不算多轻的声音过后墓道中一片寂静,寂静到夏琰飞听得到自己因为高烧和高强度运动而导致的凌乱呼吸声,她缓缓开始调整呼吸,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夏鬼手这一枪,可就彻底磨去了我的耐心啊。” 方沉晔故作冷静的声音在墓道中响起的时候夏琰飞轻啧了一声,举好枪以方便射击她紧贴在墙上带着笑意和轻喘声开口:“方老板的耐心我向来钦佩,可是先出尔反尔的可是您,我这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那么你就等着死在这里吧!夏琰飞你以为你对这里了解多少?!我要用这里的万千厉鬼幽魂让你坠入十八层阎罗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第十九章 重见天日(一) 更新时间:2013-08-27 听到这句话的夏琰飞愣在原地,她想起那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梦境,想起那一句“借幽冥十万阴兵之力,我不信你还能摆脱心口这把刀!”,被灵契强行压制的痛觉此刻却像是在胸口觉醒了一样刺的她连骨头都在忠实的反应痛觉。 逃。 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 逃得越远越好,躲到一个这个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度过自己剩下所有的岁月。 夏琰飞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忘记掉这个想法,强撑着带着笑意继续和方沉晔扯皮:“您这话怎么说?这青龙您也见识了不是?” “夏琰飞你又算得上是什么人,你又凭什么对我这样说话?”方沉晔并没有步步逼近,而是就站在原地用一种高傲的语气开口,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让几人不自觉的想要跪地臣服,“吾乃鬼君传承之体,汝等凡人何德何能对吾如此无礼?!” 听了这话的夏琰飞除了卧槽就不想再说其他的话了,要不是她手里还拿着枪估计早就已经单手扶额用来遮掩满脑袋的黑线了:“鬼君传承?丫走火入魔了还是我刚刚一刀捅到他神经了?” 后面一句话她默默地在脑子里和敖远继续吐槽:“我还是把青龙神君解印出来的人呢,这孙子估计被刚刚你那一手给刺激疯了吧?” 敖远表示对这句话他理解不能也懒得回她。(..tw好看的小说) 夏琰飞本来想要继续套方沉晔几句话,刚想开口便感到了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动,她的惊慌仅仅只是一秒竟变成了惊讶。 因为她听到了,从墓道深处传来的巨响! “快走!”夏琰飞也顾不上隐藏这回事,焦急的冲方应和夏泽昭大喊,“方沉晔放了炸药在这里!” 从拐角跑出来时夏琰飞回头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方沉晔一眼,那个男人非但没有追上来没有逃跑反而双臂大张仿佛在欣赏自己富饶国度的君王一般。 而就是这惊鸿一瞥,她发现方沉晔的双眼在黑暗中居然是赤红一片! 恍若那个梦境的最后。 可是她没有时间再去思索这件事,方沉晔这个引爆炸药的举动,先不说会造成这个蛇冢大面积坍塌。单说万一将蛇室震塌,那些蛇蛊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上不知有多少的蛊人...... 一想到和自己缠斗了半响的蛊人,夏琰飞又觉得自己腿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但是这次并不是幻觉或者说是心理作用,她能感到自己因高烧而下降到最差状态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对痛觉的感知。 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支撑这未完成的灵契了。 这是夏琰飞在奔跑中闪过的一个念头,她咬了咬牙继续向前奔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旦灵契失效,高烧和剧痛一起袭来,她夏琰飞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姑娘,也不过是个血肉构成的人,绝对会连动都动不了! 这条路怎么会这么长,怎么会这么遥远? 这条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夏琰飞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身体传来的酸软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次高烧烧的不轻,身体外部感觉像是进了火炉一样滚烫,可内里却又像抱了一整块寒冰一样如坠冰窟,酸软的感觉从骨子深处缓慢却坚定的扩散到全身每一个角落。 这感觉让她恨不得把管制感觉的神经给一刀切掉算了。 正当她咬着牙打算再加快一点速度的时候,从大地深处传来的一下剧烈的震动让正在奔跑的几人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夏琰飞的反应算是快的,在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单手撑地半跪下来支撑身体,随后立刻向身后看去。 身后只是一片看似平静的黑暗。 可是她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黑暗中蠢蠢欲动,耳边也传来了隐隐的号哭之音。 就在这时敖远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开:“走!万鬼同哭汝等凡人是抵挡不住的!” 听到万鬼同哭四个字的夏琰飞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这个词她也仅仅是在夏家书阁中藏的一本古籍之中看过,虽然时间已久,但是有八个字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底―― 万鬼同哭,生魂必噬。 “跑!” 她只能冲剩下两人喊出这个字,耳边来自幽魂的号哭声越来越大,万鬼同哭这事也分强弱,此地埋葬的枉死之人越多,号哭之声便会越大。 而现在在夏琰飞耳边响起的声音却让她汗毛倒竖,她无法去思索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多冤魂,脑海里也只存在一个巨大的字符,除此之外她无法再思索其他。 跑! 所幸没过多长时间几人便回到了有盗洞的那个大殿,然而此刻纵使这里依旧是金碧辉煌,雕檐画栋富贵逼人也没人有心情去欣赏,去考虑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些摆设带上去,在性命面前一切都不值得去留恋。 从盗洞爬上去这件事即便是夏泽昭也能做的很顺畅,但是确定顺序的时候夏泽昭和方应异口同声的坚持要让夏琰飞先上去,毕竟她惨白的脸色已经足以说明她已经到达了极限。 夏琰飞咳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开口:“别争了,李禹不还在这里吗?方应你让泽昭背蓝若雪,你把李禹背上去,然后才是我!” 两个人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夏琰飞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还不动?!” 方应甚至带着怨恨看了一眼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李禹,若是没有这个碍事的人,他是坚决要背着夏琰飞先上去的。 看着夏泽昭背着蓝若雪消失在盗洞里,方应深深的看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夏琰飞:“你小心点。” 说完便背好李禹也开始攀爬,他深知自己的速度快一点夏琰飞便能快一点离开那个危险的境地。 “神君大人,出了这个斗可就全靠你了。” 最后一个上去的夏琰飞在攀爬过程中还有闲心和敖远打趣,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全凭一口气吊着,若是松了这口气她绝对是要永远留在这里的。 就像出发前那个老人对她说的那样。 可是夏琰飞想,即便如此哪又怎样?她夏琰飞不信命更不认命,怎么会就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当她被方应拉出盗洞的时候,夏琰飞抬头看了一眼依旧蔚蓝的天空,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开口:“我还活着,真好。” 可说完这句话她终于无力支撑,双腿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眼前一片黑暗瞬间席卷过来。 在陷入黑暗之前,她觉得自己倒进了某个人的怀抱之中,嗅到了清淡的草木香。 是谁? 第二十章 重见天日(二) 更新时间:2013-08-28 在夏琰飞倒下去的时候方应第一反应就是要接住她,可是背上的李禹却限制了他的速度,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夏琰飞倒入了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个男人居然是穿着宽袍广袖,一头长发甚至还带着精致的金冠,一身淡青色的袍子随着他身体的运动居然恍若有云卷云舒之态。 可这一身装束在他身上并不显得违和,男人的这一头长发也不显得他偏女气,似乎他就是属于某个被时光遗忘了的时代。 方应看着男人的面容,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年轻。 倒不是说这个男人的面容有多苍老,相反,他似乎看起来也就和方应差不多大。那张苍白消瘦的脸谈不上什么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嘴唇薄如一线,似乎没有一丝血色,眉眼的轮廓极深,可是却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张男人的脸,不想他或者夏泽昭那样还带着一点稚气。 他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这张脸却无端让方应想起了夏琰飞,这两个人脸上都有着相同的,只有生死才能淬炼出来的成熟。 而那双浓墨重彩的桃花眼――方应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也该死的和夏琰飞极其相像,那双眼睛里沉淀着化不开的黑,但是眼波流转之时却能让人看出深藏在里面的内敛的万千光华来。 “你......”方应只能说出这一个字,男人那双眼睛朝他看过来时他能感觉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迎面而来,逼得他吞下了剩下的话语。 “吾乃青龙神君敖远。”他说完这句话便打横抱起了仍处于昏迷之中的夏琰飞向山下走去,方应急忙快步跟上像从他手里接过夏琰飞,毕竟李禹已经被他用冷水浇醒。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夏琰飞这一个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自称敖远的这个男人向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了他,随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独自向前走去。 那动作中展现出来的保护姿态让方应忍不住皱起了眉,可是现在的情况他没时间多想,只好扶好李禹向山下走去。 若是夏琰飞没事...... 他这样想着,若是夏琰飞没事,纵使要我受再多的磨难,我也甘之如饴。 回到山村里又是一阵忙碌,所幸老人并没有多问再加上他们串好说考察途中在墓葬里出了意外,教授失踪这些谎话,李禹因为一直昏迷也没办法拆穿他们,便轻松的混了过去。 最让方应惊奇的是,老人居然对敖远这个奇怪的装束未发表任何意见,甚至也没有追问为什么多了这个人,可那双在朦胧烟雾后似乎洞察世事的双眼却让他觉得这个老人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蓝若雪在吊了两瓶葡萄糖之后也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可夏琰飞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当拆开她腿上的绷带的时候,不说着山村里那个赤脚医生,就连蓝若雪这个见过不少生死的人也楞在了原地。方应则是直接红了眼眶,转身离开那间破旧的房间,把拳头狠狠的锤在了墙上。 手蹭破了皮,鲜血淋漓他也感觉不到。 夏琰飞,你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狠心?怎么能?! 他在心里这么怒吼,可是吼过了以后心中只剩一片荒凉。 在他没有参与的年岁里,夏琰飞早就蜕变的如此强大,再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还有点羞涩的小女孩了。 因为伤势过重再加上因为感染而造成的高烧不退,夏琰飞当晚就被送到镇上的医院,方应本想自己跟着车去让剩下几个人来收尾,可是敖远理所当然的也跟着上了车这点让他从心底里觉得不爽。 尤其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蛇粽子以后。 当夏琰飞安顿好了吊上了消炎药以后,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胸语气冰冷,摆明了一副不待见敖远的样子:“敖先生现在既然已经从那个状态恢复,便请自便吧。” 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敖远却挑高了眉,方应只好继续说下去,语气越发的不好:“您是聪明人,夏琰飞是个不要命的人,没必要跟着她一起,平白降了自己身份。从夏琰飞这个人身上您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她也不值得您废这些心思。” “你又有多了解她?” 敖远终于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方应听出了嘲讽之意。 而被夏琰飞吐槽到要死的吾和汝此刻他面对方应却改口的没有一丝障碍。 方应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细节,此刻他几乎被气笑了:“我有多了解她?我从十岁认识她,到现在十多年的交情,你说我有多了解她?” 敖远依旧淡淡的用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开口:“你不了解她。” 语气笃定,仅仅是叙述一个事实。 实际一直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方小侯爷终于被对方这种语气给气炸了毛:“我不了解她?!她这个人薄情刻薄,有十句话在心里只说半句,还非得拐弯抹角的说!唯一爱的大概就是钱,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能看她在你这里吃亏?” 敖远终于直视他的眼睛,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怜悯:“你又有多了解你自己?” 方应觉得再和这个人交谈下去,自己保准会被气炸,便恨恨的站起来气冲冲的离去。算他还有点理智尚存, 在要摔门的时候意识到夏琰飞还昏睡着,只好轻轻的带上了门。 恢复了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敖远和夏琰飞,敖远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方应买的苹果开始不怎么适应的削皮(这还是他看方应削了一个稍微垫了垫肚子才知道要削皮的),一边削一边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他走了,你也该醒了。” 夏琰飞只好睁开双眼,也没问敖远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醒过来的:“唉我说,苹果你直接给我洗了就行,苹果皮可比苹果好多了。” 敖远连看她都不看,继续喝手里的苹果奋斗,看他的样子估计原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你不问他?” “问他干吗?”夏琰飞听了这句话便收敛了脸上的微笑,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肤色被床单被罩衬得更加苍白,“把话说开对我们谁都不好,对这事我乐得装糊涂。” 对于她这句话敖远没有说什么,却露出了化形后的第一个微笑,随后将夏琰飞半扶了起来把手里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她。 第二十一章 重见天日(三) 更新时间:2013-08-29 接过那个被削成了个完美多面体的苹果的夏琰飞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所以我就说让你直接把苹果给我洗了就成......算了,总比我当年一个人苦哈哈的躺在湘西某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的镇上连口水都得自己爬下来倒强。” 说罢她便咔嚓咔嚓的啃起了苹果,一边啃一边居然还能抱怨几句这苹果一点都不好吃不知道方应从哪里买的。 很久以后敖远想起这事还自恋的对蓝若雪说夏琰飞在人前再怎么样到他面前就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吐槽系的内里,说明那个时候夏琰飞就对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而蓝若雪想了想,正襟危坐务必认真的告诉他,那大概是因为夏琰飞她没把你当个人看。 直让敖远郁闷了将近有一整个月。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夏琰飞啃光了整个苹果精准的将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后顺手拿起了一个没有削皮的苹果在手里上下抛接打发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她见敖远只是闲适的靠在凳子上便继续说下去:“当初我说的就是把你送出来一切就结束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敖远皱眉:“我也说过这三年伴你左右,倾尽全力为你化解这阴阳龙玉的大劫。[..tw超多好看小说]” “你不欠我的,归根结底是我自己不小心进了方沉晔的圈套。”夏琰飞只注意着手上的苹果,并不去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敖远,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对于夏琰飞这个人敖远已经摸出了大致的规律,有人是吃软不吃硬有人正好是反过来,可这姑娘却是极少数的软硬不吃的派别。 但是,夏琰飞照样有自己的软肋...... 敖远微微扯出一个笑容:“那来做个交易怎么样?这三年我在凡间也没有去处,就只能借住在你那里。作为交易,这三年我伴你盗墓或怎样都行,反正封印已解我的力量也回来的差不多了,凡人想奈何我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这个条件若是放在过去,夏琰飞肯定是考虑都不考虑直接一口回绝的,但是现在她却认真考虑起来这件事的可行性。 这次下斗抛开她受的这个伤不算,为了逃脱蛇室夏琰飞用了一次完整灵契而后又因为受伤长时间使用不完整的灵契,再加上那个鬼封印...... 她深知自己这下斗受的伤没个一年半载实际上是养不回来的,但是那个该死的三年期限放在那里,她肯定是没有那个闲时间来好好养自己的伤的。 想到这里夏琰飞一把接住苹果,嘴角的笑容张扬一如带刺玫瑰:“成交。” 休整了两日后夏泽昭和蓝若雪便来到镇上和他们三个汇合,对于那两个人光把自己带来没有给自己带腊肉这一点夏琰飞怨念很深,直接导致了在往火车站走的一路上她都恶狠狠的在吃苹果。 夏泽昭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捂住了脖子,他总觉得夏琰飞啃得不是苹果而是他的肉。 当方应准备去买票的时候夏琰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敖远开口:“你现在还能不能变成在墓里的状态?” 看着敖远挑眉准备炸毛,夏琰飞皱了皱眉:“你要是有身份证有人民币就当我没说过。” 高傲的神君大人沉默了半天默默发问:“......什么证?” 在现代社会,无论你是青龙神君也好甚至是玉皇大帝也罢,没有身份证没有人民币在大天朝你现在真的是连坐个火车都没办法。 敖远在内心无数次的安慰自己是被形势所迫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化成了夏琰飞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委屈的盘在夏琰飞的衣袖里,但是看到方应几乎要吃了他的目光后又突然觉得异常愉悦。 目睹了这一幕的蓝若雪后来在qq上和夏琰飞聊天的时候表示神君大人其实挺小心眼的,夏琰飞当时一口牛奶差点直接就喷到了自己新换的外接键盘上。 顺利上了车后一等夏琰飞拉上了软卧的门敖远便立刻化形回来,脸黑的像是浸过了墨水。唯恐天下不乱的蓝若雪还故意用惋惜的语气火上浇油:“为啥衣服也一起化形出来?不应该是裸体吗,差评退货!” 坐下准备整理自己背包的夏琰飞抬眼看她:“你见过谁家龙还没有鳞片的?” 敖远觉得自己要被气吐血了。 这次终于换成方应感到异常愉悦了。 这次下斗几人的收获便只有夏琰飞带上来的两颗夜明珠,她连看都没看转手就扔给了蓝若雪:“你家走珠宝类的东西方便,找两根簪子或者随便什么东西镶上去脱手了。拿了钱你看着分吧,回头打我和方应账上就是了。” 蓝若雪点头应下,妥帖的收好以后神奇的从背包里变出一副扑克出来,夏琰飞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兴趣,剩下三个人便凑成一桌开打。 夏琰飞收拾好东西以后,掏出本书开始打发时间。她这个人看似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实际上这种漫长的长途火车对她来说几乎就是家常便饭,无论是去倒斗也好还是去收东西也好,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只能选择火车,所以她对这趟旅途毫无怨言。 她正好就靠在敖远身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也都没觉烦躁或者无聊。夏琰飞身上没了血腥之后那种淡淡的中药香更加明显,敖远顺手理了理她那头长发(他的头发被他施了个障眼法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引得夏琰飞像猫一样发出舒服的声响。 随着长途火车漫长而枯燥的旅行,诡异的蛇冢离他们越来越远,打着牌的三个人也不由聊起了这次下地的事情,夏琰飞偶尔也插上几句,在骂方沉晔的时候尤为积极,让蓝若雪和方应近距离接触了京片子骂人到底是有多经典。 当终于看到熟悉的高楼大厦时,夏琰飞合上了刚好看完的书,望着窗外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由于方应他们三个沉浸在回归的快乐里扯皮扯的越发高兴便没听到她说的话。 只有就在她身边且一直关注着她的敖远听到了。 这个姑娘带着清浅的笑意对自己说道:“欢迎回来。” 第二十二章 回归〔一) 更新时间:2013-08-30 方应和蓝若雪跟着夏琰飞回了北京纯粹是习惯使然,或者说是为了蹭她一顿饭。下了火车夏琰飞本来想着是直接去吃饭算了,但是看了看彼此大包小包还多少天都没好好洗过个舒服澡的状况只好认命的掏出手机让老宅那边把自己的车开过来。 在等待车开过来的空闲时间里由蓝若雪带头,吃泡面吃到要吐的几个人眼冒绿光的集体杀进了肯德基,站在一张桌子旁边等位的时候由于气场过于强大直接导致本来坐在那里的普通人们狼吞虎咽完毕后立马走人。 废话,在那种气场下要不吃快点他们都有种要被扒了皮下锅油炸的错觉好吗?! 坐下后方应和夏泽昭直接奔去抱了三个全家桶回来,蓝若雪一边抱怨居然没有汉堡一边一手一个鸡腿开始啃,方应塞了满嘴鸡肉和她打嘴仗,夏泽昭则从坐下的那一刻便开始埋头苦吃,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 而夏琰飞默默的暗示自己自己只是来拼桌的完全不认识这三个人,三秒暗示完毕后不动声色的一个人抱走了一整个桶面不改色的开吃。 坐在她身边的敖远本来是用毫不掩饰的鄙视目光看着其他人,结果被她塞了块吮指原味鸡以后立刻加入了和她瓜分炸鸡的行列之中。 不得不说的是,夏琰飞和敖远的皮相是相当惹人注目的。不过夏琰飞一贯的习惯就是一出门到有陌生人在的环境里就带上墨镜,而夏泽昭和方应的长相本来并不是属于泯然众人矣的类型,但是因为有敖远这个似乎是天然会走路的荷尔蒙散发体在,也就只能默默地被归类为背景板一类的存在了。 什么?你问蓝若雪? 作为一个永远因为身高和苹果脸而被误认为未成年的大龄伪萝莉,她早就认清了要是在几人里一眼就看见自己的,那不是怪蜀黍就是母性爆棚,所以干脆化悲愤为食欲继续奋斗。 敖远这个人,大概和夏琰飞属于同样的类型,就是哪怕是在毫不在意形象的争抢食物的时候,一举一动带出的气场也都能显现出优雅和得体两个词。 这气场完全不是后天刻意为之能产生的,而是自记事开始便接受的教育,看似习以为常,实际早已深入骨血。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路过他们这桌的姑娘们都兴奋的窃窃私语,高跟鞋踩得地板堵堵作响的原因之一。 当几个人战斗完毕开始一人一杯可乐的闲聊(敖远拒绝喝这种在他看来乖乖的液体,夏琰飞就毫不客气的一人占据了两杯)时,老宅那边帮夏琰飞把车开过来的人也到了,夏琰飞接了钥匙以后愉快的将肩上的大包甩到了后备箱里。 帮她把车开过来的是夏家的老司机,正好从这里直接坐地铁回去权当提前下班。帮着夏琰飞放好了行李以后笑容满面的对她说:“老爷子说让你最近回去一趟,有将近半年没回来了吧?” 夏琰飞转着车钥匙玩出一个又一个花样来:“差不多了吧,我这两天就回去。陈叔你回家路上小心点。” 就算夏家老太爷不说这话夏琰飞最近也是要回去一趟的,不为别的,就只为好好查查阴阳龙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满满当当一车人加上装备夏琰飞无数次的庆幸当初自己老爹给自己的这辆车是个商务车,她想了想后转头问后座的三个人:“我说夏泽昭你今晚回家对吧?你们两个是住宾馆还是回我家?” 方应表示随意,蓝若雪想了想发问:“去你爸原来的房子是不是太远?” 算了下路程的夏琰飞点头:“吃完饭开回去大概得凌晨,而且那边没打扫估计都是灰。” “那就住宾馆咯,你自己的房子又塞不下我们两个人再说你唯一一间客房还要养你挖出来的这个龙君。”蓝若雪耸了耸肩,夏琰飞淡定的瞥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我说蓝若雪,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因为作死次数太多了所以她已经麻木了。” 来自方应的吐槽。 然后蓝若雪扑过去和他掐成一团,夏泽昭犹豫着要不要劝架,夏琰飞则是习以为常的一边开车一边叹气,现在还加上了要对敖远解释一句:“那俩二货就这样,别理他们。” 然而听着后面两个人的打打闹闹,在看着倒退而去的高楼大厦,夏琰飞终于觉得自己从那个蛇冢里回到了外面,等红灯的时候她伸了个懒腰:“活着真好。” 还在研究机动车的运动方式的敖远听到她这句话不由转头看她,刚好看到她像只晒着太阳的猫一样眯着眼睛伸懒腰,突然就很想揉揉她的头。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样子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就像是在林间收起利爪小憩的黑豹一样将所有锋芒收敛。 在宾馆放好东西后一群人直接杀去下面的大酒店胡吃海喝一顿,还好夏琰飞下了火车就直接定了房间否则这个饭点去绝对是没位置的。什么洋酒红酒白酒啤酒混着开了不少,菜色只挑贵的来,闹闹腾腾的全然不管自己是不是受了伤是不是在地下困了多久,只当自己是个超人,醉生梦死纵情声色。 连敖远都喝了不少酒,但是所幸神君大人酒量不差还保持着清醒。只有夏琰飞要开车滴酒没沾,酒杯里装着的是橙汁,不过方应他们三个也不敢和她喝,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喝成胃出血酒精中毒。 但也只有她是靠这个吃饭,不像方应和蓝若雪都是半洗白,只是看着真朋友的份上用学过的东西帮她做个助手。 也就只有她知道,干这一行说白了都是拿命在搏,所以每次下完地回来――甚至是缺胳膊少腿的回来――都会像没有明天一样的胡吃海喝,哪怕他们这些土夫子再看重钱再在乎钱,也清楚的明白没什么能比得过自己这条命。 千金散尽,还复来。 只要这条命还在就好。 喝到最后方应直接滚到了桌子底下抱着酒瓶子不知道念叨着啥,蓝若雪睡在了桌子上,夏泽昭因为父母的电话提前走人。 夏琰飞揉了揉太阳穴结了账让服务员把两个醉鬼抬回房间挺尸去,她实在没有力气去管后续收尾了。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家,打开门后夏琰飞伸手开了灯,在灯光下这姑娘的眼里似乎有一整个闪耀的星空:“我是不是要说欢迎?” 敖远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好看到不可思议的笑容。 “那我是不是还要向你道谢?” 第二十三章 回归〔二) 更新时间:2013-08-31 夏琰飞又再次做了那个在山村里做过的梦。 这次稍有不同的是她在梦境的最后清晰的听到自己喊出了一个名字。 离苍。 惊醒时她感觉到自己满身都是冷汗,夏琰飞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撇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这一觉虽然是在自己家里自己房间自己床上睡的,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 最开始是因为累的太过,睡得沉的几近昏迷,后来又梦到那个诡异的梦境,导致自己根本就没有休息过来。 因为开始几个小时的沉睡而恢复了一些的身体每一个部件都叫嚣着难以言喻的酸疼,夏琰飞连窗帘都懒得去拉开就靠着床头板坐在床上出神。 刚开始装修的时候夏琰飞强烈坚持用了遮光性好的不可思议的窗帘,因此即便外面是艳阳高照的大中午她的卧室里依旧是昏昏暗暗,只有一盏床头灯的光芒。 她抓了抓头发后伸手拉开床头柜抽屉,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翻出了半盒不知剩了多久的烟和一个打火机出来,就这么在床上坐着抽起烟来。 说实话,夏琰飞实际连烟瘾都谈不上有,可是墓里湿气重再加上事情常常按照出乎意料的神展开一路狂奔而去,她也就早早学会了抽烟,甚至下斗不带一盒下去心里就不痛快。 可是她现在点起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敖远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夏琰飞默默想自己这个睡觉不关卧室门的习惯应该改改了,她低垂着眼帘看烧尽的烟灰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沉静的开口:“听到了?” “你的梦话我没听到,但是我知道你做噩梦了。”敖远保持着那个姿势开口,眼里是少见的认真,“血契的作用。” 夏琰飞轻笑了一声:“呵,是吗?” 她扔了烟头起身下床:“我这几天看来真得回老宅一趟了,在这样下去我连睡觉都睡不舒服。” 黑色长发的姑娘晃荡着去洗漱,敖远看着她的背影,双手环胸陷入了沉思。 他说谎了,他分明听见了夏琰飞喊出的那个名字。 速来高傲的青龙神君忍不住下意识的轻抚自己的左胸口,那里有一道狰狞伤痕,明显是利器所伤,多年来一直没有愈合。 那个名字,他握紧了拳头,她怎么会梦到...... 夏琰飞的家很宽敞,虽然是在二楼可是却有一个挺大的地下室,装修简洁干净却处处透着古香,茶几上还摆着一整套的茶具,像极了夏琰飞这个人的风格。(..tw无弹窗广告)敖远是不知道房价这回事,可是当年夏泽昭来她家给她暖房时着实吓了一跳,在北京这个地方还是夏琰飞自己赚的钱,居然直接全款买的这房子,这件事让夏泽昭怀疑人生怀疑了不少日子。 可是在蓝若雪这种对她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看来这也算的上是正常,不过她下地带上来的那些东西,就光是经她手作伪的东西,两件就能抵得上这一整套房子。 她看了看家里,幸亏请的有个阿姨定期来打扫,省的她自己累的这么厉害还要打扫房子。 打开冰箱翻了翻的夏琰飞决定暂时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扔到脑后休息个两天再说,看着冰箱里的食材再看看外面的天气她决定凑活一顿算了,明天再去买菜。 一边往外拿着做饭要用的材料她一边和敖远说话:“下午陪我跑一趟潘家园看看我上次托人家出手的画怎么样了,然后跟我把我家二货给接回来?” 敖远对她提出的事项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下来,昨晚夏琰飞不过简单给他讲了电灯开关这些东西,这世界变化太大,他有些期待究竟能看到多少不一样的东西。 切着西红柿的夏琰飞忍不住偷吃了一块刚切好的,舔着手指上的汁水用另一只手捏起一块问:“你要来一块不?哦对了,下午顺便看有没有时间帮你买点东西好了。” 低头直接从她手里吃掉西红柿的敖远觉得西红柿的汁水衬得夏琰飞的手指愈发的白:“你不去你昨天说过的老宅?” “先缓两天吧。”切完西红柿开始找蒜的夏琰飞无所谓的说道,“我暂时没那个力气去翻书阁。” 夏琰飞一边抄着酱一边和敖远聊着天,敖远懒懒的靠着厨房的台子看她忙,终于忍不住开口:“没想到你会做饭。” “我又不是大小姐,再说搬出来一个人住也只能自己做。”夏琰飞盯着火回他,“把你旁边的盐罐子递给我。” 敖远闻言伸手把她要的东西递了过去,一来一回之间两人竟像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默契。 其实敖远这个人虽然有一双不笑看起来也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但是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自带了冰山属性。若是曾经认识他的人看到他就这么和夏琰飞一句一句话接的务必顺畅大概会惊讶的要死,要知道敖远原来可以算的上是缄默不语,就算偶尔开口也都是高傲的不可一世语气,何时像这样平和的和一个姑娘在厨房里相处? 多年之后他想起这件事时,忽然就明白了或许从那时起他对夏琰飞的感觉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 由于材料限制,夏琰飞只是简单的做了个番茄肉酱面打发了午饭,好在这种半西式的餐点因为母亲的关系她做起来异常顺手,而味道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个人吃完饭夏琰飞把碗扔到洗碗机里以后擦了擦手,回房换了套衣服后打了个电话确认潘家园那个人在店里后,拎起单肩包就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细细打量了下穿着她从夏泽昭那里硬翻出来的衬衫牛仔裤的敖远,因为身高问题,在夏泽昭身上正好的衣服穿在敖远身上袖子和裤子都短了一截,看起来完全不协调。 夏琰飞用手指转着车钥匙下了决定:“走吧,先去潘家园,买了衣服再去接我家二货回来。” “今天夏爷一定要带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现代社会~” 第二十四章 回归(三) 更新时间:2013-09-01 夏琰飞因为天性使然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所以通常都是独来独往,久而久之邻居们也都知道住在这的这个姑娘,看起来漂亮,但实际非常不好亲近。(..tw好看的小说)不知楼里有多少中年妇女在餐桌上对自家儿子说可不准找个这样的女朋友。 而当她带着敖远从潘家园转了一圈又去了趟商场拎着大包小包,甚至还牵着一条明显想要去撒欢的狗回来的时候,左邻右舍闲的没事的女同志们的八卦之心瞬间沸腾了。 可是介于夏琰飞平时给她们的印象,她们也只好私下用眼神交流,然后在脑内进行疯狂的补完。 牵着她家二货哈士奇的夏琰飞懒得管也没法管,因为二货太久没见她直接导致了人来疯这一后果,而敖远不知怎么的就看二货不顺眼。她一边得用力拽着二货不让他挣脱链子,一边还要顾及敖远,生生磨出一身大汗。 突然觉得我清净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泪流满面。 多了一个人那么大的屋子竟然变得热闹了起来这是夏琰飞没想到的事情。她一个人在家里冷清惯了,即便是原先家里有只名叫二货内里也是二货的哈士奇在其实也是冷冷清清,甚至没有一点人气的。时常是她在地下室里作伪或者是在,二货就在客厅自己玩自己,玩累了直接趴在地下睡觉,最热闹的时候大概只有晚饭以后出去遛狗的时候。 但是敖远住进来以后却热闹了不少,二货喜欢粘人而敖远却看二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常常一人一狗闹得鸡飞狗跳。夏琰飞在的时候,时常被敖远带着怒气喊她的名字和二货的叫声给打断,她只好放下书揉着太阳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就是这样的热闹,却让她觉得这样才像是个家,而不是只供休息的停留之处。 夏琰飞坐在,而敖远就坐在她对面。刚刚敖远和二货在客厅里差点没掐起来,夏琰飞只好把敖远也拎到书房,而把二货留在客厅了任它怎么挠门也不理。 书桌上放着的是她刚刚冲好的龙井,这茶叶夏琰飞没记错的话还是她三个月前去杭州出手个东西带回来的,现在翻出来居然还剩下了半盒。 青花瓷茶盏里碧莹莹一汪茶水氤氲出一室茶香,仿佛时光也就这样慢了下来。 翻完了手上这本小说后夏琰飞按了按眼睛,懒散的靠在椅子背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敖远:“你觉得方沉晔最后说出来的话有多少可信之处?” 这是从蛇冢回来的这几天里,夏琰飞第一次开口提到那里。 敖远看着手里那本从夏琰飞塞给他的据说是现代社会生活常识的书并没有抬头,声音低沉好听一如夏琰飞第一次听到之时:“没有半点可信。” “你多说一点会死吗?”夏琰飞拿起扔在一边不知道多久的中性笔无聊的转了起来,“那他当时......你怎么解释?” 方沉晔当时的声音和他平常的声音完全不像,虽然当时夏琰飞还有心思吐槽,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听到那声音的那一刻,那种从骨子里蔓延开的寒意绝对不是幻觉。 敖远没有回答她,反倒是岔开了这个话题:“你最近要出去?” 夏琰飞皱眉:“你先回答我那个问题再说。” 看她如此坚持,敖远也只好放下书:“是你身上当时带的阴阳龙玉。” 她挑起眉听敖远继续说下去:“他曾经进过这个斗,自然受过这个的影响。而阴阳龙玉曾经又是鬼君的东西,他自然会有这个错觉。” 夏琰飞放下中性笔,纤长却有力的手指慢慢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半响后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包含的严肃意味让人一听便知她是认真的:“敖远,你会不会骗我?” 敖远听了这话非但没恼,反而露出了笑容。 那个笑容在从玻璃窗透过的阳光中恍若三千桃花灼灼盛开。 谁说面瘫才是萌点,没个面瘫笑起来的时候都是杀伤力直接破表的节奏。 “不会。” 那声音温柔的让夏琰飞觉得似乎是个梦境。 “即使我对你说谎,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让你知道一切的真相。” 语气里的郑重清晰可闻。 “很好。”夏琰飞靠回了椅子上,“那就是说刚刚关于龙玉的事情你对我说谎了。” 看着敖远皱眉,这次反倒是夏琰飞笑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冲你刚才那句话,反正你迟早得给我个解释。” 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敖远,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和她接触到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就知道在这个人是她可以可以无条件相信的那个人。 敖远听了她这句话,又提起了刚才的那个问题:“你最近要出去?” 夏琰飞端起茶盏品了一口:“是啊,回夏家老宅。” “我昨天用你那几枚铜钱起了一卦。”敖远微皱着眉直视她的眼睛,“大凶之象。” 若是别人对她说这话夏琰飞大概就是一笑而过,可面前这个青龙神君说的这事却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你确定。” “对,不过我占的不是最近,而是你整个运势。”敖远也端起了茶盏,即便是没有了那身宽袍广袖这动作他做起来依旧是一派潇洒风流,“置之死地而后生。” 夏琰飞仔细讲这七个字在嘴里念叨了几遍:“置之死地而后生,终归还是有生路的不是?” “未必,毕竟卦象这东西也只是个警示,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整个形势。”敖远放下茶盏,“至少最近一年中,你去哪里我都要跟去,以免出什么岔子。” 夏琰飞知道这对自己其实百利无一害,刚想点头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买菜也一起?” 敖远皱了皱眉,自从跟她一起去了一趟所谓的菜市场以后他觉得那里才是真正的修罗炼狱。但是想了想后还是纠结的点了头:“对。” 夏琰飞抖了抖:“遛二货也一起?” “对。” 夏琰飞的声音也开始抖:“老......老宅也一起?” “当然。” 夏琰飞直接哀嚎了一声趴在了桌子上:“神君大人您放过我吧!” “我要怎么和老太爷解释你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啊你告诉我!” 第二十五章 老宅(一)上 更新时间:2013-09-01 再怎么不甘心不情愿,敖远决定的事情基本是没办法改变的,夏琰飞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想要让他改变和自己一起去老宅的决定,但是无论任何方法都统统以失败告终。 而当最后一次努力也以失败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时,夏琰飞只好垂头丧气的和敖远一起出门:“二货为什么不咬死你啊可恶!你说我到底要和老太爷怎么解释?!” 敖远颇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夏琰飞看到那个眼神恨不得开着车直接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把自己装晕算了:“难道我要说啊这是我这次下地带上来的土特产?这个说法似乎不错。” 基于这一句话,敖远也知道这货估计是受刺激受大发了开始自暴自弃了:“实话实说有那么难?” “难?”夏琰飞听了这话笑了一声,“一点都不难,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不过说完我估计就得被认为是发疯了。” 夏琰飞至今没有对敖远解释过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他身份的原因,她不知道怎么向这个跨越了这么多年代的青龙神君解释现如今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 在这么个世界上她再清楚不过,所谓神明哪里还是像敖远那个年代那样被人们所信仰所坚信所崇拜,而那些承载着历史的器物被统一冠上了古董的名号,不是被标价拍卖就是粘贴上一个冷冰冰的标签在博物馆的冷光下寂寞的看着人来人往。 夏琰飞再清楚不过,再了解不过,因为有很多东西就是她冷眼看着从历史的承载物变成了沾染了铜臭的商品。 可是她从来不觉得愧疚。 她纤长的手指伴着音乐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没有再回答敖远的问题:“对那个诅咒你有什么线索?” 敖远也没有纠结于最初的那个问题,因为他发现夏琰飞对这个问题已经明显不想在继续:“你书房里那把刀上面的龙纹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敖远提起这个的夏琰飞有点奇怪:“我家的龙纹啊,我家还有方家,蓝家以及湘西的张家都是用这个做标示的。” 在这点上夏琰飞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四家出手的东西无论真品还是仿品都会在隐蔽的地方带上这个龙纹,只有真正是道上的人才知道这龙纹抬出去有多压人。 而他们藏龙纹的手法也高明无比,除非是特意指出,否则没人能看的出东西上还带着这些。 “那是阴阳龙纹,就是阴阳龙玉。”敖远皱着眉靠在车座上说道,“没看错的话你那把刀上面的龙纹是阳玉的纹路,这也就难怪你身上带着阳玉。” “但是那个纹路用了不只一代......”说到这里夏琰飞突然想起了四家里只有族长及下任族长才能知道的过往,她不是没有疑惑过四大家族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她能了解到的所有都表现出四大家族似乎是一夜之间便出现且压制住了其他人。 夏琰飞思来想后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所熟知的一切似乎都换了狰狞狡诈的笑容围绕在她身边飞快的旋转,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在她身边的敖远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 我在这里,无论你上山下海,无论你所处之处是哪里,无论你所见是真是假,我都在这里,在你身边。 第二十五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02 夏家老宅是个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夏琰飞停了车,随后便和从屋里出来的高大男人打了个招呼:“岩哥,老爷子在屋里?” 男人沉默的点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敖远皱起了眉头。 先前夏琰飞也和敖远说过这个人,陈岩是老爷子一个朋友的孩子,那人下地折在斗里,老爷子便收养了陈岩当儿子养,陈岩这人也知道知恩图报,现在基本上算的是老爷子最称职也是最信任的保镖。按辈分来说夏琰飞应该叫陈岩一声叔,可是看在陈岩就比她大了三岁的份上她实在叫不出口,陈岩也觉得别扭,从小到大夏琰飞和几个小辈都喊他一声岩哥。 一般人看到陈岩这审视加上戒备的眼神都会下意识后退,可是敖远带着闲适的微笑就站在原地和他对视,两人都没有收敛周身的气场,就那么站在原地对视。 夏琰飞觉得自己听到了雷电噼里啪啦的交接声只好开口:“岩哥,这是敖远。嗯......我朋友。” 一阵诡异的沉默。 夏琰飞觉得自己头一次发现维持自己惯有的笑容居然这么累。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时陈岩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夏琰飞一眼,随后少见的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默:“终于知道带回来了?老爷子在屋里等你,进去吧。(..tw好看的小说)” 说完后便率先进了屋子,留下听了这句话的夏琰飞在原地风化成一具表情极度扭曲的石像。 等等这个略带欣慰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喂! 岩哥你刚刚是不是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坦白告诉我?! 夏琰飞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岩的背影在心里呐喊,随后哀怨的看了敖远一眼:“我都说了回个老宅而已你跟着我干嘛......” 敖远实际上也想到了夏琰飞想到的东西,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乐得装糊涂:“什么?” “算了,你估计没听出来。”夏琰飞习惯性的去揉太阳穴,她发现自从遇到敖远之后她做这个动作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可她不知道,敖远心中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暗爽。 夏家老爷子虽说是六十多将近七十岁,可是精神抖擞身体硬朗,若不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说他是刚刚五十都不为过。 显然在两个人进来之前陈岩已经对老爷子说了敖远这个人,此时老爷子笑的一脸欣慰:“我还以为你就打算闷在你那地下室里或者那个斗里一辈子呢。” 我觉得......爷爷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夏琰飞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规规矩矩的坐下,老宅规矩虽然多,但是好在她早已习以为常:“这是敖远,岩哥刚刚应该跟您说过,我朋友。” 夏琰飞伸手接陈岩递过来的茶一晃眼之间没有看到,可是敖远却清晰的看到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老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异神情。 这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也伸手接了茶品了一口,顺便也掩饰了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 老宅(二) 更新时间:2013-09-02 对于夏琰飞来说,老宅其实是个无比神奇的存在。 她所学到的一切现在用来谋生的法子,都是从这里学到的。 夏琰飞曾经无比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便为真实,可是那阴阳龙玉和龙纹分毫不差的样子却让她无法仅仅用简单的巧合两个字就来解释,她已经无法确定自己眼见的这座老宅里的一切都是如她曾经那样坚信不疑的是真实的。 她这么想着便入了神,连喝到口里的茶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品出来。 直到夏老爷子喝了半盏茶后开口―― “琰飞,前些日子老陈那铺子里出去的一副齐白石是不是你的手笔?” 夏琰飞像是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到她这反应的敖远不引人注意的轻轻皱了皱眉,他显然是直到夏琰飞刚刚想了些什么。 她假装呷了一口茶才慢慢回答:“啊,没错。不过说回来那画的原本也是他拿过来让我帮忙仿的。” “那画你仿的倒巧,要不是我知道你藏龙纹的手法估计也看不出来。”夏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后才继续说下去,“怎么?看你这样子有事求我?” “我的手法说到底不还是爷爷您交出来的?”夏琰飞不自然的笑笑说了句场面话,若是曾经她或许还不是这般拘谨,还能自在的和老爷子开玩笑甚至撒娇,可是现在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要让她怎么轻松的起来? 顿了顿夏琰飞才继续说了下去:“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进趟书阁。(..tw无弹窗广告)” 她这一句书阁指的并不是老宅里的书房,而是只有老爷子点头同意了以后夏家嫡系才能进入的一间小小的屋子,可那里面藏着的古籍书画却是实打实的无价之宝。 听到她说起书阁,老爷子放下了茶盏仔细看着她:“琰飞你是遇上什么事了?我听说你好像和方家的方沉晔一起下了次地。” “倒和这次下地没什么,因为我就带了俩夜明珠上来让蓝若雪帮我脱手了。”夏琰飞真假掺半故作轻松的说道,“就是在家里歇着看书看到点东西,记得原来在书阁里看到过就想着过来找找。” 听了这话老爷子也就点了头,对着陈岩低声说了几句话,陈岩便掏出了一把古朴的钥匙出来递给了夏琰飞。 夏琰飞双手接过后道了声谢,随后就站了起来打算直接往书阁走。 可是这时老爷子却平静的开口:“琰飞是我夏家嫡系,这位小友不妨留在这里喝个茶和我这个老头子絮叨两句怎么样?” 原来敖远这一段和夏琰飞一起行动惯了,感觉到夏琰飞要走便也和她一起起身,此时听了这话眉头便皱了起来。 毕竟这天下还真没有地方是他敖远去不了的地方。 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夏琰飞却拽了一下他的衣角,低声对他说:“忍着点,这事我不想现在就闹出来。我去去就来。” 敖远看了看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头。 却不知他们两人的互动全部都落在了夏老爷子的眼里,两人也都没有看到端坐于主位的老人奇怪的表情,更没有听到陈岩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 把敖远劝在了厅里后,夏琰飞拿着钥匙一个人慢悠悠的向书阁走去。 当一个人曾经坚信的,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信仰的东西突然揭开了面纱,露出了真假不明的内里时,夏琰飞的表现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冷静万分了。 她这个人似乎拿了钥匙就下意识的要玩出各种花样来,古旧的钥匙在她手里也能翻出一朵花来。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边走边思考。 夏琰飞一会儿想到蛇冢里封印了敖远的那间墓室,一会儿想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龙纹,没过多久思维又跳到了那霸道无比的万鬼同哭上,这一路走来她觉得自己想了很多事情,但细细考虑过来又觉得其实什么也没想。 她晃了晃脑袋清楚了那些不靠谱的想法,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书阁的门。 只有在陈岩进来打扫时才能见光的小小房间的门刚一被推开就荡起了一小片浮灰,夏琰飞摆了摆手驱散了灰尘之后打量起书阁。 这里的布置还是和她上一次进来时没多大区别,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的呆在自己该呆的位置,从雕花窗透进来的阳光似乎也因为这里而显得格外宁静。 可是夏琰飞无心欣赏这些,她径直走到书架那里开始快速的寻找起自己要找的东西来。 夏琰飞这个人,不开口时看起来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开口就能暴露她的女王抖s毒舌人格来。外人一看便知这种姑娘接受的一定是新式教育,对那些之乎者也无比繁琐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夏琰飞非但阅读速度飞快,古文造诣也是深到不可思议。夏家没有一本不是用晦涩的古文书就,可是她就着靠在书架上的姿势研究着手里刚刚翻开的书本,几乎手指从上滑到下便是已经看完了整页。 她手里拿着的这本虽然是本孤本,但却是在寻常不过的《礼记》,她对阴阳最初的印象也正是来源于此。 《礼记?郊特牲》有云:“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阴作者,阴阳和而万物得。” 她看着这句话不由陷入沉思。 阴阳有太多的意味,天地人伦,生死动静都可以用阴阳来表示。可归根结底,阴阳终归是相生相对的事物,怎么可能她手上的阴阳龙玉都代表着大煞之物? 想了半晌依旧没有结果的夏琰飞不由靠着书架叹了口气,随手将书本放回原处。 就在她放好书不经意的抬头时,正巧瞥到了位于最上层的一本不起眼的书。 那本书也许是因为放置在最高层,因此很少能有人注意得到,在整个井井有条的书架上只有这一本书孤零零的躺着。 夏琰飞一边在心里念叨岩哥怎么没发现一边伸手拿下来准备放好,可当她看到封面的时候忍不住双眼一亮。 那本书的封面上没有名字,仅仅只是黑底之上有着银色的暗纹。 而那暗纹,正正好好是阴阳龙玉,四家龙纹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老宅(三) 更新时间:2013-09-03 当敖远耐着性子喝完第三盏茶,并且似乎要无限的和主座上的老爷子你来我往的把太极打下去的时候,夏琰飞才又一次走进了屋子。 敖远刚想开口,却发现夏琰飞脸色白的有点不正常。 他只好微皱着眉站在她身后半步,听她和老爷子告别。 从背后看去,夏琰飞站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就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刃,可是敖远却清楚地发现她放置于身侧的双手在轻轻颤抖着。 “对了,刚刚要不是陈岩提醒我都忘了。”在夏琰飞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夏老爷子突然又补了一句,“你的刀还在这里。” 夏琰飞像是突然没反应过来一样愣在原地,好在半分钟之后她便恢复了过来:“我想……现在请刀。” 这几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字她说的无比郑重,郑重的恍若将性命交付。 接下来敖远就被陈岩客气的请出了门,沉默寡言的男人关上门后陪他一起站在门外默默看蚂蚁搬家。 敖远很想要掀个桌子来表示一下内心的不满。 但是这里没有桌子可以让他掀。 就在敖远烦躁的就要发狂的前一秒,陈岩突然开口:“你要是真想对琰飞好,就别让她再下地。.tw[]” 敖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陈岩像是没有发觉敖远的眼神一样,继续面无表情地直视那扇被他亲手关上的门:“要是她一定要下地,那就让她把老爷子给她挡灾的那块龙玉给拿下来。无论是脱手还是扔了都行。” 这时候,他表情终于松动,露出了几近悲伤的表情。 或许就是悲伤也说不定。 听到龙玉两个字,敖远立刻想起了当初夏琰飞给他的解释―― 【家传的,我家老祖宗前几年给我的,说我成天不是作伪就是在地底下呆着,给我挂着说不定能挡灾。】 而夏琰飞也说过陈岩是相当于夏老爷子心腹一样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他和她算得上是一起长大也不得不防,可陈岩这一句话究竟是…… 敖远的眉间几乎皱成了个“川”字:“你……”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夏琰飞推开门的声音打断,而看到夏琰飞走出来的同时陈岩立刻恢复了惯常的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的话完全是幻觉。 然后陈岩便径直走回屋里,和夏琰飞擦肩而过。 一言不发。 他便只好将目光转向刚刚走出来的夏琰飞,这个姑娘手里抱着个用黑布包起来的长条物体站在有些西沉的阳光之下,对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敖远。(..tw好看的小说)” 那声音强作镇定,完全不像是她平时的语气那样充满自信的张扬。 即便当时在蛇冢里奔逃的时候,敖远也没有听过夏琰飞的声音如此苍白且脆弱。 但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开口。 夏琰飞开车出了夏家老宅之后并没开出多久便踩了刹车,坐在副驾上的敖远看到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已经用力到骨节发白。 “你看到什么了?” 半响后敖远开口。 听到这句话的夏琰飞突然回过神来,她松开了方向盘,颤抖着双手给从自己的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 敖远看着她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夹住那根烟猛吸了一口,那姿势竟无端让他觉得她无比落魄。 当她缓缓吐出烟雾后才自嘲的笑了一声,那笑声越来越大,恍若夜枭凄厉的鸣叫。 然而敖远却没动也没说任何话,任凭她发泄一样的大笑。 因为他知道,她心里的某些类似信仰一样的东西真的崩塌了。 “你知道吗敖远?”笑够了后夏琰飞又狠狠抽了一口烟,靠在车座靠背上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我在书阁找到什么了?” “原来四家龙纹……本就是代表着阴阳龙玉,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 “四家分掌阳玉……五年一轮……若是出了八字四柱皆阴的姑娘,就让她戴上。” 断断续续的说到这里时,她的烟已经彻底抽完。夏琰飞也没想再点起一根,就这么靠着椅背继续讲述:“生者之魂,欺满天神佛,开六道轮回……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针对我的局。” “他们怎么就能忍心了呢?“ “原来我所相信的,所依赖的一切……都是个骗局。” “原来我能相信的……不过只是我一个人罢了。” 说到最后,夏琰飞笑着笑着,便落了泪。 在看到那本书之前,夏琰飞还以为龙纹和龙玉不过是个巧合,或者说她以为至少夏家和这件事是没有关系的,潜意识里就排除了自己的家族。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她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 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入泥沼,被那些肮脏的污泥拽着慢慢下陷。可是她已经不想去挣扎,何必去挣扎呢她想,反正已经是这样了。 那些污泥里传来桀桀的怪笑声,冰凉的触感似乎就是怨灵的手臂,可是夏琰飞已经没力气去挣扎,去摆脱他们,她所坚信的一切已经轰然崩塌,碎的连个渣都不剩。 “我还在。” 有人伸手抓住了正在下陷的,她的手臂。 敖远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总是像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盛满了认真和笃定:“便是这世间众生万物皆为虚假,便是你眼见之处遍布谎言,我敖远也敢问心无愧的告诉你――” 他顿了顿,用恍若叹息的语气轻声告诉眼角还带着泪的姑娘:“至少本君是真的。” 就这么一句,轻而易举的便打破了夏琰飞的伪装。 那一天的傍晚,夏琰飞额头抵着敖远的肩膀哭的泣不成声,而敖远只是轻抚着她的长发一句一句的告诉她我在。 那时夏琰飞突然觉得,这么大的世间她终于有了一个锚,让她在纷乱无比之中终于不会再担心迷失自我。 她突然就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很久以后夏琰飞每每想起这事都觉得她对敖远从开始就有莫名的信任,索性这么多事情走过,这份信任她没有误托于人。 即便是世间万物皆为虚假,索性有你还在身边。 若你不欺我,我定不欺你。 第二十八章 莲花环首刀 上 更新时间:2013-09-03 这几天夏琰飞和敖远实际上都没有再提去老宅的那天,在翻找线索时夏琰飞偶尔在伸懒腰或者揉眼睛的时候想起那天,总会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破开土壤长出新芽。 当一个人曾经坚定不移的相信着的事物,甚至称得上是信仰的东西在某一刻轰然崩塌时,或许也就是人真正成长的时候。 可是要理解到这一点,或许穷尽一生都不够。 然而夏琰飞并不是什么整天闲着没事多愁善感哀叹几句我怎么这么病弱我家哥哥怎么有这么多妹妹怎么不来看我把自己生生折腾到病入膏肓的姑娘,她天生似乎比别人就少了一条感性的神经。可若非如此,或许她在知晓自己只有三年可活的时候早就被吓得一命呜呼了。 可敖远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巴不得夏琰飞有点怨天尤人觉得这一切倒霉事怎么来不够了。 敖远原本在心里暗戳戳的以为夏琰飞那次从夏家老宅里出来在他身边痛哭一场后,说不定对他会更加依赖一点,可事实证明说不定这三个字颠倒一下就是另一重意思。 那就是一定不。 所以说,想当然害死人。 他所能看到的现实就是,夏琰飞非但没有就此颓废下去,较之曾经却是更加的自信嚣张……呃,换一个更通俗的说法就是更加得瑟了。 用夏琰飞自己的话说就是继续欢脱着天天向上并且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夏琰飞这个人也是个异常奇葩的存在。 所幸她自己从来不否认这一点并且还挺为自己感到自豪的。 痛哭过后的第四天是个晴好的天气,夏琰飞坐在书房里一边啃苹果一边对敖远说:“反正我也知道了他们到底想干嘛,他们以为我不知道的事情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而我知道的事情他们却未必知道。” 手边放着的是一摞她已经看完了的古籍。 敖远听了这话,送到嘴边的茶盏也就放下了,一双桃花眼在午后的阳光中恍若有一层动人的流光:“一句我在暗人在明,你也能用这么长的话说出来。不过幸亏你对面坐的是我,要是换了方应那小子保管听不懂你这话。” 夏琰飞一眼立马疑惑(或者可以说是八卦)地瞥了过来:“唉我说,你怎么就看着方应这么不顺眼?” 神君大人表示他才没有看小小的凡人不顺眼,只不过是随手高举了一个特别萌的栗子而已。 然后又补了一句,大概是方应的名字他念着比较顺口。 坐在他对面的姑娘得到这个回答后默默地捂脸:“我觉得教会你上网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或许没有之一。” 伸手拿过夏琰飞的平板电脑的敖远:“风太大,本君听不清。” 夏琰飞:掀桌! 闹够了的两个人终于消停了下来之后,敖远端起了有些凉了的茶:“你打算怎么办?” 夏琰飞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对核桃:“按那古籍上说的,他们要真想得到他们想要的那样东西的话,还必须找到余下带龙纹的三样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第二十八章 莲花环首刀 下 更新时间:2013-09-04 “你打算怎么找?就只靠这么翻古籍?“ 敖远心里其实差不多笃定的认为夏琰飞会这么做,也暗自打算调动灵力去搜寻这三样东西。(..tw无弹窗广告) 毕竟他心里知道自己被封印这么多年,虽然已经变成了前任青龙神君,但是终归还是有影响力的,想找这三样东西说难倒还真是不难。 可夏琰飞的话却打破了他心中的笃定,并且让他不由对这个人高看了一眼。 眉眼秾艳的姑娘就这么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继续说下去:“我昨天晚上给蓝若雪他们几个还有我熟悉的几个人都发了消息让他们帮我留心着点这些东西。不管是消息还是物件,无论多大价钱我都要收回来,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你信得过他们?”喝完了半盏凉茶的敖远即便心中觉得惊奇,表面上也依旧是淡淡的问她。 夏琰飞知道敖远问这话一是因为蓝若雪他们和四大家族也有关系,二是因为出了方沉晔这事有些不放心,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关心她。 毕竟这个人——目前夏琰飞已经把他当个普通人了——亲口所说在这尘世之间无牵无挂。(..tw无弹窗广告) 而事实上,也已经很久没有人像这样关心过夏琰飞了。 即便是她现在其实并不需要这些关心已经能活的很好,甚至这些关心也许会让她变得脆弱的没法独自撑下去。 她心中莫名一暖也不由就多解释了一句:“蓝若雪他们几个和我一样,都算是家里的小辈,而且他们几个不像我,都是属于半洗白的类型。多半是接触不到这事的。而我交代的那几个人……” 夏琰飞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道:“先撇开我回来这些年手上也是有点人脉在这点不说,这个年头连我们四家都已经逐渐洗白……呵,哪还是当年夏老爷子他们只手遮天的时候了,有钱什么事在私底下成不了?” 敖远点了点头,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她:“你那天请刀,请的是什么刀?” 夏琰飞愣了愣,随后嘴角挂上了一抹含着莫名情绪的笑意:“那个啊……夏家出师并可以独当一面的证明。” 看着敖远微皱着眉疑惑的神情,夏琰飞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带着奇异的柔软:“据说夏家最早最早是铸刀的,最得意的手艺也是铸刀而不是作伪。可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那手法传男不传女,到我这一辈也就只有夏家老爷子会了。” “而加上我手上这把莲花纹环首刀,由活人拿着的刀,也不过只有七把。” 敖远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姑娘,当她笑着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竟然可以那么亮,看过来的时候竟有些惊心动魄的慑人。 他突然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幸运。 人生浮世,红尘千丈。有那么多人忙着生忙着死忙着铭记忙着遗忘,可又有多少人有这样漂亮的眼睛,又有多少这样的人能让他遇见? 然后敖远也就笑了,带着毫不自知的满足。 第二十九章 夏琰汐 更新时间:2013-09-04 敖远早就听夏琰飞说过她有个亲哥哥,现在主要还是和父母呆在意大利。(..tw好看的小说)虽然也是接受过她家老爹关于倒斗和作伪方面的训练,可是他的兴趣似乎已经彻底跑偏成为首饰设计这一类的了。 可是敖远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个人。 呃,或许说他从来也没想着要见这个人。 当时门铃响的时候夏琰飞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炒着菜,而且她一边看着锅里的油一边还要应付二货在她身边上蹿下跳求投喂,只好在一片烟熏火燎中冲敖远喊话:“帮我开个门,估计是我从网上订的东西到了!” 别问她为啥不让敖远帮忙,自从敖远有一次进厨房帮忙炒了个西红柿炒蛋后夏琰飞就泪流满面跪求这尊大神放过她的厨房,要不是她当时反应的快一把就关了火,否则那就是一出活生生的人间惨剧。 不过敖远刀用的倒真是不错,可惜神君大人高傲的用下巴对着她说你们不是有句话叫杀鸡焉用牛刀吗,气的夏琰飞跳起来试图打他的头,未遂。 书归正传,当敖远一边回夏琰飞的话一边悠哉悠哉的打开门的时候,他和门口的男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门外的男人算得上是高大英俊最好的会走路的典范,一双海蓝色的双眼似乎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洋,只不过看到开门的人之后皱眉流露出的杀气却能逼得人倒退三步转头立刻逃跑。 敖远:卧槽你谁?(糟糕怎么被夏琰飞影响出了这个口头禅了?)、 男人:我去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听到动静的夏琰飞用一块鸡中翅摆脱了缠着她不放的二货,拎着锅铲低头逗着狗走了过来:“敖远你干嘛呢这么长时……间……” 看到门口的男人时她明显石化了:“哥,你怎么跑回来了?!!!” 敖远:“卧槽这是你哥?!” 男人:“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你怎么就和男人同居了呢啊?!” 再次的异口同声。 夏琰飞:“你们俩结婚去算了。” 一番颇为纠结的闹腾后,夏琰汐才终于进了自家妹妹的家门,一身低气压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敖远。而敖远则是拿着平板电脑无所事事的浏览,表面上一派镇定的任凭对方随意打量。 实际上敖远已经迅速的打量了夏琰汐这个人,此刻正在心里和夏琰飞做着对比,他发现夏琰汐和夏琰飞的五官实际异常相像,可这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同样的五官在夏琰飞身上便是秾艳,而在夏琰汐身上……敖远只能用英俊这个似乎已经烂大街的词来形容。 端上最后一盘菜的夏琰飞靠在厨房门口打量着这两个表面上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人,本来还缠着她的二货被这气氛震得夹着尾巴在食盆旁边乖乖趴好。 实在忍不下去的夏琰飞敲了敲厨房门:“我说两位,还打不打算吃饭了?” 没人回应她这句话。 夏琰飞挑了挑眉:“我说,明天我去下斗。” “你找到线索了?”/“你还想下斗?!” “都说了你们两个结婚去算了。”靠着墙的姑娘的眉挑的快要达到四十五度角了,“我拼死拼活在油烟里又加了个菜要是敢给我剩下,就给你们两个塞到身体里去。”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别问我从哪里塞。” 被吓到了的两个男人只好往餐桌走去,吃饭中筷子交锋了无数次,互瞪无数次的无数次,最终在夏琰飞怒拍了桌子的情况下才安分下来继续吃饭。 所以说,夏琰飞或许才是这个故事里真正的大boss。 “哥你怎么回来了?”喝完最后一碗汤的夏琰飞终于开口问出了她从见到夏琰汐就开始疑惑的问题,听了这话的夏琰汐放下筷子皱着眉看她:“要不是方应和我说你这次出了事,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知道了?” 听了方应的名字敖远不由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嘶。” 桌子底下夏琰飞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还特意碾了两下:“方应都和你说了?” “他只说你这次被方沉晔害得不浅,还受了不轻的伤。”夏琰汐说到这里似乎有点激动,“夏琰飞你是不是准备哪天死了才让我知道消息?!” “怎么可能。”夏琰飞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方应夸张了太多,就是腿蹭破了块皮,别的没啥。” 知道方应没和他说敖远的事情夏琰飞就放下心来,敖远的身份现在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她暂时还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夏琰汐的声音不由大了起来:“好,你现在能耐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这事先不提,你就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哥,我不小了。”夏琰飞叹了口气,“你能……算了,你先去书房,等会我过去找你。” 夏琰汐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还是气冲冲去了书房,毕竟敖远在他看来还是个外人,他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下自己亲妹妹的面子。 看着夏琰汐去了书房,夏琰飞将碗筷放在水池里,双手撑着台面发呆。敖远走到她身边靠着拿了杯水一言不发的陪着她。 “我哥这个人,我记事的时候他正好处在叛逆期。我爸我妈那个时候也忙,就让他带着我。可是他哪有那个心思,我每次被周围的孩子欺负了哭着回去的时候他看都懒得看我。” 夏琰飞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着这些,仿佛只是在叙述他人的故事:“等他反应过来我是他亲妹妹想要照顾我的时候,我回国了。” “大概是因为觉得小时候亏欠了我,他现在对我的关心有点过度,你就当没看见就成了。” “我长大了,哪里还需要这些呢?” 这个气氛略微有点沉重,敖远刚刚想要开口安慰她,就被夏琰飞猛然抬起头给吓了一跳:“既然觉得我的过去有点悲剧有点煽情,就去帮我把二货溜了去。不准欺负他!” 在敖远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夏琰飞已经麻溜的窜去了书房,只留下自发吊着狗绳跑过来求饭后散步的二货在他腿边眼巴巴的望着他。 “夏琰飞!” 虽然是这么喊着,敖远却是带着笑意喊出来的。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第三十章 兄妹 更新时间:2013-09-05 夏琰飞推开书房门进去的时候毫不意外的闻到了一股烟味,夏琰汐背对着门坐在那里,手里夹着的烟还是夏琰飞放在书桌上的半盒。[..tw超多好看小说] 她看着夏琰汐的背影,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夏琰飞是知道按正常套路来的话她应该把自己受过的伤痛,自己发现那本书后的迷茫和惊恐,自己无人述说的担忧全部都倒给夏琰汐听。 可是夏琰汐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了太久,久到夏琰飞已经成长成了一个仅仅只相信自己的人,也变成了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生动活例子。 不过怎么样,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他终归还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其实夏琰汐坐在这里,手里夹着的烟只抽了刚开始的第一口。 剩下的时间里,他就看着这根烟慢慢的变成烟灰,而后再慢慢慢慢地摔到地板上变得尸骨无存。 实际上他对夏琰飞的感情很复杂。 夏琰飞的天赋高过他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他们两个在成长过程中实际上是和其他人反过来的――别人家都是妹妹生活在哥哥的成绩之下,他却是一直看着夏琰飞轻而易举的就能达到他拼尽全力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所以在夏琰飞小时候他对她不闻不问实际并不是因为叛逆期,而是他除了这种姿态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姿态面对这个妹妹。 可现在他们两个的事业并没有重合的地方。 也是当他开始设计首饰设计这个行业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夏琰飞亏欠甚多,那时夏琰飞却早已回到了这片土地。 夏琰汐一直以为自己对夏琰飞其实没什么类似疯传的兄妹独占欲这种奇怪的东西,可是当他今天看到打开门的敖远时却从心底涌出了名为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呢,他心想,我这么宝贝的妹妹,我尽力弥补这在她人生中的缺席,你又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和她在一起? 世上除了夏琰飞,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人让他觉得明明不是爱情却对这个人又挂念又担忧,同时为这个人每一次成功深感骄傲? 这个人,他怎么能拱手相让? 最终还是夏琰飞打破了一室诡异的沉默,她慢慢走到夏琰汐身旁坐在了地上,头轻轻地靠在对方的膝盖上。 就好像还是当初那个受了欺负哭着回家的女孩子一样。 “哥,你知道吗?”夏琰飞的声音平静的像不起一丝波澜的湖水,“我似乎就剩下三年好活了。” 夏琰汐听了这句话身体剧烈的一颤,手里的香烟做了自由落体运动掉在了地板上,可是他没时间去关系这个,他赤红着眼对她几乎是用吼的询问:“你开什么玩笑?” 夏琰飞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还有什么可以激动或者怨天尤人的呢,最艰难的部分早已度过:“我没开玩笑。” 随后的时间里她就用这种平静的声音从头讲述了整件事情,从方沉晔找上门来到那个小小的山村,再到那个漆黑的蛇室,再到几个人最后狼狈的奔逃,甚至连在老宅的事情也完完整整的讲述,连同敖远的身份。 方应曾经对她说去试着相信其实没什么坏处,蓝若雪也曾经指着她问夏琰飞你特么是不是哪次下地的时候把大部分感情都丢在里面了,否则怎么就能做到除了自己以外一个人都信不过? 这时候夏琰飞突然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是自己血脉相连永不可分的哥哥,如果她连他都信不过那还能信得过谁呢? 所以她终究选择了毫无保留的诉说,选择了毫无保留的相信。 夏琰飞说完后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可当没过多久夏琰汐的手放在她头上开始为她捋顺一头长发时她突然就觉得委屈起来。 这种情绪出现的莫名其妙,哪怕是看到老宅的那本书的时候她也仅仅是感到愤怒和迷茫,这么多年里她第一次觉得很委屈。 然后她就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觉得这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她居然哭了两次真的很不科学。 “没事。”夏琰汐一边理着她的头发一边对她说,声音笃定万分,让人无法质疑,“有我呢。” “有你顶个毛用。”夏琰飞一边哭居然还能一边吐槽,哭红的眸子忙里偷闲的撇了他一眼,“常年不回归祖国的人少来骗人。” 可是这种语气却让夏琰汐受宠若惊:“我说你终于有依赖哥哥的想法了?我真是太感动了……嘶你咬我手干吗?!” “谁让你胡说八道?!”夏琰飞坐起身擦眼泪。 夏琰汐觉得刚刚她的语气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他手上快要破皮的牙印作证。 “你现在就在找线索?”夏琰汐揉着手问毫无形象的撸鼻涕的夏琰飞,后者连看都不看他:“是啊,不过早上张轩给我打电话说他好像有消息,晚上整理好了打包给我发到邮箱里。” “他还锲而不舍的追你呢?” “你能不要神展开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对视了半晌,随后夏琰汐靠上了椅背夏琰飞直接躺在了地上低声笑开。 “这事别跟老爸说。”夏琰飞一边笑一边说,“省得他担心的急吼吼的就回国了。” 夏琰汐也在笑:“我当然知道,否则不光是老爸,老妈也得回来。” “你敢把这句话当着妈妈的面再说一遍不?” “不我还不想找死,不像你一天到晚各种作死。姑娘,不作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两个人轻松地闲聊着,完全没有前些年的刻意的疏远和讨好。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血管里留着相同血液的,不管怎样一生一世也无法分离的仅仅只有对方而已。 旁人再怎样都无法达到这么近的距离。 仅仅因为你我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而我们仅仅是明白的太晚。 好在终究明白过来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没有终生执迷不悟,没有众生陷在这个死胡同里。 这就够了。 第三十一章 线索(上) 更新时间:2013-09-05 敖远并不知道夏琰飞两个人在书房里聊了些什么竟然用掉了整个下午,他一个人烦躁地呆在客厅,一点东西也看不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对夏琰飞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爱情是同性相惜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完全没有一丝头绪。 感情这回事敖远原来从来不上心,被鬼君封印在蛇冢之前,他冷眼看着身边的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辗转反侧,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佛家七苦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一个情字。 想到这里敖远就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埋葬在时光里的姑娘,她曾经坐在东海之畔问他:“敖远,你知道什么是万劫不复吗?当你真真切切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你亲手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很想在这种境况下和她谈谈,把遇到夏琰飞以后的每一件事都拆开了揉碎了好好说一说,好让自己明白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感情。 敖远颓败的卸去了所有力量靠在了沙发上,他终究没有看到她披上嫁衣,更没有亲手送她出嫁,没有亲手将这个他当做女儿养的姑娘送至她深爱的男人手里。 “阿笙啊。”敖远像是叹息一样的说出了这个名字,整个人瘫倒在了沙发上。.tw[]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世间,除了夏琰飞,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 就在他颓废着打算质疑一下人生的时候,一只纸鹤莫名的出现在他的手边。当敖远发现的时候,它居然还诡异的扇了两下翅膀。 这是个几乎是入门级的术法,可敖远看着努力扑扇翅膀的它却眼神阴沉了下来,他从未透露过已经解封而出的事情,究竟是谁…… 他伸手拿起了纸鹤,那个小东西在他手指接触的时候便变成了一张写了几行字的便条,可就是这几行短短的字他却看了很久。 当听到书房门打开的时候,敖远顺手便将便条放进了口袋了,转头迎上了夏琰汐复杂的眼神。 等等在这个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我刚刚颓废的时候整个世界就不对了? 是我穿越了还是整个世界穿越了? 以上,是神君大人脑内纠结的补完。 但是夏琰汐那个目光直视单纯的纠结着敖远那说出来会让人怀疑是神经病的身份,以及万一的万一自己妹妹和他真的在一起了这算不算是人兽恋这种这么重口的设定。 不得不说夏琰汐或许有神棍的潜质也说不定,多年以后他每每想起这茬就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再加上敖远在旁边看似高深莫测实为幸灾乐祸的笑容直让他想揍这货一脸春满人间桃花开。 可是他那个妹妹在这种时候胳膊肘永远是往外拐的,这不禁让他悲从中来带着宽面条泪向自家媳妇求安慰求抚摸去了。 夏琰汐在北京有自己的房子,吃了晚饭以后便独自开了夏琰飞的车回了自己家。夏琰飞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刻收拾碗筷,而是坐在原处开了口:“我说敖远,你有事要跟我说怎么还非得避着我哥?” 第三十一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06 敖远看着她笑:“你怎么就确定我有话要说?” “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我就不用出去收东西了。”夏琰飞起身收拾东西,“怎么?” “我原来的一个旧友说她那里有线索,明天过来把那东西拿给你。”敖远帮她把东西拿到厨房,听了这话夏琰飞看了他一眼奇怪的说:“你怎么联系的他?” “我没联系,是她找的我。”敖远慢慢的说,似乎在想怎么把整件事情说清楚,“这个人......不是个一般人。” 夏琰飞一边擦手一边像是敷衍的接口:“我怀疑她是不是人还难说呢、” “你这话可别当着她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计不计较这茬。.tw[]不过她和你不一样,她记仇的功力大概能赶上你忽悠人的功力......你能别一声不吭的动手?”敖远速度飞快的往外躲,夏琰飞的手劲他知道,一巴掌扇上去他的脸估计要肿上个一两天。 “谁忽悠人?我那叫合理夸大。”夏琰飞觉得自己要好好和敖远交流交流,“话说回来,张轩给我的东西我刚在书房里看了。只一句话,玉从水起。” “玉从水起......”敖远细细嚼着这四个字,“难道是东海?” “啊?”夏琰飞没听清他的话,塞了杯茶给他后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玉从水起,龙玉本来就是东海里的东西。”敖远给她解释着,“你这次是要下海?” “不确定。”夏琰飞看着打印出来的图片研究着,“张轩说他原来打算去下这海斗,是艘船。他当时找我的时候我懒就没去,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有点蹊跷。” “蹊跷?” “对,张轩说这船是原来的渔民下海发现的,三个人下去就回来一个还死了。张轩是懂蛊毒这些的,他说听那形容是蛊没错。而当地一直就有关于这事的传说。”夏琰飞给自己拿了包中药开始温,她从小就习惯了中药,这次回来就开始喝中药调养。敖远双手抱胸看她:“你打算去?” “去看看也是好的,总比没有强。”她翻找出一本皮面的记事本,联系人之类的她向来是记在这个上面,手机通讯录基本是空的,“求纸笔。” 敖远帮她从茶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了张还算干净的纸,看她一边翻本子一边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但是想了一想又划掉了一半:“你干嘛呢?” “夹喇嘛。”她连头都不抬,“出了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谁能信谁不能信。” 敖远在一边看着她忙,想起了口袋里那张便条上的几行字。 敖远旧友,见字如面。 多年不见,闻好友解印而出,明日定携好友所寻之物恭贺好友。 那字风骨清峻却又像极了金戈铁马间的杀伐决断,写有这样一手好字的敖远至今只认识那么一个人。 他轻声自言自语,话语里的笑意和怀念却怎么也隐藏不了:“一别数年,不知好友可还安好。” 第三十二章 队伍成员 更新时间:2013-09-06 东海,中国三大边缘海之一,是中国岛屿最多的海域。亦称东中国海,是指中国东部长江的长江口外的大片海域,南接台湾海峡,北临黄海(以长江口北侧与韩国济州岛的连线为界),东临太平洋,以琉球群岛为界。濒临中国的沪、浙、闽、台4省市。 以上,是敖远通过万能的百度得到的信息。 但是他对东海的记忆却并不是这些冰冷的字眼。 那时的东海海天相接一碧万顷,中有孤岛一座遍植梨树,每到花开时节当有微风拂过便是一片碎玉乱琼的美景。那时的东海有银枪扫尽万里烽烟的敖将军,无人敢犯;那时的东海有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六侯爷,整个天下几乎都要承认东海六侯爷智计天下无双;那时的东海…… 那时的东海,是敖远的故乡。 可是他看着夏琰飞调出来的图片,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记忆中的故乡真的就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了。 不过知道了敖远的感慨之后,夏琰飞先是跑到窗台看了看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然后用经典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悲伤姿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你丫就是闲的没事某个部位隐隐作痛了是吧?” 敖远:“女孩子文雅点会死吗?” 夏琰飞:“会死,会憋死的。看我真诚的双眼。” 敖远:“你赢了。” 夏琰飞实际上这一段时间忙得没个正形,下海斗要准备的东西本来就要比普通斗来的要多很多,再加上夹喇嘛这件事这回压在她肩膀上了,一天到晚敖远就听到她电话响个不停,几乎没空闲下来好好吃个饭。 包括她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都带着个蓝牙耳机在讲电话。 每次接完电话夏琰飞都要咬牙切齿的说要拔了电话线再把手机关机,但在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时又是语气里带着热情到不行的笑意和对面的人谈天说地甚至称兄道弟。 每每晚上洗漱完,夏琰飞就整个瘫在沙发上哼哼着求帮忙按太阳穴,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用脑过度导致cpu彻底罢工求顺毛求抚摸求安慰。 敖远觉得夏琰飞这个人是个很奇特的存在,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真正看透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顺便一说,实际上他看人很准,不然千八百年前早就被人从神君的位置上一脚踹下来了。开始在那个漆黑诡异的蛇冢里里敖远以为夏琰飞是个不信命也不认命定要逆天而行的人,但后来又觉得这人人前人后压根是两个极端,人前装逼人后欢脱二/逼着天(报)天(复)向(社)上(会)。 敖远一直觉得如果夏琰飞有写日记的话,那她每天的日记里一定会有这么一句话:我今天也很好的报复社会了=v= 这个印象一直保持到最近,当夏琰飞开始准备去东海时敖远又发现她变脸功力着实很高,但挂了电话之后能用一个字表达的事情多用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彻底化身为无口星人,还是附带毒舌技能的无口星人。 某天来蹭饭的夏琰汐像是看出了敖远在想什么:“虽然我挺不想承认的……但是她的确就是个习惯性精分症患者。” 还没等敖远开口,夏琰飞自己就先摔了筷子:“你才精分!你全……你一户口本都精分!” 好在她的智商没被气的拌饭一起吃掉了,没干出说你全家都精分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蠢事。 “你确定不用我跟你下去?”夏琰飞端自己温好的中药的时候夏琰汐跟着她进了厨房,“你人手够?” 夏琰飞低头喝药,秾艳的眉眼低垂下去竟隐隐生出从未有过的温软意味:“不用,敖远跟着我下去你还担心毛线。” “就是因为他跟着我才担心……”夏琰汐低声嘟囔道,发现夏琰飞看向自己便迅速转换话题,“还有谁跟你一起下去?” “寻龙点穴看风水这事肯定得蓝若雪跟着,毕竟这是个海斗,找起来也费事。”夏琰飞一边刷碗一边回他,“然后张轩说也有空帮我这回,不过……” “不过怎么?” 敖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厨房门口,他正好站在了光影交接的地方,光影交错间更显得他好看的面部轮廓如同刀劈斧砍筑造一般。 夏琰飞来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便开始往外赶人:“我去你们怎么都跑这来站着了?我厨房又不大都挤进来干吗,出去出去。” “你先说不过什么。” “敖远我算是怕了你了。”夏琰飞挫败的捂住了额头如实交代,“不过就是不知道怎么闻家知道这件事了,非得让她家那大小姐跟我下斗……呃,见见世面。” 敖远听得一头雾水而夏琰汐听到闻家之后表情变得异常奇怪:“你说的闻家是我知道的那个闻家?” “废话不然还有哪个?对了敖远,今晚我给你好好八卦下我哥和那个闻家小姐的故事,我估计这都够你下半年的笑料了。” 夏琰汐:“我去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夏琰飞?” 夏琰飞:“良心是啥?可以吃咩?” 夏琰汐出门回去的时候夏琰飞正好又接了个电话没空送他,就让敖远去送顺便关门。 但她却不知道这却正好是敖远和夏琰汐的意思。 男人的谈话神马的,夏琰飞姑娘你再怎么彪悍毕竟还是个姑娘,乖乖打你的电话吧。 夏琰汐夹着根烟站在楼道里沉思着,敖远少见的站在他旁边和他呛声,两个人似乎在心照不宣中达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琰飞……”夏琰汐在烟抽完的时候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他靠着墙仰头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慢慢的说,“她这个人看起来强的不可思议,实际上内里还是当初那个被欺负的姑娘。” 敖远沉默着听他诉说。 “那时候也是我混,没认清事情。可是我现在想补偿,她却不会再要。”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像相信你一样相信过任何人。我不管你敖远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现在算是把琰飞彻底交给你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半晌之后,敖远终于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他说—— “你放心。夏琰飞的安危于本君来说,重要过这世间苍生。” 第三十三章 启程 更新时间:2013-09-07 敖远:“为什么本君现在有了身份证还要用这种丢脸的姿态坐火车?” 夏琰飞:“因为省钱。.tw[]” 敖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守财奴属性?” 夏琰飞:“谢谢夸奖。” 这段对话发生在两人上了火车之后,夏琰飞为了省一张票特意费了半天唇舌说服敖远同意用当初像极了蛇一样的状态登车,敖远想不明白的是夏琰飞究竟图个什么,平时她进超市囤个零食花出去的钱都不值这个数。 当他真的问出来时,夏琰飞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图个省钱以及逃票的快感。” “……又不是你自己逃票你有个毛快感。” “你就不能让我多享受一会儿吗?!” 被吐槽的夏琰飞愤怒地撕开了一包薯片开始看起了笔记本里存下来的电影:“敖远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吐槽我而受到报应的。” 半躺在下铺看书的敖远连看她都懒得看:“那你天天吐槽我怎么算?” “差别对待不懂?”夏琰飞叼着薯片含含糊糊的说,“对了你那天出去有什么消息没?” 听她提起这茬敖远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那个旧友说让你这次下东海小心点。” 闻言夏琰飞挑起了眉:“怎么?” “具体怎么回事她也没细说,她最近手上似乎有个案子,见面也就说了几句话。”敖远说到这里却轻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连她都成熟了那么多。” 说完便发现夏琰飞直直地盯着他,敖远奇怪地开口:“有事?” “哦,没什么。”夏琰飞把注意力转回了电脑屏幕上,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我说敖远,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刚才那么笑像勾引人?” “没。因为原来想这么说的人估计没这个胆子,能说这话又不被我扔到东海填海的那几个人根本懒得关注这点。” 夏琰飞点了点头继续看她的电影:“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敖远愣了愣,随后也继续看起了自己从夏琰飞书柜里顺出来的哈利波特:“那还多谢告知这点。” 随后的时间里两人也没有再聊一句,他们所在的软卧里也意外没有其他人进入。 其实敖远和夏琰飞这两个人都是习惯于这种相处方式的,通常晚上溜完二货那只精力异常旺盛的哈士奇回了家之后两个人就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影,半句交谈都没有。 许多人大概会觉得这样特别闷,觉得两个人只要呆在一起无论是情侣还是什么总要交谈才对劲,可是夏琰飞却觉得这种状态她再享受不过。 不用互相交谈就知道彼此的存在,知道回身便可以看到对方的身影,每每一晃神夏琰飞总会生出他们就这么已经走过了很多年的错觉。 没过多久夏琰飞接到了蓝若雪的电话,那个大龄伪萝莉的声音敖远因为离得近的关系听得很清楚:“报告组织,我已经登上火车踏上了和组织汇合的旅程。哦对了,领导你说我要不要问候一下被组织抛弃的方应同志?” “组织正式宣布要抛弃你了蓝若雪同志。”夏琰飞暂停了电影后笑骂,“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了?” “你难道想和你那边那条会变身的蛇一起私奔吗?!太重口了夏琰飞同志!” “敖远一直说我的思维他大概是永远要甘拜下风,我现在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还给你。” 在一旁的敖远听着她和蓝若雪打电话,抬头时正好看到夏琰飞是笑着的,那眉眼如此生动,什么眉目如画怎能形容的出万分之一? 就像是他刚从封印中醒来见到夏琰飞时的感觉一样。 有时候,沦陷不过就是一眼的事情。 “说起来,我是不是没跟你解释闻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笔记本彻底没电后夏琰飞终于想起来这茬,而敖远正在用尽全力的鄙视她带的泡面,“你要是尝试过火车上的盒饭你就不会这么鄙视它了相信我。” “我觉得你对它的怨念也不是多小。”敖远给她腾出坐的地方。 “但绝对没你的大。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了闻家……”夏琰飞毫不客气的坐下,并翻出一根火腿肠放到泡面里,“闻家说起来也是个不算小的家族,而且人家洗白的速度比我们四家要快的多。” 她双手抱臂斜倚着火车卧铺继续说下去:“闻家曾经高贵冷艳的要死,怎么说也不肯和四家……怎么说呢,结盟?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她们家当家的向来都是女人,练得功夫也都是柔韧方向的。你是没见过那一手缩骨的功夫,当真称得一个绝字。” “不过以上都是背景,我们的重点是下面要出场的这位,也就是这次要和我们一起下斗的闻珊闻大小姐。我不知道她为啥总是看我不顺眼,不过我认识的人都赞同一点,”夏琰飞抽空喝了一口水,“那就是这姑娘绝对有公主病和妄想症。” “等等,这和你哥有什么关系?”敖远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夏琰飞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终还是破功大笑起来:“一想到这事我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哥为啥常年蹲意大利不会来吗?就是因为闻珊大小姐认为他深深的迷恋她,要用一生来回报这份迷恋,说清楚点就是这辈子非我哥不嫁啊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不对?” 夏琰飞终于停了下来:“敖远你是不是没仔细听我说?你想想一个有公主病和……” “不不不,我是说或许你哥真的喜欢她?”敖远终于把刚刚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夏琰飞瞥了他一眼郑重的摇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敖远想把自己对夏琰汐说的那句承诺吞进肚子里然后把面前这姑娘扔出火车:“不,我哥一直深爱着我,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就是了。” 敖远在心里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清心静气这方面的东西都默念了一遍才终于平静的开了口―― “夏琰飞我拜托你个事行不?” “啥事?” “出去别说我认识你谢谢。” 第三十四章 到达 上 更新时间:2013-09-07 夏琰飞和敖远下火车的时候因为晚点的原因,刚好和蓝若雪坐的那班火车赶到了一起。(..tw好看的小说)她抱臂站在一边毫不客气的嘲笑了蓝若雪的身高和她背着的硕大的登山包完全不成比例这回事,被愤怒的蓝若雪用高跟鞋狠狠的踩了脚。 然后就换成了敖远在旁边嘲笑她,后果就是被夏琰飞一路追打到了出站口。 反正这里没人认识夏琰飞,她就心安理得的追打,根本就不在乎丢不丢脸的问题。 两个人完全无视了蓝若雪在他们身后的大喊:“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就不知道帮我分担点肩上的重量吗吗吗吗吗吗?!我诅咒你们一辈子吃泡面没有调料包啊喂!” 夏琰飞来之前提前定了宾馆,在出站口站着等蓝若雪慢腾腾挪过来的时候她给张轩打了个电话:“你到了没?” 电话那头似乎信号不是很好,夏琰飞只好捂住另一只耳朵努力分辨刺啦刺啦的杂音里张轩的声音:“我上午刚到,你直接过来宾馆这边吧。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 “你说。” “闻珊到了,而且还是她妈亲自带着来的,说什么晚上几个人一起吃个饭,她掏钱。” 听了这话夏琰飞忍不住低头扶额:“我还就奇了怪了,你说闻珊她妈原来也是个人物,怎么就教出个这样的女儿呢?” 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闻珊在家里被宠成什么样,她妈一贯不就是女孩要富养这一理论的坚定支持者吗。虽然我觉得她妈的理解大概有很大偏差。” 又聊了几句之后夏琰飞便挂了电话,而蓝若雪刚刚好磨蹭出了出站口:“夏琰飞你个没良心的居然对我始乱终弃嘤嘤嘤嘤,不爱你了!” “谢谢你终于不爱我了,”夏琰飞摊手,然后用如释重负的语气转向敖远,“我解放了。” 提着她大部分行李的敖远却不上她的当:“你们两个斗嘴别把我拉进去。顺便一提,在这种时候你们两个的智商都低到了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夏琰飞瞬间炸毛:“敖远!你别以为我不对你动手是怕了你那什么身份!” “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敖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对我动手不一直是因为打不过我吗?” 俗话说的好,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敖远现在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 因为他直白的揭露了夏琰飞和他的武力值差距过大这一残酷的事实,从这句话以后夏琰飞就再也没搭理过他。 敖远后悔了。 敖远差点把肠子都悔青了。 因为夏琰飞不理他的话他估计今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毕竟是夏琰飞预定的宾馆要是夏琰飞一个人住进去他真的就要露宿街头了好吗! 思来想去敖远终于低头认错,即便是在出租车里:“我错了。” 夏琰飞靠着椅背坐的安稳如山:“错哪了?” “随便说出事实……”听了这话夏琰飞眼神瞬间变得像刀子一样,饶是敖远也不禁被吓了一下,“呃,不对,不改篡改事实。” 还没等夏琰飞开口,一直旁听的司机大叔倒是先开口打圆场了:“我说姑娘哎,人家小伙子都给你道歉道这种地步了,你就松个口吧啊?小两口没事别冷战,冷战伤感情不是?” 夏琰飞一头黑线:“不,师傅我想您大概误会什么了……” 第三十四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08 司机大叔笑的和蔼可亲:“哎呦还害羞了。姑娘,我开这么多年车什么人没见过,你们俩这情况我见多了!” 蓝若雪不厚道的在副驾驶座上笑成了一团,夏琰飞默默捂脸―― 大叔你这句话的槽点太多我不知道从何吐起怎么办?以及我旁边这货他不是人啊不是人,但是这句话要是说出来您大概会直接把车开到精神病院吧…… 当出租车到达宾馆并且刚刚停好夏琰飞就第一个打开门冲了出去,毕竟那种诡异的气氛她是实在不想再多感受一分一秒了。 蓝若雪和敖远对视了半分钟后终于任命的掏出钱包付车费:“我说夏琰飞是怎么忍住没把你扔出去自生自灭的?” 已经下了车的敖远听出了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微皱着眉反问:“怎么?” 事实上敖远的脾气并不怎么样,夏琰飞算是上是从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意外。 蓝若雪当做没听出敖远语气的转变,一边关车门一边难得正经的继续说道:“方应打过电话来抱怨你和他的那次对话。他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夏琰飞的人,可惜他现在不是,未来更不会是。” 敖远刚想说什么却被蓝若雪打断:“但是你又有多了解夏琰飞?” 向来因为身高问题被夏琰飞吐槽为大龄伪萝莉的她直直地望进敖远的双眼,这个几乎无时无刻不和夏琰飞插科打诨的姑娘此刻眼中平静无波,一如古井深潭:“没人了解夏琰飞,包括她自己。[..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句话说的敖远彻底哑口无言。 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因为他自知从来没有真正看透夏琰飞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若雪看了看敖远的表情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下去:“三年前夏家老太爷让我陪着她去神算老八那里算过一卦,她四柱八字皆阴,唯有一字终生堪不破。而且神算老八还说她今年可是有一劫要渡。” “敖远,夏琰飞再怎么样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那个蛇冢里发生过什么。虽然细节不详,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劫难应验了。”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我只请求你两件事,看清楚你自己的心……以及保护好夏琰飞那个自带了惹祸体质的二货。” 事后敖远仔细的想过,夏琰汐和蓝若雪一个是夏琰飞的至亲一个是她的至友,或许那时他们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也说不定。 夏琰飞不知道蓝若雪和敖远落后那么半天究竟是干嘛了就一个人窝在宾馆大堂里玩起了手机游戏,结果一不小心就打上瘾了。 直到敖远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然后狠狠地抖了两下:“我说你笑的这么……有春意是怎么回事?” 敖远少见的没有计较夏琰飞诡异的用词,笑容里是满的将要溢出的温柔,连带眼里也是一片温柔:“就是突然发现……算了没什么。” 夏琰飞嘟囔了一声莫名其妙便要了敖远的身份证(还是她托人给办的)去办入住手续。 就是突然发现,我要是没保护好你的话大概会被弄死啊。 第三十五章 夜幕 更新时间:2013-09-08 最终当天晚上那顿饭还是没吃成,夏琰飞出面说都是当天刚到这里先在晚上缓缓神休息过来,再说饭什么时候吃不是吃,回头到了北京她肯定是要好好招待招待闻家的。(..tw好看的小说) 全程无视了闻珊对她的不友善视线。 敖远想起方应当时在那个环境并不怎么样的病房里对他吼出来的话,他说夏琰飞她这个人薄情刻薄,有十句话在心里只说半句,还非得拐弯抹角的说,可就像他到时对方应说的话一样,方应并不清楚夏琰飞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认为他再了解不过的夏琰飞不过是夏琰飞想要给他看到的一个假象罢了。 毕竟夏琰飞在社会上混过的时间要比方应这个实际一直被家族保护起来的人要长的太多太多,她也太明白要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话语对待各种不同的人。 敖远突然就觉得心疼。 夏琰飞这个年纪的姑娘本应该好好享受应该享受的一切,可是在他未知的年月里夏琰飞早已开始日复一日地和阴暗的古墓布满沧桑岁月的古物打起了交道,也开始日复一日的认清所有人冠冕堂皇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最为肮脏不堪的人心。(..tw无弹窗广告) 她从不会感伤,因为她从没有感伤的时间。 夏琰飞是个一直往前走且不会左顾右盼流连忘返的人,方应希望的是有朝一日她可以为他而停留,可是敖远想,这怎么可能呢?夏琰飞这个人,注定是要一路往前直到某个未知的远方。 敖远觉得自己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异常矛盾,他既想回到夏琰飞小时候,将全天下都捧到她面前,让她得到最多的宠爱,即便是再怎么飞扬跋扈也没问题;但是另一方面他有期待着现在这样的夏琰飞究竟能走到多远的彼方。 夏琰飞不久前刚被蓝若雪从房间里叫走,他就这么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一片黑暗的房间里静静地想着这些。 敖远突然就明白,哪怕是三年的期限到了,他对夏琰飞也是再也无法放手。 想清楚这点的他苦笑着后仰倒上了床,用右手捂住了双眼。 他不愿意放手又能怎样,夏琰飞不要的从来就不会留恋。 无论你把自己放的如何卑微,她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被蓝若雪叫出去的夏琰飞一路晃晃荡荡的跟她走到了家大排档,坐下后看着蓝若雪没点菜就点了箱啤酒的行为她挑了挑眉:“我不负责付账啊我先告诉你。(..tw)” “没打算让你付账。”蓝若雪将两瓶啤酒拎了出来,“算我请你,报答一下你把我从蛇冢里拎出来。” “那请务必把我原来救你的那么多次都算上。”夏琰飞在找不到酒瓶起子的情况下利落地用筷子开了啤酒,也不用杯子就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下去。 蓝若雪看着她灌酒,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你这直接对瓶吹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过来?” 夏琰飞淡然回答:“估计这辈子改不过来了,你懂的,个人习惯问题。”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概是原来在斗里一酒壶的酒轮着喝才落下的习惯。” “啧,也不想想这样下去你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别扯这些用不着的。”夏琰飞斜撇了一眼蓝若雪,“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蓝若雪叹了口气:“所以我就很不喜欢你这点,总觉得我在你面前什么都瞒不住。” 夏琰飞自顾自喝酒吃花生,一派悠然自乐的情景。蓝若雪只好继续说下去:“你在蛇冢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面的姑娘动作明显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下去:“我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很清楚吗?” “别跟我打马虎眼,方应能被你蒙过去不代表你也能这么对我。”蓝若雪漂亮的杏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得了,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往下问。我就问一件事,你和敖远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你的八卦技能果然是经验值满点的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夏琰飞同志我可警告你了。” 夏琰飞略显烦躁的扔开手里的花生米抓了两把头发:“什么怎么回事?” 蓝若雪差点被她气笑了:“你们两个现在同进同出好吗亲?下个月我是不是就能接到你订婚或者怀孕的喜讯啊么么哒?” “我和他不是这种……算了,这纠结的关系根本就说不清。”夏琰飞直接一头磕在桌子上,双手都烦躁的开始揉头发。 突然她就抬起头来,双眼里是愤怒是妥协还是无奈蓝若雪分不清:“是,我承认我喜欢敖远。但这又能怎么样?到时候事情一解决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终归是互不相干相忘于江湖。” 蓝若雪柔弱状抚胸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卧槽你个万年无心党居然喜欢一个人?我没听错吧亲?” 夏琰飞一口气灌完了剩下的小半瓶酒扔下瓶子就又开了一瓶:“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陷下去了。” 听着她的语气蓝若雪也难得正经了起来:“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因为寂寞空虚冷了?” “就冲着你这一句我就发现和你谈话永远没办法谈正事。” “别啊亲,我正听得入神呢,下半年可就靠这个回味了呢。” “……你是来拼桌的吧,我不认识你。” 看着夏琰飞的样子,蓝若雪知道也是时候推自己的好友一把了,毕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自己默默地纠结着不是? 于是她喝了口啤酒,斟酌着开口:“那你怎么不去试试?就这么自己一个人纠结。” “试试?说的倒轻松。”夏琰飞冷哼一声,“敖远那个人……对我充其量就是个感兴趣的程度,换个说法就是我在他眼里特么的或许就是个玩杂技的。” “……感兴趣和玩杂技怎么能扯到一起去啊?”蓝若雪扶额,“这话我对敖远说过,现在再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没人了解夏琰飞,包括你自己在内。” “你自己都没能明白自己,又怎么这么肯定你了解敖远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第三十六章 谈心进行时 更新时间:2013-09-09 按照蓝若雪的设想,夏琰飞再怎么样,听了自己的两句话也应该静下来好好思考思考。可是夏琰飞毕竟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听完淡淡的看了蓝若雪一眼便继续自得其乐的喝酒:“对,我是不了解我自己。可是你了解我吗?或者说,你了解敖远吗?” 蓝若雪被噎了一下随后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我还就真奇了怪了,夏琰飞你每次能不能就不要搞反问,安安稳稳回答个问题会死吗?” 夏琰飞这次干脆连看她都懒得看,往嘴里扔了个花生后才淡漠的开口:“蓝若雪,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我喜欢敖远是在开玩笑?” “你会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冲你那天生薄情的性子……别瞪我,这是你自己曾经说过的。” 夏琰飞轻笑了一声:“我也没打算反驳。但是现在想想,与其说我自己是生性薄情,倒不如说是原来太早的就认识到了世间最可怕最莫测的不过人心,所以不信罢了。” “所以我就说你完全是自己作的。不做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亲爱的?”蓝若雪几乎对她无奈了,给自己又开了瓶啤酒后她想了想继续道,“快点来说说你是为什么喜欢上敖远的,好满足一下我内心无比澎湃的八卦欲望。” 夏琰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被蓝若雪满脸快点快点说出来让我好八卦的表情闪的默默地捂脸:“形象呢姑娘?” “八卦面前形象算个毛毛。”蓝若雪完全无所谓的一挥手,“说真的,方应追你那么多年你都没反应现在怎么就?” “方应和我不合适。”夏琰飞放下酒瓶子平静的说,“他归根结底想要的还是平常的生活,可是那种生活我不想要也给不了他。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习惯了就这么一直往前,根本没办法停下来。” “那你就那么肯定敖远他不是想让你停下来?”蓝若雪叼着串老板刚刚端上来羊肉串啃的满嘴流油也不忘八卦,夏琰飞也不甘示弱的啃了起来,毕竟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敖远和我是一种人。” “……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你们又哪点相似。” 夏琰飞随手扔开竹签,从蓝若雪手下抢了块烤翅接着啃:“我们两个都是没办法为了安逸而停下来的人,习惯了前行,无法单单为某一个人而停下来心甘情愿的过所谓的平静生活。” “像我们这种人,从骨子里就渴望着战场,更渴望着冒险。(..tw好看的小说)这么说吧……”夏琰飞想了想,挑了个合适的比喻开口,“我们从彼此身上看到了找寻已久的战场。” “啧,怎么觉得一个好好地浪漫爱情故事变成了相爱相杀呢?”蓝若雪疑惑的发问,“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其实我和敖远从遇到开始,剧情就整个跑偏不正常掉了。”夏琰飞挥手叫老板再加几串烤翅,吩咐完多放辣椒之后转回来用淡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蓝若雪耸了耸肩:“这就我没法回答你,毕竟你始终隐瞒着什么不是吗?” 夏琰飞认真的看着她,大排档昏黄的灯光下这姑娘黑发黑眸衬得肤色白的当真如一块无暇白玉:“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把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都拖下水。” 坐在她对面的蓝若雪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半晌过后突然就笑了起来:“行了你别煽情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你朋友就够了。” “女朋友吗?” “我揍你哦。” 有时候朋友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不用多说,什么话都不用过多的解释。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是那个人,在你执迷不悟时一巴掌打醒你的也是那个人,而当你真正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时,那个人又会一副无所谓的告诉你努力往前走吧,受伤了迷路了也没关系,有他在你背后帮你包扎伤口然后在你踏入泥沼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拉你出来。 这种感情,怎么能是所谓的爱情可以轻易比得过的? 这天晚上蓝若雪出乎意料的没有喝多,反倒是夏琰飞这个几乎是千杯不倒的人一不小心喝多了,蓝若雪一边念叨着淹死会水的醉死会酒的一边在宾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把夏琰飞扶到了房门口。好在夏琰飞这个人酒品不错,喝醉了不吵不闹就是乖乖睡自己的觉,随便旁人怎么搬动怎么戳都没反应。 敖远是被锤门的声音给吵醒的,蓝若雪看他一开门就把夏琰飞扔到了他怀里:“这货喝醉了,卧槽这是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她喝这么醉,我看她明天早上要怎么爬起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扔人的手却是轻柔的,看着敖远将夏琰飞放到床上才关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敖远关了门,想了想拐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泡了泡毛巾,扭干水后轻柔的给夏琰飞擦了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情绪。 然后他就坐在床边借着玄关处那盏灯柔和的光看着夏琰飞,夏琰飞秾艳的眉眼在平时因为她本身气场的问题总是凛冽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利刃一样锋利,可是这是睡着了的她眉眼间一片平和,无端就柔软了一段静好的岁月。 敖远顺着流水样的柔和灯光用目光描画她的容颜,黑色长发,平日里满是骄傲现在安静地合着的双眼,玫瑰色的唇,漂亮的锁骨。 他想,这么一个人他怎么能放手,怎么能放的了手? 夏琰飞这个人虽然和他相遇的时间不长——甚至说得上很短——可是从开始他就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直至今日,这种兴趣已经发酵成为一种不知名的感情。 可是这种感情不是爱情更不可能是爱情,爱情这么单薄的字眼无法承载他对夏琰飞的所有感觉,这种感情不暖不甜,不会让人生死相随心甘情愿喝下毒药,他仅仅只是想让夏琰飞按照她想要的方向一直前行,而在这途中无论如何他会在她身旁,并非以保护者的身份,而是陪她一起经历那些艰险。 “可我担心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啊。” “夏琰飞……”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宛如叹息,又仿佛就是叹息。 第三十七章 闻珊 上 更新时间:2013-09-09 第二天夏琰飞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醒来,可是她的生物钟却准时把她从沉睡的状态中唤醒。.tw[]她揉着太阳穴慢慢坐起来,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床上呆了将近有三分钟才一步三摇的去洗手间洗漱。 整个过程敖远一帧不落的看在眼里,并且不厚道的窝在椅子里忍笑忍到内伤。 没睡醒时的夏琰飞最好玩,你怎么戳都没关系,她只会用睡衣迷蒙的双眼无辜的看着你而已。 不过如果运气不好正巧戳醒了她……那就请接受起床气没有完全消散的恶魔化夏琰飞的暴怒吧。 早死早超生,真的。 等夏琰飞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敖远就知道她彻底清醒了,他用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语气问她:“头疼不?” “废话,我从彻底学会了喝酒之后就没想这样宿醉过了。”夏琰飞烦躁的把毛巾扔到了床上,然后把自己也甩在了床上烦躁的揉头发,“头疼的要炸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年的酒啊我说。”敖远嘴上吐槽着夏琰飞却是坐到了她旁边帮她揉着太阳穴,手上也微微用了点灵气,“活该疼死你。” 缓解了头疼的夏琰飞舒服的像只眯着眼睛晒太阳的猫,似乎挠一挠下巴就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 “也没多少……就是蓝若雪后来叫了瓶白酒,结果都是我喝的。啤酒白酒无论哪一种我基本是醉不了,但是混在一起我就受不了了。”夏琰飞摸出自己的手机给张轩发了条短信,“我觉得我脑细胞快要死光了。” “虽然不想提醒你……但是你昨晚出去前还说今天要留着脑细胞对付那个闻家的。” “敖远我求你给我个痛快吧这个状态我没办法面对那个自带精神伤害的闻家大小姐啊救命……” 被敖远揉过以后夏琰飞觉得头疼好的太多了,她晃了晃头开始研究起正事来:“呐敖远,如果我们要找的东西的确在那沉船里的话你能不能感觉的到?” “不一定。”敖远坐回椅子里双手抱胸,声音也回复了正经,“鬼君难保不在那些东西上下的有封印气息的阵法,但是如果那东西很近的话微弱的感应到时会有。” 夏琰飞习惯性的捏了捏下巴:“这可不好找啊。” “你能让我把话说完不?”敖远挑眉。 “哦,您继续。” “因为你现在受了阴阳龙玉影响,或许对要找的东西的感应要比我敏感的多。而且保不准会像你上次在蛇冢一样,莫名其妙地就被吸引过去。”敖远这边说着夏琰飞那边就把眉皱的越发的紧:“求你别乌鸦嘴,上次的经历来一次就够了,我说真的。” 听了这话,敖远不由低声笑了,可是当他收敛了笑容望向夏琰飞时,语气里的郑重是个人都能听得明白:“无论何时何地,就算是幽冥之下阎王殿前,我也会倾其所有保你平安。” 如果是一般的姑娘,大概会被这句话打动的以身相许也说不定。可是夏琰飞却揉起了太阳穴,表情纠结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境界:“您不用保我平安,劳驾您还我一个正常的人生行不行啊?!” 敖远觉得自己酝酿起来的气氛还不如扔块石头进水,那至少还能听个声音不是? 于是敖远默默地悲愤了。 第三十七章 闻珊 下 更新时间:2013-09-10 可是敖远一悲愤就换夏琰飞开始挠墙,因为被敖远折腾过太多次,直接导致她看到敖远散发不自在的黑色气场就条件反射型的想要找墙来挠一挠。 可惜夏琰飞这次没有挠成功,在企图实施这项行动时,她已经被敖远拎起来出门吃早餐去了。 然后就变成夏琰飞莫名其妙的觉得悲愤了。 两个人一路几乎是打闹着到达宾馆的餐厅的时候――夏琰飞订房间的时候特意找的可以免费提供早餐的宾馆――才发现他们两个是最后到达的。不过这两个人的字典里天生就没有愧疚两个字,夏琰飞摸摸鼻子说了声都到了啊就施施然坐下,而敖远连半毛钱表示都没有,保持着再高贵冷艳不能的气场贴着她坐下。 夏琰飞咬牙切齿的在内心吐槽:装,让你装。装b遭雷劈么么哒,知不知道啊亲? 然后就把一腔悲愤倾泻在了面前的食物上,一口咬在煎蛋上把快准狠三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敖远忍不住觉得脖子一凉,仿佛那一口就直接咬在了他脖子上一样。 可是敖远一悲愤就换夏琰飞开始挠墙,因为被敖远折腾过太多次,直接导致她看到敖远散发不自在的黑色气场就条件反射型的想要找墙来挠一挠。 可惜夏琰飞这次没有挠成功,在企图实施这项行动时,她已经被敖远拎起来出门吃早餐去了。 然后就变成夏琰飞莫名其妙的觉得悲愤了。 两个人一路几乎是打闹着到达宾馆的餐厅的时候――夏琰飞订房间的时候特意找的可以免费提供早餐的宾馆――才发现他们两个是最后到达的。不过这两个人的字典里天生就没有愧疚两个字,夏琰飞摸摸鼻子说了声都到了啊就施施然坐下,而敖远连半毛钱表示都没有,保持着再高贵冷艳不能的气场贴着她坐下。 夏琰飞咬牙切齿的在内心吐槽:装,让你装。装b遭雷劈么么哒,知不知道啊亲? 然后就把一腔悲愤倾泻在了面前的食物上,一口咬在煎蛋上把快准狠三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敖远忍不住觉得脖子一凉,仿佛那一口就直接咬在了他脖子上一样。 其实敖远一坐下来就注意到对面坐着的那个姑娘,倒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么好看,或者说她多有气质,而是当这个人坐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没办法去无视她。 毕竟当一个长相普通却有全身充斥着一种自以为高贵优雅的气质的人坐在你面前时,你想无视都难。 不过更加显而易见的是,敖远明显在接收眼神信息这方面缺了根筋,否则他就能发现当他出现时那个姑娘的眼睛瞬间就发出了接近十万伏特的光芒。 嗯,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当夏琰飞看到有一大堆明器出现在她面前时,双眼放出的光芒。 夏琰飞恶狠狠地吃掉了煎蛋后才想起来介绍这回事:“张轩,然后你对面是闻珊。这是敖远,我当时和你提过的。” 后面这句话明显就是对张轩说的,敖远也就在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他一眼就认出来是闻珊的那个姑娘旁边的张轩。 张轩这个人似乎有种特别的气质,不出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起眼。也不是说他长得不好,实际上他的五官单拎出来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可是当他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变得无比普通。 当他坐在一群人中间的时候,张轩绝对是你最后才会注意到的一个人。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个自带路人甲背景板属性真的可以说是烂透了,可是夏琰飞一句话就道出了真谛―― 她说,她巴不得有这种体质,无论是作伪还是倒斗,太有特色终归是要出事的。 当夏琰飞说完这话之后,张轩对敖远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闻珊却笑了一声,用一听就是故意捏出来的嗓子开口说道:“哟,这才多少日子没见就又换了一个。夏琰飞你身边的男人还真是年年换一个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夏琰飞勾搭男人的功力还真是不减反增。 可是夏琰飞是什么人,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恼,反而是端着水杯轻松的倚着椅背,脸上是惯有的亲切微笑:“不敢不敢,我身边性别为男的,不是我亲哥就是没把我当个姑娘,而是当成哥们。怎么敢和你闻大小姐相提并论呢?” 闻珊的修为毕竟比不上夏琰飞这个在社会上混了不知道多久的狐狸,听了她的回敬之后一张不知道抹了多少脂粉的脸不由得涨红。可是还没等她端着架子呛回去,夏琰飞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甚至是微笑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但是可惜闻大小姐的运气似乎一直不太好的样子?永远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不是吗?” 第三十八章 妖孽就是妖孽 更新时间:2013-09-10 夏琰飞和闻珊互相看不顺眼这几乎是整个倒斗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亲眼看过这两个姑娘碰到一起的场面的人,基本上都认为是闻珊单方面找夏琰飞的茬,夏琰飞不过是像看小丑表演一样的看着闻珊陷在自己的幻想里。 所以夏琰飞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光是闻珊,连蓝若雪都愣在了那里,伸出去端咖啡的手半天没有碰到杯子。 夏琰飞虽说年纪算不了多大,但是却是道上出了名的进退得当,极会察言观色的人。若放在从前,闻珊再怎么挑衅,说话再怎么难听,她也不过是笑笑就过去,虽然夏琰飞这个人记仇,但她忍让的功力也是有的。可是她现在说的这句话几乎算得上是冠冕堂皇的和闻珊撕破脸了。 虽然在场的众人都在内心猜测夏琰飞是不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导致脑细胞死亡过多,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的蓝若雪甚至低下头默默忏悔起了昨晚让她喝了那么多酒,直接导致夏琰飞宿醉之后大脑短路。 可是夏琰飞说出这句话,实际并不是因为什么大问题,她只不过是单纯的不爽而已。 不爽闻珊把敖远扯进来这件事。 夏琰飞的隐藏属性其实应该是加菲猫属性,而她所有认定的朋友啊亲人啊这类关系的人都是她家欧迪狗,她自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爱怎么损怎么损,可是要是有别人戳一指头,她立马炸着毛蹦起来挠那人一脸。 闻珊终于整理好语言,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夏琰飞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这可算得上是诽谤!” “诽谤?我怎么敢诽谤您呢温大小姐?”夏琰飞低头喝了口水,半垂的眼帘遮住了那双好看的眼里戏谑的情绪,“您可是自己亲口说的,您是我未来嫂子呢。” 听了这句话,闻珊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蓝若雪忍笑忍得辛苦就只好借口去洗手间逃了出去,张轩继续使用着他的路人甲天赋,而敖远却是拿过夏琰飞手里的冰水硬塞了杯温牛奶给她。(..tw无弹窗广告) 看到这一幕的闻珊不由提高了声音:“夏琰飞,你先别说我,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别乱勾搭男人?!” 夏琰飞的眉当场就皱了起来,可闻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继续道:“你倒是先说说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方应怎么了?是没这个男人有钱还是怎么样,还是干脆玩厌了你就把他一脚踢开了?” 闻珊本来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夏琰飞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杯底与玻璃台面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地让她把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闻小姐。”夏琰飞靠着椅子抱胸而坐,眼神卸下了她所有的伪装,露出了内里凛冽的刀锋,“我因为你母亲的关系对你用一句敬称,但是也仅仅到此为止。我不怕得罪人的说句实话,你母亲见了我姑且还要对我礼让三分,而你……”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声音平静却有透着轻视:“你算什么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你!” “我?我好得很,不劳您挂心。”夏琰飞歪了歪头,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到一个嘲讽的弧度,“奉劝您一句,我的事,你管不了,更管不起。” 当闻珊气冲冲的摔了杯子回了房间后蓝若雪捅了捅夏琰飞:“我说你干嘛跟她扯明白了?这还带不带她下去啊我说。” “你放心,”这次开口的却是张轩,“闻珊不管怎么样都会跟着下去的,毕竟她再怎么样也不愿意丢了闻家的面子。” 夏琰飞一脸纠结的喝着手里的牛奶:“张轩说的对,闻珊她是闻家的人,可是心心念念要把我给比下去的。” 蓝若雪一脸鄙视:“得了吧你,如果要比喻的话她就是那刚刚成精的狐狸,你就是妲己。” “不,我不是妲己。” “那你说说你自己是什么,姜子牙?” “我是女娲。” “……女娲你好,女娲再见。” 就在夏琰飞和蓝若雪插科打诨没了整形的时候,敖远拉了下夏琰飞的袖子示意她跟自己出去下,夏琰飞挑了挑眉,却并没有多问就跟男人一起出了餐厅。 “说起来,我还没八卦过你当时究竟为啥放弃了追她。你看方应不还是坚持在第一战线咩?”蓝若雪没了互相抬杠的对象就只好喝了口咖啡,随后将话题扔给了张轩。 张轩坐在自己位子上稳如泰山,安安生生地吃自己的粥:“因为我认识到,夏琰飞就是个妖孽,我没这个功力能收了她。” 蓝若雪颇为赞同的点头:“所以说妖孽就要由另一个妖孽来相符嘛。腹黑毒舌和高傲淡漠什么的……” “啧,这么一说还真是绝配。” 第三十九章 鬼君 更新时间:2013-09-11 夏琰飞实际上自己内心也是极其疑惑,如果是敖远想到了什么和要找的事物有关的事情的话,那他大可直接说出来。.tw[]但他现在把自己单独叫出去,如果不是和这次的事情有关,夏琰飞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敖远变得如此严肃。 她忍不住就捏了捏下巴,来回斟酌了几次才终于开口询问:“你到底有什么事请啊我说?” 敖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答她,只是靠着餐厅外面的墙紧皱着好看的眉,半晌后才开口。但是他却并不是回答而是一句反问:“闻珊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夏琰飞一愣:“闻珊?你怎么想起来问她?” 敖远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她身上有鬼君的气息,跟上次那个叫方沉晔的小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听到方沉晔的名字,夏琰飞突然就想起了在蛇冢里的事情,想起了方沉晔那一句“那么你就等着死在这里吧!夏琰飞你以为你对这里了解多少?!我要用这里的万千厉鬼幽魂让你坠入十八层阎罗之中,永世不得超生!”,想起了那最后的万鬼同哭,然后她就应时应景地打了个冷战。 “你是说......闻珊也可能像上次方沉晔那样?” 敖远却轻轻摇了摇头:“不一定,因为方沉晔是接触过阴阳龙玉,而现在这个叫闻珊的......我却不能确定。” 夏琰飞却没有接下去,她也靠上了墙壁,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还是在被他们算计。”她开口,语气里是深深的挫败感,“更关键的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敖远看着她在身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盒烟,深深吸了一口后才继续说了下去:“敖远,鬼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 “你认为我会知道?”夏琰飞挑眉反问回去,因为心情太乱她的语气算不上多好。 若是其他问题,敖远大概会知无不言,可是鬼君这个话题,却是他最不想要提及的话题。 而每每当夏琰飞提起时,他就总会想起夏琰飞做那个梦的时候喊出的那个名字―― 离苍。 但最终他还是淡淡的开口:“你还记得你做过的梦吗?” 夏琰飞在听到他提到梦的时候,瞳孔瞬间缩小成本体的二十分之一大小。 那两次梦境,可以说得上是最让她恐惧的记忆。 如果那只是个普通的噩梦,她完全可以淡定的一笑了之,可是那两次梦境太过于真实,那萦绕在耳边的杀伐之音,那最后匕首捅到心口在真实不过的痛感,她怎么可能当那是个普通的梦境? 还有她最后喊出的那个,自己毫无印象却又觉得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你最后喊出来的那个名字――离苍,就是鬼君的名讳。”敖远看着夏琰飞瞬间空白的表情依旧选择了平静的诉说,“鬼君离苍,当年天上天下谁人不知这个名字。” 说到这里,敖远便想起了当年,当年离苍那一把捅在他胸口的刀,还有最后一句用尽全力的诅咒。 “鬼君羽化前用尽全力诅咒于我,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就此消散于世间。可是现在......”敖远说到了这里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夏琰飞吸完最后一口烟后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按灭:“现在怎么?” “现在我怀疑,实际鬼君已经转世为人。” 夏琰飞似乎放弃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充满了无奈:“这可倒好,还真给我多找了不少事情。” “但是你可以放心,闻珊不会是鬼君转世。”敖远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她身上的气息虽然浓厚,但是却不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夏琰飞懒得在这种时候和敖远计较揉头发的事情:“你的意思是,闻珊可能仅仅是和那个人有联系而已?” 敖远点头:“或者是她触碰过像阴阳龙玉这类被鬼君气息浸透了的物件。” 听了他的解释后夏琰飞开始思索,随后抛出来个问题:“那你说闻珊她会不会像上次方沉晔那样,是为了算计才来的?” “说不准,依你对闻珊的了解,你觉得会怎么样?” 夏琰飞苦笑:“这是我说了算的事情吗?上次方沉晔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变得那么阴险,双重人格吗难道?” 敖远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道:“不,如果她只是沾染了物件的话,即便是有鬼君的气息,她这个人的本质也是不会改变多少的。” “闻珊这个人......”夏琰飞半垂着眼帘思索着,“她不像是能藏得住事情的人,你看她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你就知道。” 看着她沉思的脸,敖远微微笑了起来:“你现在考虑这么多干吗,在一切不明朗之前,你想的再多都没用。” 夏琰飞眨了眨眼:“说的也是。不对撒,不是你先把我拉出来说这些事情的吗?!” 敖远望天,试图转移话题:“那什么,你吃饱了没,要不要继续回去吃?” “你转移话题的能力有待提高,我说真的。” “......本君乐意,你管得着吗?” 当夏琰飞回到餐厅继续奋斗早餐的时候,蓝若雪已经吃完回房收拾东西去了。张轩放下了手里的红茶看着她问道:“这次出海的船我找到了,用的是考察的名头。你带了证件没有?” 夏琰飞点点头:“你跟我说了以后我就在家弄出来了,就算是你拿到专业机构都没问题。” 张轩想了想继续问她:“晚上约了向导,有问题?” “这种事你安排就好,到时候我出面就成。”夏琰飞拿起自己剩下的半杯牛奶,细细考虑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你打听了当地关于哪里到底怎么说没有?” “打听了,”张轩把手边的餐巾纸递过去给她,“他们说,那是青龙长眠的地方。” 夏琰飞一愣:“什么?你确定说的是青龙?” 第四十章 又是青龙 上 更新时间:2013-09-11 张轩不知道他们几个在蛇冢里经历过的事情,以为夏琰飞不相信便开始细细的解说:“当地传说那艘船当年是运瓷器出国的船――但是具体年代众说纷纭――说是那次出去的时候,时还是一片风和日丽的晴好天气,可是走到这里是便莫名其妙的遭受了风暴沉了,老人们都说那艘船上运了青龙,老天爷看不过他们要把青龙运出去的行为,就干脆让它永远留在这里。[..tw超多好看小说]” 张轩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当个故事来说,若是放在一个月前夏琰飞也会是这样,认为这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当地传说。.tw[]可是当她亲身经历了蛇冢之后,甚至身边就有个传说的具体例子的时候,她没办法对这个故事做到听过就忘。 “这个传说……大概传了多久?”夏琰飞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在清晨的阳光下白的有些触目惊心,“肯定不可能确切时间,你就按你自己估计的来就行。”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给你确切时间啊。”张轩表示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都说是祖辈传下来的,甚至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也是这么说。但是毕竟只是一个传说。” “可我要找的东西……或许还真就在那船上。”夏琰飞笑了笑后边起身站起,“走吧,回去商量商量到底怎么走,晚上我再套套向导的话就是了。” 张轩跟着她往外走,疑惑道:“你究竟要找什么东西?” 夏琰飞双手插在裤兜里,笑的一派云淡风轻:“找青龙啊。” 看到她这个样子,张轩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夏琰飞这句话却是实打实的大实话。 不过说出去绝对没有人会相信,这点从一开始夏琰飞就清楚的认识到了。 这或许也是她敢直接说出自己究竟再找什么的原因之一。 在上电梯的时候夏琰飞说自己要去再抽根烟就没有和张轩一起上去,可是她终归也没有去抽烟,就是低着头双手抱胸,靠着某个隐蔽的拐角思索起来。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之后,她突然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染过太多的血腥和铜臭,即便现在看起来再干净白皙,也不能掩盖曾经沾染过的一切。 蓝若雪那天晚上对她说,你不去尝试怎么就知道自己抓不住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是这双手……让她有什么资格去抓,去拥抱?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对自己自言自语道:“夏琰飞,你是被蓝若雪给影响了吧?” 这样多愁善感,这样瞻前顾后哪里还是年少世界便开始下地的夏琰飞?哪里还是道上出了名的夏鬼手? 想要就去拿,拿不到就是你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更怨不得天地。 这是从夏琰飞记事起,她家老爹一直告诉她的话。 而且现在哪里是为了这些事情思前想后的时间,所有的事情在现在的局面下判然两分,比她原来做过的任何一次选择都来得明晰。 不是生,就是死。 你选什么呢?她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当然是活下去。” 第四十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12 张轩这次找的向导是个体型已经接近球型的胖子,而当张轩介绍之后,他第一个打招呼的就是夏琰飞。 夏琰飞不动声色的跟他东拉西扯地寒暄完,一转脸趁着他背对自己和兰若雪套近乎的时候冲着敖远诧异地挑了挑眉。 这个向导绝对不像是张轩说的那样是一直呆在这里从未去过其他城市,因为能一眼在这些人里看出夏琰飞是实际的领头人——而且是在张轩随意介绍之下——这个人绝对是个人精里的人精。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人们或许会第一眼就注意到夏琰飞这个人,但是她脸上的笑容最亲切,伪装出来的气场太无害,长相又是秾艳到惊人的地步,所以普通人绝对不会把她认作是整个队伍的领头人。 不认为夏琰飞她是个花瓶就已经很不错了。 “幸亏他是个胖子。”夏琰飞低声对敖远念叨着,“否则就是个.......呃,哪个词是什么来着?哦对,祸国殃民的妖孽。” 敖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不就是?” 夏琰飞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谢谢夸奖,不过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敖远叹了口气,也将声音压到最低,索性这是正是饭点,大堂里声音喧嚣,刚好提供了掩护:“聪明到不可思议,再加上这算得上是臻入化境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若再有倾城之貌,不是祸国殃民又能是什么?” 夏琰飞觉得十分无趣的摆了摆手:“忘了你看人的水准和蓝若雪他们几个不是一个水准的了。所以我说,如果真的有这种人,再要有点野心——快点感激幸亏我这个人没啥大的野心——那就只适合一个身份。”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是敖远懂她要说什么。 这种人只适合做掌权者,甚至是帝王。因为当人们沉浸于他们的外表时,便会不自觉的无视了他们明目张胆的利用。而他们又太过聪明,会充分利用人们的沉溺,以便为自己谋取最多的利益。 所以做掌权者最好,反正再怎么折腾,终归还是自己家的。 不过念叨归念叨,这种狐狸样的人和夏琰飞算得上是彻彻底底的同类,当然也是她应付的最为顺手的种类。 当自我介绍叫罗珏的胖子套了一圈近乎转会到夏琰飞面前时,夏琰飞的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真诚:“这次多亏了罗哥,要不我们几个一直在学校里呆着的人可还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啊!” “哪里哪里,”胖子也露出了和她如出一辙的笑意,“夏教授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个粗人,你这样我可真受不起!” 夏琰飞当初编的身份是个副教授,罗珏这样显然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若是一般人估计已经飘飘然起来。 可是夏琰飞偏偏就不是一般人,她板起脸眼睛一邓:“罗哥这就不对了,我叫你什么?你叫我这声夏教授可是太见外了?” 语气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丝撒娇的意味。 蓝若雪实在憋不住笑意只好扭过头,就连敖远也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笑意。 毕竟这时候给夏琰飞拆了台,回头她非得咬死敖远。 罗珏毕竟是个人精,听了这话便哈哈一笑:“瞧我瞧我!我这嘴向来不好,妹妹你别见怪,等下老哥哥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走走走,啥都别说了,站在这说话干吗?都进去,都进去,这顿饭算老哥哥给你们接风了!” 第四十一章 宴 更新时间:2013-09-12 天朝酒席文化源远流长,且无比繁琐。 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项羽刘邦那次名垂千古的鸿门宴之后,千百年来宴无好宴,席无好席。 这两句话,是夏琰飞她老爹闲的无聊时冲她胡乱发出的感慨,可是夏琰飞当时却把它当了真,仔细一想之后也觉得似乎的确如此。 而在觥筹交错间,夏琰飞突然就又想起了这两句话,然后深深的佩服自家老爹神一样的乌鸦嘴功力。 虽然一边在心里吐槽,但是夏琰飞面上却又是表现的完全没事,和罗珏两个人满嘴跑火车,胡天胡地一通胡侃,而在这过程中,酒自然是没少喝。 过程中罗珏不是没疑惑过夏琰飞为什么这么上道,夏琰飞面不改色的一口喝干一盅白酒后随便扯了个什么学校行政应酬硬练出来的,如此便遮掩过去。 要是放在平时夏琰飞估计能扯出更好的借口,但是放在今天她爬起来就宿醉,然后和闻珊互呛,顺便还抽空质疑了一下人生之后,她实在没那个精力去思考怎么应付才最圆满。 而且她还要不着痕迹的挡下罗珏敬给敖远的酒,毕竟一来是万一他们两个都被撂倒在这里,她才不相信蓝若雪他们也能逃过一劫,而躺在这里过夜夏琰飞是打死也不愿意干的,二来就是她已经无法完全依靠自己平时的经验来判断他们所要经历的一切,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敖远这个相当于金手指外挂一样的存在。 于是当罗珏冲着服务员豪迈地大喊满上满上的时候,夏琰飞表面上笑的是一派洒脱,可是低头拿杯子的时候,笑容洒脱的有点发苦。 虽然她是能喝,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里,若是夏琰飞她状态好,这么喝下去顺便套话自然是没问题,可关键就是她今天的状态是否可以保证能走回房间都是个未知数。 夏琰飞本来就不是酒鬼,更不是铁打的,要不是冲着要靠这人带路顺便还要套点话出来,她是绝对没心思和这么个胖乎乎的男人谈天说地称兄道弟,顺便还得灌下不少的粮食精。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敖远在桌子下面捏了一把她的腰。这冷不防的一下差点就让本身就怕痒的夏琰飞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她狠狠地瞪了敖远一眼,却因为喝过酒的原因那双水光洌滟的眼这么一瞪,眼波流转间竟似乎有撒娇的意味。 好在敖远对她的了解要比一般人深的太多,相当明白要是不赶紧解释夏琰飞肯定得狠狠踩他一脚。 张轩看到这两个人的小动作后默默叹了口气后接下了和罗珏互灌的重任――蓝若雪坐下就装娇弱说人家女孩子只能喝红酒啦,活像昨天和夏琰飞喝了大半个晚上的人不是她一样,而闻珊......指望这个大小姐,他还不如考虑考虑用白水混过去的可能性――张轩只希望夏琰飞和敖远赶紧说完话,要知道他的酒量可不是多好。 夏琰飞:“我去,你干吗?” 敖远:“奇怪,我帮你找了个可以轻松灌醉那胖子的法子你为何是这种态度?” 夏琰飞:“我这种态度你有意见是咩?等等你说轻松的法子......敖远大大求抱大腿!” 敖远:“......节操呢?” 夏琰飞:“真可惜,它刚刚被我伴着酒一起喝下去了呢。” 敖远的法子也简单,说白了就是个障眼法,让夏琰飞拿着白水当酒――可怜的张轩还不知道他在内心里的吐槽就这么被夏琰飞和敖远认真的讨论起来――他弄个障眼法让白水看起来就是白酒就是了。 于是夏琰飞带着敖远提供的外挂光荣回归,开始大杀四方......哦不对,专心灌醉罗珏。 被夏琰飞别有用心的灌了一斤多白酒下去后,罗珏已经开始有点大舌头了,他抓着酒杯摇摇晃晃指着夏琰飞――但是却指到了给夏琰飞夹菜的敖远身上,故作神秘的开口说道:“我说妹妹,你找老哥哥我可算真是找对人了......要是你找其他的人,可没人愿意这个价就带你们去青龙沉船那里。” 说完还打了个不算小的酒嗝。 夏琰飞心里在飞快盘算,可是表面上却摆出了一副的表情:“罗哥这话怎么说?我们每次出来考察都是这个经费,而且似乎挺高的了啊。” 听了她的话,罗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妹妹哎,你果然还真就是从学校里出来的人。你还真以为这里像我靠干向导这一行吃饭的,就指望你们这种几年来一次的考察队?” “罗哥是说......” 罗珏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我可是看着妹妹你叫我一声罗哥的份上才说出来的,妹妹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老哥哥还想多活几年享受享受啊。” 看着夏琰飞点了头,罗珏便继续说了下去:“这毕竟还有地下工作者不是?他们出手的钱可是比你们这翻倍还要多。” 夏琰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了半天才没笑出来。 她自己就是罗珏口中的地下工作者,自然再了解不过向导的酬劳问题。这次她出手给的已经是很高的价格,要是按罗珏这么说,她倒不如从此洗手不干,专心转行做个向导算了。 罗珏似乎看出了夏琰飞的不相信,又灌了一杯酒后继续他的宣传大业:“你这是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有多少。嘿,我们拿的那些钱,还不如那些下地的去一趟青龙湾带上来的东西的十分之一。” “可是,那些都应该是国家的......”夏琰飞一边继续装她的白莲花一边憋笑,精分地异常愉悦。 而敖远看着她这个状态,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这货有那么复杂的感情的。 罗珏嘿嘿一笑:“妹妹,国家在那些人眼里哪有钱重要?要不然你当外国拍卖行上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这些人推动了我国的出口贸易,为出口事业做了贡献?” 第四十二章 同行 更新时间:2013-09-13 夏琰飞笑了笑,拎起白酒瓶子给罗珏不动声色的满上:“可是这古墓毕竟是不可再生资源......怎么会有哪么多人过来?” 罗珏对她亲自倒酒的举动似乎十分满意,于是很给面子的一口喝干继续说:“说到这,我都觉得奇怪。你说青龙湾那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能捞上来那么多东西?” 听了罗珏这么说,夏琰飞忍不住和敖远对视了一眼,如果按罗珏说的每年来这里倒斗的人不少而且还都带了东西上来的话,那就很有可能这里不止只有他们要找的那一艘沉船,甚至更有可能的是那个被称为青龙湾的地方下面,有一个地宫。 想到这里,夏琰飞就忍不住激动了。 地宫啊!地宫代表着什么?明器!钱! 所幸罗珏虽说是看到夏琰飞双眼放光,但是却把这目光当做了学者面对这些时的常见反应――就像是宅男看到限量版抱枕手办一样――摇了摇头说:“妹妹,老哥哥劝你话,你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学校里面出来……怎么说来着,做学术的。和那些下地的土夫子根本就不一样,这次下青龙湾,你就走个过场就是了,也别指望着能带上来什么东西了。(..tw无弹窗广告)“ 夏琰飞还没开口,敖远就抢先一步问了话:“那青龙湾,是有什么问题?”“ 罗珏从一开始见了这几个人,内心就觉得这个叫敖远的男人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也因此并没有把他当做和夏琰飞几人一样的学者,只认为他或许是整个团队的赞助人也说不定。毕竟这年头,有点闲钱的人都喜欢捣腾古董,已显示自己并不是没有所谓的文化底蕴,此刻敖远一开口,他回答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顺畅:“敖老板,青龙湾那个地方,你看上去是风平浪静,甚至水都要比其他地方近海海水要清。但是那下面可全都是暗流漩涡,别说你们,要不是这一块有经验的船老大,谁都不敢去那个地方。” 看他停下来,张轩立刻帮他倒了杯酒。罗珏喝了一口后继续道:“而且青龙湾那个地方,这里的老人都说那里是青龙的地盘,若是误入了那里,有很大可能是要被青龙给留下来的。” 夏琰飞微微皱眉:“可这毕竟是传说……” “嘿,我们能不知道是传说?”罗珏失笑,但随后又正色起来,“但是青龙湾那个地方着实是有些邪门,我也不是没带过人往哪里去过,那些土夫子们的队伍,几乎是每次都要折几个人在里面。.tw[]”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说妹妹,你们这次的队里有没有人身上带着玉或者是名字里有玉字的?带了玉的出海前都把玉摘了,要是名字里带了玉……那最好还是别去了。老人都说青龙认玉不认人,要是带了就绝对是要被青龙给留下的。你还别不信,至少哥哥我带的那些土夫子里,真的折在哪里的,都是把自己贴身的玉给带下去,要么就是名字里带了玉字的。” 夏琰飞听得心惊胆战,因为她想起了进蛇冢之前的那个夜,那个老人吧嗒吧嗒吸着烟袋,在朦胧的烟雾后面对她郑重的说道――姑娘啊,你们几个这次进山,要是有人是带着玉进去,可就是要被青龙留在山里头喽。 然后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琰飞琰飞,琰是王炎成琰,王字旁本身就有人解释成玉旁,而琰字本身就又有美玉的意思。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从开始就为她而设的局。 正胡思乱想着,夏琰飞感到了桌下敖远捏了一把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划下了两个字。 我在。 这两个字是当初从夏家老宅出来后,她几近崩溃的大哭时敖远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低声说过的两个字,对夏琰飞来说,这两个字算得上是她的锚,稳住她清醒的神智,让她不会就此陷入那充满污垢的泥潭之中,更让一切成为真实。 夏琰飞定了定心神,握了握敖远的手表示自己没事(事后敖远表示她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力量来报复自己开始捏她腰的那一下),随后又笑颜如花的和罗珏周旋:“没有没有,我们这几个人的名字罗哥你也不是不知道,至于玉的方面……下海之前锁在宾馆的保险柜里就是了。” 她下斗找向导的时候从来都不用真名,而道上的人一般也只知道她的称呼是夏鬼手,真正知道她真名的没有几个。张轩向罗珏介绍他们的时候,也用了音相似的颜字,将夏琰飞介绍成了夏颜,而并非她的本名。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琰飞充分发挥了她胡扯时完全不着调的功力,加之敖远友情提供的外挂,成功用一斤半的白酒把罗珏斩于马下……不对,灌倒到桌底,彻底功成身退。 结了账后的夏琰飞吩咐服务员把罗珏送到她刚开的标准间里后,一边和敖远往外走一边揉着太阳穴说:“幸亏你给我个外挂,否则先把喝到桌子下面的一定是我。” 敖远奇怪道:“你真把自己喝到过桌子下面?” 夏琰飞:“那还真没有,我酒品是公认的不错,就算喝多了也是乖乖睡觉。” 敖远:“谁说的,你昨天喝多了还试图非礼我,幸亏我及时反抗。你也不用太愧疚,对我以身相许就行了。” 夏琰飞:“呸,这位同志你才是真正喝多了的那位吧?” 两个人闲聊着往房间走去,等电梯的时候夏琰飞明显是闲的无聊地往旁边撇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她不由奇怪地“嗯”了一声。 敖远听到她的声音便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看到同行了。”刚好在敖远问话的时候他们等的电梯到了,夏琰飞进了电梯才这么回答,“而且还是已经下过一次海没什么收获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敖远显然没想到她看人能看到这种地步,“下过海没什么收获很好辨认出来,但怎么看出来和你是同行?” 夏琰飞耸了耸肩:“我是很想像我男神那样,噼里啪啦扔出一大堆基于观察的推理,然后酷炫狂霸拽的告诉你这叫基本演绎法。不过鉴于我没办法想他那样得到好基友的一声发自内心的称赞,我还是说实话好了。事实上……仅仅是因为那几个人里有我认识的人罢了。” 第四十三章 为何而来 上 更新时间:2013-09-13 因为看到那几个同行,夏琰飞一进房间就把自己甩到了床上,想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对敖远开口:“你说他们来这里究竟要找什么?” 敖远捡起她扔到地上的外套挂好:“你怎么想起来操心这个了,你不是向来不管这些事的吗?” 夏琰飞摆了摆手:“要是放到平时,或者是说我没看到那个我说熟悉的那个人,我大概还真懒得管。关键就是……怎么能这么巧?” “什么意思?” 夏琰飞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刚刚进入了自言自语模式,脱了鞋后向敖远解释道:“我说认识的那个人叫沈沉舟,是原来方沉晔手下的一个……算是心腹吧。上次蛇冢我还奇怪,说他怎么没跟着来,后来因为出了那一堆事我也就没空细想这事。” 听了这话敖远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微皱了眉说道:“你确定他现在还是为方沉晔做事?” “不怎么确定。”夏琰飞慢慢思索着,“因为毕竟上次他没去,而且这个人藏得很深,我手上的资料也不全。更关键的是……”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没法确定上次蛇冢时候方沉晔是死还是活。” 说完之后夏琰飞跳下床拿水喝,敖远看着她问道:“跟我仔细说说那个叫沈沉舟的人怎么样?” 夏琰飞扔了瓶矿泉水给敖远,自己干净利落的打开手上那瓶后坐回床上:“沈沉舟这个人很奇怪,呃……你知道其实我做这一行其实不算太干净的,但是要说涉黑那是妥妥没有的你要相信我。(..tw)我找人查过这个人,但是没有查到跟他背景有关系的任何东西。” “这个人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方沉晔身边一样,擅长的是寻龙点穴。唯一清楚的大概就是,这个人枪用的很不错。” 敖远的眉皱的越发明显:“你对上他有把握没有?” 夏琰飞低头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他:“说实在的,对上这个人我心里虚的很,你说要是知道他比我强比我能打,我心里还舒服点。可就是这样让人摸不清道不明的人,其实是我最怕的。” 人的恐惧多半是来自未知的事物,就比如说当一座破旧的屋子在白天和在迷雾笼罩之下给人的恐惧感肯定是不一样。 敖远点了点头:“其实我有个隐约的感觉……我觉得他们是跟着你来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夏琰飞似乎坐的有些累,直接向后倒到了床上,“但是没直接证据撒。” “敖远,你说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抱着个枕头蹭了蹭后突然问了敖远这么一句,“方沉晔当时说的是要找什么青龙,可是如果他要找的是你,那当时不应该是那个反应啊。” “或许对他们来说,青龙只不过是个物品的代号。”敖远也开了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后继续说了下去,“或者说是某个目的的代号。” “我还是先把这个事记在我的备忘录里,等手里线索全了再来考虑好了。”夏琰飞小小打了个呵欠,“其实让我这次摸不清的人还有一个,你猜是谁?” 第四十三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14 “闻珊。”敖远回答的不假思索。 “跟你玩猜谜游戏真没有成就感。”夏琰飞撇了撇嘴,“闻珊这个人,原来其实是再怎么说都不愿意下地的。” “你不能排除她心血来潮的可能性不是?” 夏琰飞翻身坐起来,正色道:“我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是今天早上她和我互呛过之后。换成你,当一个你一直想要比下去的,针锋相对的人在那边套别人话套的风生水起,你觉得你能就那么安静的呆在那里吃饭?” 敖远也不禁郑重了起来:“或许她能忍的下来……不对,看她早上和你互呛,这个人不是个能忍的。而且还是对你。” “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按常理来说她早就应该对我冷嘲热讽或者也向罗珏套话了。总觉得有些事她是瞒着我们的,比如说她这次的目的之类的。”夏琰飞挠了挠头发,“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你是说......” 夏琰飞的眼微微眯了起来,敖远知道这是她在心里打起算盘盘算东西时惯有的神情:“闻珊的智商我怀疑她就只会和我互呛了,我怀疑应该是有人让她来接近我,不,或者说是加入这个队伍里好往外传消息。.tw[]甚至我都怀疑,整个闻家是不是都扯进来了。” “你是说闻珊的母亲也过来了这件事?”敖远问道。 “是,但是不全是。”夏琰飞开始玩起了手上带着的一串小叶紫檀手钏,“闻珊再怎么飞扬跋扈也不过只是闻家的大小姐,闻家那个结构我也跟你大概解释过,她母亲一日还在,一日没有把当家的这个地位传给她,闻珊做任何事情都是不能越过她母亲的。甚至可以说,她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 敖远听完了她一长串话后想了想:“但是你也说过闻家虽说不小,但是也不大。他们应该没有这个手腕来搞出这么大一件事。” “你是说闻家其实也是被利用的?”夏琰飞忽闪了两下恍若蝶翼的长睫毛,“可是会是谁家?是方家还是.....干脆是夏家?” 自从在夏家老宅看过那本书之后,夏琰飞没法控制住自己将原来再坚信不过的夏家往阴谋极深的方向来想,不由给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实在是没法再接受一次坚信的事物瞬间崩塌的打击。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的夏琰飞终归还是决定放弃在喝了酒的情况下继续思考阴谋论,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后她对敖远说道:“算了,先睡吧。明天还要再去准备点东西才能保证后天顺利出海。” 敖远看着她晃悠着去洗漱,那双眼里面对夏琰飞无时无刻都没有消失过的笑意已经变成了寒气入骨的冰冷,他左手微动,一只纸鹤已经悄然扑闪着翅膀消失。 这时的敖远,仿佛还是当年东海那个谈笑间翻手为云覆手雨,雍容华贵的青龙神君。 他对夏琰汐说过的话并非是一时应付,而是发自真心的一句承诺。 夏琰飞的安危对他来说重于一切,无论是世间苍生还是任何事物。 第四十五章 出海 更新时间:2013-09-14 蓝若雪:“我这辈子……不对,连下辈子绝对不要再干这种事了!” 夏琰飞:“你消停点吧,谁刚才跟我说她一张嘴就想吐来着?” 蓝若雪:“呸,没看到我正在吐吗?!” 夏琰飞千算万算,连在船上要吃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老天总是喜欢在你什么都算到的情况下给你来点意料之外。(..tw) 这次的意料之外,是蓝若雪晕船。 张轩只好左手毛巾右手热水的陪在她身边,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保姆的角色。 从来不晕这些交通工具的夏琰飞在旁边幸灾乐祸,外加唯恐天下不乱:“我说蓝若雪,张轩这么尽职尽责的照顾你。你也身无长物,不如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蓝若雪出离愤怒了:“夏琰飞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吐你一身……呕……” 夏琰飞溜得比谁都快,倚在了另一边的栏杆上接着笑:“所以说你看闻珊都有自知之明,闻大小姐可是一上船就把所有晕船药都拿过去以防万一了啊。” 敖远伸手在她腰后面撑了一把,声音低沉好听:“小心点。” 夏琰飞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继续取笑蓝若雪:“谁当初还跟我说,她是天生具有什么交通工具都不晕的体质的?” 吐得天昏地暗的蓝若雪明智的选择不理她。 损人时没有回应等于失去了大半乐趣,被蓝若雪单方面剥夺(至少夏琰飞本人是这么认为的)乐趣的夏琰飞撇了撇嘴,将视线投向了前方风平浪静的海面。 因为船在航行时难免会有颠簸,而船头永远是颠的最厉害的地方,没有之一。而这艘船的栏杆又比较低,敖远看夏琰飞的动作看的担心,干脆就把手承载栏杆上给她做支撑:“你也不怕被甩出去。” “我原来坐过比这还颠的船,哦,上了岸我才知道那船是梭已经报废了的船。”夏琰飞收回视线,“当时我在船舱里一路的平均心跳在一百八,而且是只高不低的那种。打那以后我就觉得什么船都不怕,上了船可以随便上蹿下跳无压力的。” 敖远想了想后,做了个比较中肯的评价:“我觉得其实和你说的那艘船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因为你大概缺了根害怕的筋,然后多了条爱刺激的。” 夏琰飞斜了他一眼:“其实你是变相骂我对吧?” “你想太多了。”敖远笑了笑,也将视线投向海面,“这海水的颜色不对。” “这么多年了,再加上污染那么严重,我始终觉得天朝周边的海水都快赶上当年的黄河了。”夏琰飞耸了耸肩,“你要想看清澈见底,碧蓝万顷的海水的话,要么等着过年和我回意大利,但是我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去。要么就等什么时候有空再加上我闲得无聊,和我跑一趟三亚玩。” 和夏琰飞谈话其实是会觉得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她虽然会将所有最坏的结果都一条一条的摊在你面前,但是你又会觉得这个人的话语里充满着希望,她话语里的关于未来的那些话,似乎都是笃定的,都是绝对会实现的。 可是那个阴阳龙玉…… 想到这里的敖远晃了晃头,把这些不怎么吉利的想法扔到了脑后:“留闻珊一个人在船舱里你放心?” “闻珊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棋子。”夏琰飞淡淡的说,“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更想知道她后面究竟是谁。” “她那个人,总是自认为是拿棋的人,”夏琰飞给自己点了根烟,海风吹过,那些朦胧的烟雾飘摇出很远,“可是谁能确定自己不是被别人拿在手里的棋子呢?没有人。” “那你呢?”敖远看着她问。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拿棋的,但是我也不认为自己是棋子。”夏琰飞笑了笑,秾艳的眉眼在一片柔和的阳光里有着不知名的坚定。 “我只想做棋盘而已。” 敖远也学她靠在了栏杆上,定定的看了她的侧脸一会儿才开口:“我以为你想要做执棋之人。” 夏琰飞抽了一口烟后笑道:“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有多大野心?执棋之人说起来是风光,但是那背后有多少勾心斗角,勾心斗角后面又隐藏了多少污秽横流的欲望没人说得清。而且当你想从那个地位退下来的时候……呵,哪有那么容易?” “我这一生行到如今,即便未来还是想要下斗作伪,可是终归不过求个无愧于心,求个一生长安。” 这时刚好起风了,海风卷起了夏琰飞的长发衣角,一瞬间迷蒙了敖远的双眼。 他没想到夏琰飞所求的不过是一生长安。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却被所谓的阴阳龙玉毁于一旦。 敖远不知道是该感谢那龙玉让他可以遇到夏琰飞好,还是痛恨那龙玉上的诅咒。 就在他将要开口的时候,夏琰飞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我觉得我在再这里刺激蓝若雪,她或许真的能过来吐我一身了。” 生生将敖远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蓝若雪感到怨念。 夏琰飞伸了个懒腰后开始往船舱里走:“我觉得我或许可以去翻一下船老大的存货,要知道这种船上别的没有,海鲜可是永远都不会缺的。啊还有他们自酿的酒也不错~” 敖远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却又旋即笑开。 他从开始就应该知道,夏琰飞无论所求是何物,她这个人的本性也是不会变的。 从不怨天尤人,从不自怨自艾,想要什么就去拿,永远相信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样的夏琰飞,或许她自己不知道,耀眼的不可方物。 “夏琰飞。” 敖远出声了叫了她的名字。 已经走了几步的姑娘听到了之后,转身疑惑地看向她:“有事?” “其实没事……” 仅仅是想叫你的名字,仅仅是想告诉你我是何其有幸能遇到你。 仅仅如此罢了。 第四十六章 幽灵船 更新时间:2013-09-15 午餐时夏琰飞成功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和忽悠功力,从船老大的存货里忽悠出了一条海鱼作为加餐。(..tw) 在船上这种环境下,基本上都是直接用海水来煮海鲜锅来吃,吃的就是海鲜那种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鲜味。 夏琰飞从鱼下锅的那一刻就彻底抛弃了节操这种东西,叼着筷子眼巴巴地蹲在锅子旁边等,总算是吐到没办法再吐得蓝若雪虚弱的扶着船舱嘲笑她的行为。可是当味道飘散出来的时候,蓝若雪瞬间忘了刚刚说过什么,甚至连船都不晕了,同样叼着筷子求投喂。 两个人就差身后有条快要摇断的尾巴了。 张轩:“那两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敖远:“来拼船的吧?” 夏琰飞:“有本事等下不要吃。” 敖远:“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张轩:“……节操呢?!” 海鲜锅刚刚上桌,船老大刚想说什么却被两个姑娘的吃相给吓到了。 夏琰飞一筷子下去也不顾上烫,就直接把鱼肉塞到了嘴里,即便是因为太烫而囫囵吞枣下去――幸亏这是没有小刺的海鱼――那种海鲜特有的鲜美味道也让她觉得人生了无遗憾。 然后继续奋斗在和蓝若雪强食的第一线,当闻珊阴阳怪气地说餐桌礼仪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闻大小姐的份也一扫而光。 看到这一切的张轩,敖远还有他们的向导罗珏都默默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已经吃得很饱你们两个慢用。 干掉一整条鱼以后蓝若雪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回来了,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船一个颠簸给颠到了桌子底下,爬起来的时候又一不小心撞到了头,索性直接躺在地上,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子。 夏琰飞是在颠簸时扶了一把桌子,外加敖远及时伸过来手让她做支撑才没有躺到地上:“怎么了?” 罗珏像是要体现自己的向导作用似的扯起嗓子问船老大,可是半晌过去之后也没人回应他,本来就有些窝火的罗珏不由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正要骂骂咧咧的往船头走就被夏琰飞给拦了下来。 已经恢复常态的姑娘微皱着眉形姣好的眉,声音很轻却又刚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起雾了。” 听了她的话,蓝若雪还有张轩几人明显愣了一下,而只有敖远是立刻看向窗外。 一看之下,他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知何时起,本来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竟变成了一片大雾。那些雾霾层层笼罩着他们乘坐的这艘船,流过高出,漫过低处,仿佛这整片海域这剩下这么一艘船。 而本来令人感到无比舒适的气温,此刻也带上了入骨的阴冷。 夏琰飞看着几个人都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大雾,不由啧了一声:“各位能把神智都收回来吗?我还有件事要说。” 蓝若雪回过神来:“哦,不是没见过在海上突然起这么大雾吗,你说。” 她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你们不觉得太静了吗?” 太静了? 几人皆是一愣。 夏琰飞双手抱胸,脸上的笑容隐隐透着玩味:“从刚才开始你们没发现就只有我们几个的声音了吗?” 和人精差不多的罗珏第一个反应过来:“操,这是把我们坑在这里了?!” 可是夏琰飞却依旧带着那种笑摇了摇头:“不光是没人了,就连发动机的声音都没了。” 蓝若雪惊讶道:“灵异事件?” “啊,说到灵异事件,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夏琰飞的声音里透着诡异的愉悦,在大雾和海浪造成的轻微颠簸之下显得异常古怪,“说起来还是上船之前闻大小姐讲给我听得。” 听了这话,敖远不由用余光瞥了一下站在最外围的闻珊,结果发现那姑娘低着脸看不清表情,就只好把视线转回了夏琰飞身上。 夏琰飞找了个地方懒洋洋地靠着继续说了下去:“说是青龙湾这个地方,其实是真的藏着条青龙。每年几乎都有人能看到,而青龙出没的先兆就是原本风平浪静的天气突然就起了雾。” 看着几人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夏琰飞轻笑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我还没说完呢。还说这边其实有艘常年只跑青龙湾的船,他们每次出海都是风平浪静,可惜的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跟着他们船出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 罗珏听到这里已经脸色煞白,甚至一身被他誉为自己上天入地可全靠它们保佑的神膘都有些发抖:“这事我也不是没听过......但是我罗珏一直是把这当故事听......” 张轩也皱起了眉头:“这毕竟只是个故事,天朝这么大的地方,哪里少的了这样类似的传说?” “而且这一般说出来都是吓唬小孩子不要随便出去乱跑的。”蓝若雪也微皱着眉反驳道,“怎么能够当真,再说你小时候没被父母这么吓过?” 夏琰飞却闭上眼摇了摇头,再睁开时便带着惯有的笑容接着说下去:“但凡是故事,无论真假都会有一个依据。要不你怎么解释为什么每个神话体系中都有一次大洪水呢?我们说回正题,因为从一开始,这艘船......就是原来在某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沉在青龙湾的。” “这艘船航行到青龙湾附近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的迷雾。而在雾起的瞬间,船上那些弥留的怨灵就会褪去他们人类的伪装,所有一切都会回归成无人的状态。但是那些怨灵,实际就在我们身边。” 夏琰飞不知从哪里摸出瓶矿泉水慢慢喝:“等待着把上了这艘船的人,也拉下海里。水鬼要是想投胎转世,就要找个替死鬼,抢在那被他们拉下来的人转世之前先入轮回。”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所有人的表情,突然就灿然一笑。 这一笑,竟然艳的不可方物,恍若春日里三千桃花灼灼盛开。 耀眼的竟让人觉得不能直视。 第四十七章 万能和万万不能 上 更新时间:2013-09-15 夏琰飞笑的让所有人都心里一抖,蓝若雪发着抖戳了戳她:“姓夏的妖孽,你能别笑的这么......这么吓人吗?” “我笑了?” “笑了,而且还是最吓人的豺狼冷笑。” “哦。”夏琰飞瞬间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恢复到了惯有的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凛冽的和平时那出鞘的利刃一样的锋芒,“你们信了?” 几人齐齐点头――除了敖远。 “你们没听出来从后面开始就是她瞎编的吗?”敖远双手抱胸,面无表情打量了一圈那几个点头的人,“最简单的一点,要是一切回归到最初的状态,那这艘船为什么还是这么新的状态?” “呃......”蓝若雪转了转眼珠,“障眼法?” 敖远冷哼一声,就着靠在船舱上的姿势开始闭目养神,蓝若雪只好向夏琰飞寻求帮助:“夏琰飞你看你家敖远又欺负我!” “什么叫我家敖远?”夏琰飞疑惑。(..tw) “就那么一顺嘴......你懂的。” 夏琰飞轻轻笑了笑表示自己懒得理她:“闻大小姐不好意思啊,把你吓我的故事拿出来当个缓和气氛的笑料。” 闻珊摇了摇头,完全不是平时那样的飞扬跋扈。(..tw)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是没空细想这些事情只好放到了脑后:“但是这船上的人没了,却是事实。” “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张轩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琰飞打断:“重点不是这个。” 夏琰飞单手托腮:“重点是,谁会开船,谁又认识去青龙湾的路。” 一片寂静。 “很好,那我们怎么过去?” 蓝若雪举手:“游过去怎么样?” 夏琰飞冷眼撇了过去:“请慢走,恕我没这个能力看您最终是怎么死的。” 蓝若雪,败退。 敖远似乎是觉得停留的时间太长,便开口说道:“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啧,真没有气氛,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集思广益搞民主的最好机会吗?你们居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夏琰飞故作无奈的说道,“好吧,其实我想说,这样的船我家老太爷看我实在闲的没事,就让陈岩带我到海上跑了一年,还是会一点的。” “你去海上干嘛?”这回事张轩发问。 “......你确定你想知道?”夏琰飞想了想反问回去。 “算了,你继续。” 这时一直处于被夏琰飞编的瞎话吓到的状态的罗珏似乎要扳回点面子似的开口:“这个路......我还是认识的。” 看到几人探究的目光后,他硬生生扯出来个难看的笑容:“几位老板......我知道你们不是来做考察的,学校里出来的人不像是您几位这种。我也知道你们不说,自然就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也不多问,该把你们带到哪里就把你们带到哪,之前不礼貌的事就请多多担待。” 夏琰飞轻笑一声没有发话,蓝若雪兴趣缺缺的开始研究起自己的指甲,夏琰飞不说话敖远自然也是懒得说话,而闻珊......自从上了船就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不语。 张轩深深地感到压在了自己身上的重任,只好开口:“你带好你的路就是了,该给你的钱我们肯定会给的,你放心。” 第四十七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16 虽说夏琰飞嘴上说的是没有半分担心,实际上看着他们这艘船四周的漫天大雾,她心里比谁都没有底。 在蛇冢之前,夏琰飞这个人或许是因为从小受的教育的关系,并不像其他土夫子那样相信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事情,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怎么样,她一路下斗作伪这么多年,还当真是没遇上什么不可解释的怪事。 如果不算上粽子的话。 但是蛇冢里发生的事情,如果要说是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以及人生观的话,其实也不怎么为过。 现在看着这一整片的大雾,夏琰飞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就像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寒意一样,无法抵挡亦无法逃离。 就像是当初在蛇冢里一样。 她有种感觉,从刚刚起雾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进入青龙湾的范围。 夏琰飞一个人窝在驾驶室里保持着一种接近龟速的速度航行,刚刚她已经按照罗珏说的路线在脑中画出了大致的航线图,虽说肯定是不能分毫不差,但终归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她内心觉得,自己再怎么胡乱走终归也是要被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带到那里去的,但究竟是凶是吉终归还是无人知晓。 正胡思乱想着,敖远推门进来扔给她包话梅:“张轩让我拿给你的,说怕你一不小心睡过去了让整条船彻底变成幽灵船。(..tw好看的小说)” 夏琰飞开始欢乐的拆包装:“张轩的原话绝对不是这么说的是吧。” 敖远找了张椅子坐下:“对,但是他的意思就是这个。” “信你才有鬼。”夏琰飞含了颗梅子继续专注于开船这件事,“你说这船居然不能自动行驶,太落后了。” “别要求太高,”敖远顿了顿后问她,“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夏琰飞专注的看着前方:“你看出来了?” “恩,你一有担心的事的时候话就特别多,而且嘴也贱到一定境界。” “最后一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不谢。” “我能不接收吗请问?” 夏琰飞笑了一下,但是语气里却是浓浓的担忧:“我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敖远:“反正不可能是幽灵船。”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甚至能猜得出那些人估计是被闻珊……或者说是闻珊背后的人通过她收买的,然后刚刚跳船换其他船回去了。”夏琰飞一口气说出心里想的话后又继续说了下去,“关键就是,这雾是怎么来的。” 她见敖远没有立刻回应便接着说出一直疑惑的事情:“闻珊再怎么样,也只能造成人为事件,我可不相信她能牛到操控自然天气上。而且这个雾……我觉得不可能仅仅是平常的雾。” “你知道吗敖远,其实我刚刚一直在想……老爷子当年让陈岩把我带到海上转了一年,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一天我会来青龙湾?是不是他们一开始,就是想让我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圈套里面?” 敖远听了她的担忧后走到她身边用力揉乱了夏琰飞的长发:“你说你没事想那么多干吗,不怕提前掉光了头发?” “再说,你都已经接近万能了夏琰飞,还有什么事情是你都搞不定的,嗯?” 第四十八章 潜水注意事项 更新时间:2013-09-16 幸好船刚才停下的地方离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多远,夏琰飞停下船后溜溜达达的走回了船舱:“是今天就下去还是过一晚?” 蓝若雪叼着从包里掏出的真空包装的鸡翅:“随意啊,你要不要来一个,这个挺好吃的。(..tw无弹窗广告)” 夏琰飞不客气的接过鸡翅继续开始啃:“我都行,看你们。要是有体力的话就先下去探探路,我是肯定要下去,还有谁要下?” “你这么说的话敖远肯定也是要下去的,”张轩摆摆手拒绝了蓝若雪递过来的食物,“你们两个不可能不带向导就自己跑下去,那我就不下去。” 夏琰飞点了点头:“行,闻珊你呢?” “我……有点晕。我就不下去了。” 夏琰飞和张轩对视了一眼,张轩刚刚讲不下去,实际上就是为了在船上防着闻珊,闻珊的不对劲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绝非是她口中所说的晕船的原因。 如果说在路上的话夏琰飞是不怕闻珊搞出什么事来的,毕竟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她想搞也搞不出什么。关键就是如果其他人一下水,只留她一个人在船上就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情。 蓝若雪歪着头想了想后也说:“那我也不下去了,我晕到现在虽说缓过来点,但是下水估计有问题。” “那行,就我们三个下去。”夏琰飞一边开始找东西一边回答,“我进去换潜水服,你们随意。” “我换衣服你跟进来干吗啊喂?!” 这句话......是夏琰飞刚要关门却发现敖远挤进来时喊出来的。 成功挤进门的敖远奇怪的挑起眉:“奇怪,我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你身上有什么值得看的吗?” “等等你什么时候看过?!”发现自己重点有点错的夏琰飞又补了一句,“还有什么叫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看的?!” “谁前天说对自己的bcup很满意来着?” 夏琰飞恨不得糊敖远一脸衣服:“废话钻盗洞方便啊!再说我不还有腿可以看吗?!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你讨论这个谁能来告诉我?!” 敖远扯出一个高傲的笑:“本君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揍你你信不信?” “好好好,我说正事。”敖远收齐了笑容,一脸正色地问她,“你确定要下去?” 夏琰飞奇怪的看他:“我不下去怎么办,本来这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下去?” 敖远声音里是满满的担忧和郑重:“这里鬼君的气息太重了,我担心下面会出事。” 她的动作一停:“真的?” 看了敖远点了点头后夏琰飞扔下了手里的外套:“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我不能让你出事。”敖远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夏琰飞身上,“即便是你为了什么都不行。等下我和那个胖子一起下去,你乖乖呆在船上。” “敖远,你是不是被尔康附体了?”夏琰飞彻底没办法顺利准备下去,她双手抱胸坐在床上,“要不就是你认为我就是一普通软妹子,只会惹事然后大喊着等人来救的那种?” 敖远皱眉,自从认识了夏琰飞以后他做这个动作的频率处于直线上升的状态:“我没这么说。” 夏琰飞却是直直的看进了敖远那双桃花眼之中:“但是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敖远,如果一开始我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根本就不会遇到我。” “我跟你哥保证过,不会让你出事。” 夏琰飞垂眼,嘴角却带上了一丝微笑:“所以不是有你跟着呢吗?” 敖远一愣:“万一你出个什么事呢?” “所以我的背后不就指望你了吗?”夏琰飞抬起头冲他粲然一笑,“要不你跟着我干吗?” 敖远叹了口气,随即也笑了起来:“行,算我刚刚神经短路了行不行。你要带你的刀下去?” 他说的刀,便是一路上夏琰飞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带过来的莲花环首刀。 也就是那把夏琰飞从老宅里请出来的莲花环首刀。 夏琰飞站起来继续她手上的活:“当然带下去,防身用。我用防水布裹了,没什么问题。” 敖远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就看着夏琰飞在那里忙着准备下水的东西。 可是几分钟之后,夏琰飞回头纠结的看着他,敖远奇怪道:“怎么了?” “还有事?” “没事啊,刚刚不是都说完了?” “那能劳驾您老出去吗?!我要换衣服好吗喂!!!!!” 被夏琰飞给赶出来的敖远看着门直接甩在他面前,差点撞了他的鼻子之后,后背一寒之后摸摸了鼻子:“不是都说了我又不是没看过?” “滚!!!” 当夏琰飞换好潜水服出来的时候,她依旧是黑着脸看着敖远:“你怎么还在这里?” 敖远奇怪:“那我能去哪里?” “我不是让你滚了吗?在我消气之前别让我看到你。” “那啥......我错了还不行吗?” “懒得理你。”夏琰飞伸展着身体,做下水前的热身运动,“你不带防身的东西下去?” 敖远听了这话就笑了:“你忘了我的真身是什么吗?” 夏琰飞点了点头:“那行,顺便一提我还没消气,您有多远就离我多远,谢谢。” 敖远纠结了:“真的,我真的认识到了我的错。你看我真诚的双眼。” “真诚没看到,只看到你最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了。”看着罗珏也活动好了后,夏琰飞扔下这句话就给自己挂上了氧气瓶,带好潜水镜之前她想了想,对敖远说道:“我的背后,可就真的交给你了。” 敖远点了点头后,她便第一个从船边倒翻了下去,姿势熟练的让敖远不由想了想她原来到底下过多少次水。 下水的一瞬间,夏琰飞就感觉到了海水的冰冷,这让她不由皱了皱眉。 若她没下过水也就算了,但是就夏琰飞个人的经验来说,这海水不应该是这么冰冷,而这种冷,甚至是刺入了骨髓一样阴冷。 看到敖远和罗珏也下水了之后,她比了个手势,两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之后,夏琰飞便率先向下潜去。 她有个预感,有什么东西在海底等着她的到来。 可是这种感觉却又不是像阴阳龙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而是一种像是母体一样的熟悉又温暖的感应。 究竟是什么...... 夏琰飞这样想着,继续下潜。 第四十九章 空无一人 更新时间:2013-09-17 夏琰飞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有些晕,就像是睡得太多一样的感觉。 她揉着后脑勺爬了起来――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在她身后给了她一闷棍她绝对要狠狠地给那人一记回旋踢――特么在水里搞这一出是要闹哪样啊?! 水里? 想到这里夏琰飞瞬间就清醒了,她记得自己之前明明是在东海青龙湾的海水里,那水还诡异的阴冷入骨,这怎么一下就跑到陆地上来了? 她皱着眉细细思索,身上的紧身潜水服也变成了夏琰飞自己下斗惯穿的一身衣服,从蛇冢里出来后她还惋惜了半天这条随她上山下海好多次的裤子居然报废了,但是现在这条裤子却是好好地穿在夏琰飞身上。 向来想去也没个结果的夏琰飞只好揉着头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她自我感觉自己这次昏迷的时间并不算多长,为此还相当有阿q精神地庆幸了一下。她抓了抓曾经扎成高马尾但是不知是为什么突然解开的长发后,打开手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手电想要查看一下四周。 这一看之下,夏琰飞不由瞪大了双眼,顺便也溜出一句粗口:“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她所身处的地方竟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雕檐画栋富贵逼人,正面的墙壁上绘着一副腾云驾雾的青龙图,图上的青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墙而出。(..tw无弹窗广告)殿中有四根柱子做为承重,夏琰飞戴上手套皱着眉贴近细看,毫不惊讶的发现柱子竟然是金丝楠木所制。 这里,竟是当初蛇冢里的那个大殿。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夏琰飞拿着手电筒慢慢靠近了那副青龙图,随着那幅图逐渐被手电筒的光芒照亮,她双眼里的惊讶之情便越来越浓重。 那青龙图上的青龙的眼睛并非是画上去的而是两颗散发着莹润光芒的夜明珠。 原来她刚刚心里隐隐的担忧竟然是真的,这里并非是当时刚刚进入蛇冢时的那个大殿,而是她被阴阳龙玉的力量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带到的那个地方―― 那个,她解开敖远的封印,第一次遇到敖远的地方。 正因如此,夏琰飞才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如果是当初那个墓室的话,那阴阳龙玉的阴玉和敖远在哪里?如果她是穿越了空间的话……那这两颗夜明珠就不应该在这里才对。 从被方沉晔找上门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遇到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正常的。 夏琰飞想了想后,利索的扎起头发开始破解墓室石门上的机关,她的词典里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坐以待毙这个词语,让她等着别人来救她倒不如当她直接去死来的痛快。 她破解的时候,故意是按着当时在蛇冢里破解的方法来开,也全神贯注的听着那即将到来的一声细小的弓弦响动的声音。 可出乎夏琰飞意料的是,这扇沉重的石门竟是无比顺畅的打开,这不禁让她咦了一声。 这件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当时是按照开生门的方式来开的这扇门,就在打开的一瞬间,一柄靠水银驱动的,带着毒的短箭飞驰而出,要不是自己的柔韧度够好估计早就死在那里。 而当走出这扇门之后,在狭窄的甬道里遇到的那个蛊人,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事情有点不对头啊。”夏琰飞紧缩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和当初的蛇冢……” 剩下的话,她咽回了心里。 夏琰飞已经明显感觉出,这里绝对不是她当初被方沉晔忽悠进去又被暗算了的那个蛇冢,这里与其说是那里,倒不如说是她潜意识里所希望的蛇冢。 没有解开封印,没有因此被诅咒,顺利的打开机关…… 她突然间就感到了迷茫。 实际上夏琰飞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这个人,只要给她一个目标,她就算是拼死也要达到。但是如果这个目标突然消失,她就会产生迷茫感,随后就会开始质疑人生甚至报复社会。 虽然敖远一直说她平时一直就在努力的报复社会。 “敖远。” 不知怎么的她低声的叫出了这个名字,这两个字在喉间百转千回终于脱口而出,而夏琰飞叫出口之后,她细细的嚼着这两个字,终于有时间一个人想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琰飞在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对蓝若雪说过的话其实都是真话,她是真的喜欢敖远这个人……呃,或者说是这条龙?但她确实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感情,甚至不知道怎么来处理这种关系。 要是其他人,夏琰飞或许会大大方方的一把拽住对方的领口说:少年我看上你了,和我在一起怎么样,顺便一提不接受反对意见哦么么哒。但是这个人,现在,甚至在可预见的将来,是敖远。 敖远和她太过于相像,他们从彼此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意味上的战场,也正因如此,夏琰飞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一如她看不透她自己。 有时候她不禁嘲笑自己,若非是夏琰飞这个人面对阴阳龙玉的诅咒展现出这样一种姿态,敖远估计连看她都懒得看上一眼。 而这种感情,是爱情却也不是爱情,爱情这个词用来形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太过肤浅。他们相处时总是互相嘲讽互相拆台,有时闹急了提到对方的名字都会恨得牙痒。可是能理解自己的只有对方,反之亦然,对方的成就会让自己为之骄傲自豪,在战斗时总能放心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他。这样的人,世间不会存在第二个。 这样沉重的感情,爱情这个词汇怎么能形容的了,怎么能负担得起? 说出去估计都会让人觉得这不现实,他们才认识了短短一段时间,夏琰怎么就会对敖远产生这样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从老宅出来时他说的那句我在,或许是因为那个傍晚那种相依为命的错觉,或许是因为蛇冢里的并肩而行,再或者是……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积少成多这么个道理,要知道毁灭一切平静的表象,有时只需要在不堪重负的山毛榉枝头落下最后一片雪花。 就像让另一个人进驻自己曾经空无一人的心,说白了也就是这样。 可现在只有她夏琰飞一个人在这里,靠着那扇半开的石门,对着空无一人的墓室,笑的无奈且苍凉。 第五十章 迷幻 上 更新时间:2013-09-17 可是这么悲风伤秋终归不是夏琰飞的本性,最多也就是在这种没人的空旷阴暗的地方自己默默思考一下,思考过了之后依旧该干嘛干嘛,把跟感情有关的事情统统都扔到脑后。 所以说在这一点上,夏琰飞其实挺随波逐流的,即便是很多年后敖远依旧会拿这一点开她玩笑,说要是当时不出那件事,你是不是就打算三年一到就和我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彻底相忘于江湖? 不过即便是很多年后,夏琰飞一句话呛死人的个性依旧没有改,听了这话也就点头说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一男人都不说,让我说出来你好意思吗你? 不过现在的夏琰飞依旧是属于一个人在甬道里摸索着前进的状态,藏在袖口夹层里的短刀已经被她握在手里以防万一,她实在是没法确定如果在这个未知的空间里死去的话,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夏琰飞从来没有想过,孤身一人被弄到这里究竟是不是命中注定着她将要一个人消亡在这里――哪怕是当时在蛇冢里知道自己只有三年好活她也不认识是命中注定――只要有一个目标,她便能无比笃定铺在她面前的道路会通往哪个方向,甚至路上有哪些坎坷路上有多少荆棘缠绕都一清二楚。(..tw好看的小说)夏琰飞曾说过,在她看来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不过是失败者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凭什么呢?凭什么就能用命中注定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轻易否定了人们为自身或是为无比珍视之人发起的抗争? 哪有那么多命中注定,说着命中注定的人中间,谁能真正说清是谁写下了这些注定,又是谁让他们的抗争变成如此不堪一击的可笑? 没有人。 所以夏琰飞即便是刚刚因为情感问题而头疼了一会儿,那个劲头过了之后依旧是自食其力想要离开这里,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再亲密无间的人终究也不能和你寸步不离,靠天靠地靠别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此刻她一手拿刀,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是为了以防万一而没有关闭的手电筒。笼罩在四周的黑暗仿佛有了实体一般的浓稠黏/腻,电筒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身前五步左右的距离。 这一切就像是怪诞的梦境。就像爱丽丝掉进兔子洞遇见三月兔疯帽子和红桃皇后一样真实和不真实扭曲纠缠成诡异的漩涡。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样,夏琰飞似乎在黑暗中听到了曾经听过的,隐隐的兽咆之声。 但是对于已经和蛊人打过一次架的夏琰飞来说,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就是再打一次。她现在身体状态一切良好,断断不会像上次一样打不过只能落跑,最终还是靠着地形和反应力才摆脱了那个蛊人。 夏琰飞爱刺激的天性在这种环境下被无限激发,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再次和蛊人打过一次,用以证明自己的武力值其实并不低这一事实。 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觉得声音有些不对劲。 第五十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18 夏琰飞的听力实际上相当不错,否则当时在蛇冢里她也没法避开那柄带着毒的短箭。(..tw) 也正因如此,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狭小的甬道将她的脚步放大了无数倍,甚至产生了微弱的回音,可是她仔细分辨之下仍然听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脚步声。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而是选择放慢脚步继续细细分辨,以确保不是自己的错觉。 没过几分钟,夏琰飞便确定这个空间里绝对存在着第二人。因为她自己的脚步声自己清楚,那个声音明显比自己来的沉重,而且据声音的频率分辨,那个人的步子也要比自己大上不少。 换而言之就是,夏琰飞和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 夏琰飞想到这点不由皱了皱眉,这条甬道比她想象的要长上太多,即便是她没有所谓的幽闭空间恐惧症,依旧在这种环境下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因为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被扔到这个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诡异存在的地方,而敖远那边又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是个人都会觉得心烦意乱。 这条甬道现在依旧看不到头,而另一个人的脚步也越来越清晰,夏琰飞想了想后,嘴角挂起了一抹近乎于嘲讽的笑容。(..tw好看的小说) “敢跟着我,就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跟得上。” 低声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琰飞突然开始奔跑了起来。 她听到跟在她身后的那个脚步声停顿了一下之后也迅速追赶了上来,随着夏琰飞的跑动,她手里的手电筒的光芒也随之上下颠簸。可是她没有心情去管这些,或者说她没有时间去管这些。 想要离开这里,想要见到自己的同伴,想要见到…… 从未有过这样急切的心情,从未这么期盼过。 夏琰飞觉得自己就要被逼疯了,这条漫长的甬道似乎是没有尽头,身后的脚步声却又越来越响,这让她恨不得直接转过身和后面的追踪者狠狠打上一架。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夏琰飞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向后扯了一把,她努力回头想要看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夏琰飞却是跌进了一片刚刚并未出现的光芒之中,但与其说是光芒,倒不如是沉入了深深的海里。 阳光透过水面温柔的照耀在夏琰飞身上,被水面折射过的光线层层叠叠像是透光的轻纱一样肆意飘摇,虽然她是沉在水底,却没有丝毫关于呼吸困难的感觉,反倒是像回到了母体一样的心安。 夏琰飞仰头努力的向上仰望,仰头所见的是被折射过的阳光和波光粼粼不真实的海水。海面之上太过危险太过光怪陆离,所有人都在她脑海里告诫她不要向上,所有人。 可却又有一个再坚定不过的声音告诉她,跃上岸吧,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终究因为那个声音太过熟悉,也因为那语气里的的吸引力让她跃出了水面,结果就是被搁浅在日光无比强烈的沙滩之上。她所见的只有满目沙土和刺目的白光。能做的也不过是贪婪的渴求不多的氧气,痛楚伴着呼吸在血管中游走,带着奇异的酥麻感流遍全身。 一片熟悉的黑暗铺面而来,夏琰飞即便是努力睁大双眼,依旧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可是这次她感觉到了,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紧的似乎要把她融入骨血。 第五十一章 药 更新时间:2013-09-18 当夏琰飞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无数根尖锐的针扎着一样的刺痛,而且还一跳一跳的加深着这种痛。 然后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蓝若雪那张在她面前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夏琰飞定定的直视了她一会后淡定的合上了双眼:“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蓝若雪炸毛:“夏琰飞你对我的长相到底有多大的意见?” 夏琰飞依旧闭着双眼:“我对你的长相没意见,但是这位同志,你的美瞳歪了所以略惊悚。” 顿了顿后她又说:“还有,你吃胖了,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蓝若雪吭哧吭哧从她身上爬下来:“懒得和你这个卧床的人计较,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头晕胸闷反胃恶心想吐?” 夏琰飞默默点了点头。 “恭喜你少女,你有了。”蓝若雪强装严肃的吐出这句话,“嗷,别打脸!” 一拳落空的夏琰飞挣扎着支起上半身:“蓝若雪,我以为你知道,就算我状态再怎么不好,武力值也是甩开你几条街的存在。” “是是是,您老威武。”在她腰后垫了个枕头以便让她靠得更舒服的蓝若雪一本正经的吐槽,“威武到在水里自己扔开了氧气瓶。” 听到这里夏琰飞皱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你以为我知道?”夏琰飞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我就知道我当时眼前一黑,然后就……” “然后就怎么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夏琰飞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敖远,向来是从容不迫的青龙神君大人此刻的步子明显有些急躁。 就在夏琰飞还在心里感叹敖远这脸黑的快要赶上锅底了的时候,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整个笼罩在敖远身体投下的阴影之中。 夏琰飞眨了两下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翻飞如同蝶翼,整个人俯在她上面的敖远又重复了一边刚刚的问话:“然后就怎么了?” 声音那叫一个低沉好听富有磁性,一般姑娘听了之后基本是要知无不言恨不得就这么发生点什么点不得不说的故事。 但是夏琰飞是一般姑娘吗? 不是。 所以她不过是又眨了下眼睛,伸手拍了拍敖远的脸:“少年,矜持点。你没看到蓝若雪一副打算立马出去昭告天下的表情吗?” 蓝若雪立刻摆手:“没事,你们可以无视我,我就是一小透明路人甲,你们想做什么都没关系真的。” 夏琰飞无比认真的望着转回目光的敖远:“听到了没?你要是不想成为八卦主角的话就乖乖坐好去。” 只要是面对夏琰飞,敖远自觉哪怕自己有再不好的脾气,都会彻底磨平为没有脾气。 在床边坐好的敖远显然无视了蓝若雪明显的失望神情:“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蛇冢里。”夏琰飞也正经了起来,“或者说……一个类似蛇冢的空间里。” 话刚刚说完,她就被敖远一把捏住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是说,我照顾你两天,你实际是在蛇冢里?你开玩笑能不能开个靠谱点的?” 夏琰飞一脸受不了的拍了拍他的手意识他松开:“你别管是真是假――我也怀疑可能就是个梦――我当时在海里究竟怎么了?” 仔细的观察着她表情的敖远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松开手开始讲了遍当时的情形。当从他的话里再加上蓝若雪的补充里提取了中心思想之后,夏琰飞的表情整个就从百般无聊只想躺平睡觉变成了眉皱到可以夹死苍蝇的纠结表情。.tw[] “你是说,”她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然后艰难的开口,“我当时在海里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自己扔开氧气瓶,还不让你们把我拉上来?” 敖远:“没错。” 夏琰飞:“亲,编故事请编个更可靠的版本好吗?” 敖远:“你也觉得是在编故事?可是不好意思,这就是事实。” 夏琰飞:“别理我,我需要重塑世界观。” “最后是我把你打晕带上来的,”敖远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她,没人知道他在听到夏琰飞醒来时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但是你睡了两天。” 敖远实际上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了她两天,随后被实在看不下去的蓝若雪给赶去睡了一会儿,但是即便是睡他也没睡很深。 所以当察觉到隔壁有动静时,他立刻从睡眠中转醒,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好了,反正你已经知道了背景。那我就来说说这两天里张轩发现的事情好了。”蓝若雪双手抱胸旁观了一会儿后,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气场终于开口。 同时还在心里吐槽:赶紧回老家结婚去吧两位,你们之间的气场真心让单身人士没法活了好吗?! “张轩是会养蛊用蛊的这个你清楚,他对迷药这种东西的研究也不浅。你溺水了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你是不是被下药了。”说到这里蓝若雪微皱了眉问夏琰飞,“驾驶室那里的那瓶水是你喝的吧?” 夏琰飞想了想:“对,但是我开的时候特意看了看瓶口,是全新的才敢喝。” “那瓶水估计是一开始就被人动了手脚,里面下了大剂量的制幻药。但是无色,味道也是极其清浅,只有像张轩这样常年和药材打交道的人才能分辨出来。”蓝若雪也凑过来坐到床边,“你猜是谁?” 听了这话的夏琰飞一秒都没有犹豫:“还能是谁?只有闻珊。” “为什么不是罗珏?”蓝若雪问道。 “我是在水下出的事,如果是罗珏下的药他就不会和我一起下去。毕竟你们是知道敖远这个人和我的关系,出了事第一反应就是他。这个老狐狸没这么蠢。”夏琰飞即便是苍白着脸色,唇边的笑意依旧是触目惊心的张扬,“但是闻珊不一样,她非但没和我一起下水而是说自己晕船。退一步说,当时我们都在甲板上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船里,天知道她都干了什么。” 蓝若雪点了点头:“我们几个也是这么想,但是没有动闻珊,想等你醒了再说。” 夏琰飞依旧是笑着:“不急,而且这事估计不是她自己的主意。闻珊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她就算再怎么看我不顺眼,终归还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她能干出这事我夏琰飞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不用你说我们也想到这点,要不怎么让她安安生生的直到现在?” “我现在突然对她背后究竟是谁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夏琰飞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你难道不这么觉得?” “你再好好睡一会吧,张轩说那药虽然会让人昏迷,但是在幻觉里人是基本得不到休息的。”蓝若雪站起身来,“敖远你陪她吧,外面有我和张轩呢。” 敖远本来是想直接到闻珊那里逼问她究竟想干嘛,夏琰飞这个人他生怕伤她一分一毫,凭什么她就这么轻易的对夏琰飞下手? 她凭什么?她怎么敢?! 可是夏琰飞就像是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一样对他摇了摇头:“对这事,我有我的办法。” 听到她这么说,敖远也只能作罢。 蓝若雪似乎想对两人说什么,可终归只是摇了摇头走出房间,顺手帮他们两个关上了房门。 夏琰飞自己慢慢躺下,整理好枕头被子之后却没有立刻入睡,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敖远,”夏琰飞开口,“你说被下了药这回事算不算我自作自受?” “怎么这么说?” “你看,当我察觉到闻珊不对劲的时候还让她一个人呆在船舱里,以为就在眼底下能出什么事。”夏琰飞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果然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别胡思乱想了。”拖过一把椅子放在床边的敖远伸手盖住了她的双眼:“睡吧,我在这。” 夏琰飞只好自己合上了双眼,侧身拉好被子入睡,在入睡之前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亏她居然还抽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知道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 敖远笑了笑,注视着夏琰飞直到她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随后汹涌而来的睡意也让他支撑不住的,就这靠在椅子上的姿势陷入了睡眠之中。 这两天实际上他是绷着一根弦,即使是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也并没有感觉到累,可是就在直到夏琰飞醒了而且没事的时候,那根弦忽然就松了。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两天累积起的疲惫,担忧,以及愤怒。 当看到夏琰飞平稳入睡的那一瞬间,这些情绪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安稳。 原来世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当她平安时,无论你究竟内心堆积了多少负面情绪,都会归于一片安稳。 在这片安稳之中,敖远终于放弃了抵挡汹涌而来的睡意,放任自己陷入睡眠。 第五十二章 朋友 更新时间:2013-09-19 夏琰飞所谓的等她休息过来,实际上也就是好好的享受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睡眠。(..tw无弹窗广告)她从黑甜无梦的睡眠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靠着椅子入睡的敖远。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想了想后没有穿鞋,就这么赤着脚走到了敖远身边,仔细的打量着睡着的这个人。 这个人,夏琰飞默默地想,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这一生的旅途当中,可是她没法放手,更不愿放手。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像他们这种人,如果是不想要的东西,再虔诚的捧到面前来都不会想要去看上一眼。 退一步说,就算敖远会看上那么一眼两眼,夏琰飞也不可能把自己放到那么卑微的地方,即便是喜欢,她也不可能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我喜欢你啊,敖远。” 夏琰飞轻声的说出这句话,轻若叹息却又虔诚如信仰。 “我喜欢你啊......” 这句话的尾音飘散在了海风里,终究是无人知晓,无人知晓。 当夏琰飞晃晃悠悠地溜达到船舱的时候,发现蓝若雪和张轩已经开始吃早饭――虽然只是水加面包,她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有我的份咩?” “你睡了这么长时间还好意思喊饿?”蓝若雪一边递吃的给她一边吐槽,“敖远呢?” “就是因为睡了这么长时间所以才饿,你没看植物人还需要营养液吗?”夏琰飞接过水猛灌了两口,“敖远睡着呢,我估计他是两天两夜都没睡。[..tw超多好看小说]” 蓝若雪笑出了声:“说的还真对,你昨天醒的一个小时前他才被我硬赶去睡。” 夏琰飞不过敷衍地笑了笑就转开了这个话题:“闻珊什么反应?” 这次开口回答她问题的是已经解决完早饭的张轩,向来沉默寡言的男人拍干净手上的面包屑说道:“她看到你当时被敖远拎上来的时候整个脸都是煞白的。估计你昏迷不醒的那两天,她大概还抱着你就要这么一直睡死下去的希望。但是你醒过来以后......呵。” 夏琰飞:“继续说下去啊,亲,我听得正入迷呢。” 张轩:“我觉得你是闲的没事干了。” 夏琰飞:“矮油,这都被你发现了。真不好意思呢。” 张轩:“少女你谁?把夏琰飞那个妖孽还回来。” 笑闹过后,夏琰飞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面包:“说真的,要是我和闻珊两个人掐起来,你们帮谁?” “废话,当然是你。”蓝若雪不假思索的回答,而张轩也沉默地点了头。 “那要是闻珊背后是方家呢?” “那也是你啊,还用问?顺便一提,经过上次方沉晔的事情我对方家是彻底不待见。” 夏琰飞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淡漠仿佛事不关己:“那如果,她的背后是你们两个的家族呢?” 一片诡异的静默蔓延开来。 最终还是张轩先回过神来:“你发现了什么?” 夏琰飞浅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暂时不能说......但是我说的这个可能,有很大几率是存在的。” “家族这种东西,其实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概念。”蓝若雪终于卸下了她惯常的萝莉伪装,露出了内里成熟的锋芒,“你知道的,我和你其实算不上是一路的人。我归根结底就是个大学里做学术的,家里的手艺也是出于兴趣才学,真说起来......我们家公认的继承人不是我那个哥哥吗?” 有着好看杏眼的女孩子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其实家族和我没多大关系,反正我爹已经彻底洗白,而且本来那些老古董就不太待见我们家。我这次不过是为了朋友过来帮忙,家族那些事......和我有个毛线关系?” 还没等夏琰飞发话,张轩就接过了这个话题:“要是跟玉有关的话......我们家早就退出去了。” 夏琰飞一愣:“你知道?” “我只知道估计你的事是和玉有关。”张轩平静的继续说了下去,“这事我爷爷不说,我们下面小辈也没办法问。而且他只说过一句话......” “张家的人,不许碰和玉有关的事情。” “你不说,我就当这事只是我帮你一个忙。”他喝了口水后慢慢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也不算违背了他老人家说的话。” 一时间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这满室的寂静。 终究还是蓝若雪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气氛戳了戳夏琰飞:“喂,我说。感动了没?” “是,感动的快要哭了。”夏琰飞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从家里得到什么消息,你们这么正经干吗?” “......不是为了问我们在你和家族之间选谁?” “少女,你小说看多了吧你?” 蓝若雪炸毛:“夏琰飞你把我的伤感还来!还来!” 夏琰飞灵活的躲开她的爪子:“是你自己跑偏的好咩?!怪我咯?” 看着她俩又开始打闹,张轩只好伸手分开她们两个并试图将话题拐回正道:“别闹了,闻珊究竟怎么办?” 整理好领子的夏琰飞又懒散的歪进了椅子:“择日不如撞日,等下我就来看看这个大小姐,究竟蜕变成什么样子了。” 蓝若雪:“你看,我就说她这个笑可吓人了。” 张轩:“同意。” 夏琰飞:“啊喂我哪里笑了?!” 蓝若雪/张轩:“你现在脸上挂着的就是。” “行了行了不跟你们闹下去了。”夏琰飞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把敖远叫起来,把闻大小姐带过来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看好你们哦~” 最后一个波浪线七扭八弯的恨不得飞出大气层。 看着夏琰飞的背影,蓝若雪一脸血的扭头问张轩:“虽然你现在放弃了......但我还是想问,你当初究竟看上她哪点了?” 张轩拿着矿泉水想了半天,终于回答了一句:“......想不起来了。” “你们一个两个都以欺骗我感情为乐是吧?!” 第五十三章 迫不得已 更新时间:2013-09-19 闻珊这个人,虽然平时张扬跋扈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但是她本质上就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大小姐,归根结底会的......也不过是几句没法对敌人会心一击的伪毒舌而已。(..tw) 所以在直面带着亲切笑意的夏琰飞夏妖孽的时候,她不仅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夏琰飞像是看透了她一样,伸手给她倒了杯茶:“别紧张啊闻大小姐,我不过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 坐在旁边围观的蓝若雪和张轩内心一致吐槽:明明是来施展你的妖孽气场吓哭小朋友的吧? 可是还没等夏琰飞再说一句话的时候,闻珊的眼泪倒是先落下来了。 然后夏琰飞就愣住了。 呃......在这里必须要说明的是,夏琰飞同志作为一个优质女汉子,上得了山下的了海,倒的了斗做的了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更别提什么打流氓了,这姑娘表示流氓神马的根本就不够看啊不够看。 但是这样的姑娘通常对一种人是完全没辙的。 那就是哭的梨花带雨的软妹子。 再然后......夏琰飞只能向自己的终极外挂敖远,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其实敖远对她的这种目光异常适用,反正对面那个女人哭成什么样都和他无关,说白了,他眼里就只有夏琰飞这么一个存在。 可是敖远也没来的及开口。 因为闻珊抢先一步开口了。 于是敖远感到了郁闷和抓狂,好不容易夏琰飞向他求助一次啊!机会浪费掉了浪费掉了啊!姑娘你赔我吗?!你赔吗?!哦不对,你赔的起吗吗吗吗吗?!!! “那药......是我下的没错,可我没办法。”闻珊一边哭一边说,夏琰飞胆战心惊的看着她带着一脸浓妆哭的几乎是泪如雨下,“方沉晔说要是我不这么干,他就弄垮整个闻家。” 方沉晔。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夏琰飞几乎是要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居然没死?! 轻轻抚了下夏琰飞的后背表示稍安勿躁的敖远却用一贯的淡漠语气问道:“你什么时候遇到的方沉晔?” 没想到敖远会是第一个开口的闻珊抽噎了一下后回答:“就是在夏琰飞要找消息的时候,他说要是我不想办法混到这个队里,就把我们家所有的交易证据都捅到雷子哪里去。” “是,我承认我是嫉妒你。”这句话是对着夏琰飞说的,“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从小就被拿来和你作对比,而且你凭什么就能那么好,我凭什么就要永远处于你的下面?况且......况且,为什么那些男人都心甘情愿的围着你转而不愿意看我一眼?!” 听到闻珊这一大段的自我剖析后,夏琰飞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状态,她那双凛冽的黑眸此刻看起来宛如最美的黑曜,但是被这双眼睛扫到的闻珊,却觉得自己一路凉到心里。 “坐,闻大小姐你先别太激动。”她交叉起双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笑的眉眼弯弯,“你觉得,你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第五十三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20 夏琰飞保持着这个姿势慢慢说下去:“闻大小姐,你是不是以为我夏琰飞还是刚入行的雏儿是不是?” 坐在她对面的闻珊冷汗直冒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凭什么?”夏琰飞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轻轻笑了起来,“就凭......我是夏琰飞,而你,仅仅是闻珊。” “你什么意思?”闻珊问道。 “字面意思罢了。”夏琰飞站起身来,想了想后单手撑在桌子上逼近了闻珊,“在道上,向来是只有我夏琰飞坑别人的道理。倒不是说没人坑过我,可是那些人的下场你可以随意打听打听,估计没人敢隐瞒。” 在夏琰飞的逼近之下,闻珊不由自主的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我......是方沉晔......” 夏琰飞轻笑一声,却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方沉晔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可是我不是没和他打过交道。他那只老狐狸,要是能想出这种损招,我夏琰飞三个字倒过来写。” 敖远:我以为你要说你跟她姓。 夏琰飞:滚蛋,别拆我台。 敖远:我就想问你说了这么多你不渴吗? 夏琰飞:懒得理你。 “可是那药......”闻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声音也高了起来,“如果不是方沉晔,我从哪来的那种药?!” 可是夏琰飞却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她彻底被压垮,突然就绽开了个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笑容。 夏琰飞平时其实除了冷笑和假笑之外是不常笑的――甚至可以说是基本不笑――可是这一笑,却是让人感觉真真正正的如沐春风。 而且她的语气也是轻若春风低语,可是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是让人如坠冰窟:“你以为......我没托人查你的底吗?” 看到闻珊瞬间僵硬了表情,她收敛了那个笑容,语气依旧轻柔:“你那迷药,是从神算老八哪里买的吧?这老头子,年纪越大就越不干正事。我今早上起来,想了想就给他打了电话,你以为他会有保守客户资料这种节操吗?” 说完后夏琰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端起了她用旅行包里剩下的茶叶泡出的茶品了一口:“所以说,少女,想不着痕迹的算计我,你还太嫩了。” 看着闻珊激动地站起,她淡淡地瞥了闻珊一眼:“坐。” 被夏琰飞的气势压倒的闻珊不自觉的乖乖坐下,夏琰飞看她坐好了才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所以我就说你太嫩了,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把你护的这么好。我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是谁给的你胆子这么做,或者说......你背后究竟是谁?” “我无论如何也是要给你闻家三分面子,但是你要是不识好歹......这三份面子,我不给也罢。而且我倒是要看看,即便我这么干了,谁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第五十四章 变天了 更新时间:2013-09-20 闻珊惨白着脸色由自强撑:“你......我都承认了是方沉晔干的,你还想怎么样?!” 听了她这句话的夏琰飞垂了眼:“蓝若雪,你和张轩去看看带来的那堆装备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蓝若雪瞪大了本来就大的一双杏眼:“你干嘛?赶我们走也不会用个好点的借口。” 夏琰飞斜飞了她一眼,配上她本身就秾艳的五官竟有点让人心悸的美感:“都知道是我赶你们走了,还不识相点赶紧走?” 蓝若雪愤怒的伸手指着在旁边喝茶淡定围观的敖远:“那你为啥不赶他走?” “世界太黑暗了我不忍心让你也受到污染。”夏琰飞默默反了个白眼,“敖远已经够黑了,所以我不担心。” “你......”蓝若雪还没说完,就被张轩使了个眼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人。 看着两个人走后并且关上了门后,夏琰飞对着敖远投过来的视而不见,带着淡淡地笑容低垂着双眼玩着自己的指甲:“我说闻珊,你知道道上为什么叫我夏鬼手吗?” “......是个人都知道是因为你作伪的手段高超。”闻珊不知为何,只好说了出来。 “你要这么以为的话,那只能说明我这几年收敛太多了。”夏琰飞依旧浅笑着,“原先谁不知道,夏家的夏鬼手......” 她突然就拔出了一把短刀狠狠地插进了桌面,那位置,正正好好是闻珊的指缝! “是个一句话不说,抬手就敢废了别人右手的人啊。” 随着她插入短刀的动作,夏琰飞整个人也栖身向前,嘴角的笑意未达眼底。 那眼神,却比那把刀的寒光还要锋利。 “按我最混的那两年手下的规矩,”夏琰飞松了手直起身子,“闻大小姐,你说是我断你右手四根指头好,还是划花你这张脸蛋好?” “你......你怎么敢动我?!我闻家再怎么说也是......” 还没等闻珊说完,夏琰飞轻笑一声便打断了她的话:“闻家?你知道当年被我废了下半身的那个,是什么来头吗?” “你当蓝家分家的那个小少爷,是为了什么出国的?” “我断了他家的香火,那分家尚且还照样要带着东西上门给我赔礼道歉。蓝家这么护短的一家,都不敢为了一个分家的少爷找上门来,区区一个闻家......”夏琰飞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闻珊,“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被她气势吓住了的闻珊愣了半晌,低着头轻声说道:“药......是我买的,主意也是我的。可让我来的人......却的的确确是方沉晔。” “半个月前,方沉晔来找我,说要对付你。我听说是为了对付你,也就答应了。”闻珊一边想一边说道,“但是他当时有点怪......” “怪?” “对,我原来也是见过方沉晔的。可是这次见,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而且他的气势......太强了,在他面前我几乎是抬不起头,他说什么我就觉得我必须要答应,不答应就是要出大事。” “你相信她说的?”当闻珊失魂落魄地离开后,敖远问靠在椅子上沉思的夏琰飞。 “二分信,八分疑。”夏琰飞抬眼看着他,“被我那么逼着,她说的话不可能是完全假的。但是她后面说的那么顺畅,难免不是原先背过的。” 敖远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那你?” “我打算怎么办是吧?”夏琰飞站起身来往外走,“海,是肯定要下的。但是闻珊这个人,从此我自己盯着她算了。” “你刚才和闻珊说的,是真的?”敖远点了头,随后突然想起来这些,便开口问道。 夏琰飞靠在了栏杆上懒洋洋地看着天:“你是说我说我最混的那几年?是真的。” “不信的话,你现在去道上找找那些老人问问看。我鬼手这个名号,也是那些年混出来的。”说到这里,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来,“现在想想,我当年确实是混,除了嗑药,几乎什么事都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没做过的。” “但是要说人脉和名声,也真是那些年积攒起来的。”夏琰飞收回了看天的目光,“要说后悔......倒还真没后悔过。毕竟没有谁是一辈子都能靠家族这棵树遮风挡雨的,就算可以,我也不愿意。我要的是往后,所有人提到我不是说这是夏家出来的人,而说要说......” “这是出了夏鬼手,夏琰飞的夏家。”说出这句话时,她眼里是满满的坚定,一双眸子那么亮,亮的像是黑暗中最耀眼的星。 “你觉得,现在你们四家的势力......”敖远斟酌着语气问道,可夏琰飞却没有半点避讳地开口:“这道上,是要变天了啊。” 敖远挑眉:“你看出来了?” “废话,我又不傻。”夏琰飞换了个姿势,趴在栏杆上看着海面,“连个闻家都敢这样,还不是要变天的样子吗?” 敖远也学她的姿势趴在栏杆上看着和他记忆里大不相同的东海:“你倒也先别这么说,要真是方沉晔在她背后,她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变天的趋势,从老早以前就开始了。”夏琰飞轻笑着解释,“现在比不得从前,四家都是半洗白的状态。这可乐了下面像闻家这样的了。” “可是不洗白,终究不是正道。下地这种损阴德的事情,其实没谁愿意一辈子干下去。” 敖远:“虽然很严肃,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姑娘你跑题了。” 夏琰飞:“所以我说就说每次和你一聊天就会跑题嘛!” 敖远直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遭到了夏琰飞炸毛地狠狠一巴掌:“我说你能不能手轻点......没事别想那么多,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我在后面呢,你就算是捅出天大的篓子,我都能给你补好。” 一片诡异的静默。 敖远:“感动不?” 夏琰飞:“并不好吗,麻烦神君大人收起您那尔康附体的状态,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找沉船的事情可以咩?” 敖远:“我觉得我真是脑抽了才想到和你玩个杀必死。” 夏琰飞:“恭喜你少年,你悟了。” 第五十五章 定位 更新时间:2013-09-21 因为闻珊下药的事情,他们几个在海上已经耽误了几天,海上不比在陆地上,带来的物资――包括食品和饮用水都是处于不断减少的状态。[..tw超多好看小说]可以说,无论最后他们有没有成功找到要找的东西,当物资消耗接近枯竭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返航。 夏琰飞把这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搬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上次她差点淹死在海里,敖远怎么说都不让她下水,最多只是同意彻底确定沉船在哪里后,让她下水去找东西。 但是这对夏琰飞来说,几乎就是个晴天霹雳。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个网文写手突然被告知你只要写个结局就好剩下的你别管,一个从事特殊行业的姐姐突然被告知客人只要[哔――]出来就好.......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夏琰飞威逼利诱甚至打滚卖萌抱大腿这种招都使出来了,敖远依旧是铁了心一样不让她下水。最后夏琰飞急了一拍桌子:“敖远你是不是把我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子了?我特么还把话撂在这了,我要是软妹子,你他妈是自己从蛇冢里滚出来的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敖远皱眉,“既然你撂狠话,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要是现在就下海,你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 整个船舱里瞬间只剩下一片寂静。 敖远这个人,别说是夏琰飞,这几天接触下来蓝若雪和张轩,甚至是罗珏都发现他这个人,绝对不是随便就开玩笑的。他要开口说打断腿,那就是真的打断腿。 夏琰飞却被气笑了:“还说没把我当软妹子?你这话留着去对那些喜欢看控制狂会邪魅一笑的初中生妹子们去说吧。” 说罢就转身离去,顺手还把门摔了个震天响,用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蓝若雪有点担心的偷瞄敖远的脸色,夏琰飞和敖远这两个人在某些事情上其实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对,是撞了南墙也要把南墙撞破的性子,这种犟到要死的性子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练出来的。 或许敖远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狂霸拽的打断腿宣言,其实是触了夏琰飞的逆鳞。 夏琰飞吃得了苦忍得了痛,就算像闻珊那样当着面羞辱她,她其实也不会恼,因为在她看来,那不过就是个小丑在她面前长蹿下跳给她找乐子罢了。 可是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把她当个要保护的弱者看。 蓝若雪记得两年前她曾经和夏琰飞一起下过一个斗,那个斗说凶不凶,说善倒也不善,当然这只是她个人那么以为,对夏琰飞来说,那个斗或许只是小菜一碟也说不定。 当时队里有个愣头青,夏琰飞嫌麻烦也没暴露自己的真名,随便扯了个假名也就糊弄过去了。可坏就坏在,这个愣头青看着夏琰飞的长相直接两眼发直,自动将夏琰飞化为了家里有钱闲着没事出来找刺激的富二代。 于是无论吃饭还是休整,他都把夏琰飞照顾的妥妥帖帖的,估计这人性子里有点大男子主义,认为女孩子都应该是娇滴滴的要人保护的。 夏琰飞不是没看出来,对这些不过是淡然一笑,虽说是接过来他递上的东西,但实际上用的和队里其他人用的东西,享受的待遇是完全相同的。 但是当下到斗里――蓝若雪一直认为那粽子估计是夏琰飞故意放出来的――遇到粽子的时候,那个愣头青两腿发软还逞强地要护着夏琰飞,夏鬼手姑娘却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附赠了一声冷笑。 然后这姑娘干脆利落的冲上前去,锋利的野战刀寒光一闪,手起刀落间就把那粽子给断了头。 那头颅好死不死还就落在那愣头青脚边,夏琰飞收了刀语气平静如水:“别挡路。” 后来那个愣头青究竟怎样了,蓝若雪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经过这事,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了女人就想要绕道走。 蓝若雪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让敖远知道这件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可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敖远便先摊开了一张附近的区域图:“上次下去因为出了事,所以没探了多少。” 蓝若雪郁闷的收回手,默默决定敖远你就闷骚死算了!活该你一辈子没法对夏琰飞告白成功。 剩下的时间里,几个人就在这种诡异的状态里,用更诡异的状态确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最终去找夏琰飞的还是她的好姐妹蓝若雪(虽然关于这点夏琰飞一直没承认,但是蓝若雪说让一个傲娇承认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不是?),结果一推开她房间的门,就被满屋子烟味呛得倒退三步:“你是想呛死自己对吗?” “没抽多少,就半包,还是从包里翻出来的。”夏琰飞抬头看了她一眼,嗓子倒是没怎么哑,就是坐在一堆烟里是个人都觉得挺惊悚的,“心里烦,又没人送过来让我过过手。” 蓝若雪干笑两声:“妖孽,你忘了原来跟你过手的那些人,最轻的也躺了两个月这件事吗?哦对了,那人是韧带拉伤,还是被你伸腿绊倒的。” 夏琰飞扯出了一个敷衍的笑容:“懒得回忆了,等下你跟不跟我一起下海?” “下海?你不怕敖远真打断你的腿?!” “他这个人不开玩笑,我知道。”夏琰飞掐灭了手上抽了一半的烟,“但是你信不信他敢打断我的腿,我就敢拿我手上的环首刀捅他一刀?” “得得,这么血腥的画面请不要让我围观。哎,不是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爱用这种血腥宣言来表示关心?”蓝若雪拿了个面包坐到她旁边,“你当是什么狂暴总裁文吗?” “敖远他妈的就是把我当个瓷器供着好吗?”夏琰飞听了这话突然就摔了烟灰缸,厚重玻璃制品在地上弹了两下之后好歹没有碎成蓝若雪的玻璃心,“这样你受得了吗?!好!就算是你受得了,我夏琰飞天生就不是这种被人供着的命!” 第五十六章 逆鳞 更新时间:2013-09-21 蓝若雪被她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心有余悸的开口:“你跟我发火有什么意思?去跟敖远发啊。” 夏琰飞喘着气转过身来:“他妈的敖远你要是站在着,我刚才那烟灰缸直接就扔他脸上去!” “......我觉得你没泼他一脸开水对他还真是真爱。”蓝若雪仔细想了想以后中肯的评价,“其实我说句实话,他也不过是因为你上次下水出了事才......归根结底不还是关心你?” 夏琰飞反而笑了:“关心?那按你这么说,上次蛇冢我自己把自己的肉给割了,我干脆以后别下地算了。” 还没等蓝若雪说话,夏琰飞又接着说了下去:“哦,而且我是不应该把我原来那么多年受过的伤一件一件的跟他掰开了说?然后就安心躲在他背后?” 被夏琰飞突然的爆发彻底吓住的蓝若雪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我认识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吧?” 夏琰飞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蓝若雪:“突然好想给敖远颁发一个什么奖呢。” “滚。”夏琰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坐到了床上,“我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因为太在乎。 要是其他人,就比如当年那个愣头青一样,夏琰飞估计还是会想当年一样不着声色的,用残酷的现实打破他的幻想。 可是现在是敖远。 夏琰飞也不是不知道是因为下水的事情再加上自己身上的诅咒,敖远才会怎么做。 可是她没办法不生气,因为这世间只有这么一个人,夏琰飞心心念念的想让他懂自己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但就像蓝若雪说的,夏琰飞无论表象内里如何,她有一项本质是怎么都不会变――那就是夏琰飞就是个终极傲娇,让她拉下脸来对人说真心话,尤其是想敖远这种在她心里占了特殊位置的人,还不如真打断她的腿来的痛快。 想到这点的蓝若雪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说你啊......不对,你们两个坐下来好好谈谈能死吗?” “现在这种状况,你觉得我们两个谈的到一块去吗?”夏琰飞苦笑了一声,“说白了,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还不如结结实实打上一架算了。” “别别别,祖宗您消停会儿吧。”蓝若雪被吓得刚坐下又立马蹦了起来,“你们俩要动起手来,不出人命也得残废一个不可。” “我打不过敖远的,你放心。”夏琰飞奇怪的看着她,“你那么激动干吗?打一架的话让他打断我的腿,估计他还能舒服点。” “说的像你不会拿刀捅敖远一样。”蓝若雪慢慢坐了回去,“少年,相爱相杀多半是不会顺利到达大团圆结局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做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伪萝莉?”最后三个字夏琰飞咬字清楚的可以去竞选电台主播,“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武力值到底甩你多少条街?” 第五十六章 下 更新时间:2013-09-22 蓝若雪:“你这性子......亏得敖远还能受得了你。(..tw好看的小说)这要是换了我,直接现在就把你从这扔海里去。” 到处找水喝的夏琰飞发现实在是找不到水之后只好抢了蓝若雪那瓶喝了一半的那瓶水:“你怎么不想想,敖远那性子除了我还能受得了?” “你还真别说,冲着他那张脸能忍下他的姑娘估计不在少数。”蓝若雪看着她一口灌下剩下的所有水,“你到底有多渴啊我说?” “你一口气抽完半包烟试试。”夏琰飞连看都懒得看她,“明天不管怎么说,我肯定要下水。” 蓝若雪叹了口气:“其实我进来就是和你说这个的,你就别想下海了。敖远他彻底是把你后路给堵死了。” 夏琰飞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怎么说?” “他自己一个人带着东西下去了,连罗珏都没带。”蓝若雪理了理自己洛丽塔风格蓬蓬裙上的蝴蝶结,“张轩想拦都没拦住。” “真的?”夏琰飞扔开了手里已经喝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我刀呢?我下去一刀捅死这个没长脑子的货。” 蓝若雪:“这位同志请问您刚才的怒火都去哪里了?” 夏琰飞:“正在化为实体准备捅死敖远。” 蓝若雪:“我觉得你们两个赶紧回老家结婚算了,为你们两个吵架担忧的我真是个傻x。” 夏琰飞:“原来你今天才认识到你自己是个傻x这件事啊,我对你的智商果然报了太大的希望。” 蓝若雪:“夏琰飞你别仗着我打不过你你就得寸进尺了喂!” 夏琰飞:“我只是说个实话而已,你激动个毛线。” 夏琰飞出了船舱就看到张轩站在甲板上一脸凝重:“罗珏呢?” 看到她出现在这里,张轩也没觉得有多惊讶:“我让他在屋里看着闻珊呢,我怕她再做出点什么不入流的事情来。” 夏琰飞点了点头:“你就一直在这站着了?” “对,”张轩又将担心的目光转回了水面,“敖远就带了一罐氧气下去,这么长时间一罐怎么说都是不够用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琰飞并不觉得这事有多么严重,她趴在了栏杆上看着似乎是无边无际的海面:“行我知道了,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张轩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夏琰飞平静的神情之后也只能默默将话语咽了回去。 看到张轩走回去后,夏琰飞依旧保持着趴在栏杆上的姿势,被束成高马尾的长发被海风吹去了发梢,可是她却没有心情理会。 敖远其实不用氧气罐下海都不会出事这点夏琰飞比谁都要清楚,可是青龙湾这个地方却让她觉得心头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她下蛇冢之前也出现过。 再加上这一直不散的大雾...... 想到这里的时候,水面突然出现了异动。 夏琰飞面色不变,可是手上却暗暗握住了自己的短刀。 “你没事在这站着干吗?” 当敖远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夏琰飞重新趴回了栏杆上冲还在水里的敖远笑道:“准备在你浮上来的时候一刀捅下去啊~” 第五十七章 痛彻心扉 更新时间:2013-09-22 敖远听了这话也不由笑了出来:“你还真忍心。” “忍心,怎么不忍心。”夏琰飞把手伸给他以便敖远借力上船,“你不是还要打断我的腿吗?我说你满身水别往我这边靠!” 敖远一巴掌就打上了夏琰飞的后脑勺——幸好他还知道收力:“就跟我当时把你抗上来的时候你不是一身水一样。” “但容许我提醒你,你当时身上也是湿的。”夏琰飞一边躲开一边笑骂,“我现在可懒得去换其他衣服。” 敖远似乎也不想往船舱里走,就用肘部撑着栏杆背靠在上面借力:“我找到那艘船了。” 夏琰飞也不觉得惊讶:“嗯,你要是敢告诉我你没找到,我现在就敢把你一脚踹回水里去。” “我觉得你现在彻底不想掩饰你习惯用武力或者威胁解决问题的本质了。”敖远耸肩,“但是那里面没有鬼君留下的东西。” “怎么会?”夏琰飞皱起了眉,“可是我的确感觉到......” 敖远奇怪的看了一眼她:“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哦,那您继续,我去拿点瓜子之类的回来继续听。” “突然不是很想说下去怎么办......”敖远忍不住满脸黑线的捂脸,“你原来高贵冷艳的形象呢?” “不小心吃掉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隐藏属性是吃货。”夏琰飞摊了摊手,“继续嘛,我听的正起劲。” 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的敖远只好重新回到了原先的话题:“但是那艘沉船下面,是个地宫。” 他似乎是要给夏琰飞留一点缓冲的时间才继续说下去:“而且这里估计和鬼君真脱不开关系......上次你没潜下去,这次我潜到最下面才发现,我们脚下可全部都是沉船啊。” “你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就像是讲鬼故事一样,比如说我们脚下可都是尸骸这样的话。可以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夏琰飞的双眼开始闪闪发光,“沉船可就意味着明器,很多沉船就意味着......这次不但不会亏本!反而会大赚一笔啊!” “......我不应该对你的三观抱有任何期待的。”敖远假装惋惜的哀叹到,“你打算怎么进去?反正我转悠了一圈是没找到入口。” “不是带了防水炸弹吗,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个情况。”夏琰飞轻松地说道,“呃,虽然我爹总是说我们北派的文化人和南派的野蛮人是不一样的,但是我觉得吧......该用强硬手段的时候就该用强硬手段,不要那么死板......喂!敖远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了你一直在刷新我的认知罢了。”敖远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怎么把炸弹这种东西带上火车的?” 夏琰飞疑惑歪头:“这很难吗?” 敖远终于了悟,夏琰飞是个他永远不能用常理猜测的人:“不......至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 夏琰飞摊手:“那你还纠结毛线?” 敖远:“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微凉的海风吹在身上极其舒服,敖远保持着背靠栏杆的姿势仰头望了一会儿天之后把视线投到了无所事事只能看海的夏琰飞身上:“进了地宫以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夏琰飞依旧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但是当她知道了这下面究竟有什么的时候,她再也无法保持轻松的心态,“毕竟没进去之前,谁也没法推断里面究竟什么情况不是?” 敖远依旧是看着她:“其他我不敢说,但是那个地宫里……阴寒之气和怨气很大。” “你说怨气……”夏琰飞刚刚吐出这四个字,突然就捂住了胸口,本来是支撑在栏杆上的右手变成了紧紧抓着栏杆的姿势,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发白! 敖远见她突然如此,立刻伸手扶住她:“怎么?” “疼……”夏琰飞已经支撑不住自己,只能整个人都靠进了敖远怀里。而夏琰飞这个人,或许别人不清楚,可是敖远再清楚不过,夏琰飞是个敢不喊一声疼就手起刀落剜去整块被蛊人抓伤的皮肉的姑娘,那时她仅仅是流露出因为生理原因产生的喘息之声而已。 在漆黑一片的蛇冢里,那时敖远第一次目睹了她的坚毅和果敢。 人人都说只有第一等的人才能做到杀伐决断这四个字,可是却不知不带杀伐的决断才是最难做到的。 但是敖远觉得,在蛇冢里夏琰飞就做到了这一点。 他还记得那时,夏琰飞即便是苍白了一张五官秾艳的脸,可那双黑曜石样的眼睛却是那么亮,那么亮,澄澈透亮宛若苍穹之上的启明。 敖远看着她一路从蛇冢之中奔逃而出,可是从解开他身上的封印到回程路上,敖远没听到她喊过一句痛,掉过一滴泪。 那一路之上,只有她留下的鲜血,那么红艳,仿佛是敖远曾经见过的三十里不曾凋谢过的红莲。 可是就这样的夏琰飞,现在却整个人软在他怀里,死死地按着胸口喊疼。 夏琰飞觉得所谓痛的极限,就是你根本感觉不到所谓的痛楚,可是现在她却因为胸口的剧痛恨不得昏死过去。 原来痛彻心扉,竟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形容词,真正痛彻心扉之时那还来得及感伤,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痛这一个感觉。 或许她已经昏迷过去了,在疼痛的间隙夏琰飞恍恍惚惚地想着,只是又被这剧痛疼醒过来。 幸亏是敖远在旁边,这才能压制住夏琰飞。夏琰飞虽然说是消瘦,可是身上却全是练武人特有的薄薄的肌肉,看起来十分漂亮,但是她身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可以说是千锤百炼而成,抛弃了所有多余的脂肪,身体的每一寸都可以爆发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力量。 要不是敖远能按的住她,估计夏琰飞现在已经是忍不住痛开始用头撞甲板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因为痛楚,夏琰飞本来白如玉且也温润如玉的肤色已经是一片煞白,眼角也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而产生了生理性的泪水,那双向来是如同利刃一样锋利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水光洌滟,空濛一片。 敖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快速且坚定的解开了夏琰飞衬衫的领口——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夏琰飞天天无比闷骚的套着的衬衫实在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而在他意料之中的事物,正在夏琰飞的左锁骨处灼灼燃烧。 那个诡异繁复的图案敖远再熟悉不过——那时千百年前,鬼君离苍的印记。 他狠狠的一拳捶在了甲板上,敖远他算尽一切危险,甚至独自入水断了夏琰飞想要下水找线索的念头,可千算万算也算不过所谓命运。 鬼君离苍当时下在他身上的封印,在夏琰飞的心头血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解开封印的时候,从敖远身上消去一笔,便在夏琰飞身上刻上了一笔。 这封印,竟是生生将阴阳龙玉的诅咒封在了夏琰飞的魂魄之上,三年之期一到,夏琰飞非但要应着诅咒身死,甚至是要因为鬼君的封印生生世世受这诅咒,无论入多少次轮回也无法改变。 敖远其实一直没有告诉夏琰飞,他本是打算如若无法解开她身上的封印,便让夏琰飞和自己定下同生共死的契约,即便是抛弃他看似漫无边际的漫长寿命也在所不辞。可是现在…… 现在除了解开诅咒这一个法子,夏琰飞就只剩死路一条。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人,敖远现在是恨不得把已经烟消云散归于混沌的鬼君拖出来挫骨扬灰。 可是即便他真的能将鬼君离苍拖出来鞭尸甚至是挫骨扬灰,夏琰飞的痛楚依旧是没法缓解。 而且这诅咒仅仅是第一次发作,往后只会是越来越痛,要是夏琰飞知道,估计会告诉他以后直接打昏她算了不用留情。 事实上敖远现在的确想打昏夏琰飞,可是如果不压制着夏琰飞的话,敖远敢肯定夏琰飞现在已经跳进海里想用冰冷的海水缓解灼热的痛感,可是冲着她这个状态,不把自己淹死敖远就敢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最后他终于找到个机会把夏琰飞直接打昏,不过这时候夏琰飞也已经痛到将要昏迷,然后打横抱起她回了船舱。 敖远无视了蓝若雪和张轩投来的差异目光,就这么满脸凝重的将夏琰飞抱进她的房间,轻轻放在了床上。 然后他就坐在床边,突然就觉得挫败。 他总想着要保护好床上躺着的这个姑娘,可直到刚刚他才发觉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站在她的身前。他没有为夏琰飞抵挡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伤害,总是试图,却么有真正保护她哪怕一次。 敖远胡思乱想半响之后,起身浅浅的吻上了夏琰飞唇,轻柔虔诚宛如信仰。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苦难……那本君宁愿永远沉睡于鬼君封印之下,蛇冢之中,今生今世永不与你相见。” 第五十八章 伪装 更新时间:2013-09-23 夏琰飞被痛的死去活来之时,觉得左边锁骨处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灼燃烧,甚至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开那一小块皮肤从她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一样。 即便是昏迷之中,这种感觉也是愈发的强烈。 但是伴随着持续不断的疼痛,身体深处也隐隐泛出了倦意,夏琰飞也根本没有力气去考虑如何抵挡,只能放任自己逐渐沉入无知无觉的黑暗之中。 再醒来是已是深更半夜,夏琰飞只觉得全身像是被彻底拆散了又被人粗暴的重装了一遍。她强撑着半坐起来,这才觉得嗓子里火烧火燎一般,刚欲开口就觉得喉咙要被撕裂了一样,即便是开口说话,声音也是细如蚊蝇,且嗓音沙哑到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夏琰飞皱了皱眉,拿过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她现在的脑细胞处于罢工状态,完全没法思考这水是怎么来的――喝了两口,清凉的水流淌过似乎受了不少折磨的嗓子,这才让她感觉好了一点。 半靠在床上的夏琰飞保持大脑放空的状态发了会儿呆后才扶着床慢慢下了地,想了想后从抽屉里翻了个镜子出来,慢慢地扯开了自己衬衫的领口。 镜子里,夏琰飞清楚地看到自己左锁骨处那个浅浅的,却又是无比清晰繁复的图样。 她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扯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来。、 “看来这诅咒,终归还是应验了。”夏琰飞自言自语道,“可是不知道,你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她单手一撑就坐到了桌子上面,两条长腿随意的晃荡着:“鬼君离苍,听起来倒是好大的名声。” 自从夏琰飞遇到敖远之后整个人生彻底跑偏,从开始到现在就没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事情。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夏琰飞平时即便是再怎么妖孽,都没有真正出她的内里来。 即便是在敖远面前也是。 在此刻无人的房间之中,也有一部分因为那个原来飘忽不定的虚幻诅咒突然具象化的原因,夏琰飞终于撕开了长久以来的伪装。 露出了内里再锋利不过的锋芒,以及狐狸一般狡诈的微笑。 所谓天不怕地不怕,你的名头越大他就越想把你拉下神坛,说的大概就是夏琰飞这样的人。 “我这个人啊,不信命更不认命。”夏琰飞依旧是自言自语着,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所以既然你千百年之前便已消散,我更能把你踩在脚下喽~” 等夏琰飞重新整理好伪装晃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几人一跳,敖远更是直接走到她身边要扶她:“你居然还有力气。” 夏琰飞摆了摆手手拒绝了敖远的搀扶:“奇了怪了,我又不是瓷做的娃娃。你们这么紧张干吗?” 蓝若雪惊讶:“祖宗,你吓死我们几个了好吗?你究竟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个人问题。” “生理期?” “我生理期什么时候说的跟你不知道一样。”夏琰飞瞥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坐着?” “商量明天下海的事情,这大雾不散心里总像有点什么堵着似的。”张轩起身给她让了张椅子出来,“你有力气下去?” 夏琰飞也不客气地就坐了下去:“我没问题……你们怎么说?” “他们两个主要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闻珊……还有罗珏这两个人。”敖远递了杯温水给他,“反正下地宫的话,其实不用潜多少。” “你们不觉得,其实罗珏这个人很奇怪吗?”夏琰飞没有回答敖远这个问题,反倒是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扔出了这个问题,“我查不到他的底细太多,而且你们不觉得他和闻珊走的有点近吗?” 张轩也皱起了眉头:“他是闻家的人?” 夏琰飞摇头:“不一定,因为我真的没查到他的底细,一丝一毫都查不到。” “可是我当初……”张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我当初,是有个道上的人介绍的罗珏。说当时他下青龙湾就是罗珏带的路。” “我估计你现在联系那个人也联系不到了。”夏琰飞并不觉得有一丝惊讶,“其实我怀疑,罗珏是方家的人。” “方家?”这回开口的是敖远,“你怎么想到的?” “我不是很能确定,但是如果罗珏的过去能消的那么干净的话,仅仅凭闻家是办不到的。”夏琰飞靠在椅背上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而且如果是你,头一次听到我提方沉晔而且蓝若雪那个反应的话,即便是不问,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是那么平静。罗珏表现的,太过于淡定了。” 蓝若雪听完后思考了一下后开口:“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家的不是吗?” “可最让我起疑的就是,在我能查到的关于罗珏的资料里他和土夫子不是没接触过。甚至和我家都接触过,可是就是没有和方家来往的记录。”夏琰飞突然就笑了,“不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吗?” “但是也可能是别人就是为了让你这么想。”张轩深思熟虑后开口说道,“你真的没查到他的底细?” 夏琰飞活动了活动脖子:“真没查到。得了别想那么多,明天把闻珊和罗珏都带上,实在不行就打昏了捆起来分别扔到两个地方去。” 余下三人点了点头,敖远停顿了一下后说道:“你的炸药带的够不够?” “够,我特意多带了点。”夏琰飞点了点头,“明天你下去放?” 敖远沉默的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夏琰飞拍了拍手:“行了,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谁要是敢赖床……哼,后果自负。” 蓝若雪抖了抖:“五分钟也算?” “你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性,迟到专业户伪萝莉。” “你敢把后面三个字给我去掉吗?!” “我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回去睡觉了。本人已死,有事也别烧纸。” 夏琰飞笑了:“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敲锣打鼓也得把你从床上弄起来下水去。” “尼玛,夏琰飞你人性呢?!” “不好意思,对你我只有兽性。” 第五十九章 交谈 更新时间:2013-09-23 清晨的海风实际上带着点微凉,夏琰飞其实没睡几个小时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换好紧身潜水服溜达到甲板上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敖远的身影。[..tw超多好看小说] “就知道你没睡。”夏琰飞走过去靠着栏杆坐下,“被诅咒的效果吓到了?” 敖远转头看她:“被吓到的应该是你,别坐地上。” 夏琰飞摆摆手表示没事:“不算很凉。说的也是,毕竟诅咒的事情你要比我清楚的多。” 敖远看她坚持坐在地上也就随她去了:“诅咒会逐渐加深并且会缩短发作的时间,你确定你能撑得过去?” “撑不过去你就一掌把我打昏过去就是了,多简单的事情。”夏琰飞开始检察自己的装备,“我知道你想问我后不后悔。但是敖远,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记得我当时对你说过什么。” 敖远当然记得。 那时这个姑娘刚刚甩掉那个蛊人,她靠着墙壁笑的像是端坐于高床软枕之上:“我承认我爱财,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情之所至,不求其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问心无悔。” “我不后悔被方沉晔骗进那个蛇冢,也不后悔不偏不倚的解开你的封印。”夏琰飞紧了紧自己的装备带,“我也说过,我不信命,更不认命。命中注定这四个字对我来说终究只是这么四个字罢了。”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的望进敖远的眼睛里:“所以别把我当个瓷做的一样捧在手里,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稍微觉得有点后怕。可是说白了,我过去受的伤,造的暗算不少,我不还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敖远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夏琰飞没有束起的长发被海风吹起又落下,却始终遮挡不住那双他第一次见到就忘不了的眼睛。 “没把你当瓷的。”敖远将视线投回海面,语气平静却郑重,“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就这么什么都不想的一直往前走下去……过钢必折。” “我懂。”夏琰飞放下手里的活,背靠栏杆抬头望着仅仅是蒙蒙亮的天空,“可是敖远,我终究不过二十多岁,就算是知道这些,你也不能指望我偷偷做到。” “你看过太多人太多事,你的阅历我比不上。可是年少轻狂的时候谁没有过,我要是不抓住最后这几年疯一把,我也就疯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夏琰飞忍不住轻笑一声:“再说,我现在身边不还有你呢吗。” “说好的三年护我周全,你是想反悔还是想食言呢?” 敖远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没想反悔,更不会食言。但是你要明白,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即便是现在看来没有道理,终归是不会害你的。” 夏琰飞耸了耸肩:“这不就得了?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想把我那天扔的烟灰缸扔你脸上去。” “人干事?” “反正从准确意义上来说你又不是人,还有,我泄愤不行啊?”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把话摊开了说,夏琰飞想,原来没有想象之中那么难。 最终快到约定时间的时候,夏琰飞神奇的从兜里掏出个秒表开始倒计时,敖远一看就开口问道:“你是专门给蓝若雪备着这个的吧?” “恩,自从她有一次迟到了一个小时之后我身上就常备这个。”夏琰飞一边把玩秒表一边说,“一个小时啊,一个小时够我做成一笔生意了啊!” “果然还是跟钱有关系……”敖远叹气。 夏琰飞斜眼撇他:“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反正这一点我早就认识到了。”敖远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你炸弹放哪了?” “我屋里,你自己去拿。”夏琰飞懒得理他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寻找优势的行为,“反正我就那几件行李,你一件一件找就是了。” “有些事我还是先跟你交代清楚。”敖远刚走了两步就停下转身,“你记得我说下面阴寒之气和怨气很重吧?” 夏琰飞点点头:“当然,我记忆自认为还不错。” 敖远听她这么说便继续说了下去:“你身上因为阴阳龙玉的原因,阴气重。下去了能别接触东西就别接触,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尸变的可能性太大。” “你是说粽子啊。”夏琰飞一副思索的样子,“我见过最壮观的大概是那年在湘西吧,杀了都少我都忘了。” 敖远扶额:“我忘了你是和这种东西斗惯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说呢?我就差录音留恋了啊亲。” “闭嘴,我去拿炸药。” 看着敖远挫败的走回船舱,夏琰飞独自一个人在甲板上笑的没心没肺:“亲,别走那么快啊,我又不是要退货啊亲,么么哒。” 仿佛昨天被痛的死去活来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笑够了的夏琰飞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即便是四周大雾弥漫,碧蓝的苍穹却是清晰可见。 “还真是有够蓝的。”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蓝的有点想让人报复社会啊……以及,蓝若雪迟到就算了,张轩你小子也敢给我迟到,真当我不敢怎么样是吧?” 第六十章 残骸 更新时间:2013-09-24 当蓝若雪和张轩出现在甲板上时,敖远已经下去规划地宫的规模和炸个入口出来,夏琰飞捏着个秒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蓝若雪冒了一身冷汗:“我回头请你吃饭?” 夏琰飞依旧是笑着:“然后装成喝醉了让我付账对吧。” “哈哈……那啥……”蓝若雪干笑两声,终于放弃,“说吧妖孽,你想干嘛?” “别那么紧张,也没什么。”夏琰飞收起秒表,“扬州你接手的那个玉石盘口,再给我两成利。” 蓝若雪差点蹦了起来:“两成?你疯了不是?” “得了吧,上次从我手里走的那玉你压了多少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说你的货从哪里来,别让我再提一遍。”夏琰飞懒散的靠在了栏杆上,“同不同意一句话。” “得得得,两成就两成。”蓝若雪想了想后点头同意,“不过你做这货,你家里知道?” “知道才怪。”夏琰飞冷哼了一声,“我爸要知道了非得念叨我一年半以上,还要我痛哭流涕哭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才肯放过我。” “呃……这么一想你还真挺可怜的。”蓝若雪同情道,“不对啊!明明张轩也迟到了你凭什么就只压了我两成利啊?!” 夏琰飞抱胸:“因为他是初犯而你是惯犯,而且退一步说……你敢说你不是因为迟了不敢独自面对我然后故意拖着张轩?” “……人生如此艰难就不要拆穿了嘛。” “这位同志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说好的还要一起愉快的玩耍呢?!” “那是你自己一个人这么以为的好吗……” 两个人正你来我往的拌着嘴,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就起了波澜,敖远从海里钻出来,百般无赖的踩着水:“下不下来?” “下,怎么不下。”夏琰飞开始做热身运动以免下了水后突然抽筋,“你弄好了?” 敖远双手一撑便利落的上了船:“弄好了,直接下去就行。” 蓝若雪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之后不由佩服到:“不愧是夏琰飞最大的外挂……喂妖孽!你打我干吗?!” “做你的准备活动去,我可不想等下下水出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抽筋了不得不被扔回船上。”说完这句话夏琰飞便正好看到闻珊和罗珏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甲板上,她对两人点点头示意,可当她转回目光时,眼里却是带上了嘲讽的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这黄雀背后……说不定还有鹞鹰啊。 等几人都准备完毕之后,夏琰飞看了看天色,便第一个倒翻进了海。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即便是周围围绕着船只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开,却是没有起太大的风从而影响海水。这里的海水水质还和夏琰飞几天前下水时一样,能见度算得上不错,夏琰飞潜了几米之后被跟着她下水的敖远轻轻拉了一下,两个人交换了手势之后,变换成了敖远在前面带路,夏琰飞跟在第二位的顺序。 夏琰飞左右看看,因为海水还算清澈,周围的几人都能看得比较清楚,她脚下一转,身姿灵活的像条鱼一样地继续向下游去。 潜水是一项极其考验身体素质的运动,夏琰飞几人还算好,但是闻珊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没潜多久就因为体力问题落后于几个人。 夏琰飞见状摇了摇头,通过特殊的通话设备让张轩去帮闻珊一把,至于为什么是张轩而不是就在闻珊旁边的罗珏,自然是为了分开两个人以便他们搞出什么小动作来。 随着他们的下潜,原先只是个概念的海底终于撕开面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让夏琰飞没想到的是,青龙湾这里,居然这么大。 她踩着水停止了下潜,无比惊讶的看着下面的海底,就在她的脚下,静静地躺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残骸,这些残骸分布错落,甚至有些上面已经被水草覆盖,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就在夏琰飞愣神的时候,敖远拍了拍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向下。他似乎并不想用每人都带上了的通话设备,夏琰飞也只好耸了耸肩,跟着他潜了下去。 又潜了不过五米,那些残骸已经近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夏琰飞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后面的几人跟他们两个已经拉开了不小的一段距离,便停下来细细打量。 这些沉船,有些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是普通渔船,可有些船只即便现在已经是破旧颓败,在夏琰飞这种多年下斗的人看来,却依旧是能看出当年的风姿来。 就在这时,头灯的光扫过某处的时候似乎有一丝反光出现,夏琰飞有些奇怪的轻轻扫开那一块地方的浮沙,用两指夹起了一小块碎瓷。 瓷,或者是说古董这些东西,如果在外行人看来或许难辨真假更难辨种类,可是落在行家眼里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就像夏琰飞手上这一小块碎瓷,或许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片不值钱的瓷,但是她却一眼看出,这是块如今被许多人追捧的元青花,即便是这一小块碎瓷,在黑市上依旧有着不低的价格。 如若这尊瓷没有被埋葬在这里,在当年也是一件令人惊艳的珍品。 夏琰飞笑了笑,松开了手让碎瓷慢慢沉入残骸之中。 那笑里竟有着隐隐的无奈。 不知道是笑时光如水,还是笑这等名/器终究仅仅只是埋葬于此。 人生浮世,终归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无论是千百年前留下那诅咒的鬼君,还是沉睡于蛇冢的敖远,更不用说夏琰飞自己,都不过是浮尘而已,即便是又再大的神通,终究还是有消逝的那一天。 何谓过去,又何谓将来,能抓住的不过仅仅是现在而已。 能留下来的,供后人赏玩追捧的,终归只有这些死物罢了。 看着落后的四人都逐渐赶上,夏琰飞便向着敖远所在的方向游了过去,她能感觉得到,依旧贴身佩戴的一对阴阳龙玉正发散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热度。 就像她当时准备下蛇冢之时,那块单独的阳玉散发出的温度一样。 第六十一章 盗洞 更新时间:2013-09-24 敖远开的盗洞距离这些沉船的残骸并没有多远,夏琰飞到达后便看到一个明显是炸药炸开的大坑,而盗洞正好能打在坑底,算了算自己的炸药和这个坑的大小之后她问道:“那些炸药你没都用了吧?” 敖远摇了摇头,终于开口:“没有,剩下的还在我身上。” 夏琰飞点了点头后便没再说话,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潜水表,发现他们下水已经有半个多小时,这时间和她最初估计的时间没差多少。 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对了一下早先便约定好的暗号与各人的装备后,蓝若雪便开始找地方准备下手打盗洞。 敖远规划出来的地宫范围因为时间并不久,所以能看的极其清楚,找的地方也准,刚好应该是耳室的地方,这个地方通常壁砖较薄,比较容易下手。 没多久,蓝若雪便指了个地方说就在这打吧,张轩沉默地掏出工具开始干活。 打盗洞这活,夏琰飞能干是能干,可是干起来却算不得快,对于这点她总是淡定的表示老天给了你其他方面的才能就绝对要在其他地方亏欠上那么一点两点,而指望蓝若雪打盗洞……还不如等夏琰飞慢慢来。 即便是现在多了个敖远这个大外挂,可是人家是夏琰飞姑娘专属外挂,夏琰飞不开口,他会帮忙才是真正的奇怪。 所以张轩只好认命的接过打盗洞这活儿。 张轩的手脚并不慢,没多久就开出了个不错的盗洞。 盗洞其实很考验一个土夫子,好的土夫子打出的盗洞是一铲一铲极其平整的,而最后打通的时候墓壁上的砖块也是小心翼翼的取下来,相反,要是不怎么样的土夫子打出的盗洞……套用夏琰飞老爹的精准形容,那就是狗啃出来的,绝对没差。 看着盗洞打的差不多了,敖远冲夏琰飞点了点头,开了探灯便第一个进了盗洞。 而这次,夏琰飞并没有立刻跟上,当闻珊也进去之后,她最后一次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灵巧的钻进了盗洞。(..tw好看的小说) 有敖远在前面带路,夏琰飞并不担心,毕竟再怎么说敖远青龙神君的身份放在这里,而且别人不清楚,她却是再清楚不过,就算是敖远不带着什么水肺探灯这些东西下海,也没有什么能奈何的了他。 但是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闻珊。 上次那个药的事情几乎是等同于不了了之,先前船老大和船员消失的事情也没有个答案,罗珏到底是谁也没查清楚,这几件事压在她心上,对于闻珊这个人她实在是不得不防。 还有那天在酒店偶然一瞥看到的沈沉舟…… 想到这个人,夏琰飞不禁觉得一阵头疼,沈沉舟和她见过两次,虽说都是生意上的活,可是这个人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即便是夏琰飞也生生被他磨下价来。 不过夏琰飞晃了晃头,将这些事情都扔到脑后,此刻毕竟是在海里,水的阻力不容忽视,出了事即便是逃,也没法像在陆地上一样那么迅速。 她定了定心神,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现下,以便应付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 盗洞算不了多长,可是在这种几乎是密闭的环境里潜水,对人的精神算得上是极大的考验,到达的时候就算是夏琰飞也感到了疲惫。 敖远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冲她做了个询问的手势,看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才转过头去看张轩的活。 就在这时,张轩的声音通过通话设备响了起来,因为只有一个频道,所有人便都听见了他的声音:“夏琰飞你过来看看,这墓壁似乎不简单。” 夏琰飞轻啧了一声,从队尾挪到了最前面:“怎么?” 张轩指着一处说道:“你看,这一片是我刚刚清出来的。” 夏琰飞把探灯的光芒打在了张轩所指的那个地方细细打量,那上面繁复的纹样在她看来如此熟稔。 因为同样的纹路,就印在了她的左锁骨处。 这说明,他们找对地方了。 她轻咳一声:“没错,就是这里。” “但是这上面,怕是有机关。”夏琰飞打量了一遍整体之后这么说道,“你们氧气还剩多少?” 听过众人的数值之后夏琰飞看了看自己的:“基本都是在半个小时左右,别吸的那么急。我尽快拆了这机关,实在不行拆了机关再回船上准备怎么进去也是一样的。” “不用这么麻烦。”敖远突然开口,着实吓了夏琰飞一跳,“这后面是个洞口,进去了之后潜过一段就能呼吸到空气。” 氧气剩的最少的闻珊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 但是敖远却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恍若没有听到。 夏琰飞想了想问他:“你来过?“ 敖远对她的态度和对闻珊的态度几乎算得上是两个极端,他点了头:“我也是刚刚想起来。“ 因为是公用频道,敖远没有说的很详细,可是他在夏琰飞手心里划过几道,隔着薄薄的手套夏琰飞清晰的辨认出敖远在她手心划下的是两个字―― 鬼君。 第六十二章 溶洞 更新时间:2013-09-25 破解这个小小的机关对夏琰飞来说算不上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当夏琰飞示意张轩可以接着打盗洞的时候,蓝若雪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潜水表,不过就是八分钟的事情。 看着张轩开始继续手上的活,蓝若雪拍了拍夏琰飞问到:“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啊,你说在陆地上修个地宫我还能知道是怎么建出来的,但是在海里你说是怎么建成的这么大一个地宫?” “你要是说建墓的话,我知道的是有两种可能。”夏琰飞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解释,“一种基本上是个人都能想到的原因是陆地下沉,本来在陆地上的墓葬沉入海底,因此成为海底墓;第二种就是建墓初始,安排的就是海葬,不过这种办法就是想要防我们这种倒斗的人。办法就是先在较浅的水域建好地宫,殉葬品什么的也都埋好,最后将水引向地宫,导致地宫周围的浅海域成为深海海域。” “那我们现在的……” 夏琰飞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现在的两种都不算。” “哎?”蓝若雪疑惑地问到,“那你说那么多干吗?浪费我感情吗喂!” “不是你问建墓我才说的吗?”夏琰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建墓是只有这两个方法没错,但是关键就在于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不是直接建墓的啊。.tw[]” “……算我错行了咩?您继续。” “从外面潜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么多沉船我心里就有数了。”夏琰飞回归了正题,“这是个沉船墓,就是一整艘船直接沉下来。” “但是这只是表面而已。”夏琰飞顿了顿,让其他人有个缓冲的机会才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这后面真是像敖远说的那样是个岩洞的话……那就诡异了。” “听到你说这个词我就想起来蛇冢那个地方。”看着张轩的活干的差不多了后蓝若雪再次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瞒你说我也有。” “那你不说!” 夏琰飞看着张轩比出完毕的手势后边准备继续往前:“你又不问。” “又怪我咯!” 当张轩打开一个足够让人过去的洞口时,夏琰飞拦住了他,自己先谨慎的凑近打量情况。 墓壁后面果然是像敖远所说,是个狭小的,仅供一人进入的岩洞。 夏琰飞想了想后说道:“张轩,等下让罗珏跟在你后面最后一个进,我跟敖远打头。(..tw无弹窗广告)” 张轩点了点头后夏琰飞就跟在了敖远后面钻进了狭小的洞口。 只有在洞口里潜行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困难,夏琰飞这么想着,水的阻力和浮力此时成了最大的阻力,好在她还能靠手撑着洞壁来借力,还不算是太难过。 左锁骨处的印记有着隐隐的灼痛感,夏琰飞晃了晃头将这种感觉跑到了脑后,可就在这时,在她前面的敖远突然问道:“你没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蓝若雪默默翻了个白眼:“用公共频道秀恩爱的都自动滚去外面自杀一百遍啊。” 然而夏琰飞却知道,敖远是感应到了诅咒的发作。 距离那里越近,她能感受到的到气息越浓重,那气息阴寒入骨,却又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就像她带着的阴阳龙玉一样。 敖远说的没错,当靠近这里的时候,她对鬼君气息的感应的确要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强上很多。 夏琰飞想,即便是千百年前叱咤风云的鬼君有能奈她几何,既然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她还有什么好怕? 艰难的潜过狭小的岩洞后,夏琰飞从水里钻出来的一瞬间就忍不住摘下了面罩,反正在她前面的敖远都已经摘下来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冰冷且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 夏琰飞的大脑猛地就清醒了过来,她向着岸边游去,到达的时候拉着敖远的手接了把力便顺利的上了岸。 当剩下的几个人陆陆续续都到达并上了岸的时候――闻珊还是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呢才拉上来的,夏琰飞表示她搞不懂闻大小姐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用点力――夏琰飞打开了防水手电筒开始打量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 当有了光的时候,夏琰飞才发现这里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里竟然是个极大的天然溶洞! 夏琰飞惊讶的打量着这个地方,正在滴水的钟乳石比她原来被坑去跟团看的要好上太多,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么大的空间,除了他们进来的这个水潭之外,进出口竟然是个仅仅能通过两人的石道。 正当夏琰飞想开口时,张轩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想法,他不大的声音因为空旷的四壁而产生了回音:“敖远,之前我一直没问。但是现在不问,我觉得我没法在这么平静的进行下去。” “我信夏琰飞,可是我不信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了这话,夏琰飞的眉当即就皱了起来,蓝若雪愣了一下,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完美。 她,好吧再算上方应,她们两个是知道敖远大概是个什么身份,毕竟那时候他们两个是亲眼看着敖远化的人形,那一身宽袍广袖想忘记都难。 可是这话说出来,无论她说的多么诚恳,别人也会以为她是骗人的,而且还是不怎么高明的骗术。 蓝若雪正纠结着,她倒是没问题,关键就是夏琰飞那个性子,谁看不出来她和敖远互相护短护的有多严重,张轩这话说的是夏琰飞倒还好,可当着夏琰飞的面这么问敖远,夏琰飞不发作才怪。 可是她知道这点,敖远心里也是清楚的。 所以在夏琰飞还没开口之前,敖远便先开了口。 他不过是轻笑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在这时听来却是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你凭什么这么问?” 夏琰飞本来还想要开口问张轩为什么这么问的,听了敖远这句话便满脸黑线只能扶额:“张轩……打死他吧,我负责。” 这个人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字典里也一定会只剩下高傲这两个字了对吧?! 第六十三章 五行 更新时间:2013-09-25 “说好的跟我站在一起呢?” “……你的记忆出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你果然最擅长的就是破坏气氛。” “谢谢夸奖。” 夏琰飞和敖远一边在石道里摸索着前进一边你来我往的打着嘴仗,跟在他们两个后面的张轩觉得刚刚问出那个问题的自己脑子一定是出了问题。 天地良心,他只不过是因为敖远突然说那面墓壁后面会有岩洞,潜过来之后会有空气才起疑的好吗?好吗?!夏琰飞当时投过来的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是闹哪样啊?! 张轩觉得自己即便不是玻璃心,现在也已经碎了一地了。 刚刚是蓝若雪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可是夏琰飞当时的眼神他却是怎么也忘不了。 他追过夏琰飞这件事,其实有不少人知道。但是夏琰飞比他清楚的太多,张轩第一次把这事拿到她面前来说的时候,夏琰飞就问他,你确定能弄清自己对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当时他觉得荒谬,哪有人会看不清自己感情――尤其是爱――的?也干过不少后来想起来像极了毛头小子一样青涩的事情来,但是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即便这个时候来的有点晚。(..tw无弹窗广告) 不过还有大龄中二病这种存在,也没人能够吐槽过晚的……青春期不是? 直到一年之后张轩冷静下来才发现,夏琰飞对感情的事情看的太清楚,清楚的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步。 从一开始,他实际就是只把夏琰飞当妹妹来看待罢了。 而也就像他那天对蓝若雪说的话一样,他认识到夏琰飞不管怎么伪装,她就是个妖孽。而张轩自问他也没这个功力能收了她。 所以他刚刚问敖远的那句话……这么想来大概只是因为不想让夏琰飞将信任错付。 这种笨蛋哥哥的想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其实张轩自己也很想知道。 不过张轩在想什么,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却是完全不知晓。 因为已经关上了通话设备,敖远和夏琰飞便轻声交谈起关于鬼君的事情来,敖远刚想要扯开夏琰飞的衣领看看她锁骨处的咒印,就被她一巴掌拍在了手上:“小心我喊非礼啊喂!” 敖远甩了甩手后冷哼了一声:“得了,又没有什么了可看的,你当我想看?” “呸,说的跟你真看过一样。.tw[]再说你看过多少。”夏琰飞也学他冷哼,一双眼睛斜撇过来竟有着化不开的凛然的艳丽,“不说以前,就只说现在。” “你再怎么说也掩饰不了没有看点的事实。”敖远玩笑归玩笑,说完后依旧是严肃的问道,“你确定那个咒印真没事?” 夏琰飞耸了耸肩:“除了有点发痛真没什么,倒是我带着的龙玉,像是我下蛇冢之前一样发烫了。” 敖远听了这话略略思索了一下,“等下找到东西就走,剩下的什么都别碰。我总觉得要出事。”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尖叫的女声:“救我!救我!有东西抓着我的脚!” 夏琰飞叹了口气:“闻大小姐又怎么了……”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转身去看究竟怎么了。 随着走近并看清具体是怎么回事,夏琰飞好笑地说道:“我说闻大小姐,明明是你自己踩空了,怎么可能有东西在抓你的脚?” 最后还是罗珏伸手把闻珊拉了起来,夏琰飞凑近看了看她踩空的那里,估计是石道顶部低落的水滴日久天长的积累下来滴空了这里,他们一路过来见了不少这样或大或小的坑洞。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只有闻珊一不小心再加上一直没有好好看路,才踩空了进去。 夏琰飞刚想起身继续向前,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了一样嗯了一声。 “怎么了?”离她最近的张轩刚问完,就看她直接把手伸进了坑洞里,“喂你疯了还是怎么着?!” 就这么直接伸手进去,万一里面真有东西,她那一层薄薄的手套能顶个鬼用?! 此刻张轩恨不得咆哮说敖远快滚过来把这个疯子拖回船上去。 就在他犹豫究竟要不要咆哮出来时,夏琰飞已经把坑洞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敖远,你来看。” 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夏琰飞手上的珠子―― 那时一块手掌大小,刻满了不知名花纹的金属物。 闻珊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后,不屑地说道:“又不是没见过比这大的,说不定这是原来建墓的工匠留下来的东西,这么大惊小怪是做什么?” 夏琰飞懒得理她,仔细的研究过上面的纹路并和敖远小声交谈之后才开口:“这不是普通的花纹。” “这上面刻着的,是咒文。”她皱着眉说,“而且这是有人刻意埋下的。” 听到这里,蓝若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你是说……阵法?” “五行阴阳阵。”夏琰飞也懒得卖关子,就直接说了出来,“取五行阴阳相生相克,这块估计就是金,而整个墓穴所处的周围的海水,以及这石道顶滴下来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水。仔细找找的话剩下两样也不难找。” “可是这个阵……“ 夏琰飞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而看到她紧锁的眉,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个阵,估计是个非同一般的阵。 第六十四章 迷阵 更新时间:2013-09-26 但是等了半分钟之后夏琰飞还是只字未发,蓝若雪只好再一次的充当十万个为什么来发问:“你能别说话大喘气吗亲爱的?” 夏琰飞被这话一惊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阴阳五行阵这个阵法,与其说是镇墓求安宁,倒不如说是镇着里面的什么东西的。而且看这个的新旧程度,应该是几十年里才放下去的,而且放的很匆忙。” “你是说?” 夏琰飞把那块金属物重新放回到那个坑洞里并且小心的掩盖了起来:“我是说,估计不是这个墓的墓主,就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千百年后起来作祟,逼得估计是我们的同行要用这么厉害的阵法来把它镇在这里。” 蓝若雪听了她说的话后忍不住问:“这个阵法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夏琰飞冷哼了一声,“借了天地的阴阳五行之力来镇他们想要镇的东西,你说够不够厉害?” “那你还把它拿出来!夏琰飞你以为你是谁?!到时候在里面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闻珊的声音不由让夏琰飞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疼:“我说闻大小姐,您的声音不能小点吗?不知道这里有回声啊。” 没等闻珊再来祸害她的耳朵,夏琰飞便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拿起来就不出事了是吗?” 她轻笑了起来:“我们从下水的一瞬间,就已经破坏了整个阵法的完整性了。” “退一步说,反正都是要进去的,这个阵法完不完整其实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说完后夏琰飞重新向里面走去,几人商量了一下,为了省电便只开了敖远手里的一个防水手电筒用来照明。 “你确定阵法完不完整没意义?”敖远一边走一边轻声和夏琰飞交谈道,“五行阴阳阵没这么简单吧。” “完不完整当然有意义。”夏琰飞也压低了声音,“要是完整的五行阵的话我们进去估计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刚刚不也说了,这个阵摆的太匆忙了。” 敖远点头表示赞同:“你也看出来了?” 夏琰飞笑了笑:“夏家只要是干这一行的,不管是嫡系还是旁系,都是要学阵法这东西的。(..tw)” 她的表情和语气中都带上了微微地怀念之感:“我当年回国以后,是老爷子亲自教的我。当时背阵法看阵法我看的只想哭,背不出来还要被打手掌心,那戒尺还是老爷子让我自己动手给他削出来的。” “道上的四大家族,夏家出来的人是唯一配得上明阴阳懂八卦这六个字的。”夏琰飞的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骄傲,“但是我这一辈真正把老宅那些该看的看完的,大概就是我和分家的一个小子了。” “那你哥怎么算?” “我哥?我哥根本就不算这一行的。”夏琰飞像是听到了什么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他根本就不下地,也常年就在意大利那边呆着。不过他在那边也好,毕竟我爸我妈两个人在那边,能照应一下也是好的。” 敖远挑了挑眉:“我觉得你和你哥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连老爷子也这么说过。”夏琰飞将注意力转会了面前的道路上来,“不觉得我们走的太长了吗?” “你才发现?”敖远的唇边带上了冷冷的笑意,“我们从开始就一直在走回头路。” 夏琰飞奇怪道:“你是说……我们走的路是圆的?怎么这么看我?” 敖远转回了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一般人遇到这个情况不应该是认为是鬼打墙还是什么其他的什么无法解释的原因,你直接就想到是不是这条路本身修建的问题。” 夏琰飞停下了脚步:“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停一下吧,走了挺长时间了。” “出什么事了?”张轩从后面走到了两人旁边,“你说停,不会单单只是为了休息。” “这条路有问题。”夏琰飞也没打算对他隐瞒什么,一边说一边开了自己的电筒打量石道,“我们从开始到现在,其实一直走的是个圆形。” 张轩微微皱起了眉头:“有暗门?” 夏琰飞摇了摇头:“我不敢确定是暗门还是障眼法,不过后者倒是好确定,我蒙上眼睛扶着墙走一遍就是了。” “我来。” 敖远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电筒塞到了夏琰飞的手里,夏琰飞想了想也没有阻止敖远的动作:“小心点。” 毕竟她身上带着的诅咒不是开玩笑的东西,而在这个地方要蒙上眼摸着墙行走,实际上是有很大的风险。再说,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是小心着没有碰到墙壁的,天知道这里的墙壁上有没有什么机关。 所以让敖远去探路,要比让夏琰飞去来的合理的多。 在黑暗中能及时察觉到危险并且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的,他们几人中大概只有敖远一个人。 但是要说完全不担心……那怎么可能。 夏琰飞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石道的墙上,在这种时候能多一点线索总比两手空空要好上太多。 先前进入石道的时候并没有仔细观察这石道的墙壁,此刻细细打量才发现那墙壁上面竟然都是用阳刻的手法细细雕琢出的花纹。 虽说最初看到的第一眼是很震撼,但是对于见惯了这些的夏琰飞来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惊讶,第二眼看过去便已经是仔细的研究那些花纹了。 蓝若雪和张轩看她研究的入神便也不去打扰她,而闻珊像是极力压抑着极大的恐惧一样惨白着脸色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发现这点的蓝若雪扯了扯张轩的衣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你不觉得闻珊很奇怪?” “看出来了。”张轩同样轻声回她,“但是更奇怪的是罗珏,这个人表现的太过平静了。” 蓝若雪微微眯起了一双圆润的杏眼:“我怀疑……问题出在罗珏身上。” 蓝若雪的表象其实总是能成功蒙蔽一些人的,毕竟很少有人能对一个天生苹果脸的萌萝莉第一时间里调动起警觉性,而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性格,也有很大的迷惑能力。 她插科打诨也好,任性妄为也罢,实际都是她让人放松警惕的伪装。 这或许比不上夏琰飞这个已经成了精的老狐狸,但蓝若雪虽说是半洗白,而且在蓝家也不怎么算是重点培养对象,可是终归还是一只脚踏在这个圈子里的。 世间哪有那么多黑白分明的事物,人人所处的其实都是所谓的灰色地带。 所以其实很少人知道,蓝若雪这个人其实也是个惹不了的狠角色。 方应原来还觉得蓝若雪估计也是个和他差不多的人,可是听了这话夏琰飞不过冷笑一声继续喝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喝干了之后冷冷的甩了他一句话―― “你以为,蓝若雪能一个人把扬州的玉石盘口吞了个大半,还是个简单人物?” 他们三个中间,最不擅长人事关系和猜测人心的其实是张轩,夏琰飞是多年和别人磨生意下斗练出来的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而蓝若雪,却是一日一日的冷眼看着家族内斗,在潜移默化中学会的。 四家里夏家其实是极少见内斗这回事的,但是蓝家却刚好相反,内斗这种事层出不穷,碰上他们家,什么宫斗戏宅斗戏都是些小儿科。 当年夏琰飞第一次见到蓝若雪的时候是已经开始跟着老太爷学东西,大概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见了蓝若雪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不能为友的话也绝对避免为敌。 能在蓝家那种环境下,好好长到这么大,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姑娘? 此刻一看她眯起了一双杏眼,张轩便知道蓝若雪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看出来什么了?” 蓝若雪看人不说比夏琰飞那个狐狸强,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不过有夏琰飞在的时候,她就乐得清闲继续保持自己的伪装罢了。 “闻珊这个样子,绝对和罗珏脱不了关系。”卸下了惯常卖萌笑容的蓝若雪面无表情,露出了内里冰山一角的她继续说道,“一路上就算是夏琰飞那个妖孽已经是防着他们两个接触,你也隔在他们两个中间。但是百密终有一疏,他们两个想要交流谁也不能说拦全了。” “我现在不明白的是,罗珏手里究竟有闻珊什么把柄,能把她整治成这个样子。” 正当两人交谈着的时候,整个人恨不得趴上去研究墙壁的夏琰飞突然疑惑的出声:“蓝若雪,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我看错了?” 蓝若雪应着走了过去:“怎么了妖孽,看到什么成这样了?” 夏琰飞合上眼睛用力按了按眉心:“你看是我看花了眼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这上面的花纹是四家的龙纹印?” 听完了她的话的蓝若雪微皱着眉看着花纹,半晌后回答了夏琰飞的问题:“我觉得也是……奇怪,这纹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睁开了眼睛的夏琰飞双手抱胸思索:“说明我们没有找错地方。” “从方沉晔找我说蛇冢那里有四家龙纹――现在想想这一点或许是真的没错――余下的所有事情其实都和这个龙纹脱不开干系。”夏琰飞选择性的将从开始到现在的有些事情说了出来,“你还记得我一直带着的白龙玉不?” “当然记得。”蓝若雪也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等等,那个玉……我从开始就觉得熟悉,那不就是龙纹的样子?!” “反应过来了?”夏琰飞看着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场局。” “那你还……” 夏琰飞叹了口气打断了蓝若雪没说完的话:“我别无选择,因为从方沉晔找我之前,我就已经身处这个不知何人操控的局里了。” 蓝若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归是没说出来,只是拍了拍夏琰飞的肩:“没事,我和张轩不都在吗,你一句话我们什么忙帮不了。” 等待敖远回来的时间似乎异常漫长,夏琰飞极其无聊的拉着自己的头发玩,蓝若雪和张轩凑在一起讨论刚刚夏琰飞说的事情,她也懒得加入,就这么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夏琰飞觉得自己想了不少事情,但细细思量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想。 直到敖远已经走到她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说什么都没想你信不信?”夏琰飞打了个呵欠后揉了揉眼睛说道,“怎么样?” 敖远轻轻摇了摇头:“不是障眼法,我一路走过来最终还是回到这里来。” 夏琰飞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不是障眼法?那就是暗门吗……” 她盘算了一下这边的人手:“你陪我再走一趟找暗门吧,张轩,你和蓝若雪留在这里没问题?” “不用让我和敖远去?”张轩问道。 夏琰飞摆了摆手:“还是我去吧,毕竟机关暗门这些东西你没我了解不是?再说敖远和我一起,出不了什么事情。” 第六十五章 埋骨 更新时间:2013-09-27 这一次夏琰飞和敖远走的要比先前来的慢上许多,走出还没多远,夏琰飞便感觉彻底被黑暗包围,而剩下几人的声音也是彻底听不到了。(..tw) 这种感觉总让夏琰飞疑心其实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之中,她和敖远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狭小的石道之中,就像是漫长的时光之中被埋葬在这里的怨灵的声音。 夏琰飞一路走一路专注于观察是否有暗门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看多了眼睛感觉累的不行,她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歇一会儿吧,我眼睛疼的难受。” 说完后她试图从身上翻出根烟来减压,但是翻遍了全身上下才想起来下海之前身上的所有东西基本都放到了船上,只好烦躁的抓乱了头发就地坐下:“你看我干吗?” 敖远调暗了手电筒的光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打量她:“我看某人腿已经疼的快要站不住了还在这里强撑着。” “啧,”夏琰飞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烦躁,“你怎么知道?” 上次在蛇冢里落下的伤虽说是没伤到骨头,但是不代表韧带还有其他部位没有伤到,再加上夏琰飞根本就没有好好休养这个概念,直接导致了她的腿现在只要久站或是剧烈运动都会隐隐作痛。 阴雨天的时候更是会让她疼的只有靠热敷才能稍微好过一点,而疼到整夜整夜睡不着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疼就想抽烟的习惯?”敖远把手电筒扔到她怀里半跪下来,“让我看看。” 敖远卷起她紧身潜水服的裤腿,手上稍微用了点劲帮她揉着还有明显伤疤的地方:“舒服点没?” 估计着是敖远手上用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方法,夏琰飞只觉得胀痛的伤痕处被敖远手上微烫的温度揉的舒服了好多:“好多了,但是没有尼古丁的话我还是潜意识里觉得没法彻底正常。” 敖远瞥了她一眼:“我说你这么矫情干吗?” 夏琰飞差点从地上蹦起来:“你才矫情你们全家都矫情!信不信我拔刀糊你一脸?” “信,怎么不信。”敖远继续给她揉腿,“那东西不好,你少抽点。(..tw)” “我抽的已经够少了,你没见过我哥熬夜赶设计的时候,那才真叫抽的凶。”夏琰飞放松了自己,半靠在墙壁上,“这路,走了有一半多了吧?” “嗯。” “蓝若雪还总说我外表是伪冰山,我看你才是。”夏琰飞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潜水表,“会不会我们进错了地方,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暗门,就是一条无限循环的石道?” “不可能的。”敖远看她脸色恢复的差不多了后便停了手,“我原先来的时候确实是走过这条路,不过当时是有人带路,在加上时间的确过得有些久了,暗门在哪我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夏琰飞自己慢慢揉着伤处:“能容许我八卦一下您来这究竟是干吗的咩?” 敖远也没打算瞒她:“送葬。” “送葬……等等,送葬?!”夏琰飞少见的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讶之感,一双眼睛微微瞪大,“你不是开我玩笑?” “怎么可能。”看了她反应这么大,敖远不由失笑,“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琰飞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单手托腮答道:“我没法确定,因为仅仅从现在我见到的东西来推断的话,可能性太多了。而且……” 说到这里,她伸手敲了敲石道的墙壁:“这个年代我确定不了。” 这句话夏琰飞并没有说谎,因为推断这些事物的年份,通常是通过墙壁上的刻画手法来推断朝代,但是这面墙的龙纹让她无从下手,即便是可以通过阴阳龙玉的年代来推断,可是哪怕是当时把阳玉给她的夏老爷子都没有推断出玉的年份,更何况是她这个师承夏老爷子的后辈。 并不打算卖关子的敖远听了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年代你要是能推断出来,那我还真要斟酌一下你到底是谁了。” 因为腿伤发作的问题,夏琰飞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即便是她强撑着要走敖远也不会同意让她走动――敖远干脆也在她旁边坐下,略带怀念的打量着这里:“这是东海历任龙君的埋骨之处。” 夏琰飞手一滑,头差点没磕到自己曲起的膝盖:“打个商量行不?下次切换到玄幻剧情的时候能不能跟我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要这道常年这么一惊一乍的话,很容易出心脏病的。.tw[]” 一腔怀旧之情硬生生被她这一句话堵在心口的敖远带着满头满脸的黑线答道:“听你的吧,我能讲就不错了你还这么多要求。” 夏琰飞摊了摊手:“我这是基于为我的生命安全着想而提出的正当要求……敖远你又打我头!你真当我不敢跟你翻脸是吧?!” 不轻不重的打在她后脑勺的敖远显然是无视了她的抗议,深知再和夏琰飞这样胡搅蛮缠的跑题跑下去到明天也讲不了该讲的事情的敖远决定结束这已经不知道跑偏到哪里的话题:“历任的东海龙君,天生就是半神之体,死后并不是烟消云散彻底归于混沌,而是以龙形留存于世间。” 夏琰飞摸了摸下巴严肃的提问:“那啥,你说我等下摸根骨头出去能卖多少钱?” 被她爱财思想彻底打败的敖远无力地回答她:“先不说有没有地方能鉴定出来那是龙骨而不是你随便从哪里摸出的一根骨头……在我面前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我是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干脆说你粗神经呢?” “好吧第一个问题我的确没想过,不过要是搬一整具出去倒是应该没问题,可惜工程量太大只能放弃。”夏琰飞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要是换了你在我面前哪怕说要拿秦始皇的骨头――前提是你能找到他的骨头到底在哪里――我都没什么反应,除了要你到时候捎带点明器之外,甚至是你说等我死后多少多少年要拿我的骨头我都不在意。” “人都已经彻底不在了,留下的骨头不过就是主要有钙和磷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矿物质组成的事物罢了,又有什么好留念的。” 敖远顿了顿才回应她:“我以为你是倒斗的,对尸骨的敬畏之心应该会比其他人高得多。” 夏琰飞笑了一声:“你想太多了亲。不过说实在的,我再怎么说也是北派教出来的的,这样还算是好的,至少真正开棺之前三炷香是少不了的。你是没见过南派那些人,被他们倒过得斗,墓主被直接扔到外面被野兽扯得七零八落的都是常事,甚至我还见过走空了之后一把火把整个斗给烧了的。” 敖远咳了一声决定也略过这个诡异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不过说是这么说,可是我亲自送葬的也不过就那么一次。因为龙君埋骨通常是极其辛秘的事情,再说这里不单单是埋骨之处那么简单,说这里是整个东海的命脉都不为过。” “关于命脉什么的我觉得我问了你也不会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不会说?万一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呢?” “呸,你要是能告诉我我就跟你姓。”夏琰飞笑骂道,“还有别打断我的话……我想问的是,能让你这个青龙神君亲自跑一趟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敖远一愣,半晌后才慢慢的说:“是个姑娘。” “哦,”夏琰飞了然的点头,“旧情人。” 刚刚酝酿起的气氛被她一句话彻底打的烟消云散。 敖远彻底对她无奈了:“我说你思维能不能正常点?” “这又怪我咯?”夏琰飞依旧是满脸了然,“乖,旧情人神马的又不是不能提,就算是被甩了也是人生……对你来说大概是龙生?反正都是一次宝贵的经验嘛。而且真正的男人要敢于直面过去的伤痛。” 敖远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有一天要被夏琰飞活活用语言给弄死:“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我被甩不是我甩别人?不对重点错了……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出的旧情人这个结论啊……” “咦,不是吗?一般这个气氛这个环境再加上你的语气,是个人都会认为你说的是旧情人啊。” 敖远无语问天,语气平静仿佛已经了悟大道:“夏琰飞我告诉你,有一天我绝对会忍不住掐死你这个祸害的。” “哦,多谢告知。那么也请在今后继续努力保持您可以压制这个念头的可贵品质,因为在现在你掐死我的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么么哒~” 夏琰飞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孽。 敖远终于认识到了张轩一本正经告诉过他的这一点。 于是他快速的把要说的话说完,以便不给夏琰飞留下任何可以猜想的时间:“我当年是来送敖笙的哦她那时是东海出了名的将军也是我从小把她当女儿养起来的我没来得及送她出嫁就被鬼君那个小人给暗算了那次送葬也不过是为了做个局引他人上当罢了所以其实说白了也算不上送葬因为我连真正的埋骨处都没去虽然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就是了。” 夏琰飞眨了眨眼:“所以说真的不是旧情人?” 敖远几乎气绝:“感情我说那么多你就提炼出来这一点是吧?” “刚刚你说太快了我跟不上啊。”看到敖远的脸色夏琰飞决定见好就收以免玩过了火,“得了,骗你的。就是说这龙纹,其实并不是鬼君的东西?” 敖远深深觉得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自己已经折寿了十年:“对,包括龙玉也是。龙玉虽然从开始就是大凶之器,可终归还是从东海出来的…….我记得这事我和你说过。” 夏琰飞点头确定:“是说过没错。但是你能不能确定,这次要找的带龙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敖远皱眉:“东海这里埋得带龙纹的东西当真不少,可是要说能解龙玉诅咒的,我印象里还真没有。” “那估计就是有两种可能。”夏琰飞站起来活动了下腿脚,满意地感觉到伤处的胀痛感已经感觉不到了,“一种是你当初没在意过,另一种就是……是在你被封印之后,有人放进这里的。当然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比较大就是了。” “为什么?” “别说的像你不知道原因似的。”夏琰飞看了他一眼,“按你所说,这里是东海历任龙君的埋骨之处,而且还都是所谓的半神之体。那么这里不说什么庇护,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作祟才对。可是我们刚才所见的阴阳五行阵又是为了镇什么?又为什么年年都有几条船莫名其妙的沉在这里?”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即便上面两个问题都能解释,那你当时和我说的阴寒之气和怨气又该怎么解释?” 敖远也站了起来:“我突然就觉得,按你这种知道了一点就能推断出不少东西的性子,以后谁娶了你,别说外遇,就是私房钱能不能存下来都是个大问题。” “别介啊,我自问是个善解人意温润如玉的好姑娘。”夏琰飞在继续走之前对他说道,“要是外遇就趁早说嘛,好聚好散,我也不强求。要知道,我这个人真的是一点也不记仇呢。” 她顿了顿,带着温柔的笑意补上了一句:“一般有仇呢,我当场就报了。” 第六十六章 七星 更新时间:2013-09-28 或许对于夏琰飞来说,再难的机关阵法都有解决的方法,可关键就是若是找都找不到那个机关所在,又何谈破解。.tw[] 敖远手上拿着的防水手电的光芒仅仅只能照亮两人身前五步见方的道路,夏琰飞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否则这几乎打开的一瞬间能够刺伤人眼的强光手电不会仅仅只照亮这一点点大的地方。 就在她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眼尾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丝诡异的反光,这让夏琰飞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细细打量出现反光的那一块墙壁。 看到夏琰飞停下了脚步,敖远拿着防水手电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夏琰飞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她微微皱着眉打量着每一寸细小的花纹,试图要找出那一丝细若游丝又闪现如昙一样的反光。 要是一般人,或许在这种怎么着也找不到的情况下就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夏琰飞极其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深知自己是不会,也更不可能看错,如果随便就怀疑自己的双眼所见,夏琰飞早就不会站在这里,估计已经死在某个不知名的斗里。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始在身上翻找,翻了几遍后了无收获双眼里满满都是烦躁,敖远看了她的表情不由再次发问:“你找什么到底。” “我带下来的那个手电呢?那个光没这么强,小的那个,银色的。”夏琰飞一边说一边又在身上翻找,“奇怪我记得我明明带下来了啊。” 敖远叹了口气,把手上的防水手电递给她:“别动。” 夏琰飞不明就里的接过防水手电:“干吗?” 敖远也没回答她,就是伸手到她腰部系着的防水腰包里略微翻找了一下,找出夏琰飞说的那个手电之后才再次开口:“你的记性怎么了?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活啊?” 夏琰飞倒也不恼,接过手电换着角度打量那块墙壁,声音也是平静如常:“我这么多年不也就这么过了。稀罕,说的像我离了你我就真活不了了一样,不要太自恋啊亲。” 连续换了不少角度之后,夏琰飞终于再次捕捉到了那一丝诡异的反光,她微微踮起脚尖观察着造成反光的微小事物:“敖远,这东西是什么?” 听了她的话之后敖远也凑近了墙壁,把防水手电的强光打在了上面―― 那一块花纹乍看上去仿佛和周围铺天盖地的龙纹没什么区别,但是细细打量之下却发现那并不是龙纹。 这块花纹似乎刻得是什么动物一样,眼睛部位也是一块打磨光洁如镜的水晶,因为极其细小的原因,所以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之下才能产生一闪而逝的闪光。 敖远不由佩服起夏琰飞的眼睛来:“你眼睛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么小的光都能看到?” “习惯罢了。”夏琰飞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在斗里细小的东西看多了,再加上原来学机关的时候也都是些细碎东西,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她舒展完身体后再次问道:“这刻得是什么?” 敖远越打量眉皱的越紧,半晌后才回答了夏琰飞的问题:“这是幽鬼。” “......那是啥?恕我孤陋寡闻没听过这东西。” “不是孤陋寡闻的问题,这东西即便是我当年也没多少人知道。”敖远的声音是沉静的严肃,每当这种时候这种时候夏琰飞便会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即便是平时再怎么样和自己相互抬杠,他也是身份尊贵无匹的青龙神君,“盘古大神当年化身山川大地,唯有肚脐一处化为尽收天地戾气浊气的幽冥血海。幽冥血海常年有神鬼夜哭之音,而幽鬼这东西以这神鬼夜哭之音为魂魄,又以血海底部浸透了戾气浊气的黄泉之土为骨。能口吐人言,以人心为食,一双利爪无坚不摧。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刻在这里?” 听完了这么长一段介绍的夏琰飞居然还能提炼出重点而不是彻底质疑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虎视眈眈想要人命的魑魅魍魉,足以见得这货不是一般人:“大凶?” “算不上大凶,”敖远说道,“但是却是极恶。” 夏琰飞点了点头,几乎是扒在墙壁上去打量那个所谓幽鬼的花纹,突然说了一声:“这是后加上去的,估计本来也是龙纹,只不过被人硬改成了这个。而且手法不怎么高明。” “怎么?”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慢慢解释道:“我是作伪的,看东西早就不看表象,第一眼看过去就是看工,那幽鬼身上的纹路刻画明显和周围龙纹不一样。而且没有龙纹那么纯熟,甚至还崩了几处。” 敖远的面色沉静,可说出的话的语气却是冰寒无比:“你说有人进过这里?” “别那么激动,虽然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把进过这里还敢刻这个的人拖出来挫骨扬灰。”夏琰飞用自己手上的电筒继续寻找着什么,“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不止这一个龙纹被改了。” 果然夏琰飞又在其他地方陆续找到几个被改成幽鬼模样的龙纹,她从腰包里摸出了点用来做标记的粉笔以此在几个幽鬼上做了标记:“奇怪,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说着她拿着手电倒退了几步,以便可以更直观的看清楚整个图案―― 倒退之后夏琰飞将整个图案尽收眼底,那七个幽鬼所组成的图案居然正正好好是北斗七星!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幽鬼和七星无一例外的一一对应,夏琰飞不由觉得奇怪:“奇怪,为什么是北斗七星......要是八卦我还真能理解,但是北斗七星.......” 敖远也看到了整个图案,略一思索说道:“会不会是北斗七星阵?” 毕竟虽说他阵法知道的比夏琰飞要多的太多,可是对于倒斗这件事......夏琰飞表示少年你还太嫩了,还是和前辈我学着点吧。 “北斗七星阵我不是没学过。”夏琰飞依旧觉得这整件事情太过于奇怪,“可是这个阵变化太多,这么规矩的阵法反倒是没多大用处。即便有,也不应该是出现在墙上,多是用在刀山还有暗门之上啊。” “而且北斗七星阵讲究的是一个护字,多用于守而非攻......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夏琰飞因为久站,再加上这里的入骨阴冷,腿上的旧伤又开始胀痛,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就地盘腿坐下接着研究这些幽鬼。 倒不是说她不能用灵契强行抑制这反反复复的胀痛,可是一是不知后面还有什么危险,灵契施展开来的话夏琰飞怕是撑不到出去,二是敖远早就把丑话给撂了下来,她要是敢随便就用灵契,他就把她这能力直接给废了,说到做到。 这一坐之下,因为手电光芒的方向改变,倒还真让夏琰飞看出了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随着光芒方向的改变,幽鬼的双眼因为是磨的光洁如镜的水晶所制,仿佛它们的目光方向也发生了改变,也产生了隐隐绰绰的影子。 而投在地上的影子也极其奇怪,竟是七个向着不同方向扭曲的人形! 夏琰飞第一反应不是去打量那些幽鬼,而是跪在地上开始研究刚刚被影子覆盖的几块地砖,她叼着自己的手电以便腾出手来检查地砖,一敲之下便发现了不对之处:“敖远,你还记得的原先开暗门是怎么开的吗?或者说,暗门是在墙上还是哪里?” 敖远在自己太过漫长的记忆里翻找:“暗门是在墙上没错,可是你要说怎么开暗门,别说现在,即便是当年我也不知道。因为埋骨之地的开启只有送葬人的领头人才知道。” 夏琰飞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只好按照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我刚才敲了敲才发现,这下面估计是有古怪,但是开启的方法估计还是和幽鬼有关。” “我知道你想说那幽鬼是被人改过的,可是我看了眼表,我们回到刚刚和蓝若雪他们四个分开的地方只要两分钟,而找到的可疑的地方只有这一个,只有拼尽全力一试。”夏琰飞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而且这个幽鬼被改过也有两种可能。” “一是那个人连机关一起改了,二就是.......他是故意为之,就是怕我们找不到入口的暗门。”夏琰飞的唇边带上了冷冷笑意,“我不得不怀疑第二种的可能性极高,因为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针对我夏琰飞的局不是吗?” 敖远沉吟道:“想到怎么解了?” “大概猜到了。”夏琰飞把电筒放在地上,仔细调到可以看到地砖上影子的角度,“我估计解阵的关键不在墙上的北斗七星阵上,而是地上的影子,北斗七星阵不过是个解阵的钥匙罢了。” “地上的七个影子,我不管他们是怎么形成,或是说怎么变成这么扭曲的样子的。”夏琰飞试着转动墙上对应天枢星位的幽鬼,不出她所料果然是轻松转动,“他们都是被打散了的,把地上地砖打开的方法......就是让这七个影子的方位也对应北斗七星。” 夏琰飞动作极快,说话间便已经将几个影子一一归位。 在最后一个影子也对应了七星之位的瞬间,暗门启动的特有的声响便响了起来,因为被墓道放大了的原因,这是听来几乎算得上是震耳欲聋。 而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的神经也崩到了最紧,因为首先是不知道开机关的方法到底对不对,里面有没有类似水银激发的暗箭之类的机关,再来是不知道这个机关究竟是不是打开暗门的机关,万一是个圈套,种种想来,都是不得不防。 幸好地上那块地砖仅仅是平静的打开,两人等了几分钟后发现一切如常后才慢慢靠了过去。 而当夏琰飞看到了地砖下面的事物后,一句粗口就爆了出来:“我操这是玩我呢?!” 地砖下面居然是三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龙头机枢,是个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其中必定有一个是开暗门的机关,而剩下两个要是开不了暗门还好,关键就是,万一选了错误的之后出现脚下的地砖――夏琰飞刚刚一一敲过,他们周围的地砖下面都是暗藏玄机的――整个翻过去露出下面的刀山,或者是什么毒雾啊之类,那才是让人觉得人生无望好吗!! 夏琰飞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你们东海就是喜欢玩机关是吗?!是吗?!” 道上被称为夏鬼手的夏琰飞,蓝若雪口中的夏妖孽,正式暴走,非战斗人员请勿靠近并迅速撤离,谢谢。 第六十七章 沉舟 更新时间:2013-09-29 夏琰飞暴走了的直接后果就是敖远差点被她给揍一顿,这个时候他才深刻的认识到蓝若雪曾经和他说过的,夏琰飞原来一言不合直接抬手把人打到肋骨断了差点插进肺里当场死亡是真的:“夏琰飞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算了,我还真不敢动你……” 因为体力差值以及腿上的胀痛感夏琰飞终究只能遗憾的放弃了挠花敖远那张脸的念头,她伸手指着那三个机枢说道:“我不管了,这机关再好破解我也不管了。一天之内破了三个机关这真心人干事?!” 敖远仰头望天:“这个……你要理解我原来来的时候是一路畅通。” 夏琰飞把手指掰的咔咔响:“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理由而放过你吗?” 敖远半跪下来研究那三个龙头机枢:“别乱蹦了,到旁边坐着揉腿去。等下你腿疼的走不了别想我背你。” “说得像我多想让你背我似的。”夏琰飞嘴上是这么说着,却还是乖乖坐到了旁边揉腿,“我说你们究竟是有多爱搞机关这东西?” “只有这个地方算得上是三步一个机关。”敖远一边研究夏琰飞甩手不干扔下的机关一边回答她,“你怎么不算算人类皇帝那些陵寝?” 夏琰飞揉着腿单手托腮思索着敖远提到的陵寝,权当打发时间:“说起来,乾陵还有始皇帝的陵寝都想去走一圈看看,不过能带上来什么东西,光是走一圈都可以做终身荣誉了啊。不过说到这个就会想起来被毁了的定陵啊,真可惜,还不如让我去倒算了,好歹也是为国家现代化事业做贡献。” 在她说出这么一大段话的时候,敖远已经找到了开门的机枢,他眼神略带纠结的看了夏琰飞一眼:“我觉得你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刷新我的三观。” “我当你是夸我。”看着敖远扳下开门的枢纽,墙壁上的暗门缓缓打开,夏琰飞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 因为敖远转身和夏琰飞说话的原因,此刻他是背向暗门的,然而就在夏琰飞低头检查自己的装备的瞬间,像是被手电筒的光芒晃了一下眼一样看到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从夏琰飞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有个人凭空出现在敖远身后,一柄雪亮的长刀从敖远的后脑直劈而下。 从刚刚暗门打开,夏琰飞的手就没从随身的腰包上放开过,此刻她应对极快,抬手就是一柄磨得极其锋利的短镖打了出去,眼睛也不眨的就是要废了来人右手的架势。 就在那柄短镖打出去的同时,她极其迅速的解开了包裹在从未离身的环首刀的防水布,手里的那一柄她极其珍视的莲花环首刀横向斩出,雪亮的刀锋就像是一道极其耀眼的旋风一样,竟生生在原地带起了一股厉风,环首刀刀刃和刀鞘之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直直的和另一柄长刀撞在一起。(..tw无弹窗广告) 两人同时因为冲力退了两步,夏琰飞这才看到来人的手上带了金属制的护甲,明显就是防着她打出的那柄镖,她不由轻啧了一声:“老熟人啊……” “既然知道是熟人,夏鬼手还是下手这么不留情面。”那个人走出了暗门之后的阴影,“以及这么多年不见,鬼君大人可还安好?” “……”夏琰飞觉得略不习惯这种寒暄的方式。 “啊,我还道您身旁的这位是谁,”来人竟身着一声灰色长袍,仿佛是从旧时光之中走出一般,他扔开了手里的长刀,双手拢在袖中,“只是大人您如今竟为了当年的死敌对我如此不讲情面,真是忍不住让人叹一句您还真是生来薄情啊。” 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我说沈沉舟,我们两个也不是没见过。你现在跟我在这里装神弄鬼有什么意思?” 这个人,居然是夏琰飞那个晚上在宾馆电梯旁只瞥见了一眼的沈沉舟。 她松松的提着刀,脸上略微带上了讥讽的神色:“沈沉舟,你老板是方沉晔这事道上谁不知道,你现在挡我的路……或者说算计我,不过就是方沉晔的意思吧?” 可是沈沉舟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微微笑开:“方沉晔不过是一介凡人,充其量不过是有点野心,我怎么可能是听了他的号令?我可是……天上天下只听您一个人的号令啊。” 被他寒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夏琰飞面上也笑开:“那按你这么说,我现在让你让开,你让还是不让?” “那要看您是以什么身份来说了。”沈沉舟依旧是那副笑模样,“您若是以鬼君的身份来说,我自然是要让的。可您若是以夏琰飞这个凡人的身份来说,我就恕难从命了。” 最后几个字话音还未落下,他居然以一种几乎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捡起了脚边的长刀,对着夏琰飞当头劈下! 可是沈沉舟的刀还未到半路就被敖远空手给截了下来―― 敖远的手紧握着方沉晔的手腕,仿佛感觉不到金属护具的冰冷。 面对夏琰飞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里面尽是冰冷的杀气,敖远和沈沉舟此刻里的极近。青龙神君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森然道:“你若是敢碰她分毫,我定要让你后悔从那个地方滚出来。” 是个人听了他这话便知道敖远是动了真怒,可是沈沉舟却大笑起来:“若是你以当年的实力说这句话我倒还相信,可是神君现在的状态……” 剩下的话泯灭在一声枪响之中。 夏琰飞平稳地端着一把陪着消音器的小巧手枪,面沉如水:“不好意思,我被吓到了。” 你这个样子,吓到别人差不多好吗姑娘? 敖远虽然知道不合时宜,依旧在心里默默地吐了一句槽。 那一枪刚好打在了沈沉舟的肩膀处,敖远松了手后退半步,依旧保持着半个身子挡在夏琰飞身前且是随时可以出手揍人的姿势,夏琰飞在心里念叨了几句现在不是计较他又把自己当成瓷的来保护的时候才静下心来。 可是这一枪似乎对沈沉舟毫无真正的伤害,他穿的袍子颜色很浅,那把他左肩打了个对穿的枪眼像是接了水龙头一样的往外流血,夏琰飞不引人瞩目的轻轻皱了一下眉,在电筒因为电池没电的而昏暗的光芒照耀下,那血居然是暗的有些接近黑色。 沈沉舟缓缓抬起右手沾了沾自己的血送到唇边,他轻轻地舔了一口才又一次开口:“您这一点真是没变,总是想看身边的人沾上点血才开心啊。”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显而易见的怀念。 但是夏琰飞却狠狠的抖了两抖。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刚刚觉得沈沉舟的声音如此熟悉,如此让她感到从骨子里泛出一股寒意来。 在那个梦里,伴着捅进她胸口的那把刀响起的声音和沈沉舟的声音分毫不差。 借幽冥十万阴兵之力,我不信你还能摆脱心口这把刀。 痛。 痛入骨髓。 是真实,又像是梦境。 可即便如此,夏琰飞依旧是微低着头不言不动,面色平静如水,平日里温润如羊脂白玉一样的肤色被阴暗的墓道掩映的苍白如雪,却终归不见一丝疲惫孱弱。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她才抬起头来,面上的笑容是带惯了的亲切:“可也要看是沾的谁的血不是?” 最后一个是字的尾音刚刚落下,夏琰飞手上的莲花环首刀便以一个极其刁钻毒辣的角度斜劈向沈沉舟,刀锋凝成了一道刺眼的光,劈开空气的时候几乎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呼啸! 饶是敖远,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刀。 沈沉舟也是明显愣了一下,但愣过之后立刻抬刀回斩,两把锋利无比的刀撞在一起,发出令人觉得牙酸的金属摩擦之声。 这一刀没有得手,夏琰飞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她收刀回立,唇边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夏琰飞微抬下颌,眼神里终于露出了藏在她这个人最深处的傲骨:“我夏琰飞究竟是谁,用不着你来告诉我,相比之下,你还是先弄清你是谁再来管别人的事吧。” 沈沉舟面上笑容不改:“您说出这句话,可不代表着您就这么坚信着啊。”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嘴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了不是?”夏琰飞耸了耸肩,“再说我坚不坚信与你何干?” “这话说得可真让人寒心。”沈沉舟毫不在意的说道,“您难道就不疑惑吗?您带着龙玉本是件极其隐秘的事情,方沉晔为什么就能这么巧合的刚好找到您去那个蛇冢呢?” 夏琰飞心里一寒。 她带着龙玉的事情除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就没对任何人说过,沈沉舟......是怎么知道的? 即便是心里翻江倒海,夏琰飞面上还是一片平静:“你也说了是巧合不是?世界上又不是从来不存在巧合。” 可沈沉舟却摇了摇头:“所有的巧合都只是必然罢了,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也不想瞒您,您带着龙玉这件事,是我告诉方沉晔的。” 夏琰飞的表情沉了下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不是说过吗,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沈沉舟平静的说了下去,“从夏琰飞这个凡人诞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开始,您带上龙玉就是已经注定的必然。” “......”所以说这种神棍且沧桑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喂! 以及你这么人称分裂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夏琰飞觉得槽点太多她即便是想吐槽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了。 沈沉舟似乎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这个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转头对着夏琰飞用异常愉悦的声音说道:“啊,刚刚忘记提醒您了,您和身边的那位神君如果还是这样下去的,迟早是要害死彼此的哦。” 看着沈沉舟转身离去,夏琰飞并没有试图去阻拦这个男人,因为她知道,即便是阻拦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你不问?”敖远看着沈沉舟消失在黑暗之舟后才冲着夏琰飞开口。 “问什么?你说的那个地方?”夏琰飞知道敖远问的是他当时和沈沉舟说的那句话,“你要是想让我知道你就直说了,哪会这么问。再说你要是现在不想让我知道,问了也是给我一堆漏洞百出的谎话,我还不如不问。” 她归刀入鞘,雪亮的锋芒一闪而逝:“反正你迟早会让我知道的,我又不急。” 敖远敷衍的笑了笑,抛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你不怕?” “怕?”夏琰飞自嘲的笑了笑,“当然怕,怕死,更怕不知道自己是谁。” “沈沉舟这个人我没法确定他是因为接触过类似阴阳龙玉一样的东西变成这样,还是他从开始就是这样。这个人城府太深,我接触的也少。”夏琰飞活动了下肩膀,“他今天说的话,我不得不在意。他口中的鬼君指的是不是你说的离苍,而他又为什么用两个截然不同的称呼来叫我,还有他最后一句话......想不在意也不行啊。” 迟早是要害死彼此。 想到这句话,敖远就想起了夏琰飞遇到的那些事情,若是稍不留意,或是说夏琰飞运气不好的话,她早已不在这里了。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最后一句话,”夏琰飞淡淡地说道,“可是我要是仅仅因为一句话就退缩,甚至改变自己的想法,我还站在这里干嘛,趁早回去窝着等死算了。” 敖远看着夏琰飞的侧脸,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姑娘,只身一人带着方应还有兰若雪夏泽昭在万鬼同哭之中闯出蛇冢,当他从封印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事物便是她那双耀眼到不可方物的黑眸。 即便知晓会被灼伤,也吸引着别人不得不去注视。 灼灼冷光,流光万千皆备埋葬在她的双眼之中。 刚刚因为沈沉舟的话而理清了大部分事情的敖远突然就觉得安心了,无论沈沉舟说的是真是假,都改变不了她身为夏琰飞这个人的事实。 他所想要陪伴的,想要守护的,也是她身为夏琰飞的存在。 “夏琰飞。” 听到敖远声音的姑娘转头望向他:“怎么了?” 敖远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蓝若雪的声音给打断了:“妖孽你还好?!刚才隐隐约约听到枪响,担心你出事我们就过来了!卧槽这是啥?!” 夏琰飞无奈望天:“对你的智商还抱有期待的我真是太天真了。暗门你都不认识了?” 敖远酝酿了半天的话就直直的卡在嗓子里,堵得他恨不得掐死蓝若雪再一头撞向石壁。 所以说蓝若雪你一定是我的克星对不对? 以上,是敖远恨不得掐着蓝若雪的脖子拼命摇晃吼出来的话。 第六十八章 平静 更新时间:2013-09-30 蓝若雪:“妖孽,你说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敖远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夏琰飞:“不是错觉,但是我觉得相对于吃了你来说,他更愿意把你扒皮抽筋。” 蓝若雪:“卧槽我怎么惹他了?” 夏琰飞:“嗯……大概是你出现的时间不太对。” 蓝若雪:“……我打扰到什么了吗原来?!” 夏琰飞虽然嘴上和蓝若雪插科打诨来的十分痛快,可是心头毕竟沉沉的压着一堆事情,难免来的有些敷衍。 蓝若雪也察觉到了这点,放慢了脚步和她落在了最后,敖远看了一眼发现是蓝若雪陪在夏琰飞身边便也没去在意。 “说吧,刚刚碰到什么事了?”蓝若雪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能让你开枪的绝对不是小事。” 夏琰飞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是沈沉舟。” “沈沉舟?”蓝若雪思索道,“他来干吗?” “跟我说了一堆话,而且人称极其分裂,我严重怀疑他认为我是被魂穿了。”夏琰飞严肃道,却被蓝若雪一巴掌打在了后颈上,“我说你就不要再暴露你的身高这个短处了行吗?” “有时候我真懒得和你谈正事。”蓝若雪几乎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的嘴能不能别这么气人?” “定型了没办法,你指望我变成个软妹子用卖萌语气说话也是不现实的。” 蓝若雪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们略过这个话题回到正题上来。沈沉舟我没记错的话,不是方沉晔那个军师吗。怎么,当时我们逃得那么狼狈,方沉晔居然还活着?” 夏琰飞收敛起漫不经心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不知道,因为听沈沉舟的语气,他并没把方沉晔放在眼里,甚至他的意思是方沉晔实际上是听他的话来行事的。” “怪了。方沉晔这个人怎么可能……”蓝若雪刚想说话,就被走在前面的闻珊过尖的声音打断:“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蓝若雪和夏琰飞对视一眼,夏琰飞使劲按压着眉心:“想打人怎么办?” “忍着,现在你把闻珊打残了还得费心照顾她。” 除了闻珊以外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地休息,定下守夜的顺序之后便点起了便携式的炉子,煮了点罐头草草吃了以后便各自睡下。 夏琰飞定的是第一班,可是本应该躺下休息的敖远却也坐到了她身边:“腿还好?” “还好,刚才和沈沉舟交手的时候腿没怎么大动作。”她伸了个懒腰答道,“都是靠我手腕的巧劲。” 敖远点了点头:“你刀用的不错。” 听了这句话,夏琰飞的双眼亮了起来:“我小时候我爸亲自教的我,虽说当时挨了不少打就是了。” “我发现夸你刀用得好,机关拆得快这种方面特别容易讨你的欢心。”敖远略带打趣意味的说道,“你确定你自己还是个正常的姑娘?” “姑娘我可以确定,不过正不正常就很难说了。”夏琰飞毫不在意地盯着跳动的火苗,“不过干着活的……我这样其实挺正常的?” 敖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算了,不和你扯了。你去睡吧,我把你的班也守了,你留点力气,下面指不定还能不能这么安稳的睡。” 夏琰飞想了想,也就没和敖远在争下去:“你能撑得下去?” “废话。”敖远摆明了不想和她再多废话,“睡吧你。” 看着夏琰飞躺下没多久就睡熟后敖远不由微微笑了笑,随后开始静静的思索沈沉舟的那些话。 沈沉舟那些话,听起来是对着夏琰飞说的,其实有大部分是说给他听的。 如若说沈沉舟话里的意思都是不掺假的,那么夏琰飞这一路的艰险都能解释的通了,而为什么她能刚刚好好能顺利解开封印也有了个完美的解释。 可是会是真的吗? 夏琰飞说过沈沉舟的城府太深,他的那些话难保不是为了让他们进入圈套。 估计是真假掺半,敖远叹了口气这么想着,毕竟没办法这么轻易就全盘相信。 在这种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敢放任自己想起刚刚的夏琰飞,当手电的光芒暗下去的时候,仿佛只有夏琰飞的眼睛里有光,明亮得恰到好处,既不黯淡,又不灼人。 而当她真正露出深埋于最深处的反骨之时,那双眼里又瞬间燃起了炙热的火焰,逼得人无法不去注视。 想到这里,敖远的心里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从当年到现在,倒贴给他的人从来不少,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乐于与人暧昧不清,以打发太过漫长的无聊时光。可是现在想起来,敖远却忍不住把那些人和夏琰飞比较,越比较越觉得那些人索然无味,没有夏琰飞那样秾艳却又充满凛冽之感的眉眼,没有她那样令人值得细品的气场。 而当比较到这里的时候,他居然会想起在夏琰飞家的那些日子,他看他的书,夏琰飞看她自己的材料或者电影,偶尔交谈,两人各干各的,谁也不吵谁,然后随便谁看累了的时候便起身泡一壶满室清香的茶。 这其实是他一直以来都隐隐向往的生活方式——谁也不嫌谁话少,谁也不会烦谁,谁也不会整天追在谁身后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天要送花,明天要摘星星,他们互不相扰,却绝不冷漠……就像本来就是生活在一起、自成一国的那样。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敖远或许已经一句话就对夏琰飞挑明了整件事情,能在一起就是缘分,不能在一起就三年之约一到好聚好散。 但他舍不得。 夏琰飞于他,或许已成执念,并非求不得却又辗转反侧,再进一步便是心魔。 可是让他怎么放手? 这是一座从脚印处崩塌的悬崖,没有来路更没有归处。 敖远不是没有试过斩断这份情绪,以免伤人伤己。可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是一片黑暗,有无数的镜面在这黑暗之中环绕着他,而镜面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夏琰飞。 他所做的以前不过是回身抽刀断水,试图斩断这一段牵扯着彼此的时光,但这是否只是徒劳,是否只是徒劳。 结果他早已知晓。 夏琰飞醒来的时候敖远已经睡在了她旁边,她轻手轻脚的起来揉了揉眼睛坐到了张轩旁边:“最后一班?” 张轩扔了件外套让她披上:“恩,刚刚起来守,敖远也刚刚躺下去。你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我已经休息过来了,再往下睡越睡越累。”夏琰飞拿过因为这里的阴冷而有些发冰的饮用水小口小口的灌下去,以便让自己更加清醒,“要不你再去睡,我来守?” “算了,现在再躺下也睡不了多久。”张轩也拒绝了再睡下去,“你还好?” 夏琰飞把水瓶贴到脸上,凉的一个激灵:“这要看你怎么算了。” “要是算身体的话,挺好的,能打能抗也能摔能跑。”她苦笑了一下,“但你要说心里……乱成麻了都。” “因为敖远?”张轩看着她问。 “有一小部分是。但是绝大部分是关于我自己。”夏琰飞玩着瓶子慢慢叙述,“即便我很清楚的坚信我是夏琰飞,可是却又觉得不对。” “当所有人都告诉你,你不是你自己,你身体里住着的是另一个人或者你从开始就是个棋子,要怎么坚定下去?” 这话她没和蓝若雪说过,更没和敖远说话,她只能选择和张轩说这些。 在夏琰汐缺席的那段时间里,能称之为她的兄长的其实只有陈岩和张轩两个人。 她和夏琰汐话刚刚说开,也没时间去说这些。 但是不说出来的话,夏琰飞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张轩听了她的话,想了想才用惯常的沉稳语气给了回应:“你需要一个锚。” “可是我上哪去找?”夏琰飞不是不明白张轩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说敖远,可是他那个人……” 剩下的话夏琰飞没有说出来,可是张轩却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夏琰飞放下手里的瓶子:“要是其他人,我也许就把话说开,了结了。可是对于敖远,我没法这么做。” “我舍不得听一句就此了结。” 她不知道,敖远刚刚一个人清醒着守着她的时候,也是这么想过。 “你跟敖远太像,所以你会用自己的想法去推测敖远在想什么这不为过。”张轩的声音依旧平稳,就是这样的声音让夏琰飞觉得稍微平静了一点,“可是你什么时候开始患得患失了?” “我认识的那个夏琰飞,一直是深信想要就去拿,拿不到就是你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更怨不得天地这句话。” “你不放手一搏,又怎么知道结果?” 夏琰飞笑了笑:“是,我知道,可终归还是害怕。” 张轩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便抛开了这个话题:“别想太多,留点力气想想怎么拆后面那一堆机关阵法吧。” “啊,我知道。” 第六十九章 诡影 更新时间:2013-10-01 闻珊被生拉硬拽叫醒的时候,迷蒙着双眼看了眼自己的防水表后不满的尖声说道:“不是没到时间吗,夏琰飞你发什么疯?” 可是已经带好装备的夏琰飞却没这个心情和她互相拆台讽刺,她只用了简单的几个字解释了现在的状况:“出事了。(..tw无弹窗广告)” 张轩怎么也叫不醒仍处于睡眠状态的蓝若雪,只好开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夏琰飞转头看到了之后淡定的对张轩说,“让开,放着我来。” 她平静的走到了蓝若雪身边,然后平静的……狠狠地抽了蓝若雪一巴掌。 张轩:=口= 那一巴掌脆的让闻珊都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的脸,夏琰飞心狠手黑在道上算得上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是这一巴掌未免下的太重。 蓝若雪捂着脸爬了起来:“我去,谁打我?” 夏琰飞无辜地半蹲在她身边仰头望天:“大概是你做梦的时候自己打的……别说这个,快点给我滚起来。” 蓝若雪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还没开口便打了个呵欠:“妖孽,你又搞毛线?” “不是我搞毛线,是事情有点大条了。”夏琰飞站直身子,手里拿着防水手电,语气是少见的严肃,“你自己看看。” 当蓝若雪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完全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休息的地方本来是暗门后的一段石道,躺下的时候蓝若雪也特意看了下,两头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沉沉黑暗,可现在他们身处的却已经不是合上眼之前所见的景象―― 他们现在所身处的,是间只能算得上狭小的墓室,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蓝若雪这个反映明显是过激了。 让蓝若雪从心底泛出恐惧的事物,正活生生呈现在墓室的墙壁上。 这间墓室的四壁并非普通的石壁,而是一种通透如水玉样的材质,正是因为这种材质,他们才能看到镶在墓壁之后的十八个人。 不,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们的扭曲的面容已经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生前的长相,而被硬生生扭成的古怪姿势更是让人从心底泛出一股寒意。 “这……这是……”闻珊觉得自己一开口就是要吐出来的感觉,只有手电光芒照耀下的墓壁反射着冷冷的光,“这……” “先别说这个,”蓝若雪的声音打断了她,被夏琰飞一直成为大龄伪萝莉的姑娘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卸下了伪装,露出了内里狐狸一样的内里,“罗珏和敖远呢?” 这下狭小的墓室之中,居然只有他们四个人。 夏琰飞摇了摇头:“联系不上,我一醒就发现只剩下我们四个了。” 墓室中似乎有风,可是偏偏又不知这风来自何处,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却又无处可寻,却是越来越阴冷。 在这样的环境里,夏琰飞的脸在光芒的映射下显得有些鬼气森森的样子:“我当时醒得早,就和张轩在那闲聊,可不知怎么就坐着睡过去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把张轩叫醒以后就去叫你们了。” “你怎么能睡着了?”蓝若雪皱起了眉,“关键是你一个睡着就算了,张轩也……” 夏琰飞点了头:“我也觉得不对劲,可是仔细想想,却又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哎我说,你身上洒的什么这么香?” “我什么都没……”刚刚说到这里,两个人同时一愣,蓝若雪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是这个气味?” “我闻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夏琰飞转向了张轩,“张轩你闻闻看。” 闻了半天后张轩才给了她回应:“是迷药。” “果然,我就说怎么可能我们两个都一起睡过去了。”夏琰飞习惯性的去捏自己的下巴,“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闻珊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当然是不在这里的两个人干的!” 蓝若雪却反驳了闻珊的想法:“这样太明显了不是吗?而且夏琰飞在这,敖远……”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 “不一定,万一从开始敖远这个人就是伪装出来的……这个人城府太深。” “都别再说了。” 一句话结束了争论的是拿着手电明显被吵烦了的夏琰飞,这个姑娘冷冷的看着他们三个:“在这么吵下去能让我们都出去?” “你还是相信敖远?”张轩问道。 夏琰飞却笑了:“谈不上相信不相信,要是有问题的话,就出去当面问。我是这么想的。” 张轩耸了耸肩,这对基本不把情绪外露的他来说是个极其少见的动作:“我开始为你的智商担忧了怎么办?” “不劳您费心,我自认为我的智商还是足够我活下去的。”夏琰飞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诡异的人形,“与其考虑这些,不如想想这些到底是什么?” 闻珊被那墙壁的诡异光芒吸引着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可就在手指刚要碰到洞壁的一瞬间便被夏琰飞狠狠地往后拽了一把,几乎就要摔倒:“干吗?!难不成碰一下还要你许可?!” “是不用许可,碰一下你也不会怀孕。”夏琰飞收回了手,“但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敢这么伸手去碰,我真心实意对你道一声佩服。” 闻珊被夏琰飞这一番话噎的满脸涨红,刚想说话反驳就看到夏琰飞拎起了一根她先前当做拐杖用的棍子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洞壁。 半分钟过去后,依旧没看到什么反应,闻珊不由冷哼了一声:“所以说夏鬼手你不过就是浪得虚名而已不是吗?” 夏琰飞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的手:“看。” 原来她早就松开了拿着棍子的手,细看过去,那根棍子正在被墙壁一点一点的吞噬! “你要是刚刚碰了,估计也会变成他们中间的一个。”夏琰飞低下头笑笑,“那我就找张照片回去给你母亲,以证明不是我把你扔在这里而是因为时间太紧抢救不及。” 第七十章 身份 上 更新时间:2013-10-02 敖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后颈疼的像是被谁狠狠的敲了一下一样,他一边揉了揉后颈一边睁开眼睛,竟意外的看到了一片黑暗。 四周一片寂静。 敖远皱了皱眉,试探地喊了一声:“夏琰飞。” 没人回应。 却是在意料之中。 敖远并没有急着站起,而是好整以暇的靠着身后的石壁而坐,恍若还是多年以前身处自己那张富丽堂皇的座椅一般雍容华贵:“沈沉舟,你又玩什么把戏?” “呵。” 黑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接近虚无缥缈的轻笑:“果然这种小小的把戏还是骗不了龙君啊。” 从黑暗里走出的,赫然是一身长袍的沈沉舟。 他保持着双手拢在袖中的姿势,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我原先还以为,龙君会以为是那位大人想起了一切干的呢。” “所以只是你以为罢了。”敖远虽说是坐着,周身的气势却和站着俯视他的沈沉舟不相上下,“她呢?” “哦呀哦呀,龙君说的是谁,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别跟我装傻,我当年有办法让你到那个地方呆上这么多年,现在依旧还是有办法对付你。(..tw无弹窗广告)”敖远懒得和他这么兜圈子兜下去,“夏琰飞呢?” 沈沉舟的笑容似乎扩大了一点,甚至一双毫无情绪的冰冷双眼里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当然在她应该在的地方。” “什么意思?”敖远皱眉问道。 “当年大人曾和我说过,若有一天他转生到一个凡人的身上,那么至亲之人的血肉沾染在手上的瞬间他定能回想起一切。”沈沉舟慢条斯理的说了下去,“我找了十八个人,今日才算是真正的正确。” 听了这话,敖远慢慢站起站起来,语气淡漠,看着沈沉舟的双眼里满满全是高傲:“夏琰飞不会是鬼君,过去是,未来也不会是。” 沈沉舟也不急,依旧使用慢条斯理的语气述说着:“夏琰飞当然不是鬼君,她不过就是一介凡人,能让鬼君屈尊于她的身体之中转生已是她的至幸。” “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否则阳玉不会认她为主。”沈沉舟低垂了眼帘,“只是可惜了,竟是个女子,阴气这么重是没法长时间养着鬼君的。” 敖远却也笑了,只是那笑意终究未达眼底:“沈沉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自以为是的很讨厌?” “多谢龙君提点,”沈沉舟的语气平和,“不过龙君有这个时间提点我,倒不如担心担心那个叫夏琰飞的凡人。” “夏琰飞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君远比你清楚的太多。”敖远收敛了笑意,眼里的光芒锋利如刀,“倒是不知幽冥血海里泡了这么多年,您的身体是否康健?” 沈沉舟倒也不恼:“龙君严重了,我不过微末之身,怎敢劳龙君如此挂念?” “当年鬼君身旁的第一智谋若是不敢,”敖远的声音平静中带了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天下还有几人敢受本君这一句话呢?” 第七十章 下 更新时间:2013-10-02 “龙君这话可真是折杀我了。”沈沉舟轻轻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是表示自己的退让,“我再怎么样,也比不得青龙神君不是吗?” 敖远无论何时其实都是很厌烦这种兜来兜去暗藏锋芒的对话,在这种方面他也远不如夏琰飞那样如鱼得水。 还不如让夏琰飞和他来兜圈子套话。 敖远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着。 但即便是这么想的,现在和沈沉舟对峙的也是他本人,敖远只好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面上却纹丝不动地继续说下去:“沈沉舟,本君没有这个心情跟你再绕下去。当年鬼君在我手上尚且是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你觉得你能比你的主子强到哪里去?” 听到敖远提起鬼君,饶是沈沉舟那张完美的笑脸也露出了一丝破绽,内里的狰狞悄悄流露出一点。但是他很快就遮掩起了那道裂痕,依旧是笑的眉眼弯弯:“龙君说的极是。可即便是料事如神如龙君,也想不到鬼君大人会分出一魂三魄聚于阴阳龙玉之上,瞒过你们口中的满天神佛转世重生吧?” 敖远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本君便会相信你吗?” 沈沉舟半低着头,嘴角的笑容似乎是带着一点怜悯,可细看过去又像是嘲讽:“那个凡人身上的诅咒应验了之后,龙君想必是察觉到了什么,必然也去向那位不方便直呼名讳的大人打听过她的魂魄由来。生来便缺了三魄这件事,我也不用再和龙君多嘴。” 沈沉舟这话说完,敖远整个人是被震在了原地,的确如他所说,当夏琰飞的诅咒应验了之后,他的确向那位旧友去打听过她的魂魄和八字问题,那人也的确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夏琰飞出生之时便是少了三魄,再加上她四柱八字皆阴,这一生注定不会好过。 天生就缺了三魄,这让敖远不由不想起所谓的无魂之人。 敖远所知道的无魂之人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么几个,而且个个还都是个狠角色。他那个旧友算一个,幽冥之中黄泉之下那个一心一意等着一个人的狂人算一个,被他打得灰飞烟灭的鬼君勉强算的上一个,剩下的却再也数不出来。 无魂之人天生要过的劫难比旁人多的太多,躲不过去便是落个凄惨的下场,硬扛过去了便能成个天地之间无人敢惹的狠角色。可无论何等身份,都不无法逃开克人克己的大凶之命。 即便是像他那个旧友一样如今有人常伴身边,似乎是顺风顺水,可是当年闹成什么样谁心里没个数呢?而且能像她一样春风得意的,天上天下这么多年不过就她一个。 所幸夏琰飞只不过是缺了三魄而已,可是就是缺了三魄才让敖远更为震惊。 鬼君之所以只能勉强算是无魂之人而且当年能被他打的灰飞烟灭,就是因为他只是缺了三魄而已。 可是夏琰飞…… 敖远定了定神:“你又如何知晓?本君那位旧友,可是不会随便就把这消息告诉你的。” 沈沉舟微微颌首:“这是自然,那位大人即便和鬼君大人当年算是挚交好友,也断断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本人。可这缺了三魄的事情,是从那个凡人还未出生之时便注定了的命数,我又如何不能知晓呢?” 实际上对于夏琰飞体内是不是真的有鬼君转生的印记这回事,沈沉舟并不是有多确定。 从开始知道夏琰飞这个人的时候,沈沉舟便不自觉地拿她去和记忆里的鬼君作比较,每次比较之后他总觉得这两个人其实是没有半点相像之处,夏琰飞不过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会和当年天上天下肆意往来的鬼君的风姿? 但是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夏琰飞和鬼君,这两个人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相像,沈沉舟第一次和夏琰飞打交道的时候,这个姑娘懒洋洋地端着茶碗抬眼看他,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和光芒让他瞬间怔愣在原地。 那双眼睛,和当年的鬼君何其相像。 但是他又不敢确定,只好百般试探,而说动方应去设局让夏琰飞去找青龙,便是这个试探中最重要的一步。 当听到手下的人告诉他夏琰飞解开了那个封印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常年一张笑脸,从未有过一丝其他情绪外露的沈沉舟不小心摔了手里称得上是价值连城的一件瓷器。 所以他现在依旧是试探,试图从敖远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以便确定他等了这么多年的鬼君是否真的借着这个凡人转世重生。 敖远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却是知道命数这个词,在他们看来是个很重的词,逆天改命的人不是没有,可是下场却没几个好的。 凡人的命数尚可说是有司命他们定下的,可是他们的命数却是完全天定。 沈沉舟现在用了这个词,无非是告诉敖远他所说的一切并非虚构罢了。 “命数?”敖远扯出了一个轻蔑高傲的笑容,“本君从不相信命数,况且夏琰飞凡人之躯,若要改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沉舟面上的表情纹丝不动:“龙君何必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不一向是你沈沉舟?”敖远的声音平静,“从多年之前不一直就是这样。” “口舌上我自然是争不过龙君。”沈沉舟突然就露出了恍如狐狸一样狰狞诡异的笑容,“但是以龙君现在的实力,也只能争争口舌了吧?” 就在这时,无数只幽鬼就像从土地里长起,吸收这里的黑暗阴冷而生,突然翻开地面涌动出来,密密麻麻跳上了地面,叫声尖利。 而沈沉舟拢在袖中的双手忽然探出来,招呼都不打一声,手里举着一把长刀,毫不留情地带着纹丝不动的笑意直线下劈! 就在这时,敖远被人一把推到了一边,他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带着血腥味的劲风刮得他一时睁不开眼,来势汹涌如潮的长刀,却被一把不超过三寸长的厚背短刀生生地架住了。 “这一手玩的不厚道啊沈沉舟,”刀下的夏琰飞就像撑起了不自量力地想要撑起大山的蝼蚁,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有闲心和沈沉舟聊天,“不过也亏你当时和我唠叨了那么长时间,我才能从那屋子里出来。” 走到敖远身边的张轩伸手拦住了想出手的敖远:“夏琰飞动火了,你现在上去肯定是要被她砍一刀的节奏。” 敖远皱了下眉头:“她是怎么扛下来沈沉舟那刀的?” 这次回答他的是蓝若雪:“夏琰飞手上的劲头你是不知道,再说她手腕的巧劲用的真心是能四两拨千斤,你用空和她打一场就知道了,而且她现在还是处于暴走阶段……你上去的话一定会被她狠狠的踹回来的。” 他们这边说着话,夏琰飞那边手腕一别,沈沉舟的长刀上硬生生地崩裂开了一角。 夏琰飞手上的短刀是当时打她那把莲花环首刀剩下的材料,夏老爷子不想浪费好不容易弄到的材料便打了把短刀一起给了她,否则一般的刀也扛不住沈沉舟刚刚劈下来的架势,更别提靠手腕上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崩裂长刀了。 在崩裂了沈沉舟的长刀之后,夏琰飞眼神一厉,侧身挑了上去,一声清越的回响过后,长刀不由自主的向上弹了起来。而一道狭长细小的裂口顺着刚刚裂开的地方往刀身上蔓延,在沈沉舟刚刚再次掌控了手中的长刀之后仅仅一秒,他便捂着小腹狼狈后退:“你……” 夏琰飞左手拿着的,毅然是一柄已经沾上了鲜血的匕首,她懒散地把右手的短刀玩出了个凛冽的刀花:“我生气了。” 她扔开了左手刚刚捅了沈沉舟的匕首,出了水后换上的厚底长靴敲击青石地砖发出沉闷的声响,张轩刚想开口让她别靠沈沉舟那么近以防有什么不测,她便一脚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沈沉舟整个人踢倒在地上:“敖远说的没错,你自以为是真的很烦人。” 夏琰飞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沉舟,对旁边虎视眈眈环视着她的幽鬼们视而不见,一双眼里沉淀着的是终年不化的锋利冰锥,可也正因如此也艳的惊人。可她说出的话语,却足以让人从这份惊人的艳里惊醒:“我是谁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可撑起上半身的沈沉舟却笑了,那笑声越来越大,在狭小空间产生的回音作用下仿佛有好几个沈沉舟一起在大笑:“您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这话说的和当年竟然一字不差。” 夏琰飞皱了眉刚想开口,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飞速靠近自己,她持短刀接下了那一下攻击,却因为错误的估计了力度而连退三步。 直到她稳下身形才看清了袭击者的真面目――那是一只幽鬼,此刻正蹲坐在地上冲她露出狰狞的獠牙。 第七十一章 出鞘 更新时间:2013-10-03 夏琰飞默默地和那只幽鬼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hi~” 可惜夏琰飞向来无往不利的招牌笑容在幽鬼这里显然没用,而且她不幸的发现这个笑容似乎激怒了似乎没办法笑出来的幽鬼们,它们骚动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压抑咆哮四下响起。 前面也说过,夏琰飞这个姑娘精分的实在有些严重到不忍直视的地步,在这种一般人都会如临大敌的情况之下,她居然神奇地开启了欢脱贫嘴二货模式:“那啥,你们就这么讨厌用英文问好吗?那我换中文怎么样,你好?” 回答她的是一只幽鬼贪婪的咆哮,顺便露出了满嘴刀锋一样锋利的獠牙。 夏琰飞决定还是乖乖闭嘴好了,以防幽鬼看到自己每天都有好好刷的,一口可以去做牙膏广告的白牙产生了嫉妒之情直接扑上来啃自己一口。 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谁知道这一口下去是几斤几两,而夏琰飞对自己体重算得上满意,完全不想靠这个方法减肥。 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并放下短刀以示诚意:“既然你们讨厌互相问好那我也就不坚持了,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成不?” 慢慢退到了退到了光亮边缘的夏琰飞,右手却是轻轻地抚上了腰侧莲花环首刀的刀柄,完全是一个随时可以出击的姿态。 重新站起身来的沈沉舟轻轻拍了拍刚刚粘在身上的浮灰,双手再次拢回了袖中。和几乎是没有智商的幽鬼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的男人完全看清了她的姿势,却也不点破:“你居然能从那间墓室里出来?” 他终于肯换一换那个诡异的敬称了。 这是夏琰飞的真心话。 可吐完这句槽夏琰飞也立刻就确定了先前的疑惑,沈沉舟的确是把她当成两个人来看没错,一个是夏琰飞这个被他看来不过是一介凡人,几乎可以说是不值得一提,而之所以和自己纠结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另一个他真正看中的,再尊敬不过的人。 而这个人……从她只晓得蛛丝马迹推测来看,八成还可能是那个把敖远封印了自己烟消云散了的倒霉鬼君。 以上想法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产生的,夏琰飞左手插在潜水服的口袋里,站没站相地半靠着石壁,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不用刻意油腔滑调便已经是痞气满身:“哎呦,沈先生这一招可是把我吓得够呛。要不是我定力够强,估计可能还就真的栽在里面了。” 蓝若雪:“你说我看了她这样怎么就这么想揍她一顿呢?” 张轩:“附议。” 蓝若雪:“……算了吧,就算打得过她我们两个也打不过敖远这个外挂,更别提我们根本打不过她这间悲伤的事情了。” 敖远:“其实我也想。” 蓝若雪:“我去你别吓人成吗?!” 敖远:“算了,不说这个。你们……哦不,她对那个姓闻的干了什么?都吓成这样了。” 蓝若雪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只是沉默地跟着他们的闻珊,不由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夏琰飞把沈沉舟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掰开了揉碎了给她好好讲了一遍,就成这样了。” 她耸了耸肩,继续补充下去:“不过好处就是,我们终于成功知道闻珊为啥一定要跟过来,还对夏琰飞各种使绊子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缓缓在交流刚刚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快要变成专职保姆的张轩摸了摸仅剩的良心(这话是夏琰飞说的,可信度有待考证。顺便一提,她说蓝若雪的良心早就被她自己当零食给啃了)打断了这两个聊的热火朝天的人,“先把眼前这事处理了再说。” 蓝若雪看了眼还在兜圈子顺便夹枪带棒明嘲暗讽的两个人,转回了视线认真地看着张轩说道:“你觉得两个嘴炮碰到一起,一时半会儿能结束吗?” 我倒是真想靠打嘴仗来结束这一切。 听到了几句的夏琰飞真想这么咆哮出来,但如果真这么咆哮了出来她也就干脆直接躺平了任调戏算了:“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沈沉舟的笑容里突然像是掺杂了调皮一样,由于视觉冲击力过于强大以至于夏琰飞生生打了个寒战,“是你现在没资格知道的秘密。” 夏琰飞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白说,还吊着我的好奇心,沈沉舟你可真有够不厚道的。” 沈沉舟却还是笑:“说自然是随你怎么说都好,可是我只怕你没这个时间再说下去了。” 随着他最后几个字的落下,那些真?蠢蠢欲动的幽鬼们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终于露出了凶狠的内里,为首的一只一跃而起直扑夏琰飞! 夏琰飞虽然被他这招搞的愣了一下,可手上的动作却是分毫不慢,刹那间出鞘的环首刀划出一道凛冽却优美的弧线,直直地迎上了那只幽鬼! 蓝若雪还在怔愣的时候,张轩已经一枪将一只幽鬼爆了头:“还愣着干吗?!” 还好除了闻珊这个现在极其没有存在感之外的人都是有战斗力的――就算是常年被夏琰飞嘲笑武力值过低的蓝若雪的枪法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更不用说超级外挂敖远了。 敖远手上拿着的是夏琰飞下水之前塞给他的一把野战刀,虽说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可在敖远手里似乎就成了什么神兵利器一样,竟可以一刀过后生生切断了一只幽鬼的脖颈! 在最初的忙乱之后,没过多久几个人就和那群长相可怖的幽鬼暂时战成了平手,而夏琰飞在一腿踢开一只幽鬼――天知道她腿疼不疼――之后,才想起沈沉舟这个她愈发看不透的人。 可是她四下打量之后,发现哪里还有沈沉舟的影子? 夏琰飞暗咒了一声,却又不得不接着对付不依不饶缠上来的幽鬼:“我说你们是有多爱我,就这么前赴后继的扑上来?” “你居然还有心情贫?!”抽空装子弹的蓝若雪耳朵尖,听到了这一句,“夏琰飞我觉得你脑子刚刚一定是坏掉了。” 夏琰飞一刀下去之后才回了她的话:“我脑子好得很。倒是你,智商还在吗?” 然而即便她和蓝若雪抬着杠,也只有敖远发现她的步伐已经悄悄变了节奏。而一个错眼之间,夏琰飞的身形居然变得极快! 她现在在混战之中,竟然开始变得像闻珊一样极没有存在感,开打之前蓝若雪便把手提灯打开放在了地上,以免陷入敌暗我明的被动状态。可夏琰飞现在却是专门挑黑暗的地方走,再加上她穿的潜水服本来颜色就暗,仿佛整个人都隐于黑暗了一样,因为打斗的关系,有时候甚至连敖远也没法看清她在哪里。 夏琰飞甚至已经形如鬼魅,每一个被她盯上,或是不长眼自己扑上来的幽鬼,无论从哪里过来的,都会有那么一把快得几乎已成一条细不可辨的阴线一样的环首刀如影随形。 而后一刀斩首,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可即便是这样,那些幽鬼也是太多,再加上他们几人的体力消耗问题,怕是撑不了多久。 这问题敖远想得到,夏琰飞自然也想得到,还没等敖远开口,夏琰飞已经提着刀退到了他们几人的中间:“走!” 没人去问为什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打不过的。 除非是有奇迹出现。 可是最有可能创造这个奇迹的大外挂却发现夏琰飞这姑娘打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事之后,就彻底把创造奇迹这件事情扔到脑后,再心安理得不过的节约起能量了。 张轩跑了几步才发现存在感快要逼近零的闻珊大小姐没跟上来,他一拍脑门又退了回去扯了闻珊的手就开始继续逃跑,一手拿灯一手扯妹子的造型真是再拉风不过。 不过这时候没人再去吐槽他。 身后幽鬼的咆哮声清晰可闻,他们面前的石道却是黑沉沉一片似乎没有尽头,随着跑动,提灯的灯光也上下颠簸,石壁上的刻花仿佛活过来的魑魅魍魉一样等着这些人自己跑进他们大张的口中。 夏琰飞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似乎不吃一口他们身上的肉就绝对不罢休的幽鬼一眼,烦躁的皱起了眉。 她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地就想咬开中指,直接在自己身上画咒施展灵契以摆脱后面那群追债一样的幽鬼们。可她身旁的敖远像是知道了她想要这么干:“别费力气,再跑没多远就是个墓室,躲到里面去,我知道怎么关门。” 若是换做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夏琰飞可能还会因为这里已经被人改的面目全非了,不再是敖远知道的那个埋骨之地的原因而犹豫一下,可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当下点头应了一声。 这件事过后,夏琰飞偶尔想起这次下埋骨之地的经历,却真心觉得如果那时她知道了下一步将要面对什么,她还是宁愿就这么奔跑在似乎是没有尽头的石道之中。 第七十二章 短暂的休整 更新时间:2013-10-04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轩和蓝若雪对夏琰飞实际上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存在的,你没法去定义这种信任究竟是对是错,就像你没法确定这种信任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产生一样。 夏琰飞并不是不知道这种信任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她无时无刻不在下意识地在利用这种信任。 这么说并不是意味着夏琰飞不把张轩和蓝若雪这两个人当做自己的朋友,正相反的是,事实上她是把蓝若雪当做至交好友,而把张轩当做兄长,但是她的潜意识里总会利用身边可利用的一切事物来达到她的目的。 所以这也是她面对敖远时觉得无法适从的根源所在。 敖远和夏琰飞在这一点上是极其相似的两个人,这种人在发觉同样类型的人的时候会下意识逃避被利用,说白了就是怕惹事上身,典型的自我主义。 就像现在一样,靠着墙壁大口喘息着的夏琰飞控制不住地想要去考虑接下来怎么合理利用敖远的能力来脱困以及尽量减少自己的出手次数,她晃了晃头把这些想法扔出脑海,因为双腿发软而慢慢滑坐在地上。 敖远带他们来的这里是个空无一物的石室,夏琰飞稍稍打量了一下便暂且放下心来。 她实在是厌倦了这种奔逃。 因为这总会让她想起那暗无天日的蛇冢,还有那最后虽然是没有对她造成实际伤害却让她一点也不想回想起来且浑身发冷的万鬼痛哭。 夏琰飞艰难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现在的情况上来。 在逃离了那件令人作呕的狭小墓室并且和沈沉舟以及那些幽鬼狠狠地打了一架之后,即便是夏琰飞也觉得从身体的最深处像海浪一样地泛起疲倦感:“都在呢?” 最后一个摔进来的张轩狼狈地撑起身体回应她的问话:“在,闻珊也被我扯进来了。.tw[]” 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将整个身体的重量依托在冰冷的墙壁之上慢慢调整着已经乱的不可思议的呼吸,关上了墓室石门的敖远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你还好?” “不算太好,”夏琰飞一边喘一边回应,“我右手腕扭了,就刚刚和幽鬼硬抗的时候。” 敖远听了她的话以后皱着眉拉起了她的右手,语气不怎么好但是动作却十分轻柔:“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又不管用。”夏琰飞看着敖远的动作,“没多大问题。” 小心翼翼检查她手腕的敖远听完了这句话便斜瞥了夏琰飞一眼:“说到的轻松,疼不疼?”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敖远捏了一把她的手腕,夏琰飞被他这突然来的一手弄得头发差点都竖了起来:“你轻点……不对,你事先跟我打个招呼会死吗?!” “都肿成这样你还敢说没事,”敖远继续检查着她的伤处,“你关节错位了你知道吗?” 夏琰飞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错位?我觉得没这么严重啊。” “在你看来似乎你手腕断了都不算严重,只要能治得好不是吗?” “呃……这么说也不是不对啦。”夏琰飞试图耸肩但是很明显没有成功,“不过我真的觉得还好。” “我一直认为你的痛觉神经不怎么发达。”敖远捏住了她的手腕,“要咬住什么东西吗?” 夏琰飞笑了起来:“还真把我当普通软妹子了?” 敖远觉得自己的关心还不如去喂狗:“算了,关心你会不会觉得疼的难过我不如去关心明天早上吃什么。” 说完了之后敖远双手微微用力,随着再细微不过的一声咔声响起,夏琰飞错位的关节被敖远正回了原位。 夏琰飞甩了甩手后用左手轻轻打圈按摩:“多谢。” 敖远坐回原处:“省省吧你,说得像多真诚一样。” “被你发现了?”夏琰飞眨了眨眼,语气里没有一丝诚恳,“我还以为我伪装的挺诚恳。” “并不是好吗,听起来要多虚伪有多虚伪。”敖远开了瓶水递给她,“说真的,你究竟对闻珊做了什么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夏琰飞喝了两口水以后才回答他:“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们几个刚刚跑到哪里去了,那我就可以很自豪的回答我们几个刚刚气死一直躲在旁边准备英雄救美,等等,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敖远叹气:“哪里都不对好吗姑娘?” 夏琰飞:“咦,这样啊?” 短暂的跑了两句题之后夏琰飞才正经了起来:“其实就像蓝若雪告诉你的那样,真的没什么。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沈沉舟究竟是个什么人告诉了她,哦,有夸大但是我保证是属于正常范围之内的。” “当沈沉舟莫名其妙的跑出来对我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一边按摩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笑了出来,“我就应该想到,闻珊不应该是方沉晔的人。方沉晔没有那个思维可以编出这么完美的一个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闻珊是沈沉舟的人。” 敖远没有说话,夏琰飞也就顺势说了下去:“沈沉舟的心机和城府,似乎已经够得上说是深不可测,没错我就是用的褒义语气,也只有他才能说动方沉晔这个偏执狂。” “我先前也说过,能动的了闻家的也就只有我们四家,而方沉晔作为方家大家长亲自指点的下一任族长,他完全有这个实力。” 敖远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扔出了一个问题:“罗珏呢,他没跟你们一起?” 夏琰飞笑了笑,松开了自己的手腕:“直到我们刚刚被关在那个诡异的地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罗珏从一开始就是沈沉舟手下的人。” “你说真的?”敖远有些诧异。 夏琰飞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来之前我哥曾经提醒过我,说方沉晔手下的沈沉舟是最值得担心防范的一个人,而沈沉舟手下……向来有一条从来不叫的狗。” “直到那时我才想起来,那所谓不叫却是咬人最疼的狗,和罗珏现在表现出来的特征真的是一模一样。” 敖远皱眉:“你确定?” 夏琰飞点了点头:“对,我对这个人印象并不深,所以当张轩说这个人的时候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而真正接触了之后我也试探了他,没发现一点问题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可事实上,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吗?” “说得对,”夏琰飞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当放松之后那些从骨子里泛出的倦意便开始努力催促她躺平休息,“那迷药是他给闻珊,然后让闻珊加到火里烧起来的。蓝若雪当时离闻珊离的很近,所以才染上了那个味道。” 夏琰飞又打了个呵欠但明显还想要再说下去,但是敖远却阻止了她:“得了,你睡一会儿吧,我显然不能指望你在呵欠连天的时候继续说下去。” “没事,我……”剩下的话被敖远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给打断了,“嘿!” “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呢。”敖远的声音低沉却有着奇异的安抚性,“多休息一会儿没事的。” 夏琰飞再次打了个呵欠,随后放任自己陷入身体无限渴求的睡眠之中。 看到夏琰飞极迅速地睡着了之后,张轩轻声地问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敖远摇了摇头,也轻声地回答他:“你睡吧,我守着就行。” 张轩想了想,表示同意之后便找了个地方也开始休息。 敖远的右手轻轻敲击着地面,思索着夏琰飞告诉他的以及他心里压着的那些事情。 夏琰飞至今也只是问了鬼君究竟是谁,而他究竟做了什么或者是说当年究竟是什么事情才造成了他被封印而鬼君烟消云散。 他其实有几次已经想要对夏琰飞开口,但是终究不知道怎么开始说第一句话。 若换成是其他人,敖远觉得自己估计连说的欲望都没有,可当他面对的是夏琰飞的时候他终究没办法做到不瞻前顾后。 夏琰飞。 王炎成琰,飞龙在天。 这八个字和这个名字或许就是他今生注定的劫难。 可是敖远却无比庆幸有这场劫难。 这么漫长的时光,这么多的人来来往往,他能遇到夏琰飞这个人,何其有幸。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或者说是抽风一样的多愁善感的时候,左肩上突然多出的重量却让他微微一愣。 敖远像是不敢相信一样轻轻地转过头去,轻的仿佛怕惊扰了最轻的羽毛一样。 或许是因为睡着的原因,夏琰飞不由得向旁边歪了过去。 最终靠在了敖远的肩上。 恰好的线条,有着黑色长发和秾艳眉眼的姑娘的脸刚刚好可以靠在他肩上睡得安稳,细软的发丝舒服的触感,她身上的,似乎是已经深入发肤的,淡淡的中药味道。 心跳和呼吸一瞬间便乱了节奏。 敖远轻轻伸手拦住夏琰飞的肩膀以便她睡得更安稳,眼里盛满了少见的温柔笑意。 有什么关系呢,敖远慢慢地想,什么问题都终究会有个结果的。 第七十三章 浓雾 更新时间:2013-10-05 夏琰飞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她疑惑的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tw) 她慢慢站起身来,伸手轻柔地搅散了面前的雾气,几乎是迷恋地注视着余下的雾气争先恐后地将一切恢复原状。 这样多好,夏琰飞突然这么想着,无论有多么大的变动都会恢复原样,没有人需要为这些变动担忧,更没有人需要负什么或轻或重的责任,一切回归原样,多好。 事实上夏琰飞一直都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单单是敖远说过她不要命的追求着刺激,跟她有过比较深的接触的几个人都这么说过她。 包括她自己的亲生老爸也曾经揉乱了她的头发,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说过。 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是在正确不过,可是夏琰飞曾经仔细地考虑过这一点,她习惯于掌控,而掌控的基础就是想要彻底掌控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人,以便知道自己真的能做到什么,或者是说……有哪些事情是别人认为她能做到而她是没法做到的。 夏琰飞是想要战场没错,可是她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惧怕着责任这个名词。 她的确是能说到做到,也可以在所有人都退缩的时候一肩挑起所有,但是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夏琰飞答应下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夏琰飞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一路因为所谓的诅咒而跌跌撞撞走到现在,她总觉得自己其实早就看不清出前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就像她现在身处的白雾之中一样。 可是终究只能继续走下去。 夏琰飞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站起身来,她检查了下身上的东西,发现除了一直绑在腰间的环首刀外其他所有东西都诡异的消失不见。 她忍不住捂脸,自从被方沉晔忽悠着下了蛇冢以后遇到的诡异事件越来越多以至于她现在已经彻底麻木了,所以说方沉晔你把我正常的人生还来! 幸亏这里没有桌子让她掀。 夏琰飞就这么摸索着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奇怪的是虽然是漫天大雾,可是光线却不差,甚至可以说光线很好,而且温度暖洋洋的,像极了晴好天气时下午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 她忍不住就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觉得睡意一点一点地涌了上来。 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睡过去。 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之后,夏琰飞刚要继续前进就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果然这一招对您是没有用的啊。” 这个声音让夏琰飞不由寒毛倒竖,她握紧了腰间的环首刀心里才稍微平静了一点,而后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才敢转身:“沈沉舟,果然又是你搞的鬼。” 从浓雾中走出的男人丝毫不见半点刚刚的狼狈之态:“哦呀,您就这么确定是我吗?” 夏琰飞觉得和沈沉舟说话的时候自己永远都很想翻白眼来表示心中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除了你,谁还会这么无聊?” “您这么说还真是伤我心。”话是这么说,可沈沉舟的表情确实没有半分诚恳之意,“您就不奇怪吗?” 夏琰飞面色平静,语气也是波澜不惊:“奇怪什么?” 沈沉舟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却像极了被画上去的笑容一样:“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你用尊称。” “因为你精神分裂,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夏琰飞无聊的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沉舟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奇怪的笑容:“不,我了解你,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这句话让夏琰飞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定了定神才继续接了下去:“你又了解我多少。” “但是你不了解我。”沈沉舟这样回答了她用肯定句提出的疑问,“你期望着战场,但是却又逃避着责任,你没法否认这一点不是吗?” 夏琰飞确实知道自己没法否认,但是她却没法就这么面对着沈沉舟坦然的承认这一点:“你凭什么就这么确定?” 沈沉舟微微低下头发出一声轻笑:“你承认了不是吗?” 还没等夏琰飞再次开口,男人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所拥有的不过是你这具躯体,你的灵魂终究不过是为了温养鬼君转生之后的灵魂罢了。” “而当鬼君的灵魂彻底苏醒的时候,你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夏琰飞听完了这话却笑了出来:“你……在逗我?”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中间那一句粗口给咽了下去,因为她总觉得面对沈沉舟这个人爆粗口会有极大的心理负担。 就像是对自己老爹爆粗口一样。 真不知道这种错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夏琰飞在内心深处捂脸吐槽自己,可面上却又保持着如古井深潭一样平静的表情:“算了,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过就好。你凭什么就相信我是所谓的鬼君转世?” 沈沉舟这次没有任何隐瞒或迟疑地就回答了她:“龙玉。” 回答他的是夏琰飞的一声嗤笑:“别逗了,你以为解开封印的真正方法我不知道吗,你真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相信你?” “看来龙君大人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沈沉舟抬起头,依旧是似乎没有事情可以动摇他的表情,“你就这么无条件的信任他?” 无条件的信任? 信任? 夏琰飞在心里毫无遮掩的笑了出来,而面上也露出了笑意:“我还是那句话,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你说你比我了解我的更多,”夏琰飞双手抱胸回应了他之前的话,“其实并不是完全正确的。事实上,应该是你比我的要了解我的多,比我想象的要少。” “沈沉舟,我先前说过你自以为是的很令人讨厌。你知道吗?事实上你令人讨厌的不是自以为是这个态度。而是你,没有自以为是的资本,却偏偏硬要自以为是这一点。” 夏琰飞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段短暂却又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沈沉舟打破了这沉默。 男人低垂下眼帘打量着夏琰飞抵在他咽喉处的雪亮刀刃:“你自以为是的忍耐力呢?” “咦我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夏琰飞眨了眨眼睛,但是手里的刀锋丝毫没有抖动,“你看,我就说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解我。” “但是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就在这一句话刚刚被问出来的时候,浓雾突然涌上,它们遮住了沈沉舟的身影。 而也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诡异的出现,这声音熟悉的让夏琰飞不寒而栗。 这道声音和沈沉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重复着那句话,像是左右声道一样来回盘旋往复。而当浓雾散开的时候,出现在曾经在沈沉舟位置上的人更加让夏琰飞恐惧 “不想知道吗?” 重复完最后几个字,那个人就这么沉默而平静地望着她。 那个人,是夏琰飞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那是她自己。 夏琰飞忍不住去伸手触摸,而对面的那个她也沉默着举起了手,像是镜面反射一样,她们触碰到了彼此。 居然有体温,夏琰飞稍微愣了一下,但随后便开口问道:“又是你干的好事吧,沈沉舟?” 没人回答她。 “你在疑惑什么?” 几分钟之后,夏琰飞听到了并且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对面的那个自己静静地开口问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 她继续问下去。 【闭嘴。】 “你在怀疑什么?”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你……”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在害怕什么?” “我说了闭嘴!” 夏琰飞拿着刀的手开始急剧颤抖,她突然就大喊出来这一句。 “我在想什么用不着你来多嘴!” “你不过是个伪造品罢了!”夏琰飞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从未有过的颤抖,“凭什么……凭什么敢这么说?!” 浓雾愈重。 而夏琰飞终于无法再紧握住她的那把刀,环首刀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 夏琰飞却像是被瞬间抽去支撑着她走了这么久的支柱一样跪坐在地:“你又知道什么呢?” 她双手捂住眼睛笑了起来:“你又知道些什么,就敢这么说?” 浓雾一瞬间吞噬了她的身影。 就这么沉下去吧,她想,那么就一切都不用思考了。 直到有个人坚定地扯着她的肩膀,不顾她想法的狠狠地将她拉了出来―― 然后甩了她一巴掌。 也多亏了这一巴掌,让夏琰飞惊醒:“谁干的?!” 她睁开双眼所见的,是敖远那张她看了不少时间的脸:“醒了没?” 夏琰飞揉了揉自己的脸:“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现世报了……但是你下手敢不敢不要这么狠啊?!蓝!若!雪!” 蓝若雪:“咦,你看到的明明是敖远为什么就知道是我?” 夏琰飞:“呸!敖远敢下手那么重就奇了怪了!” 蓝若雪:“我下手明明很轻!” 夏琰飞蹦了起来:“尼玛看老子不用刚刚你的力度打你一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下手很轻!” 第七十四章 梦 更新时间:2013-10-06 两个人你追我赶地在狭小的墓室里上蹿下跳,最终还是敖远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夏琰飞的腰把她给拖回来的。(..tw无弹窗广告) 而蓝若雪气喘吁吁的指着她抱怨:“我说夏琰飞你果然是妖孽,刚刚把我们吓个半死你现在有体力上蹿下跳?!” “废话,把你打的一切不能自理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夏琰飞要不是被敖远箍在怀里估计已经把蓝若雪按在地上揍了,“连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好吗!” 蓝若雪:“啊咧,刚刚我是不是听到了某一句名台词?” 夏琰飞:“错觉。” 蓝若雪:“才不是错觉好吗?!我去夏琰飞你又不属狗你咬我干吗!” “并没有咬到好吗,蓝若雪同志。”夏琰飞总算是消停下来了,“你以为我是你吗?” 蓝若雪想了想才回答:“其实我不咬人的,而且我也不属狗。” 夏琰飞觉得自己真的懒得理她了。 敖远早就懒得理她们两个的惯常性抽风,他低头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夏琰飞的右手腕:“疼吗?” 夏琰飞摇了摇头:“没感觉。” 敖远摸了摸她手腕的关节确定没多大问题后才松手:“你别做太大的动作,刚刚才帮你正过关节。” “这算轻的了。”夏琰飞自己也慢慢地试探着自己的关节,“我自己正过不知道多少次关节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刚刚正完关节就跑去和人打架了。” 敖远不轻不重地在她后脑勺那里打了一巴掌:“你再敢这么干试试看。” 夏琰飞还没说话的时候蓝若雪便双手抱胸啧了一声:“秀恩爱瞎人眼自重好吗两位。” “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葡萄酸的典型心理。(..tw无弹窗广告)”夏琰飞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点,“顺便说一句,谁特么秀恩爱了啊?” 蓝若雪还想说什么便被张轩打断,唯一一个还能够正常考虑局势的男人皱着眉发问:“你刚刚怎么了?” 夏琰飞想了想,使劲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大概是做梦了吧。” “你要只是做梦你认为我会这么问你?”张轩走到她面前半蹲下直视她的双眼,“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你差点用你的刀杀了闻珊。”张轩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要不是敖远把你拦下来你就真的要把闻珊给弄死了…..事实上,也只有敖远能拦得住你,你知道你当时用的劲有多大吗?” 夏琰飞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梦游了?” 这次回她话的是敖远,他按着夏琰飞的肩使她面对自己:“你看到什么了?” 不是梦到,而是看到。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几分钟之后夏琰飞才半低着头回答了他,“记不住。” 敖远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夏琰飞的表情之后便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闻珊的笑声在狭小的墓室中尖锐的响起,仿佛是一只尖声哭泣的夜枭―― “你会造报应的夏琰飞!你看到的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琰飞的眼神沉了沉,最终还是不发一言。 闻珊依旧是尖利地笑着,上着漂亮酒红色的指甲直直的指着夏琰飞的鼻尖:“报应!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你把我和我的家族拖进这件事里的报应!” 张轩刚想开口就被已经站起身来的夏琰飞拦住,她慢慢悠悠地晃到靠墙而坐的闻珊身边,一脚踏上了她脑袋旁边的墙壁。 夏琰飞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弯腰凑到闻珊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你知道吗,其实我有件事情没告诉你。” 她轻轻地笑了笑才继续说下去:“去年把闻家生意搞得一团乱的,其实不是沈沉舟而是我。” 闻珊惊讶地看向她,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夏琰飞依旧是轻轻地说着,“对付你我有的是方法,你看,只要我愿意,就这么把你家打压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闻珊瞠目结舌地说不出来话的时候夏琰飞说完了她的最后一句话:“我留着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还有用,否则你以为我会带你从那间墓室里出来吗?” 她放下脚居高临下的俯视闻珊,声音恢复了正常的大小:“别试图挑战你不理解的领域,闻珊闻大小姐。” 夏琰飞说完了想说的话之后便不再理会依旧尖叫着诅咒她的闻珊,仍旧是慢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原先带着的地方。反正她知道过不了多久蓝若雪就会忍不了让她闭嘴,在这方面蓝若雪比她要精通太多太多。 “你说的是真的?”敖远在她坐下的时候问道。 夏琰飞挑了挑眉,但明显对敖远能听清她对闻珊说的那些话并不觉得惊奇:“不是我干的,是老爷子授意陈岩干的,因为闻家手伸的太长,都伸到我家的铺子里去了。” “你不怕她是装出来的?” “你以为我刚刚只是为了吓吓她?”夏琰飞看着他,眼神里有着微微地嘲讽,“你的智商什么时候也被蓝若雪影响了?” 已经让闻珊成功收声的蓝若雪不满地双手抱胸:“我躺着也中枪好吗喂!” 没有搭理她的夏琰飞靠上了冰冷而光滑的石壁:“我看了她的眼睛,她的确是崩溃了。” “要是这样也是她演出来的话,”夏琰飞顿了顿才说下去,“那我被坑了也是理所当然。” 几分钟之内,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休整完了没?休整完了就继续走吧。”夏琰飞撑着敖远的肩站起身来,“你们看我干吗?” 张轩终于忍不住扶额:“只是觉得你思维异于常人罢了……你真没事?” 夏琰飞笑的一如往常:“当然,我能有什么事。” 因为她的表情太过无懈可击张轩也就没有多问,在夏琰飞蹭到敖远身边看他怎么开这间墓室的门的时候敖远看了她一眼后才问道:“你看到沈沉舟了。” 用的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夏琰飞并没有急着否认:“果然没法瞒过你。” 敖远手下动作不停:“都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还是那些神神叨叨的自说自话。”夏琰飞想了想才决定好是否把接下来的事情也告诉敖远,“我说……你相信世界上还存在着另外一个自己吗?” 敖远毫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嗤笑:“你想多了。” 夏琰飞耸了耸肩:“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很奇怪,那个我问我的问题实际上是我一直没闹明白的问题。” 【你在疑惑什么?】 【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在怀疑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 这四个问题是夏琰飞内心深藏着的自己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从蛇冢到现在,她看了太多听了太多也想了太多,结果就是到如今连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该不该去坚定,该不该去勇往直前,该不该......就这么把真心交付。 一切的一切就像刚刚她所见的一样,被那么厚重的白雾生生笼罩,一切尽入迷蒙之中。 如同这世界一般,从高处俯瞰的话就能看到万千灯火,这些人造的光明点缀着像是这座城市的血管一样的街道,它们彻夜不眠,彻夜掩盖了天幕之上寂寥的群星和那半轮弯月。 夏琰飞无数次的觉得在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她感受到最多的事物便是纷乱而喧嚣的情绪。想砖石表面粗糙的纹路一样的是难以置信和疯狂,而向前就是由愤怒与狂躁构成的混乱,再向前是猜疑恐惧烦躁和…… 再往前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无从知晓,更不想知晓。 敖远听完了她的话之后停下了手中的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废话我当然知道。”夏琰飞横了他一眼,“我也知道你说这话是因为什么……可是感觉上不一样。 太真实。 体温也好触感也罢,都太过真实,让她没法去相信那仅仅只是一个梦境。 “你是想说跟你做的那个关于离苍的梦是一个类型的?”敖远回到了手头的工作上来,“事实上……你那次没有梦游。” “重点原来在梦游么亲?”夏琰飞无奈地吐了句槽,“虽说是有点像没错啦……但是这次的感觉……怎么说呢,更像梦一点?” “好吧。”把最后一块机关推回原处后敖远单手撑墙转身看她,“所以说你是想告诉我你做了一个很像梦但又没法确定是不是梦的梦?” 幸亏夏琰飞的脑细胞没有彻底罢工她才在瞬间理清楚这句话:“你敢选个不那么难懂的表达方式来说这句话吗……不过的确是这样。” “你相信什么呢?” 敖远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夏琰飞愣在了原地。 【你相信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去相信什么……眼见还是耳闻,甚至我觉得我自己都没法相信自己。” “你想去相信的话,”敖远凑近了她低语,声音低沉仿佛诱惑,“就来相信我吧。” 第七十五章 回溯 更新时间:2013-10-07 开了门之后是毫无惊喜的一条漆黑的墓道,夏琰飞心里想着事便没有走在前面,她一个人走在后面,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心里想着的,是她们四个在那间诡异的墓室里发生的所有。 夏琰飞说完那句话的时候,闻珊像是被她直接甩了一巴掌在脸上一样。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想出来一句不怎么高明的回复:“你……我不信你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动手!” 可是她吼的对象却已经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虚张声势每个人都会,可是闻珊闻大小姐,你以为我仅仅只是虚张声势吗?” “我夏琰飞说出的话都是我能够做到的。”夏琰飞转回过头继续观察着墙壁上那些诡异的人像,“关于这一点,我以为你认识的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张轩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你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夏琰飞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要崩溃了的闻珊:“还好,闻珊不是这么被我这几句话就能吓垮的人,再怎么说……她也是出身于闻家那种环境的姑娘不是吗?” 张轩轻轻地表示了赞同:“闻家的环境并不比我们几家简单多少。” “简单?”夏琰飞不由失笑,“她家环境复杂的多好吗。” “怎么说?”张轩疑惑道。 “也不能怪你说不知道,毕竟你家和闻家接触的少。”夏琰飞将视线转了回来,看了看自己的潜水表,“奇怪,我的表停了吗?” 张轩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表:“怎么可能只过了五分钟?我是说从我们两个结束闲聊的时候……难道我们睡了一整天?” “不对,我当时特意选了带日期的潜水表。”夏琰飞把手腕伸到了张轩面前,“你看,日期没变。” “好吧让我们暂时忘记这一点,继续来讨论闻家。”因为见识了太多诡异的事情从而也已经麻木了的夏琰飞在思考无果之后决定回到先前的问题上来,“闻珊的母亲……你也见过不是吗?” 听到她提到闻珊的母亲,张轩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几乎是可以用精致两个字形容的妇人。见面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合身的旗袍带着得体的微笑和他握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和耳朵上的耳环明显是一对,简洁大方却又不是奢华的风格明显的告诉了所有人这一点。而握手的时候,张轩敏锐的看到她腕上如一汪莹莹碧水一样的翡翠镯子,仅那一眼,张轩便能确定那是个价值不菲的老坑玻璃种的翠镯。 这样一个妇人,明显是最应该出现在京城或者是上海的某个高端会所里,做做美容或者是整整头发,再或者是不动声色的刷下一个价格不菲的包。 可是那双手,却暴露了她并不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这个事实。 “我知道的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道上的人也几乎都知道一点。闻家现在的当家,当年下斗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夏琰飞面沉如水地说着这些,“但是下斗这么多次的人……呵,你懂我什么意思。” 张轩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稍微大一点的家里都会有几个下斗的好手,可是他们下斗的手艺再好,为家里带来过再多的利益,他们也终究不过是伙计。 即便是夏琰飞,她下斗次数多也不过是相对蓝若雪他们几个而言,她当年是被放下去历练手艺,毕竟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手艺说话,但是要是真的实打实算起来,夏琰飞的精力还是主要放在作伪这一块上面。 “她当年是分家很不受重视的一支里的人。虽然闻家向来是女人当家,可当年从来没有人重视过她这么个姑娘。”夏琰飞干脆直接盘腿坐下和张轩说这些陈年旧事,“她上面实际上是有两个哥哥的,家里也没指望她能有什么出息,都指望着那两个男孩,不说让本家的人注意到,好歹能让家里的声音继续下去。可是你说有多奇怪,那两个人都是还没闯出门道的时候就折在地下了,而且更巧的是,那两次她都没去。” “你是说……”张轩皱着眉问道。 “多少年前的事了,谁能知道真假呢,再说即便知道了……现在也是她做主的时候了。”夏琰飞摸出一小块压缩饼干,像是玩儿一样地啃着,“折就折了,她家也就只能指望着她。当年她父母做了主,等于是给她包办婚姻了。可是她父母看走了眼,没发现他们的女儿是个有野心又有手段的姑娘,甚至还有很少人拥有的极大的耐心,给她找了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土夫子就嫁了。本来这样的话,没人会认为她还能有什么大作为不是?可是关键就奇怪在这里,那几年里闻珊的母亲锋芒毕露,终于是引得当时闻家的当家人注意她。” 说到这里,夏琰飞接过蓝若雪递给她的水喝了一口,蓝若雪也坐下来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啊,我也听我爹说过,当年闻家是想把她当成丞相一类的人来养的,既忠心又有能力。可是她就是有这个能力不用声色地架空了那个继承人的权利,在当年的当家人去了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个人踢了下去,自己成了当家。” 夏琰飞点了点头:“对,而且我个人认为最好玩的一点就是,那么多年她都没怀孕。可就是成了当家之后,她就立刻有了闻珊。” “可是现在看来,我可没觉得她这个女儿遗传到她半点手腕和能力,”蓝若雪笑了一声,“甚至可以说连智商都有点退化了。” 夏琰飞啃完了手上一小块压缩饼干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怎么说呢,闻珊被保护的太好了。即便是她们家环境复杂,可是她和平常的姑娘比是够会玩心眼的了,可是你认为在我们这种行当里,这种程度够吗?” 蓝若雪摇了摇头:“这个姑娘现在基本已经是定型了……算是已经被宠坏了。” “谁知道呢,”夏琰飞笑了笑,“再说她母亲现在掌权方式几乎称得上,不,就是个暴君……谁能有能力在她眼皮底下抢闻珊的位置呢?” “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至于这样被方沉晔耍的团团转?”张轩看了一眼一个人缩着的闻珊。 “不是方沉晔,”夏琰飞否定了他的话,“是沈沉舟。我们先前一直以为方沉晔是沈沉舟逇老板,实际上是正好相反,是沈沉舟在把方沉晔当做棋子来用。” “我和沈沉舟面对面地交谈过,就是我为什么会开枪的原因。”夏琰飞慢慢说道,“沈沉舟这个人太高傲,不可能愿意被方沉晔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人驱使的。” “说不定他是个m呢?”蓝若雪举手发问,“好吧我错了……你继续。” 夏琰飞开始玩自己的头发解闷:“事实上,你说他是个s我会比较赞同。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他想利用闻珊来干嘛的话,他何必又把自己暴露在我面前?” 张轩想了想后才沉稳地开口:“如果他是想搅乱我们呢?” 夏琰飞皱眉:“你是说……阻止我们去找我要找的那东西?” “对,”张轩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下去,“你看,闻珊对我们的搅局并不算严重,所以他才把自己暴露出来了。” “这个说法仔细想想可能性很大。”夏琰飞说,“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沈沉舟想让我找到那东西。” 蓝若雪奇怪道:“怎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上是这样……而且我觉得,如果沈沉舟不想让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他有的是方法阻止我,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夏琰飞略带神经质地咬着嘴上一块干裂的起皮。 “沈沉舟这个人能有这么大能耐,让你这个妖孽这么紧张?” 夏琰飞笑了笑站起身来:“我要知道就好了。人的恐惧通常来源于未知,我也没法摆脱这一点,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沈沉舟有多大的能耐,所以我才怕他。” “而且他这个人的伪装太过无懈可击,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能打破他的伪装。他展现给我的每一处裂痕,我都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是他想让我看到的裂痕。” 她活动了活动全身的关节:“突破点还是在闻珊身上。” 蓝若雪捂脸:“你又要去调戏闻珊大小姐了,你能放过她吗?” 夏琰飞:“不能,除非你能给我想要的信息,那我就转为调戏你。” 蓝若雪:“你还是去调戏闻珊吧,我实在消受不了你。顺便问一句……敖远在哪里,我觉得我需要他把你给收了以便让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怕你会危害人间了。” 夏琰飞:“你就这么确定是他收了我而不是助纣为虐?” 蓝若雪:“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未来无望,神啊快点来救我出苦海求你了。” 张轩:“……我说你们两个玩够了没,能不能干正事了现在?” 第七十六章 问话 更新时间:2013-10-08 “真讨厌我还想再多聊一会儿。”蓝若雪仰头望天。 夏琰飞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发现你不小心吧你的手电弄丢了?你别把我的智商想象的和你一样永远在被窝里行吗?” 蓝若雪炸毛:“我明明有好好随身携带好吗?!” 夏琰飞:“抱歉没看出来。” 张轩:“你们够了……” 再一次成功挑战了张轩忍耐极限的夏琰飞摸了摸鼻子坦白:“好吧,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闻珊说真话。” “你吓吓她怎么样?” “就说你智商一直在被窝里。”夏琰飞翻了个白眼,“你看我从船上到现在一直在吓她,她说了几句实话?” 夏琰飞看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便只好继续把独角戏唱下去:“知道怎么驯烈犬吗?” “萝卜加大棒!”蓝若雪依旧是举手回答。 “恩,怎么说也没错到哪里去。”夏琰飞捏着下巴往下说,“让他记住什么样是要被狠狠地打,却又不能一味如此,因为一味的暴打会让它们记仇,但是一味的给好处只能让它们得寸进尺从而把原来的好苗子给养废了。” 夏琰飞说到这里看了眼闻珊:“可是我觉得我再怎么放软也没用,我好像给她的影响太大了的样子。” “我去说?”张轩问她。 夏琰飞摇了摇头:“不行,你没给过她刺激,你直接给她软话她怎么可能告诉你真话?” 蓝若雪的眼睛转了转,疑惑的指着自己:“你让我去?” “虽然很不想让你这个智商时在时不在的人去干这件不怎么简单的事情。”夏琰飞叹了口气,“但是现在想想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蓝若雪:“我去夏琰飞你敢不敢不要每一句话都损我?!” 夏琰飞:“有本事你跳起来打我膝盖啊!” 蓝若雪:“又拿我身高说事!你比我高你了不起吗,钻墓道的时候也不知道谁更轻松一点!” 夏琰飞:“……你敢举点其他例子吗?” “我……得了我去行了吧,”蓝若雪气鼓鼓的说道,“回去以后请我吃饭。” “行,随便你怎么说。”夏琰飞也是明显玩够了,“不过掌握好度就是了。” 蓝若雪笑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点我心里有数。” 闻珊实际上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对于夏琰飞这个人她之所以一直看不顺眼的原因其实闻珊自己心里是再清楚不过,她不过就是嫉妒罢了。 闻珊是要比夏琰飞小上几岁的,再加上被家里的人保护的太好,下斗也就是真?玩票性质的当大小姐脾气起来的时候去几次,最早一次下斗也是在她成年之后才去的。 而夏琰飞是从小被这么训练出来的,她出名的时候闻珊还在家里发脾气撒娇缠着母亲要新衣服新首饰。 后来的日子里闻珊是一直听着夏琰飞的事情逐渐长起来的,可是人就是这样的,当一直听到另一个人在自己所在的一方面有所作为,总会从最初的憧憬到迷惑再到最后的嫉妒和怨恨。 真正成为让闻珊嫉妒夏琰飞嫉妒到发疯的根源实际上是闻珊的母亲,她曾经说要是闻珊能有夏琰飞一半的手艺她也就不担心闻珊以后坐不稳家主的位置了。 不过每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都会有一位叫做别人家的孩子,为人父母总拿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家的孩子比,说什么你要是有别人一半好我也就安心了之类的话实际上多半是一种无心之言,就是顺口那么一说,也没指望孩子真会认为自己什么能耐都没有,毕竟其实在父母心里,永远还是自己家的孩子最好。 可是这毕竟是父母以为。 以为这个词,向来是最能害死人的。 没有那个人的生命中是没伴随过别人家那小谁就能过来的,但不都是这样长大,逐渐掌握了自己的生活,呃......当然结果要是自己家孩子像是疯狗一样的追求那个小谁就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了。 可是闻珊已经听过太多夏琰飞的事情,她所接触到的人都说夏家这姑娘得了鬼手这么一个绰号实际上是恰如其分的,又会做人手艺又好,而且关键是虽然年轻却能真正镇得住场子,不过没人看她是个姑娘,年纪又小就变着法的欺负她,可就是这么个姑娘捧着茶往那里一坐,眼睛都不抬就能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最开始闻珊还能安慰自己说这样的姑娘肯定是长得不好看而且和男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当她真正见到夏琰飞的真人时连最后的安慰也被打击的彻底破碎。 你凭什么就那么好呢? 闻珊无数次地在心里这样喊着,你凭什么就那么好,让所有人都说你才是适合这个行当的;你凭什么就那么好,被人夸就算了,连我最后一根稻草也要抽走;你凭什么就那么好,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是没错的,但是闻珊这姑娘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往上看,什么时候应该往下看,她就这么固执地盯上了夏琰飞,固执地把自己和她作比较,固执地把夏琰飞的所有言语都认为是炫耀。 而且当她遇到了夏琰汐――最开始她并不知道夏琰汐是夏琰飞的亲哥哥,只是觉得名字有些巧合罢了――并被他帮了一次后,是真真正正地喜欢上了这个人,即便是年少时的爱恋总是疯狂而不及后果,多年之后终成眷属美满一生的少之又少,可闻珊就这么陷下去了。 所幸夏琰汐这个人对其他倒贴上来的姑娘也是礼貌而疏远的,闻珊便无比少女心的认为夏琰汐其实是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她就这么带着她的矜持笨拙地想要去接近这个人。 可夏琰汐却正巧是夏琰飞的哥哥。 当她看到夏琰汐为夏琰飞跑前跑后各种打理事项,想要为她挡下所有风雨的时候,闻珊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因为嫉妒而扭曲了的面容。 她看到镜子里的女孩子有着精致的妆容,可是却因为嫉妒变得无比可怖。 闻珊从那一刻就知道,夏琰汐是不会看这样的她一眼的,而因为嫉妒变成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呢? 你为什么要抢走我想要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一直在我的前面? 你为什么不干脆就消失呢? 闻珊彻底记恨上了夏琰飞。 后来得知这一切的夏琰飞哭笑不得地表示自己真的是躺着中枪而且膝盖也彻底烂掉了。 所以当那个人出现,说是要对付夏琰飞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却不知道彻底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 “我说姑娘,”就在闻珊沉浸在迷茫和恐惧里的时候,她听到蓝若雪在她身边坐下,并且开口对她说话,“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闻珊其实对蓝若雪并没有多大的敌意,虽然是被蓝若雪教训过可她也把这算到了夏琰飞的头上,而且......她没有被拿去跟蓝若雪比较过。 见她没有说话,蓝若雪叹了口气,苹果脸上少见的是一脸严肃:“方沉晔能是什么好人吗,你就这么替他卖命?” “谁说我是替他卖命?”闻珊强装镇定的说道,“我不过就是和他合作罢了。” 可蓝若雪却摇了摇头:“傻姑娘,你既然都知道夏琰飞这个妖孽上次都栽在方沉晔手里了,你又有什么能耐和方沉晔斗呢?” “我说了我没做就是没做!”闻珊的声音不免大了起来,“莫须有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 “你没有这个胆子仅仅是和方沉晔合作就对我下药。”听到她声音的夏琰飞并没有走近她,就站在原地用平铺直叙的声音开口,“我知道你对我意见挺大的虽然我不知道为啥,但是闻珊,你终归是闻家养出来的大小姐,这种药你母亲是断断不会让你接触到的。” 这是夏琰飞对闻珊毒舌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跟她说话:“你母亲虽然是有点担心她死了以后你坐不稳闻家家主的这个位置,可是却是真心实意想让你不沾上这些上不得明面的东西......你知道闻家的家底是什么吗?” 闻珊答不上来。 夏琰飞也没有说其他的什么:“你母亲既然瞒着你,我一个外人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但是这几年你母亲一直在洗白闻家,甚至不惜让生意缩水,这却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闻珊厉声说道,“我闻家虽然是比不上你夏家可是你也不能......” “闻珊,你家有几条生意线低价卖给我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夏琰飞沉静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想这事也让你记恨我的更深,可是这是你母亲出面卖给我的。况且......” 说到这里,夏琰飞轻笑了一声:“我斗胆猜一猜,告诉你这件事的,或许就是沈沉舟吧?” 她这句话说出来,不仅仅是闻珊愣在了原地,就连蓝若雪和张轩也愣住了,他们不明白夏琰飞现在就把沈沉舟这个名字亮出来是打的什么牌。 “你......”闻珊说出了这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夏琰飞站在那里安静地像是一尊塑像:“而最开始和你联系的,给了你药,告诉你打着方沉晔旗号的,也是沈沉舟吧?” 第七十七章 现实 更新时间:2013-10-09 这句话说完,整个墓室里没有人再出一言。 闻珊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曲起的双膝之间,形成了一个有着强烈拒绝和自我保护意味的动作。 夏琰飞也没有出声去催促她给自己一个答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心里在想这些什么。 实际上她不过是想着自己罢了。 她想,闻珊看自己不顺眼的原因她是从来不知道的,可是闻珊很多时候刺她的语句却能暴露出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嫉妒。 夏琰飞在那种时候只觉得有深深地倦意,有什么好嫉妒的呢?闻珊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名声,但是这名声背后的污秽遍地蛇鼠丛生闻珊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九死一生险象环生的事情闻珊又怎么会经历过? 没有人生来就能够沉稳,能够仅凭他人的讲述就学会揣测人心,只有火与无数次的淬炼才能成就一把好刀,而人也是这样,只有血与汗的洗礼才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最终成为一把不出则已,出则让天下为之惊叹的绝世神兵。 或许如果自己没有这么渴望战场的话,夏琰飞淡漠的想着,嫉妒的发狂的不应该是闻珊,而是自己。 同样的出身,甚至夏琰飞还要比闻珊稍微好一点,你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我却要学着这些危险却有黑暗的上不了台面的手艺。 类似这种情绪。 幸亏她是夏琰飞,不过如果这她真是这么想的,她从一开始就不会遇到敖远。 夏琰飞轻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在这时,闻珊终于再一次开口说话―― “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闻珊的声音低低的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从沈沉舟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夏琰飞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面沉如水,“蓝若雪说的那一句没说错,傻姑娘,沈沉舟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就能这么跟他合作?” 她就这么慢慢说了下去:“沈沉舟这个人城府那么深,和他谈两句话就能发现,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居然能相信他就是什么目的都没有就和你合作了?” 闻珊微微抬起了一点头,脸上还带着泪痕,这个姑娘从小到大其实都没吃过想这几天那么多的苦更没有像这样担惊受怕过:“沈沉舟说......我要是能把你扳倒,他就有办法把方家的两间铺子并到我家来。(..tw无弹窗广告)” “然后你就相信了?”夏琰飞挑了挑眉,“好吧,先不说沈沉舟这个人是不是真心。你有没有想过,他沈沉舟权利再大也不是方家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把方家的两件铺子给你?再退一步说,即便是方沉晔信得过他,可是方家掌权的老爷子可也没下去啊不是。” 被夏琰飞这么一说,闻珊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么单纯,当初仅仅是听了沈沉舟说要对付面前这个人,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也直到现如今,闻珊也才彻底明白自己和夏琰飞差了多远。 闻珊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定了定神后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的就为了对付你?” 或许是蹲的时间有些长导致腿麻了,夏琰飞干脆直接坐在了她面前:“沈沉舟不会这么蠢,蠢到用你来对付我。” “你不是这一行的人,太容易被利用也太容易被看穿,出了什么事我们几个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你。”夏琰飞直直的看着闻珊的眼睛,“他就是为了让你做个靶子,提醒我他......算了,和你说这个也没用。” 其实夏琰飞想说的是,提醒我他实际一直在监视着我,掌握着关于我的那些,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她收住了。 她不知道闻珊到底知道多少沈沉舟要对付她的理由,可是夏琰飞敢断定她知道的不多,因为沈沉舟真的不会蠢到把自己的目的告诉面前这个傻姑娘。 夏琰飞想了想,说出了另外一件事:“你家生意受损的事情,你知道吧?” 闻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换了话题,愣愣的点了头,夏琰飞的唇角微微扬了扬,像是一个极其不明显的笑意:“你母亲没有告诉过你,那是沈沉舟干的吧。” “现在想想,或许他从一开始干这件事,就是为了设一个局好让你听到两件铺子这个条件时乖乖跳进陷阱里来。” 听到这里的蓝若雪眼角抽了抽,站起来走到了一直处于围观状态的张轩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先不说那是不是沈沉舟干的,就算是,他至于废那么大力气就为了让这个傻妞上钩吗?” 张轩淡定摇头:“怎么可能,他又不傻。” 蓝若雪扶额:“所以说夏琰飞果然是在忽悠闻珊,而且还把所有都推到了沈沉舟身上,搞的她像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白莲花一样。哦,还是自带圣母属性的,就算是被冤枉了也是自己默默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那种。” 张轩想象了一下蓝若雪口中这种属性的夏琰飞,随后表示此画面太过于惊悚他实在是想象不能。 闻珊沉浸在明显过大的信息量里没有反应过来,自然是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窃窃私语,可是她没听到不代表夏琰飞没有听到。 但是夏琰飞却没有半点表示。 因为蓝若雪说的毕竟都是实话,她对闻珊说的这些看似是推心置腹掏心窝子的话,但是她对闻珊依旧是严格防范的,怎么可能嘴里说出来的都是真话呢? 她说的话真假掺半,不,根本真话连半数都占不到的,只能算是三分真七分假。 可只要能掏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眼睛都不眨就直接满口谎话的事情她夏琰飞又不是没有干过。 “你说真的?”闻珊颤抖着声音问。 “我有必要骗你吗?”夏琰飞的语气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真诚。 然而她内心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她想的是――废话当然有必要,要不然我跟你废话半天干吗。 所以说妖孽和普通姑娘的差距在这一刻就彻底的体现出来了,闻珊想了想,抱紧了膝盖才继续说下去:“我......其实并不知道多少。沈沉舟给了我药,告诉我在什么时候给你放下去,然后他告诉我那艘船是他准备好了的,到了预定的地方船老大和水手都会跳下水然后乘另一艘停在不远处的船走,你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下水的。” 夏琰飞点了点头:“他倒了解我。”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等等......那艘船是罗珏找来的,你这么说的话,罗珏是沈沉舟的人?” 闻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教我怎么激怒你,怎么把那个故事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来。而且告诉我,要是在这里把你扳倒,他有办法来接应我......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些......真的......” 听完了这些的夏琰飞站起身来,声音轻如叹息:“你也不想想,在这个鬼地方沈沉舟怎么会来接应你。你要是真把我扳倒了他自然是乐意看到的,可是把我扳倒了以后沈沉舟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我们几个人下斗,最后只出去你一个,谁不会起疑心?到时候夏家插手这件事,查出来是你......你认为你会有好日子过吗。沈沉舟甚至都不用动手就能让你陷入生不如死的地步,到时候你再说是他指使的,他自然会矢口否认,而方沉晔肯定也是护着他的,夏家碍着方家的面子不会动沈沉舟,可是你......” 剩下的话夏琰飞没有说完,她非常清楚什么话该说明白什么话不该说明。像这种时候,不用她细说,闻珊自己就会脑补了很多很多。 人的想象力是非常可观的。 估计着被彻底打击到了的闻珊重塑世界观需要一段时间,夏琰飞走到了蓝若雪和张轩身边,张轩问她:“你确定她说的是真的?” “一半信一半不信,比如沈沉舟就只教了她下药没有教她剩下的手段,傻子才会相信。”夏琰飞冷冷的笑了一声,“但是她被我说的沈沉舟的真面目弄得三观估计彻底崩溃了,所以说出来的也是有可信度的。” 蓝若雪又看了一眼闻珊:“所以就说,纯真的少女在家里看看小说就好,何必来趟这趟浑水嘛。” “也不知道谁一直说自己是纯真少女。”夏琰飞忍不住吐了她一句槽,“但是从她的话里倒是能推断出,罗珏真的就是沈沉舟的人。” 张轩皱着眉想了想:“但是没听说过方沉晔身边有这么个人啊。” 这次回答他的是蓝若雪:“罗珏是沈沉舟的人这件事,我觉得方沉晔估计也是不知道的。我倒是似乎有点印象,说是沈沉舟身边有一条向来不会叫的狗,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条狗狠狠地咬过,一口致命。” 夏琰飞冷哼了一声:“沈沉舟倒是养了条好狗。” “我家倒是和方家走得很近。”张轩苦笑一声,“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再怎么受爷爷喜欢,也是个旁系的人。” 夏琰飞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那个药,我其实有点怀疑是从你家流出来的。不过就冲你那个弟弟那么敌视你,估计已经顺带着把我敌视上了,啊,真是躺着也中枪呢。” 她突然就正色起来,声音也变得极其严肃:“张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自己的能力你自己清楚,比你那个弟弟强上多少别说是你自己,就是我和蓝若雪也清楚。你有没有想过等上个几年之后,等你家爷爷去了......亲自坐上他的位置?” 第七十八章 石墙 更新时间:2013-10-10 夏琰飞刚刚回忆到她问张轩想不想亲自坐上张家掌权人的位置的时候被蓝若雪推了一把胳膊:“喂,回神了。” 她这才从自己的思维里回过神来:“怎么了?” 蓝若雪努了努嘴示意她朝前看:“喏,当然是出事了才叫你。” 夏琰飞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走到最前面开口发问:“怎么了这是?” 敖远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刚刚走神走的严重,什么也没多问就直接解释:“没路了。” “没路了?”夏琰飞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一堵石墙,几分钟之后淡定的说,“没路就炸出一条路来嘛多简单。” “......你又奇怪地切换成欢脱模式了?”蓝若雪一脸纠结的发问。 “难得我有一次幽默感。”夏琰飞故作受伤地说道,“真是太伤我心了。” 敖远:“......你居然会伤心?我一直以为你根本没有心可以伤。” 蓝若雪:“同意。” 张轩:“附议。” 夏琰飞:“喂喂喂你们够了啊!” 一边在嘴上说着你们真是彻底击碎了我的玻璃心,夏琰飞一边戴着手套检查着石门,细细分辨着手下不同的触感。 上下摸了一遍之后夏琰飞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不信邪的仔仔细细又重新摸了一遍,挑了挑眉开口:“奇怪了,这好像......就是堵在普通不过的石墙啊。” “你确定?”敖远站在她身边问。 “不确定......”夏琰飞少见的迟疑了,“没理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一堵石墙,就算后面是墓室也应该是封死的石门才对啊。” 她站在原地捏着下巴思考着,十几分钟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张轩,把手电递给我。” “想到什么了?”张轩一边把为了省电调低了亮度的手电递给她一边说。 夏琰飞接过手电后仔细的检查着石门:“不是想到了什么,我刚刚摸着似乎感觉有字......啊,找到了。” 她一字一字的将那句话读了出来:“亡者之地,生魂误入。” 一瞬间便彻底静默。 可夏琰飞随即便扯出了一个轻蔑的笑来:“卧槽,这是把我们当愣头青看的意思?” “我觉得我们的智商被鄙视了。”蓝若雪气鼓鼓的双手抱胸,“这一听就不正经好嘛。” 张轩点头附和,敖远则是冷哼都懒得冷哼,直接靠在了旁边的石壁上,但目光一直是牢牢锁在站的笔直的夏琰飞的身上。 “而且这字的痕迹也未免太新了。”夏琰飞凑近了认真看了两眼之后评价道,“字体也仿得四不像,啧,还不如让我来刻。” 蓝若雪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好吧让我们掀过这个话题,找到怎么把这石墙弄开的办法没?” “炸吧。”夏琰飞想了想才开口,“就算有机关也没这个方法来的快,我们带的补给不多,能快一点就快一点。” 带着炸药的敖远也表示了赞同:“怎么炸?” 夏琰飞略微思索了一下:“先试一次,少用点炸药,毕竟我没法估计这石墙到底有多厚。” 听了夏琰飞的话后敖远便开始着手放炸药,剩下几个人带着闻珊远远地退到后面,蓝若雪看了一眼夏琰飞轻声问道:“妖孽,你怎么了?” 夏琰飞皱着眉头:“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蓝若雪依旧是保持着轻声,“从下这个海斗就没对过好吗?” 可是夏琰飞似乎没有心情去和她调侃,她想着前不久和敖远分散的那次,似乎有人算好了时间一样,她找到那并不算多么隐秘的机关出来时,刚刚好好就是敖远和沈沉舟要动手的时候。 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和沈沉舟碰上。(..tw无弹窗广告) 即便知道她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阴谋论了,这件事最科学最符合实际的说法其实就是巧合,但是夏琰飞就是觉得不对劲,就是觉得像是被什么人安排的一样。 想到安排,夏琰飞似乎想通了一件事,他们所走的每一条路,似乎都是沈沉舟......或者说某个人,想要他们去走的路。 打开那个循环石道的暗门时沈沉舟便出现在哪里,似乎就是为了告诉他们里面有路,再往后就是因为闻珊抱怨而开始休息,导致几人短暂的分开并且被奇怪的移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而那些幽鬼追他们的路上刚刚好有个墓室让他们躲避,出了墓室就是只有这一条直道,现在又出现了这堵诡异的石墙。 现在静下来仔细回顾回顾这些事情,夏琰飞越发越觉得这一切是被人操控了的。 那个暗门或许并非只有那一个,那幽鬼眼睛的反光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发现那里的异常从而打开那个机关,而闻珊的抱怨可以肯定是为了让他们分散,那些幽鬼大概也是为了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带上这条路。 可即便想通了又能怎么样,夏琰飞皱着眉在心里默默的想,面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她实在不能在没有确定身后的情况的时候就带着几个人原路返回。 这么一想,也就彻底激发了她心里的叛逆。 夏琰飞的唇边慢慢的扬起一个弧度,既然你想让我走这条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是我也一定会让你知道,她这么想着,谁才是真正的操线者,而谁才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多,但是在她心里彻底过上一遍也不过就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情,就在夏琰飞想完这一切的时候,敖远也刚好点燃了炸药。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堵石墙居然那么薄,在敖远刻意减少了许多炸药分量的情况下,竟直接被炸出一个通过一人绰绰有余的洞口来。 夏琰飞看了看石墙的厚度,并且看着断口的石料,仔细研究了半天才下了定论:“这东西不是建墓的时候就有的。” 蓝若雪疑惑道:“真的?” 夏琰飞拍了拍手上的碎石屑:“对,我怀疑是为了封住后面的什么东西。” 这难免不让她想到那个阴阳五行阵。 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下葬之后不知多少年后,还需要一堵石墙一个阴阳五行阵来镇住? 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隐隐约约的萦绕在夏琰飞的心头,这感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路九成九会来得更加惊险。 即便如此,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紧牙关地走下去。 “这后面不会好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她身旁的敖远打量着石墙淡漠的说,夏琰飞转头看着他,他却没有回应这目光,只是淡漠地说了下去。“如果我说就此打道回府,我有办法帮你拿到这里的东西,你会不会乖乖回去?” 夏琰飞笑了一下,眼里有明灭不定的光芒在跳动:“敖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就安心的就此回去?而且......事到如今,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除了就这么往前走,还有其他选择吗?” “再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往前走呢?” 敖远并没有感到奇怪,他收回了目光望向夏琰飞:“果然如此,那么就往前走吧,反正我在你身边,而且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夏琰飞带着笑意耸了耸肩:“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 有些事情,夏琰飞并没有想要告诉敖远的想法。 比如说这是她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将信任全部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中,恍若是一场豪赌,赢,则皆大欢喜,输...... 她有什么好输的呢,大不了就是这么一颗真心可以算得上几个筹码,对方想要就尽管拿去,输了就算她夏琰飞眼瞎了看错了人,从此便彻底完全理智的看待一切,接着过她原来过得生活,平平静静的下斗作伪就是了。 这并非是赌气,也并非是夏琰飞一时的心血来潮,她从很早的时候便彻底认识到世间最恐怖的莫过于人心这一点,但是她又不肯就这么彻底的相信阴暗,可以说她从那时就在等着这样一个人,让她在还未看清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便能不知不觉的将信任完全交付,压上仅有的几个筹码,风轻云淡的谈笑间便完成这一次赌。 如果输了......她便会按照先前就知道的道路走下去,学会利用她所推导出的人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仅仅是当做以后可能会用到讯息来收集,学会掌控,学会运用,学会绝对的理智,再也不会让人捉到自己的一丝把柄。从此除了自己谁也不去信任,将自己深埋下去,随后在人们放松警惕的慢慢的逐个击破,永远也不会在别人面前透露自己的倾向,决不让别人猜透自己。 夏琰飞深知,这些自己并不是不能做到,可是自己并不像成为这么样的一个人。 这种人活得太累也活的太孤单,将生活当做演戏也将演戏当成了生活,一个人坐在真正的皇座之上和自己下一局棋,无所事事却又除此之外无事可做。 即便是她现在仍旧不知道敖远是怎么想的,即便是听了敖远那些表示会站在她身边的话她也依旧弄不明白,但是夏琰飞却觉得这场赌她的赢面很大。 如果蓝若雪这个局外人知道她想的这些,一定会嗤笑一声说她就是想太多,永远把最坏的打算摆在最前面,而这些也不过就是当局者迷罢了。 敖远拍了拍她的肩,声音虽低却又掷地有声:“走吧。” 向前走吧。 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夏琰飞定了定神,将手电的光亮调大。 那亮光,终于像利剑一样刺破了那石墙后面几乎浓到化不开的黑暗。 第七十九章 阶梯 更新时间:2013-10-11 因为黑暗太过于浓腻厚重,打着电筒的夏琰飞走的极慢极慢:“再开一个电筒,这实在是太黑了。” 走在她后面一步的蓝若雪打起了自己的手电:“这黑的不寻常。” 夏琰飞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们到现在哪件事情寻常过?” “说的也是。”蓝若雪想了想便同意了她的话,“居然没有夜明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当是什么玛丽苏小说吗?夜明珠到处都是,一点都不值钱的那种。”夏琰飞笑了一声,“少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可爱了?” 说完这句话,夏琰飞突然停住了脚步,蓝若雪一个没注意就直直的撞上了她,当下捂着鼻子一声哀嚎:“嗷!夏琰飞你敢再多吃点吗?你身上的骨头咯人的要死啊有木有!” ......重点错了好吗姑娘。 张轩默默捂脸并在内心很不厚道地吐了一句槽。 蓝若雪揉着鼻子探头往前看:“这次又是怎么了,没路了还是?” 夏琰飞看了她一眼便把视线投回了眼前:“不是,这太奇怪了。” 顺着夏琰飞的灯光看过去,蓝若雪也惊讶的瞪大了本来就不小的一双杏眼:“这不是太奇怪了......这是根本不可能好吗?!”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竟然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长阶梯。 “我们穿越了吧其实?!”蓝若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让她理解不能,所以思维彻底跑偏,“我们已经不在海底了而是在某个时空裂缝里,一定是这样!” “醒醒少女,你还没睡着呢。”夏琰飞的言下之意就是别做梦了,“我们当然还是在海底。” 蓝若雪也把手电的光芒对准了那条阶梯:“那这个怎么解释?这海底还能往下挖那么深,是想到地球的另一边还是怎样?!” 夏琰飞没有再去接她的话,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不是没下过海斗的人,自然是知道一般海斗是个什么样子。 抛去她一直疑惑的这里究竟有多大的这个问题,哪怕不是沉船墓,即便是一般的斗也不会出现一条通向下面的阶梯,又不是建楼房,还分个一层二层的。 如果是墓中墓的话就更不可能,墓中墓会把下面的墓封的极其严实,怎么可能还特意建条阶梯方便后人下去? 配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直在吹拂的阴冷的风,夏琰飞甚至有了这条阶梯会不会是直接通到幽冥黄泉的这种错觉。 她笑了笑,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下不下?” 因为敖远没有说前面不对劲,夏琰飞便默认这里是可以走的。 “下,当然下,反正没有其他路了不是吗?”蓝若雪耸了耸肩,“我真应该带个照相机下来,拍下来回头用沧桑到不行的语气来编个故事骗后辈的孩子们。你说我刻个到此一游行不行?” 夏琰飞真心觉得,自己的思维......哦不,应该说是蓝若雪的思维和正常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张轩沉稳地点了头表示同意下去,而闻珊依旧处于默不作声的状态,夏琰飞就干脆直接无视这姑娘了。 其实想想闻珊也挺可怜的,夏琰飞在心里为闻珊点了根蜡烛,折腾这么老远还来受这个罪,还被自己来回吓......突然觉得自己比较像坏人怎么破? 如果说蓝若雪的思维和正常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话,其实夏琰飞的思维和他们都不在一条线上,不,其实和他们干脆直接不在一个次元。 “那就下去吧。”夏琰飞抬起脚刚想走就像想到了什么,“张轩你把提灯也打开,这台阶上就别省电了,省的看不到应该注意的东西。” “我以为你会说看不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这是蓝若雪说的。 “你以为我是你?”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从我电脑里拷走多少好东西!”蓝若雪跳脚。 “说得像你没从我电脑里拷过东西一样,而且你丫次次还都给我用剪切,人干事?”夏琰飞斜眼瞥她。 蓝若雪不说话了,默默仰头看头顶的一片黑暗入了神。 夏琰飞明显是懒得和她计较,抬脚就踩上了第一步的台阶。 “喂喂我错了还不行吗。”蓝若雪跟在她身后下去,“回头你的压缩包别忘了给我一份。” 夏琰飞手里的手电筒被比她先走了半步的敖远拿到了手里,她打量着阶梯四周,一步一步走的小心:“你回头提醒我,我给你打包塞你邮箱里去。” 阶梯四周的石壁和刚才那条甬道的材料完全一样,只是上面的浮雕不同,这里的浮雕竟然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人脸,而它们的眼睛似乎是会反光的黑色石材所制成的,随着手电光芒的移动产生了它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夏琰飞他们几人前进的错觉。 蓝若雪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诚实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怪渗人的。” 然后她下一句话就让人想揍她:“不如我们来说鬼故事怎么样?” “你自己在心里默念吧。”夏琰飞打量着那些人脸漫不经心的回她,“我们几个可没你那么好的兴致。” 这也不能怪夏琰飞漫不经心,从她踏上这阶梯开始,她贴身带着的那一对阴阳龙玉就开始散发不容忽视的热度。 似乎在提醒着她已经开始接近了所要寻找的事物一样。 夏琰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阴阳龙玉,而敖远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阴阳龙玉有反映了?” 她点了点头:“我总觉得这下面有东西......但愿是错觉吧。” “不是错觉,”敖远的嘴角像是带上了一丝冷笑,可是当夏琰飞细看的时候却又转瞬不见,“这下面的阴气和怨气浓的化不开,我当时提醒你的阴气和怨气的源头就在这下面。” 夏琰飞轻啧了一声:“就不能让我碰到点正常的事情吗?” “不好意思,你碰到的大概是最不正常的一件事正在和你说话。” “哦呀,你居然认识到你是不正常的,真是不错的觉悟。” “不敢不敢,这不是和你一比所有人都是不正常的吗,否则我怎么敢这么说?” 蓝若雪:“虽然我很不想插嘴......但是你们两个敢往前走吗,敢吗敢吗?!还有,你们交流感情的方式要不要这么奇怪?” “所以就说我们的世界姑娘你不懂,因为你的思维......行,我不说了。”夏琰飞耸了耸肩继续走,“恼羞成怒是不好的少女。” “......你也就和我半斤八两好不好?” 夏琰飞突然变得话多起来并不是因为转性了,更不是因为压力过大要缓解压力,而是她的腿已经开始隐隐胀痛,她说话只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这里的阴冷加速了她的腿向她发出疲倦信号的速度。 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想要砍腿了。 好在就在她想着砍腿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完了这段阶梯,那些沉默而永恒的浮雕人脸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走过。 就像看着千百年的时光呼啸而过一样。 所谓时光流逝不过如此,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固执地盘恒在生命中的纷纷扰扰,终究还是固化成这样一张静默的面无表情的脸,想不起记不住。 夏琰飞转头看着那些人脸,就像她每一次倒完斗都要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身后那沉默不语的墓穴一样,就这么看着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被脚步惊扰。 敖远实际上一直在注视着夏琰飞,看着她的脸在灯光中被打上好看的阴影,秾艳的面容上似乎漫过几缕流光,像是纷飞的火焰留下的残影一般。 其实夏琰飞的眼睛里一直有着这些残影,敖远静静地想着,即便是那双眼睛或许在平时看来寒冷如同深冬里的寒潭,里面是极热,甚至可以说是燃烧起来的,外面却是极冷极静的。 她高兴或者愤怒的时候瞳孔里会燃烧起火焰,双眼会被烧的极亮,带着惯有的寒意,一瞬间就让敖远想到呼啸而过的冰原风。 在黑暗和手电筒的光芒像是互相抵抗又互相融合的这里,想象和现实堆成一团,尘世之中纷扰不断,命运又常常纠缠成线,连接着过往和未来之间这一段红尘,卡在中间不多不少正是一场痴迷。敖远走过很多地方,也亲眼见证过多少生命嘈杂喧嚣,哪怕是紧捂着双耳也能听得到人声鼎沸。 他的这场痴迷,名叫夏琰飞。 可是就在敖远这么纠结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夏琰飞心里关于他的纠结并不比这少到哪里去。 谁是谁的痴迷,谁有痴迷着谁,从来都不是可以说得清楚的事情。 看够了的夏琰飞转过身来,开口说道:“继续走吧。” 就在这时,张轩突然开口:“这里有古怪。” 事滚事,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夏琰飞无奈扶额:“就不能让我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一路畅通拿到东西就走吗?” 敖远:“你想多了。” 第八十章 离散 更新时间:2013-10-12 这次再往前走夏琰飞便没有走在最前,她和敖远低声交谈过几句之后就坠在后面慢悠悠的走,实际是在留心着是否前面几人是否有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敖远和张轩一个拿着强光手电一个举着提灯走在最前,中间是蓝若雪,稍微落后一点的是闻珊,闻珊后面是她。 夏琰飞走在后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腿。 腿伤的胀痛感让她其实烦躁到了一个难以言说的地步,夏琰飞担心自己在这种状态下没办法承担小心谨慎走在第一个的任务,所有便跟在最后稍微偷一偷懒。 这条道路算不上宽敞,但更说不上狭窄,至少要比他们先前走过的几条道路都要宽敞太多太多,可环境确实漆黑潮湿,又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危险,在这种条件下每个人其实都很压抑。 但是这种环境对于夏琰飞这个一年到头最多只有两三个月才能见到太阳――她作伪的时候多半也是在自家地下室――的人来说,其实算得上是如鱼得水。 所以也就她一个人还有闲心去看看四周石壁上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可看来看去还就是阶梯那里那些面瘫了不知道几千几百年的人脸,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想不知道它们面瘫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也觉得很累,会不会其实在内心疯狂吐槽,或者干脆直接是一群闷骚。 其实要论闷骚的话,谁能比得上你呢这位姑娘? 因为夏琰飞走在最后面,手里的强光手电也被她调成了最低档,这光芒甚至还不如普通的手电筒来的亮,最多也就能让她看到前面的几个人而已。 所以她就没有看清脚下的地面究竟是个什么材质,只是觉得不是平日熟悉的平整青石板,反而像是大块鹅卵石做的。 而蓝若雪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这路是什么石头做的,这些石头未免也太圆了。” 还没等夏琰飞把光稍微调大仔细观察一下,就听到走在前面的敖远轻笑一声,略带戏谑地说道:“是骨头。” “我去你怎么也和夏琰飞学会吓人这个技能了?”蓝若雪装模作样地捂胸口,一副我受到了惊吓的娇弱样子。“夏妖孽你还管不管你家敖远了?” 夏琰飞面无表情的回答她:“先不说我从来不吓人这点......这的确就是骨头,而且我看了看,好像都是头盖骨。” 蓝若雪放下手:“......我能用咆哮体吗?” 夏琰飞继续研究她脚下的路:“随便。” “尼玛啊这不科学啊有木有!”蓝若雪差点就把手上的手电筒给扔到地上以表示她有多么纠结,“老娘不干了有木有!” 闻珊也显然被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的话吓得不轻:“......头......” “头盖骨。”夏琰飞好心地替她把话说完,“估计那个逼着我们的同行不得不动用五行阴阳阵来镇压的东西作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已经到了建墓时就想到会作祟,所以用人骨甚至是活人的怨气来镇压了,啊,说起来我原来盗哪个斗的时候还见到过,好像还不止一次。这一整条道路,都是用头骨填满的。” 这个姑娘停了一小会儿,淡定的发出了感慨:“我好想知道这到底要用多少骨头才能完成啊。” 蓝若雪也不是没有下过斗的,可是这时候也是听得接近魂飞魄散――似乎忘了说,蓝若雪这个人有中度洁癖――想到自己在这条满是头骨的道路里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甚至自己的脚到现在还踩在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头上,胃里就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我能申请找个人背着如此柔弱的我吗?” 夏琰飞用无比真挚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呢?” 蓝若雪败退:“嘤嘤嘤嘤,可是还是觉得好难过。”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头骨?”张轩细细打量着四周,“难道是把犯人集体坑杀?” 夏琰飞显然已经对这些头骨失去了兴趣,懒洋洋地回答道:“不一定,你要知道这片土地所经历过的历史大多都是奴隶制社会,无法计算究竟有多少奴隶被当成祭品献给他们的主人所信仰着的神明并不是少见的事情。” 等夏琰飞说完这些话,敖远淡漠的补充道:“而且之所以不用犯人的原因是因为犯人算是死有余辜,没有这些死于非命的奴隶的怨气大,这成千上万的奴隶的怨气被强行拧成一股,加上水也是有镇压之力,可以说是一个坚固的镇压。” “可惜没镇住,要不外面怎么还有一个五行阴阳阵?”夏琰飞耸了耸肩,“说真的敖远,我觉得这里大概在你之后被人改过,而且应该改成了个借风水的墓穴,否则......呵。” 她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随后便不再说话。 但是敖远知道她想说什么,停顿了一下才接上话:“我知道,但是就算要处理也是要等回去以后。” 夏琰飞说道:“随你,反正这件事算是你的私事,没我插手的份。我说咱能继续往前走不?” 敖远时常有种错觉,夏琰飞并非没有推测出他过去经历过什么,她只是不关心,她知道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只是不关心,她也能推测出敖远究竟是个什么人,她只是不关心。 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走过怎样的人生。那又是怎样。 其实这一点他完全错怪夏琰飞了,夏琰飞看得清楚整个世界,唯独看不清一个他。 蓝若雪最后瞥了一眼脚下:“我真不能找人背我?” “放弃吧少女,”夏琰飞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在帮你克服你的恐惧心理,不用太感谢我的真的。” 蓝若雪被她逼得终于爆出了一句最终的粗口:“夏琰飞我操你二大爷啊!” “我二大爷今年刚满80,您还真是重口味。”夏琰飞毫不在意。 被彻底打败了的蓝若雪只好无精打采地继续走下去:“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和你混了这么多年是怎么克制住没把你掐死的。” “因为你打不过我。” “......夏琰飞收起你的毒舌,我只是单纯的感慨一下罢了。” 夏琰飞终于闭上了嘴,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失去了一项打发时间的好活动而鞠了一把辛酸泪。 而就在他们几人因为刚刚的交谈略微放松了一下的时候,闻珊突然像是崴了脚一样的身子往墙壁歪了过去,夏琰飞一把拉住她:“我说闻大小姐......” 可是闻珊这一下似乎触动了墙上的什么机关一样,原本光滑没有一丝暗门痕迹的墙面上突然就旋开了一扇门,闻珊毫无悬念的摔了进去,而夏琰飞也因为拉着闻珊的原因跟着也摔了进去。 还没等动作最快的敖远伸手把夏琰飞拉回来,那扇门又迅速的旋回了原位,只留给剩下三人一面光滑的石壁,石壁上的人像面无表情。 除非在夏琰飞面前有过情绪外露的敖远少见的在张轩和蓝若雪面前流露出了情绪,他一拳砸在了墙上:“夏琰飞!” 会回应这个名字的人不在这里。 蓝若雪皱着眉:“你冷静点......现在的问题是,唯一一个点了机关技能的夏琰飞被机关当爹一样的给坑了,我们怎么打开这里。” 夏琰飞在摔进门里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好,立刻松开了拉着闻珊的手,就地一滚卸掉了冲力,而后立刻站起来想要回去。 可终究还是比暗门的速度慢了一步。 她没空去管从地上慢慢撑起身子的闻珊,从腰包里掏出自己小巧的手电筒打开后叼在了嘴里,上上下下快速却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暗门所在的墙面:“该死,是只能从另一面打开的机关。” 夏琰飞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电筒的绕绳在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并固定好之后便把闻珊拉了起来:“伤到了没?” 闻珊摇了摇头,眼圈已经再次红了起来:“出......出不去了吗?”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夏琰飞点了点头,“但是好消息就是,这里还有路可以走。” 她笑了起来,虽然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只要还有路,就有办法。” 确认了一下两人身上带着的物资之后夏琰飞紧了紧自己的莲花环首刀的固定:“走吧。” “不等他们来开门吗?”闻珊的声音虽然带着颤抖却因为惊异变得大了起来,“万一他们开了门我们却不在,不就彻底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呵,这门除了我,外面三个人没这个能力开。”夏琰飞冷笑了一声,“锁是不算很少见的鸳鸯锁,可那机关上面,就是少见的鸳鸯扣。你这误打误撞的一撞正好撞开了,可是鸳鸯扣奇就奇在可以及其迅速的回归到原来的状态。” 在心里的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其实夏琰飞怀疑闻珊是故意的。 可是没有证据她也就没说出这话来,只是淡淡的说:“所以只能靠自己,想要靠别人的话不如趁早等死。” 第八十一章 险境 更新时间:2013-10-13 夏琰飞拿着手电走在闻珊前面,脚步声在寂静的石道中来回回荡。 恍若这么多年一直徘徊在这里的亡灵在窥探着她们一样。 这条石道四壁无比光滑,无论是先前的龙纹还是刚刚的人面都无处可寻,夏琰飞举着强光手电细细打量之后确定这些石板是在普通不过的青石板。 而闻珊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似乎踟蹰了半天才轻轻地开口:“夏琰飞。” “有事就直接说。”夏琰飞没有回头,声音平静一如往昔,“别欲言又止,反正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我家的生意......真的是你动的手?” 夏琰飞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说闻珊,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不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你对我的看法不会因此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闻珊歪着头想了想:“你说的对,但是归根结底我厌恶甚至憎恨的其实都只是我自己。” 顿了顿,闻珊又继续说了下去:“你后悔过吗?” “我说姑娘哎,我可不是什么人生导师可以给你指明一条方向。”夏琰飞有些不耐烦,她实在是搞不懂闻珊这个大小姐抽的是哪门子疯,“我要是天天后悔不干别的,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说的也是。”闻珊低低的回了她一句便不再开口。 夏琰飞奇怪地看了她两眼,但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前方。 走了没多远,夏琰飞感觉到前面似乎隐隐约约有朦胧的光亮,她皱了皱眉头,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出现光亮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把手电筒换到左手拿着,右手抚上了腰侧的环首刀,因为穿着潜水服的原因,她现在能用的武器只有这一把长刀和腰包里的一把短刀。装备不够这一点,也是夏琰飞无比烦躁的原因之一。 而且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随着她们两个人的靠近,那光亮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夏琰飞的右手也越发紧握住了环首刀的刀柄,她的直觉告诉她前面并非是一片坦途。 当闻珊和夏琰飞走到了能看清光源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夏琰飞忍不住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真想拿出去卖钱啊。” 发出光亮的,是两盏做成了镇墓兽样子的长明灯。 这条不长的石道尽头,竟然是一扇绘着华美纹样的石门,即便是多年过去,那上面的颜色依旧鲜艳如昨。 但是只一眼,夏琰飞就知道这里绝对不会是敖远说的埋骨之地。 因为她凑近了细细打量之下便发现,那画上反弹琵琶的飞天明显是唐代的画风,而且所用颜色笔触也都有着明显的唐代风格,怎么可能是敖远那个时代的产物? 这也证明了夏琰飞的猜测,他们进来的地方或许的确是敖远当年走过的路,甚至被沈沉舟追赶的那条路也是原来埋骨之地原有的甬道改成的,可这里却的的确确是后人借着这里的风水建成的一个墓中墓。 但是,她举起手电仔细的打量着那两盏长明灯,这镇墓兽对墓主来说是个保平安的东西,可对她们这些擅自闯入别人长眠之地的土夫子来说可就是大凶之兆了。 她笑了笑,转回目光开始研究面前的石门,身后的闻珊颤微微地问:“要......要打开进去吗?” 夏琰飞忙个不停:“当然,这前后都没有路,那个暗门从里面又打不开,只有这个了,而且里面估计还可以修整一下。” 出乎夏琰飞意料的是,这扇门居然意外的好开,在墓室石门缓缓移开的同时她微微压低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着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一切平常。 没有暗箭没有机关没有陷阱,什么都没有。 那扇石门平静的打开了。 夏琰飞满心疑惑的走了进去:“你等等再进来。” 石门后面并不是夏琰飞想象的什么金碧辉煌的主墓室――这里的金碧辉煌夏琰飞承认她只不过是想想罢了――而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间耳室。(..tw) 她挑了挑眉,出声让闻珊进来,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墓门也好好地停留在打开的位置。 “奇了怪了。”夏琰飞轻声自言自语,“要只是这样,门做那么漂亮干嘛,还有那两只镇墓兽......” 思索着这个问题的夏琰飞,自然没有看到在手电光芒和黑暗的明暗交界处,闻珊露出的有些扭曲的笑意。 “你说你不后悔对吧。” 闻珊突然这么说道。 夏琰飞面对她的不定期抽风似乎已经彻底烦躁:“对,我是不后悔。” 闻珊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眼,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完全不像她平时的样子:“刚刚你也说过,这里要用死于非命的人的怨气来镇压某种东西是吧?” “......没错我说过。” 闻珊就那么孤单的站在墓门口,单薄的身形像是要被门外的黑暗吞没一样,她恍若不觉,继续说了下去:“呐,夏琰飞,我是厌恶着自己,可是我更厌恶你......厌恶到不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就只是死去而已。” 夏琰飞察觉到不对,握紧了自己的刀:“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沈沉舟是把我当成棋子。”闻珊抬手按在了墙壁之上,微微用力似乎开启了一个机关,伴随着沉重石块移动的声音,她带着满足的扭曲笑意说道:“可是我是心甘情愿给他当棋子用的,因为他告诉我.......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你说,我怎么能抗拒这么有诱惑力的提议呢?” 夏琰飞撇到在墓室里打开的另一扇门,里面走出的是她见过无数次的粽子。 而且数量她无法估计。 原来镇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的,不光光是他们走过的那条道路,这里......居然可能是个坑杀了无数人的鬼地方!而那些死于非命的人又因为这里的阴寒而产生了尸变! 随着这扇门的开启,闻珊轻巧的退了一步,从正在闭合的墓门里面走回了外面,而为了防止夏琰飞追出来,她把一直隐藏着的一把小型手枪直直的指向了夏琰飞的心脏处。 看到她手里的枪,夏琰飞只好停在原地,她头微微扬起,眼里依旧是一贯的凛冽光芒:“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因为下次见面我会让你连话都没办法说的。” “哎呀,”闻珊故作娇俏的笑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忘记和你告别了呢。你放心,你的遗言我会帮你带出去的。” “那么,”墓门已经把闻珊一半身体遮了起来,“再见喽~” 看着墓门完全闭合,夏琰飞嘴角依旧带着笑,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向着自己扑来的粽子一样微微低下了头:“啊,的确是再见了。” 她右脚后撤了一步,终于是要转身面对那些已经快要触碰到她的粽子了―― 就在夏琰飞转身的一瞬间,莲花环首刀骤然出鞘,来势汹涌,流泻出一片宛如水银泄地的刀光! 那柄刀接着夏琰飞转身的力道,快得只能看到一丝银线,干净利落地剁下了冲在最前面那只粽子的脑袋。 这是从未有人见过的,夏琰飞真正的实力。 那些粽子们的速度极快,如同一场夏日里最为狂放迅速的暴雨。 而夏琰飞手中的刀,却像极了一朵在缓慢盛开的莲花。 雨是急雨。 盛开却是在极缓慢中完成的瞬间。 一柄莲花环首刀在夏琰飞的手上硬生生舞成了一片天罗地网,她身侧竟然一时之间没有一只粽子可以接近! 可是即便是如此激烈的打斗,她的动作里依旧是有着难以描摹的优雅,如若此刻有人在旁边观看,一定会为这血和银亮的刀锋纠缠的场面为之惊叹。 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凛冽。 就像夏琰飞这个人一样。 夏琰飞就是一柄凛冽雪亮的刀,平日里虽说觉得漂亮,但却只有在染上鲜血的时候才能暴露出锋芒毕露的内里,美丽的足以配得上触目惊心这四个字。 可这粽子的确是太多,先付后继似乎没有尽头。 他们,不,它们没有痛觉更不会感到疲惫,可夏琰飞却会。 当第一只粽子在被她斩下右臂却在她腰侧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时,夏琰飞便知道自己的优势已经开始逐渐消退。 也就是在那一只粽子近了她的身之后,夏琰飞的身上开始逐渐挂彩。 而最终,她也终于被逼到了这间狭小墓室的一个墙角处。 但就是这种时候,夏琰飞的心里却极其平静。 她想,她夏琰飞终归是一个土夫子,下斗不说无数,也到了已经记不清究竟下了多少斗的地步,而这么长的时间里她见过很多人穷尽一生也没有见过的风景,死在斗里也算是死对了地方。 在这每个人都要面对的死亡面前,很多人无从选择更不用提抉择自己的生死,可她却能做到。 夏琰飞带着笑呸出一口血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的流失,时间也在这时候变得无比漫长。 就算死,也不能就这么被粽子给活活生吞活剥了,夏琰飞握紧了右手的环首刀,到最后果然就是这把刀还陪着我。 遗憾的是,我好像直到最后都没对敖远说上一句喜欢。 敖远。 默念着这个名字,夏琰飞突然笑了,笑的艳绝众生,天下无双。 转瞬之间她便眼神一厉,举起了沾了无数粽子鲜血却依旧雪亮的莲花环首刀。 敖远打开那扇有着华美彩绘的墓室石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夏琰飞在那群步步紧逼的粽子里举起莲花环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心脏的画面! “夏琰飞!!” 第八十二章 安心 更新时间:2013-10-14 很久很久之后,夏琰飞都不明白自己那时看到的青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按说敖远那时候是没有这个能力完全化出原身的。 而每每提到这点,敖远都是一副啊哈哈哈今天天气好晴朗我们出去遛个狗吧的表情硬生生转开话题,久而久之夏琰飞便干脆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毕竟,在意细节你就输了。 打死敖远也不会告诉夏琰飞那条青龙是他幻化出来的。 就在刀锋刺入身体的前一秒钟,一声长长的清越无比的龙吟让整个墓室里的粽子突然就停了一下,从古至今,龙永远都是最好的镇邪之物,而这一声龙吟即便是没有思考能力只凭本能行事的粽子们本能的就产生了畏惧,也只能呆立在原地。 当夏琰飞从那一声龙吟之中回过神的时候,敖远已经抢到了她的身前。 她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敖远。 夏琰飞轻笑一声,问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敖远看了她一眼,一双浓墨重彩的桃花眼里竟是极其少见的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我要是不来,你的遗言可就听不到了。” 看着那些粽子从呆立状态下缓过神来,敖远冷哼一声,弯下身捡起了夏琰飞的莲花环首刀:“一群渣滓就能让你成了这样?” “是是,我不中用。”夏琰飞疲倦的合上了眼睛靠着墙壁闭目养神,“求劳烦您了。” 极度的紧张和高强度的打斗之后,在突然放松下来的这时,四肢百骸都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就在看到敖远的背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那阴影笼罩了自己之后,夏琰飞突然就完完全全的安下心来。 倒不是说是因为能摆脱这一堆让自己陷入绝境的粽子而感觉到了心安,而是世界上就有这么样一个人,分开之后或许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当他挡在你面前的时候,即便前面是滔天的狂风暴雨,心里也是一片安稳。 就这极度的疲倦和这种安心之下,即便四周还是一片险恶,夏琰飞居然平平静静地睡了过去。 而且是这几天她睡得最为香甜的一觉。 当敖远彻底料理了那些粽子,提着刀转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脏真真切切被吓停了一拍。 他以为夏琰飞就这么睡着了,从此再也不会醒来。 直到他颤抖着去试探夏琰飞的鼻息后,确定她只是睡着了的时候,才彻底放下心来。 没人知道当他看到夏琰飞拔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惧怕和恐慌。 那一瞬间涌上的杀意连敖远自己都觉得惊奇,从他真正坐上了青龙神君的位置之后这么强烈的杀意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到时看到夏琰飞失去温度躺在同样冰冷的石板上的时候,自己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甚至只是这么想想,敖远都觉得自己濒临疯狂的边缘。 敖远叹了口气,把莲花环首刀放回鞘里,坐到了夏琰飞身边。 在他不知不觉中,夏琰飞真的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可是他甘之如饴。 当夏琰飞睡醒的时候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敖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这间墓室里生起了一小堆火,夏琰飞眨了眨眼,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懒得去考虑这火是怎么生起来的了。 她蹭到敖远身边坐下看着那堆火,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不知道刚刚在想什么的敖远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就是身上挂了彩,不过都不严重。”夏琰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手腕也没什么事。” 敖远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依旧是注视着那堆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琰飞也没开口找个话题,她默默地在考虑那生死一瞬之间的事情。 那时候她后悔了。 后悔没有告诉敖远自己真的很喜欢他这件事。 可这件事很奇怪,那时候后悔,现在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琰飞就这么怀着这些小小的心思,一直一直注视着敖远,可是啊,那个人从不知晓。 她有一次刷着刷着牙就走神想了一堆关于这件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回过神来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表情时有微微的怔愣。 那个神情太熟悉太熟悉,那时方应曾经注视着自己时的神情。 原来无论是谁,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神情。 有句话说得真好,暗恋这件事就是你自己不说,并且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是除了那个人以外,所有人都听到了你那句小小的我喜欢你啊。 “我说夏琰飞,”敖远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着自己的事的夏琰飞少见的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敖远说的是什么,她面上一片轻松地回答道:“被闻珊给阴了。” 敖远看着她的神情,皱着眉,语气里也没有平日里的笑意:“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谁说的,我最怕死了。”夏琰飞看着那堆火平静的说,“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而且与其让粽子生吞活剥了,我不如选择自己一刀了结,干干净净的多好。” 敖远听了她这么说,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把话给半喊了出来:“你知道你他妈刚才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你能不能......” 夏琰飞语气平静如水的打断了敖远:“敖远,我在。” 我还在这里,还在和你说话,还能和你互相抬杠斗嘴,还在呼吸还在看着这个世界还能对着你笑对着你哭对着你发火。 这样就够了。 敖远似乎没有想到夏琰飞这么说,他愣了半天,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把目光也投在了那堆还在跳动的火焰上:“你知道......” 他想了想,终于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我不是只想陪在你身边这三年,我想陪你走完以后所有的路,想看你以后能走到哪里,我想要保护你,但你知道......并不是像方应那样想让你彻底安稳的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可我担心你并不想要这一切。” 夏琰飞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 然后突然就觉得有点生气。 就类似于我准备了这么久你丫居然比我先说我很不爽这感觉。 敖远说完后察觉到只有一片沉默,他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夏琰飞是不会想要这些的。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夏琰飞依旧是那么平静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好啊。” 世界一瞬间静谧无声又极其喧嚣。 敖远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说你知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琰飞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答道:“知道啊,不就是告白吗,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敖远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可夏琰飞明显没注意到这点,她又打了个呵欠才继续说下去:“真不爽,我本来以为是我先说的。” 虽然这姑娘表面上依旧是狂霸酷炫叼炸天,可心里却雀跃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里并不推荐大家向夏琰飞学习,因为俗话说的好,莫装b,装b遭雷劈,没有夏琰飞这么逆天的人品的话还是乖乖表现出来好了。 刚刚回过神来的敖远又被夏琰飞这一句话给打懵了,他觉得自从遇到夏琰飞这个姑娘以后自己的三观一直在被无限制刷新。 “你.......”敖远少见的说不出话来,他稍稍平静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你说真的?” “废话,”夏琰飞瞥了一眼他,“你要敢告诉我你是拿我消遣来玩的,我立刻拔了刀砍到你人道不能。” 充满了夏琰飞特色的威胁却让敖远放下心来,止不住的笑意让那一双桃花眼里笼上了一层温润的流光:“我怎么敢。” 夏琰飞点了点头:“你确实不敢,尤其是在这种我还算得上是你的衣食父母的情况下。” 敖远表示在这种时候就跟她计较她大概永远改不了的破坏气氛的毒舌技能了。 在这种气氛下,一个吻的发生简直就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结束了短暂的唇舌交缠后夏琰飞舔了舔先前打斗时自己不小心咬破了的嘴唇:“我的血味道还不错。” 敖远哭笑不得的揽过她的腰:“你消停点吧你,一身都是血非得把剩下两个人给吓个半死。” “我觉得蓝若雪会问我怎么没死过去,然后张轩正常点会问我出了点什么事。”夏琰飞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了敖远,“你知道,蓝若雪就是个终极傲娇。” ......其实你也没差到哪里去好吗姑娘。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看着夏琰飞又打了呵欠,敖远开口:“再睡一会儿。” 夏琰飞想了想后表示赞同,这个疲倦到不行的状态下她难以思考一切事情,包括敖远把张轩和蓝若雪扔到哪里去了,不过她知道那两个人肯定不会出事:“恩。” 她歪在敖远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后觉得这个姿势略微不太舒服,就毫不客气的把敖远的腿当做枕头再次进入了黑甜的睡眠之中。 敖远玩着她的一缕黑若鸦羽似的长发,心里一片温软。 所谓得偿所愿,不过如此。 他看着火光再次陷入深思之中,可即便是在考虑着闻珊和沈沉舟的事情,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染上了再温柔不过的笑意。 因为他最珍视的那个人,此刻就沉沉的枕着他的腿熟睡。 第八十三章 相信 更新时间:2013-10-15 这一觉睡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足够让夏琰飞从失血和极度疲惫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吧。”敖远低头看着她,抚开了她脸上一缕长发,“歇过来了?” 夏琰飞并没有打算立刻起来,她就这枕着敖远的腿的姿势转成了平躺的姿势:“还好......不那么像整个被人拆开又重组了一遍一样,哦,还是粗暴到不行的那种。” 敖远低声笑了笑,那种似乎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低沉笑声是夏琰飞最没办法抵抗的:“我刚才试了试你的额头,好在没有发烧。” 但是声音再好听长得再好看,现在那也是我家的了。 夏琰飞心里的得意之感一直染到了眼角眉梢,连带着她的声音里也满满的是轻快:“伤口多是多,但都是浅伤口,最深的一道就是我腰上那一道。” 敖远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她的腰侧:“不流血了,估计已经结痂了,等下下水回船上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 “我知道。”夏琰飞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后懒散的问,“虽然知道没事,但我觉得我有必要问一句......你把张轩和蓝若雪扔哪去了?” “在那个暗门那里,我没把他们两个带进来。”敖远说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那条路才是去埋骨之地的路,我原以为沈沉舟就算是动手也会选在那条路上做埋伏,因为那里机关阵法太多,只要触动一个就会产生连锁反应。没想到他能找到这里。” “我倒觉得这不干沈沉舟的事情。”夏琰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托腮看着敖远说道,“应该是沈沉舟给过闻珊这个斗的地图,她自作聪明的把我弄到这里来,不得不说这其实算得上是个好计策,她差点就成功了。” 她的嘴角带上了笑意:“可惜啊,闻珊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你就不问?”敖远突兀的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他知道夏琰飞能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琰飞毫不客气的发出一声嗤笑:“问什么,问你原来干过什么有段感情纠葛再翻翻你的户口本,你当我闲的没事?再说那个时候我在哪里都另说不是吗。” 她只是不关心罢了,在夏琰飞眼里什么未来什么过去都不值得她去关心,她所能看到的永远都只有现在。 她想了想,再次开口:“我说敖远,你是因为我干过什么而喜欢我的?” “当然不是。”敖远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你怎么想到这的?” 夏琰飞耸了耸肩:“这不就结了,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青龙神君,更不可能是因为你在我未知的时候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喜欢你不过就是因为你是敖远这么个人罢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的智商呢?”夏琰飞斜眼看他,那一眼被火光映照着,眼波流转之间竟然有着不可言说的媚意。 “......我没被你这张嘴搞出心脏病来还真是个奇迹。”敖远扶额长叹,“我才是闲着没事乱想的那个人,我发现这一点了。” “这说明你还有的治,只要你不放弃治疗就行少年。”夏琰飞搭着敖远的肩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腿脚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敖远,“走不走?再不回去蓝若雪的脑补能力才真正能让你得心脏病。” 敖远也站起身来:“你的腿能走?” 夏琰飞:“能走能跳能扛能打,我状态挺好的。” 敖远:“也不知道疼的走在最后的那个是谁。” 夏琰飞:“咦,不是闻珊吗?” 敖远:“......你赢了。” 熄了火之后敖远拿着强光手电走在夏琰飞身边,和她一起慢慢走着,夏琰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说起来,那暗门你怎么处理的了?” “我要说我是炸开的你信不信?” “得了吧,”夏琰飞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话,“要是炸开的,那么大的声音我能没听到?” 敖远颇为纠结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符合的惊讶一下?” “矮油敖远你好厉害,”夏琰飞说道,“满足了?” 敖远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觉得胃疼。那鸳鸯扣我也不是没见过,仔细找找就找到了。” 他说的是轻描淡写,可是夏琰飞不知道当看到暗门关上了之后他遍寻机关不到差点真的直接徒手拆了那墙。 这么丢脸的事情敖远打定主意不能让夏琰飞知道,太损形象了。 虽然他的形象在夏琰飞心里本来就没有多少。 “鸳鸯锁,鸳鸯扣。”夏琰飞突然轻笑了起来,“名字是好,可是不知多少人死在这个上面,无论是建墓的还是倒斗的。” 为了防止自己陵墓究竟在哪里或者是怕外人知道了自己陵墓的具体构造和机关分布,越是权高位重的人修完陵墓越是要把于此相关的人全部杀掉,而鸳鸯锁和鸳鸯扣因为工艺复杂,学成的人很少,可就是这些算得上稀世之才的人,多半也是死在了自己这门手艺之上。 敖远看了看她:“何止是这两项。” “说的也是,”夏琰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所以说,我觉得修陵墓想求安稳和庇荫其实挺不靠谱的,光那些被杀了的工匠的怨气都够喝一壶的了。” “说到这个我就想问你,”敖远突然想起一直以来都在奇怪的问题,“你跟我说过你家老爷子信佛,上次去老宅也的确看到了他是供着的有,但关键是......你家老爷子原来也是干这行的,既然不怕损阴德,现在又来信佛干吗?” 夏琰飞半垂着眼帘慢慢说道:“哪里是因为不怕损阴德,信佛就是因为原来干的下斗这行当太损阴德,为了自己也为了后人,自然要好好供一供,早晚三炷香,晨昏一叩首都是免不了的。不是说的好吗,佛争一炷香,就指望着这香能把自己干过的事情抵消一点。” “那你信什么?” “我信我自己。”夏琰飞转头认真的望进了敖远的那双桃花眼里,“天上天下这么大的一个世界,我只信我自己。” 听了夏琰飞这句话,敖远笑了笑,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轻若耳语又充满诱惑:“来相信我吧,不管你想干什么,我保你永生永世的平安。” “我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就算是十殿阎罗之前,我也会倾其所有保你平安。” 夏琰飞没有立刻给他答案,而是反问了敖远一句:“那你信我吗?” “信我终究能解开这封印,让这天地看看什么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 敖远笑了,眼角眉梢尽是一片温柔:“我一直信你。” 夏琰飞点了点头:“那我自然也会信你。” 敖远:“......我以为你会纠结一下然后欲语还休半推半就一下才答应。” 夏琰飞:“你想多了亲,不过本店货物售出概不退换,亲自己付邮费也是不行的哟,么么哒。” 敖远:“你才想多了,我并没有说要退货,而且这货到我手里还就别想我退回去了,就算你求我也不退。” 夏琰飞:“滚蛋。” 两个人一边闲得无聊互相打着嘴仗一边走完了一整条石道,看着那被固定住的暗门,夏琰飞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下了评论:“真是简单粗暴没有美感的方法。” 然后后脑勺就挨了敖远不轻不重的一下:“就是这方法让我能把你从要自杀的情况里给救了下来。” 夏琰飞跳脚:“要是我的刀在你是不是还想要用我的刀,因为我的刀比你的野战刀长?!” 蓝若雪:“你居然没死过去?”/张轩:“究竟出什么事了?” 敖远:“......” 夏琰飞:“你看,我说的对吧?” 蓝若雪皱着眉仔细打量着夏琰飞那一身血迹:“你去番茄酱堆里打滚了?” “你这话说的让我一年之内都不想看到番茄酱了,幸好我吃薯条从来都不用蘸番茄酱。”夏琰飞纠结的看着蓝若雪,“你对我可真是真爱。” 蓝若雪:“你才发现吗,来亲爱的,快来抱一个吧么么哒~” 夏琰飞:“别靠近我......还有,我再也不说么么哒了。” 这边两个姑娘掐成了一团,那边张轩和敖远交谈了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然后纠结的看着两个人:“这是久别重逢的正常反应?” 敖远表示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懒得回答,而夏琰飞伸手按住蓝若雪的脑袋以防她恼羞成怒扑上来后认真道:“不,这是小别胜新婚。” 蓝若雪的眼光在夏琰飞和敖远来回转悠,然后用只有她和夏琰飞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说......你俩就这么彻底搅到一起去了?” 夏琰飞:“看出来了?” 蓝若雪:“废话,你们俩之前那种双向暗恋的模式真是看够了,看的腻歪到了稍微改变一点都能看出来好吗?” 夏琰飞:“哦,那还不掏红包表示一下?” 蓝若雪:“呸,结了婚才有红包拿好吗,夏琰飞同志你真是太贪财了。” 夏琰飞:“人为财死啊。” 蓝若雪终于受不了夏琰飞似的蹲下身抱头哀嚎:“敖远大大求你快收了这个妖孽不要再放出来让她危害人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八十四章 血契 更新时间:2013-10-16 闹够了之后夏琰飞简单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讲了讲,连张轩听了都是一副纠结的表情问她:“闻珊这姑娘......看了太多小说吧,这么把爱情当回事?” 夏琰飞耸了耸肩:“谁知道咯。.tw[]” “好吧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张轩决定放弃猜测少女诡异的小心思,“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顺着这条路走吧。”夏琰飞打量着面前暗沉沉的黑暗,“我感觉快到了。” “感觉?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感觉了?”蓝若雪奇怪道。 夏琰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因为我带着的龙玉越来越热了所以我们一定是快到了这个理由,说出来一定会被当成被闻珊传染了神经错乱好吗? 闻珊姑娘真是躺着也中枪。 深知内情如何的敖远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结果就被夏琰飞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差抬脚就踩然后顺便鞋跟转上两圈了。 蓝若雪:“我真的很想说,秀恩爱,死得快。” 张轩:“我也想这么说,而且特别想让他们考虑一下单身人士的心情。” 蓝若雪:“但是说了绝对没用你信不信?” 张轩:“所以我才没有说。” 夏琰飞因为彻底休息过来的原因,此刻也终于恢复了上蹿下跳的本性,余下的三个人就看她一个人拿着强光手电走在了最前面,而且还是甩了他们一大截的状态。 蓝若雪双手抱胸看着夏琰飞的背影说:“你说我是祝你终于攻略了夏琰飞这个妖孽真是可喜可贺呢还是悲伤你绝对不是收了她而是为虎作伥这一点呢?” 敖远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太对劲,所以他只好沉默,顺便保持一下高贵冷艳的形象。(..tw) 蓝若雪撇了撇嘴,继续一边走一边说下去:“不过看刚才夏琰飞出事你急成那个样子,我大概知道你说喜欢她不是说着玩的。但是夏琰飞这个人......你确定你真的不是一时感兴趣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敖远回答她,桃花眼里因为提起了夏琰飞并注视着那个人而有着温润如玉的流光,“她那个人虽说看起来是理智到不行,可是要真说出喜欢就绝对是不开玩笑的,要我真的是打算玩玩,她倒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直接拔刀,绝对是这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 “果然你看清夏琰飞这点用的时间比我短。”蓝若雪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我也不是说着玩的,夏琰飞这辈子就算是她后悔了也晚了。” 蓝若雪默默翻了个白眼:“你的控制欲真和夏琰飞有的一拼。” 走在最前面的夏琰飞对他们的速度明显不满,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说你们是来春游的?” 三个人只要加快了脚步,敖远从她手里接过了强光手电:“你省着点力气,前面有个机关的中枢得关上,除非你想一路关机关关过去。” “很好。”夏琰飞点了点头,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前面还有什么,美女蛇还是白毛粽子?” 敖远微微笑了:“别瞎想。” 夏琰飞炸毛了:“是我瞎想吗?!你不看看这一路走过来科学么合理么?!” 敖远:“就像我说过的一样,大概我才是最不科学最不合理的一个。” 夏琰飞:“这么说也是......不要转移话题!” 这条幽暗甬道之中几个人的脚步声来回的回荡,敖远叹了一口气,语气仿佛是留存在时光之中的叹息:“要不是我当年和鬼君搞出来这件事,或许今天躺在这里的也有我一个。(..tw无弹窗广告)” “谁没那么一天呢。”夏琰飞谈到这点的声音也是异常平静,“过不了几十年......这还是很好的情况之下,我也得躺平,到时候记得来看我。” 她对死生之事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只求在这有限的时间之内做到问心无愧。 敖远却看着她,极其郑重:“所以跟我结血契吧。” “哈?”夏琰飞显然是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变到这里。 “结了血契,你我注定同生共死,往后漫长的时间你都要和我一起过。”敖远将目光转回了面前的道路,“直到死亡来临,你我同归尘土。” 夏琰飞没有立刻给敖远回应。 这件事太重。 她没想到敖远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最终夏琰飞还是开了口,声音也还是平静:“我暂时没办法给你答复,同生共死听起来是不错但是......无论是我容颜老去还是你告诉我我会跟你一样衰老速度变慢,这都不是重点。你知道的敖远,我归根结底就是个普通人,我有父母有哥哥还有朋友,这么漫长这么郑重的决定我没办法这么快就给你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显然是在敖远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肯定是会给你这个时间,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夏琰飞笑着看他,眼角眉梢皆是飞扬的骄傲:“废话,认真还是不认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要是你是不认真的我能答应你?” 那双眼睛那么亮,那么骄傲,一如初见。 蓝若雪:“咳,打扰一下。虽然我知道打扰别人恋爱是会被马踢的,但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前面明显就是有机关。” 夏琰飞:“......我挺想罢工的你们知道吗,我原来练机关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训练量啊。” 张轩:“意见驳回。” 夏琰飞:“张轩你果然是个闷骚没跑的!” 抱怨完了以后夏琰飞转头问敖远:“那个中枢是在这附近?” 敖远点头:“没错了,但是不好找是真的。” 夏琰飞......夏琰飞没有再回答他了,她已经满眼放光的投入到了找机关这项运动中去了。 所以说夏琰飞也是有傲娇属性存在的,她嘴上虽然说着对机关已经产生了生理厌恶,可是只要一听到有什么难破解的机关,她还是满眼绿光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一样扑上去,就像是某个有名的卷毛傲娇侦探一样,不过人家是把案件当饭,这姑娘显然是把所有谜题当饭当能量了。 不过好在在场的这三个人已经是习惯了夏琰飞这点,直接就地找地方休息,却又都带着十二分的警惕,以免出了什么状况没法办及时应对。 敖远就站在夏琰飞身边帮她拿着光源:“你果然对这个的兴趣很大。” 手眼都忙着的夏琰飞回答道:“不,我明显是对钱的兴趣更大。” 说到这里,夏琰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回去了以后陪我去收个钱呗,上次去的时候那个瓷器已经有买主了,但是钱没过来。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回头爷带你吃好东西去。” 敖远:“拒绝驴打滚,哦,还有卤煮和爆肚。” “这三个多好吃啊,你对内脏类的食物到底有多大的偏见啊。”夏琰飞表示对敖远的口味理解不能,“算了......不强迫你。” 就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夏琰飞已经找到了机关的所在,她看着这机关皱起了眉:“这机关......怎么和蛇冢那门上的机关一样?” 敖远疑惑道:“确定?不过这机关我的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夏琰飞又检查了一遍这个机关:“不会错,不过这个是打开的状态,和那个正好是反过来的。奇怪了,这么一来......那个蛇冢就解释不通了啊。” 遥远群山里的蛇冢,怎么可能和这深海之中的埋骨之地有着同样的机关? 夏琰飞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是等她细细思考的时候,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将这件事暂时按下,专心开始破解机关,但是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疑惑。 这一切,太巧合却又无法仅仅用巧合两个字来解释。 这一次的机关开的极其顺利,而且也没有暗箭射出,夏琰飞皱起的眉直到现在也没有松开:“太顺利了吧。” 她的眉心已经拧出了一个“川”字。 敖远忍不住伸手试图抚平她的眉心:“别皱眉,你把你的眉毛拧到一起也没办法知道等下要发生什么,走一步看一步。我还在呢。” 夏琰飞想了想:“也是,那就真靠你了,外挂。” “啧,听起来真不像什么好话。”敖远耸了耸肩,“说真的,等下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清楚不是?” “但是我就觉得奇怪。”夏琰飞看着前面充满了未知的黑暗,“走到现在,前面都是步步艰险,那么多机关暗道就是要置人于死地,可现在这么轻松,谁会相信后面会一路坦途。” 说完她自己倒先笑了起来:“我想这么多干吗,瞻前顾后可真不是我的风格。” 夏琰飞招呼着张轩和蓝若雪继续往前走,她即便是在受了伤的状态下背也是挺得很直,敖远还是觉得她依旧像是锋利无匹的一把刀。 那么就继续这么凛冽下去吧,他看着夏琰飞这样想,我会是你的鞘,也会是和你并肩的那一把刀,我不会像方应一样就只是站在你身后期待你某一次的转身,我会站在你身边,就这么陪你一直走下去。 看你风华无双,等你君临天下。 第八十五章 影子 更新时间:2013-10-17 一路走过去果然是想敖远所说,所有机关都已经被刚刚的中枢所关闭,而那些阵法也因为敖远和夏琰飞这两个人的原因走的顺利异常。(..tw无弹窗广告) 夏琰飞留心了一下,那段满是人骨充填而成的甬道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石板所造的石道,而道路两边也逐渐出现了各种雕刻和绘画。 画的是海浪滔天,刻的是千军万马。 敖远在她身边低低的说:“这是原来的东海。” 夏琰飞想象不出原来的东海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但是看着这铺天盖地细致又无比大气的雕刻和彩绘,不难猜出原来的东海龙族是怎么样的气魄。 可终归要说上一句只是当年。 敖远牵着夏琰飞的手慢慢的一路走过去,夏琰飞也不理会他这个像是堂而皇之宣告所有权的动作,就这么一路看着那些有着惊人美感的装饰。 恍若走过了千百年寂静无声的时光。 她夏琰飞是个倒斗的,可并不代表她眼里看到的只有钱,不懂得这些东西背后代表着的漫长时光,你要是真把这话拿到她面前说,夏琰飞会认真的告诉你,那时南派那些野蛮人干的,她是北派出来的文化人,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现代的考古技术虽说的不断发展不断成熟,可是夏琰飞却知道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的手法终究还是比不了他们祖上传下来的手法,她曾经闲的无聊跑去长沙的湖南省博物馆,专门是冲着马王堆去的,看到陈列在展柜中无比高贵冷艳的展品忍不住的叹气。 那个年代太过不对,但是所幸马王堆不是当年的定陵。 所以说还不如让我来挖,一想到定陵夏琰飞就咬牙切齿心中满是愤恨,至少还能都留下来。 “想什么呢你。”察觉到夏琰飞的走神,敖远轻声问道,“就快到了。(..tw好看的小说)” 从自己跑偏到半点主题都不沾的思维里回过神来的夏琰飞:“快到了......快到哪里了?” “真正的埋骨之地。”敖远淡淡的回答,并且是以她往前看,前面已经能看清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千百年来所有的龙君都是被埋在这里......直到走到这里我才真的感觉到,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年的孩童都已经躺在了这里,成为了枯骨一具。 夏琰飞知道敖远原先那些时光都是没有自己参合的份,她也没办法像小说或是电视剧里那样拍拍敖远的肩说一句都过去了,那是她不了解的感情,让她如何感同身受,又让她如何轻描淡写的就说上一句都过去了? 不过敖远显然是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我说,你跟我来这里算什么身份?” 夏琰飞:“滚滚滚滚滚,能不能不要这么小言情,我的鸡皮疙瘩都够糊你一脸了好吗?!这位被尔康上了身的同志我认识你吗啊?!” 敖远:“我就调节一下刚刚过于沉重的气氛,你反应这么大干吗?德行。” 夏琰飞:“我去,敖远你这算哪门子调节气氛,而且那语气还特么的像极了原来烂大街的言情小说,现在都没人看了好吗?” 敖远:“......我觉得对你最为正确的告白方式一直是你死了以后愿意葬到我家祖坟里面这句话好吗?” 夏琰飞:“这个打开方式也很不对啊!虽然我的确挺喜欢......” 敖远:“重点错了......所以你认为我刚刚那句话可能是认真的吗?” 夏琰飞:“就算我知道也不能阻止我觉得恶寒啊!” 蓝若雪:“你们两个够了,赶快给我回老家结婚去!” “这么刺激单身人士你们两个的下限呢节操呢羞耻心呢?!”蓝若雪真不知道现在是挂黑线好还是捂脸好或者干脆直接换一副新的钛合金狗眼,“我看你回去怎么和你哥讲这件事。” 夏琰飞无所谓的用肘部捅了捅敖远:“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敖远挑了挑眉,疑惑道:“不应该是你去?那是你哥。” “我觉得无论是谁说你都逃不了被彻底暴走的夏琰汐给活剥了的下场。”蓝若雪一针见血的指出这点,“我会负责给你收尸的,真的,看我无比真诚的双眼。” 夏琰飞刚想再接个一两句,可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声音猛地一厉:“谁?!” 就在强光手电的光芒边缘,有个模糊的影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而且......是个人形。 “别装神弄鬼了。”仔细的辨认了那个人形影子的身形之后,夏琰飞这么说道,可她的手也已经握住了武器,“罗珏,沈沉舟这次又想搞什么鬼?!” “咯咯咯咯......”那个影子往前走了一步,在边缘光亮朦朦胧胧的照耀之下,所有人都看出了那个人的确是穿着和他们身上一样的潜水服,而且那个体型除了罗珏不可能再是其他人。 而此刻的他,动作坚硬迟缓,而且从喉咙里冒出了奇怪的笑声,这让夏琰飞直觉就感到了不对。 她微微眯起双眼以便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罗珏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知道是灯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竟泛出隐隐的青白死气。 “......你们......” 就在夏琰飞打算在追问的时候,罗珏突然开口,可是那声音却让几个人都是一惊,那个声音嘶哑到了一种难以入耳的地步,甚至真的像是被砂纸狠狠地磨过一样。 “你们......闯进了你们不该涉足的地方......”那声音被石壁一反射便出现了回声,像是有好多个罗珏一起用那嘶哑的声音说话,“生者之魂......入......入亡者之境......” 夏琰飞一愣,这句话她在夏家老宅的那本古籍上看过。 先不提罗珏此刻说出这话究竟是有何用意,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句话的? “幽冥黄泉......其魂必诛......” 这八个字像是一道古老的咒语在这石道之中响起,夏琰飞微微一愣随即笑开:“其魂必诛,说的倒好听。也不知这诛魂之人是你呢,还是你那个主子沈沉舟呢?” 罗珏要是说点其他的话夏琰飞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可是她平生最讨厌的一是被人无限讨教还价,二就是被人威胁,罗珏刚刚好就一伸手直接掀了她的逆鳞。 要不是敖远还拉着她,估计夏琰飞已经把刀抵在罗珏的脖子上逼他说出所有知道的事情了。 但是罗珏像是没有听到夏琰飞究竟说了什么一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们......会......生不如死......永生永世......都无法再入六道轮回!”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突然变大,像是炸雷一样的响彻了整条石道。 而就在夏琰飞他们几个怔愣的瞬间,罗珏却突然向前直直倒下,这一下又让夏琰飞皱起了眉头:“开什么玩笑?” 等了半响之后脸着地的罗珏也没有半分动静,张轩把提灯递到了蓝若雪手里,自己皱着眉慢慢的靠近罗珏。 他轻轻地蹲下身,身体微微后仰着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罗珏的鼻息,然后对着剩下的三个人摇了摇头:“没气了。” “所以刚刚跟我们说话的到底是个死人还是活人?”夏琰飞皱着眉说,“别这么看我,这件事真的很值得商榷好吗?” 蓝若雪点点头:“的确......沈沉舟那个人神神叨叨的,现在还毫不留情的把自己身边这张算的上是王牌的牌给抛弃了,指不定是不是会什么术法。” “其实当罗珏暴露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原先那么有价值了。”夏琰飞也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检查着罗珏的尸体,“罗珏最大的意义就是他隐藏的极深,先不说我们上去把他的身份曝光了,你说我们要没上去,家里查起来能查不到他身上吗?” 敖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夏琰飞的说法:“而且,罗珏知道沈沉舟的事情知道的很多,不排除他现在为了某些事情要杀他灭口。” 敖远的这句话或许张轩和蓝若雪想不透,可是夏琰飞却是一点就通,知道敖远指的是什么。 能让沈沉舟抛弃罗珏这颗棋子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和鬼君有关系。 这么辛秘的事情,沈沉舟是不可能让罗珏这种在他看来是卑微的普通人知道的,可是罗珏毕竟也是个人精,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这次也是到这里来,自然是会猜到一点,而且沈沉舟要用他,不可能一点也不让他知道。 现在沈沉舟自己已经走到了台前和他们见了面,也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来意,那么罗珏这个人就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他知道的那些事情,也就成了最有效的一道催命符。 蓝若雪看了看被强光手电照耀着却依旧是像隐藏了什么东西一样的黑暗问:“还走吗?” “走,当然走。”夏琰飞没发现罗珏的尸体上有什么外伤,拍了拍双手站了起来:“都走到这里了,哪还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蓝若雪笑了:“说的也是,逃兵神马的最吐艳了。” “你能好好说话吗?”夏琰飞无奈道。 张轩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点头表示了他也会陪着夏琰飞继续走下去。 敖远再次握紧了她的手:“你都要走下去了,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第八十六章 魃 更新时间:2013-10-18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夏琰飞仰头站在那扇高大精美的石门之前,完全不知道有用什么词汇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撼之情。 不,说震撼其实并不准确,这种感情实际上是一种敬畏,对于已经被埋葬时光之中那些未知的事物的敬畏之情。 而敖远伸手抚上了那些精美绝伦的雕花纹饰:“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因为不像夏琰飞那样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蓝若雪和张轩最先回过神来,蓝若雪捅了捅自己面前的夏琰飞:“这门能开吗?” 夏琰飞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合的没有一丝缝隙的石门:“只要它是扇门就可以打开好吗蓝若雪同志,不能打开的那不叫门,那东西叫做石头。” “得,我说不过你。”蓝若雪放弃和夏琰飞争论这种事情,“想到方法没?” 夏琰飞连试探都不用试探就知道用刀插都插不进去她刚刚才发现的细小门缝,她聚精会神地检查着这扇门:“暂时还没,但是肯定能打开就是了。” 都走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功亏一篑? 上下检查了一遍——夏琰飞甚至还爬到了地上去检查——都没发现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的夏琰飞定了定神,将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扔了出去,合上眼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才慢慢地检查第二遍。 她把敖远手里的强光手电接到了自己手里,仔细的看着上面的雕花。 蓝若雪打量着这石门,走到这里她通过夏琰飞的表情和动作不难猜出这里就是他们要到的地方,就在夏琰飞检查这石门的时候,她也沉下心来仔细想着这个沉船墓的走向。 其实现在她已经在奇怪这个到底是不是沉船墓的问题了,谁家沉船墓能有这么大还能有这么多的暗道机关,而且还能出这么多诡异的事情,那这个船的构造要是多么奇葩啊。 她就地坐下,在脑袋里完完整整的把走过的道路给整理了一遍,很多人都容易被蓝若雪的长相和说话的口气声音给迷惑,以至于忘记她实际是个数学系博士在读,几乎就算得上是个非人类一样的存在。 蓝若雪的记忆能力和逻辑能力其实要比夏琰飞强上太多,可是她的兴趣并不在倒斗下地这一块,所以基本上平时就只负责个寻龙点穴和蹭明器这两件事。 可现在当理起地图的时候,她的能力便完全展现了出来,夏琰飞那边第二遍检查还没完,蓝若雪这边脑子里已经有了张完整的地图。 这么一推算下来,蓝若雪便发现沈沉舟那时候把他们和敖远分开塞进的那个诡异的墓室,或许和他们那时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 也就是说,沈沉舟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发现那个墓室里的机关暗门,从而走上这一条他想让他们去走的路。 可是这个格局,蓝若雪越想就越觉得胆战心惊,这哪里是修地宫或者是陵寝,这分明就是个要镇压什么的走向。 这些线索在她的脑子里来回旋转,蓝若雪隐约觉得这些线索已经指向了什么,可是当她想要刻意去推倒的时候却并不知道那个答案究竟是什么。 她双手抱胸沉静的坐在地上,像是思考着平日在学校里所见的那些晦涩的题目。 水,阴阳五行阵,人骨,怨气,生者之魂...... 蓝若雪脑中灵光一闪,她皱起了眉叫了夏琰飞一句:“夏琰飞,我觉得我猜到这里镇压着的是什么了。” 夏琰飞转过头来:“你说。” “是旱魃。(..tw无弹窗广告)”蓝若雪脸上的微笑已经彻底消失,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说道,“要不怎么会是海底墓?” “这么一说倒也不是没道理。”夏琰飞也微皱了眉,“可是要是旱魃的话......不可能走到这里还没动静。” “从那个阴阳五行阵来看,被镇压的那东西应该已经逃脱了这里的束缚,”夏琰飞边考虑边说道,黑色的眸子里是散发着寒意的刀锋,“但是你觉得如果是旱魃的话,我们能有惊无险的,什么都没遇到的走到这里来吗?” “旱魃的话,其实说得通。” 敖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淡淡的诉说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镇压旱魃的,就算它已经修成,也是没有那个力气过来找我们麻烦的。” 夏琰飞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低低的问:“你是说......龙骨?” “虽然你这个说法不太准确但的确是这个样子,”敖远也压低了声音,“如果是旱魃的话,或许也能解释沈沉舟来这里的缘故,也能解释这里的改变......有人借着埋骨之地的风水,在养这个东西。” 夏琰飞:“咦,他不是过来让我怀疑人生怀疑世界的吗?” 敖远:“你不会真这么以为吧,智商呢你?!” 夏琰飞:“吃掉了......好吧别这么一副想把我扔出去自生自灭的表情,老实说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沈沉舟那一堆鬼话,就算我身上是鬼君转生又怎么样,想让鬼君复生也得等我把这个诅咒给破了不是吗,我觉得没有那个人愿意复生以后只能活个一两年。” 其实夏琰飞想到这些的时间要比敖远早得多,从最初的惊讶和厌恶过后,当她静下心来回想沈沉舟的话语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沈沉舟话里的漏洞。 沈沉舟的意思其实是想借着她的身体让鬼君之魂复生,也就是说等于魂魄和身体还是她现在的,那么问题就在于,她身上还背负着诅咒,沈沉舟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如果是不在意这诅咒,沈沉舟就应该已经出手把多余的人都做掉,直接实行他想要的复生计划,要是在意......那就更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现身与自己为敌,而是应该让自己找齐了龙纹之后再动手才对。 所以沈沉舟的目的其实不在自己,而是在这个斗里。 自己只是他声东击西的诱饵而已。 可是如果真是旱魃......沈沉舟要旱魃有什么用? 夏琰飞皱着眉想,旱魃这东西就算是她也是只听说过,不可能是亲眼见过,即便是从老祖宗留下的信息里,她也推断不出什么来。 《诗·大雅·云汉》说是:“旱魃为虐,如惔如焚。”而孔颖达疏又说:“《神异经》曰:‘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 想到这里夏琰飞就忍不想起小时候当做消遣看着玩的山海经,而那段文字她也至今依旧牢牢的记得—— 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妭。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妭,雨止,遂杀蚩尤。妭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妭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 直到今日,她依旧觉得黄帝这货有点忒不是东西了,这办的叫个什么事,打胜了仗就把有功之臣随随便便打发了,哦,不对,是流放了。 “魃......女妭......”夏琰飞念叨着,想了半天后没个头绪便果断放弃了这点,“我觉得还是先把门打开怎么样?” 蓝若雪和张轩交换了个眼神之后表示赞同,毕竟瞎想也不是个办法,所有猜测都不过是未雨绸缪,只有开了门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夏琰飞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那扇石门之上,刚才那次把整个石门就差翻个个的检查她依旧没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是只要是门就有打开的方法这句话还真不是她胡诌的,所谓门就是为了进出,怎么可能会严丝密合到了这种地步? 她习惯性的抬手想捏下巴,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胸前贴身带着的那对阴阳龙玉。 龙玉的温度让夏琰飞不由得一愣。 一直关注着她的敖远看到她这个神情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夏琰飞却没有回答他。 她怔怔的把龙玉从潜水服中拽了出来,因为背对着蓝若雪和张轩,所以那两人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可是站在夏琰飞身边的敖远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龙玉从内部散发出的微弱红芒。 一如当时夏琰飞解开封印之时所见的红芒。 夏琰飞愣愣的看着这两块一黑一白的龙玉,四家龙纹,深山之中的蛇冢,所有一切似乎都是因此而起...... 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夏琰飞把两块玉握在了掌中:“我知道这门要怎么开了,也知道沈沉舟为什么会引导我们并且放心大胆的看我们走到这里了。” “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我们已经知晓他要的东西就在这石门之后的墓室里。”夏琰飞突然就笑了,嘴角的笑容如同带刺的玫瑰一样艳丽却带着锋利的芒刺,“而开门的钥匙在我手里,他要怎么动我?” “开门的钥匙,就是这一对阴阳龙玉。” 第八十七章 合作 更新时间:2013-10-19 这句话话音刚落,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夏琰飞倒也不觉得奇怪,她微低着头笑了笑:“沈沉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黑暗中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掌声,沈沉舟自他们身后的那片黑暗之中走出,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缺的笑容:“不愧是道上出了名的夏鬼手,我这些小手段果然是没办法瞒得过你。” 夏琰飞不过笑笑,懒洋洋的靠着石门双手抱胸,语气淡漠疏离,仿佛说的事情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一般:“你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瞒我吧。” “哦呀,连这个都被你发现了。”虽然这么说着,可沈沉舟的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的惊讶之情,“那么夏鬼手你究竟想怎么对我呢?” 夏琰飞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被沈沉舟的语气完全激发,她忍不住摸了摸手臂:“咱能好好说话吗......你究竟想要什么?” 沈沉舟这次倒也没打算隐瞒:“让吾主鬼君复生。” “呵,果然如此。”夏琰飞直视着沈沉舟的眼睛,“实话说吧,我身上的诅咒对鬼君复生有影响吧?” 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的沈沉舟只能点头,得到了这个答复的夏琰飞却抛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语:“那么,和我合作这件事你考虑过没有?”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蓝若雪直接皱着眉吼夏琰飞:“我说夏琰飞你发疯是吗?!” 就连敖远也转头问她:“你智商还好吗?” 可夏琰飞却完全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她扬了扬头:“怎么样?” 沈沉舟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这个男人双手拢进了袖子里,脸上是一片冰霜:“能容我问一句为什么吗?” 夏琰飞耸了耸肩:“显而易见啊,我找龙纹解开身上这个烦死人的诅咒,虽然你等于是想让我夏琰飞的意识彻底消散,可是在你让鬼君复生之前,我们暂时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敖远已经明白了夏琰飞究竟想要干什么。 “多个人自然是多个帮手,而且你沈沉舟的本事也不小。”夏琰飞依旧是用那种淡漠疏离的语气说了下去,“我也不管方沉晔那边你究竟是和他说了什么才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找什么青龙,合作的话我们两个自然也不可能彼此信任,仅仅就是利害关系暂时一致就是了,有没有兴趣?” 沈沉舟像是被她说动了一样,可是又随即扯出了一个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要知道,我大可以先让鬼君复生,然后再慢慢去解开龙玉的诅咒。” “凭你到现在都没对我的性命造成实质性的危险。”夏琰飞连思考都没思考就说出了这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东西,可是我有把握的就是你在这个诅咒解开之前是没有让鬼君复生的计划的。” “接触过你的人都说夏鬼手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沈沉舟思索了半晌后才淡淡的这么说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琰飞扯出了个一看就是假笑的笑容:“不敢,只不过是见得人多了,自然就知晓是个人做事都会有个目的罢了。怎么样,我的提议沈先生还算感兴趣?” “当然,这对我并没有害处不是吗?”沈沉舟不可置否的回答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和我合作罢了。” 夏琰飞轻笑一声:“我也说了,仅仅是因为你我的利害关系暂时一致罢了。那么既然想要合作,有些话也要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了不是吗.......” 她顿了顿,似乎是要给沈沉舟留出思考的时间,然后才接着问了下去:“罗珏是不是你下的手?” 虽然说夏琰飞先前也解释过,且自己心里也是觉得是沈沉舟动的手,可她的心里就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尤其是在发现沈沉舟一直坠在他们身后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 沈沉舟是个聪明人,如果自己一直跟着他们,那么动手杀了罗珏之后又何必多此一举让罗珏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上那么一大堆啰利八嗦的话,而且还神神叨叨的,反正他是要被自己喊破踪迹的,不如现在自己说出来对他们来的更加有威慑力。.tw[] 沈沉舟摇了摇头,眼神里居然有着淡淡的悲悯:“罗珏即便是现在让你们知道了是我的人,可是他依旧有利用价值,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 夏琰飞显然是料到了这一点,她挑了挑眉:“那是谁?” “闻珊。” 沈沉舟说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个名字。 夏琰飞忍不住站直了身体,周身懒洋洋的感觉已经彻底消散:“你说闻珊?怎么可能。” 她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了肯定句。 “说是闻珊其实并不准确。”沈沉舟低低的笑了起来,“从她踏进这埋骨之地的时候,她实际上已经不是闻珊了,真正的闻珊......已经死了。” “说下去。”夏琰飞微皱了眉,这展开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连神展开三个字都无法形容这彻底跑偏的事情了。 沈沉舟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瞒着他们的必要,索性爽快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也算是卖她夏琰飞一个人情:“你们先前猜测这里有人借着埋骨之地的风水养旱魃,实际没有猜错。可是那个人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点,旱魃至阳却又是至邪之物,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简单的养出一只旱魃?” “可是旱魃虽然形未成,可是那道怨气却是真真切切成了魂魄,甚至开始作祟。”沈沉舟一口气说了下去,蓝若雪想说什么却被夏琰飞抬手制止,“这里曾经是有土夫子进来过得,可是即便他们摆下了五行阴阳阵,也是没能逃过那道怨魂的追捕。” 夏琰飞眨了眨眼:“......你不会是想说那道怨魂现在上了闻珊的身吧......卧槽这剧本拿错了吧喂!” 沈沉舟没有理会夏琰飞的话:“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要怎么解释闻珊把你扔到那个万人坑里的事情?” 蓝若雪:“不是闻珊刺激受大发了吗?” 因为沈沉舟的话终于理顺了一切的夏琰飞回答了她的问题:“不,我开始就说了,想要我命的不会是沈沉舟,哪怕闻珊当时半真半假的话也只是说沈沉舟要她扳倒我而不是杀了我。” 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这也就能解释这一路闻珊为什么这么反常了,说起来......她也可怜。” 沈沉舟点点头附和道:“原本你四柱八字皆阴,是怨魂的最好选择,可是你身上带着阴阳龙玉这一对大煞之物,又有这位大人在你身边,那怨魂就算有通天的法子,也不敢近你的身。” 夏琰飞却没有再说下去。 闻珊看她不顺眼是真的,给她找了不少麻烦也是真的,可是归根结底,闻珊不过就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大小姐,如今落个这么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难免让她唏嘘不已。 这些年夏琰飞冷眼看过不少生死,自己也不是没有在阎王殿前惊险的走过,可如今想来,死亡或许是个最好的结局了。 斗里不寻常的事情太多,像闻珊这样的不会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那么夏鬼手你为表诚意是否也该回答我一个问题?”沈沉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是从那里知道解开这诅咒的法子的?” 夏琰飞一愣:“你不知道?” 沈沉舟摇了摇头。 “夏家老宅的一本书。”夏琰飞皱着眉头说道,“那上面写着的,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所以才比我们先到这里。” 可沈沉舟却说道:“不,我是追着你们来的,自打知道了你从蛇冢回来了以后,我就有眼线在追踪着你的动向。” 夏琰飞和敖远对视了一眼,她想起了当时找到解决方法的时候敖远也坦言说过自己并不知道要怎么解开这诅咒,更不知道所谓有着龙纹的事物究竟是什么。 这件事太过奇怪,也太过诡异了。 夏琰飞忍不住怀疑自己所知道的的东西,所寻找的东西,究竟是不是解开这个诅咒的方法所在了。 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其他法子,她叹了口气:“别管这是真是假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夏琰飞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石门然后才转回来看着沈沉舟:“先把门开了再说,我只要我要的东西,剩下的你随意。” 说完她也不等沈沉舟回答,就自顾自的转身回去研究那扇石门,敖远压低了声音问:“你信他说的话?” “我说了,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相互信任的。”夏琰飞也低声回答敖远,“只不过是合作各取所需罢了,可是他说的关于闻珊和罗珏的事情我觉得他没掺假,就算是有假话,真话也是占大部分的。” 敖远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沈沉舟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有一点其实我挺欣赏他的......他至少敢作敢为,要是真是他对罗珏动的手,以他的心性,自然不可能把这么一件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推到闻珊身上的。” 夏琰飞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一眼沈沉舟:“说得对......要不是沈沉舟现在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其实我挺想和他坐下来好好交流交流的。” 只可惜,他们两个注定是要站在敌对方向的,毕竟这涉及到他的信仰和她自己的命。 夏琰飞和敖远交谈着,手下也是丝毫不停,因为知道了开门的钥匙是什么,所以这次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那一对不太寻常的凹陷之处。 她叹了口气:“说真的,这雕花密密麻麻的,要不是知道开门的钥匙是阴阳龙玉,怎么可能找到这两块这么细小的地方。” 敖远帮她结下了龙玉:“好在找到了不是?” 夏琰飞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把泛着妖异红芒的两块龙玉嵌到了凹槽之中。 就在两块龙玉摆好的时候,沉重的石门移动之声也随即响起,夏琰飞退后了一步,在因为石门开启而扬起的灰尘之中掩住了口鼻。 石门仅仅移开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口子便停止了移动,夏琰飞和敖远全神戒备的等了等,几分钟以后没有发现异常才再次动作了起来。 夏琰飞收好了阴阳龙玉,转头看着后面明显是彼此戒备的蓝若雪张轩还有沈沉舟:“走吧。” 埋骨之地的神秘面纱,终于要被彻底揭开。 第八十八章 技能点不足 更新时间:2013-10-20 沉重的黑暗被几人手上的强光手电撕开,夏琰飞打量了一下不算很大的墓室后挑了挑眉:“有点......出乎意料。” 埋骨之地在她想象之中虽说不是富丽堂皇可至少也得像模像样不是,可是面前这个墓室别说华丽,压根就和她在蛇冢里见到敖远的那个墓室的规格差不多,让夏琰飞实在是很想吼上一句这是把我当爹一样来坑的吗?! 夏琰飞转头看了看,发现别说是蓝若雪和张轩,就算是八面不动的沈沉舟的脸上也带着纠结到要死的表情。 最终还是敖远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说了这里是埋骨之地了......龙君下葬没有随葬品更没有殉葬的人,陪着的只有这一生之中最珍爱的一柄武器,而且没有棺椁,到了这里就是被术法埋在这间墓室之下,尘归尘土归土。” 夏琰飞听了以后大脑似乎死机了一样半天才反应过来:“略微有点接受不能......” 蓝若雪也是一副彻底死机了表情:“我觉得从刚刚你喊破沈沉舟的时候,我就一脚踏进了另外一个次元。麻麻地球好恐怖我想回火星。” 敖远这时却露出了一个满是怀念意味的笑容来:“死了便是死了,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下葬的时候要它们又有何用。” 这时的敖远夏琰飞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彻底露出了当年还是青龙神君时的锋芒和不羁。 可是这一句话,却也正是夏琰飞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蓝若雪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是在北京,她大冬天的跑过去打算欣赏欣赏什么叫做北国冰封万里雪飘,结果一下飞机就被北方带着刀子一样的风给冻了个够呛,一趟赏风景的旅行就彻底的变成了一次赖在夏琰飞家蹭吃蹭喝蹭暖气的吃货之旅。(..tw) 那次正好张轩因为生意的关系也在北京,那个晚上夏琰飞做东请吃涮羊肉,不知道为什么三人就突然谈到了百年之后怎么下葬,当时夏琰飞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一盘肉,在锅里慢慢的烫了以后吃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吃完了才抽空回了他们俩一句。 那一句话,和现如今敖远说出来的话,竟然是一字不差。 听到了敖远的这句话,蓝若雪才彻底明白夏琰飞说他们两个相像,原来并不是错觉。 夏琰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纠结的不是太过简陋了这个问题......而是这么简陋的一间墓室你让我怎么找龙纹怎么找龙纹怎么找!” 敖远语塞,再次打量了一遍墓室之后才干巴巴的回答:“这个......的确是挺有难度的。” “废话!”夏琰飞觉得自己的理智就快要被这些不符合逻辑的事物给彻底磨消殆尽了,“这一眼就能看清楚到底有什么东西的墓室真是够简单的啊!” “你当我是来玩密室逃脱的吗亲!” 蓝若雪目瞪口呆的看着夏琰飞,半晌后才转头向身边的人说道:“我觉得她刺激受大发了,以至于大脑死机切换第二人格出来救场了。” 身旁的人淡淡的回答:“怎么,夏琰飞还有第二人格?” 蓝若雪这才发现她说话的对象是一直袖手旁观的沈沉舟,她愣愣的看了沈沉舟半天然后气急败坏的转向了张轩:“我左边不是站的是你吗?” 张轩觉得有些奇怪:“我不一直是习惯站在你右边的吗?” 蓝若雪觉得整个人都彻底不好掉了。 因为莫名的烦躁而把自己一头长发彻底揉到了一种乱到不能再乱的地步的夏琰飞也懒得理后面三个人了:“所以说这究竟是想让我怎么样……我觉得我有点想揍人的冲动。(..tw)” 然而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时间,敖远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异常烦躁,或者可以这么说,夏琰飞身上的诅咒一日没有彻底解开,他就要担心一天。 可是当他们终于走到了真正的埋骨之地的时候,原以为可以拿了东西就走,现在遇到这种情形即便是敖远的涵养再高也是没法平静下来。 因为身后的蓝若雪和张轩的声音,夏琰飞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是一跳一跳的,要不是周围的人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好友,她估计已经因此暴走开始揍人了。 场面瞬间就胶着了起来,所有人的烦躁感都几乎达到了顶峰,甚至已经是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就在这种所有人都心烦意乱的时候,沈沉舟却开口,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平静却也像往常一样不带任何情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几个人皆是一愣,而沈沉舟带着那像是面具一样的笑容慢慢说了下去:“从进到这间墓室你们的情绪就是空前烦躁,不说其他人,就说你敖远是这么容易就烦躁的失去冷静的人?” 夏琰飞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墓室有问题。” “从踏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烦躁,”夏琰飞皱着眉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墓室,“但也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没有想到这层。” 可也因为这一点,夏琰飞再次觉得沈沉舟这个人太过深不可测。 这个墓室连敖远都受了影响,沈沉舟却能够一语点破了究竟是有哪里不对,这样的人夏琰飞只知晓两种可能。 一是他彻底断绝了感情只剩下理智,不过就冲着沈沉舟之前的表现夏琰飞觉得这个可能性可以说等同为零,二就是这个人平时就是习惯了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过活。 想到了这些,夏琰飞忍不住觉得从脚底一直寒到了天灵盖,这种人比第一种还要恐怖,因为这种人一般都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万一爆发就是个几十年的情绪一起爆发,基本没人能拦得住。 夏琰飞在心里用血红的加粗体大字给自己写着备忘录,那就是——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试图去惹沈沉舟。 切记切记! 夏琰飞觉得在这个墓室里绝对不能思考什么事情,便想往外走走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刚走了两步,她就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你们听到了什么没有?” 蓝若雪等人被她这么一说,也凝神细听,耳朵最灵的张轩第一个听出了端详:“风声。” 夏琰飞点了点头:“有风声就说明……有暗道。也多亏了刚才没人说话我心里又没想什么事情,这才能听出来。” 可敖远却皱了皱眉:“埋骨之地,可从来没有听过这里还有暗道的事情。” “与其说这个,”夏琰飞转头看向他,“不如考虑考虑这里到底有多大来的比较实际,这里毕竟是海底,怎么可能这么大?” 顿了顿,夏琰飞加上了一句定论:“这不符合逻辑啊。” 敖远还没开口,终于反应过来的蓝若雪又被她这一句话给囧住了:“你干这一行的你还想事事符合逻辑?“ “我错了。”夏琰飞干脆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咱能开始找暗道了吗?” 这次找暗道夏琰飞说要是再敢让她一个人干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开始揍人,结果就连沈沉舟这个没人摸得清的诡异存在也被她流露出来的王霸之气弄得乖乖劳动去了。 敖远照惯例是陪在了夏琰飞旁边:“现在觉得怎么样,我是说你的手腕还有腿。” “手腕觉得酸,腿还好,能撑得住。”夏琰飞活动了下右手腕才回答他,“我觉得这次回去我至少要懒散个一个月再去考虑事情,在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一定是折寿不少的。” 敖远一边寻找着这间埋骨之地暗藏的玄机一边附和着她:“随你,我觉得就算你不想休息你家那只二货也得缠着你溜他个一个月才能放过你。” “听起来就觉得好恐怖怎么办。”夏琰飞这么说道,“所以我打算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加油哦亲,我看好你哦~” 敖远摇了摇头:“那狗跟我反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想看它被我彻底吓破胆吗?” 夏琰飞想了想还是彻底打消了想看二货和敖远究竟谁能压制过谁的想法:“还是算了吧……敖远,你说这墓室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我不知道这里究竟当初是怎么建的,”敖远回答道,“我觉得这埋骨之地就是个阵法在这里,毕竟亡者之地,生魂勿近不是吗?” 夏琰飞一边逐渐移动检查一边思考着敖远说的话:“阵法的话到还真可能,我当初学这个的时候也是听过我爹和我说过,有些墓室建的时候就是按照阵来建造的,除非是吧整个墓都拆了,否则是根本没法破这个阵的。” 就在两个人讨论究竟是什么原因影响了所有人的时候,张轩那边开口叫了他们两个一句:“你们过来开开,风是从这里出来的。” 夏琰飞和敖远对看了一眼,两个人便往张轩那边走了过去,夏琰飞走到张轩示意的地方伸手感觉了一下:“对,是这里。” 她微微后退了几步看着这外表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破绽的石墙:“沈沉舟,你在方沉晔身边呆过,偷学了开锁的技巧没?” 沈沉舟摇了摇头,好在夏琰飞也没有报什么太大的希望:“我想也是,方沉晔那个人……要是有个方家的人在就好了,我开锁这一项技能,说真的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第八十九章 开门 更新时间:2013-10-21 “所以呢,亲爱的你想表达什么呢么么哒?”蓝若雪真的是再了解夏琰飞不过,这么多年的交情下来自然不是白相处的,“赶紧弄完一切我们好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个觉然后去吃东西嘛。” 夏琰飞却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蓝若雪,那目光只让蓝若雪觉得发寒,她忍不住小小地退了一步:“那啥,你不去研究怎么开门你研究我干吗?” “我记得……你新收了把古匕首回来是吗?”夏琰飞托着下巴看着蓝若雪说道,“而且你还带上了是吧。” 蓝若雪捂着自己的腰包急速后退:“干嘛干嘛,那只是个收藏品而且我也是带着这把杀生刀辟邪的。” “你能别一副像是我要非礼你一样吗?”夏琰飞放下了手,恢复了惯常的表情,“你那把匕首我下来之前就看过了,就是把做旧的东西,亏得你这么个蓝家出来的人还把它当宝贝。” 蓝若雪一跳三尺高:“我去你妹的啊夏琰飞!要不是那个人说是你们夏家的人我能放心去买?!” 夏琰飞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冷笑:“他说你就信啊,夏家那么多伙计我有时候都都会糊涂,你就这么放心?那回头我去出作伪烧出来的废瓷我就说我是蓝家的算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对了,你花多少钱买的?” “呃……”蓝若雪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吞吞吐吐眼神游移着的说,“也没多少……” 夏琰飞一脸了然:“看来不少,一个盘子?” 蓝若雪一跺脚,破罐子破摔的坦白:“一个瓶子,清朝的。” “我只要一个盘子,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弄来。”夏琰飞捂脸,“智商呢智商呢智商呢蓝若雪?!” “呃……我的智商一直在被窝里没带出来,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你居然有智商?!” 蓝若雪彻底炸毛了:“你居然敢这么说我?!我的智商无论怎么做测试,一直都是超标好吗?!” 夏琰飞已经对她不忍直视了,她把额头撞上了敖远的肩膀:“容我多嘴问一句,您用的智商标准线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用的是一样吗?” “……所以都说了快去开门啦!” “把你那匕首给我,”夏琰飞总算再次回到了整体上面,“那东西刀刃薄,插进去应该没问题。(..tw无弹窗广告)” 蓝若雪利索的掏出那把看走了眼的匕首扔给她:“拿走拿走,赶紧拿走,我是不想再看到它第二眼了。” “真是的,这把匕首听了也会伤心的好吗。”夏琰飞接下了那把匕首,然后拔出来以后直接把鞘扔在了一边,“你就这么想毁灭自己的黑历史?” “夏!琰!飞!快去开门!” 夏琰飞揉了揉鼻子:“果然是傲娇......” 她试探着用那把极薄的匕首插进那道极其细小的缝隙之中,尝试了几个角度之后终于成功:“你们几个往后退一点。” 墓室里的机关有时候是极其阴险毒辣的,不过毕竟是自己的长眠之地,没有人希望对闯入这里还想要带走东西的土夫子们心慈手软,所以有些机关就是一被触发便是朝四周发射,因为土夫子们时常是围成个圆圈看开棺或者是开机关暗门,这样一个机关一旦被触发,就是要所有人都留在这斗里。 夏琰飞以前也不是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时候她和另外一个人在一个角落研究墙上的长明灯,那边等不及就开了棺,幸亏夏琰飞在斗里向来是十二分的警觉,机关触动的时候就迅速趴了下去,顺手还拉了一把旁边的那个人,等再没有弓弦响动的时候两人爬起来一看,那墓室里还会呼吸的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据说那个人从斗里上去了以后便彻底金盆洗手脱离了这一行,而夏琰飞也因为这次下去了一队却只有两个人回来,而且还是毫发无损的回来,被人猜忌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开始她还懒得理,后来越演越烈她便直接一头扎进了地下室专心做东西去了,流言到了一个顶峰之后便也就慢慢少了下去,直到最后彻底消散无踪。(..tw无弹窗广告) 夏琰飞将那把匕首插了进去之后,一点一点的轻轻施力向上慢慢推去,剩下的几个人都在心里提着一口气,直到听到了那把匕首一声清脆的被崩断的声音,那道暗门也便应声而开。 扔开手里已经彻底折断了的匕首,夏琰飞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还是方应原来开门的时候我学回来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还真打开了。” ......感情你是死马当活马医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打不开的话应该怎么办? 以上,是所有人都想问却又没敢问出来的话。 或许是因为温差的问题,门打开之后非但没有露出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反倒是产生了一团一团的白雾,让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是雾蒙蒙的,夏琰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手掩住了口鼻,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这不能怪她反应过度,在斗里见识过太多会喷射毒雾的机关之后,现在只要是看到雾她就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掩住口鼻然后再向后退出雾气范围,所以北京这几年坏境污染愈演愈烈,每次看到窗外的雾霾夏琰飞都觉得自己异常纠结。 好在这雾气似乎真的只是因为温差而形成的,没过多久便慢慢消散,张轩拿着强光手电走进,那暗门后面是一条仅能供一人侧身通过的暗道,而且是一片雾沉沉的黑,让人感觉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夏琰飞把自己的手电在手里玩出了个花样:“我进去吧,你们在这等着,我拿了东西就出来。” 沈沉舟微皱了双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敖远的声音给打断。 “让我进去。” 男人轮廓分明的面部轮廓在手电的光芒之下显得格外坚毅,那声音低沉好听,像是一把大提琴低低奏起一样:“我进去,夏琰飞你在上面呆着。” 夏琰飞挑了挑眉:“理由呢,你确定你知道是什么东西?” 剩下一句因为不想和蓝若雪还有张轩解释她便没有说出来,夏琰飞心里清楚自己带着龙玉,对有相同龙纹的东西感应力极强,这个时候让自己下去是个最节省时间的选择。 “这毕竟是海底,里面能用多大的地方。”敖远专注的直视她的双眼,“再说这里是东海,要是里面的东西连我都应付不来,你们也就趁早死心吧。” 夏琰飞沉默了。 因为她知道敖远说的是实话。 论实力来说,除去那个和她暂时合作且具体实力不明的沈沉舟,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算......呃......群殴能力,甚至是算上分析力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他也是把剩下几个人甩出几条街的存在。 而且也像他说的那样,这里是东海。 这里是敖远曾经统帅过的地方,这里也是他当年笑看万里风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方,这里......更是他的故乡。 如果真的是连敖远这个青龙神君都对付不了这条暗道之后的东西,那么他们也的确可以回家洗洗睡觉了。 夏琰飞最终还是后退了一步,把强光手电还有自己的一把野战刀扔给了敖远:“速度走起,我觉得再待下去我就会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了。” 敖远忍不住失笑:“就你?” 还没等夏琰飞跳起来想揍人,他就已经转身走进了那条暗道,导致夏琰飞原地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张轩:“虽然我不想指出这一点......但是是你说让他速度走起的。” 蓝若雪:“所以说,你才是个傲娇。” 夏琰飞:“......闭嘴。” 她就地坐下,单手托腮问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沈沉舟:“方沉晔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怎么样了?” “怎么这么问?”沈沉舟眼睛没有睁开,却回答的极其迅速。 “当时蛇冢里炸了,然后是万鬼痛哭。”夏琰飞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而且即便是他有另外一条路的话......出山的路只有那一条,可却是再也没见过他这么个人出现。” 沈沉舟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人心一样:“他没死。当时炸弹你们听着是很近,其实是放在很后面的地方,方沉晔引爆炸弹时附近就有一条暗道可以上去,下山是我接应的他,走险路下去的。” 夏琰飞点了点头,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也是最想确认的一件事:“那么方沉晔当时的话是什么意思,鬼君转世......是你告诉他的?” “是龙玉的幻觉。”沈沉舟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可是那笑意却是像冰冻过一样冷,“他怎么可能是鬼君转世,若是像方沉晔说的那样,那么龙玉不会给他一个如此虚伪的幻觉,而是会认他为主。” “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夏琰飞低声自言自语,“他说那话的时候......” 和在她那个诡异的梦里说出那句话的语气和气势太过相同,以至于她没法仅仅用龙玉给方沉晔的幻觉来解释那时候所经历的一切。 就她想西想东的时候,沈沉舟突然从依靠着墙壁而站变成了站直身体,他虽然没有加称呼,但是几个人都知道他是对着夏琰飞说的:“她来了。” 夏琰飞皱眉:“谁?” “那个即便是被旱魃的魂魄上了身也心心念念要置你于死地的姑娘。”沈沉舟嘴角带着冷笑,“我还真应该夸她一句执着不是吗?” 夏琰飞忍不住抖了两抖:“沈沉舟你别吓我行吗......” “啊,说真的,闻珊绝对是爱上你了。”蓝若雪事不关己的吐槽道,“而且这属性还就是传说中萌到不行的病娇啊,你现在亲身感受到了,觉得怎么样?” “......我想去死。”夏琰飞捂脸,“你说我跪求闻大小姐放过我这个普通人她会答应吗?” 沈沉舟淡淡的说道:“这个我觉得你可以和她交流交流,你看,她已经到门口了。” 第九十章 阴魂不散 更新时间:2013-10-22 夏琰飞僵硬的扭过头去看门口,蓝若雪甚至敢发誓说自己已经听到了她扭头时发出的喀拉喀拉的声响:“那啥......闻大小姐.......你放过我成不成?” 站在门口的闻珊——即便是知道她现在身体里已经不是那个被宠惯了的姑娘——夏琰飞还是愿意这么称呼她,仿佛那个任性却又普通的姑娘还好好的活着,此刻笑容娇软,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玫瑰:“不成啊,我占了她的身体,自然要帮她完成个遗愿不是吗?她可是一直就疑惑着为什么已经存在了一个她,还要存在一个你呢。” 夏琰飞无声的叹了口气。 从最初的最初,夏琰飞就一直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去决定被人如何的,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思前想后顾全大局的习惯,更没有这个才能,揣摩人心的伎俩也是日复一日练就出来的。但是即便她现在变得很强,可别人轻慢她,瞧不起她是个姑娘,或者是对她好,把她放在心上好好照顾着,这些都是夏琰飞根本就没有办法预见,更无法决定的事情。 可是夏琰飞想得通这个道理,更能放得开自己,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才能游刃有余地应付这些她不习惯甚至于不擅长且无法控制的东西,亲手给她所坚信着的善恶一个了解,才能让自己的心里日渐堆积着那些钻了牛角尖一样的问题,甚至于生生堆积成了心魔。 夏琰飞明白这个道理,可她要怎么对面前这个实际上已经是旱魃的闻珊来说,这些话她懂,可是闻珊直到现在变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也依旧不明白。 闻珊踏着轻快的步子靠近了夏琰飞:“呐,说真的,你就算死在这里其实也没人知道的。你看,你是瞒着家里出来下的海不是吗,而且你和你哥哥还不是特别亲,我只要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如果是前几年闻珊这么说,夏琰飞或许会觉得愤怒,会觉得自己心里隐藏的最隐秘的秘密被人窥探了。 夏琰飞原先并不认为有人是把自己好好地放在心上的,可直到她遇到了敖远,直到敖远对她说了那一句我在——那时候夏琰飞无比清晰的感觉到,敖远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就好像有一根极细却又极其坚韧的丝线把她和这苍茫天地万里河山给链接了起来,一刹那便让她感觉心里像是爆发出了深埋已久的幽暗地火,灿烂又热烈,灼灼其华,那些岩浆如同奔流入海的河流一般,横冲直撞的撞进了她的每一根血管之中。 从那时候起,夏琰飞就知道自己彻底陷了下去,万劫不复却又甘之如饴。 闻珊这时候已经逼近了夏琰飞,她依旧是娇笑着弯下了身:“你们两个最好别动哦,否则我一不小心失手说不定就掐死了夏琰飞的说。” 被说中了的张轩和蓝若雪只好对视一眼,只好乖乖的收起了手上的武器。 “所以说你就乖乖让我杀了嘛,”闻珊像是一个得不到想要的新衣服的女孩子一样娇声撒着娇,“很快的,我保证一点都不疼,反正你和这个世界也没有多么坚固的联系不是吗?” “啊,的确啊......” 夏琰飞就这么半低着眼帘回答道,语气平静,似乎是被闻珊说动了。 闻珊满意的准备接着说下去来蛊惑夏琰飞,可就在这时,夏琰飞突然就抬起了头,一双黑的似乎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一瞬间便爆发出慑人的光芒—— 闻珊愣了一下,随后便被小腹部的剧痛唤回了神智! 插在她小腹位置的,居然是一把只剩刀柄漏在外面的短刀! 这把刀居然能那么快,快到在场没有一个人看到了夏琰飞是如何出手的! 不,或许应该说,除了沈沉舟,没有人看得到。 沈沉舟刚刚看的真真切切,夏琰飞的那一刀实际上是她的呼吸,或者说她的整个人都和手中那把短刀调整到了一个极其和谐又让人无法察觉到的状态才产生的一个必然的结果。从她拔刀,到把刀藏在手臂的阴影之下,她所有的动作都是无比轻柔且不带一丝杀气的,只有她在把刀送出去的那一瞬间才猛然加速,长久积聚的力量全部凝结于这一刹那爆发出来,所以才能在闻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重创了她。 这一刀,即便是沈沉舟也忍不住要赞叹一声好刀。 可是沈沉舟却不知道,夏琰飞这一手诡谲辛辣的杀术是怎么练就的。 因为他再怎么看也觉得夏琰飞这是个长相秾艳的普通姑娘而已,即便是从事的职业和普通姑娘或许有着很大的差别,但在他看来其实也不过如此。 但是直到他看到了这一刀...... 看着闻珊倒退了几步之后,夏琰飞左手撑了一把,慢慢地站了起来,右手的五指间翻飞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即便是我没有,可是你又有吗,你所谓的和这个世界坚固的联系?” “你......”闻珊的双目赤红,“你居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那一把刀在夏琰飞的手里玩出了一个有一个雪亮而锋利的花样,“怎么说呢,你让我感觉挺不爽的,捅你一刀都算是轻的,要按我原来最混的时候的那个性子,非得直接剁了你不可。” 闻珊有微微一瞬间的怔愣:“你不是怕我吗?” 夏琰飞冷笑了一声,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嘲讽:“怕你?我怎么可能会怕你,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占据了别人身体的鬼魂而已,我干吗要怕你。” “那你先前还?!” “我先前?”夏琰飞奇怪道,“哦,你说那个啊,没见过活的病娇,我卖一下萌怎么了?再说......” 说到这里,夏琰飞忍不住就轻笑了一声:“再说我要不那么做,你会乖乖送上门来让我捅一刀吗?” 她低下头敛了双眼之间的火焰的时候,实际上那秾艳的眉眼看起来真真的像是画中一笔肆意的山水,整个人白的接近瓷白,却又在眼角唇间带着一丝触目惊心的红,那么危险却又美丽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 “敖远不在这里,你居然还敢如此威风。”闻珊松开了捂着因为拔出了短刀而血量不止的小腹的手,“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痛快的死去的!” “哎呦,我好怕。”夏琰飞依旧是用那种带着嘲讽意味的语气说道,“按你这么说,我原来身边没有敖远的时候遇到的什么血尸啦粽子啦都是被我给帅死的吗?” 蓝若雪:“这种时候就不要自恋了。” 夏琰飞:“这种时候更不要吐槽了,乖。” 被夏琰飞的态度和语气彻底激怒了的闻珊突然就抢身而上,直接把双手当做了武器直取夏琰飞的咽喉之处! 可毕竟这是她刚刚拥有的身体,而且还是一具平常根本不会去锻炼的身体,自然没法完全发挥她自豪的速度,甚至是十分之一都没有办法。 所以夏琰飞便从从容容的闪了过去。 就这么一闪之间,夏琰飞一个错眼便看到了闻珊原本光滑细嫩的手臂之上居然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状物体! 夏琰飞觉得头皮一炸,这样类似的情况她遇到过,和那蛇冢深处中了蛊毒的蛊人全身覆盖着的鳞片竟然是一模一样! 那遥远群山之中的蛇蛊,为什么会在闻珊身上出现?! 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夏琰飞多想,她接着转身的劲头迅速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刀锋凛冽的划过了一个半圆,再次挡退了闻珊一次攻击。 夏琰飞皱了皱眉,刀锋上的感觉非但不像接触到了人体,反而更像是磕在了什么坚硬的,类似岩石一样的物体之上。 “方沉晔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替他卖命?” 沈沉舟突然开口,这样一句话让夏琰飞的眉头皱的更紧。 “啊呀,刚刚才发现。”闻珊收住了攻势,再次带上了娇软的假笑,“沈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您可是方沉晔最信任的心腹呢。” “我在这里,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沈沉舟看着闻珊沉声说,“回答我的问题。” 闻珊十指轻轻交叉,抵在了如玫瑰般娇艳的唇下:“说什么好处嘛,真是好伤感情。不过是方沉晔帮我找了一具这么完美的身体,我的一点小小心意罢了。” 听到完美的时候,沈沉舟冷哼了一声:“完美?身体里带着蛊毒的身体居然也能被你称之为完美?” “人总是要学会满足的不是吗?”闻珊继续说道,“再说了,小小的蛊毒怎么能奈何的了我?要解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何必在现在大费周章?” “呵,可是这蛊毒可不是一般的蛊毒。”沈沉舟嘲讽意十足的对闻珊说道,“不过估计是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你还是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双臂吧,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第九十一章 时光 更新时间:2013-10-23 让我们暂且放下这边夏琰飞和闻珊的相爱相杀(咦)来看点比较温馨的事情,就比如说敖远孤身一人的探险之旅(并不是)。.tw[] 敖远感觉到自己现在在走的这条暗道是越走越矮,开始他还可以昂首挺胸背挺的笔直,仿佛戈壁滩上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倒的胡杨一样笔直,可是到现在他只能憋屈的弓着腰行走,后悔没让蓝若雪来走这一条暗道。 幸亏此刻蓝若雪不在这里,否则她一定会无视掉武力值的差距挑起来挠敖远一脸,而夏琰飞那个在某些时候胳膊肘向外拐的家伙在这种时刻绝对是笑着站在一边看热闹。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敖远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似乎是已经走到了暗道的尽头。 敖远不由的就加快了脚步,他实在是想赶紧把东西找到就出去,他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夏琰飞他们那边要出大事一样。 而且还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当他出了暗道之后,看到了面前的情景之时,忍不住的就露出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瞠目结舌的表情。 出现在敖远面前并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大殿,也不是另一间幽暗的墓室。 敖远看到的是一片虚白的空间,这片虚白漫无边际,不知道延伸了多久,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而这片虚白之间唯一的存在,是一个看起来最多五岁的小女孩。 那女孩子还没有张开的眉眼之间,却已经能看出来眉眼之间隐约的秾艳之色。 那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漂亮双眼,明显就是夏琰飞的眼睛。 敖远不是没有想过夏琰飞在那些他错过的时光里究竟是怎样成长的,是不是也有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有过言笑晏晏的小模样,又是怎么一边抓耳挠腮一边看着那些对于她来说太过艰难晦涩的古文写就的阵法书,或者是否也是磕磕碰碰却又自己揉揉伤口不漏一丝软弱的的继续走下去。.tw[] 可是他没有想过,会在东海海底的这个埋骨之地,看到夏琰飞当年的模样。 让敖远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夏琰飞在这么小的时候,在这种本应该什么都不想的年岁里,居然已经是冷漠淡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和现在她那时常带着亲切却又疏离的笑容的表情也完全不一样。 敖远忍不住就跟在小小的夏琰飞之后,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止不住这种冲动。 他心里隐隐知道这或许是个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一种幻境,人在这个环境之中里,会受到自己心中想见到的事物的影响。这种情况一开始是隐约有不真实的感受,然后随着这种感受的加深,开始无法把自己和幻境里的人和事分开,慢慢地会有自己就是这幻境里本来就存在的人的错觉,会不由自主地做他在做的事,最后彻底忘了自己是谁,陷在其中,永远在环境之中徘徊。 但是就算想到了这种幻境,敖远也忍不住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才能让在这个年龄的夏琰飞有这样的表情。 他一边跟着夏琰飞往前走一边苦笑,所有事情只要一关系到夏琰飞,他的逻辑和理智就宣告彻底罢工,无论是在蛇冢里刚刚遇见的时候还是现在身处这个幻境之中。 随着这个小小的夏琰飞慢慢往前走的脚步,虚白一片的空间之中也逐渐出现了一些建筑,敖远左右看看那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估计自己看到的是夏琰飞说过的意大利。 无论是夏琰飞还是夏琰汐都告诉过敖远,他们小时候是在意大利长大的,夏琰汐一直没怎么回国过,反倒是夏琰飞在七岁的时候就被送回了国,虽说是寄住在夏泽昭家里,但实际上是在夏老爷子身边长成的。 而在敖远回过神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惊吓。 在他和幼年夏琰飞面前是个十字路口,站在他们对面的一群少年之中最显眼的一个人,可不正是他刚刚还在想的夏琰汐吗。 可是这时候的夏琰汐就像夏琰飞曾经说过的一样,对她这个妹妹非但没有关心反而是直接视而不见一样的继续和身边明显是敖远从来没有见过长成这样的少年高谈阔论,敖远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因为他诡异的居然听懂了所有。[..tw超多好看小说] 敖远身边的这个夏琰飞和前面一群人之中的夏琰汐明显要去的是同一个方向,前面那些少年人蹦蹦哒哒,走路也不好好走……确切地说是夏琰汐不好好走,上蹿下跳地像个多动症儿童,甚至还蹦跶到了花圃外围的石头码成的边栏上,左摇右晃地来回用一条腿走路。 敖远觉得这个行为实在是傻透了,可就是这么个傻透了的行为却为夏琰汐赢得了周围一圈少年的叫好和鼓掌声。 他们那边的热闹却衬得孤身一人的夏琰飞更加孤单,敖远实在想不通即便是夏琰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夏琰飞亲哥哥这件事,为什么夏琰飞没有同龄的人一起走这条不算太短的道路。 可是到了下一个路口,夏琰飞沉默着从一群明显是认识她的姑娘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敖远从她们毫不掩饰的恶意的目光之中与她们自认为低声的窃窃私语中得到了答案。 敖远听到她们说,看那个和我们不一样的人,别和她一起,否则会变成和她一样的长相的。 沉睡了很多年敖远并不知道在西方国家有着东方面容的人其实是受到歧视的,而且夏琰飞还明显的有个中国名字,虽然这个情况在逐渐的改善,可是即便是今天也没有彻底根绝。 而夏琰飞的长相她自己也说过,除了面部轮廓更深一点,其他完全是随了自己老爸,没有半点随了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的母亲,而夏琰汐则是和自己正好相反,虽然头发是深色,可是那一张脸放在哪个环境里却没有自己那样格格不入。 但是敖远却知道一点,越是少年人的恶意——即便他们没有感到是恶意,并且可能更多的是受到了父母的影响——就越是越伤人,更何况少年其实真的是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走向。 知道了这一点的敖远,突然就看着面前一直沉默着前行的夏琰飞的身形突然拔高,而且像是有点营养不良一样单薄,敖远不由绕到了她的前面,看着似乎是少女时期的夏琰飞一头长至蝴蝶骨的黑发略微有些凌乱,身上穿着的也是比她本身身形大了不知多少的男式衬衫和一条洗的有些泛白的牛仔裤,赤着脚踩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夏琰飞,眉眼并没有像后来那样到了一种秾艳的惊人的地步,可是细看之间眉眼精致却是无比动人。 那么脆弱却又那么精致,并应该给人以这样感觉的长相,却因为她满身的戾气而让人望而却步。 敖远看着旁边的景物也换成了一间普通的屋子,铺着普普通通的木地板,也有着干干净净的白色墙壁,却因为旁边的床铺和装饰让人很容易的辨认出这里只不过是一家最普通不过的旅馆。 他四下转了转,发现夏琰飞这应该是准备下斗,而就在敖远转回去想要再看看这个时候的夏琰飞的时候,房间的门就被毫无预兆的敲响。 这个时候的夏琰飞明显没有学会如何压抑表情上的喜怒,她皱起了眉,脸上明显是混合着厌恶和杀意。 敖远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看着夏琰飞走过去开了门,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个尖嘴猴腮并且瘦高的像根会走路的竹竿一样的男人,当夏琰飞坐在床边双手抱胸而坐的时候,他开口说道:“你的装备倒是齐全。” 夏琰飞冷哼了一声:“你来找我究竟是要干嘛?有话直说,少给我兜圈子。” 那个男人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接近了夏琰飞:“我想说什么你别说你不懂……你说你一个这么好看的姑娘没事往这里跑什么,好好陪哥哥我过上几个晚上,我保证你不用下地,只要坐在这里就用明器拿。” 这话已经是说的极其直白了,夏琰飞却只是兀自低下头不发一言,男人像是当她默认了一样,居然大着胆子想要伸手扯开夏琰飞的衬衫。 然后就被夏琰飞一个踢膝踢中了下身,痛苦的跪在了地上,然后被这个女孩子一脚踩在肩膀牢牢定在了地上:“我也说了,给我滚。” 她居高临下却又桀骜不羁的说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不想想我夏琰飞是什么来头。” 敖远坐在一边皱了皱眉,她显然是不懂如何周旋,也没仔细想过在这种时候得罪了这个队伍里的人会让自己在后面的下斗过程中极其难过。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忘了幻境和现实的界限,敖远晃了晃头,想着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夏琰飞,在这种情况之下会怎么做,以此来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个不真实的幻境。 可是当他看到夏琰飞面上明显混合着厌恶和被侮辱的表情的时候,想着的事情立刻就被打断,并且没有再次被想起。 其实从心底的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的思想来说,敖远最想要遇到的或许就是这个时候的夏琰飞,没有像日后那样锋利成一把刀,也没有像日后那样学会了揣测人心。 敖远很想就这么陪着她,陪她一路走过荆棘丛生,陪她一路看过人心叵测,但是却能让她摆脱这些令她觉得厌恶的事情,就这么一路张狂的走下去。 他想陪着她,教她如何藏锋于鞘,看她如何成为一把最完美不过的刀。 想到这里敖远不由自嘲的笑了笑,世间哪有这么多能够得偿所愿的事情,他能遇到…… 他能遇到……什么呢? 敖远发觉自己想到这里就突然不知道究竟自己想的是什么事情了。 他不就是从半年前开始认识的夏琰飞吗,这个姑娘误打误撞的和一队人闯进了蛇冢解开了他的封印,然后被龙玉诅咒,再然后自己就陪她找寻解开这个诅咒的方法。 但是,敖远皱了皱眉想道,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 在夏琰飞松开脚的时候,那个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却又无比迅速的从夏琰飞的房间里离开,夏琰飞甩上了房门,给自己点了根烟并且深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转向敖远,开口的时候声音里明显带着少女的清亮:“阿远,怎么了?” 第九十二章 不过是幻境 更新时间:2013-10-24 敖远愣了愣,这个称呼他觉得太过陌生,但是又觉得这个称呼的确是夏琰飞一直在用的称呼,细想之下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夏琰飞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愣神,又再次叫了他一声。敖远这才反应过来答了一声:“没事。” 女孩子挑了挑眉便没有再去追问,走到一边收拾起了自己的装备:“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这么来调戏我,我没一脚废了他就算对得起他了。” 不对。 这句话无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让敖远觉得很不对。 可是这的确是和他一起呆过半年而且还定了血契的夏琰飞,敖远也不清楚这感觉究竟是为何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你原来抬脚就废过人?”敖远这么问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夏琰飞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精致的眉眼也因为这一笑而鲜活了起来,眉眼间深藏的贵气也就显露了出来:“你没看去年最混的时候,抬脚就把人踢到住院也是有的。” 敖远却微微愣了一下:“不是直接拔刀吗?” “刀?什么刀?”夏琰飞疑惑道,“我平时出门或者下斗就是普通短刀啊,而且我习惯用枪又不习惯这些冷兵器啊。” 敖远耸了耸肩:“大概是我记错了吧,你装备怎么样了?” “还不错,该带的都带上了。”夏琰飞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检查自己的子弹数量,“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我就是一打下手,开机关什么的还得指望你。”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伸了个懒腰:“说白了我就直接个作伪的,又不怎么下地,你能指望我有多大的能耐?” 这个夏琰飞总让敖远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当他细细思考的时候就又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从第一次见到夏琰飞她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这边敖远在思考着夏琰飞究竟是谁这么个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哲学范畴之内的问题,检查完自己装备的夏琰飞已经开始无所事事的保养自己的枪支了,她仔仔细细的把枪械的每一个部件都拆开然后该擦得擦,该上油的上油,最后组装完了手上的一把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口径半自动手枪。 似乎是察觉到了敖远在看着自己,夏琰飞突然就起了玩心,自己按下了秒表开始计时自己拆枪的速度有没有变慢。 单手扣螺栓,然后取套筒,再下一步是拉杆和拉杆簧,抛壳挺,弹夹顺着手掌划至掌心,单手搬动之后几颗子弹弹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她轻巧的将弹夹拍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又带着行云流水一样的流畅美感。 然后夏琰飞转头看向秒表:“看,我就跟你说我四十五秒拆一把枪是绝对没问题的嘛。” 敖远点了点头:“但是你的子弹崩飞了一颗。” 夏琰飞咦了一声,俯下身子在地上寻找敖远口中的那一颗子弹,敖远就这么保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看着她,回想了一下她刚刚拆枪的动作。 那动作的确漂亮,可是敖远就是觉得她右手五指间不应该是黑色的枪械部件,而应该是上下翻飞着一柄雪亮的短刀,纤长的手指可以玩出一个又一个好看却又冰冷的花样来。 这种违和感实在是太过强烈,让敖远不得不正视起了面前的一切。 “说真的敖远,我是真心后悔了,你说我没事在家里呆着多好,非得跑来下什么斗。”夏琰飞捡起那一颗崩到了床底下的子弹,背对着敖远说道,“啊啊啊,我这辈子后悔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我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后悔? 敖远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灌了一整盆冰水混合物一样,然后他就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面前的这个,绝对不是夏琰飞。 [我承认我爱财,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情之所至,不求其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问心无悔。] 这句话敖远怎么可能忘记,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描述出说着这句话的夏琰飞的眼睛是有多亮又是多么漂亮,夏琰飞怎么可能会说后悔这两个字。 夏琰飞那个人,有着秾艳到了触目惊心地步的眉眼,说话的声音向来要比普通的姑娘低上那么半个八度,但是眉目之间有的只是凛冽从来没有存在过精致和贵气这两个词,她是一把刀啊,即便再美丽也是一把可以杀人的刀,绝对不是什么精致贵气的装饰品刀。 她枪法不错但是又很讨厌枪械,她说她闻到那种火药味就会产生生理厌恶,夏琰飞习惯的武器一直是刀,尤其是那把令她无比骄傲的莲花环首刀,一手刀法称得上一句精妙绝伦。 她虽然是有一手作伪的好手艺,但是又喜欢下斗,机关和阵法通晓不少,从来不指望他人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走完一个斗。 她最混的时候是会直接拔刀砍人,夏琰飞说起这个事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 她说血契的事情她没法立刻给他一个答案。 这是敖远认识不久却又再熟悉不过的夏琰飞。 是王炎成琰,飞龙在天的夏琰飞。 “你不是夏琰飞。”敖远坐在椅子上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看着那个已经转身面对自己的女孩子怔愣在了原地:“阿远你抽哪门子风?” 敖远突然感觉自己面对这个女孩子时已经产生了深深地倦意:“夏琰飞从来不会这么叫我,她那个人......呵。” 夏琰飞是他从来没有看透过得一个谜,可是既便是如此,他还是义无返顾的深陷谜团,并且心甘情愿。 只因为她是夏琰飞。 “你......” 还没等面前这个女孩子说完,敖远便已经站起身来:“夏琰飞是本君最感兴趣的一个人,而你呢,你又算什么?” 言语之间,不怒自威。 “你不过就是个幻影罢了。” 随着敖远这句话的话音落下,面前这个“夏琰飞”的脸上突然像瓷器一样产生了裂痕,然后那道裂纹逐渐扩大至“她”的全身,最后像是瓷器一样无声的碎裂。 而随着“她”的消失,整个房间突然也开始坍塌,敖远却并不惊慌,双手抱胸,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充满着嘲讽意味的笑意。 夏琰飞天上天下就这么一个,区区一个幻境怎能模仿出她万分之一的风骨? 当所有建筑物都消失不见的时候,就像敖远刚刚走出那条暗道之时一样,突然满目虚白,随后又逐渐黯淡了下来。 到最后,敖远发觉他原来身处的是一个最多只能容纳两人站立的幽暗石室里,一颗他原来最熟悉不过的珠子仿若月光一样柔和的光芒幽幽的照亮了这件石室。 而他面前是个高度大概只到他腰际的石台,石台上放着的是一把古匕首。 这把匕首像极了蓝若雪被坑的那一把仿货,敖远上前将它从刀鞘里拔了出来细细查看,而刀刃和刀鞘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像极了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 在幽暗的光线之下,刀刃上雕刻出的龙纹图样栩栩如生,几乎是下一秒就要脱体而出! 敖远知道自己找到了他们这几个人此行的目的了。 而就在敖远将这把古匕首放回鞘内然后收好之后,似乎是从大地深处传来了一声极大的震动,即便是敖远也被震得失去了平衡,索性扶了一把石台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 随后而来的,是一阵让人觉得十分烦躁的燥热。 敖远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的转身立刻顺着暗道飞奔了回去,他觉得自己的预感应验了,夏琰飞那边绝对是出了大事! 这阵震动同样影响到了正和闻珊战成一团的夏琰飞,她一个没站稳就单膝跪了下去,幸亏夏琰飞反应极快的举刀格住了闻珊已经长出尖长指甲的利爪,然后丝毫没有犹豫的就顺着刀锋削了过去。 闻珊只好撤手回身,嘴角的笑容依旧娇柔如同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夏琰飞,你千算万算,总就算不过天命啊。” 夏琰飞深深地觉得,真特么的应该把像闻珊和沈沉舟这种一张口就是神棍语气的人都给扔到精神病院里去,这样世界才能彻底清静下来。 闻珊似乎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她,交缠起十指继续说道:“啊啊,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啊,真是的,养我的那个人把我养到了这种阶段,居然还怕我吃了他的心。旱魃不食人心不饮人血怎么能保证力量呢?” “可是这个人啊,竟然怕我杀了他,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匕首设了一个阵法。没想到阵法这么厉害,竟然生生毁了我的形体,好在我还剩下魂魄。”闻珊故作可惜的叹了一声,“可是因为那把匕首的原因,人家的力量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呢。” 夏琰飞打了个寒战。 ......不是被她所谓的什么五分之一,纯粹是因为她的语气。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这特么的是个把他们几个当成爹一样的往死里坑的死循环啊。 那把匕首想必就是她要找的龙纹之物,可是不动这把匕首他们肯定不会走的,而且就冲着沈沉舟那个也要寻找什么的架势他们估计也走不了;动了吧就是让被旱魃占据了身体的闻珊的战斗力等级蹭蹭蹭的往上窜,照样还是走不了。 人生啊,夏琰飞无语问苍天,你怎么就这么跌宕起伏并且还自带无数的神展开呢? 还没等她感叹完,闻珊妹子就带着一身不容忽视的炽热之意铺了过来,夏琰飞虽然脑子里跑着火车但是手上动作却不慢,侧身让过这一次攻击时候,手上长刀的攻势如同一片水银泻地一样斩向了闻珊的后颈! 可是闻珊的速度居然变得这么快! 还没等夏琰飞的刀递出一半,刀下的人突然消失,然后夏琰飞就觉得有劲风袭向了自己的后心,她本能的就像矮下身子避开这次攻击,可是大脑刚刚对身体发出这个指令,剧痛已经传遍了她的全身! 夏琰飞整个人摔倒了地上,勉强拄着刀站了起来,因为刚刚咬破了自己的腮肉,一口血沫子就被她毫不在意形象的直接呸了出来。 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依旧带着娇笑,无比闲适的闻珊。 好快的速度! 夏琰飞在心里惊叹。 “哎呀,怎么就不行了呢?”闻珊的声音在夏琰飞耳边响起,“我还没有过瘾呢。” 夏琰飞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笑的依旧是洒脱不羁:“谁告诉你,我不行了?” 第九十三章 上船 更新时间:2013-10-25 按照夏琰飞的想法,她是真心想和现在这个闻珊好好打一架的。 毕竟被人当面说不行——虽然她不是个男人但是这也戳到了夏琰飞比较在意的一项——是个人都想对说这话的人证明自己不是不行,所以才会有一句小说里常常出现的,类似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这句话的经典名句—— 我行不行,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所以说夏琰飞表示你们不要再黑神句了神句也很累的好吗,而且说不定你哪天就真的遇到了要用的神句的情况了呢。 就在夏琰飞已经做好和闻珊再继续打这场不知道输赢分别会导致什么后果架的时候,比刚刚更强烈的震动汹涌而上,连一直是八面威风保持着神棍姿态的沈沉舟也被震得失去平衡半跪在了地上:“怎么搞的?” 震动,海底,呃......海底火山爆发引起海啸...... 夏琰飞揉了揉太阳穴以便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自己的思维究竟已经跑偏成什么样子了啊,连海啸这种东西都能想得出来。 她一边这么在内心吐槽着自己一边抬头观察自己的对手的状况,然后发现闻珊也倒在了地上,然后在心里默默地鼓掌并且好评点赞。 ......这姑娘一定是压力太大还有烦心事太多所以导致精分开关失效了,一定是这样的。 “这......这不可能!” 这几个字是闻珊姑娘煞白着脸色喊出来的:“阵法破了,不应该是这种状况啊!” ......什么状况? 这是除了闻珊之外剩下的几个人的心理活动,而且完美的做到了一语双关。 “那你以为应该是什么状况?” 敖远的声音从暗道门口响起,即便是这种持续的震动之下他居然神奇的做到了如履平地。 打算指出这一点的蓝若雪抬头看到敖远那一张黑的像锅底一样而且绝对降温降到了零度以下的脸的时候,默默地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她真的怕这种状况下的敖远会因为她问的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直接把她给掐死在这里。 夏琰飞皱了皱眉,她的直觉告诉她,估计这震动和埋骨之地脱不了干系,要不然敖远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她艰难的在震动里站起了身子并且保持住了平衡:“究竟怎么回事?” 听到夏琰飞的声音,敖远看了她一眼,但是一双桃花眼里依旧满是冰霜:“这里要塌了。” 夏琰飞:......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严重的事情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而且语气那么平静的? 蓝若雪: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不对啊,你想知道就问啊。 夏琰飞:他这个状态你认为我敢问吗? 蓝若雪:的确......是说,你打算彻底撕下你高贵冷艳的伪装露出你欢脱吐槽系的本质了吗? 夏琰飞: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不,这不可能!”闻珊惊异的后退,再没有力气去保持想玫瑰一样娇软的笑容,“我还要借着这里的风水修炼成犼!这里怎么可能塌呢?!怎么可能?!!!” 敖远看了喃喃自语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闻珊,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后退最终夺路而逃,终究是没有伸手阻止她。 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他用尽全力去阻止也是没有办法挽救的。 “走,再不走就真的要留在这里了。”敖远转头向几个人说道,夏琰飞却皱起了眉:“沈沉舟,从这里能不能回到我们下来的地方?!” 沈沉舟淡淡的说道:“能,但是时间不够。” “我夏琰飞的词典里不存在时间不够这四个字!”她咬着牙绑紧了自己的装备,“你带路,因为你之前把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们已经不记得路了,还愣着干吗?!跑啊!” 最初的呆立过后,几个人迅速的行动了起来,沈沉舟带路,而体力消耗最小的张轩垫底,夏琰飞一边奔跑一边想,不知道是不是从蛇冢里带上来的晦气影响,为什么这次最后还是要这么狼狈地逃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琰飞觉得自己就算是精分也没办法形容出这种坑爹感的万分之一。 在奔跑中她忍不住回头回望身后的路途,她看到身后的石墙纷纷倒塌,就像是时光突然在这里流动起来了一样,所有旧时光里的东西全部归于尘埃,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 他们跟着沈沉舟跳上了那条被那些面无表情的石刻人脸注视着的阶梯,那些人面即便是在这种即将要被彻底摧毁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仿佛早就知晓了这样的结局。 夏琰飞忍不住觉得可惜,这里有太多值得细细研究的东西,即便是没有多少可以被带上去的明器,单单是这些阵法机关就够她研究上很长时间了。 想要去深究,可终究是无能为力。 可是想了这么多已经是夏琰飞的极限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还有多长的路要跑,更没有时间思考还有多少剩余的时间够他们奔跑到出口,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跑。 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力的奔跑过了,原来直到这时候她终于认识到蛇冢的那次奔逃算是什么,尼玛这简直是五千米的马拉松长跑,而且规定你必须用一百米短跑的速度跑完全程。 没有及格线,因为他们只有两个结果。 生,或者是死。 当他们终于跑到了那个水潭旁边的时候,崩塌声已经近在耳边! 没有时间去交代什么事情,几个人沉默且无比迅速的带上了氧气罐,可是就在要下水的前一秒,夏琰飞突然就发现自己的氧气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偷的放了气! 他们下海的时候除了闻珊那个大小姐不知道怎么搞得能够忘记带一个之外,每个人都是背了两罐氧气下来,现在罗珏的那一罐匀给了沈沉舟,根本没有多余的一瓶可以给她替换。 从这里到船上几乎是要用完一整罐氧气,根本就不可能仅仅只靠憋着一口气就能够游上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敖远直接伸手把自己的氧气换到了夏琰飞的身上,完全无视了旁边张轩和蓝若雪的目光。 夏琰飞定了定因为突然发觉氧气出了问题二有些慌乱的心神,冲着敖远点了点头后便紧跟着只是冲着他们看了一眼后便下了水的沈沉舟跳下了水潭。 敖远就这么看他们下了水,独自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水潭边凝视着那一条幽暗的甬道。 他终究是没办法埋葬于此。 而现在,他又要亲眼看着他唯一能找到的,和当年的东海有关联的埋骨之地毁于一旦。 敖远知道这件事不怪任何人,可是他没办法原谅自己,原谅这个等同于亲手毁了埋骨之地的自己。 他就这么站在,即便是坍塌声无限靠近也没有挪动过脚步。 夏琰飞钻出水面之后接着沈沉舟伸过来的手上了船,她一把甩开氧气罐,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起了带着大海特有的咸腥味道的冰冷空气。 紧跟在她身后的蓝若雪和张轩也陆续上了船,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最后一个的敖远浮出水面。 水面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唯一一个毫不关心这件事情的沈沉舟看着三人都皱着眉头看着水面,便开了口:“下面震成这个样子,上面的浪不会小,再不走可就真回不去了。” 蓝若雪和张轩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可是...... “开船。”夏琰飞头也不回的向船舱内走去,“不能再等了。” 倒是张轩问她:“真的不......” “他可是敖远啊。”夏琰飞脚步不停,只留下这一句话飘散在了海风里,“而且放心吧,他还不想自杀。” 从青龙湾回程的路上,沈沉舟沉默地接过了因为放松下来而开始打瞌睡的夏琰飞来开船,夏琰飞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好,痛快的让出了驾驶位,自己裹着毛毯窝在旁边睡觉。 她开始只是想睡个半个小时就起来,可是船开到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她才被一个颠簸震醒,她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来看了看旁边的海。海浪很大,天是阴沉沉的,云也是一片一片压在一起,估计是要有大风暴的前奏。 夏琰飞使劲晃了晃脑袋,问旁边的沈沉舟:“要换手不?” 看到沈沉舟摇了摇头,她也就不再坚持,裹着自己的毛毯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才真正觉得自己离开了那片冰冷刺骨的海水。 “你就这么相信他?” 夏琰飞挑了挑眉,她当然是知道沈沉舟嘴里的他是指敖远:“废话,还是在海里能出事,也活该他折在这里。” 沈沉舟少见的轻笑一声:“呵,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他就这么走了,还带着能解开你封印的东西?” “怎么不怕,就算关系再不同也终归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夏琰飞闲得无聊的开始摆弄打火机,“但是终归在某些事情上还是要让自己去相信,否则也就谈不上什么情感,自然算不上是个人了不是吗?” 第九十四章 盘问 更新时间:2013-10-26 “我以为你会是想做到铁石心肠,杀伐决断。(..tw)” 夏琰飞叼着烟就笑了起来,因为放松而隐隐暴露出了内在的一丝痞气:“怎么可能,再说了,沈沉舟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杀伐决断是很容易,但是不带杀伐的决断再是最难做到的。” “那么你呢?” “我?”夏琰飞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在驾驶台上按灭了烟头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就一普通姑娘,哦,估计也就是职业特殊了点,你太高估我了。” 听了这话,沈沉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高估?我倒是觉得我一直是低估你了,就比如说你对敖远这个人这么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真少见,你沈沉舟居然关心我?”夏琰飞故作惊讶地说道,虽然她和沈沉舟都再清楚不过沈沉舟只是对她好奇罢了,“敖远是什么身份我清楚,我也自然不会以为他能做到那个位置上那么多年不知道怎么玩心思拼手段,不知道什么叫做尔虞我诈。” “我相信他,仅仅是因为我想去试着去无条件相信一个人罢了。”夏琰飞看到沈沉舟探究的目光之后又解释了一句,“这和我们两个现在是个什么关系没有关联,仅仅是……我想去相信罢了。” 沈沉舟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仅仅是挑了挑眉,夏琰飞看驾驶室里另一个能说话不再搭理自己之后无所事事了几分钟之后只好玩起了拆烟丝,夏老爷子总是不喜欢现在带着过滤嘴而且包装及其精美的香烟,尤其是不喜欢过滤嘴,夏琰飞原来几乎是天天都要拆上好几盒的烟丝来卷烟卷,现在甚至已经条件反射了,一无聊再加上手边有一盒烟,立刻就能开始她糟蹋烟的过程。 当拆了小半盒之后夏琰飞被过来看看情况的张轩给揪回去换她那一身潜水服:“你也不嫌这东西在身上贴着难受,居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夏琰飞耸了耸肩:“我觉得还好啊,实在是太困了,什么都不在意了就只是想睡觉……” “那就别糟蹋烟丝了赶紧去睡你的觉去,蓝若雪刚刚用梦游状态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又直挺挺的倒回去睡了。” 说到这里,张轩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停住了脚步:“夏琰飞,你跟我说实话,敖远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今天怎么都卯上这个问题了?是不是都约好了啊喂! “倒不是我不说。”夏琰飞也停下了脚步,她慢悠悠的叹了口气之后才继续说下去,“我只是怕你听了以后认为我是在发神经,蓝若雪当时是亲眼看着还觉得自己是做梦,我怕我就这么说你真的会把我扔下去醒醒脑子。” “你认为他值得你这么信任吗?”这才是张轩真正想问的问题,“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夏琰飞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有点奇怪:“我能说沈沉舟刚刚也为了我这个问题吗……你们两个的脑回路要不要这么相像啊喂!” “说重点。” 这个样子的张轩是夏琰飞也不敢惹的一个存在,但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对张轩说敖远这件事,挠了挠头发后她选择了把这件事扔给蓝若雪:“你去问蓝若雪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你确定她会知道?”张轩颇有些疑惑的问道。 “蓝若雪和我一起下的蛇冢你又不是不知道。”夏琰飞挠了挠头发,“你去问她她大概应该一定可能会告诉你的,我觉得在敖远这个问题上她很想和你结成同盟一致对外的,真的。” 因为这件事搞得睡意全无的夏琰飞选择了跑到甲板上去吹风,即便知道是风暴将至,可是她还是双手插在便服的口袋里晃悠上了甲板。 天阴的时候其实人的心情也会不好,可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或许是因为从海底那个压抑的环境里跑了出来所以心情少见的轻松。 她双手扶着栏杆向远处极力眺望,目之所及之处尽是阴沉沉的天空和无边无际的阴云。(..tw好看的小说) 作为一位倒斗界少见的姑娘而且还能够拼出来一个不错的名声,在可预见乃至不可预见之将来她大概都会成为众多前赴后继者顶礼膜拜的一个对象,可现在这个对象就这么双手扶着栏杆目光有些呆滞的在海风里凌乱着,似乎在考虑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如何发展又如何演变到如今这种地步的,她现在似乎是莫名其妙的谈上了一场恋爱,结果恋爱对象还莫名其妙的就没有跟过来导致一个好友和一个暂时性的合作对象怀疑。可惜没等夏琰飞理清楚,她想起来先哲说过的话来――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然后深刻的觉得先哲的话真特么的有道理。想当年她少不经事的时候明明是梦想着成为一间蛋糕店的老板,以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原来还有兴趣玩玩烘焙打算发展个副业出来,结果现在依旧是从事着这份暴利也暴力的职业,终于只能是无可奈何的与小时候的梦想渐行渐远,乃至如今的烟水两茫茫。被海风吹着的夏琰飞忍不住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直接打了个喷嚏出来。 她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想了那么多真心是属于某个不存在的部位作痛。 吹了一会儿风之后夏琰飞也打算去找点东西吃,结果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人给吓得蹦了起来:“你妹的敖远!你他妈一声不吭就站在我后面是想吓死我吗?!” 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敖远觉得自己有点郁闷:“我不是看你想事情想得入神就没有出声打扰吗。” 只有惊没有喜好吗这位同志,要是我手上拿着的有武器你已经挨了一刀好吗?! 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的夏琰飞双手抱胸:“很好,就因为你迟了上船所以我就被张轩和沈沉舟来回盘问我为什么这么相信你,等一会儿你去解释。” 敖远的眉毛就差挑到鬓角里去了:“你不怀疑我?” “不就是要和过去告个别吗,我懂得。”夏琰飞一幅过来人的样子看着他,“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你要是在东海里出了事,那可就真的够我笑上一辈子的了。” 敖远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郁闷死了。 郁闷到想跳海。 他把这个想法和夏琰飞说了后夏琰飞表示既然你想跳海那说明你不是真想自杀,所以别来求同情求关注了亲。 敖远转身就走。 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需要冷静一下的人。 让敖远郁闷走了的夏琰飞就在他身后笑,一头黑若鸦羽的长发在海风中随风飞扬,成了阴沉天幕中一面好看的旗。 张轩和沈沉舟是把话给扔到明面上来问她,即便是蓝若雪不说夏琰飞也知道她想问。 那就是为什么她在敖远莫名其妙消失而且手上还拿着他们要找的东西的时候她依旧选择去相信他。 这是夏琰飞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一种相信。 但是或许只有夏琰飞知道,她这是一次豪赌,可是她却丝毫不担心,只因为他是敖远,只因为从初遇的时候夏琰飞就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从开始她就知道,这次赌她注定是要赢的。 再然后她就被船舱里传来的蓝若雪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尼玛!夏琰飞你给我滚进来!” 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船舱的夏琰飞表示被这个三堂会审养的场面给吓得有点怀疑世界:“这是新的欢迎方式吗?” “虽然关于这点我有很多可以吐槽的地方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还是乖乖坐过来就好。”蓝若雪单手托腮看着她,“你居然把这么艰难的一个问题让张轩来问我,而且还是在我不知道答案的前提下。” 坐到了她身边的夏琰飞惊讶了:“你不是知道敖远究竟是什么来头吗?” 蓝若雪扶额:“你居然认为我知道……你还真看得起我。” 知道了蓝若雪和张轩究竟想干吗的夏琰飞彻底认识到沈沉舟在一边就是来看热闹的,她冲着敖远耸了耸肩:“我帮不了你了,不过我已经帮你躲过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已经算人很不错了不是吗?” “你就是想看戏吧。”从开始就不发一言的敖远扯出了个笑容,“我还能不知道你?” 夏琰飞挑了挑眉没有否认敖远的话,张轩皱着眉开口打断了他们两个的交谈:“敖远,即便是夏琰飞相信你,可是我们不信……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你也得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不是?” 张轩这个话说完了之后其实夏琰飞有点拿不准敖远的态度,因为按照她对敖远的了解来看敖远只是冷哼一声倒还是一种不错的后果,怕就怕他来一句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本君这个问题,那她还是直接说其实她根本不认识敖远比较好。 可敖远转头过来看她:“你没说?” 夏琰飞觉得自己很想揍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说了啊,再说我说出来谁会信啊!” 张轩和蓝若雪已经挂上了满头黑线,而沈沉舟直接是毫不客气地直接笑了出来,而前两个人却只有一个想法―― 我们居然指望着这两个人在海底墓里闯荡,而且居然还跑出来了,真是人品爆棚才有的这种情况的啊! 敖远双手抱胸斜靠在墙壁上,即便是这么闲适的姿势,他周身的气场却也是漫不经心地散发出来,这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其实很难刻意练就出来,或许每个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气场时都很像让自己也拥有,当你不再想去拥有的时候,你会在很偶然的基础上发现自己在时间的磨练之下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你曾经想要去成为的那个人。 蓝若雪至今只见过三个人拥有这种气场,一个是她亲眼看着她磨练出这种气场的夏琰飞,一个是她摸不太清楚底细却也清楚是个什么角色的沈沉舟,而最后一个,就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敖远。 但是面对敖远,她却有着从未感受到过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即便是在沈沉舟身上感受到过。这是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对敖远产生了一种怀疑和迷惑。 第九十五章 梦游 更新时间:2013-10-27 夏琰飞在打了不知道第多少个呵欠之后决定还是回去睡一会儿比较好,在睡意面前,看好戏明显是要排在后面不知道低多少位。(..tw无弹窗广告)况且在埋骨之地那里是无论如何也睡不安稳的。即便是她刚刚裹着毛毯也在驾驶舱里窝着睡得很熟,但是那种睡眠说白了只是让她越睡越疲倦。 和蓝若雪打了声招呼之后她就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强撑到了这种地步夏琰飞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叫嚣着酸疼和疲软,她用力地拉伸了一下胳膊自言自语道:“我这老胳膊老腿老腰居然还要挑战各种高强度运动,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敖远回到船上这件事让夏琰飞彻底放了心,她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幕,而脚下船体的震动也表明了外面的天气在她进了船舱的这么一小会儿之内改变的有多么明显,可是这天气却比来的时候那种雾气沉沉,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让夏琰飞觉得舒服很多,至少这种天气一看就是自然天气状况不是吗? 回到这种让人无比熟悉的现代社会特有的交通工具上时,即便是夏琰飞也忍不住多想,在她脚下的海底之下,是否真的有一座诡异荒诞却又危机四伏的埋骨之地,这一切的一切是否真的不是她所做的一场略显漫长的噩梦? 夏琰飞把额头贴到了冰冷的玻璃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觉得累了。 这种累不是仅仅是指身体上的劳累,而是从内心身处像是一条涓涓细流一样流淌出来的累,虽然细微,却又积少成多。 有些事情夏琰飞一直没有对蓝若雪和张轩说,甚至是面对敖远她也没法开口说出这些事情。 她做那些奇怪的梦做得愈发的频繁了,就算是在埋骨之地里短暂的修正时那些梦魇也会不依不饶的来纠缠她,发展到现在,夏琰飞每次从梦境之中一睁眼醒来的时候,总会反应一会儿才能想起来自己究竟是谁,自己又究竟在哪里。 夏琰飞担心再这样下去,她总会有一天会变得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或者更残酷一点,她会把梦境当做现实,深深地沉溺于那些诡异的梦境之中,再也不愿意醒来。(..tw) 她不想睡,可是身体和潜意识里却又极度的渴望着睡眠。 玻璃上的倒影随着船舶的点播和她自身保持着同一频率的颠簸,夏琰飞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倒影,那种疲倦混合着恐惧一波一波的涌上了心头。 沈沉舟的那些话虽然她一直在表面上表现的毫不在意,其实配上梦境来说,她心里一直沉沉的压着这件事,谁都没有说,也没有人可以让她去诉说。 她肯定不会闲的没事把这件事告诉沈沉舟,难道她要用嘿哥们儿我跟你说,我估计你说的话是真的我身体里那个什么鬼君的意识估计真的在灵魂里逐渐苏醒哦,这一听就很傻缺好吗......蓝若雪和张轩自然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们两个绝对会一边说着你绝对是睡觉睡多了导致大脑死机了一边又着急的去寻找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情况,而夏琰汐虽然和她是亲兄妹没错,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是凭感觉小心翼翼的靠近对方,毕竟这么多年的心理隔阂还是有的。 这么排除之后,就只剩下敖远一个人了。 可是敖远......即便是他知道这些破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夏琰飞知道的所有,但是一想到敖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就不想让敖远知道这件事情。 就算是他们两个现在......呃......大概算是在谈恋爱,也或许就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夏琰飞才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敖远似乎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影响的,亦或者他干脆就是天生的大男子主义——在这一点上夏琰飞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他——现在有点把她真的当做一个软妹子来看待了,完全忘了当时在蛇冢里她是怎么在腿伤的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能利索的放倒蛊人和方沉晔的那几个帮手的了。(..tw好看的小说) 这一点让夏琰飞非常以及极其不爽。 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起堆在心头,彻底的就导致了现下夏琰飞的疲倦。 她看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轻轻的发问:“你是谁呢?” 你是谁呢? 而我又是谁? 夏琰飞就这么保持着额头紧贴着窗户的姿势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大脑中一片空白却又是像有一整个喧闹无比的世界在喧嚣沸腾,而后她轻若叹息的说了一句话,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背影虽然依旧凛冽的像是一把刀,可是却又有着繁华过后一样的萧索。虽 刀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刀只要保养使用得当就不会生锈,更不会轻易老去。可人不一样,人是会老的,可以这么说,从人出生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注定了成长和衰老是并驾齐驱,谁也无法离开谁的。 夏琰飞的那一句话是—— 特么的这些破事还不如让我干脆直接忘个干净比较好。 有时候忘记,或许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说白了夏琰飞这个人其实有点一辈子中二都没法毕业的倾向,她看过了太多的人性的黑暗面,也亲身经历了不少阴谋,手上沾过的血和她碰过的古物应该是对等的数量。这就难免让夏琰飞有时候会产生啊,这黑暗的世界还是毁灭好了这种中二的经典言论,好在她虽然要比普通人的能力强得多,到底也没到可以毁灭世界的强度,所以这种情况仍然是属于中二范畴而不是什么梦想家和野心家的混合体。 虽然很多人认为前者实际上要不后者还要恐怖。 由此可以看出,夏琰飞那一句话其实只是中二病爆发了的牢骚话,她要是真把这些事情忘了,绝对会上蹿下跳搅得整个世界一团乱。 可是啊,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神奇,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命运才是最强大的。 醒来的时候夏琰飞看到的是漫天阳光,她眨了眨眼慢慢坐了起来,微微带着笑意抬手挡住了南意大利午后过于盛大和热烈的阳光,这和梦里那些阴暗的墓道还有冰冷的海底完全不一样。 第十六个梦。 她这样对自己说。 事实上她只不过是个靠作伪捞钱的人罢了,下斗什么的都是属于老爸那辈人的故事,她从小就是当做故事来听的,更不可能亲身去尝试。 要去尝试了非得被她那个哥哥夏琰汐给打断腿的。 夏琰飞现在所住的房子是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院落中有一树樱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春天,两树樱花皆是盛放,地上铺着一层轻软的白色花瓣。 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一对日本夫妇,经过多年的改建和维修,房子的外表看上去已经面目全非。内部却并非陈旧异常,所有的事物都有被时光细细抚摸过的温暖感觉。光线被阻隔在顶部弧度优美的窗子外面,在没有一丝破损或者褪色的旧木地板上切下一溜狭长的暖色。屋内因为她改了格局,加了大落地窗而显得格外明亮通透。铁艺栏杆的锈迹被雨水冲刷,在青苔隐现的墙上留下泪痕般的印记。 这几年里夏琰飞在院落里种了大片的雏菊,那种白色的小花素净的开满了整个院子,在微风中摇曳成一场汹涌的海啸。 夏琰飞也养了一只猫,白色的柔软长毛,漂亮的碧色双眸。 它会安静的窝在她脚边睡觉,睡够了到院子里到处乱跑,偶尔吸入了花粉,会狼狈的伸出爪子挠着自己的鼻子。 夏琰飞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谁。 她就这么等啊等啊,等过了一年又一年,从春日的繁花等到了夏日的骄阳,又从秋日的金色落叶等到了冬日的皑皑白雪。 这里的黄昏场景万分美丽宏大,天空中各种红色交替出现,最后会变成火一般的红。 似乎半个天空都被燃烧了一样。 可是夏琰飞看到这火一样的场景,却总会想起自己的梦里,那被炸药渲染开的烟雾和声响,还有几个人狼狈的奔逃。 那是谁呢? 她记不清啊。 夏琰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在院子里沉沉睡着的,明明她午后醒来才没过了多久,好在她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梦。在这个梦里她在穿越一条狭长的隧道,隧道里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企图侵入的光,她只能凭藉脚步声来确知自己的存在。夏琰飞就这样朝着某一个方向走去,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对这黑暗产生恐惧,反而感觉到温柔与包容。厚实的黑暗温润如水地包裹着她,身体很轻,有著失重的快感,然而这感觉反倒能让人感觉到安心。但是最后,在隧道的尽头,忽然有一道光线撕裂了完整无缺的黑暗。针芒一样的阳光扎疼了她的眼睛,夏琰飞走出隧道,眼前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夏琰飞愣住了。她不明白是谁为什麼要让她看见如此美丽明媚的梦境。 漫野都是黄色的野花,仿佛大片温煦的阳光在这裏缓慢生长,直到爬满整座山坡。空气裏充斥著浓郁的花香,那是一种销骨蚀心的香气,让人感觉到沉重。她俯下身摘了一朵花。忽然起风了,起风了。她看见漫空都是临空的花朵,不,不是的,是花野裏的花儿变成了无数黄色的鸟儿,扑楞著翅膀朝著地平线的尽头飞去。那些暖黄色的光点飞舞在空灵的阳光下,定格在透明的天宇中,她分不清那是黄色的花瓣还是鸟儿的绒羽。然后她看见手心裏的花也变成了一只黄色的小鸟。它看著她,眼睛是好看的翠绿,瞳孔深处暗藏著一种夏琰飞无法透知无法承担的感情。然后小鸟发出尖细的鸣声,扬起双翼,缓缓地起飞,离开她的掌心,在夏琰飞的头顶盘旋两圈,最后与所有翱翔的鸟儿一起,一起消失在清蓝的天空,再也分不出来。 夏琰飞忽然很想流泪。面前有鸟不断地起飞。那些穿越虚空,永不死去的鸟儿。她想祈求它们不要飞走,如果它们离开了这片土地,剩下的旷野只能在孤独中日渐荒芜。 她伸手挽留它们,就像想要去挽留自己失去的某样东西。 再然后…… 再然后就被蓝若雪一个巴掌给抽醒了。 “夏琰飞……你什么时候有梦游这个毛病了?” 第九十六章 正常人之间的谈话 更新时间:2013-10-28 夏琰飞听了蓝若雪这句话第一反应并不是我为什么会梦游或者是什么我究竟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的一个梦,而是坏了这次瞒不住我做梦睡不好觉的事情了。 她眼尾余光撇到了窗外的景色,惊讶的发现了居然已经到了港口:“我们到了啊,这么快。” “海上没有其他船当然快,而且港口似乎已经接到了风暴警告,渔民都已经离港了。但是别想转移重点,”蓝若雪少见的一本正经的看着夏琰飞,她皱了皱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说真的你从一开始就有梦游的习惯但只是你从来没有说过?” 夏琰飞皱了皱眉,知道这次要彻底瞒过去,尤其是敖远(显然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在这件事上瞒过沈沉舟的可能性):“我真的梦游了?” “不然呢,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闲的没事才把你悄悄搬到这里来然后编出来个你有梦游症的谎话出来骗你?”蓝若雪说道,“少给我打马虎眼,你行不行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你爸?” 夏琰飞惊讶了:“你怎么会有我爸的电话?” 蓝若雪淡定道:“你哥给我的,临走前让我看好你,一有不对或者是怎么也说不听你的时候就直接电话给你爸。” “……我想断绝兄妹关系。”夏琰飞掩面,“听着,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梦游的毛病,我认为是我压力太大了才导致这个结果的。” 蓝若雪明显就不会被这个理由所动摇:“我想揍你,赶紧给我老实点坦白,否则我真打电话去了。” 夏琰飞用手狠狠地揉了两把脸,然后才抬起头来面对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我先要和沈沉舟单独谈谈,然后再跟你们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疯了。”/“你确定你要和沈沉舟谈?” 这两句话分别是蓝若雪无比肯定的说出来的以及疑惑万分的敖远问出来的,后者皱着眉又追问了一句:“你确定要和沈沉舟谈谈而不是先和我坦白一下你像这个样子有多久了吗?” “我很确定。”夏琰飞再次疲惫的把脸埋在了双手之间,“敖远,你不觉得从下海……不,从我那次诅咒发作了之后你就对我的每一件事都反应过度了吗?” “说真的,我没事,即使是痛成那个样子或者是怎么样我都没事。敖远,你冷静点真的。”夏琰飞的声音因为双手的原因而显得有些发闷,“等你彻底冷静下来回到蛇冢的那个状态的时候我再和你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自己的心里都是一团乱麻,我不觉得我……能好好和你说话。” 敖远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夏琰飞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无从反驳更没有办法反驳。 夏琰飞在某些事情上总是习惯把最真实的真相剥开了揉碎了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因为她即便知道怎么用漂亮的话语来委婉的说出这些话,她却不愿意浪费那些时间,夏琰飞一直相信有这些说漂亮话的时间不如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从埋骨之地开始,他们所有人都像是走进了一个怪圈,彻底认为她夏琰飞因为身上带着的诅咒而变成了一个比闻珊还要软的软妹子,敖远恨不得她好好在家呆着自己去帮她找那些带着龙纹的东西,张轩和蓝若雪却是再也不像原来那样话不投机或者是吐槽吐得凶了就和她直接掐成一团,似乎她已经变成了个稍微用点力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这让夏琰飞无法适从更无法理解,甚至导致了她心里一直有着莫名的烦躁之感,可鉴于这三个人的确是处于对自己的关心,夏琰飞反倒是没法指出这点,因为这显得她有些太过不识好歹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夏琰飞没法把自己的疑惑还有那些烦躁那些问题心平气和的他们几个诉说。 敖远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踟蹰了一会儿之后,第一个走出了房间。 随后走出去的是气冲冲的蓝若雪,张轩看了两个人一眼之后也走了出去,并且还顺手带上了门。 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直处于看戏阶段的沈沉舟和保持着低着头这个姿势的夏琰飞,半晌之后夏琰飞才开口:“沈沉舟,你跟我说实话,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的梦和鬼君有什么关系?” 沈沉舟看着她挑起了眉:“你做了什么梦?” 夏琰飞揉了把脸之后向后靠上了椅背,彻底放松了全身的力气,她从最开始的下蛇冢之前的那个怪梦说起,一点一点的慢慢说到了刚刚那个古怪的梦境。 说完之后她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说真的,你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沈沉舟摇了摇头,倒了杯冷水给自己,“你怎么会就这么觉得,要是吾主鬼君复生,你做的梦会是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而不会你说的这些奇怪的梦。” 夏琰飞无所事事的用尽全力往后仰,试图只用椅子的后腿就支撑起来:“那这又怎么解释?” 沈沉舟慢慢的喝着冰冷的有些过于刺激喉咙的冷水,想了想才问夏琰飞道:“阴阳龙玉你一直贴身带着对吗?” 夏琰飞不知道沈沉舟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阴阳龙玉对你们凡人来说的确是大煞之物,可是这东西也能帮你当掉冲着你的四柱八字而来的东西。”沈沉舟放下水杯,“但是那些东西多了自然也会影响到你。” 夏琰飞双手抱胸直视沈沉舟的眼睛:“你是说我是被影响的才产生了幻觉?少来了沈沉舟,这和我刚刚骗蓝若雪说我是压力过大导致了梦游有什么区别吗?” “我还没说完。” “……那好,您请继续。” 沈沉舟显然也对面前这个姑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在这种情况下她非但没有崩溃,反而是还能用这种语气和他交谈,不得不说,夏琰飞的确是一个很神奇的姑娘。 “而且闻珊之前给你下的那个药……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夏琰飞觉得自己需要拿点东西磨一磨牙,以防自己狠狠的扑上去一口咬上沈沉舟的脖子:“你不说会死是吗?!那个药还不是你给闻珊的!提起来我就气好吗……” “罗珏给的。” “……说重点,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哦沈沉舟。” “说完了。” 夏琰飞觉得自己先前认为沈沉舟是唯一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存在真是脑抽了,这分明两个人说的都不是一个次元的话啊,还不如她跳个海冷静一下比较好。 沈沉舟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打心眼里感觉到了莫名的愉悦:“你不会真以为吾主复生会让你这么快就神经出问题了吧?” 夏琰飞揉着太阳穴开了口:“这句话槽点太多但是又觉得其实挺正常的怎么办?” 沈沉舟收回觉得她神奇的那句话,夏琰飞她明明就是一朵鲜艳无比的奇葩。 而且还是活的。 夏琰飞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回了房间拿了自己的装备就默默的下了船然后打车回了宾馆。 留下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蓝若雪纠结了半天之后问在她看来永远是神神叨叨而且不好惹的沈沉舟:“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我觉得她的三观已经是彻底被毁坏了。” 沈沉舟却是保持着他惯有的表情没有回应蓝若雪,这个大龄伪萝莉磨了半天牙之后终于认识到了夏琰飞认识的这两个她摸不透底细的人,一个敖远,再一个就是沈沉舟,这两个人就算是有着千差万别,可是有一点却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是他们只有夏琰飞开口的时候才会回答出他们知道的某些事情,别人问的话,那绝对是就挂着惯常的那种狂炫酷霸吊炸天的表情,懒得理他们这些战五渣。 任凭他们跳脚磨牙,就是威风八面的站在那里一字不发。 沈沉舟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打心眼里感觉到了莫名的愉悦:“你不会真以为吾主复生会让你这么快就神经出问题了吧?” 夏琰飞揉着太阳穴开了口:“这句话槽点太多但是又觉得其实挺正常的怎么办?” 沈沉舟收回觉得她神奇的那句话,夏琰飞她明明就是一朵鲜艳无比的奇葩。 而且还是活的。 夏琰飞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回了房间拿了自己的装备就默默的下了船然后打车回了宾馆。 留下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蓝若雪纠结了半天之后问在她看来永远是神神叨叨而且不好惹的沈沉舟:“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我觉得她的三观已经是彻底被毁坏了。” 沈沉舟却是保持着他惯有的表情没有回应蓝若雪,这个大龄伪萝莉磨了半天牙之后终于认识到了夏琰飞认识的这两个她摸不透底细的人,一个敖远,再一个就是沈沉舟,这两个人就算是有着千差万别,可是有一点却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是他们只有夏琰飞开口的时候才会回答出他们知道的某些事情,别人问的话,那绝对是就挂着惯常的那种狂炫酷霸吊炸天的表情,懒得理他们这些战五渣。 任凭他们跳脚磨牙,就是威风八面的站在那里一字不发。 夏琰飞坐在出租车后座上一言不发,向来是秾艳里带着的凛冽的眉眼里现在是一片冰寒,她就这么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 沈沉舟说的话虽然充满了让她想要吐槽的冲动,但是夏琰飞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沈沉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她扯什么谎话。 可是她还是担心那些梦境,那真的让她觉得充满了恐惧。 就像夏琰飞一直说的,恐惧不会来自于已知,这种感觉永远只会来源于未知。 而且一想到要和敖远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夏琰飞就觉得鸭梨好大好甜但是就是不想吃,她完全不确定在这种状况下她自己会不会还没说上两句就把桌子给掀了。 面对敖远,她永远就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呢? 这种略带点委屈的情绪,注定了夏琰飞只会在敖远面前展现出来。 因为这个人不一样,我们永远会把最没有防备的,同时也是最坏的一面展示在心里认为的那个最亲密的那个人的面前。 第九十七章 来谈谈 更新时间:2013-10-29 因为太在乎,所以想让他懂心里的每一个想法。 坐在出租车后座的夏琰飞因为想得实在太过入神,不知道司机究竟喊了她多少次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司机大叔囧囧有神的表情夏琰飞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默默地递了一张五十的过去然后连找零都没要就狼狈的跑下车,并且决定把这件事情彻底从自己的大脑里删除。 恩,还是粉碎性删除的那种。 她在能将人吹得无比凌乱的风中站了一会儿,然后掏出自己一直放在床上并且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开了机,夏琰飞听着那再熟悉无比的开机音乐,仿佛自己的大脑突然当机了一样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小的机器。 夏琰飞彻底无视了汹涌而来的短信音和未接来电提示,用右手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会儿屏幕,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迟疑的按下了一组数字,又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才按下了通话键。 先是一段惯常的忙音,然后那边的电话被接起。 在对方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夏琰飞明显愣了一下,整个表情都是瞬间空白,并不是说她变得面无表情,而是在这个时间她不知道应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 再然后,夏琰飞似乎有些艰难的开口:“……爸。” “对,是我。不不,没出什么我摆不平的事情。”她听了对方说的话之后露出了一点笑意,“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真没事,身体也没问题。啊对,老爷子身体我觉得比我还好,恩,风湿病也没有犯。” 夏琰飞仰头望了望天:“……爸,你听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你能别这么着急通知我妈吗,还没打算回去见家长好吗喂!……就是我不确定能不能适应两个人在一起……” “对,我想让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说呢……我们两个原来所处的环境还有三观都很不同。” “喜欢,没错的确是真喜欢。他也喜欢我,这点我能确定。” 夏琰飞停顿了很长时间来听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的一长段话,然后她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带着微微的笑意来回答:“行我知道了,你和妈注意身体。嗯好,我回头就给我哥打电话。好,那我挂了。” 她按掉了电话之后看着面前的宾馆大门沉默了许久,然后在门童奇怪的眼神里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大堂。 顺便还测试了一下自己无往不利的刀子一样的眼神功力是否还在,把门童吓了个惊心动魄的夏琰飞心情大好的往前走着,身体挺得很直,长风衣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起起落落,像极了在风中烈烈飘摇的旌旗。 在电话里,她那个似乎永远都是无所不能且虽说是歪理一堆却又都会在某些时刻被证明为是真理的父亲一通长篇大论,扔开所谓的姑娘我一直以为你大概嫁不出去了和你妈都做好了你某天要带个姑娘回来告诉我们其实你的性取向和我们不太一样的准备这些废话之外,再把剩下的话正题提炼一下就能发现只有一句话是可以仔细思考品味的—— 你都没有彻底摊开和他谈谈,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认为你们两个现在没法好好交谈? 敖远本来以为夏琰飞估计不知道跑到哪里消遣去了,当他刷开了房间的门看到把烟头扔满了一整个烟灰缸的夏琰飞的时候觉得自己很不可思议:“还在梦游?” “很清醒,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夏琰飞抬头看了他一眼,暗灭了手里的那根烟,而因为一下抽了太多的烟而显得带上了明显的沙哑,“都回来了?” “回来了。”敖远坐到了床边,“古匕首我也带回来了。” 夏琰飞点了点头,显然现在对带着龙纹,能解开自己诅咒的东西没多大兴趣:“敖远,我们谈谈。” 而这也正好是敖远想干的事情。 “说实话敖远,你是不是一直认为从开始到现在,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是你在让步?”夏琰飞双手闲适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漂亮的长腿也处在一种完全的放松状态之下,“无论是下海也好,还是在埋骨之地里也好。好,你就算是让我下去了,也是想让我就做点轻松没危险的事情对吧。” 敖远也知道这次两个人是彻底摊开了来谈:“对,你身上的诅咒现在就已经应验了,你还不小心着点,是不要命了?” 听完了敖远的话之后,夏琰飞闭着眼睛笑了起来:“敖远,你果然是大男子主义,我没看错。” 她睁开眼睛,十指交叉成塔状抵着下巴:“你还记不记得蛇冢我是怎么出来的?” “当然,”敖远说完这两个字却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你那个时候能和现在比?那时候只有一个方沉晔要让你头疼,而现在呢?” “现在又能怎么样?诅咒,闻珊,剩下还有什么。”夏琰飞接的没有一丝迟疑,“蛇冢里你是不在意我,你我都知道,越在意就会越紧张。”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看着你什么都不顾的往前冲,然后说不定就一个不小心直接死了?”敖远的眉皱了起来,声音里也有了意思愠怒,“夏琰飞,要是其他人我不会这么做,关键这个人是你,你让我怎么袖手旁观?” 夏琰飞姿势不变,声音也是像刚才一样的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被敖远的话所影响:“我承认我到现在还是冲的太过,是得有人在我旁边拉我一把。你……算了,我这么说吧,你还记得我原来怎么说方应吗?” 敖远当然记得。 “你不觉得你自己现在的思想已经变得和和方应是一样的吗?”夏琰飞这一句话扔出来,敖远觉得似乎是夏琰飞直接在自己的脑袋里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整个人都被冻了个激灵。 然而这怎么可能。 方应从开始就是想让夏琰飞远离这个行当,不要再去看这些在他看来是无比肮脏的充满了铜臭味道的东西,不要再去想现在这样带着把刀就哪里都敢闯。 但是方应的这个想法他是明明白白的漏在了表面上,甚至他会很严肃的和夏琰飞说起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可惜他越说夏琰飞就越烦躁,到现在方应只要一说这样的话夏琰飞就会立刻带开话题。 毕竟是从小就认识了的朋友,夏琰飞也不想就因为这件事彻底撕破了脸皮,虽然很多人都说三观都不同如何在一起愉快的玩耍,可是情谊两个字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开呢。 可是敖远和方应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所有人都觉得他一直是站在夏琰飞身后为她挡住身后来自后方的危险,放手让夏琰飞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在出现她是在应付不了的情况之下才会默默出手帮她解决。 只有被他这么笼罩在所谓保护之下的夏琰飞才能感受到那些无形的禁锢。 方应再怎么说也仅仅是在口头上那么对她说不要再做下去了,可是敖远现在就在她身边,看似放手让她去做倒斗啊破机关啊这些事情,整个埋骨之地走下来夏琰飞就深切的感觉到了,敖远实际上是暗暗的在给她指了一条完全在他预测之中的道路。 就是这种表面上是让她做想要做的事情但实际上是一种禁锢的态度让夏琰飞觉得分外的憋屈。 夏琰飞永远是奉行有话就说有事就解决的这个道理,敖远这种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的做法是让她觉得最烦躁的。 要是普通人,夏琰飞早就掀桌揍人了,可是这是敖远,是她这么喜欢的一个人啊。 可是敖远自然不是这么认为的:“我没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吗?” “对,你是没阻止。”夏琰飞靠回了椅子背,表情纹丝不动,“但是你让我做的那些,都是你想让我去做的。” “你认为我不识好歹不是?可是敖远……”夏琰飞极缓极慢的说着,“你有没有想过我夏琰飞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等敖远接着说话,夏琰飞便疲倦的叹了一口气:“我也说过,我最混的时候是会直接拿刀砍人的。我长这么大,从小就是被我爹带着学这些下斗的活计,我所见所闻都是这些东西,机关阵法别说是下斗的时候着过道,当年为了拆我爹在我家地下室里的一个机关,我的右腿直接被机关给弄断了,幸亏我爹是一直在旁边看着,所以才没留下后遗症。” “钢筋铁骨都是被摔打出来的,有句话说得好,骨折过的地方,长好之后就会变得比原来更加耐摔打。哪怕不说这个,我看过的黑暗还有人心不比你少。”夏琰飞闭上了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就是你敖远,我就摊开了把话说明白,别把我夏琰飞当做软妹子,我要真是软妹子,敖远你根本就没法靠我从蛇冢里出来好吗?” 敖远沉默了。 他承认自己最近是有点太过神经紧张,可是一想到夏琰飞因为那个诅咒疼到了那种难以忍受的地步,敖远就不得不让自己紧张起来。 这是夏琰飞啊。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夏琰飞会怎么想,她这么个人会不会想要他这种下意识的保护,会不会觉得羽翼被禁锢了呢? 夏琰飞永远是奉行有话就说有事就解决的这个道理,敖远这种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的做法是让她觉得最烦躁的。 要是普通人,夏琰飞早就掀桌揍人了,可是这是敖远,是她这么喜欢的一个人啊。 可是敖远自然不是这么认为的:“我没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吗?” “对,你是没阻止。”夏琰飞靠回了椅子背,表情纹丝不动,“但是你让我做的那些,都是你想让我去做的。” “你认为我不识好歹不是?可是敖远……”夏琰飞极缓极慢的说着,“你有没有想过我夏琰飞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等敖远接着说话,夏琰飞便疲倦的叹了一口气:“我也说过,我最混的时候是会直接拿刀砍人的。我长这么大,从小就是被我爹带着学这些下斗的活计,我所见所闻都是这些东西,机关阵法别说是下斗的时候着过道,当年为了拆我爹在我家地下室里的一个机关,我的右腿直接被机关给弄断了,幸亏我爹是一直在旁边看着,所以才没留下后遗症。” “钢筋铁骨都是被摔打出来的,有句话说得好,骨折过的地方,长好之后就会变得比原来更加耐摔打。哪怕不说这个,我看过的黑暗还有人心不比你少。”夏琰飞闭上了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就是你敖远,我就摊开了把话说明白,别把我夏琰飞当做软妹子,我要真是软妹子,敖远你根本就没法靠我从蛇冢里出来好吗?” 敖远沉默了。 他承认自己最近是有点太过神经紧张,可是一想到夏琰飞因为那个诅咒疼到了那种难以忍受的地步,敖远就不得不让自己紧张起来。 这是夏琰飞啊。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夏琰飞会怎么想,她这么个人会不会想要他这种下意识的保护,会不会觉得羽翼被禁锢了呢? 第九十八章 以吻封缄 更新时间:2013-10-30 世界就是许许多多的不同圈子组成,它们一环一环地套在一起,有时候有些人走不出去,就困在一个圈子里,有些人出去了,进入下一个圈子。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有人真的能足够强大到打破所有的圈子,而站在世界的尽头,得出一些很了不起的结论,诸如穿越时间是可能的这种类型的。 可这终归只是一个也许。 但绝大多数人,还在这个漫长的过程当中,慢慢长大,然后老去,并永不停息着。 有的人生而平淡,只要给他一个美好的家庭,物质上能够吃饱穿暖,不用到菜市场里拿起了白菜就买不了黄瓜,他就能高高兴兴的过上一辈子,有的人一定要要求有很高的物质条件,奢侈品对于他来说就是必需品,必须要穿最贵的名牌,必须要拎着最贵的包,男人要有好几抽屉看上去就是高贵而矜持的表,而女人就必须要有一柜子能够拖出来就直接办展览的鞋子,还有些人专注于精神需求,他们必须时不时的文艺一下,总是有很多很多的感慨,需要说给那些所谓的懂他们的人听,不然就会这日子过得索然无味。 但是还有一种人......他们分不清两万的包和路边摊上可以砍价砍到二三十的包有什么区别,认不清所谓瑞士制造的手表和商场里三十多块钱一块的表有什么两样,给他们一辆qq还是给给他们一辆看起来很拉风的豪车对他们来说这些终究都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但是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要站到很高很高的一个地方,不一定要流芳百世青史留名,可是依旧要看到很多人穷尽一生都看不到的远方。 他们能用让人觉得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和闲适来睡高床软枕,也能用同样的姿态睡得了二十多人一间的大通铺。 汪国真有一句诗说得好,既然选择了远方,就注定了风雨兼程。 夏琰飞就是这么一种人。[..tw超多好看小说] 她也不是没有迷茫过,那时候那一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初出茅庐的气势简直就像是把刚刚炼成的剑,出鞘见血,横冲直撞,自己的心意又是什么呢?夏琰飞想了想,觉得想不出来,正因为想不出来,才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上进退不得。可是最终她纠结着纠结着就自己琢磨着想出了个办法,她觉得自己应该随心所欲,怎么高兴怎么来,以后就跟着感觉走,不想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不去演。 在敖远不知道的曾经里,这也是除了夏琰飞自己没人知道的事情。她刚刚被家里放出去历练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刚刚够买下斗装备的钱就只剩下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夏琰飞就睡在外来打工妹的大通铺里,每张铺位每晚十五块钱,吃的就是和她们一样的馒头咸菜。一周以后被人夹了喇嘛,回来的时候直接躺到了医院里,因为伤口被古墓里的细菌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感染了导致高烧一直不退。当时夏琰飞用了个化名,身上也没有手机,医院下病危通知书都不知道往哪里下,好在她咬着牙硬撑了过来,也好在那个夹喇嘛的“筷子”人不错,那些天帮她垫了不少的医药费。 就是那一趟,除去医药费,夏琰飞赚了八万。 两个月后这个眼睛极其毒辣的姑娘当时在斗里带上来的一个不起眼的瓷器卖了三十三万整,和她一起下斗的人谁都没有看出来那个瓷瓶居然会是宋代官窑的瓷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琰飞从失去了家族荫蔽的迷茫期中走了出来,确定了自己想要走的是自己想走的怎么样的一条路。 即便是走的是一步一步地踩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夏琰飞也走的是昂首挺胸,心满意足。 她不是那些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因为一点伤痛就退缩了的宝贝们,即便夏琰飞是个姑娘,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 夏琰飞她够狠也够聪明,也敢拼命,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少,更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可是夏琰飞却不知道怎么让敖远明白这一点,或者说让敖远抛开所谓的诅咒所谓的伤痛来正视这一点。 “你知道吗敖远,”夏琰飞坐到了床边的地板上,微微仰起头看着敖远,“我想要的一直是一个可以把后背放心交给他的人,而不是一个沉默着挡在我面前想要帮我挡下所有风霜的人。” “请不要让我觉得我看错了人。” 夏琰飞这句轻若叹息的话说出来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得到风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她回忆那些过去的时候平静的几近默然,几乎就是在想着其他人的故事,夏琰飞太过倔强,真真正正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这段感情里她容不下这些踩了她底线的事情,她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自己,甚至如果这个世界容不得她,夏琰飞就要去改变整个世界。 夏琰飞拒绝和这个世界讲和,更拒绝磨平自己这一身的棱角,所以她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一段感情而退让。因为她太过清楚的知道,在感情上,每个人就可能是个被他人唾弃的渣,可能是对于感情的经营不善,也可能是因为其中一方总是为了对方而改变自己,在一段感情里永远是处于弱者,可是这一种心态和讨对方的施舍有什么区别,慢慢的也就腻了,人会变老,感情更是会变老。 除非是得不到的才能一直念念不忘,否则总是有这么一些东西和这么一些人,现在或是过去是疯狂的迷恋着,说难听一点就是想疯狗一样的去追求着,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发现这种最初的狂热感也已经一点一点的不见了,从而变成了另一种感情――要么是由于习惯而产生的不舍,放手了就像从自己身上狠狠剥下来一块血肉一样,要么就是喜新厌旧之后的腻烦。 一般来说这两种可能是三七开的,前者三,后者七。 夏琰飞想,与其到时候因为三观不合这种事情来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不如现在就把话给讲开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敖远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尽量。” 一瞬间阴霾散尽,天高云淡。 敖远伸手顺着夏琰飞的长发,这个姑娘在船上就毫不吝啬热水的好好洗了个澡,头发上有着好闻的味道:“你知道,我不过就是太在乎你。” 夏琰飞笑了:“彼此彼此。” 因为我们都太在乎彼此,也害怕失去彼此,失去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半身。 所以要确认,这个人是属于我的。不管到哪里。 所以要确认。额头。睫毛。眼窝。鬓角。鼻翼。脸庞的弧度。发梢的质感。耳轮透明的深红。 必须全部都记下来。用眼睛记住颜色、形状,用耳朵记住声音,用鼻子记住气息,用嘴唇记住质感,用舌尖记住温度,用手指记住狂喜的颤抖。 即便我们窥见的只是这世界的十亿分之一,剩下的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世界在遥远的看不到的彼方烈烈燃烧出火色的旅程。 即便是这样绝对不放手,哪怕被神定为贪婪也绝不放手的话就能得到十亿分之一以外的幸福。 以吻封缄。 把话说开了也好好谈谈了的夏琰飞依旧是坐在地板上,反正外面已经开始刮风下雨哪里也去不了,她就这么把玩着那把带着龙纹的匕首,好看的眉眼里一片闲适:“这东西......我觉得当水果刀不错。” 然后后脑勺就被敖远拍了一下:“不觉得暴殄天物吗?” “我管他,难道因为是个古董,元青花的夜壶我也要供起来?”夏琰飞抬头斜了他一眼,狭长的眼尾夹带着的眼神似乎带着好看的流光,“呃,当然我最可能的就是转手就给卖出去了。” 敖远决定放弃和她谈论这个,男人换了个姿势后开口:“沈沉舟你就打算和他这么合作下去了?” “暂时的,反正他防着我我也防着他。”夏琰飞擦了擦那把挺珍贵的龙纹匕首,真的就拿它削起了刚刚回来时顺便买的苹果的皮,“蓝若雪常常说我是狐狸,可是狐狸算什么,沈沉舟那个人是头狼。” 她切下一块苹果递给敖远,自己拿着剩下的苹果咔嚓咔嚓啃得欢乐:“他够隐忍,能够看清究竟对手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然后在最恰当的时候一口咬上去,不见血就誓不罢休。” 决定无视夏琰飞明目张胆不怕雷劈的暴殄天物行为的敖远也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那你不怕反倒被他算计了?” “沈沉舟不敢,对于我,或者说他那个主子鬼君的事情他想得太多,思前想后这么多就失去了他的狠辣。太在乎,就难免会左思右想错失良机。”夏琰飞专注的啃苹果,几乎是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回答敖远的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什么都懒得想,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琰飞的眼睛里有着一闪而过的狠绝:“也不知道到最后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其实蓝若雪说的不对,敖远想,夏琰飞哪是狐狸,她分明就是卡在狐狸和狼中间的阶段上的,呃,怎么说呢,一个奇葩,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却又自得其乐,而且还挺满足的。 “哦对了,当时我心里压得事情有点多就没问。”精准的把苹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的夏琰飞转头问敖远道,“你怎么和蓝若雪张轩说的。” 就知道她反应过来就一定会问这件事的敖远一派轻松:“照实说的。” 夏琰飞觉得很想揍人。 按照她对敖远的了解,这货绝对是用高傲到无与伦比的地步态度和语气说的,对于身份问题,可以说敖远的字典里哪怕只有一个词,那这个词也一定是高傲。 蓝若雪和张轩怎么就没揍死这个货呢。 夏琰飞惆怅的想到。 第九十九章 回家 更新时间:2013-10-31 当天气转好之后几个人也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这几天里面他们看电影打牌什么打发时间的方式都试过了,在让他们多在宾馆里呆上几天保不齐这几个人里那个人头脑一热就把整个房间给拆了。.tw[]当天早上,以夏琰飞为首的几个人背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的奔赴火车站,但是还没走到半路就被提前了两个小时走的沈沉舟一个电话把窝在出租车上睡着了的夏琰飞给吵醒了:“搞毛线……我刚刚睡着好吗?” 从宾馆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问他们和他们一起的那个胖子去哪里了,夏琰飞早上去前台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也没有问她那个住单人房的人去哪里了。 这个社会如此冷漠,一个人要消失是这么简单,而无视掉一个人的消失也是这么简单。 可是这无疑也给夏琰飞节省了解释的时间。 没人去问罗珏,那个油滑的老狐狸似乎就这么默默地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 “你们怎么还没到?”从电话里传来的沈沉舟的声音有些略略的失真。 “这里离火车站不近啊。”夏琰飞揉着眼睛,试图爬起来却发现被装备和困意彻底压倒了,只能再次趴回敖远腿上,“你急什么急。” “火车站?”沈沉舟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疑惑,“我昨晚还跟你说去飞机场啊。” 夏琰飞觉得自己的困意被惊飞了:“带着这一堆东西去坐飞机,你确定?” “你别管那么多了,过来就成。”沈沉舟似乎知道夏琰飞的不相信,又补上了一句,“你放心吧,该打点的我都打点好了。” 夏琰飞拿着被沈沉舟挂断的电话眨了眨眼,然后默默的探身到了前排:“师傅,往机场走吧……那啥,车钱多少我照给。” 再然后她有点像是大脑当机了一样慢慢靠回了座位,压低了声音对张轩说道:“等下下车的时候给司机塞两盒子烟。” 张轩点了头之后夏琰飞又趴回了远处,对于她来说,处于放松状态下的早起完完全全就是一种酷刑,到现在她的太阳穴是一跳一跳的刺痛:“头疼头晕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声音里的委屈几乎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敖远只好伸手给她揉太阳穴:“谁让你昨天晚上蹭着宾馆的网看电影,让你睡你也不睡。” “这能怪我吗能怪我吗能怪我吗?!”夏琰飞觉得自己有点想咬人,“不用是傻叉好吗!!” “这不给你揉着呢吗。”敖远嘴上说的嫌弃,手上的动作却又极其轻柔,“别再嚎了,乖。” 夏琰飞张嘴就要咬他:“滚。” 然后迅速陷入睡眠状态之中,速度快得让敖远准备好的话直接卡在了嗓子里,噎的他差点就想摇醒夏琰飞咆哮你好歹把我的话听完再睡啊! 张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习惯就好。” ……习惯你妹啊! 敖远在内心里满脸血的想喊一句老板再来一碗泪流满面! 直到过了登机口之后蓝若雪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居然带着这一大堆的违禁品过来了……” “我再也不觉得把违禁物品带上火车的我很了不起了真的。”睡够了的夏琰飞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候机厅,“我决定回去各种发展人脉了。” 蓝若雪仰头认真的看进了她的双眼里:“加油,我以后可就指望着你能让我次次坐飞机了。” 夏琰飞想了想:“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呢......说得像我家实际上是做飞机场的一样。” “反正你知道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就行,在细节上认真你就输了亲爱的。”蓝若雪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过......你和敖远究竟是个怎么回事,我还打算抱着爆米花看你们大吵一架,最好能打起来呢。” 夏琰飞耸了耸肩,一派轻松:“就那样呗,还有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没有团结友爱的精神了,组织上严肃批评你啊蓝若雪同志。” 无论是飞机还是火车,对于夏琰飞来说各种交通工具现在对她的意义就是补觉,反正飞机餐也难吃到了一定的境界。[..tw超多好看小说]当飞机平稳飞行了的时候,夏琰飞立刻打开小桌板,往上面一趴睡得是雷打不动。 “......你相信吗,就是这个已经睡着了的货,当年拉着我唱了一整晚的ktv之后拍了点化妆水就精神抖擞的去谈生意去了。”蓝若雪愣了一会儿木然的说道,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雷到了,“说真的,敖远你说我现在要是在她耳朵旁边喊一句有生意了她会不会立刻就蹦起来?” 实在无聊开始翻看飞机上的报纸的敖远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试试看,但是我敢保证夏琰飞会先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再说。” 考虑一下利弊之后蓝若雪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算了,在武力值上面我还是乖乖认输吧。” 敖远翻过一面报纸懒得理蓝若雪,即便是为了避免阳光打扰夏琰飞睡觉而拉上了遮光板,他依旧能想象出舷窗外的万里云海,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这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曾经在属于他的那漫长漫长的,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头的年代里,他和几个好友都曾经在百般聊赖中或是孑然一身或是并肩而立的站在云端,看清风拂过尘世,衣袂翩然间或许人间已是一个年头悄然流逝。 那时候谁能想到有这么一天,凡人也可以站在了这么高远的地方,这金属色的大鸟也可以做到瞬息千里? 谁能想到这么一天,敖远会这么平静的坐在一个姑娘的身边,会因为怕打扰她睡觉而拉上遮光板,放轻翻报纸的声音,在有着甜美笑容精致妆容的空姐询问要不要饮料的时候轻轻摆手? 只是在他的举手投足还有眼角眉梢之间,依旧是留有那张狂不羁却又雍容华贵的气度。 连沈沉舟都不得不承认,敖远和夏琰飞这么两个人站在一起,周身的气场是那么合拍。 可惜啊,沈沉舟慢慢的想,好不容易有个凡人能引起他的兴趣,却是注定要消亡的存在。 天地之间,唯有吾主鬼君方可长存。 坐飞机其实是挺累人的一件事,从飞机上下来总会觉得有短暂的不舒服的感觉,几个人里只有睡了一路的夏琰飞是处于活蹦乱跳的状态:“所以说不要宅在家里,要锻炼。” “呸,这次锻炼还不够吗?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快散架了。”蓝若雪坐在机场的快餐店里捧着一杯热橙汁脸色苍白语气飘忽不定,她其实是有点晕机的,而且是吐不出来只能自己难受的那种,“你们还有人记得我其实是个理工科的吗......哦对了,说到这个夏琰飞你一个半月之内都别找我了,我还要给我教授好好解释解释我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家里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吃完了一份炒饭的夏琰飞端起例汤喝了一口:“别说你,就算是我也要好好休整休整,这两次赶得太近......有点吃不消了。” 她放下汤碗伸了个懒腰:“老了啊。” 揍你哦信不信?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无他,只因为夏琰飞实际上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 “那你们晚上还来不来蹭饭了?”夏琰飞想起来便开口问道,沈沉舟是下了飞机就走了,只给夏琰飞留了个电话,张轩和蓝若雪对视了一眼之后开口:“明后天吧,今天实在是......” 夏琰飞了然的点头:“我懂,要我今晚上吃饭我也受不住,全身都散架了。” 她拎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那我和敖远就先走了?你们这两天再联系我。” 蓝若雪一口气喝完了自己的橙汁,看着两个人往外走的背影语气沧桑:“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不对,我应该说见色忘友才对。” 张轩转头专心和自己的那一碗馄饨交流感情去了,表示旁边这个思维已经混乱了的人是来拼桌的,和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到家门口的时候夏琰飞正专注的和敖远交流午饭和晚饭到底要吃什么这个严肃的民生大事,还没进楼道就正巧碰上了出门买菜的邻居大妈,这个大妈是个极其热心肠的人,具体体现在每次一见面就要热情的把夏琰飞拉到家里吃饭顺便还要给她介绍男朋友,为了摆脱这个,每次夏琰飞都是一头黑线的各种编借口。 “哎呀,你这么长时间是和男朋友出门旅游去了吧?”大妈乐呵呵的和两个人打招呼,“我说为啥以前每次说要给你介绍一个你都不乐意,原来已经有人了。这小伙子长得不错,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介绍的呢。” 夏琰飞干笑着点头,敖远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言语了。 面对中年妇女什么的,青龙神君大人表示他实在是不在行,还是交给夏琰飞全权处理比较靠谱。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之后,大妈一拍大腿:“哦,夏琰飞你不知道,有个看着比你还小的男人这几天就一直窝在你家门口,你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吧?” ......这个,大妈......一般人他其实是真的不敢惹我的您不用担心连累到你家。 夏琰飞借口这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找错了门便和大妈告了别,看着大妈离去的那矫健的身姿,夏琰飞抹了把头上的汗:“我觉得与其和中老年妇女交谈上几句家长里短,我还不如下斗去砍粽子。” 敖远深以为然。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把大妈说的那个人放在心上,且不说敖远这个超级大外挂戳在这里,就说夏琰飞的身手和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连沈沉舟这个极其诡异的存在都奈何不了她,寻常人什么的......真的是挺不够看的。 两个人边说边上了楼,果不其然的就看到了大妈说的那个男人。 那个人听到了脚步声,才从坐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姿势抬起了头来,看到了来人之后绽开了一个惊喜却又满是疲惫的笑容:“我说小琰飞,你可总算回来了,我来投奔你了。” 夏琰飞站在楼梯口双手抱胸,挑起了眉开口:“啧,我说康定,你这次又是被家里踢出来了?把我这当旅馆了还是怎么?” 叫做康定的男人的笑容丝毫不变:“你能拉我一把不,腰上有伤,不敢去医院才来找你的。” 第一百章 帮忙 更新时间:2013-11-01 夏琰飞捂着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是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家门:“别那么紧张,二货不在,我出去之前给送到朋友家寄养去了。” 看到她开门的动作时明显紧张的进入戒备状态的康定这才松了口气,跟在夏琰飞身后进门:“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怎么养的狗,那哈士奇见了其他人就是撒娇打滚卖萌,见了我就直接上牙上爪子招呼。还有我最亲爱的小琰飞,你介意解释解释这个男人是谁吗?!你居然抛弃了我我实在是太伤心了好吗!” 夏琰飞听了这话之后放下了手里的活,转头看了康定一眼:“敖远,我男人。怎么着,我谈个恋爱现在还要你来管吗?” 康定被吓到了。 但是敖远莫名的心情很好。 因为夏琰飞的一句我男人。 结果夏琰飞下一句话就狠狠地浇了他一脑袋冷水:“我知道你心里在暗爽,麻烦现在拿东西去扫地。见鬼,北京的风沙怎么大成这个样子了,哪里都是一层厚厚的灰。” 敖远本来是很想抗争一下的,毕竟在外人面前这个虽然不知道大男子主义是个什么东西的男人的的确确有着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可是夏琰飞只是用眼尾的冷光瞥了他一眼,敖远立刻去找东西准备打扫。 那一眼杀伤力实在太大了,直让敖远觉得自己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就不要再想踏进这间屋子里了。 从头寒到尾。 不过康定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把实话说出来―― 那眼神原来都是夏琰飞瞪二货用的。 因为康定知道只要他说出来,就绝对是会被夏琰飞给扔出去,而且会从此彻底登上夏琰飞拒绝往来户的黑名单。 大概……离榜首也不会太远? 看了康定一眼,夏琰飞叹了口气后转身进了厨房,翻了翻自己的冰箱之后,摸出一把龙须面还有剩下的几个鸡蛋,烧上水之后用速食汤下了一碗龙须面,打了个鸡蛋搅碎之后甩了蛋花,又打了几个做成了荷包蛋,然后连着那个锅一起端上桌放在了康定面前。 夏琰飞抬了抬明显尖了不少的下巴发令:“吃。” 和夏琰飞这个人做朋友的时候,她或许在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她不近人情,或者说是因为她或许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并不怎么相信什么人情关系只相信写在明面上的合同。但是在某些时候她的这种漠然实际上是最让人觉得舒服的一种状态,就像现在这样,夏琰飞一眼就看出了康定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但是她却没有问他为什么没吃为什么来投奔自己,只是沉默的走进厨房里下一碗面,然后扔到他面前只说一个吃字。 等康定满足的吃完了那一整锅面之后他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小琰飞我们晚上开空调涮麻辣锅吃怎么样?” 夏琰飞喝着水看他一眼:“你不是说你腰上有伤吗,先不说你的胃能不能受的住,就冲你这个伤晚上吃麻辣锅你确定你还有命活到明天?” “没事,我有神器牛黄解毒片!” “......敖远,帮把手把这个人给我扔出去。”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夏琰飞在康定身边半蹲下来伸手就要掀他衣服,康定做出了一副惊恐无比的样子:“干什么干什么?!夏琰飞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啊我告诉你!” “少给我废话。”夏琰飞抬眼看了康定一眼,“还嫌这枪伤不够深是吗,天要是再热热你这就直接发炎化脓感染了你知不知道?” 康定笑了笑:“没事,我撒消炎药上去了。” “知道撒消炎药不知道绑层绷带吗?”夏琰飞头也不抬的接过了敖远递过来的医药箱,“给我老实呆着,敢叫出声我就闷死你。” 夏琰飞给自己包扎伤口包扎惯了,下手十分利落,但是只负责围观的敖远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虽然现在是给康定清洗伤口,但是下一个动作就是直接一刀过去把整个伤口给剜了,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没办法,因为夏琰飞当时在蛇冢里处理自己伤口的场面实在是给敖远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洗伤口,上药,绑绷带,一系列动作都是毫不拖泥带水,夏琰飞剪断了绷带之后收拾好东西:“行了,这几天别见水就成。还好就是个擦伤,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 夏琰飞当然知道为什么康定不去医院,刀伤还可以蒙混过关过去,可是枪伤这种极其敏感的伤口,医院为了负责起见,绝对是要盘问清楚的,而且九成九是要把警察给招来的。开枪伤人的那个人有胆子这么做,就是有关系可以撇清关系的,而康定自己的地盘不在北京城,怎么可能多此一举的做出跑到医院把警察引来这么傻缺的事情。 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的,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然是心知肚明。 康定放下了衣服,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没有补过来的男人的嘴唇明显是发白发干:“小琰飞你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敖远打了把手让夏琰飞站了起来,她活动活动因为一直半蹲而有些发麻的腿,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康定:“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大老远的带着伤跑过来,究竟找我想干嘛?我先说好,要是下地的话我至少两个月都不会下去的,刚刚从东海跑了一趟,我觉得没两个月我是过不来的。” 康定笑了笑:“没打算让你下地,就是想让你帮我做副画出来应付应付人。” “就因为这幅画你跑过来投奔我?”夏琰飞挑了挑眉毛,“谁的画。” “张大千的山水画,真品。我老板收回来让我去取货的,结果那帮孙子想要黑吃黑,被我给跑了。”康定满不在乎的说道,仿佛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有点赶,你......能不能做?” “我要说不能你就趁早死了心吧我说。”夏琰飞冷哼了一声,“画带着呢?” 康定点了点头:“带着呢,放心。也不用你修补什么,就是做张仿品出来就成。” 夏琰飞纤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敲着桌面,思索了一下之后她慢慢说道:“你要是时间真是这么赶,而且还想要瞒过对方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又快又省事,哪怕对方拿了画去做碳十四的鉴定也没问题,但就看你相不相信我的手艺了。” “我要是不相信夏鬼手,何必跑过来大费周章的找你呢?”康定半点迟疑也没有的回答了夏琰飞的话。 夏琰飞点了点头:“揭画。直接把画给分成两张,你自己留一张然后给对方一张,我没我爷爷那种好手艺可以揭成七张,我到现在也就成功过五张的。不过这次我就揭开一张,然后装裱好之后没人能看的出来。” “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康定把被自己一直牢牢护住的包递给了夏琰飞,“大概要多久?” “我这两天休息一下,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东西。不过我工具还有工作室全部都在我爹给我的那房子里,我得回那边去作。”夏琰飞想了想之后给出了一个时间,“四天吧,从明天开始算。” “你这几天就在我这里住吧,就算是他们知道我收留的你,在北京城里也得给我夏琰飞几分薄面。”夏琰飞起身把自己的杯子放回了厨房,顺手把敖远刚刚洗好的锅和筷子收了起来,“我明天和敖远就把二货接回来,就住那边了,钱和钥匙留给你,想吃什么要么叫外卖要么自己买,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全部都送这里的外卖。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我锁门就成。” “我去夏琰飞,这还真是你男人?!”听完了夏琰飞一番话之后康定敏锐的抓到了重点,但是......这个重点明显跑偏了。 “废话,我开过这种玩笑吗?”夏琰飞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康定,拆了一包薯片就开了电视,整个人窝进沙发里,半点形象也没剩下。 “......我以为你这辈子是要单身一辈子的......算了我说错了,说个重点,你哥知道吗?” 夏琰飞吃着薯片全神贯注的看着新闻,舔了舔手指以后说道:“我觉得我哥知道,哦,我家老爷子虽然前一段误会很大但也算是知道了。前几天我还和我爹通了个电话报备了一下我谈恋爱了这件事呢。” 康定觉得他想和这个世界好好谈谈人生。 连夏琰飞这个强悍到了妖孽地步的人都谈起了恋爱,为啥他这么一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就一直单身到现在连初恋都没有送出去呢,老天爷你就不能这么不开眼啊,赐个女朋友给我就这么困难这么困难吗?! 老天爷表示,就你这么个没节操的花花公子,赐给你个女朋友让你祸害才是我真的不开眼好吗?!小心我一道雷劈死你哦。 第一百零一章 新的一天 更新时间:2013-11-02 这个城市的早上总是热热闹闹的,马路上的车辆来回穿梭,喇叭声响个不停,刺耳的机动车的刹车声,自行车的按铃声汇聚在一起,在公交车站和地铁站里排满着许多等待班车的人群,他们像一群鸭子一样伸长并抬高自己的脖子等着自己的车快点来,好早点坐上车,以至于上班或者上学不会迟到。[..tw超多好看小说] 夏琰飞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她揉了揉眼睛,洗漱完毕又换了身运动装就带上耳机出门晨跑,她所住的小区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种植的绿色植物更多,这里的空气相对于整个城市的整体来说算是新鲜无害的了,还算是能够轻松自在的好地方。每天早上,住在这里的老头和老太太总是会起来打打太极或者是做点其他的运动来活动活动身体,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这么早就起来——也不知道是自己自愿的还是被父母逼的——在自家阳台上咿咿呀呀的吊嗓子,细听之下倒还是有点一唱三叹的韵味。 跑出了一声薄汗的夏琰飞在小区门口坐着,悠哉悠哉的喝完了一碗豆汁又吃了几个焦圈,付了钱之后溜溜达达的走回家。又按惯例把仰卧起坐和俯卧撑给做完了,痛快的洗了个澡之后,夏琰飞在只有自己一个人醒过来的家里龙颜大怒彻底暴走了。 她直接一脚把躺在沙发上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你真漂亮一定只有十八这种梦话的康定给踹醒了:“起来起来起来,就冲你天天睡这么晚才起来的样子,你这一枪挨得一点儿都不亏!” “谁他妈敢踹你康爷!不想活了是......吗......”还处在迷糊期的康定一边骂一边爬了起来,看到夏琰飞那张似笑非笑五官秾艳的好看面容之后就自动收声,“那啥,夏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滚去刷牙洗脸然后吃饭,我从外面带的豆浆油条回来。”夏琰飞又踹了他一脚,“我现在真的很后悔让你一个人住这边,万一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把我家给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怎么敢哟小琰飞...... 这句话是苦逼的却又实在没有这个勇气把话说出来的康定的腹诽。 打又打不过,说更说不过夏琰飞的毒舌的康定只好打着呵欠去洗漱,决定等下一定要好好地吃一顿早餐以泄心头的怨气。 折腾完康定还不满足的夏琰飞又带着还没有发泄完的怒气跑到了敖远房间,一把拉开厚重的还带着遮光层的窗帘,双手抱胸就站在床边:“我说,你起不起来?别指望我像对待康定那样温柔的对待你哦我告诉你说。” 看到敖远半点反应也没有,夏琰飞挑了挑眉又走过去了一点:“我的耐心不好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话还没说完,夏琰飞就被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狠狠的拉了一把,本来夏琰飞的力气就没敖远的大,再加上她就这么站在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戒备心,在这么一拉之下整个人就直接栽在了床上:“哎我说你......” 敖远闲适的把夏琰飞给锁在怀里,闭着眼睛用下巴蹭了蹭夏琰飞的头顶,声音里是明显的没有睡醒的沙哑,显得他本来就低沉好听的声音更加勾人:“再多睡一会儿,你本来就一直睡不好不是,多睡一会儿又没有害处不是。” 夏琰飞本来是想扑腾着从敖远的怀里挣脱出来,结果被敖远三下两下地用被子给裹了个严严实实,男人此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幻术遮掩住自己的一头长发——哪怕是接受了夏琰飞买的那些衣物,在这个问题上敖远表示这是原则问题不容该表——他半撑起身子,一头长发流泻下来和夏琰飞的头发丝丝缕缕的混在了一起,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的看着夏琰飞:“我说,就陪我多躺一会儿你就这么不乐意?” “也不看看几点了。”夏琰飞手忙脚乱的和被子做着斗争,百忙之中用眼尾的余光瞥了敖远一眼,似笑似怒的流光让敖远愣了一下,“还躺个毛线。” 敖远看着她整个人被被子裹起来的样子突然就起了玩心,抱着夏琰飞在床上滚来滚去:“真的,再躺一会儿又没坏处。” 夏琰飞只觉得整个人是天旋地转:“敖远你够了,我头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算从被子里挣脱出来的夏琰飞只觉得自己像是去了半条命一样难过,虽然那点怒气已经在刚刚的打闹里彻底磨消殆尽,但是她想了想觉得就这么收手未免有点太过于憋屈了,于是直接一把掐着敖远脖子把他又按回了床上,整个人跨骑在敖远的腰上:“以为我好欺负是不?” 夏琰飞这时候正好处在阳光之中,如流水般一样温柔的阳光拂过她的眼角眉梢,最后随着这姑娘好看的面部轮廓一路隐没在藏青色衬衫的领子里。夏琰飞穿衬衫习惯于解开上面两颗扣子,正好是能够隐隐看到她漂亮却又嶙峋的锁骨。 她微微仰着头,因为刚刚的打闹声音里还带着细细的喘息,可是眼睛在阳光里那么亮那么亮,陪着夏琰飞唇边略带得意的笑容,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的耀眼。 敖远的眼睛沉了沉,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我很严肃的和你说,夏琰飞,你要是不想我现在就办了你,你最好不要再保持这个姿势。” “呸,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办谁。”夏琰飞挑眉回应道,但是也是打闹够了就乖乖地翻身起来,“起来起来,还得去接二货然后过去打扫屋子。” 敖远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你在馋肉馋了好久好久之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小羊羔,结果你不但没有立刻扑上去把这只羊羔给扒了皮吃的干干净净,非要强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说你再不走我就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哦,然后呢......这只小羊羔就乖乖地跑了。 ......排除这只小羊羔的内里其实是只狐狸这一点以外,这个比喻其实是极其恰当的。 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的夏琰飞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轻松笑意:“还没完?咱们两个现在过去还能把主卧室打扫出来晚上睡觉,要是再不过去的话估计就只能睡沙发了,那就你一个人去睡,我去睡宾馆。” 她微微仰着头,因为刚刚的打闹声音里还带着细细的喘息,可是眼睛在阳光里那么亮那么亮,陪着夏琰飞唇边略带得意的笑容,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的耀眼。 敖远的眼睛沉了沉,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我很严肃的和你说,夏琰飞,你要是不想我现在就办了你,你最好不要再保持这个姿势。” “呸,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办谁。”夏琰飞挑眉回应道,但是也是打闹够了就乖乖地翻身起来,“起来起来,还得去接二货然后过去打扫屋子。” 敖远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你在馋肉馋了好久好久之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小羊羔,结果你不但没有立刻扑上去把这只羊羔给扒了皮吃的干干净净,非要强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说你再不走我就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哦,然后呢......这只小羊羔就乖乖地跑了。 ......排除这只小羊羔的内里其实是只狐狸这一点以外,这个比喻其实是极其恰当的。 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的夏琰飞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轻松笑意:“还没完?咱们两个现在过去还能把主卧室打扫出来晚上睡觉,要是再不过去的话估计就只能睡沙发了,那就你一个人去睡,我去睡宾馆。” 敖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明白过来夏琰飞的话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一跃而起,几步跨到了夏琰飞的旁边:“你说真的?” 夏琰飞嘴角还带着笑意的微微抬起头斜着看敖远:“我说什么了吗?” 就在两个人在进行这一段不长不短但是本质上还是调情的活动的时候,孤家寡人的康定孤独的一个人坐在餐桌旁边喝着豆浆然后吃油条,默默地表示秀恩爱神马的不要在大fff团面前好吗,烧死情侣你们知不知道啊! 不过要真给他一个火把康定也不敢烧,就不说夏琰飞,但但说夏琰飞旁边那个男人,只要看上一眼康定就忍不住要表示退让。 那绝对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更加郁闷的康定在这种情绪之中不知不觉的喝掉了夏琰飞带回来的三人份的豆浆和油条,在叼着最后一根油条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不过这个时候,夏琰飞已经满脸惊异的站在了他面前。 康定忍不住打了个销魂的小饱嗝出来:“呃......夏琰飞你听我解释.......” “你真的不用解释,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真的。” “你问。” “......你不觉得撑的慌吗?” 第一百零二章 人艰不拆 更新时间:2013-11-03 从夏琰飞这边的住所到她工作室的距离并不短,好在去接二货正好是顺路不用多绕上几圈,否则今天一天他们两个的时间都可以彻底消耗在路上了。 她跟康定交代了几句之后,又再次强调不准拆房子不准带人回来胡天胡地否则就等着她回来之后把康定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彻底给拆上一遍,看到康定郑重无比的答应并且就差给她写个条子按个手印,这才拿了车钥匙和钱包就晃晃悠悠的和敖远出了门。 夏琰飞停在这个小区里的车还是上次让司机从老宅里开回来的那一辆车,夏琰飞本来也就是低调惯了的人,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要知道她住的这个小区了别的不多,就是天天专注于买菜做饭顺便组队讨论家长里短的中老年妇女比较多。要不是因为没有车的话她出去带东西回来不方便,夏琰飞倒是宁愿天天走个五分钟去坐地铁,虽然麻烦了一点,但终归要比被人带着各种揣测的心理去问姑娘啊你这车看起来不错多钱买的是谁给你买的舒服太多。 这其实是这个年纪的女人都会有的行为,这件事夏琰飞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可是虽然她在意大利和父母呆的时间不是很长,毕竟接受的教育和三观已经初步定性,习惯了那种自扫门前雪的氛围之后再来接受这些每个人的私事都可以是别人聚在一起闲聊的话题的时候,夏琰飞还是表示自己真的有点吃不消。 夏琰飞的开车风格和她这个人意外的不一样,坐过她的车的人一致表示夏琰飞开的车太稳,稳得实在是不像她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姿态,交通规则遵守的完全就一一本会走路的科目一。 当然,夏琰飞当年考驾照的时候科目一是九十分整擦边过的这件事,已经被她默默地埋葬在时间当中,真心没有几个人知道。 二货一上车就把尾巴摇的像是一个小型风扇一样扑上来求抚摸求安慰,连它一直挺害怕的敖远都被二货扑到身上蹭过来又蹭过去,实在是没有办法的男人只有挠了挠它的耳朵根:“康定这个人,身后不干净。” 在开车的夏琰飞并没有问为什么敖远会知道这点,她只是专注在前方的路面上淡淡的回答:“恩,当年我也是最混的时候认识的康定,带着人和对方打过架也一起砸过别人场子,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 夏琰飞踩着刹车把车稳稳的停下来等红灯,她从暗格里掏出个薄荷糖扔到嘴里之后继续说了下去,五官因为带着的轻松还有隐隐的笑意而变得分外灵动:“他天生就是一张娃娃脸,谁能看出来他比我哥还要大上两岁?康定这个人......” 她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能够用最短的话语把康定形容出来:“这么说吧,无论是我还是谁,通常都会说我们做过什么什么事,可康定这个人,你只能说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做过的。基本上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有他没涉足过得,现在跟了个老板倒是收敛了一点,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这边要是想买枪械还是从康定这边走。” 红灯转变为绿灯,夏琰飞跟着前面的车慢慢往前移动:“不过康定这种朋友倒是要比和其他人交朋友来的爽快得多,是朋友就是朋友,真正能够两肋插刀的,不像是其他人,说是朋友,转过头来不插你两刀就算他良心还没被狗给吃了。” 二货被敖远挠耳根挠的舒服了,干脆躺平打了个滚露出肚皮四脚朝天伸出舌头卖萌求继续抚摸,敖远只好继续摆弄这只明显是太过于兴奋的导致晕了头的哈士奇:“对了,方应昨天打电话过来了,我接的。” 夏琰飞奇怪的嗯了一声:“他打电话过来干吗?” “没说,估计听到是我接的不想和我讲话。”敖远挑了挑眉,动作和夏琰飞常做的动作极其相像,“说真的,方应那小子真的还没对你死心?” “他可是还等着我哪天受了伤嘤嘤嘤的跑去他的怀抱求安慰呢。”夏琰飞从后视镜里看了敖远一眼,“你问这个干吗?” 敖远惊异了:“有人追我媳妇我还不能问问了?” “谁是你媳妇。”夏琰飞淡定的说完,然后又捅了一刀回去,“要不要我告诉你张轩也追过我而且我哥当时还特别想撮合我们两个这件事情?” 敖远沉默了。 “有危机感了没?” “并没有,”敖远收回了摆弄二货的手,结果就收获了二货极其不满的哼哼声,“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有哪里想不开,非要给自己一个这么高难度而且是注定没法完成的任务。” 听了这话,夏琰飞这个妖孽也只是笑了笑:“大概是一时大脑短路吧,不过张轩的智商果然要比方应高上不少,知道这是个没法完成的任务之后就利索的放弃了。” 就这么一路闲聊着到了夏琰飞在京郊的别墅,这里很明显就是个富人区,夏琰飞的那一座漂亮的二层小楼正正好在个朝阳的位置,四下景色也好,搭眼一看就是个风水极好的位置。 下地的人向来是极其讲究风水的,敖远不用看也知道这肯定不是请什么半吊子的风水先生来看过才定下来的房子,因为按照夏家极其擅长阵法这一点来看,这钱他们还不如自己来挣。 这别墅带着个用黑色欧式铁艺栏杆围起来的挺大的花园,二货一被夏琰飞从车里放出来就欢快的跑去撒欢,但是这一整排的房子过去,也只有夏琰飞这房子的院子里种着的是不需要打理的观赏性绿草,和旁边那明显是请人设计过的花园一比明显逊色不少。 “我家里放的东西多,再加上地下室里的那一堆东西,怎么可能请人来打理?”夏琰飞一边关车库门一边说道,“而且我又不常住在这边,就随便种点东西意思一下。” 说完这话以后夏琰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兜里摸出把沉甸甸的钥匙扔给了敖远:“备用钥匙就这一把,这门我爹当时选的时候就看中了门锁只有这两把钥匙能开,就算是想去刻把钥匙出来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敖远当时只是觉得夏琰飞这句话能说出来证明她真的是对这段感情极其认真了,后来在见了夏琰飞那个无比神奇的父亲之后才知道,这房子根本不是夏琰飞嘴里所谓的老爹留在国内的房子,而是她刚满十八岁那一年父母买给她留作婚房的房产。当知道自家姑娘因为这里隐蔽性还有个极大极方便的地下室而把这里改成了自己的工作间的时候,远在意大利的两个人还有夏琰汐就惆怅的想着夏琰飞这么个彪悍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就打算抱着明器过一辈子了。 后来夏琰飞的父亲其实唠唠叨叨说了不少跑题跑到了千八百里以外的话题,直到夏琰飞满脸黑线的把他扔到书房里去研究古籍了才算是消停下来。 但是后面的话敖远一个字都没有听下去,他仔细想了想后觉得说是婚房,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不是吗,反正这房子到底也是发挥了它应该发挥的作用不是? 不过这话敖远知道要是他当面对夏琰飞说出来,她一定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语气轻柔且无比平静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这个时候会选择乖乖再说一遍的,绝对是拉低了整个城市的智商一样的存在。 不过目前的情况是,敖远看着这间屋子总算是明白了夏琰飞只把主卧打扫出来就很满足了的心态,这个房子…… 里面的设计的确是做得很好,一看过去就是简洁大方而且舒适得体,最难得的是还极其有空间感,让人觉得十分的通透。厨房和饭厅是连在一起的开放式,在饭厅旁边甚至还有个小小的酒吧。再然后就是个有着落地窗的,采光极好的桌还是大大的书柜,都是好木头特有的暗沉沉的光泽,丝毫不像外面卖的那些还带着反光的红木家具一样极其高调的显示着矜持的身价。 上楼的楼梯是个极具艺术感的螺旋式楼梯,高高低低的栏杆一路往上。二楼因为没有一楼的大客厅,所以除了三间卧室还有一间洗手间的之外就是个类似于小露台的走廊。 要不要这么大这么难打扫啊! 站在敖远身边的夏琰飞幽幽的有提醒了他一句:“别忘了还有我的地下室……顺便再提醒你一句,主卧里面有内置的洗手间。” 敖远默默的转头看她:“所以你让我跟你一起过来就是为了再多一个劳动力吧?” “人生如此艰难你又何必去拆穿真相呢?”夏琰飞顿了顿后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目光迷茫声音飘忽,“人艰不拆,多么正确又是多么好的一个词啊……” 第一百零三章 现实才是后妈 更新时间:2013-11-04 等把主卧还有这几天就要用到的地下室彻底打扫出来以后,夏琰飞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酸软的,她淡定的倒在沙发上窝成了一团:“我睡了,明天早上不要叫我,让我睡到自然醒就好了真的。” 比她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的敖远居高临下的看她:“别告诉我你没听到刚刚在院子里撒欢的二货已经开始挠门了,催你快点去溜它。” 听到了这一句话的夏琰飞抽搐了一下,转头无比怨念的看着敖远:“你说我为啥今天就把二货接回来了呢,让它再呆上几天然后我们回去的时候把它接回来不就好了吗?”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敖远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推了推夏琰飞的腿,“往里面躺一躺,给我点地方。” 觉得打扫这件事着实是比下了一次地还要累,从此刻开始把视做家务为放松方式的那些人视作要被供起来的偶像的夏琰飞蠕动了一下,好歹在沙发上给敖远腾出了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这边啥都没有,就是我原来搬过来的几箱子泡面还在,各种口味随意挑选,晚餐就这么凑活了吧。这个地方连必胜客之类的外卖都没有,据说本来有,但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吃那些东西,估计是觉得不够高贵冷艳,就彻底消失了。” 敖远想了想:“能抗议吗?” “抗议无效,就算有东西我也懒得动,哪怕是让我切菜涮火锅我都懒得弄。”夏琰飞不轻不重的踹了敖远的腰一脚,“想吃......算了,我还是不要指望你的厨艺好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敖远笑了笑,捞过了夏琰飞线条优美流畅的小腿帮她按摩着伤处:“腿还疼不疼,站了这么长时间?” “还好。”夏琰飞把自己的脸整个埋到了沙发的靠垫里,声音略微的有点发闷,“等会儿你去溜二货,哈士奇你要是不溜的话迟早有一天它会得忧郁症的。(..tw无弹窗广告)但是现在指望我动一下的话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打昏了算了。” “你不怕我半路把它给扔了?” “你敢扔它我就敢把你给扔了,说到做到。” 就这么消磨了一会儿时间之后敖远出门去处理那一只没有得到锻炼就会得忧郁症的二货――虽然敖远觉得就冲它刚刚在院子里撒欢的样子根本就已经的到了很足够的锻炼了――夏琰飞翻了个身,平躺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家的天花板,突然就觉得一切都是很不可思议。 即便是目前整个房子的大部分都还是落满了灰尘,也依旧是那么大那么空,即便是有很多阳光照进来也是这样冷,一路冷过心肝脾肺,一路冷到骨子里的最深处。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为什么极其讨厌麻烦的自己会养二货这么一只明显是精力过剩的哈士奇,而且还是从小养到大,没有半点不耐烦。 因为屋子里有个活物到处乱跑,即便是偶尔客串一把拆迁办主任,也是有点活气的。 否则一推开门就是一室清冷,除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声音以外再没有其他声音,这总会让夏琰飞有种自己还在斗里的错觉。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虽然这屋子里依旧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仍然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 不再是所谓的一栋房子――虽然这房子或许大了点――而是一个家。 爱情的本质就是这么简单,说什么同生共死,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其实不过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你把有他在的地方称之为家。 笑了笑之后夏琰飞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其实把敖远支开是想要去开地下室里的一个储藏室,里面有些东西夏琰飞暂时还不想让敖远看到。 毕竟最初学作伪的时候留下来没来得及处理掉的黑历史什么的,真的比较微妙。 把莫名其妙和自己亲近了不少的二货溜得满意了之后,敖远一开门就闻到了满屋子的方便面特有的香味,夏琰飞正站在那个开放式的大厨房里一脸严肃的――下方便面。 “你用得着这么严肃吗?”敖远站在她身后问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干吗呢。” 夏琰飞正好刚刚把所有调料都倒了下去,用筷子搅拌着以便让面饼更快的散开:“虽然说煮方便面是我自己提议的,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东西有辱我的厨艺。” 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琰飞看了看锅里的面,觉得两个人分吃肯定是吃不饱的:“帮我拿鸡蛋过来,四个就差不多了。” 夏琰飞打鸡蛋的手势极其熟练,单手直接就磕了四个鸡蛋下去,刚刚打下去的鸡蛋看上去极其有弹性,然后蛋清部分因为高温迅速的变成了白色,她注视着锅里的鸡蛋说道:“说真的,我怎么觉得我碰上的都是些奇葩?你看,下个蛇冢吧方沉晔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现在东海之地闻珊妹子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从锅里的鸡蛋想到这件事,敖远还是仔细的思考了下:“你先别考虑这个,来这边的路上你接了个电话,怎么,让你回去?” 夏琰飞把面盛了出来,塞了一碗给敖远:“鸡蛋我喜欢吃蛋黄还是半生的,你就将就吧。对,岩哥给我打的电话,说老爷子想见见我,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知道我走了东海这一趟。” 这姑娘现在是彻底什么形象都不顾了,长发就随便拿了根皮筋乱糟糟的扎成了马尾,抱着一碗方便面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了电影:“我跟他说我最近手上还有个活要干,等送走了康定你陪我回去一趟,正好我也把那书放回去。” 她嫌弃的看了看碗里的方便面,虽然说煮过的面要比泡面来的更加柔软也更加好吃一点,可是方便面的本质也还是方便面,也只能是方便面,面汤上面毫不掩饰的浮着厚厚一层油花:“我正式宣布我对方便面产生了生理厌恶。” “那也是你自己选的晚上要吃这个。”敖远也看着自己碗里的面皱起了眉,“我甚至不太想去尝试这东西。” 当他抬起头来再去看夏琰飞的时候,夏琰飞…… 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吃的极其欢畅,完全就彻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谁刚刚说已经产生了心里厌恶现在又吃的这么欢畅啊喂! 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说是两个人躺在了一张床上,可是就冲着两个人在打扫面前彻底败下阵来的样子,就完全可以不用指望发生了点什么了。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那个人类最强而且还有洁癖的一米六不是吗? ……咦,怎么突然觉得后颈一凉? 本来夏琰飞睡觉之前还着说累成这个样子今晚估计是绝对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可是现实该残忍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要不怎么说现实才是最大手的后妈呢? 当夏琰飞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副昏暗的画面,那是片在月夜里飘着雪花的大漠,风那样利,可阴沉天幕之上高悬着的明月却又那么清澈。 若不是漫天纷扬的雪花,夏琰飞几乎要以为这其实只是一张画罢了。 然而就在她这么想的下一刻,远处传来了隆隆的战鼓,以及越来越近的万马奔腾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夏琰飞抬起头来仰望着头上几乎是触手可及的苍穹,那头顶上黑沉沉的天幕还有来回翻滚就是不落下来的雷电,风里甚至还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道。 这种味道夏琰飞其实很熟悉,这种血与火交杂而成的气息她闻过不少次,但是那都是在斗里,不像现在是在这一片广袤的大漠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夏琰飞就是知道,她现在所站的,脚下所踩的这一方土地,是一片浸透了鲜血的战场。 就在夏琰飞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的时候,那浩浩荡荡的兵马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她就这么漠然的看着那些或是脸上还带有稚气的或是明显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人高举着兵器战成一团,偶尔的刀刃反射出冰冷的一线寒光,带起了一串镰状飞溅的血珠泼洒在了地上。 这就像场电影一样,两军大战之时金戈相交之声震撼了雷公电母,伴随着隆隆雷声,战场之上血流成河。 可是夏琰飞,或者说是此时的夏琰飞就只是觉得无趣。 为什么呢? 想要去建功立业,可是明明知道这些功绩都是记载在安全的站在阵后的将领身上的不是吗,那又为了什么去拼杀呢? “你后悔吗?”一片虚空之中有个声音这样问道,“后悔去庇护这样的凡人吗?” 夏琰飞在这时候转身,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上是被风吹起恍如羽翼一样的广袖长袍。 然后她就笑了,笑容浅淡却又透着无限的雍容华贵。 夏琰飞听到自己这样说,可却又是自己的声音和另一把好听的低沉男声混合在了一起―― “你何时曾听过本君说过一个悔字?” 第一百零四章 发现 更新时间:2013-11-06 从这个诡异到不行的梦里惊醒过来的夏琰飞望着天花板愣了愣后才慢慢回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她抬手揉了两把眼睛,然后用力地按了下太阳穴才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刚刚从梦里醒来的感觉仿佛就像是一条在沙滩上搁浅的鱼一样。在日光无比强烈的沙滩之上,她所见的只有满目沙土和刺目的白光。能做的也不过是贪婪的渴求不多的氧气,痛楚伴着呼吸在血管中游走,带着奇异的酥麻感流遍全身。 哪怕再努力的仰头,也只能看到遥远天幕边的那一轮赤红色的太阳,而不是再渴求不过的那一片广袤无垠的深海。 夏琰飞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敖远,动作极轻的光着脚下了地,反正整个房子里铺的都是木地板,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现在是水泥地,夏琰飞也是照样要光脚下地的。 躺在敖远身边的确在这个时候能让她感觉到平静,可是在这个时候夏琰飞的意识拒绝平静。 因为平静实在是太脆弱不过的一种状态了,因为无论再怎么努力的维持,毁灭一切平静的表象,只需要在不堪重负的山毛榉枝头落下最后一片雪花。(..tw好看的小说) 在墙边站了一会儿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能够能够冷静下来考虑一些问题了,她再次确认了一下敖远还处在睡梦之中,带着自己的手机轻若无声的摸了出去。 手机屏幕在静谧的黑暗之中散发出莹莹冷光,夏琰飞这才发现原来现在不过是凌晨三点,可是这个情况下夏琰飞觉得是个人都不可能再睡下去了。 夏琰飞就在用手机光芒照着的路的情况下一个人从二楼主卧溜到了一楼的那个大书房,因为窗帘全部被拆下来打算明天送去洗衣房,从整面墙的落地窗望出去正好能看到阴沉夜空中的半轮弯月。 她就这么保持着手撑在桌子上的姿势半转过身子仰望着离这里极其遥远可又看上去那么近那么近的月亮。 周遭的人早就习惯了夏琰飞在说话的时候要么是惜字如金要么就是毒舌到了一个让人心脏病发的地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对她提出质疑。 一个人孤独太久总有些相对别人诉说的话,这种话说出来并不指望有谁能给你期望的回答。(..tw好看的小说)只是想要把心里堆积了太久的讲出来,说实在的如果这些话长时间不说出来它们会在心里腐败溃烂,最终变成一片连自己都无法直视的泥沼。 倾听这些话的人并不一定要和诉说者有什么相似之处,基本上只要是个比较熟悉的能听见声音的人类就行。 可是夏琰飞从来没与考虑过这些,时至今日她已经站到了一个别人无法发出质疑声的高处,她也已经习惯将所有事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出差错,行动之前就已经确定结果是如何。她的行动是她个人的事情,和他人没有一丝关系,她也从没想过想谁倾诉也没人会理解这些。 夏琰飞看着月亮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想去厨房拿罐冰啤酒回来,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她就想起厨房里根本就除了自来水以外什么都没有,只好烦躁的挠乱了头发靠着桌子坐了下来。 她伸手从桌子上把那本从夏家老宅里带出来的书拿了过来,顺手也把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了桌子上的一包没拆封过的烟给拿了过来,甩了甩打火机之后点燃了一根。夏琰飞就这么坐在地上,叼着根刚刚点起来的烟,连个烟灰缸也没放在旁边的就一页一页的翻开这本书,仔细的开始读着。 她读着,觉得越来越恶心。夏琰飞没有猜错,这等于是一本关于如何用几件带有龙纹的器具开启一个地方的知识的总结。当时在书阁里她只是匆匆翻阅,此刻细细读来也就发现了不少先前忽略了的线索。 但夏琰飞现在所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 这本书上面详细的描述了阴阳龙玉的诅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更恐怖的是它精确的叙述了如何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祭品的全部过程,从阵法的图样到如何找齐材料最后再到如何生生把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和肉身相剥离都有详细的解说。但是这本书却精确的说明了为什么龙玉要轮流保管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方法。 夏琰飞继续读着,随着书页一页一页的翻过,她就越发觉得恶心和恐怖的是因为纸上的字完全是没有一点人性的,它们无比精确,冷酷的解析了一切。她想得到的知识都用黑色的墨写在了有些发黄发脆的古旧纸页上。 生者之魂,欺满天神佛,开六道轮回。 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夏琰飞又翻过了一页,却惊奇的发现了后面居然还记载着关于沈沉舟说过的所谓本应该灰飞烟灭的灵魂再次转生的事情。 但是夏琰飞就立刻意识到,这本书实际上不能称之为一本书,从字迹就可以明显的看出,这本书实际上从各个地方收集的书页再次装订而成的,装订的痕迹也不是很旧,收集这本书的人有希望的是这些事情不会被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又或许搜集这些只不过是因为兴趣所在罢了。 而这上面所有的事,都指向了一点,那就是所谓的可以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事物的那个阵法。 夏琰飞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地感觉了。她飞快的往下读着,她读的那些晦涩无比而又充满了难辨认的古体字的句子让她的头隐隐发晕。 吾主鬼君将要借你的身体复生…… 沈沉舟的那些话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合理而且现实过。 那些人苦心积虑的让她从很久之前就踏入了一个局中,而且现在看来还想要借着夏琰飞自己的手来找齐这些东西让她亲手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现在又无比依赖于他们手上掌握着的信息。 可是这一本书,将要导致他们的覆灭。 “夏琰飞,你在干吗?” 第一百零五章 以后 更新时间:2013-11-06 夏琰飞抬起头,这才觉得眼睛极其干涩,她眨了眨眼之后凝视着这把锋利却又低沉的声音的主人。[..tw超多好看小说]然后又低下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她从书架上随手抽下来的书还有她随手在纸上乱画出来的线索,乱七八糟的以她为中心呈放射状的堆在地板上。 她再次眨了眨眼以便缓解那种酸涩感:“如你所见,研究。” 夏琰飞这样回答,重新看着敖远,后者还在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还有她在地上摆起来的这个像是旧书摊一样的杂物堆。 敖远眯起眼睛陈述道自己想要说的那些话:“你以为现在你应该在哪里?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为什么你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从床上消失了,你对我的意见很大?” 夏琰飞决定无视敖远后面加上的那句疑问,语气了略微带着点讽刺的说道:“我觉得我需要和这本从书阁里面翻出来的,关于诅咒的书过上一点更有质量的时间。” “你能再重复一遍吗?”夏琰飞敢发誓自己听到了敖远磨后槽牙的声音,但是他们两个实际上的相处方式就是针锋相对互相嘲讽而且细细想起来实在是无比的无趣愚蠢。 “就像我说的,与其在被噩梦吓醒了以后继续和你一起睡觉。”夏琰飞看了一眼钟,发现现在才六点多一点,外面的天幕也只是鱼肚白一样的颜色,“我昨天晚上,准确来说应该是今天凌晨直到现在我学到了一些关于诅咒还有鬼君的东西,我需要更深的去了解他们,在这个时间段我觉得我最好还是自己来检查比较好。话说你是一发现我不在床上了就开始到处寻找我了?” 敖远也坐到了地板上,因为夏琰飞的最后一句话而露出了一点微微地笑意,轻声嘟囔着说:“差不多吧。” 夏琰飞也笑了起来,凑过去亲吻了敖远。 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听到了这几个字……就想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这个大概有些早的早安吻结束了之后,敖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究竟在这一堆东西里找到了什么?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即使你处在最佳状态,那也是很难对付的。” 夏琰飞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诀窍,当敖远以后再抽风的时候,亲亲他,他就会便正常了。 “这不要紧。”夏琰飞想要找根烟出来抽,却发现一整包烟都被她在这几个小时里给抽干净了,“但是我能知道的是目前我了解到的这些我能够处理的了。” “我只是说我不想要你还是像这样一个人闷着头往前冲就是了。”敖远犹豫了一会儿,“你知道你现在看的这些书都是和诅咒有关的吗?” “做这个局出来的人不喜欢那些所谓比较干净的东西。”夏琰飞苦涩却又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或者不如这么说好了,他们喜欢所有的和所谓那些大凶且阴暗的东西。” “不得不说你总结得很精确。”敖远对于夏琰飞的这种态度有些惊讶的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但是你怎么想起来又翻了一次这本书?” 夏琰飞似乎是终于感觉到了疲惫一样用双手揉了揉脸:“我觉得我还要把这些书再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她开始动手把一些书叠了起来。 敖远皱着眉从刚刚的情绪起伏之中反映了过来,也终于发现了夏琰飞的外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敖远再次开口问道,丝毫没有理会夏琰飞关于这些书的唠叨:“夏琰飞,你还好吧?” 对于敖远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夏琰飞其实很想咆哮一句特么的老子从头到脚你看起来好不好还用问我吗?!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用充满讽刺的声音反问道:“我看起来非常糟糕吗?” 敖远似乎想要说什么,他叹了口气:‘你等着。“ 夏琰飞对着转身出去的敖远板起了脸,敖远差不多就出去了一分钟之后就拿着面小镜子回来了:“你自己看。” 夏琰飞瞪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像,怎么说呢,夏琰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样子能有这么可怕的一天。因为没有睡好再加上熬夜的原因,她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而且眼睛下面还有很深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极了疯子;她脸上的其他地方已经苍白的像是死人一样,而且因为她自己一直用手蹂躏自己的头发,导致一头长发都向鸟窝一样向四方爆炸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夏琰飞觉得自己就像是吸毒过量正在等死。 “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一点。”夏琰飞甩开了这个念头,双手抱胸说道,“然后呢?” “很显然,你需要的是休息。”敖远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一点。 夏琰飞扯出了一个笑容:“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让自己多了一点消息。” “那也不是今天。”在这个问题上敖远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退让。 听了这一句话的夏琰飞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胸坐在了书堆的正中间,语气里满是苦涩:“我原来以为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是这个晚上我知道了那些人比我想象的更要……铁石心肠。不管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他们使得我是唯一一个能够打破这一切的。在这一点上,换而言之,我是唯一一个能够阻止这一切更加脱缰的人。” 夏琰飞不知道自己迎向敖远关切探究的目光的表情里究竟写满了多少名为希望的绝望。 敖远伸手平静的揽过夏琰飞的肩,语气也是极其平静:“你确信你找对了方法?” “是,但是我接下去就要做一连串的想象不到多么危险的事情来达成这个目标。”夏琰飞却低下了头,看着那一堆的书露出了一个满是嘲讽意味的笑容,“甚至有可能要比他们更加铁石心肠。” “你觉得你会变得和他们一样?”敖远问道。 “不。”夏琰飞静静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变成他们那种样子,但是我会利用一切我能够利用的东西,无论是工具上的,更多的是人心和感情上的。” 第一百零六章 你是谁 更新时间:2013-11-07 “看着我。”敖远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可夏琰飞无法让自己抬起视线,只是低着头定定地看着地板上的那一堆书。 “听我说。”敖远叹了口气,把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你很聪明,而且还是超乎常人的聪明,而这也是你所要做到那些事情……也就是你刚刚称之为利用一切的那些事情的优势。在往后走你会涉及很多黑暗的东西,你也难免会弄脏自己的手,当然我也不是说你现在干净的像朵白莲花一样。你会抛弃很多,也必须要在某些时候保持冷酷无情。你会把你的聪明还有你的刀运用的炉火纯青,无论是我还是你自己都很清楚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无论在这个过程之中有多么艰难,记住你是谁,永远保持着你自己,不要迷失在将要到来的事情里。” “我在这里,而我爱你,从来不是因为任何一件其他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你是夏琰飞罢了。” 夏琰飞似乎是很仔细的听完了这些话并且在脑子里又回想了一遍之后仰头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我将要做的一件事会让我自己变得不太像我自己。” “很显然,你并不打算告诉我你想要做些什么。”敖远平静的指出这点。 夏琰飞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应该和沈沉舟好好谈谈这件事情,在我把手上这个活处理完了的时候。”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敖远明显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放到以后再去纠结,因为眼下明显有更需要他关注的事情值得去做:“你在担心,而且担心的明显不是要和沈沉舟谈论的事情。” “对。”夏琰飞刚刚高涨起来一点的情绪瞬间又低落了下去,也就是这件事让她在过去的一个晚上之中显得无比心烦意乱,“这一切都来得太快,我担心……” 担心这又是一个局,担心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只蜘蛛织成的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而自己就是被粘在网上的一只昆虫,每一下挣扎都被精确地传递到了静静地呆着网上的蜘蛛那里。 “听着。”敖远确定自己已经知道让夏琰飞担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无论你的担心是不是正确的,都要等你和沈沉舟谈过之后才能确定。” 顿了顿之后敖远接着说道:“而且我敢确定的是你说的谈谈是单独的?” 夏琰飞挑了挑眉:“显然。在我确定一切之前我暂时还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具体是什么事情。[..tw超多好看小说]” “很好,除了你以外的第二个人绝对不是我。” “伤心吗?” “心都碎了。”敖远站起身来,“你不饿吗,我觉得现在应该离开你这间还没有打扫过的书房了。” “说实话我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是事实上我没有这个时间了。吃完早饭我就去地下室里关着了,你记得遛二货那个精力过剩的货,要是敢拆了我的房子我就拆了你。”夏琰飞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活动了活动自己的筋骨,“我明天中午再上来,反正下面也有个小厨房,下个面吃还是没问题的。” 出乎夏琰飞意料的是敖远居然没有再多问一句,反而是点了点头:“正好我今天下午也要出去一趟。”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要插手你的私人事务但是我还是想问……”夏琰飞无比认真的看着敖远问道,“你到底去哪里。” 敖远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笑意:“就算我不知道怎么做地铁我也知道怎么打车,别那么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行吗这个表情出现在你脸上实在是太惊悚了。我就是去见见我上次说过的那个旧友,她手上的案子也刚刚收尾。” “……这个表情在我脸上真的很惊悚?” “真的。” “亏我还这么捧场。”夏琰飞看了看地上的书,决定暂时不去管它们,“不要指望我以后再有什么捧场的表现了。” 吃完了早饭――煎荷包蛋加上用一包夏琰飞昨天翻出来的奶粉冲出来的牛奶――夏琰飞收拾点东西就带着下到了地下室里面去处理康定给她的那幅画,下楼梯之前,她转身看了敖远一眼:“你确定你不会偷偷扔了二货或者是拆了这房子?” 敖远觉得自己完全就不想对这个问题做过多回答了。 而他也的确就这么做了。 等夏琰飞下去了之后,敖远脸上的温和全然褪去,一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也只剩下暗沉沉的冷光。 他对夏琰飞说过的话从来不是戏言,就算是幽冥之下的十殿阎罗面前,只要敖远活着一日,就会一日拼尽全力只为护夏琰飞的安稳。 而敢动夏琰飞的那些人…… 就不要怪他敖远下手不留余地了。 夏琰飞作伪的时候因为习惯了身边没有一个人的环境,再加上为了防止有噪音扰乱心神让自己无法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手中的活计里,她这间用地下室改造成的工作室是完全用了隔音材料改造出来的,当时大笔大笔的钱砸在这个上面让人家还以为这姑娘在这里是打算组一个地下摇滚乐团来着。 毕竟作伪这件事和其他的事情,甚至包括了修复在内,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仅仅是笔尖多画了那么一毫米上去,都能被行家一眼就看出来是件赝品。 她慢慢喝完了一杯冷水之后,带上了手套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慢慢从画筒里取出了那张画,动作极其轻柔的展开了它。 现在在夏琰飞的眼里,什么山水花鸟人物虫鱼都是不存在的,她能看到的仅仅就是带着墨汁的一张宣纸,在等待着她动手将它分离成分毫不差的两张。 夏琰飞双手带着手套撑在工作台上面,低着头细细的研究这幅画,好让自己慢慢的进入到拥有强大的冷静和理智的状态之中去,无论是墨汁还是面前这张价值连城的画,无论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都无法让她的冷静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在这个状态之中没有感情导致的迟疑更没有对于是否会造成失败的畏惧。 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来。 在夏琰飞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无悲无喜,有的只是由冷静和理智组成的另一个世界的倒影。 第一百零七章 旧友 更新时间:2013-11-07 暂时抛开夏琰飞正在努力工作的这件事不提,敖远还算顺利的打到了车但是因为帝都持久没有解决的顽固问题――堵车,导致他在约好的时间之后一个小时才到达他那个旧友说的那间咖啡店。 其实敖远的认识并不准确,与其说这里是一间咖啡店,倒不如说这里是个喝下午茶的好地方。 当他推开带着铃铛的精致木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举着叉子对着面前的蜂蜜厚多士奋战的那个旧友。 敖远走到那张桌子旁边,那个看起来比夏琰飞还要小上一点却真正漂亮绝艳到了不可思议的女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叉子用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怎么可能。”敖远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那个女孩子将另一杯完全没有动过的咖啡推了过去,“你倒是没怎么变。” 对方啧了一声之后双手抱胸往后靠上了椅背:“你不也是没变吗,还是那副讨打的样子。” 顿了顿之后,她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继续说了下去:“青龙神君?” “得了吧,你比我更应该清楚我哪里还是什么青龙神君,大概硬要算的话也是前任?”敖远也笑了起来,“倒是你,还是坐着你的位子没变不是吗玄景?” 被敖远叫做玄景的女孩子纠正道:“不对,是前前任。顺便说一句,这名字还真让我觉得怀念,好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我了。” “前前任?”敖远端起杯子的手停了一下,“这么快吗?” “你跟鬼君的那一堆烂摊子我收拾好了之后,青龙神君的位置就落在了敖笙的身上,但是敖笙毕竟也只是暂时的管上了一段时间。”玄景接着拿起叉子吃那一份甜点,“毕竟她那个人所有的精力都在领兵还有练武上面,然后就落在了你那个徒弟身上了。这么一算的话你不就是前前任?” 敖远沉默了。 原来时光真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么久,他曾经熟悉的那些人那些事早就已经变成了过去。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当年那个谈笑之间便能够平定三千里东海的人去哪里了?”有着一双狭长且有在眼尾上扬起来的好看凤眼的女孩子打断了他的思维,“难道被封印了这些年你的脑子也坏了?” “行了,说正事吧。”敖远轻咳了一声,表示寒暄到此结束,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就不要再这么多年之后再无聊的互相揭老底了,“阴阳龙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玄景端起了自己面前有着厚厚奶泡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我和离苍的交情比和你的交情还要深,也不代表我当年闲的没事净去打探别人家底了。” 女孩子用大拇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用略微带着一点怀念的深情说道:“阴阳龙玉都知道是大凶的东西,可是这个东西认主,一旦认主之后对于它们的主人来说是一件极佳的温养魂魄的东西。” 敖远皱起了眉头:“你确定?” “当然,你不想想阴阳龙玉到离苍手里之前是在哪里。”玄景放下了自己的杯子,闲适的靠在椅子上直视敖远,这个姿势和敖远记忆里的她所习惯的姿势分毫不差,“你跟我说沈沉舟说龙玉认了那个凡人为主的话如果是真的话,那么那个凡人的魂魄里估计真的有离苍散落在天地之中的气息。” “沈沉舟没来找过你要打探琰飞的魂魄?”敖远想起来在埋骨之地里沈沉舟的那一番话。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在这件事上你们两方我谁都不会帮。而我现在跟你坐在这里聊天也是因为这些信息沈沉舟是清楚的。”玄景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似乎要给敖远留下反应的时间一样,“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夏琰飞做梦的那件事有可能是受了你身上气息的影响才印发出那些气息的。” “你继续。” 玄景微微低垂下一点眼帘,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微弱笑意:“你被阴玉封印了那么多年,你以为你身上的气息没有和阴玉互相浸染吗?阴阳龙玉再加上你的气息,那个叫夏琰飞的姑娘想要不受影响都很难。” 敖远看着她,无比认真的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干脆让我不要呆在她身边?” “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玄景带着那种笑意直视敖远,“这是好事。” “好事?”因为玄景事不关己的态度而觉得有些不爽的敖远反倒笑了起来,“要是发生在那位身上你也会说是好事?” 玄景叹了口气:“我刚才就说过了,你们两方我谁都不会帮,而且这一点你自己也清楚,你现在因为我的态度跟我发火有个鬼用。那些气息并不是离苍的魂魄,如果夏琰飞意志够强可以压制住那些气息的话说不定可以补齐她缺失的魂魄,而且这些气息可是要比随便找过来的魂魄好的多。这难道不是好事?” 因为她的话而稍微冷静下来一点的敖远想了想:“但也有可能反倒被那些气息影响了不是?” 玄景轻轻颌首:“所以这件事完全是要靠她自己,你我都帮不上忙的。” “行,这件事先不再提了。”敖远问出了自己见玄景最想要问的事情,“包括夏家的那四家在内要找的青龙你知道吗?” “青龙,呵。”玄景发出了一声明显带着不屑意味的轻笑,“得青龙者,得偿所愿。这八个字你又不是没听过,你告诉我他们在找什么?” 敖远的眼睛里的颜色沉了沉:“果然如此。” “你也想到了不是?”玄景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那么剩下的事情也就不用我多嘴了。” 敖远点了点头:“他们这样倒是方便了我,借着他们的手帮琰飞把那个催命的诅咒给消了再好不过。” 玄景听了这句话之后只是笑了笑,然后端起了自己的杯子:“那我就用这个,祝好友你才是得偿所愿的那个人。” 第一百零八章 打闹 更新时间:2013-11-08 夏琰飞实际上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才从地下室里面爬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两个画筒,仔细的放好了它们之后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劳驾,能给我一碗泡面吗敖远……当然你要是懒得泡的话你拿过来让我直接啃也行。” 喊了一声之后夏琰飞发现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呃,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至少二楼一直传来隐隐的狗叫声,这让夏琰飞不得不疑惑是不是敖远觉得二货实在是太烦人了以至于要把它给从二楼扔出去。 “在我没剩半点力气的时候居然还要让我爬二楼,敖远你对我果然是真爱。”夏琰飞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从沙发上爬起来,“但是这么深沉的爱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想要啊不想要。” 顺着楼梯走上去的时候夏琰飞灵到不行的耳朵就觉得除了几乎这么听起来是要掀了屋顶一样吵人的狗叫之外还有隐隐的水声,这让夏琰飞不由担心起来敖远是不是想要放一盆水直接把二货给淹死,要知道二货绝对是属于那种被扔到水里只会放任自己沉到水底而忘记其实自己会狗刨这件事的狗,真的是无愧于哈士奇的名声。 夏琰飞顺着声音推开了最靠近楼梯的那个房间的房门:“我说你们俩在干吗呢?” 敖远依旧是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夏琰飞疑惑的挑了挑眉推开了浴室的那扇门:“我说……二货你敢扑到我身上我就把你做成狗肉锅吃!” 被她的眼神定在了原地的,全身都是湿淋淋,以至于让它看起来整个小了两号的二货发出一声极度可怜的嗷呜声,就地蹲坐下来可怜兮兮的仰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夏琰飞,似乎在抱怨被水淋透而且还被全身抹满了肥皂泡实在是太难过了。 夏琰飞把视线从二货身上移开,然后实在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敖远…….不行了我一定要把这个场景拍下来,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啊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今年就指望着这个笑料过了。” 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的敖远整个人处在一种自暴自弃的半躺在浴缸里的造型,手上还拿着依旧处在开着的状态的花洒,语气里满是气急败坏:“赶紧把它给我扔过来,给它洗个澡我已经花了一整个上午了!” “你没事给它洗澡干吗?”夏琰飞反手把浴室门给关上了,彻底杜绝了一直在找机会想往外奔向自由世界的二货的愿望,“二货最讨厌洗澡,我每次给它洗澡的时候都是一场战争,有一次拼死拼活把它拖到宠物店去洗澡差点没有把人家的店给砸了。” “还不是它一个劲的想往床上爬?”敖远撸了一把已经彻底湿透了的长发,“你以为我是闲的没事?” 夏琰飞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子一边点头:“我觉得你就是闲的,二货不上床不罢休所以在这边我都不把它放进来。” 然后她弯下腰把二货往浴缸里面拖:“果然你和二货的关系变好了,我真不知道应该感到欣慰还是应该为我的房子感到悲哀。” 早就已经彻底放弃挽救自己衣服的敖远在旁边搭了一把手:“得了吧,我现在恨不得阉寺它,你知道你家这只狗一开始在放满了水的浴缸里都差点溺水吗?要不然我怎么会直接对着它冲水。” “所以它叫二货。”夏琰飞挽起了裤腿跨进了浴缸里,然后无比庆幸自己当年选浴缸的时候特意挑了个大浴缸,“按着它,我来动手。” 夏琰飞明显要比敖远的动作来的熟练的多,在整个过程中除了因为彻底给二货洗完澡放松的那一刻被它甩了一身水之外身上一点水都没有被溅到:“等着,我把吹风机拿过来。” 然后她双手抱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敖远:“顺便给你拿条毛巾,呃……说真的我建议你直接洗个澡算了。” “我也这么觉得。”敖远看了看自己的已经湿透了的衬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吹干过程中二货及其享受,甚至打了个呵欠表示自己舒服的要睡着了,坐在地上给它吹毛的夏琰飞笑了笑:“你倒是舒服,敖远估计是从此以后对给你洗澡这件事深恶痛绝了。” 对此,二货的回应是翻了个身四脚朝天,认为自己的肚子还需要再吹一吹。 夏琰飞觉得这一切似乎有点太过不可思议,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这么闲适的坐在这里帮二货吹干身上的长毛,而且还是和另一个人像是打闹一般的把这个永远都对洗澡强烈抗议的二货给洗干净到可以上床的程度。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也说不定,充满了不定性,也同时充满着惊喜。 给二货吹完毛之后敖远也正好洗好出来:“你原来到底是怎么做到一个人给它洗澡的?” “按着呗,不过每次给它洗完澡我自己要等于全身湿透了。”夏琰飞耸了耸肩,揉着把头放在她腿上的二货的耳朵,“后来我就放弃了让自己觉得我给它洗完澡之后还能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的梦想了。” 她把二货的头从自己腿上拎了下去,拍了拍裤子上沾上的狗毛:“过来,帮你擦头发。” “你确定你和沈沉舟谈过以后会放心?”敖远一边在她旁边坐下一边问道,“你要知道沈沉舟那个人不是好对付的。” 夏琰飞用毛巾帮他擦着那一头她觉得很好看而且也一点也不会显得有点娘的长发,要知道夏琰飞完全是认为只有在这个状态下的敖远才是真正是他真正的样子:“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我需要有他的确认才能够放手去做。” 敖远想转头看她一眼,却发现因为夏琰飞手指轻柔却不失力度的动作他没办法完成这个似乎很简单的动作:“你小心点,别让他把你卖了还帮他数钱。” “我觉得……应该是我们两个互相都想把彼此给卖了。”夏琰飞松开了手,从床上滑坐到了地板上,二货玩自己的尾巴玩够了之后就跑到他们两个中间趴下,“放心吧,就冲着现在这事件的发展,他暂时还不会动我。” 敖远挑眉看了夏琰飞一眼:“你也说是暂时不是吗?” “好吧我承认我用词错误。”夏琰飞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听着,沈沉舟吃不了我的。” “行,那我们换个话题好了。”敖远决定就此掐断这个将要陷入死循环的问题,“你这次的作伪做的怎么样?” 夏琰飞挑了挑眉毛:“还行,就是我快饿死了,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吃点东西。我现在所有的体力都被消耗殆尽了……从我下去到现在我就只喝了杯冰水。” “谁当时告诉我下面可以煮面所以没什么关系的?”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夏琰飞在取车的时候啃着一包泡面:“火锅还是铁板烧还是其他的什么?” “随你,反正我觉得快要饿疯了的是你而不是我。”敖远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还有牛仔裤,夏琰飞在他穿完的时候瞬间就确定只要有衣服架子身材穿什么都好看而且还耐看,“你确定你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开车?” “我这不是正在吃东西吗?”夏琰飞咽下嘴里的东西之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吃烤鸭的话我们两个去有点不划算,去吃烤肉吧,我想念肉类了真的。” 敖远刚刚想说什么就被夏琰飞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夏琰飞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夏泽昭你又干了什么坏事打算问我要主意了?” “等等等等……”夏琰飞听完电话对面的夏泽昭的话觉得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你……离家出走了?!” 得到了对方的答复之后,夏琰飞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行我知道了,你身上有钱吧?自己打车到那家烤肉店,对,就我常去的那家。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夏琰飞整个人似乎还是处在一种大脑当机的状态:“夏泽昭这次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他居然敢离家出走…….这是不怕他老爸打断他的腿了吗?” 敖远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夏琰飞继续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以为他的叛逆期早就过了。” “反正每一次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人冒出来打扰。”敖远无所谓的说道,“早就习惯了。” “是,但是我的关注点在于在这个时候夏泽昭怎么跑出来凑热闹了。”夏琰飞一边头疼的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一边说道,“说好的以后乖乖在家呆着呢?” “你应该最清楚这种话是最容易被打破的。” “……谢谢你的提醒,这让我更有了一种想和整个世界好好谈谈的冲动了。”夏琰飞纠结的看了敖远一眼然后才发动了车子。 “因为世界一发现你闲下来,就会很开心的告诉你,嘿,事情来了。” 敖远不得不承认,夏琰飞这句话真的是句解释了一切的话。 第一百零九章 离家出走的原因 更新时间:2013-11-09 把车停到了停车场――因为夏琰飞习惯于是开越野型的车所以停车的时候有点费劲――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就踏上了寻找夏泽昭的道路:“我告诉你夏泽昭绝对是叛逆期,我叛逆期都没有搞过离家出走的事情出来。” 敖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那个时候不是都自己出来住了吗,还有离家出走的这个概念吗?” “被你这么一说突然就觉得我似乎比夏泽昭还要叛逆。”夏琰飞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但是这不能改变夏泽昭叛逆期了这个事实。” 敖远伸手拉了她一把以便让这个一心放在自己堂弟身上的姑娘不要被来往的车给碰到:“你对夏泽昭……这么说吧,你这个姐姐做的还不错。” “我从七岁回国,然后一直到我十五岁――我身份证上的年龄比我本来的年龄要大三岁――出来自己住,都是和夏泽昭一起过的。”快要到烤肉店门口的时候夏琰飞开始找那个让人及其不放心的夏泽昭,“八年的时间,虽然说他是我堂弟,如果按关系亲疏来说的话夏泽昭比我亲弟弟还要亲。” “也就是说夏泽昭这次离家出走也可能是受了你的影响?” “应该…….不会吧。”夏琰飞不确定的说道,“我觉得我看到夏泽昭了。” 见到了夏泽昭的第一时间,夏琰飞觉得自己愣在了当场:“敖远……你确定我面前这个造型很犀利的家伙是夏泽昭?” 夏泽昭充满了讨好意味的嘿嘿一笑:“姐……” 夏琰飞双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起了夏泽昭:“别,你一这么叫我就准没好事,你几天没吃饭了?” “在火车站的时候钱包丢了……这两天只吃了一桶泡面……” 夏琰飞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敖远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进去再说。” “你小子长本事了是吧?”点完菜以后夏琰飞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善的冲着坐在对面的夏泽昭说道,“从学校就敢一声不吭的跑到我这里来,不怕你爸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夏泽昭捧着烤肉店提供的大麦茶一口一口的喝着:“别提我爸。” 夏琰飞挑了挑眉毛:“看来是因为你爸的问题,说说吧?” “能先不说这个吗,我好不容易是稍微缓过来一点。”夏泽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你没有啥要说的吗?” “说什么?”夏琰飞哼了一声,“我谈个恋爱还要挨个请示你们吗,怎么见了我都是问这个事,我真的很想回你们一句一个个管的比我爹还要宽。” 刚好在这时候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夏泽昭就直接掐断了这个话题:“方应前一段给我打电话了。” “嗯?他找你干吗,交流交流大学生活?”夏琰飞拿起公筷开始烤肉,现在对方应这个名字她有一种极度担心,总感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夏泽昭已经拿起了筷子眼放绿光的看着烤盘里的五花肉:“也没什么……他就说你下周过生日他打算到北京来给你个惊喜……你的表情怎么回事?” “……快来个人告诉我我这是在做梦。” “那你掐我干吗?”敖远淡定的问她。 夏琰飞抬起头来,双眼里满是忧伤:“看来我还真的不是做梦,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恐怖了,麻麻我要回火星。” 一片静默。 “肉要烤糊了。” 最后还是敖远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好吧,抛开下周方应要来的这个噩耗,顺便说一句我想要跑回意大利探亲。”看着夏泽昭的狼吞虎咽的过程停下来之后夏琰飞捧着自己的茶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泽昭拿起了餐巾纸擦了擦嘴,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吃饱了……我爸打电话给我让我改专业,说是知道我偷着下地的事情了。” “你说漏嘴了?”夏琰飞疑惑的问道。 夏泽昭叹了口气:“不是,是方应打电话到我家找我,然后我爸接的电话……我说方应的智商到底是去哪里了?上来就是一句你上次下地休息过来了没。” “我一直怀疑方应的智商。”夏琰飞总结道,“然后你爸就被点着了?” 夏泽昭点了点头:“对。你说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已经成年了而且大学也不是刚上,凭什么现在一句话就要让我转专业?”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爸,而且从开始到现在也都一直不是我们这个行当的。”夏琰飞放下了自己的杯子,淡定的开始烤最后一盘玉米当零食吃,“让你改专业也无可厚非,终究还是为了你好。” “你能不能不要也用这些官话来搪塞我?”夏泽昭看了她一眼,“就不能站在我这个角度想想吗?” 夏琰飞完全专注在烤玉米上:“想什么?告诉你你做的对,就应该好好燃烧一次或者是做一次真正疯狂的事?别傻了,你是个成年人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夏泽昭:“改专业到最后是要你自己签字的,你爸也只是说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夏泽昭终于决定爆发了,“他那个人绝对干得出跑到学校逼着我转专业的事情!” “他不会。”夏琰飞夹起了一块玉米慢慢啃,“再说还有你妈在呢,你倒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这次的逃课行为。” “我请假了。”夏泽昭闷闷的说道,“能在你这里住几天不?” 夏琰飞耸了耸肩:“随便,不过我现在住我爸那房子那边,你要是住的话就自己打扫间卧室出来。” “没问题。”夏泽昭终于放开了手上一直在蹂躏的那一张餐巾纸,然后看着夏琰飞继续奋战在啃玉米的过程之中,“我终于明白你一直和方应的关系不像你和蓝若雪那么好,甚至还不如张轩。” 夏琰飞皱起了眉头:“方应那个人……他太过自以为是,认为整个世界都是他想象中世界的那样,但实际上他看过这个世界的几分之几呢。” “方应他人其实是不错的。”夏泽昭试图为自己的朋友挽回一点分数。 “我承认他人不错而且干什么事情,也真的是为了朋友好。”夏琰飞放下了筷子,招呼服务员结账,“但是有时候他真的说话做事不过脑子。”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爸,而且从开始到现在也都一直不是我们这个行当的。”夏琰飞放下了自己的杯子,淡定的开始烤最后一盘玉米当零食吃,“让你改专业也无可厚非,终究还是为了你好。” “你能不能不要也用这些官话来搪塞我?”夏泽昭看了她一眼,“就不能站在我这个角度想想吗?” 夏琰飞完全专注在烤玉米上:“想什么?告诉你你做的对,就应该好好燃烧一次或者是做一次真正疯狂的事?别傻了,你是个成年人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夏泽昭:“改专业到最后是要你自己签字的,你爸也只是说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夏泽昭终于决定爆发了,“他那个人绝对干得出跑到学校逼着我转专业的事情!” “他不会。”夏琰飞夹起了一块玉米慢慢啃,“再说还有你妈在呢,你倒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这次的逃课行为。” “我请假了。”夏泽昭闷闷的说道,“能在你这里住几天不?” 夏琰飞耸了耸肩:“随便,不过我现在住我爸那房子那边,你要是住的话就自己打扫间卧室出来。” “没问题。”夏泽昭终于放开了手上一直在蹂躏的那一张餐巾纸,然后看着夏琰飞继续奋战在啃玉米的过程之中,“我终于明白你一直和方应的关系不像你和蓝若雪那么好,甚至还不如张轩。” 夏琰飞皱起了眉头:“方应那个人……他太过自以为是,认为整个世界都是他想象中世界的那样,但实际上他看过这个世界的几分之几呢。” “方应他人其实是不错的。”夏泽昭试图为自己的朋友挽回一点分数。 “我承认他人不错而且干什么事情,也真的是为了朋友好。”夏琰飞放下了筷子,招呼服务员结账,“但是有时候他真的说话不过脑子。” 在这个时候敖远出乎夏泽昭意料之外的开口:“他有时候说话真的是考虑过的只不过听起来像没过脑子,你知道的。” “你是说我装昏迷的时候?”夏琰飞想了想,“他那话说的似乎他已经和我的关系不一般了一样。” “等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夏泽昭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听起来似乎很值得八一八的。” “没什么,就是这两个都不怎么了解我的人在我装昏迷的时候争论自己到底有多了解我。”夏琰飞耸了耸肩,“原因大概是因为太闲所以导致某个部位隐隐作痛吧。” ……夏泽昭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学会夏琰飞这种为人处世的态度了,虽然他老妈一直让他努力学习就是了。 第一百一十章 阴魂不散 更新时间:2013-11-10 夏泽昭一进门就被二货的热烈欢迎给吓了一跳,其直接后果就是导致他整整倒退了三步:“阿琰你怎么没告诉它也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奇怪,我回来了能不把二货接回来吗?”夏琰飞蹲下身子揉着二货的脖子,“难道要让它和向来不对付的康定一起呆在那边?” “康定过来了?”夏泽昭一边把背包放下并且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找出了一双拖鞋一边问道,“他说他要呆几天?” 夏琰飞站起了身,看着敖远把二货给拎到了它自己的窝里:“你别想让他再带你偷偷摸摸的跑去酒吧,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类型的酒吧去玩,信不信我知道了之后直接到酒吧去打断你的腿。” “呃……听起来好恐怖。”夏泽昭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尤其在我知道了你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开玩笑。” “楼上你自己打扫吧,我觉得打扫真的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夏琰飞伸了个懒腰,“我去洗个澡睡觉了,从昨天上午到今天下午我从地下室里出来我就没有好好睡过,就窝在了地下室里的折叠沙发睡了大概两个小时。” “你上去吧,我去你书房里找点东西。”敖远洗完手从厨房里摸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走了出来,“那本你拿回来的房?” 夏琰飞揉着眼睛点了点头:“对,你们俩随便吧,我上去了。” 随着热水的倾泻而下,整个浴室被笼罩在了热气腾腾的蒸汽之中,夏琰飞就这么双手撑着墙壁,任由热水从头顶冲了下来。 她将要做一件事,而这件事或许会让夏琰飞这个人在整个世界上彻底不复存在。 可是,夏琰飞心里默默地说道,我必须要这么做,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也要这么做。 所谓天命,难道不是从诞生之时就是要让人来尝试改变的吗? 第二天一早,夏琰飞是被从楼下传来的狗叫还有哀嚎声给吵醒的,因为没有睡够,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像是有针在扎一样一跳一跳的疼:“夏泽昭那个没脑子的,又去手贱招惹二货了。该死的,明知道就算是二货,被惹急了照样是一爪子挠上去的,他是记吃不记打吧。” 也被这声音吵醒了的敖远伸手把夏琰飞揽到了自己怀里,另一只空着的手帮她捂住了耳朵:“再睡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夏琰飞打了个呵欠,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被吵醒了还能够继续睡?等个几分钟我头不那么疼了就起来。” “今天回去把画给康定?”敖远把下巴放在了她头顶,觉得这个身高差实在是太美好了,“你什么时候去和沈沉舟见面?” “我明天回老宅,和沈沉舟约的是今天晚上。”夏琰飞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我觉得我快要忙死了,这分明就是赶场。我现在只希望明天回老宅可以不用留下吃饭。” 平静的躺了几分钟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的头疼稍微缓过来一点了,坐起来挠了挠头发之后就半踩着拖鞋下了床:“天气真好……可恶这种天气明明最适合在家里呆着看电影或者是直接躺在床上睡一天啊。” “我觉得我没法理解你的正常思维。”敖远推了她肩膀一把,“去洗漱,我去下面看看那两个打碎了多少东西。” “……我客厅电视旁边放的是个盘子,清朝的。被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好担心。” “懂了,我现在就下去。” 三个人几乎是在鸡飞狗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因为夏泽昭正好是属鸡的――之中吃完了早餐,期间夏泽昭一看到二货就立刻更换座位,当夏琰飞和敖远出门的时候因为夏泽昭的强烈要求,或者说是以死相逼,二货只好可怜巴巴的被用链子锁在了院子里。 “我觉得夏泽昭和康定在这一点上真是无比相像。”把车开出住宅区之后夏琰飞说道,“那就是他们永远会忘记曾经被二货给挠的多惨烈,在下一次见到二货的时候一定是会手贱的去弄它。” 敖远有点奇怪:“二货没咬过他们?” 夏琰飞打了个呵欠,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被吵醒了还能够继续睡?等个几分钟我头不那么疼了就起来。” “今天回去把画给康定?”敖远把下巴放在了她头顶,觉得这个身高差实在是太美好了,“你什么时候去和沈沉舟见面?” “我明天回老宅,和沈沉舟约的是今天晚上。”夏琰飞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我觉得我快要忙死了,这分明就是赶场。我现在只希望明天回老宅可以不用留下吃饭。” 平静的躺了几分钟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的头疼稍微缓过来一点了,坐起来挠了挠头发之后就半踩着拖鞋下了床:“天气真好……可恶这种天气明明最适合在家里呆着看电影或者是直接躺在床上睡一天啊。” “我觉得我没法理解你的正常思维。”敖远推了她肩膀一把,“去洗漱,我去下面看看那两个打碎了多少东西。” “……我客厅电视旁边放的是个盘子,清朝的。被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好担心。” “懂了,我现在就下去。” 三个人几乎是在鸡飞狗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因为夏泽昭正好是属鸡的――之中吃完了早餐,期间夏泽昭一看到二货就立刻更换座位,当夏琰飞和敖远出门的时候因为夏泽昭的强烈要求,或者说是以死相逼,二货只好可怜巴巴的被用链子锁在了院子里。 “我觉得夏泽昭和康定在这一点上真是无比相像。”把车开出住宅区之后夏琰飞说道,“那就是他们永远会忘记曾经被二货给挠的多惨烈,在下一次见到二货的时候一定是会手贱的去弄它。” 敖远有点奇怪:“二货没咬过他们?” 夏琰飞轻笑了一声:“怎么没有。康定就被咬过,他那次是把二货尝试能不能塞到行李箱里,结果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二货虽然的确二了点,但是对于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它比谁都清楚。它不是从来没有对你亮过爪子吗?哪怕是你按着他洗澡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在它心里你是属于怎么都惹不起的那种类型。” 敖远了然的点了点头:“提醒我今天晚上多给它一把狗粮。话说回来,我那天去见我那个旧友,问了你一直在做梦的事情。” “嗯?那个人怎么说?”夏琰飞毫不在意的问了一句,因为自从那天看了一晚上的资料之后她对这件事已经是随遇而安了,要是做梦的话权当自己短暂穿越了一会就是了,现在她只关心今晚要和沈沉舟谈的那件事情了。 “说是没什么关系,就是一时间阴阳龙玉都放在你身边短暂引发的现象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敖远不打算把真实的情况给说出来,“过不了多久就没关系了。” “哦。”夏琰飞点头应了一声,不过她心里也知道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但是她更清楚的是有些事情不想说出来就不要强求,因为谁心里还没有打死也不想说的事呢? 两个人就闲聊着到了暂时被康定住着的房子,夏琰飞一边上楼一边把钥匙玩出好看的花样:“他要是敢往家里给我带人回来乱搞……哼哼。”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亏我还帮你把屋子给打扫了。”开门出来打算扔垃圾的康定正好听到了夏琰飞的这句话,“真是让我伤透了心啊。” “呸,那时因为你有无数次的前科好吗?”夏琰飞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康定,“东西给你带来了,不过时间紧我没来得及裱就是了。” 康定从她手里接过两个画筒,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看:“没事,裱的事情我能解决。果然作伪的事情还是要找你,这两幅画我怎么也不相信是用一幅画揭开的。” “骗骗人还是可以的。”夏琰飞拿了瓶瓶装水一边喝一边说道,“不过要是真正的行家还是能够摸出来,你抓紧时间把它裱好,省的夜长梦多。” “这我知道。”康定收好了两幅画之后,微微皱了皱眉,“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夏琰飞扭好瓶盖之后疑惑的挑眉:“怎么这么说?” “有个人在打听你的事情,正好打听到我的地盘上了,我那些手下就报到我这里来了。”康定看着她认真道,“据说……是个姓方的。” 听了这一句话,夏琰飞和敖远对视了一眼:“方沉晔?” “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康定仔细地想了想之后说道,“你到底身上带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我帮你把他的消息全部掐断?” 知道是方沉晔之后,夏琰飞反而放松了下来,她坐到了沙发上摆了摆手:“不用,你再怎么掐断也没用,就让他随便打听去。” 她随后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语气里盛满了康定分不清组成成分的感情:“我也在等着好好和他叙叙旧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复生 更新时间:2013-11-11 沈沉舟到达和夏琰飞约好的那个茶社的时候夏琰飞已经一个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看到沈沉舟走了过来的时候夏琰飞站起身来:“走吧,去阁楼上说。(..tw)” 沈沉舟还是那一副几乎是万年都不会改变的表情,他跟在夏琰飞的身后绕开那些藤制的茶台,看着夏琰飞无比熟稔的和站在吧台里擦杯子的老板打了个个招呼之后,从兜里掏出了把精致的黄铜钥匙打开了一扇贴着和周围墙壁贴着同样颜色墙纸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的小门。 那个小门里面是个旋转楼梯,沈沉舟就跟在夏琰飞身后往上走去,走了几分钟之后才打开了头顶的一个楼梯盖子。 这是一间由阁楼改造成的小屋,有一个极其精致的小吧台,但是出乎沈沉舟意料的是,整个小屋面积并不算很小,可是却只有一张藤制的茶桌和四个由同样材质制成的椅子。这张桌子靠着窗,透过被擦的极其干净的玻璃可以看到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似乎是可以看到世间众生百态,可是那些人却终究没有办法窥探到这里的一丝一毫。 “这里是我自己出钱改的。”夏琰飞端着壶茶走了过来,“开这个店的是我一个朋友,转行开这个的时候缺钱,我干脆就直接投资算了,正好给自己留个谈生意的地方。” “挺不错的。”向来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沈沉舟少见的赞叹了一句,“你做了隔音?“ 夏琰飞拉开椅子坐下:“对,隔音不错,这种从下面推开的门也省的被偷听。” 沈沉舟似乎是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紫砂的小小茶盅握在手里似乎有着妥帖的暖意:“那你找我到这里来是想谈点什么?” “和你说话就是省事。”夏琰飞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整个阁楼都萦绕在一种氤氲的茶香之中,“根本就不用我费脑子去想要怎么寒暄。” 她轻轻地呷了一口茶,颜色向来偏淡的薄唇也为茶的原因附上了一层水光潋滟的艳色:“要和你谈的自然是和鬼君有关系的事情。” “那你怎么不和敖远先谈谈,关于吾主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比我少到哪里去。”沈沉舟双手十指相扣着放到了桌面上,语气平静淡漠,似乎面前坐着的仅仅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可是夏琰飞并不是不知道沈沉舟内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一般来说沈沉舟表面上越平静那么他的内里实际上是越发的波涛汹涌。 因为在这种方面,或者说是在很多方面,夏琰飞和沈沉舟是同一种人。 “因为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一定做不成。”夏琰飞放下了手里的紫砂茶盅,“我不得不承认,在保护欲这一点上我其实感觉挺不舒服的。” 沈沉舟微微点了点头:“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 “你说我体内的魂魄其实是鬼君转生。”夏琰飞的眼尾在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飞扬如刀,这不由让沈沉舟想起了以他的地位尚不能直呼其名的某个人,“你从开始就是想让鬼君复生对吧?” “我以为这件事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沈沉舟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难道你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未免值得让我再次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关系。” 夏琰飞轻轻笑了笑:“我话还没有说完,如若是鬼君复生的话,区区一个缚魂咒是困不住曾经把青龙神君也封印住了的鬼君离苍的吧?” 听到缚魂咒三个字的沈沉舟不由在语气里带了点惊讶和疑惑:“怎么,你身上还带着缚魂咒?” “对,从带上那块阴阳龙玉之后那个缚魂咒就等于被触发了。”夏琰飞的语调极其平淡,似乎说的是发生在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事情,“否则他们是没有办法开启那个镇着青龙的阵法的,毕竟我是那个所谓的祭品不是吗?” 沈沉舟仔细地听完了夏琰飞的话之后立刻就知道了所谓的青龙指的是什么:“得青龙者,得偿所愿……没想到这句话现在还有人知道。” “我反正是不管他们所说的青龙到底指的是什么。”夏琰飞闲适的坐在凳子上,在阳光下笑的很是不羁,“我只关心我到底要怎么才能活的好好的就是了。” 通过夏琰飞这一句话,沈沉舟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难道你是想……” “让鬼君复生,你猜的没错。”夏琰飞淡定的说了下去,“可是最终控制住这个身体的一定会是我夏琰飞,而不是那个本应该会飞掩面的鬼君离苍。” 没有理会夏琰飞话语中对鬼君的不敬,沈沉舟现在只剩下了惊讶这一种情绪,他无比肯定面前坐着的这个姑娘一定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她怎么能……不,怎么敢说出如此不切合实际的话来?! “夏琰飞,你疯了是不是?”稍微冷静了一点的沈沉舟这样问道,“你知道你说的几乎就是天方夜谭吗?” “你也说几乎是天方夜谭,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夏琰飞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点,“再不可能我也要去试试,这是我现在所知道的的最靠谱的一种解决办法了。” ……我觉得你所谓的靠谱大概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沈沉舟少见的在心里吐了句槽,可表面上却是收敛了情绪,回到了惯有的那种淡漠姿态:“那你来找我的原因就是想把这件事通知我,那么行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不,其实我的目的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面部神经坏死导致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夏琰飞表情严肃的开了句玩笑,随后再次转入了真正认真的状态,“我只是想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虽然想要的结果不一样,但是过程可以说得上是完全一致的,那么我们的合作关系是不是可以更近一步了?” “你的意思是想说从我这里是否能的到更多的信息?” 夏琰飞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作为交换,我现在的重心完全从龙纹转移到了鬼君复生上了,而且万一真的变成了最正常不过的结果的话……” 说到这里,她低垂着眼帘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把有着温润光泽的紫砂壶笑了起来:“那不是你最想看到的结果吗?” 沈沉舟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来:“谁说你谨慎来着?你明明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多谢夸奖。”夏琰飞毫不客气的把沈沉舟这句话当成了夸奖,“那么你同意我的提议了?” “显然。”沈沉舟给自己加了一杯茶,“因为从概率来说,我赢得几率比较大不是吗?” ……我觉得你所谓的靠谱大概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沈沉舟少见的在心里吐了句槽,可表面上却是收敛了情绪,回到了惯有的那种淡漠姿态:“那你来找我的原因就是想把这件事通知我,那么行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不,其实我的目的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面部神经坏死导致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夏琰飞表情严肃的开了句玩笑,随后再次转入了真正认真的状态,“我只是想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虽然想要的结果不一样,但是过程可以说得上是完全一致的,那么我们的合作关系是不是可以更近一步了?” “你的意思是想说从我这里是否能的到更多的信息?” 夏琰飞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作为交换,我现在的重心完全从龙纹转移到了鬼君复生上了,而且万一真的变成了最正常不过的结果的话……” 说到这里,她低垂着眼帘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把有着温润光泽的紫砂壶笑了起来:“那不是你最想看到的结果吗?” 沈沉舟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来:“谁说你谨慎来着?你明明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多谢夸奖。”夏琰飞毫不客气的把沈沉舟这句话当成了夸奖,“那么你同意我的提议了?” “显然。”沈沉舟给自己加了一杯茶,“因为从概率来说,我赢得几率比较大不是吗?” 夏琰飞对沈沉舟的这种说法也就是笑了笑,不做任何评价:“那么先把我想知道的事情抛开不提,你知道方沉晔在打听我的事情吗?” “现在知道了。”沈沉舟想了想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康定告诉我的。”夏琰飞并没有把康定托她帮忙的事情说出来,“你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还以为是你让方沉晔这么做的。” 沈沉舟也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一边思索一边回答:“不,从东海回来以后对于方沉晔来说我整个人是处于消失状态,而且我闲着没事让他去打听你干吗?” “所以就是方沉晔自作主张喽?”夏琰飞稍微沉思了一会儿,“你还会回到方沉晔旁边继续当他的军师没错吧?” 看到沈沉舟点了头之后,夏琰飞淡漠的笑了起来:“这次……我可要好好的陪方沉晔玩上一把大的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事件 更新时间:2013-11-12 沈沉舟走了之后夏琰飞单手托腮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坐了很久,看起来是在沉思实际上她的大脑里是什么都没有想的。 所有的事情都似乎有了个最为圆满的解决办法,可就是在这种时候,夏琰飞突然再次感觉到了先前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迷茫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所有线索会不会来的太快了,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别人步好引她一步步走向的一场终结,所有的人她又能相信谁?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夏琰飞都不确定现在可不可以相信自己。 夏琰飞到底是谁,所知的一切又是不是真实的,这些夏琰飞都没有办法去倾诉,更没有办法去靠现在的自己来找到一个答案。 在很多时候,夏琰飞都是自信的,可是自信又是这么神奇的一种东西,当自信存在的时候,你会觉得一切困难都只是小菜一碟,所有的问题在最后都会迎刃而解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又有多少人想得明白,自信并不可能成为一个人的中流砥柱,因为它是那么的脆弱且容易流失,又是那么的尖锐刻骨。自信是一把利器,当因为某些原因你突然失去了它的时候,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只是旁观者眼里滑稽戏里可笑的徒劳挣扎。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你把手上这把利器对准了自己的时候 就在夏琰飞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琰飞这才突然地从自己的那些乱七八糟却又什么都没有想的思维之中醒了过来。 夏琰飞愣愣的看着电话看了一会儿,对方也很有耐心的没有挂断电话,似乎就是知道了她一开始就是在发呆,需要一些时间来把自己大脑里关于应对的这一部分功能给打开。 最终夏琰飞还是得以赶在系统自动判定这边无人接听而切断了对方的呼叫:“喂?” “你干吗呢这么长时间才接了电话?” 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夏琰飞把电话从耳边拿开用来确定是不是她听到的那个人:“哥,你没事打电话给我干吗?” 电话那头的夏琰汐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可以拿来做范例的幸灾乐祸:“你别问我到底是怎么想起来给你打电话的,你还是赶紧回家来吧真的。” “出什么事情了?”夏琰飞站起身来,从地板上的推门里踏上了那个螺旋阶梯的台阶,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出大事了,总之你快点回来就是了。” 因为夏琰汐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夏琰飞忍不住就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甚至想象到了敖远或者是夏泽昭在厨房煮泡面引发了火灾把整个房子都烧了的可能性,这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自觉的又加速加了上去。 好在她脑子里还有个意识知道超速了是要被开罚单并且扣分的,死咬着超速的那一条线抄了虽然远但是绝对不会堵车的近路用最短的时间回了家。 结果急慌慌的推开家门,看到了客厅里的场景的时候,夏琰飞被吓得退了一步,甚至是想要夺门而出。 原来现实真的是……让你永远想不到最糟糕的那个场景来。 “退什么啊,”夏琰汐带着一脸笑容,就差在脸上写上幸灾乐祸这几个字了,走过来体贴的帮她大门给带上了,“回来的还挺快的。” 夏琰飞目瞪口呆的看着客厅里的坐在沙发上的人:“爸……你不是好好地在意大利呆着吗?!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啊!你能不能先跟我打个招呼……不对重点不在这里!” 那个看上去一副……呃……仙风道骨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女儿谈恋爱了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啊不对,我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我女儿了我就不能过来探亲吗?” 夏琰飞:“爸,承认吧,你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人要了行吗。(..tw好看的小说)” “啊?我说出来了?” 夏琰飞点了点头:“对,你清清楚楚的说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就跑回来折腾我来了?” “你这么说真的是太伤我心了,”夏爸爸装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关心你都要被你怀疑了吗已经?” “好好好,关心我关心我。”夏琰飞扶额表示妥协,“今天晚上你们三个,夏泽昭别乱看我说的人里面也包括你,就打算在这里吃饭了是吧?” 夏琰汐走过来塞给了她一杯水:“大热天的你跑哪去了?对,晚上吃个饭以后我带爸去住我那边,我估计你这边房子大是大但是房间太少不够住。” “但还是得我买菜去……你们一个个都是算准了我这边没菜了是吧。”夏琰飞一口气把一杯凉开水给喝完了,毕竟这一路赶回来她也的确是渴到不行了,然后她喝完水环顾了一周之后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敖远人呢?” 夏琰汐耸了耸肩:“我过来就只有泽昭一个人在家,要不是这几天给你打过电话我估计接了飞机之后我们两个就直接奔着你那边的房子就过去了。” 夏琰飞随便应了几句之后就跑到了书房里打电话:“敖远,你跑哪里去了?” “去找人拿了点东西,”敖远那边极其安静,他的声音即便是通过电话也极其好听,“怎么了?” “你还是回来吧。”夏琰飞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词汇里找了一圈之后无奈的发现真的没有词可以形容现在的场面,只好把这个不怎么想说的词给说了出来,“回来给我见家长,我爸从意大利回来了。” 电话那边的敖远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幽幽的说:“你开玩笑?” 夏琰飞:“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别说你,我一开家门就看到我爸我受到的惊吓更大好吗?” 敖远:“乖,淡定点。你说我要不要顺路买点东西带回去?” 夏琰飞:“带……算了等下我去买算了,你去买绝对又是被抬高价格的。总之你赶紧回来,这个场面我真心觉得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出大事了,总之你快点回来就是了。” 那个看上去一副……呃……仙风道骨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女儿谈恋爱了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啊不对,我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我女儿了我就不能过来探亲吗?” 夏琰飞:“爸,承认吧,你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人要了行吗。” “啊?我说出来了?” 夏琰飞点了点头:“对,你清清楚楚的说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就跑回来折腾我来了?” “你这么说真的是太伤我心了,”夏爸爸装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关心你都要被你怀疑了吗已经?” “好好好,关心我关心我。”夏琰飞扶额表示妥协,“今天晚上你们三个,夏泽昭别乱看我说的人里面也包括你,就打算在这里吃饭了是吧?” 夏琰汐走过来塞给了她一杯水:“大热天的你跑哪去了?对,晚上吃个饭以后我带爸去住我那边,我估计你这边房子大是大但是房间太少不够住。” “但还是得我买菜去……你们一个个都是算准了我这边没菜了是吧。”夏琰飞一口气把一杯凉开水给喝完了,毕竟这一路赶回来她也的确是渴到不行了,然后她喝完水环顾了一周之后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敖远人呢?” 夏琰汐耸了耸肩:“我过来就只有泽昭一个人在家,要不是这几天给你打过电话我估计接了飞机之后我们两个就直接奔着你那边的房子就过去了。” 夏琰飞随便应了几句之后就跑到了书房里打电话:“敖远,你跑哪里去了?” “去找人拿了点东西,”敖远那边极其安静,他的声音即便是通过电话也极其好听,“怎么了?” “你还是回来吧。”夏琰飞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词汇里找了一圈之后无奈的发现真的没有词可以形容现在的场面,只好把这个不怎么想说的词给说了出来,“回来给我见家长,我爸从意大利回来了。” 电话那边的敖远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幽幽的说:“你开玩笑?” 夏琰飞:“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别说你,我一开家门就看到我爸我受到的惊吓更大好吗?” 敖远:“乖,淡定点。你说我要不要顺路买点东西带回去?” 夏琰飞:“带……算了等下我去买算了,你去买绝对又是被抬高价格的。总之你赶紧回来,这个场面我真心觉得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就那么紧张,那不是你爸吗?” “就是我爸我才紧张好不好……” 挂了电话之后,夏琰飞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可不可以就一直呆在这里装作电话没有打完的样子,思前想后她发现这样的话等下出去要解释的事情就更多了,只好无奈的做了个深呼吸给自己打气,然后眼一闭,无比英勇的把书房的门给打开回了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修罗场一样的客厅里面。 然后她愣了愣,开口:“爸,别躲了,你刚刚是偷听我打电话了吧?” 夏爸爸义正言辞的把夏琰汐给退了出去:“是你哥告诉我你把书房又做了一次隔音处理,让我去看看效果怎么样的。” “……爸,你的这种谎话我四岁的时候就因为听太多而不相信了好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夹板气 更新时间:2013-11-13 敖远一开门就看到了夏琰飞抓心挠肝却又无处发泄出来的纠结表情,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因为门开始是从里面锁上的,走过来给敖远开门的夏琰汐还是带着那些明显是看好戏的表情压低了声音给敖远提醒:“我已经忘了有没有提醒过你……算了,再提醒一次好了,我爸妈因为她一直在国内,所以实际上是特别宠夏琰飞,你好自为之吧。” 敖远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无比淡定的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夏泽昭蹭到了夏琰汐的身边,叼着酸奶的吸管轻轻说道:“我去,敖远究竟是怎么保持这淡定的,我第一次看到二伯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被吓尿了好吗……那种气场真是,如果让我用一个人来比喻的话,大概是瑟兰迪尔比较合适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妹妹是小叶子喽?”夏泽昭饶有兴致的看着敖远和自己老爸交谈,而夏琰飞坐在旁边纠结万分的场景,“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挺贴切的。” 夏琰飞其实一直想要插话来打断敖远和老爸那种暗潮汹涌却又是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不痛不痒的寒暄,在这种状况下她居然莫名其妙的领会了什么叫做……传说中的夹板气。 虽然这个东西一般都是说处在女人和自己老妈之间的男人的就是了。 夏爸爸看了一眼心里估计揣了好多只小猫爪子一样的自家闺女,决定暂时的放她一条生路:“你不是说要买菜吗?再不赶紧去等下又开始堵车了,你是打算让我们吃夜宵是吗?” 夏琰飞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后站起了身来无比自然的开口说道:“走吧敖远,出去买菜去。” “你一个人去就行了让敖远跟你一起干吗?”夏爸爸抬眼瞥了她一眼。.tw[] “拎东西的啊。”夏琰飞惊讶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能来告诉她啊喂! “那让你哥还有泽昭跟你一起去,两个人还能多帮你一点不是?” 夏琰飞败退,自己老爸的段位太高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拯救敖远了,能拯救自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了。 她递给敖远一个你保重的眼神之后,毅然决然的拉上了老爸亲自指名的那两个人就出门买菜去了。 确定门关好了之后,夏琰飞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妈呀我觉得我还是怕我爸怕到了骨子里……哥,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下好好谈谈我爸到底为什么来的事情了,你觉得呢?” 一直在看戏的夏琰汐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寒毛倒竖:“呃,琰飞我都说过了和我……没关系的。” 对于夏琰飞这个女儿,夏鸿宣的感情其实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是女儿很小的时候就给她送回了国内,而且从小就开始训练她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由此产生的愧疚之情,另一方面却又是因为夏琰飞现在达到的高度而从心底里产生的那种父辈特有的自豪感。 而今天看到夏琰飞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发现原来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牵着自己的手的小姑娘原来已经长大了,长成了如今这么一个漂亮却又有着凛冽气场的姑娘。 而且估计……在不是很遥远的将来,这个姑娘还就要嫁人了。 基于这种纠结到不行的心情,夏鸿宣看着敖远的眼神也就变得极其复杂了。 可是敖远是什么人,在曾经的时光里什么眼神没有见到过,虽然是没有被自己媳妇的爹仔仔细细打量过就是了,自然是八面不动的坐在那里喝茶,态度不卑不亢,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毕竟夏琰飞对敖远来说是个特例,敖远所有的温柔还有真正的耐心都给了夏琰飞,毫不保留,一丝不落、 “你是叫敖远?”夏鸿宣纠结着纠结着还是开口说话了,“琰飞这一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 “不会,”敖远平静无比的开口,伸手给夏鸿宣的杯子里满上了茶,动作里透着一派他人学不来的是照顾也是我受了夏琰飞的照顾。” 夏鸿宣看着他的动作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也恢复那惯常的那种表情:“琰飞那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当时还想能让我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闺女究竟看上了什么样的人,居然还能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寻求帮助。这个人一定不是平常的人,说不定还是个非权即贵的人,今天这么一看,我居然还猜对了。” 敖远露出了一个极其得体的微笑,夏琰飞的眼睛毒果然是遗传了夏鸿宣的这点,这才见面没过了多长时间,居然能看出来自己不是个平常的普通人。夏鸿宣继续说了下去:“只是你居然能愿意屈尊在我们家这种地方,也实在是让我吃惊不少,看来我闺女在感情这一方面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啊。” 夏鸿宣绝对是知道什么的。 敖远心里这么想着,眼神不禁就沉了沉,可是除了这点微小的变化,男人的表情还有语气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天下之大,风景也的确是不少。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叫吾心安处是吾乡,心安之处便是千金也难换。” “话虽如此,”夏鸿宣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点锋利的东西,“可追求刺激……毕竟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我在夏琰飞身边,看到和感受到的刺激还能少吗?”敖远无比淡然的说道,“她和我是一种人,我们想要的刺激都可以在彼此身上找得到。” 夏鸿宣因为敖远说出来的话而笑了笑:“那我也就把话给说开了好了,为人父母的心里期望的无非就是孩子过得好,夏琰飞干的是什么活计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只问一句话,你能护她一世周全吗?” 这个意思,夏琰汐当初也是问过她的。 也就在这一瞬间,敖远确定了,哪怕夏琰飞的家里是在怎么算计她,想要让她带上阴阳龙玉,她的父亲和哥哥却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们对夏琰飞那种源自亲情的,血浓于水的爱是真真正正毫不掺假的。 “我曾经对夏琰飞说过,而这句话我也决计不是说说就罢。”敖远无比郑重且认真的说道,“无论何时何地,就算是幽冥之下阎王殿前,我也会倾其所有保你平安。” “我能够说得出,自然也就是能够做得到的。” “你是叫敖远?”夏鸿宣纠结着纠结着还是开口说话了,“琰飞这一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 “不会,”敖远平静无比的开口,伸手给夏鸿宣的杯子里满上了茶,动作里透着一派他人学不来的是照顾也是我受了夏琰飞的照顾。” 夏鸿宣看着他的动作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也恢复那惯常的那种表情:“琰飞那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当时还想能让我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闺女究竟看上了什么样的人,居然还能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寻求帮助。这个人一定不是平常的人,说不定还是个非权即贵的人,今天这么一看,我居然还猜对了。” 敖远露出了一个极其得体的微笑,夏琰飞的眼睛毒果然是遗传了夏鸿宣的这点,这才见面没过了多长时间,居然能看出来自己不是个平常的普通人。夏鸿宣继续说了下去:“只是你居然能愿意屈尊在我们家这种地方,也实在是让我吃惊不少,看来我闺女在感情这一方面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啊。” 夏鸿宣绝对是知道什么的。 敖远心里这么想着,眼神不禁就沉了沉,可是除了这点微小的变化,男人的表情还有语气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天下之大,风景也的确是不少。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叫吾心安处是吾乡,心安之处便是千金也难换。” “话虽如此,”夏鸿宣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点锋利的东西,“可追求刺激……毕竟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我在夏琰飞身边,看到和感受到的刺激还能少吗?”敖远无比淡然的说道,“她和我是一种人,我们想要的刺激都可以在彼此身上找得到。” 夏鸿宣因为敖远说出来的话而笑了笑:“那我也就把话给说开了好了,为人父母的心里期望的无非就是孩子过得好,夏琰飞干的是什么活计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只问一句话,你能护她一世周全吗?” 这个意思,夏琰汐当初也是问过她的。 也就在这一瞬间,敖远确定了,哪怕夏琰飞的家里是在怎么算计她,想要让她带上阴阳龙玉,她的父亲和哥哥却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们对夏琰飞那种源自亲情的,血浓于水的爱是真真正正毫不掺假的。 “我曾经对夏琰飞说过,而这句话我也决计不是说说就罢。”敖远无比郑重且认真的说道,“无论何时何地,就算是幽冥之下阎王殿前,我也会倾其所有保你平安。” “我能够说得出,自然也就是能够做得到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做饭 更新时间:2013-11-14 听到敖远这么说,夏鸿宣明显是愣了,但是这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他旋即便放松的笑开,伸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我当然是相信你说得出也能做得到,但是……琰飞身上……”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而敖远也没有打断他的思索,半晌之后夏鸿宣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再次开口:“我就直说了,你和我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没错吧?” “你果然是知道些什么。”听完了夏鸿宣这句话,敖远反倒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他闲适的靠在了沙发上,先前那种刻意被他压制下来的气场也恢复了原样,“那么琰飞带着龙玉的事情……你先前也知道?” “不,龙玉的事情是我去年才知道的,要不然我怎么说也要让她回我身边来,哪怕一辈子啃家底都是可以的。”夏鸿宣似乎陷入了回忆里,“老爷子本来当年是想让我接夏家的,但是就是因为知道了四个家族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才跑到国外去了,可没想到我自己的女儿还是背卷进去了。” 敖远思索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然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东西:“你那时候是怎么决定让琰飞回来而不是……她哥哥的?” “你看琰汐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夏鸿宣依旧处在回忆之中,“我当年不是没有想过让他回来的,但是琰汐有很严重的夜盲症,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下斗的苗子。” “琰飞也喜欢这些东西倒是真的,当时才多大一点,就可以一个人抱着本关于这些的书一坐就是一整天,但是现在想想……算了,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夏鸿宣苦笑了一声,下意识的把玩着夏琰飞的这一整套茶具,“既然现在你坐在这里,那就代表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敖远微皱了眉头说道:“我不去管他们有什么计划之类的,我只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得青龙者,得偿所愿这八个字的。” “得青龙者,得偿所愿……”夏鸿宣来回咀嚼着这八个字,“这八个字老爷子当年就喝多了说漏嘴的时候我听到过,但是我听方家那个老爷子说过,说什么四大家族承的是青龙一脉,找到青龙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发生?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就是了。”敖远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个所谓的青龙……怎么可能就真的让人得偿所愿? “可是看得透这些的人太少,我当时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直到现在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有多么奇怪。”夏鸿宣对敖远的这种说法表示赞同,“再加上他们有怎么求都求不到的东西,自然是想要去找这个青龙。” “他们想要什么?”敖远疑惑地问道。 “这个世界上几乎是人人所求却又怎么都求不到的事物……除了长生,还能是什么?” 君看浮世上,何处得长生。 即便是当年一统六国的始皇帝,依旧是心心念念的想要的到所谓的长生,徐福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也是这个原因,千古一帝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普通人? 听到了这个出于意料却也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答案,敖远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长生……好一个长生。要说这世界上最不好的两个儿子,那大概可真的要算长生这件事了。” 夏鸿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敷衍的笑了笑后正色道:“提到这个……你以后要怎么对琰飞?夏琰飞再怎么说也就是个普通人,她会逐渐的老去,直到对你来说并不遥远的死亡的到来。(..tw无弹窗广告)” “我会陪着她。”敖远的表情也沉静了下来,语气也变成了十分严肃的语气,“如果她想要这么像普通人一样的生老病死,那我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即使是放弃所有无所谓,因为这太过漫长的时间我早就看腻了。” 这些漫长的时间,曾经那么漫长却又那么孤独的时间,敖远有很多时候都觉得原来那些只有他一个人的时间里其实他都是在等待这夏琰飞,就像是在被封印的那漫长的黑暗之中他都在等待着夏琰飞来解开那个封印,似乎这仅仅是好让他一眼就能看待当时夏琰飞带着张狂骄傲笑容的侧脸。 就在那一瞬间,而且这种感觉在和夏琰飞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逐渐加深着,敖远觉得自己那些等待并没有白费。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仅仅这一句话,就说尽了敖远和夏琰飞之间所有的缘由。 夏鸿宣有种父亲的直觉,就在敖远回来并且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小动作,并且看着她在旁边抓心挠肝想要上蹿下跳一样的小表情,就是这些动作,让夏鸿宣觉得夏琰飞和敖远并不是随便谈恋爱谈着玩玩,而是真的两个人想要在一起过日子,一辈子就这么一起走下去。 然后夏鸿宣就惆怅了。 那种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了,结果现在便宜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这种心理完全就只有父亲才能体会得到。 就算这个男人再靠谱,条件再好,对自己的闺女再掏心掏肝,也是横看竖看看不上眼。 夏鸿宣现在就是完全符合这个状态,恨不得把敖远从上到下仔仔细细事无巨细的给吐槽一遍,要不是夏琰飞他们三个人刚好提着东西开门进来,夏鸿宣就已经开始这么干了。 由于在做饭这件事上夏琰飞完全不想指望这三个不靠谱的男人,再加上现在时间的确是有点晚了,于是她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老爸还有敖远没有动手掐起来也没有把自己挺喜欢的那一套茶具给摔了,就放心的进到厨房里去忙晚餐的事情了。 夏琰飞的厨艺经过日积月累的磨练之后变得极其靠谱,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再加上她看起来细胳膊细腿,但是身上可以说没有一点赘肉,发力的时候可以明显的看到她手臂上清晰的肌肉轮廓,揉起面做起面食来也是一绝,自从有一天手痒做了一次千层饼之后,敖远彻底惦记上了这东西,可是夏琰飞一直嫌这东西做的麻烦,敖远的意见就永远是处于被驳回的状态。 厨房里面可以说是烟熏火燎,切菜的声音,热油下菜进锅的声音,混合着偶尔响起来的微波炉的提示音,让人听起来就心情特别好。 夏琰飞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左手边的高压锅里炖着一整只鸡,右手的炒锅里面正在给糖醋里脊收汁,水池里面哗啦啦的冲着小青菜,这边夏琰飞还在专心致志的切着土豆丝。 敖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了过来,双手插兜依着餐桌看着夏琰飞在忙,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一心不知道多少用了就走过去准备接过她手里的刀:“切菜我来,你不放心我碰锅,切菜应该没问题。” “力度轻点别把我案板给切断了。”夏琰飞没有脑子再去考虑什么敖远拿着菜刀在厨房里切菜的这种违和感去了哪里的问题,把菜刀递了过去就抄起铲子开始翻炒锅里的糖醋里脊,然后起锅准备装盘,“真是,我都有多久没做过这么多人要吃的菜了。” 敖远硬生生把一把菜刀玩出了一片的刀光剑影,夏琰飞把青菜下锅的间隙抽空看了一眼,默默决定以后还是别让敖远碰菜刀比较好:“跟我爹说什么了?” “没说你什么坏话放心吧。”敖远把切好的土豆丝码到了一边,“香菇怎么切?就是他想知道我以后怎么对你就是了。” 夏琰飞专心致志的把青菜焯水:“帮我对半切就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能怎么样,难道直接把我锁到玻璃柜子里早晚三炷香?开玩笑呢这是。对了,说件事啊。” 敖远开始处理夏琰飞去买菜之前就开始泡的香菇:“你说。” “你明年过年跟我回意大利怎么样,我好久没见我妈了。”夏琰飞趁着他没处理好香菇的时候开始弄肉馅准备做丸子,“怎么样?” “行啊,反正我没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敖远擦了擦手,把香菇给她推了过去,“你这是真打算当我媳妇了?” “随你怎么理解,切完了就出去,别碍我事情。”夏琰飞开始赶人,习惯了一个人做饭之后哪怕多一个人或者说厨房地方再大她都觉得有点碍手碍脚,“正好帮我去地下室里的那个储藏室拿两瓶酒上来。” 敖远点头应了下来,可还是站在旁边看着夏琰飞在忙碌,她低头的做饭的时候眼角眉梢的煞气和凛冽都被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宁静不过的表情。 平日里在凛冽不过的姑娘,此刻收敛了一身羽翼,心甘情愿的切菜做菜。 纵使世间风景万千,我也愿意在你身旁,陪你静看细水长流。 第一百一十四章 确认 更新时间:2013-11-15 当天晚上夏鸿宣因为女儿被拐跑了这种郁闷的心理直接就喝多了,夏琰汐本来是不想喝但是看到战场实在是太过惨烈也就撸起袖子上了战场,结果毫不意外地也被夏琰飞给喝趴下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五个人之间,除了夏泽昭年纪太小――虽然他从头到尾都哀嚎着抗议自己已经成年了不要歧视自己――被强行剥夺了喝酒的权利,都喝了不少,敖远算是喝的最少的一个,他看着夏琰飞一杯一杯的把粮食精给灌了进去,按了按太阳穴之后开始考虑那天翻出来的那一瓶子蜂蜜被放到哪里去了。 夏琰飞喝酒喝多了的反应和别人很不一样,别人喝多了眼睛里总是迷茫而混沌的,而夏琰飞却是越喝眼睛越亮,亮得像是黑暗中的启明一样,总是缺少血色而显得格外薄情的薄唇却是很红,非常红,配上那一双真真正正如同星子一样的黑眸,整个人都凭空填上了一丝艳色。 敖远知道,就算是夏琰飞不说,她的心里也是极其高兴的。 因为都喝了酒,唯一没有沾到一点酒精的夏泽昭又没有驾照,夏琰飞收拾完了东西桌子以后看着彻底喝醉了的两个人揉了两把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敖远,过来帮把手把这两个人扛到另一间屋子里凑活一晚上吧……桌子我明天再来收拾。” 敖远应了一声,帮夏琰飞把两个人给搬运到了客房,夏琰飞喝了这么多白酒居然扛着个人走路也不带打晃的,似乎是看出了敖远的疑惑,夏琰飞淡定地说道:“醉是醉了,但还没神志不清走不了路的地步。原来我是一杯白酒就倒的料,后来下地下多了再加上谈生意难免要上酒桌,也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练出来了。” “你这么喝下来小心点你的身体。(..tw无弹窗广告)”敖远伸手把房间的门给关上,和夏琰飞一起回了主卧,他坐在床上看着夏琰飞拿衣服准备去洗个澡,“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冲热水没问题?” “没事。”夏琰飞拿起了衣物直起身来,“我也说了,醉是醉了,但是没多大问题,你现在让我去下斗都没问题。” 温热的热水从倾泻而下的时候浴室里也起了蒸汽,因为夏琰飞没有打开排气扇,于是整间浴室都陷入了一片朦胧的白雾之中,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夏琰飞想。 夏琰飞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就这么接受敖远,她一直以来都强势惯了,也很讨厌无法让事情不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也因此,她没法确定自己可以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和一个人在一起,完全没法确定。 夏琰飞,她在心里自己问自己,赌一把吧,无论输不输得起,你这一次都是要玩真的了。 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真的想要和他就这么平静的走下去的地步,觉得原来的时间其实都是在等待这样一个人,现在等到了,又有什么好退缩的呢。 为什么会喜欢,或者说爱上一个人呢? 这是一种本能,因为知道自己的不完美,所以要去寻找一个人让自己变得完美,亦或是让两个人变成完美的,那个人会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半身。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最终累了,就只能和另一个劳累的人一起走过,有些人从开始就没有打算寻找。 可是有些人,他们一直在寻找,而最终也是无比幸运的找到了那个人。 这个人就在这里,一双桃花眼总是带着笑意,可是看向别人和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有着微妙的不同,态度或许有些桀骜不羁,但是依旧是满满的深情。 在其他人看来他或许不是最好的,可对于自己来说他那么好,那么好,即便是天天对着看也只会越发的觉得他那么好,能够遇到他并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那么幸运。 一切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其实夏琰飞一点都不清楚,她只是觉得上一秒自己还在浴室里思考,下一秒就已经穿好了衣服被敖远压制在墙上,她周身的酒气虽然被洗去了不少,但是因为蒸汽的熏蒸而袅袅娜娜的淡淡扩散了开去,给整个不小的卧室里面染上了一种难言的感觉。 敖远其实比夏琰飞高不了多少,但是在这种被男人整个压制住了的环境之中,夏琰飞再次感觉到敖远这个人表面上虽然是俊朗异常而且没有多么强壮,可是这个男人实际上是十分孔武有力的,扛得起也抱得动她,现在他连气息里都带着强悍霸道的气息:“夏琰飞,我给过你机会的……你现在自己送上门的话……就别怪我。” 夏琰飞眨了眨眼,旋即笑了起来,这一笑艳若春花,风华绝代:“我好像也告诉过你,指不定是谁办谁。” 敖远突然笑了,他扬起了唇线分明的唇角,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笑意:“我知道。” 如果爱一个人爱到了极致会怎么样? 想要把这个人揉进身体里,想要每一丝血肉都合二为一,独占欲会在这种时候彻底爆发,爱情并非像是文学作品之中描述的那么纯洁美好,它充满了独占欲,也有着它黑暗的一面。 夏琰飞和敖远的本性里有着占了很大部分的征服欲,他们亲吻,甚至算的是啃咬彼此,夏琰飞的眼睛那么亮,那么亮。 她说:“敖远,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直接咬死你。” 敖远只是笑,只是一遍一遍用自己低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像是一个承诺,或者说这就是一个承诺。 这是种意识,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互相融入骨血,这一辈子再难分离。 疼痛的时候夏琰飞想要逃,疼痛,恐惧,甚至是愤怒还有无助,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敖远一点一点的亲吻掉她生理性的泪水,轻声告诉她我在。 想要确认,确认这个人彻底属于我,想要确定彼此都彻底属于彼此,这一辈子都不会分离。 夏琰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虽然在这种时候和**没有什么――然后狠狠的抽噎了一声,一口咬在了敖远的肩膀上。 疯了,一切都疯了。 因为这么折腾了大半夜,夏琰飞第二天不负众望的就赖在了床上睡起了懒觉,敖远醒的时候动作丝毫没有惊醒她,他亲了亲夏琰飞的头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敖远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后背被夏琰飞估计挠的不清,夏琰飞当时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当时敖远也没时间去顾及这个,现在才反应过来估计有几道还挠的挺狠,估计还见了血。 但是敖远也就是笑了笑就没去多管,他再清楚不过,夏琰飞和他骨子里都是一头野兽,血液还有眼神里都有着最原始不过残暴凶狠还有骄傲。 这个人是我的了,敖远一边洗漱一边心满意足的想到,这一辈子她都要和自己在一起,没有人能够再次分开他们。 没有人。 夏琰飞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这一次睡的很好,坐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酸的厉害,她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脸在白红之间来回转换,最后定格成了一种极其纠结的,红白不均的颜色。 “你还好吗?”敖远推开了主卧的门走了进来,看着夏琰飞那种在纠结不过的表情突然觉得有点内疚和暗爽,“要不要我……恩……扶你一把?” “不用。”夏琰飞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最终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老子好得很。” 敖远觉得自己估计是把夏琰飞刺激的不轻……这不,她连自形象都不顾了,直接就骂脏话出来了。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敖远看着夏琰飞走过去洗脸刷牙,“还是就在家里呆一整天?” 虽然腰酸的利害,但是这点难受对于夏琰飞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毕竟对于这个姑娘来说天天受伤都受成习惯了,她喝了口水漱了口之后想了想才回答:“也没什么事情,陪我跑一趟店里吧,我去看看我自己的店怎么样了。” 敖远挑了挑眉:“你自己还有店?” “当然有。”因为叼着牙刷,夏琰飞说话有点含含糊糊的,“要不然我那些东西总不能是一直挂在别人店里吧。” 他就那么看着夏琰飞在那里刷牙洗脸,顺便梳了两下头发就扎了起来:“吃早饭了没?” “还没有,你哥一早上就把你车库里的车开走了一辆送你爸似乎去夏家老宅去了。”敖远从依靠着门框的姿势直起了身子,“出去吃还是?” 夏琰飞想了想:“想吃炒肝还有包子了……” 敖远捂脸:“你怎么一定是要吃内脏呢?” “这才叫做老北京的生活好吗?”夏琰飞觉得敖远的逻辑很不可思议,“我还没有带你去吃豆汁呢真实的。” 敖远果断转身下楼,这个问题在讨论下去绝对还是个死循环。 夏琰飞眨了眨眼:“我还想问他晚上想不想去吃烤鸭呢……那就我个人决定好了,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烤鸭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次出现线索 更新时间:2013-11-16 夏琰飞的店开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轻轻推开刻意做的古旧木门之后可以看到古旧的柜台和屋子里布置得古香古色的内里,坐在柜台后面的老头一开始正带着老花镜看报纸,抬头看到了是夏琰飞进来了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掺假:“您怎么想起来过来这里了?” 夏琰飞也笑了,脸上是一派轻松的神色:“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的,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昨天出了一个大件,就是您放在那的一个瓷瓶。(..tw好看的小说)”因为有着白胡子而显得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拿出柜台下面的茶叶给夏琰飞和敖远沏了一壶茶,很懂得察言观色的没有问跟着夏琰飞进来的敖远到底是什么人,“正好您今天来了,是给您现金还是?” 夏琰飞端起自己惯用的那套茶具品了一口满室清香的清茶:“给我划到卡上吧,现钱我拿着不方便。” 老人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端起自己的茶杯品了一口茶:“那么您今天来是想?” “想让你帮我查点东西。”夏琰飞放下了自己的杯子,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了一沓已经打印装订好的纸张出来,“这些东西你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可能的话,要是能帮我查到是谁放出来的消息是最好了。” 对方点了点头,把东西收好之后斟酌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您知道吗,最近有个姓方的人在四处打听你。” “恩?这事连你都知道了?”夏琰飞挑了挑眉后恢复了平时那种淡然的表情:“我知道这件事,你就让他打听去就是了,我有办法去对付他。” 就这样三个人坐在这里喝完了一壶茶并且寒暄了不少不痛不痒的事情之后,夏琰飞便和敖远起身告辞,那个老人一直把他们两个送到了店门口,并微微鞠躬目送他们两个离开。(..tw) “你找的这个帮你看店的人倒是挺靠谱的,”坐上车之后敖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夏琰飞道,“倒是会察言观色。” 夏琰飞笑了笑后开始发动车:“他原来也是倒斗的,但是因为被人暗算了之后一条腿就不行了。因为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就让他帮忙看着我的店了。” “在道上混的,而且还能混这么长时间的几乎都混成人精了,干这种工作实际上是很合适不过的。”夏琰飞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和敖远说话,“而且除了工作之外从这边走的每一件工作都能抽两成的利润,这足够让他好好地为我办事了。” 就在两个人说着话打发时间的时候,夏琰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敖远伸手从后座上拿过她脱下来的外套之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沈沉舟的电话,接还是不接?” “他给我打电话干嘛?”夏琰飞抽空瞥了一眼电话,敖远接听了电话之后把手机递到了夏琰飞的耳边,“喂,我开车呢,有事?” 电话那边的沈沉舟似乎处在一个极其吵闹的环境里,夏琰飞皱着眉听了很久在听出来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我找到了关于吾主鬼君的线索,什么时候见个面然后当面细说?” 夏琰飞皱了皱之后才回答了沈沉舟的问题:“我什么时候都有空,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挂断了电话之后敖远问夏琰飞:“他跟你说了什么?” 因为敖远语气里明显的敌意,趁着红灯的时候夏琰飞转头看着敖远:“你至于对沈沉舟这么大敌意吗?”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沈沉舟原来究竟是个什么角色。”敖远靠在了座椅靠背上,紧皱着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慢慢的说了下去,“沈沉舟真正是个能够做到卖了你还能让你帮他数钱的人,你小心点这个人。” 看到红灯转绿了之后夏琰飞就把注意力有转移回了道路上:“我是不知道你们原来究竟有过怎样的过节,但是我想指出一点,我和沈沉舟的明显是处在一种彼此提防的状态之下。” “不用你指出我也能知道这点。”敖远还是保持着那种表情,“我原来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你知道当时是怎么说沈沉舟这个人吗?” 夏琰飞看了一眼后视镜:“嗯,怎么说?” “他是鬼君离苍身边有着锋利爪子还有牙齿的一只鹰,看中了猎物就会一招致命。”敖远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他的话,离苍不可能坐到鬼君那个位置的。” 想了想之后夏琰飞也微微皱起了眉毛:“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沈沉舟为什么自己不坐上鬼君的那个位置?” 敖远轻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享受这种出谋划策的幕后推手的形象。我不得不承认离苍那个人的确是很有手段,但是如果没有沈沉舟的话他当年不可能想出那个离间计的。” “呃……虽然我挺喜欢听故事的但是很显然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听故事。”夏琰飞忍不住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当年你到底吃过沈沉舟什么亏就可以了,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部分。” “就像我喜欢听你爸告诉我你原来到底出过多少丑一样喜欢。”敖远也用同样的语气回了夏琰飞一句,“我被离苍用龙玉封印,就是沈沉舟出的主意。” 夏琰飞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很好,我觉得我很喜欢这个故事。而且不得不说的是……那我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怎么谢谢沈沉舟,因为要不是他封印了你敖远,我是不是就不用去蛇冢更不用解开这个封印了?呃……这么一说我更应该恨他了。” “你就不纠结啊夏琰飞。”敖远轻笑了一声,“这种事情也能纠结上这么长时间?” 夏琰飞也笑了:“我这不是无聊透顶了吗,说真的,和沈沉舟见面这件事情你来不来?” “当然来,”敖远换了个姿势,“我就这么一个媳妇,要是给沈沉舟骗去卖了我不亏到家了?” 夏琰飞倒也不恼,笑了一声之后才慢慢的说了下去:“是啊,来,媳妇,给笑一个先?” 挂断了电话之后敖远问夏琰飞:“他跟你说了什么?” 因为敖远语气里明显的敌意,趁着红灯的时候夏琰飞转头看着敖远:“你至于对沈沉舟这么大敌意吗?”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沈沉舟原来究竟是个什么角色。”敖远靠在了座椅靠背上,紧皱着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慢慢的说了下去,“沈沉舟真正是个能够做到卖了你还能让你帮他数钱的人,你小心点这个人。” 看到红灯转绿了之后夏琰飞就把注意力有转移回了道路上:“我是不知道你们原来究竟有过怎样的过节,但是我想指出一点,我和沈沉舟的明显是处在一种彼此提防的状态之下。” “不用你指出我也能知道这点。”敖远还是保持着那种表情,“我原来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你知道当时是怎么说沈沉舟这个人吗?” 夏琰飞看了一眼后视镜:“嗯,怎么说?” “他是鬼君离苍身边有着锋利爪子还有牙齿的一只鹰,看中了猎物就会一招致命。”敖远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他的话,离苍不可能坐到鬼君那个位置的。” 想了想之后夏琰飞也微微皱起了眉毛:“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沈沉舟为什么自己不坐上鬼君的那个位置?” 敖远轻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享受这种出谋划策的幕后推手的形象。我不得不承认离苍那个人的确是很有手段,但是如果没有沈沉舟的话他当年不可能想出那个离间计的。” “呃……虽然我挺喜欢听故事的但是很显然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听故事。”夏琰飞忍不住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当年你到底吃过沈沉舟什么亏就可以了,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部分。” “就像我喜欢听你爸告诉我你原来到底出过多少丑一样喜欢。”敖远也用同样的语气回了夏琰飞一句,“我被离苍用龙玉封印,就是沈沉舟出的主意。” 夏琰飞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很好,我觉得我很喜欢这个故事。而且不得不说的是……那我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怎么谢谢沈沉舟,因为要不是他封印了你敖远,我是不是就不用去蛇冢更不用解开这个封印了?呃……这么一说我更应该恨他了。” “你就不纠结啊夏琰飞。”敖远轻笑了一声,“这种事情也能纠结上这么长时间?” 夏琰飞也笑了:“我这不是无聊透顶了吗,说真的,和沈沉舟见面这件事情你来不来?” “当然来,”敖远换了个姿势,“我就这么一个媳妇,要是给沈沉舟骗去卖了我不亏到家了?” 夏琰飞倒也不恼,笑了一声之后才慢慢的说了下去:“是啊,来,媳妇,给笑一个先?” 第一百一十六章 照片 更新时间:2013-11-17 对于见沈沉舟这件事,夏琰飞是打死也不会让沈沉舟踏入自己家一步的,即便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的两处房子早就被沈沉舟给摸透了,但是摸透了和让人进来可是彻头彻尾的两件事情,后者是打死夏琰飞她也不会做出来的事情。 而对于这件事情,敖远表示他是非常支持夏琰飞的这个决定的。 最终三个人见面的地方还是夏琰飞自己那个用阁楼改成的阁楼茶室里面,沈沉舟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夏琰飞抱着一盘刚刚炸出来的薯条还有鸡块一边吃一边用手机挂着无线网看电影看的极其欢乐,而敖远就在旁边端着盏茶闲适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任何交谈,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却是自成一派,没有别人可以插足的地方。 沈沉舟走过去坐了下来,夏琰飞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到了一盏茶推给沈沉舟,然后继续吃她自己的东西:“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你那边查方沉晔查的怎么样?”沈沉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夏琰飞的问题,而是端起茶拼了一口之后反问了他一句,“我昨天和他联系上了之后,似乎他手里查你查出来不少资料啊。” 夏琰飞叼着根薯条一点一点的咬进去,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知道,他最近查我这个人查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准备把我给扔到条子哪里去呢。” “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干呢?”沈沉舟的表情和语气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想让夏琰飞知道这件事情,夏琰飞就认真的研究着他那种表情,研究着研究着就突然笑了起来。 她就这么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看着沈沉舟,十指在桌面上支起了金字塔一样的形状,语气平静甚至还戴上了少见的温和意味:“他要是敢的话……有本事就把自己先弄干净再说。” “方沉晔的案底有多黑我想不用我说你方沉晔也是知道的,而且估计有不少是在你的授意之下他才干出来的事情的。”夏琰飞放下了手,闲适的靠回了椅背,“而且你要知道,只有我把方沉晔弄到条子那里去的份,他没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手段敢在现在这个时候就动我。” 沈沉舟听了夏琰飞这样回答之后扯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假笑之后就转移了这个话题:“我昨天和方沉晔联系上的时候他说他找到一个和鬼君有关系的地方,顺便一提,他至今还以为自己是鬼君转世。.tw[]” “这件事必须归功于你不是吗?”夏琰飞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找到什么了?” “他的手下在一个山谷里发现的这个,”沈沉舟把一张图片推过去给夏琰飞和敖远看,“方沉晔让我找几个人下去一趟。” 夏琰飞仔细地看着那张照片,那是一块被掩映在郁郁葱葱且草木旺盛,一看就不是人工能够种植出来的,似乎是大兴安岭里的原始森林一样的丛林里的石碑,因为被放大了以后能够看到上面有着排列的凌乱而没有丝毫规则的奇怪符号,但是因为这张照片上的森林没有任何标记,夏琰飞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能够让她确认这是在哪里的迹象。 夏琰飞刚想发问的时候,敖远在她旁边低声对她说道:“这是鬼君会写的东西。” “……你原来学过符号学吗?”夏琰飞惊讶了,“事实上这些东西只会让人觉得是六岁都不到的熊孩子们乱涂乱刻出来的。” 敖远不轻不重的拍了她后脑勺一下:“这是他们特有的符号,否则沈沉舟不会这么确定这里是和那个人相关的。” “再敢拍我脑袋我就咬死你你信不信?”夏琰飞拍开了敖远的手,把注意力重新转会了沈沉舟那边,“所以呢,这是怎么拍回来的?” 沈沉舟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喝空了的杯子满上了一杯茶:“这是长白山的原始森林,方沉晔手下的人到哪里去收东西结果被人黑吃黑追到了那森林里,五个人就一个人回来了而且拍了这照片回来。不过那个人回来还不如不回来。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说什么疯言疯语,不喝一点水也不吃一点东西,吊营养液他也就直接把针头给拔了下来,四天半就直接死在医院里了。” “原来还不到二零一五年我们现在就要去长白山了……好了我开玩笑。”夏琰飞再次仔细地看着这张照片,“这次换成我们跟在方沉晔后面?” “是也不是。”沈沉舟靠着玻璃打量着下面,“方沉晔这次自己不去,他只是说让我带人去……顺便一提,他说路上如果看到了你们的话就直接干掉不用向他请示。” 夏琰飞冷哼了一声:“请示,还不知道是谁请示谁,谁不知道方沉晔做每件事情都是要和你沈沉舟请示至少三遍?” 沈沉舟权当没有听到夏琰飞的这句嘲讽,接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下去:“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去?” 夏琰飞吃完了东西之后站起身来准备去洗个手:“你怎么不先问我去不去?就这么肯定我会和你一起去?” 就在夏琰飞转身去洗手的时候,靠在椅背上的敖远终于把视线转到了沈沉舟脸上,语气严肃却又十分不屑:“别再耍什么花招沈沉舟,你知道我对你一点信任都是不存在的。” “很显然,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是相互的。”沈沉舟也收敛了脸上客套的笑容,眼角眉梢里是化不开的寒冰铸成的利刃,“而且即便我是一个局外人我也想要说一句,似乎牵扯到了夏琰飞,你对待我的态度就更加警觉了。” 敖远在嘴角扯出了一丝包含着不屑和玩味的笑容:“那你的行为又是怎么样呢沈沉舟,你刚刚的看她的眼神,可是恨不得把她给用链子绑在身边以确保自己不会再错过让离苍那个家伙复生的机会的啊。” 第一百一时七章 气场不合 更新时间:2013-11-17 夏琰飞洗完手上的油渍和盐粒回来之后就发现两个男人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如果硬要她来想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气场的话,恩,相杀不相爱并且尝试用眼神杀死彼此的气场就对了。 就像爱的战士老虚担任脚本的某部作品里的两个主角那样就是了,哦,什么广播剧啊海报啊宣传画啊之类的不算。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用眼神询问敖远这气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敖远给夏琰飞的回应也不过是耸了耸肩,表示这个气场对于他和沈沉舟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么也就是说因为这个在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正常人看不懂的照片,不用假装你们看不懂了我说的是我自己,”夏琰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沉舟和敖远一遍,“我们要跑到遥远的长白山原始丛林里去了?我记得原来我去那里打算观赏观赏风景顺便低价收点药材回来的时候听人说过,那丛林是进不得的,进去了就是出不来的。” 沈沉舟完全无视了夏琰飞的打量:“蛇冢那里还有东海的埋骨之地都被人这么说,你也并不是没有去那里不是吗?如果是真的话,那现在坐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是谁?” “好吧好吧,我刚刚只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而已,别这么认真。”夏琰飞笑了一下,然后眼神和表情都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你对那里了解多少?” 沈沉舟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会是实话实说的:“我对那里的了解仅限于原来方沉晔被人忽悠了一定要上雪山的事情,那次找了个向导上长白山,最后还没走到一半就下了山,然后变成了泡温泉。我就顺便一说,方沉晔的体力是那次队里最差的,就是因为他所以才下得山。” “听到你这么说我对把方沉晔踩到地心深处更有信心了。”夏琰飞对沈沉舟的爆料仅仅只是回了这么一句,“那你打算怎么找这东西?” 沈沉舟也靠上了椅背,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的担忧:“即便是那个逃回来的伙计一直在说疯言疯语,但是从他的话里还是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而且那边方沉晔的堂口也知道他们是从哪一处丛林里逃出来的,这范围就缩小了不少。”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这东西是真的的话,那么到了那里,别说是我,你一定会对这东西有感应的,哪怕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都会被带到这里的。” 夏琰飞听了这话就觉得太阳穴开始发疼:“听着,我自从蛇冢以后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因为每次有人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未来要遇到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或者说绝对不顺利比较好。” “你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阴阳龙玉重新凑成了一对之后你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注定不会顺利的,你以为和敖远扯上关系是件什么好事吗?要不要我告诉你当年那个姑娘,是叫敖笙对吧,遇到了多大的劫难?”沈沉舟毫不在意的喝着自己的那杯清茶,完全无视了敖远因为听到敖笙这个名字瞬间就冷下来的表情。 “沈沉舟,你确定你有资格提起来这个名字?”敖远整个人都被笼罩上了一层冰寒的气息,“难道你不知道是因为谁阿笙才受的那次劫难,要不是她算是那个人唯一的徒弟她当时就已经化为天地之间的一缕气息了。” 夏琰飞皱了皱眉头,敖远跟她说过,敖笙那个姑娘他是从小当做女儿把她亲手养大的,她也知道对于敖远来说这个名字现在等同于是一个禁区,沈沉舟这样做无疑是在他的禁区里狠狠地踩了一脚而且愉悦的看到了一整串地雷爆炸而引起的火花。 沈沉舟放下了自己的杯子,脸上虽然是带着和平时一样完美的假笑但是夏琰飞觉得自己明显看出了里面准备开战的锋芒:“是因为谁,难道神君大人不清楚吗?” “沈沉舟,你真的以为我现在不敢动你?”敖远怒极反笑,虽然那个笑容似乎是被速冻过了一样。 可沈沉舟脸上的笑容之中的寒意明显和敖远脸上的不相上下:“不是我以为,这明明就是事实不是吗?“ 夏琰飞不得不抬手揉太阳穴:“你们两个冷静点……“ 奈何她的声音太小了,两个现在专注于针锋相对的男人完全无视了她微不足道的抗议声,敖远已经准备站起身来:“到时候被弄成你主子当年那个样子,想要复生可就难了。哦,我忘了,你身边可没有一条不会叫的狗来帮你复生了。” “神君大人不也和我是半斤八两吗?”沈沉舟放下了自己的外衣,虽然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穿着长袖单衣已经能够感觉出热的天气里他为什么要穿一件看起来就热到要死的长风衣,“这次可不是被封印个一段时间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夏琰飞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一把短刀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面:“吵什么,不如直接拿刀互捅就是了,何必在这里打嘴炮呢?” 她的声音稍稍的提高了一点,但是话语里的冷意已经足够让两个有些失去理智的男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敖远是知道夏琰飞生气起来会是个怎么样恐怖的结果,毕竟他现在把夏琰飞的脾性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单看她在埋骨之地里对闻珊的行为就能猜出个七八分,而且鉴于自己并不像被他赶去睡客厅的地板,他瞬间冷静下来完全是符合逻辑的。 而沈沉舟却是因为在这种语气和动作之中,看到了当年离苍的影子。 那时候万人之上的鬼君也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震慑住了幽冥之地的万千鬼族。 所以他愣住了,沈沉舟真的没有想到夏琰飞这个姑娘居然会有这样强大的气场。 “吵够了是吧?”夏琰飞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吵够了就来确定去长白山的具体事项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且顾眼下 更新时间:2013-11-18 夏琰飞看着敖远沈沉舟两个人互相瞪着彼此慢慢坐下,伸手拿起了那把短刀开始把玩了起来:“这样多好,有什么不满你们两个私下解决就好,别再让我在准备谈论正事的时候突然准备打起来。” “你要带几个人下去?”沈沉舟比敖远更快的冷静了下来,“还是蓝若雪还有姓张的那个小子?” 出乎沈沉舟意料的是,夏琰飞摇了摇头:“就我和敖远两个人去就够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把他们牵扯进来了。” “牵扯?我还以为你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来着。”沈沉舟看了夏琰飞一眼,他开始还以为夏琰飞会坚持让队伍里大多数的人是他自己的人,“你确定就你们两个人就够了?” 夏琰飞依旧是把玩着自己的那把短刀,雪亮的刀锋在她的十指之间翻转如同一只有着金属色锋利双翼的蝴蝶:“你不是会带着人还有向导吗,对于这些我觉得我可以少担心一次了。” “你信任我?”这是沈沉舟最想要问的一个问题。 “在这种时候,我想我可以选择有保留的相信你。”夏琰飞收好了自己的这一把短刀,无比认真的看着沈沉舟说道,“我不傻,知道有些人可以在某些时候相信,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或者是怀疑都是很愚蠢的行为。.tw[]” 沈沉舟怔愣了一下之后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准备好自己要带上的东西,驱虫蛇的药粉这类的东西我这边会准备,你到时候直接去机场就行了。” 夏琰飞和沈沉舟具体商量了一下腰带的装备以及出发日期和注意事项之后沈沉舟便起身告辞,夏琰飞给紫砂壶里再次注入热水,在袅袅娜娜的氤氲了整个屋子的茶香里问敖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对吧?” 敖远对于夏琰飞能够知道他有事情想问这一点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之情:“你对沈沉舟……很信任?” “对也不对,”夏琰飞看着那一把茶壶有些出神的说道,“一方面我也说了,我是有保留的相信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动我一丝一毫。另一方面,沈沉舟这个人很有用。” 她低垂着眼帘突然笑了笑:“敖远,我要做的这一件事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话,很有可能沈沉舟会很忠心的帮我做剩下的所有事情。” 敖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皱了皱眉头:“夏琰飞,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觉得你大概应该已经猜出来个眉目了,但是我还是不会告诉你。”夏琰飞抬眼看了敖远一眼,眼睛里有着再坚定不过的光芒在闪烁,“因为你肯定会阻止我,可是这件事情我非做不可。” 敖远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想要告诉夏琰飞不要以身犯险不要不顾及后果,可是一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夏琰飞,敖远就觉得这大概对于她来说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情。 因为如果夏琰飞不是这样一个姑娘,她就不会出现在蛇冢解开阴阳龙玉的封印,而他也不会爱上她这个人。 “说真的夏琰飞,”敖远接过夏琰飞递给他的茶,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说道,“有时候真的觉得我喜欢你是不是给自己主动找罪受。” 夏琰飞淡淡的品了一口茶,这一泡明显是要比刚刚给沈沉舟倒的那一泡要好得多:“觉得给自己找罪了?那行啊,趁早分了吧,我又不是愁我没有下家这件事情。” “我就随口一开玩笑。”对于夏琰飞这句话敖远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确定这次就我们两个去?” 夏琰飞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没错,蓝若雪和我不一样,她肯定是要好好休整一下的,再加上她还有一篇论文没写,她老板今年还让她帮忙带本科生,怎么可能有时间再来跑一趟长白山?而张轩现在回去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想想我当时跟他说的那一句话,张家如果再这么下去……我已经可以预见到他们是怎么倒的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带人手过去?”敖远等她说完了之后才淡定的继续说了下去,“你就打算一路都是用沈沉舟的人手?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放心沈沉舟这次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方沉晔,难道他手下的那些人不会悄悄的通风报信?” 夏琰飞双手抱胸靠在了椅背上,敖远下意识的捋着她的头发玩,然后听着她比一般姑娘要低上不少的声音在这个懒散的午后缓慢的述说了下去:“对这件事我倒是很放心,如果沈沉舟连封住他手下人的嘴这一件事情都做不到的话,他就可以立刻去死了。但是我真正担心的倒还真有一件事。” “难得你会说你也有担心的事情,”敖远轻轻地笑了开来,好听的声音奇异的抚平了夏琰飞心里的焦躁,这种感觉这几天一直存在于夏琰飞的心里,或者说,自打看了那本书并且和沈沉舟交谈了之后这种感觉就一直是存在着的,“说说看,别老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一个人纠结。” 夏琰飞也显露出了微微的笑意,甚至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像只晒太阳的猫一样蹭了蹭敖远的手心:“我担心的就是夏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老爷子这么急着让我回去,可是你陪我回去的时候他却就只是问了问我最近怎么样。而且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或许他是不想当着我面说什么事情。”敖远想到那一次会面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是如果是想单独和你说什么事情的话,明明那个时候可以直说。” 夏琰飞点了点头:“是吧,你也觉得很奇怪不是吗?” 敖远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夏琰飞的额头,她身上特有的,似乎是已经深入骨髓的中药的幽幽香味让男人觉得无比舒服。 他用轻若叹息的语气对夏琰飞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有句话说的好,且顾眼下。等你从长白山回来了之后再仔细想想会是什么事情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八字不合 更新时间:2013-11-18 三天之后,整理好了装备的夏琰飞和敖远准时的到了和沈沉舟约定的位置,开始的时候夏琰飞还觉得沈沉舟这个人一定会来个迟到来显示自己很忙非常忙极其的忙要不是为了鬼君我才不会理会你们这些小角色呢,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们到的时候沈沉舟居然已经端坐在了一个等候位上气定神闲的翻看着一本线装书。(..tw无弹窗广告) 线装书这种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今年突然就流行了起来,夏琰飞曾经仔细研究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线装书流行了起来,最终得到的结果是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家都有闲钱装文艺装[哔――]了。 但是像沈沉舟和敖远这种人就是属于你给他们一卷竹简让他们拿在手里也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就应该是阅读这种本应该被埋没在时光之中的事物,因为这些东西似乎生来就是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 这种气场其实是很刷好感度的,不过终究最重要的一点其实还是―― 看脸。 如果你不是像敖远这种一眼看过去就是秒杀一大片的存在,那么你或许可以走沈沉舟这种儒雅路线,再不行你走个面瘫美少年或者是美青年的路线也是很有前途的,可是如果你的长相没有高出平均线一大截的话那还是乖乖走中规中矩的路线吧,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 夏琰飞小幅度的晃了晃头好驱散脑子里已经不知道跑偏到哪里的思绪,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沈沉舟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发现是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之后就淡然的合上了书本站起身来:“你们倒是准时。” 夏琰飞打了个哈哈:“本来是提前出门的,但是北京的交通我想我不说你也懂得。” 敖远:你就编吧,要不是我拽着你你已经钻进某个早点摊去吃早点了好吗? 夏琰飞:人艰不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 敖远:上次谁还说诚实是一种美德来着? 夏琰飞:美德也要看人来的好吗,沈沉舟这个人现在还属于半敌半友的阶段,为什么我仅剩不多的美德要用在这个人的身上呢? 敖远:说的也是。 “你们的装备给我,我去找人运过去。”沈沉舟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不用担心我掉包什么的,就像是你说过的那样,处于合作期间的我们目前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不会在这种关头犯傻的。” 已经把背着的登山包卸下来的夏琰飞闲适的双手插兜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而这个合作会持续多长时间不就是要看这次下地的结果会是怎么样了吗?” 因为有沈沉舟的关系,夏琰飞和敖远轻轻松松的就过了安检,夏琰飞抬手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又考虑了一下飞机餐的品质还有发放的时间,果断的拉着敖远去找吃的了。 “机场的物价还是一如既往的坑爹。”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快餐店的夏琰飞只好拉着敖远进了拉面店,“要不是刚刚沈沉舟在外面直接去吃肯爷爷多好,我想念死很不老北京的老北京鸡肉卷还有吮指原味鸡了。” 敖远挑了挑眉毛:“我以为你对吃的不挑?” “我是不怎么挑,但是机场的这种物价总会让我有一种由衷的坑爹感,要知道这一碗面的价格我在外面完全可以吃一一顿非常好的饭了。”夏琰飞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拉面上来一边说道,“要不是我饿得要死打死我我也不会进来的……所以说你刚才干吗拦我嘛真是的。” “我不拦你你估计就让沈沉舟看到你迟到的英姿了。”索性拉面这种不太有技术含量的食物上来的极快,敖远把筷子递给了夏琰飞,“难道你想这么干吗?” 夏琰飞喝了一口汤之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我没法想象在沈沉舟这个人面前迟到的画面好吗,天知道我原来上初中的时候早自习都是不去的好吗,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在沈沉舟面前迟到这件事情好可怕。”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怕沈沉舟。”敖远说了一句之后也开始对自己面前的这一碗面下手。 夏琰飞纠正敖远道:“我这不叫怕他,我只是单纯的有点怵沈沉舟罢了。很显然,我和他八字不合。” “你和他八字要是合了就出事了好吗,我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和你聊天说话呢。”敖远刚说完这句话就看着夏琰飞身后皱起了眉,“你身后隔了大半个店面却一直往这里打量的那个……是不是方应?” “机场的物价还是一如既往的坑爹。”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快餐店的夏琰飞只好拉着敖远进了拉面店,“要不是刚刚沈沉舟在外面直接去吃肯爷爷多好,我想念死很不老北京的老北京鸡肉卷还有吮指原味鸡了。” 敖远挑了挑眉毛:“我以为你对吃的不挑?” “我是不怎么挑,但是机场的这种物价总会让我有一种由衷的坑爹感,要知道这一碗面的价格我在外面完全可以吃一一顿非常好的饭了。”夏琰飞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拉面上来一边说道,“要不是我饿得要死打死我我也不会进来的……所以说你刚才干吗拦我嘛真是的。” “我不拦你你估计就让沈沉舟看到你迟到的英姿了。”索性拉面这种不太有技术含量的食物上来的极快,敖远把筷子递给了夏琰飞,“难道你想这么干吗?” 夏琰飞喝了一口汤之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我没法想象在沈沉舟这个人面前迟到的画面好吗,天知道我原来上初中的时候早自习都是不去的好吗,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在沈沉舟面前迟到这件事情好可怕。”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怕沈沉舟。”敖远说了一句之后也开始对自己面前的这一碗面下手。 夏琰飞纠正敖远道:“我这不叫怕他,我只是单纯的有点怵沈沉舟罢了。很显然,我和他八字不合。” “你和他八字要是合了就出事了好吗,我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和你聊天说话呢。”敖远刚说完这句话就看着夏琰飞身后皱起了眉,“你身后隔了大半个店面却一直往这里打量的那个……是不是方应?” 第一百二十章 纠结 更新时间:2013-11-19 夏琰飞夹着一筷子面因为敖远的一句话愣在了那里,她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敖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在我吃饭的时候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回头看看就是了。”敖远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面,“不过他现在不应该在上课期间才对?” “不太想回头因为我觉得按你这种语气我一回头就是一个真正的噩梦。”夏琰飞单手撑在桌上捂住了额头,“救命,一想到方应这个名字我头就开始疼了怎么办?”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夏琰飞也不能就这么当做没听到敖远说的话,毕竟方应如果是跟着她后面来的话,无论出于怎么样的目的她都是没办法就这么放任不管的。 于是夏琰飞放下手,调整了一下表情才往身后望了过去,果然像是敖远说的那样,方应一个人坐在店面的另一端偷偷地望着这边。当方应看到了夏琰飞转头的时候,立刻假装在看菜单,把整个人都埋到了机场拉面馆那装帧极其精美的菜单后面。 “你说我能当做没认出来他吗,好吧我知道这不可能。”夏琰飞在敖远的目光之下乖乖承认了这件事情,揉了揉太阳穴之后就站起身来走向方应那桌:“我说,既然都已经看到了就坐过来算了,我请客。[..tw超多好看小说]” 被拆穿了的方应红着脸摸了摸鼻子,呐呐地说道:“那什么……相信我真的是巧合,真的。”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夏琰飞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赶紧起来,我估计你早饭都没吃。” 方应坐过来之后夏琰飞就把自己的面挪到了敖远那边,把原来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方应,而且一脸嫌弃的把面里放着的萝卜全部都扔到了敖远碗里,顺便抢回了一筷子的牛肉:“我觉得我这辈子是适应不了这么做的萝卜,我说方应,你是怎么查到我今天这班航班走的?” 方应看着对面两个人的动作明显愣了愣神,然后才回过神来回答了夏琰飞的问题:“我……接了家里的关系,因为知道这次和方沉晔有点关系。难查倒还真的不怎么难查……” 夏琰飞吃了一口面用只有敖远和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敢说是沈沉舟为了看好戏才故意把消息漏给他的你信不信?” “当然相信,因为沈沉舟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敖远也放低了声音,“要不然他能查到这些就真的有鬼了。” 夏琰飞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再牵强不过的笑容出来:“你怎么想起来过来的?” 方应也笑了笑,不过笑容已经没有刚刚的那种被拆穿之后的窘迫了:“就是想着……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了下来,我至少也要帮点忙不是?” 夏琰飞觉得这段话的吐槽点真的不少,不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之后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方应这种丝毫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的态度了。 就算平心而论,夏琰飞对沈沉舟都要比对方应来的真诚。 因为至少对着方应,夏琰飞不会觉得这么无从下手,无论是撕破脸还是就保持这样下去都会让人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所以她就保持了沉默,乖乖低头吃自己的拉面,毕竟她也实在是饿得没有办法在面对方应了。 敖远笑了笑也不再说话,而方应虽然面前也放了一碗刚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面,依旧是觉得受不了这种没有人说话的压抑气氛,只好没话找话的说道:“是说,夏泽昭离家出走回家把他爸气的不轻啊,不过还好最后解决了。” 夏琰飞在内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默默地腹诽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毕竟夏泽昭是她亲弟弟,可是面上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敷衍道:“啊说的没错,话说回来你不也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我和导师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不得不请假回家看看。”方应嘿嘿一笑,“不过说真的,你就不能等生日以后再走?” “生日?我都几百年不过生日了。”夏琰飞吃饱了之后就放下了筷子,拿起附赠的纸巾擦了擦嘴,“我自己都忘了我生日是几月几号了。” 敖远挑了挑眉插了一句话:“你不记得你自己的生日?” 夏琰飞奇怪的看了敖远一眼:“我能记住自己今年多大已经很不错了,我原来天天就是在老宅里带着学东西,而且我家其实也没有过生日的传统,最多是吃一碗长寿面就完了。久而久之当然就忘了。” “很好,那么我就不用费心给你过生辰了。”敖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你继续。” 方应似乎因为夏琰飞的话语有点沮丧:“这样啊……没事,这次哪怕是在外面我也帮你过生日怎么样?” 夏琰飞却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得了吧方应,你看我是在意这种事情的小女孩吗?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这次下去能带点什么东西上来。” 她这句话其实已经很直白了,本来夏琰飞和方应早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她也实在是不明白方应有什么好执着的。 或许有件事情对方应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当局者迷,连夏琰飞自己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就是,方应对夏琰飞的感情仅仅就是求不得三个字,陈奕迅有句歌词非常适合方应――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可是方应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生日怎么可能不过?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又度过了一年当然要庆祝一下并且还要求个健康长寿啊。” 夏琰飞觉得自己彻底被方应这个人给打败了,于是她就决定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她最大的外挂敖远来收拾了:“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敖远自然是知道夏琰飞起身的时候递过来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点了点头之后起身把夏琰飞让了出去:“行了我知道,别担心。” 夏琰飞趁着两个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你气场太足直接把方应吓破胆了好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现实和幻想 更新时间:2013-11-19 敖远在夏琰飞面前的脾气向来是不错的,这一点即便是夏琰飞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承认的,可是敖远对着夏琰飞脾气好不代表他本身对待所有人都有这种好脾气和无与伦比的耐心。要知道在多年之前那个属于他的时代,青龙神君的喜怒无常和坏脾气是出了名的,要是让当年的那些旧识看到了他对待夏琰飞的样子估计都要吓到下巴掉下来的程度。 那边夏琰飞刚刚离开,这边敖远和方应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在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敖远眼神里那些在夏琰飞身边才会出现的温柔彻底消耗殆尽,男人端起了店里免费供应的茶水喝了一口,声音不大却是充满了威严:“所以呢,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看出来。” 在敖远面前方应的气势――虽然夏琰飞一直是认为气势这种东西永远和方应是无缘的――明显就弱下去一大截,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方应强打起了精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男人是旗鼓相当的:“看出来什么?” 敖远轻笑了一声,低垂的眼帘掩盖了他眼里的锋芒:“你不用再装了,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就把我抽筋扒皮直接给活吞了。” 那种表情其实敖远挺熟悉的,原来没有和夏琰飞把话说开的时候看到她和方应或者是张轩谈笑打闹的时候一转身看到了镜子,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有着这样的眼神,这样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事实上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嫉妒。 方应被敖远拿这话给噎了一下,语气了稍微带上了一点气急败坏的味道:“好,那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跟夏琰飞不合适,你迟早得害死她你信不信?” “不合适?”敖远因为这个词而惊异的挑了挑眉毛,“我第一次知道合不合适是要靠别人来评判的,还有,你又凭什么认定我会害死夏琰飞?据我所知,在蛇冢里拖后腿的……好像一直是你方应。” 敖远这一句话其实是戳中了方应的死穴,可是按照方应的逻辑那就是总有一天夏琰飞会退出这一个在他看来不是什么正常工作的圈子,乖乖的回到所谓的正常生活之中,在那个时候他方应就是夏琰飞最好的选择,也就是最适合夏琰飞的那个人。 还没有等方应回答,敖远就再次开口,这一次他是直视方应的双眼说出来的这句话,周身的气场让方应忍不住往后坐了坐:“我不合适难道你就合适吗?” “我和琰飞认识这么多年,就算是论先来后到也轮不到你敖远好吗?” 方应的这一句话彻底把敖远给逗笑了,他第一次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还要遵守先来后到这四个字的,他的眼神冷了冷:“这两个字是你有资格叫的?” 方应终于找到机会来回击敖远了:“我没资格?难道你就有吗!” “我有没有资格这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tw)”敖远闲适的坐在那里,“你可以去问问夏琰飞我在这件事情上有没有资格啊。” 方应愣在了原地,拿这一件事情去问夏琰飞他是万万不敢的,夏琰飞只要似笑非笑的撇他那么一眼,他就基本是双腿发软的状态了。 这么多年他就这么一直等着,等着夏琰飞觉得身心俱疲的时候转身的时候能够看到他,从而知道方应是整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那样一个人。 为了她,方应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把命给夏琰飞。 可是除了方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夏琰飞这个人即便是身心俱疲也是不会转身回望的,她一直追求的就是远方。夏琰飞永远都是在路上,也只有敖远这种无比强大的存在能够和她肩并肩的前行,背靠背的战斗,和她一起一肩扛起来所有的风雨和责任。 敖远不会为了夏琰飞去死,他会让两个人好好地活下来,因为他们还有漫长漫长的时光约好了要一起走过。 他知道夏琰飞也是这么想的,就像夏琰飞懂得他一样的。 从敖远的话里缓过来的时候方应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哪怕抛开这个不说,夏琰飞就是个普通人,她有她自己的父母还有哥哥,你确定他们会接受一个像你这样危险的存在呆在夏琰飞身边?” 敖远语气里带着愉悦的把话说了出来:“啊,这个不劳您费心。她父亲和哥哥我都见过,自我感觉相处的还不错。” 方应觉得自己从天灵盖一直寒到了脚底。 夏琰飞的哥哥夏琰汐方应是见过的,那时候夏琰汐估计是看出了什么,对他的态度里有着明显的尖锐的敌意。方应讨好了两次夏琰汐发现效果几乎等同于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起了反效果,所以他那个时候就放弃了这一点,决定先攻略了夏琰飞然后两个人再一起考虑见家长这件事情。 其实夏琰汐一开始对待敖远的态度和对待方应的态度差不了多少,可是结果不同的原因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两个人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在这种事情上,不卑不亢永远要比带着可疑的讨好来的更有真诚感,而不会让人觉得你这个人油嘴滑舌估计也就是一时的兴趣,再加上方应仅仅试探了两次就退缩了,更让人是觉得他不过是玩玩就罢。 这样的话,哪个父亲还有兄长会把这个姑娘放心的交给你呢? 敖远看着方应打出了手上最后的一张牌,形成了一次完美的绝杀:“方应,你最不适合夏琰飞的一点就是遇到问题你永远在躲避,而夏琰飞永远会选择面对。” 夏琰飞回来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方应情绪低落的就快去墙角种蘑菇了,她低声问敖远:“你对方应做什么了究竟?我估计他可能对人生都失去了希望。” 敖远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把现实给他说清楚了。你知道的,从幻想中醒来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总是要情绪低落一阵子的。” 冲着敖远这种无可奉告的态度,夏琰飞也决定放弃继续追问的念头:“走吧,我估计再不过去沈沉舟就该打我电话问我还准不准备登机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飞机 更新时间:2013-11-20 坐飞机其实并不是一种高端洋气上档次的旅行,在这种各个公司争相打折压低机票价格的年头里也已经变成了平民可以没有多少负担的选择的一种出行方式。但是无论怎样,坐飞机都是一种比较煎熬的过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所有人几乎都要患上了手机依赖症的时代,夏琰飞很少回意大利的原因也是因为受不了那种长时间的飞行。 因为人数的问题以及高调低调的问题,沈沉舟定的也都是经济舱,国内航班的经济舱有多么狭窄做过的人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而夏琰飞的个子在姑娘里面是比较高的,她的长腿窝在经济舱的座位里其实是有点难受的。 夏琰飞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比夏琰飞还要高上半头的敖远。 飞机进入了平稳飞行之后夏琰飞就轻轻地打了个呵欠,低着头看书的敖远发现了之后转头看着她说道:“困了的话就睡上一会儿,我估计你醒了也就到了。” “得了吧,我在飞机上从来睡不安稳。”夏琰飞从包里掏出了一沓图纸看了起来,那是她走之前税收拿来打算一边打发时间一边把这些这一段时间积攒下来的需要她过过眼的东西全给看完,“还行,这次的细节图拍的还算清楚。(..tw)” “你光看图片就能看得出来真伪?”敖远再次把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的书本上。 夏琰飞摇了摇头:“这也只能看个大概出来,关键还得看实物。不过这些都不急,拖上个一年半载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要是有急事的话那天去店里就该告诉我了。” 她手里拿着的正好是一张宋代哥窑冰裂纹的青瓷盘子,造型沉稳古朴却又不显笨拙,即便这仅仅只是一张照片,也能够看出在这件瓷器上面流动的冷光,有些东西只要让人看上一眼就能静下心来,这或许就正是古玩的魅力所在。 这东西要是直接拿到市面上去拍卖估计是会有一个很不错的价格出来,可是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拍了照片传真给了夏琰飞,夏琰飞仅仅是搭眼一看就笑了一声:“假的。” “你就这么确定?”敖远也拿过那张图看了一眼,然后就听到夏琰飞带着明显是强忍着的笑意解释:“这东西是老爷子教我作伪的时候做出来给我当示范的,当时我才八九岁的样子,淘的要死,结果这盘子就被我在边上磕了个口子出来。这口子做旧还是我后来自己亲自做出来的。” 听了夏琰飞这么说敖远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你打算怎么办,如实说?” 夏琰飞摇了摇头,把这张图放到了最下面:“没打算说,反正这东西能看出来的人估计不超过五个,我何必又去挡别人的财路?”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两个人前排的沈沉舟转身递给了夏琰飞一打东西:“方沉晔昨天晚上才传给我的,关于你的东西。” 夏琰飞伸手接过来那些东西挑了挑眉:“他还真查到不少,不过方沉晔到底是想干吗?” “这个方沉晔还真没跟我说,只是让我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你的案底往外透露一点。”沈沉舟转回了身子,背靠着座椅继续喝夏琰飞交谈,“你打算怎么办?” 夏琰飞飞快地翻阅着所谓方沉晔查到的东西,或者换个名字就是方沉晔眼中的夏琰飞,闻言不由地笑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他要想用这一招把我扳倒,就先把自己的案底撇撇干净。” 沈沉舟勾了勾唇角,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这次的行动:“你的刀带了?” “带了。”夏琰飞无聊的凑过去看了几眼敖远在看的书,“一扯到和鬼君有关系的事情我就不能不带这把刀,否则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那我这边联系的人就不用再给你准备一把野战刀了。”沈沉舟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夏琰飞道,“你枪用的怎么样?” 夏琰飞把敖远的手指挪开以便让自己能看到被遮住的字:“还行,反正不会误伤自己人,但是终归没我的刀用得好。” “那你也留一把在身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你出点什么事情打乱了我的计划。” “很显然我也不想打乱我自己的计划。”被敖远推开并表示你自己玩自己的去的夏琰飞耸了耸肩膀,“但是你这种关心总让我觉得适应不能,我们两个还是保持原来那种针锋相对的状态比较好。” 敖远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你果然还是阴谋论者,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承认吧敖远,”夏琰飞忍不住冲着舱顶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觉得我转性了,你和沈沉舟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而且这个矛盾是绝对不可调和的。”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看不下去书的敖远合上了手上那本从夏琰飞书房里带出来的书,并且目光凛冽的看了一眼沈沉舟,“我和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平心静气的交谈的可能。”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只有在这件事情上面意见一致。”夏琰飞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面争论下去了,“你确定你彻底把方应这个问题帮我解决掉了?” 敖远点点头,因为极度无聊而开始玩夏琰飞的头发:“不过我不知道他从打击里恢复过来之后会怎么样就是了。” 夏琰飞反抗了两下之后就任由敖远玩自己的头发,她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说道:“方应这个人怎么说呢,除了太过自以为是还有说话不经过大脑这两点,其实其他的地方还不错。” “毕竟他和我不一样,他算是一路按照正常人的步调走下来的,而且打心眼里就不喜欢这个行当。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方应这个人说不上成熟,他的心理年龄估计还是停留在中二时期。”夏琰飞平静的诉说着,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个陌生人一样,“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合适,我哥就见过一次方应,等他走了之后当时就说你别眼瞎了看上这个人了,你们两个绝对是不可能走下去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行程安排 更新时间:2013-11-20 下了飞机之后因为沈沉舟已经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刚出了出口就有几个沉默的男人走了过来接过他们几人手上拿着的行李,方应开始还愣了愣,直到看到夏琰飞毫不见外的让人接过自己手里的东西才也把行李交了过去。 方应的这个行为和他的生活环境有关,夏琰飞家里其实是和红字沾着点边的,而且直到现在大宅子里依旧是有着保镖――这些保镖也都是正儿八经从军队里出来的人――更不用说跟着侍奉的人了,但是方应不一样,他从小到大过着的是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的生活,一时间看了这个场景明显是接受不了。 而敖远之所以是适应非常……当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君大人怎么可能是事事亲力亲为,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他当时基本上都是可以算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行列里去。 坐到了一辆商务车里之后,沈沉舟简单地把这次的人员和夏琰飞介绍了一下,那个瘦瘦高高一直想要活跃气氛的男人叫做叶凡,即便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却是个寻龙点穴的好手,而旁边那个笑的很欢乐看起来像极了弥勒佛一样的胖子叫做武长海,一直是沈沉舟的副手,剩下的那个睡了一路现在上了车又开始继续睡的普通男人是殷肃,是个玩炸药可以说得上是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的神人。(..tw) 因为敖远从上了车之后就保持着惯有的桀骜姿势看着窗外导致没有人敢搭话,而方应一看就是一副菜鸟样子,所以夏琰飞一边在心里腹诽敖远这种把和人应付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一边带着亲切却又不显太过热情的笑容同叶凡还有武长海握手。这么一介绍之后车里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而两个人通过沈沉舟的这次介绍知道了这个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的女孩子世道上传了很多年的夏鬼手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的时候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了惊讶的神情。 不过这种惊讶和夏琰飞的笑容大概是属于同一种类型的就是了,而且三个人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这下回去和其他人说我见过夏鬼手本人,这估计够我炫耀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武长海哈哈一笑说出了这句话,而夏琰飞也适时地露出了一个谦逊的笑容:“怎么可能,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罢了,估计唯一不普通的是我的职业吧大概。” 几个人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寒暄了下去,而这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沈沉舟微微转过头来说道:“今天下了飞机先休整一下,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怎么样?” 他的话里虽然没有点名,可是几个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是对着夏琰飞说的,叶凡他们也知道夏琰飞和敖远是跟沈沉舟一样是老板一样的人物,所以即便是刚刚的寒暄也没有一句越界。 夏琰飞听了这句话之后点了点头:“行啊,我无所谓,不过你这边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 “没错,等明天中午和向导一起吃顿饭。”沈沉舟掏出一本记事本来确定这个安排是不是正确的,“你能喝酒?” “还好。”夏琰飞说完这两个字以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我觉得你最好别指望我陪向导喝酒,我最近一段时间喝的有点猛,把张轩和蓝若雪送走以后泽昭就离家出走跑到我这里了,再然后是我哥和我爸。我觉得我还是为我自己考虑一下比较好。” “你陪着喝两杯意思一下就好。”听了夏琰飞这么说,沈沉舟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便做出了决定,“叶凡。” 叶凡自然知道老板在这个时候叫自己的名字是个什么意思,他立马就拍着胸口答应了下来:“成,您让我把他灌多醉就灌多醉,绝对不多也不少。” 沈沉舟得到了叶凡的回应之后继续和夏琰飞交谈:“这个人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吗的,我这边的人和他联系的时候说我们是来勘测地形和植物的,也没有说具体是要到哪个地方,否则没有人是会愿意带我们进去的。” “成我知道了,这种借口不知道原来到底用过多少次了。”夏琰飞靠在了商务车舒适的椅背上,终于可以舒服的伸展开了自己的长腿,敖远直到这时候才转过头来,不过这次是对着沈沉舟开的口:“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过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沈沉舟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沈沉舟冷笑了一声,语气同样是极其不好的回击道:“彼此彼此,这件事情同样是我想让你知道的。” 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余下的几个人完全被这种突然冷了下来的气氛搞得不知所措,整个车里在一瞬间就只剩下了几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就在敖远和沈沉舟想对彼此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夏琰飞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 她说:“继续啊,难道忘了那天在阁楼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招待所 更新时间:2013-11-21 无数次的实践证明,当沈沉舟和敖远真正吵起来并且还打算动手的时候,也只有妖孽气场全开的夏琰飞才能镇得住场子。(..tw无弹窗广告) 这个眉目秾艳的姑娘冷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沈沉舟和敖远这两个男人,然后才沉着声音继续说了下去:“说白了,你们两个的这种行为和幼儿园小朋友抢糖吃有什么区别,能不能成熟点?” 顿了顿夏琰飞才继续说了下去:“刚刚说到哪儿了?” “具体的东西也没多少了,”沈沉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用惯有的声音回答了夏琰飞的问题,“不过这次要下的斗估计阵法不少。” “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玩阵法这些东西?”夏琰飞觉得自己有点想要撞墙的冲动,她实在是搞不懂搞出来这么多阵法是要干什么,“我估计你之所以这么跟我说这件事……是不是这些阵法不寻常?” 沈沉舟微微颌首:“没错,而且都是阴狠入骨的阵法。” “很好,又开始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居然如此黑暗了。”夏琰飞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看着沈沉舟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有不定期犯中二病的毛病?” 半开玩笑的说完了这个之后夏琰飞也正色了起来:“带两只公鸡下去,不管你有多大神通但是公鸡血是有挺大用处的。” “这个交给我,你不用担心。”沈沉舟答应了下来,在倒斗下地这一方面他和敖远是怎么也比不过夏琰飞的经验的,而且他也知道夏琰飞见过不少对正常的普通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再说带两只公鸡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讨论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叶凡和武长海因为老板在场的原因所以就不再说话,各自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方应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用一种纠结的目光看着夏琰飞,但是他不说开夏琰飞也没有那个兴趣去把这件事情在这种时候直接挑明,也就压低了声音和敖远两个人低低的聊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其实方应从开始到现在能感觉出来,夏琰飞只有在敖远在场的时候才会变得有了一点人气,在过去的那些不短也不怎么长的时光之中,夏琰飞像极了她手里那些大小不一花纹不同的瓷器一样,是冷的,更是生硬的,表面上再怎么飞扬再怎么骄傲,却也始终是裹了釉色的瓷胚,相处久了会让人觉得一重一重的凉过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最终一路凉到了心里。 她是隐藏在暗处的一只野兽,方应抱着自己的背包寂寂的想着,骨子里就是浸透了戾气,总是要见了血才能让那些戾气稍稍平息下来,敏捷却又冷血,注定无法驯养,就这么躲在暗处中窥探着自己已经选定了的猎物。没人能够知道她匍匐在你身边一脸懒散的舔着爪子任你摸头蹂躏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臣服,还是想着什么时候才是咬断你的脖子的最好时机。 他方应没有这个能力驯服她,可是猛兽的吸引力或许就在这里,明知危险却又被他们吸引而无可自拔。 一步错,步步错。 而在敖远身边的时候夏琰飞像个人,方应看着正在聊着天的两个人,似乎是敖远说了什么,夏琰飞的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午后从车窗玻璃里面斜照进来的阳光下整个人安静的发着光,也笼罩在一种平和温润的感觉之中。 这种感觉,方应原来从来没有见过。 他突然明白了敖远当初在夏琰飞还昏迷着的时候对他说的那一句话,你不了解她。(..tw好看的小说) 方应从来不知道夏琰飞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受过多少风雨,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是不是曾经有过不安和哀伤,背负着多少重担在这世界里孑然前行。他只是在背后遥远的望着夏琰飞的背影,等着他心里夏琰飞疲惫不堪回身的那个瞬间。 可是夏琰飞从不回身。 原来从开始,他方应就已经注定了一败涂地的结局,哪怕夏琰飞没有遇到敖远,她身边的那个位置也不会是属于他的。 他甚至连对夏琰飞说一句喜欢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一天站到夏琰飞的身边? 好在现在还不晚,方应也露出了笑容,但是这个笑容里满是释然和放松,他还有时间来平复那些因为夏琰飞而翻涌的情感,还有时间去喜欢上另外一个对的人。 是时候好好谈谈了,就这样连朋友都做不下去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到了。”车停下来的时候沈沉舟回头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敖远肩膀上睡着的夏琰飞一声,“等下我把剩下的装备给你,你自己整理。” 夏琰飞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行,让别人经手我也不放心,到时候要用什么东西又找不到实在是太耽误事情了。” 下了车之后几个人都活动了下因为坐了太长时间而变得僵硬的腿脚,夏琰飞因为刚刚实在是太困而睡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路上的风景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看到面前的村子还微微愣了一下。 “这里就是当时那个伙计他们交货的地方。”沈沉舟站在夏琰飞身边放低了声音解释,叶凡三个人其实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究竟是干吗的,“不觉得很眼熟?” 夏琰飞双手插在口袋里四处打量:“当然眼熟,这和当时方沉晔带我们去的那个山村太像了。” 村子里只有一家二层招待所提供住宿,招待所的玻璃门上贴着欢迎光临四个大字,红色的临字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掉了点,而那玻璃门也不像见惯了的干净透亮,遍布着手指印还有不知名的污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擦过了。 好在一行人大多都是下过地的,甚至连大通铺都睡过,只要有一张床还有能遮风挡雨的屋顶其实就已经很满足了。 进门之后的右手边是个老旧的木头柜台,上面漆着的白漆已经脱落的不少,左一块右一块的斑驳着露出了内里的木头本色,柜台后是个留着齐刘海的女孩子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圆圆的脸上没有半点脂粉,完全是素面朝天的状态。 武长海敲了敲柜台提醒女孩子有客人上门了,女孩子慌忙站了起来,而目光落在敖远身上忍不住就微微红了脸,不自觉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是要住宿?” “对。”武长海还是带着那种亲切的笑容说了下去,“住两个晚上。” 似乎因为太久没有生意,或许又是因为这几个人里面有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存在——虽然方应在某些问题上钻牛角尖了点,但是他的长相也是没法说的——女孩子殷勤的似乎有点过分:“要几间房?我们有标间也有三人间。” 武长海转头询问真正拿主意的人的意见,沈沉舟和夏琰飞轻声交谈了几句之后用不高也不低的声音平缓的问道:“有没有单人间?” 女孩子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没有。不过有大床房可以吗?” “也行,给我们一间标间一间三人间,然后两间大床房。”沈沉舟点了点头,然后这么说道,女孩子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没问题,但是能把身份证拿过来让我登记一下吗,哦对了,押金也是要的。” 在女孩子往一个纸页都有些发黄了的本子上抄写着几人的身份证号码的时候沈沉舟接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后转向了夏琰飞:“向导今天晚上家里出了事,推到了明天中午。” 夏琰飞皱了皱眉头,还没进丛林就出了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吉利:“行,我这边没问题。” 然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飞机这么一晚点再加上一路颠簸过来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然后她就出声问了一句:“你们这里能吃饭吗?” 专注于抄写身份证号码的女孩子并没有抬头:“能,不过太复杂的东西做不了,要不你们先去餐厅?我登记完身份证就过来给你们点菜。” 几个人顺着女孩子的指点左转直接去了餐厅,餐厅里出乎意料的干净,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面。因为餐厅里空无一人,他们就干脆把带着的大包小包就直接放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女孩子就拿着他们的身份证过来了,武长海接过了女孩子递来的菜谱想要推给夏琰飞,这一路过来他也能看出来沈沉舟其实有事情也是要和夏琰飞商量的,但是夏琰飞摆了摆手:“不用管我,你们点就行了。” 武长海转头望向沈沉舟征求他的意见,看到沈沉舟点了头之后才找着菜谱点起了菜来,还特别嘱咐搬一件啤酒再上几瓶白酒。 他没有发现的是,听到酒字的时候,夏琰飞的表情纠结的很精彩。 原本以为向导不来就可以不用喝酒,她郁闷的抠着椅子在心里想着,结果还是逃不掉这一通灌。 坐在她身边的敖远自然是发现了夏琰飞的这种小动作,握了握她的手后轻轻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交给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晚饭 更新时间:2013-11-22 说实话,对于敖远的酒量,其实夏琰飞挺没有信心的。(..tw好看的小说) 好吧好吧,就算是历史里被记载的那些人都可以说是可以喝上不少而且喝多了的时候总会留下那么一两句名垂千古的话语,但是那个时候的酒和现在的酒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那时候的酒充其量就是现在的酒酿,否则斗酒诗百篇的李白早就因为酒精中毒而没有机会留下这么多首诗了。 因为招待所只有一个厨师,所以菜上的很慢,而酒却拿来的很快,夏琰飞看着那些白酒和啤酒在心里暗戳戳的认为这些人死于酒精中毒或者肝硬化这些原因的可能性要和死在斗里的可能性是差不多的,或者说可能还要更高上那么一点。 可是心里这么想着,夏琰飞还是一边带着笑容和他们说话一边用手直接开了一瓶啤酒,这种小把戏在他们这些人里面已经算是常事,所以连方应也没有对这表示出任何惊讶之感。 因为方应自己也会这个把戏,而且还因为这个在班里聚会的时候大大地出了一把风头。 可是倒白酒的时候却出了点小小的状况,叶凡拿着酒瓶准备给夏琰飞满上的时候敖远缺轻轻伸手盖住了夏琰飞酒杯的杯口:“她最近不能喝白酒。” 叶凡拿着酒瓶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原地,酒桌上原本正闹腾着的气氛也因为敖远的这个动作而沉寂了下来,然而只有沈沉舟一个人轻轻挑了挑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还没等叶凡想到什么化解尴尬并且能给彼此找个台阶下的时候,敖远拿过了他手里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的白酒并一饮而尽:“她的那一杯,我代了。(..tw好看的小说)” 夏琰飞:=口= 叶凡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爽快人,来来来,都满上,满上!今天晚上好好喝一场!” 原先冷寂下来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甚至要比之前的更加活跃,趁着另外几个人开始第一轮的推杯换盏的时候夏琰飞扯了扯敖远的一角,并且压低了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地问敖远道:“你疯了还是怎么着,别告诉我你没看到这么明显的度数标志,我们两个都清楚你的眼神比我的还好。一整杯粮食精就这么下去了你是想酒精中毒?” 夏琰飞不是没有想到敖远会不会像当初对付罗珏那样开个外挂,但是一想到现在沈沉舟在这里而且两个人还是针锋相对的状态,那么无论敖远为谁开了这个外挂,沈沉舟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戳穿的。 所以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真跟这些酒坛子们拼酒量。 但是用这种可能的话,夏琰飞上阵的胜算明显是要比让敖远上阵的胜算要大的。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喝酒喝得胃难受的又开始吃胃药了。”敖远也压低了声音回答她,“当我没看到你往包里放胃药?” 夏琰飞皱了皱眉:“但是你要是能喝过这几个人就奇了怪了好吗?” 还没等敖远再回答夏琰飞一句,武常海就掉转过头来开始敬敖远,夏琰飞只要默默地低了头并且假装无视了面前那瓶已经开了瓶盖的啤酒,乖乖地吃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菜。 长白山这个地方其实有不少吃的,夏琰飞看着面前地道的农家菜眼睛里就差放出绿光来表示自己有多么满意这些菜了,单单是一道听起来极其简单的猪肉炖粉条就让夏琰飞吃的停不下来,而在这菜里厨师还放了蘑菇进去,一口咬下去只剩下了满心的满足感。[..tw超多好看小说] 她慢慢地嚼着蘑菇,看着包括沈沉舟在内的几个人都加入了想要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灌醉的行列,而第一个倒下的没有半点意外的就是方应,方小侯爷被喝到了抱着酒瓶子滚到桌子下面自言自语又哭又笑的地步。 夏琰飞的饭量并不是很大,几道菜一样吃了一点依旧撑了,就这么单手拿着那瓶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然后在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以及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并且也就在三言两语之间就转移了话题。她这么看着这一桌人都带着笑容称兄道弟,恍惚间似乎就看到了所谓的人生百态。 就这么客套着客套着,多少虚情多少假意都融入到了这一杯杯的酒中,没人知道自己喝下了多少,更没有人清楚自己说的那么多话里有多少真话有多少假话。 这一顿晚饭吃了很长一段时间,夏琰飞甚至还抓住了时间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刚刚睡了过去。 最终还是碍于身份没人敢太过于明目张胆的灌他的沈沉舟发话结束了这一场过于惨烈的战争,敖远站起来的时候目光格外清明,而且完全是单独走出来了一条完美的直线,夏琰飞在后面双手抱胸看着敖远的背影,觉得这似乎有点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敖远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极快,可是他走的越好夏琰飞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跟着他走就觉得有点越来越担心了,因为她是亲眼看着敖远越喝酒脸就越白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格外担心。 结果果然不出夏琰飞所料,等两个人刚刚关上了那间标间的门之后敖远就整个人歪向了旁边,好在夏琰飞早有准备,不过很明显她被敖远砸了一下而敖远也被她的骨头给咯了一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嘶声。 最终还是碍于身份没人敢太过于明目张胆的灌他的沈沉舟发话结束了这一场过于惨烈的战争,敖远站起来的时候目光格外清明,而且完全是单独走出来了一条完美的直线,夏琰飞在后面双手抱胸看着敖远的背影,觉得这似乎有点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敖远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极快,可是他走的越好夏琰飞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跟着他走就觉得有点越来越担心了,因为她是亲眼看着敖远越喝酒脸就越白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格外担心。 结果果然不出夏琰飞所料,等两个人刚刚关上了那间标间的门之后敖远就整个人歪向了旁边,好在夏琰飞早有准备,不过很明显她被敖远砸了一下而敖远也被她的骨头给咯了一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嘶声。 夏琰飞一边支撑着敖远一边说:“我就知道你刚刚是一口气死扛着不肯在沈沉舟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也幸亏你旁边是我,要是换个普通姑娘的话哪能扛得住你。” 好在敖远喝的多虽多但是意识还在,听了夏琰飞的话以后露出了一个略显迷茫的笑容出来:“也就是知道你在我旁边我才敢放松下来的。” “是吗,那我还真荣幸。”夏琰飞其实是很想要把敖远给扔到床上的,但是还是在最后关头忍住了这个念头,“等着,我去弄个热毛巾过来。” 夏琰飞打开了在招待所里面相比较而言还算得上是干净的浴室里的水龙头试探了半天水温确定了这水龙头应该是只有冷水,她只好用里面满是水垢的电热水壶烧开了一壶热水,毕竟也只是作为晚上洗漱的水,要喝的热水还是要向厨房里去要的。 在等待水烧开的时候夏琰飞坐在敖远的旁边低头玩着没有信号的手机里的游戏,她看着手机里的那个小人因为拿了一个长的很奇特的石像而被永无止境的追逐,而唯一的解脱方法就是各种各样猎奇的死法。 因为一下子喝了太多高度数的酒而感到头晕了的敖远躺在床上看着整个人被笼罩在昏黄灯光之中的夏琰飞,心里是一片妥帖的温暖:“我说,你什么时候再跟我回东海一趟怎么样?” 夏琰飞依旧专注地打着游戏:“行啊,不过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我见过你爸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回我的故地?”敖远从平躺转成了侧躺,他伸手拦过了夏琰飞柔韧有力的腰部,“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充分。” 夏琰飞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到了敖远身上:“等事情都结束了吧,如果明年过年的时候能把一切都弄完我们两个就先去东海,然后和我飞回意大利过年去。” 过年,多么温馨的一个词。 而一起过年,或许才是真正意味着成为了一家人。 看到了电热水壶已经把水给烧开,夏琰飞放下手机站起了身来,试探着挑出了一盆微烫的水拧出了一条热毛巾扔到了敖远脸上:“现在的关键是先把你自己打理干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一身酒气我就去睡另外一张床。” 这样的日子多好,无论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之中两个人都是并肩而行,依旧是同吃同住,在经历过一天的风雨之后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说是相濡以沫也好,说是相依为命也罢,不管窗外究竟是一窗秋雨还是狂风骤雨,江湖夜雨十年灯,却道吾心安处是吾乡。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非比寻常 更新时间:2013-11-23 夏琰飞洗漱之后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把手机插到了房间里唯一一个插座上面充电,然后就倚在床头抽烟,山间潮湿,而且不知道是夏琰飞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她总感觉那阴冷潮湿的寒意刺入骨髓,让她难受的因为一路奔波而产生的睡意也彻底消失。 敖远本来是躺在了床上进入了浅浅的睡眠之中,可是因为夏琰飞的动作而又醒了过来:“你又开始抽烟了?” “熏到你了?”夏琰飞笑了一声,却也没有按灭手中刚刚抽了一半的烟,“这里太潮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敖远也半坐起倚着床头:“你身上阴气太重,在这种潮湿的地方自然会觉得难受。” 夏琰飞在这种完全放松也完全撤下了伪装的时候抽烟的姿势是极其特别的,女孩子用右手的食指还有拇指夹住一根烟,猛吸,这么一种充满了落魄感的姿势在夏琰飞的身上出现的时候,居然有着在意料之外的协调感。 敖远不是没有见过夏琰飞吸烟的时候的样子,不过那几次里女孩子都是无比闲适的用修长的手指轻描淡写的夹着一根烟,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漂亮的让人难以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我原来刚刚抽烟的时候就是在斗里学会的,那个时候碰到了粽子,被追了一路才躲了过去。”夏琰飞注意到了敖远看着她抽烟姿势的目光,“被旁边人递了一根烟过来说是压惊的,后来抽上了但是不知道就怎么养成了这个姿势了。” 她把那些陈旧的过往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在这种寂静的夜里提了起来,仿佛是在诉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敖远看着夏琰飞一点一点的吸完了那一整根烟,女孩子的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原本是白皙温润如同羊脂白玉一样的皮肤因为最近被噩梦还有龙玉所带着的诅咒而变得有些泛出来隐隐的病态的青白色。.tw[] 敖远握住了夏琰飞的手,即便是和衣而眠女孩子的手也是凉的像块冰一样:“睡吧,暂时不要去想这些事情了。” 夏琰飞露出了一个淡淡地笑容出来:“说的也是。” 略微受了潮的被子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在被子下面敖远双手扣住了夏琰飞的腰,把头靠在了她的颈窝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中药味道:“好一点没?” 不用说夏琰飞也知道自己突然暖和了起来的原因一是因为敖远的体温比自己高上不少,二来估计是因为敖远用了点术法之类的方法驱散了让根本让她睡着的彻骨寒意。 “好多了。”夏琰飞笑了笑,往敖远怀里靠的更紧,“睡吧。” 有一条不知名的狗在远处拼命地吠叫了起来,夏琰飞撑着一把三十六股的紫竹纸伞走在一条黑乎乎的山路上,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赤着脚走过了带着水珠的草叶,而且丝毫没有感到半点冰冷之感。 面前的山体黑乎乎的,天也因为在下雨而看不见一点月亮,夏琰飞就这么撑着伞走过那一条小路,低头四顾的时候看到了不知名的小花在四周肆意绽放,一路开到了天边。 夏琰飞无知无觉的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前方等着她。随着她的前行,四周的野草越来越高,路也开始变得极其难走,就这么走着走着,并且穿过了大片的野草之后,旷野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盏孤灯,那是一座翘角飞檐的房子,雕花的窗户上蒙着纸张,隐隐透出了温暖的灯光。 一道闪电之后,门突然就打开了,而夏琰飞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半点恐惧之感,她收了伞之后就踏入了这间房子,用在熟稔不过的语气淡淡的开口:“久等。(..tw)” 屋里的人白衣长发,声音嘶哑而缓慢,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怪异的咝咝声,像是有那里漏了气一样。 可是夏琰飞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恐惧,看着那个脸色惨白,像是涂了粉一样,嘴唇却是病态的血红色,青白色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桌边,看到夏琰飞上前,往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再古怪不能的笑容出来。 她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雨水,把自己不知何时长到了腰际长发挽到了一边:“我这不是来了吗?” 夜色里那人笑的森冷,冷硬的手扣住了夏琰飞的脖颈,像金属的爪夏琰飞觉得脖子上的手扣得越来越近,可是却又没有感觉到半分惊恐:“你在怨恨些什么呢?” 脖子上的手已经变成了枯骨,可是力气却又奇大无比,那具骷髅靠近了夏琰飞,声音逐渐变得高亢了起来:“你看看……我到底在怨恨些什么呢,敖远?!” “夏琰飞,醒醒!” 有人在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夏琰飞费劲的睁开了眼睛,床头灯的灯光暖融融的照射着周遭的小范围,敖远的脸近距离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眼神关切。可夏琰飞突然就想起了梦境中那具骷髅最后的一句话,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她原以为自己梦到的是鬼君离苍曾经看到过的事情,可是敖远的名字却是让她认为的一切都变成了幻象。 敖远拉开了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紧抱着膝盖的胳膊,完全无视了夏琰飞无意识的反抗把这姑娘箍在了怀里,安抚性的从她的侧脸一路吻到了夏琰飞发白的嘴唇,好半天夏琰飞在停止了微微的颤抖:“做恶梦了?” 夏琰飞点了点头,声音是带着微微的沙哑感:“我……这次做的梦和原来不一样……” “你梦到了什么?” 听完了敖远的问话,夏琰飞冷静了一下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梦到一具白骨,可是他对着我喊的名字不是离苍……” 敖远愣了,夏琰飞的话让他想到了曾经的一件事,或许这么说也好,那大概是导致了他被离苍封印的最初的原因。 夏琰飞认真的看着敖远:“他对我叫的名字……是敖远。” 面前的山体黑乎乎的,天也因为在下雨而看不见一点月亮,夏琰飞就这么撑着伞走过那一条小路,低头四顾的时候看到了不知名的小花在四周肆意绽放,一路开到了天边。 夏琰飞无知无觉的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前方等着她。随着她的前行,四周的野草越来越高,路也开始变得极其难走,就这么走着走着,并且穿过了大片的野草之后,旷野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盏孤灯,那是一座翘角飞檐的房子,雕花的窗户上蒙着纸张,隐隐透出了温暖的灯光。 一道闪电之后,门突然就打开了,而夏琰飞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半点恐惧之感,她收了伞之后就踏入了这间房子,用在熟稔不过的语气淡淡的开口:“久等。” 屋里的人白衣长发,声音嘶哑而缓慢,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怪异的咝咝声,像是有那里漏了气一样。 可是夏琰飞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恐惧,看着那个脸色惨白,像是涂了粉一样,嘴唇却是病态的血红色,青白色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桌边,看到夏琰飞上前,往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再古怪不能的笑容出来。 她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雨水,把自己不知何时长到了腰际长发挽到了一边:“我这不是来了吗?” 夜色里那人笑的森冷,冷硬的手扣住了夏琰飞的脖颈,像金属的爪夏琰飞觉得脖子上的手扣得越来越近,可是却又没有感觉到半分惊恐:“你在怨恨些什么呢?” 脖子上的手已经变成了枯骨,可是力气却又奇大无比,那具骷髅靠近了夏琰飞,声音逐渐变得高亢了起来:“你看看……我到底在怨恨些什么呢,敖远?!” “夏琰飞,醒醒!” 有人在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夏琰飞费劲的睁开了眼睛,床头灯的灯光暖融融的照射着周遭的小范围,敖远的脸近距离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眼神关切。可夏琰飞突然就想起了梦境中那具骷髅最后的一句话,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她原以为自己梦到的是鬼君离苍曾经看到过的事情,可是敖远的名字却是让她认为的一切都变成了幻象。 敖远拉开了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紧抱着膝盖的胳膊,完全无视了夏琰飞无意识的反抗把这姑娘箍在了怀里,安抚性的从她的侧脸一路吻到了夏琰飞发白的嘴唇,好半天夏琰飞在停止了微微的颤抖:“做恶梦了?” 夏琰飞点了点头,声音是带着微微的沙哑感:“我……这次做的梦和原来不一样……” “你梦到了什么?” 听完了敖远的问话,夏琰飞冷静了一下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梦到一具白骨,可是他对着我喊的名字不是离苍……” 敖远愣了,夏琰飞的话让他想到了曾经的一件事,或许这么说也好,那大概是导致了他被离苍封印的最初的原因。 夏琰飞认真的看着敖远:“他对我叫的名字……是敖远。” 第一百二十七章 窗外有人 更新时间:2013-11-24 红颜转瞬成白骨,原来是这样一件让人觉得无比叹惋的事情。(..tw好看的小说) 敖远叹了口气,双手闲适的插在兜里,语气严肃却又无比认真:“夏琰飞,你信我吗?” “我能相信吗?”坐在床上的夏琰飞这样反问了一句,她忍不住的去思索自己梦见的那些事情里,究竟有哪些是离苍的过去,而又有哪些是敖远的过去。 “过来。”敖远也坐到了床上,把夏琰飞揽到了怀里和她额头相抵,“你知道吗琰飞,我一直担心你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仿佛我会变成所谓的山魈鬼魅甚至是瘟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我却又觉得松了口气。” “我想你一直也知道,我害怕的从来都不是你究竟经历过什么。或者换而言之,从来都不是你做过什么。”夏琰飞合上了双眼,声音在无比寂静的夜里轻若无物,“我害怕的向来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知道我究竟可以相信谁。” 她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迷失在了混沌的海上,就这么随波逐流的飘荡下去,似乎永远没有知晓自己到底在哪里以及究竟何时才能靠岸的时间。 “你想看吗?”敖远突然这么问道。 夏琰飞愣了一下:“什么?” “我的过去,看看到底有多少和你的梦境是重合的。” 听完了这句话,夏琰飞是彻底愣在了原地,她知道这句话等同于敖远毫无保留的把一切都摊开到了自己面前,可是这么沉重的一份感情,夏琰飞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 夏琰飞突然就笑了起来:“暂时不用。” 敖远疑惑的挑眉:“你确定?” 无论是记忆风暴还是光之洪流,甚至于耀眼繁星,在这一片浩浩荡荡之中,从相遇的那一刻到现在,敖远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成为了她唯一的锚点,稳住她清醒的神智,让她不至于随之飞散而去,让一切成为真实。而在狂乱的漩涡之中,可以这么说,他们的思绪已经合二为一,就像水流以最小阻抗的路径流向对方,并在境界分明的交界之处聚集融合。 而对于敖远来说,夏琰飞也是他在这个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熟悉的世界之中唯一的一个锚点,在尘世纷扰之中给他一个最为宁静也是最为心安的地方,以便于让他不会彻底迷失自己。 他们两个人额头相抵,敖远轻轻地吻上了夏琰飞的唇角:“你如果真的梦见这个的话,的确是我的过去。但是放心吧,那并不是结束。“ 夏琰飞微微皱起了眉:“相对于这个,我更想知道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现在说起来……”话还没说完,夏琰飞的表情就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由于夏琰飞的位置正巧是对着窗户,就在刚刚,她看到了窗户上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白到了发青的脸,板寸,而且胖的几乎接近球体,头向一侧歪着,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和一个古怪到了极致的笑容出来。 即便是改变了不少,也能让人轻易地看出那就是在东海的时候作为夏琰飞他们一行人的向导――罗珏。 敖远发现了夏琰飞的变化,猜到了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便也皱着眉转头向窗外望了过去。 可是那只有一床婆娑树影和半轮散发着森然冷光的残月。 “是罗珏。”夏琰飞冷静了下来,“我绝对没有看错。” “先睡吧。”敖远把她拽回了床上,“等明天起来再说。”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几个人坐在桌边听着夏琰飞说完了昨晚的事情,叶凡听完了哈哈一笑:“是不是你那时候还在做梦,然后才以为是真事?” 夏琰飞摇摇头:“那个时候我根本就还没睡。” 就在叶凡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处于睡不醒状态的殷肃突然开口:“你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罗珏。”夏琰飞沉声回答道,“即便是他的那张脸带了死气,我也能认得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殷肃还是用那种平静的到了让人有些不知名的恐惧的声音说道,,“我们的房间都是在二楼的?” 夏琰飞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向了沈沉舟:“会不会是闻珊?”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沉舟这个时候也是微微皱了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我不得不这么想好吗,”夏琰飞认真的看着沈沉舟,“闻珊在那个埋骨之地里失踪,而罗珏当时也是死在了那个地方。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闻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一切都要等到出现了证据才能确定。”沈沉舟顿了顿之后转移了这个话题,“先吃早饭,上午去那个地方看看情况。” 夏琰飞也知道这样纠结下去是没什么结果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强撑着喝了一碗粥又被敖远硬塞了半根油条之后就站起身来说已经吃饱了打算出去透透气,敖远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但是夏琰飞摆摆手说不用,就出去透口气就会来。 清晨的露水还没有干,但是这个小小的村落已经醒了过来,招待所外面支起了一个小小的早点摊子,油条一下锅就发出了兹兹的声音,也冒出了油炸食品特有的香味来。 夏琰飞站在招待所的门口看着村子里人来人往,有只小奶猫循着香味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凑到了夏琰飞的脚边,仰着头蹭了蹭夏琰飞的小腿。 她因为小猫毛茸茸的触感而露出了微笑,夏琰飞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猫的头顶,而小猫也顺势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了撒娇一样的叫声。 “想跟我一起回去吗?”夏琰飞带着笑意问了一声,小猫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再次发出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唤,她干脆就把小猫抱在怀里站起身来,“我当你同意了哦?” 夏琰飞抱着猫微微仰头远眺群山还有丛林,即便是在人声喧嚣之中也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清晨起了雾气,被太阳一晒,便飘飘荡荡的化成了一副轻柔的垂着的乳白色轻纱,那些自由生长的树木在这层轻纱之后若隐如现,空气之中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夏琰飞深吸了一口之后,觉得一路凉到了肺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青梅竹马 更新时间:2013-11-24 夏琰飞抱着只猫回来的时候给一个人坐在餐桌旁边的方应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弄回来一只奶猫回来?” “它自己跑过来蹭我的,然后我就打算直接带回家养起来算了。(..tw无弹窗广告)”夏琰飞抱着猫坐了下去,轻柔的给小猫挠着耳朵,“反正我的愿望一直就是有天能够养只猫看它欺负二货,每天都有免费的猫狗大战看。” 当小猫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之后夏琰飞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想着什么的方应:“你有话想跟我说?” “你怎么……”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方应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算了,反正我在你面前向来和透明的没什么区别。” 夏琰飞一手摸着小猫一手无比闲适的放在了桌上:“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你涉世未深,而且也是一直在学校里面按部就班的呆着。” “你果然只有在敖远面前才能收敛一下你的毒舌吗?”方应喝了一口水之后笑着说。 夏琰飞不屑地哼了一声:“得了吧,你可以去问问敖远,我对他有没有收敛过毒舌,你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吧?” “你就不能有点耐心?”方应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我想说的是,我们还算朋友?” 夏琰飞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算不算……要看你现在对我是个什么态度了。” “敖远其实说的很对,”方应习惯性的躲避着对于他来说太过锐利的眼神,双手无意识的抚摸着那个一次性塑料杯,“我的确不了解你,就像我不了解自己一样。” 夏琰飞挑了挑眉,但是没有出声打断方应的话,他保持着那种不快不慢的语速继续说了下去:“就算是我表现的再明显,哪怕是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我自始自终都没敢对你开口说一句我喜欢你。”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就彻底输给了敖远。” “……其实我挺想说……敖远那家伙好像也是在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后才跟我说……咦,他具体说过了吗?”夏琰飞歪着头想了想,“算了,你继续。” 方应对于她这种就因为是无意识才显得更加秀恩爱的行为只是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出来:“但是他是那个能够和你一起并肩走下去的人,而我只会待在你身后等待你回头看一眼,可是却一直让自己无视了自己明明知道你是永远不会回头的那个人。” “而且敖远……明显比我更加勇敢。” 方应终于抬起头直视夏琰飞的双眼:“很显然,敖远也要比我更加适合你……不,或者说你们两个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即便是当时你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你们站在一起,那种气场就完全让别人无法插足的。”方应看着夏琰飞的双眼,惊觉这么多年之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直视了夏琰飞那双无比漂亮的眼睛,“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可是不说我,你尽管去问问蓝若雪和夏泽昭,你们两个说话的时候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对劲。”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放弃比较好。”方应放松的笑了起来,那个笑容里是夏琰飞从来没有见过的释然,“索性还来得及,我还可以去喜欢另一个注定是要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 “所以说,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夏琰飞也笑了起来,怀里的小奶猫叫了一声之后蹦到了桌子上去蹭方应:“朋友?我们两个算青梅竹马比较对头吧?” 把话说开了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中包括了互相揭短互相挖苦――夏琰飞抱着猫往楼上走,打算回房间看看那窗户底下有没有什么线索,正好就在楼梯口看到了依着楼梯扶手站着的敖远:“你都听到了?” “听得一清二楚。”敖远站直了身子,“你挺高兴的?” 夏琰飞抱着猫蹭到了敖远怀里,满足的蹭了蹭之后回答:“当然高兴,于情于理我都不想失去方应这个朋友。” 敖远亲了亲她的头顶:“行了,话说开就好了。我在窗户那里发现点东西,去不去看看?” “……其实我挺想说……敖远那家伙好像也是在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后才跟我说……咦,他具体说过了吗?”夏琰飞歪着头想了想,“算了,你继续。” 方应对于她这种就因为是无意识才显得更加秀恩爱的行为只是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出来:“但是他是那个能够和你一起并肩走下去的人,而我只会待在你身后等待你回头看一眼,可是却一直让自己无视了自己明明知道你是永远不会回头的那个人。” “而且敖远……明显比我更加勇敢。” 方应终于抬起头直视夏琰飞的双眼:“很显然,敖远也要比我更加适合你……不,或者说你们两个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即便是当时你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你们站在一起,那种气场就完全让别人无法插足的。”方应看着夏琰飞的双眼,惊觉这么多年之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直视了夏琰飞那双无比漂亮的眼睛,“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可是不说我,你尽管去问问蓝若雪和夏泽昭,你们两个说话的时候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对劲。”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放弃比较好。”方应放松的笑了起来,那个笑容里是夏琰飞从来没有见过的释然,“索性还来得及,我还可以去喜欢另一个注定是要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 “所以说,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夏琰飞也笑了起来,怀里的小奶猫叫了一声之后蹦到了桌子上去蹭方应:“朋友?我们两个算青梅竹马比较对头吧?” 把话说开了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中包括了互相揭短互相挖苦――夏琰飞抱着猫往楼上走,打算回房间看看那窗户底下有没有什么线索,正好就在楼梯口看到了依着楼梯扶手站着的敖远:“你都听到了?” “听得一清二楚。”敖远站直了身子,“你挺高兴的?” 夏琰飞抱着猫蹭到了敖远怀里,满足的蹭了蹭之后回答:“当然高兴,于情于理我都不想失去方应这个朋友。” 敖远亲了亲她的头顶:“行了,话说开就好了。我在窗户那里发现点东西,去不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手掌印 更新时间:2013-11-25 小猫似乎对敖远似乎很有好感,从夏琰飞怀里张牙舞爪的想要扑到敖远的怀里去,而且还不屈不饶的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敖远从夏琰飞的怀里揪着它的后颈把它拎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面对敖远的问话,小猫只是眯起了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似乎是很喜欢敖远身上的气息一样。(..tw好看的小说) “这只猫倒是会认人。”夏琰飞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猫毛,双手抱胸看着已经窝到了敖远怀里不肯挪动一下的小猫,“刚刚和方应谈了那么久也没看它有什么反应,一看到你就跟看到了吃的是一样的反应。” 敖远顺了两把小猫的毛之后就和夏琰飞一起往二楼走去:“这猫身上有点灵气,自然是会认人,不过也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沾染上了而已,完全没有通神智就是了。” “带回去养着怎么样?”夏琰飞实在是抗拒不了小猫毛茸茸的样子,又伸手挠了一把小猫的耳朵,“想看它和二货掐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敖远低头又看了看怀里快要睡着了的小猫:“也行,反正猫是通灵辟邪的。” “话说回来,你看到什么了?”夏琰飞跟在敖远身后看他打开了两个人昨天晚上住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在白天仔细打量,还能看到墙上有着明显的霉斑。 敖远把小猫放下让它自己去玩,然后拉开了窗户示意夏琰飞来看。 这么一看,夏琰飞也皱起了眉头,那窗台上因为许久没有人打扫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陈,也就是因为如此,那上面留下的痕迹也得以保存下来,甚至是可以说是清晰可见的。 那上面留下来两个清晰可见的手掌印,可是奇怪的事情并不在这里,如果是罗珏留下来的话敖远也不会专程把夏琰飞叫上来看这个,奇怪的事情就在于,那个手掌印相对于罗珏来说太过于短小纤细了,夏琰飞展开了自己的手和掌印对比了一下,那个手掌印甚至要比她的手还要小上一圈。 如果不是罗珏,那又会是谁? 夏琰飞想了想之后对于这件事并没有打算声张,,而是拿过了自己出门之前放到了包里数码相机把手掌印照了下来,为了防止看不清楚她还特意换了好几个角度来照。 敖远看着她的动作也大概猜到了夏琰飞想要干什么,他伸手接过了夏琰飞拍完照的数码相机收好,一转头就发现夏琰飞已经把窗户上的手掌印给抹掉了。 “你确定这件事情不和沈沉舟那几个人说?”敖远看着夏琰飞去洗手间洗干净双手之后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那只小猫一看到她就立刻放弃了在地板上玩自己尾巴的这项活动,而是转向了去她的脚边转来转去。 “你还一定要抱?”夏琰飞抱起了小猫笑着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搞的鬼,暂时还是别说。” 敖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还是觉得是闻珊?” “不是闻珊就是方沉晔,当然我还是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夏琰飞耸了耸肩之后这么回答道,“如果没有手掌印的话我还真的怀疑会不会是罗珏还魂了,但是有这个手掌印就证明昨晚的那东西是有实体的。” “说起来,我昨天忘记提醒你了。”敖远坐在床上看着夏琰飞的双眼说起一件事情,“沈沉舟这次带来的那个叫殷肃的,身上阴气太重,你离他远点。” 夏琰飞微微皱起了眉头:“阴气?但是我没有感觉到。” “我不知道他是从骨子里面带出来的阴气还是身上带着的东西。”敖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但是那么浓重的阴气不会是随便沾到了什么东西而碰到的。那种阴气对于现在的你,或者对于你带着的龙玉来说是个大补的东西,但是如果你想要解开这个封印就最好别碰阴气。” 夏琰飞点了点头,而后也像是想起了什么细节一样开口:“说起来,和叶凡武长海那两个人相比,我倒觉得殷肃才是沈沉舟算作自己人的那个。” “一路上沈沉舟对待殷肃的态度你不是没有注意到,而且如果说他的身上有阴气的话。”夏琰飞也坐到了床上,“难道殷肃也是鬼君的人?” 敖远仔细的想了想:“据我所知离苍身边没有叫殷肃的这号人物,但是也有可能是用的假名。” 就在夏琰飞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了一声进来之后来人就推门进来:“向导到了,你是现在下去还是?” 夏琰飞发现是沈沉舟之后就站起身来:“我现在下去,你这次找的向导查过了?” “查过了,就是个从来没出过这里的普通人。”沈沉舟知道夏琰飞在想些什么,而那也正是他担心的一件事情,毕竟这次是在方沉晔背后搞出来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那就干脆直接带上东西,今天就进丛林吧。”夏琰飞把前因后果都考虑了一遍之后突然就这么提议道,“进了丛林之后,向导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沈沉舟考虑了一下之后便同意了夏琰飞的提议:“这个办法可行,反正我们都带着的有睡袋。” “那我先下去和向导谈两句,你去通知其他人好了。”夏琰飞把小猫塞到了敖远怀里之后,单手拎起了自己的背包,“剩下的你拿得下?” 最后一句话不用说也是知道她是对敖远说的,敖远点了点头,单手抱着那只黏在他身上怎么也不愿意下去的小猫开始整理他们的行头。 夏琰飞一边走一边背好了自己的背包,而洛阳铲还有要用到的钢筋则早就被她收到了鱼竿袋里,伪装成了野外生存必备的装备之一。 这点事情对于夏琰飞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即便是碰上了临时检查的警察她也能够从容的应付过去。 所谓熟能生巧,或许说的就是这样。 第一百三十章 接近了 更新时间:2013-11-25 夏琰飞进了餐厅的时候叶凡已经和向导聊了一会儿,看到她进来了之后就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她,然后推说自己出去买包烟留下了两个人。 没聊上几句夏琰飞就确定了这个向导真的就是普通人,被她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身家给交代了,夏琰飞端起水喝了一口之后默默的想着幸亏他是做采药这一行的,要是在其他行业里大概已经人骗的是血本无归了。 向导说叫他东子就好,他们家从爷爷辈就开始做采药这一行,算得上是这一行里的老资历了,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说每年药材淡季的时候就靠带像你们这样好好的旅游区不去非要往丛林里跑的人来赚个向导费,不过基本上没人坚持得过第二天就是了。 夏琰飞也笑,说我们几个人不过是想进来拍个照就走,就在树林里过一夜,本来就没有打算多呆。 就在两个人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到气候差距的时候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走过来坐下,夏琰飞也就把继续套话编幌子的事情交给了出钱办事的沈沉舟,自己坐在旁边乖乖喝茶玩猫。 “几位老板你们是打算吃了中午饭就直接进丛林?”东子听完了沈沉舟的话之后皱起了眉头,“但是这样的话夜里在林子里很危险,虽然林子周边没有什么野兽,可是虫蛇之类的东西是不会少的。” 沈沉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我们原来在野外虫蛇没少见过,身上也带了驱虫蛇的药粉,这个不是我们担心的主要事情。” 他把手上的照片推了过去,夏琰飞从那只被她正式命名为小喵的猫身上抬眼瞥了那照片一眼,发现那正是沈沉舟拿给她看的那一张之后就兴趣缺缺的再次开始玩猫。 沈沉舟明显是发现了夏琰飞的这个动作,面上也不为所动:“我们实际上是想看看这个,因为我们不单单是驴友,而是来做考察的。这张照片是发到了我邮箱里面的,我就带着学生过来想看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夏琰飞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在不知不觉间因为沈沉舟的话这些人的地位就统统往下降了一等,果然沈沉舟就是只修成了精的狐狸。[..tw超多好看小说] 出乎几人意料的是,东子看了照片之后哈哈一笑:“你们也是为了这个来的?这东西还是我俩年前带一对情侣去那里玩什么探险的时候发现的,自打那以后好多来这里的都拿着照片说要去看这个。我真搞不懂,这不过就是个刻了点东西的石碑,有什么好看的?” 沉默了半天的夏琰飞突然开口:“很多人知道这个?” 东子愣了一下:“也不算很多,但是来这里的十个有六个是为了这个来的。” 夏琰飞和敖远对视了一眼,突然就觉得……沈沉舟这货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不过事情谈到这里也差不多算结束了,点了菜之后几个人为了考虑下午的行动就都没有喝酒,随便吃了点耐饥的东西之后就准备出发。夏琰飞因为饭量小所以吃完的也快,和沈沉舟商量了一下之后就去了前台把几间房间又交了点房钱,和那个女孩子商量好把房间再留上半个月。然后把小喵往腰包里一塞,就站到了招待所门口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等那几个人跟上来。 没等多久夏琰飞就看到了剩下的几个人陆续走了出来,敖远看到她站在门边就走了过去:“你还打算带着猫过去?” “要不怎么办,难道放在这边让那个女孩子帮忙养一下?”夏琰飞奇怪的看了一眼敖远,“而且不是你说的吗,猫是通灵辟邪的,说不定能够帮上忙呢,对吧?” 说到最后她伸手弹了一下小喵的头,而小喵像是赞同一样喵了一声。 “算了,随你吧。”敖远伸手把夏琰飞手上拿着的一卷绳子拿了过来,帮她固定到了身后的背包上面,“话说回来,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到了那里不要离我太远,要不然你身上的阴气太重,也很容易吸引那些东西。” 夏琰飞点点头:“但是也别像我是个玻璃做的一样护着捧着,否则真把我惹急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带着小喵回北京算了。” 出了小小的村落之后没走多远就已经进入了丛林的范围之中,夏琰飞没走了几分钟就发现天色整个就暗了下来,她奇怪的一抬头才发现原来不是天色变了,而是他们周围都是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参天古木,它们交错的枝条铺天盖地的支撑了一张纵横交错的大网,阳光只能从浓绿色的叶子之间的缝隙悄悄地透露进来,碎汞流金一样在地上留下了跳跃的光斑。 为了让东子相信他们是真正来考察顺便观光的学者,夏琰飞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停下来拍照或者是象征性的取了一点植物装到了袋子里,而在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东子并没有靠近,而是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上耐心的等着他们做完一切。 但是夏琰飞没有说,越深入这个丛林她就越感觉到了心里有些不对劲,像是惊慌却又像是期待,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感觉,无论是在蛇冢还是在东海埋骨之地里她都有过这样的感觉。 接近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不是接近鬼君留下的痕迹就是接近要寻找的龙纹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面目 更新时间:2013-11-26 或许对于夏琰飞来说,寻找龙纹或许在开始的时候仅仅是为了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好让自己回归到原先那种对自己来说是无比平静无比正常的生活之中去,但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从解开封印变成了想要了解四大家族究竟是想要做什么。.tw[] 想到这里,夏琰飞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出来,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好奇心能够杀死猫,现在被好奇心坑到要死的直接就是自己了。 可是即便是知道这件事情,夏琰飞依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让自己不去追查这些,让自己假装糊涂的继续享受那些属于过去的生活,如果这样的话夏琰飞就已经不是夏琰飞。 如果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夏琰飞就不会遇见敖远。 说她执着也好,说她是固执也罢,从开始夏琰飞就知道执着在某些时候或许是种美德,但是如果太过纠结在执着这一件事情上就容易患得患失,看不清脚下的道路,而若是太过纠结于是非真相,就容易钻牛角。因为世界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真正的绝对的正确和绝对的错误,一切的对错从开始就是相生相伴的,对这些东西执迷不悟的话眼里就会变得容不得沙子,有时候会无比的自以为是,认为所有的规则都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改变,也因此就会变得总觉得会失望,随之而来的就是视野会变小,这一辈子永远无法站在一个君临天下的顶峰。 人人都说所谓最高等的人可以在谈笑之间杀伐决断,殊不知不带杀伐的决断才是最难做到的,当能够做到这点的时候也就明白了何为君临天下。 可是那样未免太过孤独了。 夏琰飞一直这样觉得,那样哪里还算个人呢?当把一切的事物,包括感情在内,都贴上了自己给他们标上的在自己心里的价格,在合适的时间会舍弃他们中间的任何一样,这样的一种存在怎么可能被称之为人? 所以即便是执着,即便是没法踏上那个顶峰,夏琰飞也甘之如饴。 从一进丛林就走在夏琰飞旁边的敖远突然压低了声音在这个时候开口:“你不觉得太静了吗?” “你也发现了?”夏琰飞抚摸着已经炸起了全身的毛的小喵,手上安抚性的抚摸让这只小小的动物稍微平静了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剩下我们几个的脚步声还有呼吸声了。” 在深山老林之中或许的确是要比外面安静,可是不至于安静到这种地步,一切的风吹草动,一切的虫鸣都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这几个胆大包天的闯入者,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时间好把他们吞入自己的体内。 作为向导的东子很尽责,发现队伍里的情绪不高就讲起了属于这里的古老的故事想要调动起整个团队的气氛,可是从发现这种异样的宁静之后整个团队已经进入了一种高度警戒的环境之中,走在整个队伍最后的夏琰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叶凡虽然还是保持的双手插袋的闲适姿势,可是这种闲适却只是表面上的,他的右手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枪支,稍有异动就会立刻拔枪。 可以这么说,在这里的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不用说夏琰飞这个被惹毛了以后莲花环首刀一出鞘就是个大杀四方的真?移动boss,哪怕是一直被说成拖后腿的方应,其实都有一手方家不外传的古武术在身。 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敌人,名叫未知。 无论是一具容貌如故的尸体,还是漆黑墓道中半张彻底腐烂的面孔,甚至是会像嗷嗷待哺一样的追着人到处乱跑的血尸,他们所带来的恐惧都不如在黑暗中静静窥探的一双眼,人类刻在骨子里面的,最深切地恐惧,他们的来源永远只会未知。 或许可能还要加上太过于丰富的想象力。 “几位老板,我们要看的石碑就在前面,但是我们也只能走到这里。”就在所有人都在全神戒备的时候,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东子突然开口这么说道,“从这个角度已经可以用相机很清楚的拍到上面的细节了。” 几个人悄悄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武长海还是带着那种会让人觉得亲切的笑容开口:“怎么了,怎么就只能走到这里?要不我们把价钱翻上一倍你看怎么样?” 可是东子却坚决的摇了摇头:“这个不是价钱的问题,再往前走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回得来。我们祖辈这么多年在这里,都是被长辈一遍一遍的提醒以石碑为界,一边人世一边鬼界,鬼界生魂莫入,否则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似乎是怕几个人不相信,东子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老板,你们别不相信。就是一个月前,我带了一队人也是到这里来探险,走到这里的时候有一对小情侣怎么劝也不听,一定要再往前走。我们谁都拦不住,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走了进去,等了整整三天之后也没有见到那两个人出来。剩下的那些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就回去了,可是一个月了,我在村子里也是没有见过那两个人。” 夏琰飞听完了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好像和这种地方特别有缘还是怎么回事?” 东子依旧只是以为夏琰飞是在开玩笑,他也有点急了:“你真的别不信,我从小到大真的看过不少人就这么进去了以后再也没出来了,几位老板咱们……” 这次东子的劝告却再也时间说完,武长海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这种笑容配着他手上拿着的那把冰冷的野战刀却显得万分残忍:“我也劝你一句,有的时候话多说了,不好。” 那把刀就正正的抵在了东子的脖子上,东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把目光投向了夏琰飞那边想要求救。 从开始他就看出了夏琰飞这三个人其实和沈沉舟他们几个并不是一路的,现在想来可能是临时凑起来的队伍,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东子觉得自己获救的机会还是有的。 可是…….这么说吧,这一群人里面三观最不正的,夏琰飞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这姑娘完全就没有看到东子投过来的眼神,自顾自的掏出环首刀和一把沈沉舟分过来的带了消音器的手枪在身上固定好:“早这样不就好了,刚刚还浪费了时间在拍照还有捡枯枝烂叶上面。话说那些东西能扔了吗,带在身上总觉得别扭。” 东子彻底绝望了,他也顾不上武长海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便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你们!进了那里就是鬼界!恶鬼索命你们也不怕吗?!” “恶鬼?”夏琰飞冷笑了一声,慢悠悠的晃到了东子面前,一双黑眸里无悲无喜,沉满了最为锐利的残忍,“鬼怕恶人,我夏琰飞手上早就沾了血,你倒是说是是我怕恶鬼,还是它们见了我要避着走?”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石碑 上 更新时间:2013-11-26 在整理好一切装备并且把不需要的伪装抛弃之后,队伍变成了叶凡打头,武长海压着东子走在最后的次序,夏琰飞一边走一边绑紧了自己的战术手套,活动了活动手指关节之后才再次开口:“说真的沈沉舟,这个向导你打算怎么办?” “别在这种地方见血,尤其是带着阳气的血,否则饿鬼倾巢而出即便是我也应付不了。”沈沉舟淡淡的说道,“到时候直接把他也带下去,说不定就有用得到的地方。” 夏琰飞自然是知道沈沉舟口中什么叫做用得到的地方,什么探路啊诱饵啊甚至是活祭之类的都在这个范畴之内,如果没有东子,这里除了沈沉舟自己,对于他来说及其有用的自己还有沈沉舟动不了的敖远,都是在这个考虑范围之内。[..tw超多好看小说] 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境之下,谁还有心情去思考人性善恶? 没走几步就到了照片上的石碑那里,叶凡不敢妄动,就回头用眼神请示老板到底要怎么处理,沈沉舟却看了一眼夏琰飞:“什么感觉?” 这一句虽然说是问的没头没尾的,但是夏琰飞却知道沈沉舟的意思是想问自己有没有感觉得到鬼君留下来的线索或者是气息,夏琰飞走上前在那块黑色的石碑前蹲下身子细细打量:“感觉是有,但是不是很强,估计是在这附近。” 她伸手试探性的抚摸了一下石碑上的刻字,粗糙而冰冷的质感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看不懂这上面的东西,说的是什么?” “此碑所在,是为无间。”沈沉舟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念出了八个字,夏琰飞实在是没撑住,噗嗤一声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了我这么多年之间看过的各种各样的所谓诅咒,甚至还有毫不避讳的咒人断子绝孙的。” 沈沉舟依旧是用那种声音,那种音调说道:“你不信?” “不信,要是我相信这些的话我早就洗手不干了,哪怕是鬼君亲手把这几个字刻在这上面的我也不信。”夏琰飞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和泥土站起身来,“还往前走不走?” “你不会觉得这八个字能够吓得住她吧?”敖远站在沈沉舟身边不屑地笑了一声,可是说起夏琰飞的时候这个男人满眼都是自豪无比的骄傲,“夏琰飞这个人,我不得不承认在天不怕地不怕这一点上她和离苍很像。” 沈沉舟因为敖远不知为何放下来一直以来的敌意而颇为诧异:“其实我很奇怪,再怎么说夏琰飞也不过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凡人,她有何德何能吸引的了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青龙神君?” “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沈沉舟,想必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敖远看了沈沉舟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快速的,趁着夏琰飞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候继续说了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琰飞究竟想干什么,我也就是因为夏琰飞想做而且这件事似乎能帮到她才没有插手的,如果你要做的什么事情要伤到她才能成功。那就别怪我下手太狠了。” “彼此彼此罢了。” 夏琰飞因为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打量着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的两个男人:“我说……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瞒着我达成了某种不知名的协议,而且这个协议还是关于我的呢?” 敖远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帮她摘下了头发上不知道从哪里蹭上的一片树叶:“想这么多干嘛,不怕提前长出来白头发?” “啧,不提这个。”夏琰飞也不去管敖远在她身上干什么,反正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是就地休息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 沈沉舟看了看前面的路:“在这里修正一下再说,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在等着我们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石碑 下 更新时间:2013-11-27 其实这次休整的意义对于夏琰飞来说并不是很大,她的体力足够支撑着她再继续走下去,但是她提出这个修正的建议完全是因为在刚刚控制住向导的时候如果就这么急切的走下去很容易就让东子逃脱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他们到了石碑边的时候原本晴好的天气突然就阴沉了下来,几分钟之后正在无聊的用树枝在地上划着什么的夏琰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站起身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起雾了。” 听了夏琰飞这一句话所有人这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冰冷粘腻的白雾已经把他们铺天盖地的笼罩了起来,举目四望之下居然只能看清楚五步之内的东西。 东子已经被这个情形吓得颤抖了起来,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声音里充满了恐惧的味道:“鬼......鬼雾!这是鬼雾!遇到鬼雾绝对没有活路了!” “鬼雾?看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东海的事情。.tw[]”夏琰飞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呵欠,“所以说不要迷信嘛,这种时候还用不着鬼出来你自己就把自己给吓得差不多了好吗?” 方应实在是忍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冲动开口:“事实上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真的不信这些东西还是粗神经?” 夏琰飞再次蹲下了身来检查那一方石碑:“我信,怎么不信,有很多事情都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但是我信鬼神不代表我怕鬼神,挡了我的路的,就算是神我也照样敢拔刀你信不信?” 但是夏琰飞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她比谁都要清楚,这次的雾和东海那次的雾绝对是不一样的。(..tw无弹窗广告) 因为她和沈沉舟后来谈过,东海的那一次迷雾是沈沉舟为了配合当时船上那些船员跳水假装消失而动的手脚,而这次这铺天盖地的雾更像是一种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再向前,不要在踏进不属于他们认知中的另一个世界。 可是如果就这么止步不前绝对不是夏琰飞的作风,相反的,这迷雾甚至更激发了夏琰飞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越是伪装就越想探究,这或许就是夏琰飞能够走到今天的原因。 “是为无间......”夏琰飞抚摸着石碑上的刻字低低的念出了声来,“无间......吗?” “你想到了什么?”站得离她最近的敖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放轻了声音问道。 夏琰飞却摇了摇头,没有打算把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事情说出来,拉着敖远伸过来的手重新站起身来之后夏琰飞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闲适和玩笑的意味,和她周身的气场一样变成了锋利的芒:“收拾东西赶紧走,这里有古怪,速战速决。” 剩下的人点了点头迅速的收拾起了东西,而武长海的刀也不再加在东子的脖子上,而是变成了一种随时可以出击的姿势。 几分钟之后他们再次悄无声息的踏上了行程,在漫天的迷雾之中他们的动作变得万分谨慎,即便是夏琰飞也把右手放在了用武装带绑在大腿上的匕首的刀柄上。 就在发现起雾的时候,叶凡已经把身上带着的指南针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指针已经开始疯狂的转动,这个小小的设备已经彻底失效了。 好在他身上带着一块罗盘,这个时候居然还可以照常使用。在这种信号完全达不到的地方,电脑或者是什么高科技的全球定位系统甚至于可以说是野外探险必备的指南针都已经失效,靠得住的只有这种经过了时间和历史的洗练传下来的,老祖宗的东西。 但即便是还有罗盘指路,夏琰飞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心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迷雾后面狞笑着看着他们这一队人,似乎已经把他们玩弄在了鼓掌之中,他们走的路完全是被设计好的路线。 走了一段路之后夏琰飞想了想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方石碑,即便是在漫天的迷雾之中,她依旧能感觉到石碑冷冷的光芒一直追随着他们,似乎永远不会断绝一样。 就像是她身上带着的诅咒,亦或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鬼君离苍一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前人 上 更新时间:2013-11-27 就这么想着想着,夏琰飞就没有去注意脚下的道路,冷不防被脚下不知道哪棵树生出来的树根一绊,直接就往前摔去。(..tw好看的小说) 事出突然,夏琰飞都已经做好了脸着地的准备,可是就在她要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左右手臂都被人及时的拉住,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在右边拉住她的毫无疑问的是一直在她身边的敖远,可左边的则是...... 一直好像都处于睡不醒状态的殷肃。 发现是殷肃之后,夏琰飞不引人瞩目的挑了挑眉,她刚刚不是没有注意到殷肃一直负责在他们经过的树木上做记号,以便于防止他们迷路,可是现在居然和敖远在同一时间拉住了自己。 “小心点。”殷肃收回了手,向来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而那笑意太过温和,以至于让夏琰飞忍不住愣了一下。 而敖远看到了这个笑容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当他再去细细思量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夏琰飞这才发现殷肃身上的气息她居然觉得异常的熟悉,这气息让她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波澜壮阔却又对她来说那样温和。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夏琰飞微微皱了皱眉,她虽然不能做到过目不忘,可是如果她真的见过殷肃而且还对他身上的气息这么熟悉,没道理她翻遍了记忆的每个角落都想不起来啊。 “呵。”殷肃轻笑一声,“当你应该想起来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想起来了。”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完之后,他又回到了那种睡不醒的状态里面开始专心致志的做他的记号去了,夏琰飞安抚的摸了摸在腰包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并且极度不安的小喵的脑袋,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面继续浪费时间:“是吗,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也许真的见过也说不定。”敖远附身在夏琰飞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道,“他身上有东海的气息,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那种阴气明显就是离苍才有的。” 夏琰飞耸了耸肩,移开了落在殷肃身上的探究的目光:“谁知道呢......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去追究这件事情了不是吗?” 就在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在低声交谈关于殷肃这个人的事情的时候,拿着罗盘走在最前面的武长海突然高声说道:“前面有烧过的篝火,是人留下了的痕迹!” 听了这句话,众人不由精神一振,纷纷加快了脚步,可是夏琰飞却把眉头皱得更紧,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会是一个好兆头。 鬼使神差的,她低头看了一眼一直套在手腕上的手表,惊讶的发现那手表的表针居然在飞快转动!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 那表针,是倒着转的。 最先到达那里的武长海和叶凡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那烧过的篝火之后得出了结论:“看样子这火烧的时间离现在并没有多远,估计是不久之前扑灭的。而且还是在树枝还没有完全烧尽的情况下就被扑灭了,可能是临时遇到什么事情就急急忙忙的上路了。” 问题是,这回是什么人留下来的痕迹。 武长海一转眼就发现东子瞪着火堆旁边的一个背包面色煞白:“喂,你最好别想耍什么花招,不然我......” 夏琰飞伸手打断了武长海的话,然后转向了东子开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几位老板,”东子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艰难无比的开口,“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一个月前有有一对情侣怎么也不听劝就进了这里吗?” 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艰难的说了下去:“这个背包......是那个女人的,上面的绣花她还说过是她自己设计得图案自己亲手绣上去的,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个月前的篝火......怎么会看上去像是不久之前才刚刚扑灭的? 更关键的是,他们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件事情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愣头青,可是这么诡异的事情却是第一次见。 “不用紧张。”叶凡强笑着活跃气氛,“也许是他们太大意,也可能是迷路了因为食物和水的问题才没有回来,也说不定他们是从其他地方出去了呢?我们这么多人,又都是见过世面的,怎么说也不会和他们一样的。” 可是夏琰飞却在检查过了篝火之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更加紧张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去。” 她站起身来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之中:“而且他们就在这里,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前人 下 更新时间:2013-11-28 方应最先抖了抖:“那啥,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你能不要说鬼故事了吗?” “我像是会在这个时候说鬼故事吓人的人吗?真伤我心。”夏琰飞耸了耸肩膀,看着叶凡无比戒备的靠近了她刚刚发现异常的草丛之中,“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就在夏琰飞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叶凡倒抽一口冷气连连后退几步:“这......这怎么可能?!” 躺在草丛里的,是两具姿势诡异的白骨,那姿势像是逃离,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只能含恨倒下。 他们,或者是说它们周围长满了到普通成年男子腰部那么高的杂草,要不是夏琰飞眼睛太毒,他们大概永远也发现不了长眠于此的这两个人。 “怎么不可能,”夏琰飞并没有想要上前的打算,而是就在原地站着看着众人在围观那两具白骨,“我说你们看得那么认真干吗,在斗里看的还少吗?” “我觉得你的重点错了真的。”因为叶凡和武长海和夏琰飞不熟,所以方应就承担起了吐槽的重任,“我们关注的重点是为什么这才一个月,这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干净的两具骨头架子。[..tw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这里很诡异,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夏琰飞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这里的时间很不对劲,看看我的手表还有指南针就知道了,我敢肯定即便是现在罗盘可以用,它指出的方向也是不正确的。” 夏琰飞其实有种感觉,这里并不是像蛇冢或者是埋骨之地那样是个斗或者是为了埋葬什么而存在的地方,从起雾的那个瞬间开始他们或许早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静止的时空,不然怎么可能什么声音都没有产生? 可是夏琰飞并没有把这个猜想说出来,即便是要说她也会选择单独和沈沉舟讨论讨论,要是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她绝对会被那三个不明真相的人当做神经病的。 “继续走吧。”一直沉默着的沈沉舟终于发话,而对于他这个决定,夏琰飞和敖远是没有一点意见的。 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这里是个很不寻常的地方,和他们认知之中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里不能久留,只能够速战速决。 那两具白骨留下的阴影似乎一直在几个人的心头之上盘旋,就像方应说的那样,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尸体,累累白骨也是见过不少,可是一个月的时间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这么干净的两具白骨,实在是不能说不诡异。 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却又快速的继续在漫天的迷雾和遮天蔽日的丛林之中前行,因为可以用来计时的工具已经全部报废,就只能根据体力的消耗做个大概的时间估算。 “救命......救救我......” 走在前面的叶凡突然停下来四处张望:“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声音随风而来,如果不仔细去听是绝对注意不到的,可是就是叶凡这一句话引得其余人都下意识的去捕捉这个声音。 细细听了一会儿之后就连沈沉舟也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有人求救的声音。 “要不要去看看?”武长海握着手里的刀提议道,在这个鬼地方走了这么半天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现在出现了这个声音,他觉得是个转机。 “是......是厉鬼......是厉鬼在引我们过去!”东子的脸色就压根没有从煞白一片转换回来,他从心底里就不相信进了这里的人还有命来呼救,毕竟一个月之前进来的人都已经变成了白骨一具。 但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和头绪,没人去理会他这种重复了一路的话语,甚至连简单商量都没有,一行人就循着声音调整了方向。 这个细细的求救声若有似无,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明明就在附近,可是又觉得似乎离得很远,一行人循着这个声音走了很远,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夏琰飞却觉得一切都很不对劲。 越是顺着这个声音往前走她就越是觉得入骨寒凉,而且还能感觉到头疼欲裂,甚至于对这个声音她就是保持着疑惑的态度。 因为即便是连敖远和沈沉舟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哪怕是她再凝神细听,夏琰飞都没有听到除了他们弄出来的声音之外的任何声音。 就在叶凡拨开了面前的一丛茂盛的藤蔓的那一瞬间,夏琰飞觉得突然有人用大分贝的音响在她耳边放出了一声尖啸! 她忍不住用双手捂着耳朵连连后退想要摆脱那声音,可是即便如此那声音依旧在她耳边盘旋不散,似乎有人拿着一把钳子夹住了她的大脑然后开始肆意搅动,让夏琰飞觉得自己就要聋了的情况之下还因为剧烈的头疼而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敖远在夏琰飞后退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此时也没有闲心再去想那个细细的呼救声,他一把拉住了双腿发软并且想要往地上坠去的夏琰飞然后把这个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的姑娘拉到了怀里:“夏琰飞?!你还好?!” 可是夏琰飞已经没有办法去关心到底是谁支撑了自己,也已经听不到敖远究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副诡异的图景,那是由累累白骨构成的一把华贵的座椅,在她耳边环绕着的声音已经从尖啸变成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 是过去还是幻象她分不清,夏琰飞听到了这片图景之中有着万鬼同哭一样压抑的哭喊,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到铺天盖地的涌来,将她整个人都彻底淹没。 因为夏琰飞的情况,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被叶凡拨开的那一丛藤蔓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突然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原本乖顺的缠绕在一起的藤条像是蛇一样的悄悄舒展开来,而藤条上的叶片摩擦发出来的声音,居然是先前叶凡他们听到的那种细细的求救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藤蔓 上 更新时间:2013-11-28 夏琰飞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看似富丽堂皇的椅子,所有的一切在她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全部归于寂静,然而她感觉到,有无数双不知名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盯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上了累累白骨。 不。 夏琰飞用尽了所有的意识逼自己停下来。 不对。 在她觉得像是要被撕裂成两部分——一部分跟着那牵引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另一部分想要依照自己的意念停下来——的时候,夏琰飞能够听到那种尖啸混合着金戈铁马万鬼同哭的声音又在耳边隐隐响起,像是要逼着她继续前行一样。 可是就是这种逼迫,让夏琰飞逐渐恢复了清明。 不对。 夏琰飞终于停下了脚步,即便是耳边依旧喧嚣无比,她的眼神却不再迷茫,而是恢复了平时那种冰冷尖锐的骄傲。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呢?”她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出了这句话,即便是声音这么清浅却是完全压制住了那些混乱的嘈杂,“凭什么要来命令我?” 再次睁开了双眸的姑娘即便是有着秾艳的五官,可是周身的气场却又是那样的冰冷孤傲:“所以说,厉鬼就是厉鬼,到人世之间来捣什么乱?” 随着夏琰飞的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她眼前的图景突然开始一片一片的崩塌,而她却淡漠的转身顺着来路慢慢走着,完全无视了周围砸下来的所有。(..tw无弹窗广告) 当所有人都因为夏琰飞的异状而围过来的时候,那团藤蔓终于从缠绕成一团的状态之中舒展了开来,武长海在这时听到了异动,疑惑的转过头—— 因为他的体积很大,所以肩膀不小心就碰到了一条细小的藤蔓。 牵一发动全身这个形容虽然用在现在似乎很不合时宜,但是却是最能形容现在情况的词语。 因为武长海的触碰,那团藤蔓突然整个伸展开来,张牙舞爪的形成了一张大网,深沉的浓绿色一瞬间遮蔽了整个天幕! 世界瞬间一片黑暗。 知道自己闯了祸的武长海懊恼的啐了一声:“奶奶的,这是什么东西,连植物都成了精了吗?!但是你再招摇难道能敌得过你爷爷手里的这把刀?!” “我劝你别对这些藤蔓动刀。”一道比普通女性更为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否则惹怒了它们我们一个都别想出去。” 说话的正是刚刚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夏琰飞,她刚刚才那幻觉之中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藤蔓们异变的时候:“鬼网藤这种东西叶片摩擦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你们听到的那种求救声,可是他们却是属于你不伤他们染上他们的汁液他们没有办法确定你到底在哪里的东西,说到底不过就是植物罢了。” 听到她说出来鬼网藤的时候沈沉舟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索性这里因为那些藤蔓的原因还是一片黑暗,没人能够注意得到。 可是夏琰飞却像是能在黑暗中视物一样:“对,这是属于离苍的记忆。” 随后这个姑娘站起身来,安抚的拍了拍敖远捏紧了她肩膀的手:“我是因为到了这里受了点阴气才能够想起来一点的,你也不用觉得太惊喜,他的灵魂还在沉睡着,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还没有被激活。” “我还是夏琰飞。”夏琰飞对着沈沉舟认真的说道,“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是夏琰飞。” 沈沉舟从刚刚的怔愣之中回过了神来,听了她的这话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出来:“那么,我拭目以待。” 第一百三十四章 藤蔓 下 更新时间:2013-11-29 随后沈沉舟顿了顿,把话题再次引回了现在一行人的处境之后:“现在怎么做?” 夏琰飞却没有立刻说出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反问了沈沉舟一句:“沈沉舟,你居然会不知道?” “我的兴趣不在这里,从开始就是。[..tw超多好看小说]”沈沉舟大大方方的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对于这东西要不是你刚刚说出来它是鬼网藤,我也不会想到这里去。” 夏琰飞的语气里并没有真正表现出来她是否真的相信了沈沉舟说出来的这些话,她从兜里摸出来了一只防风打火机点亮,令人惊讶的是这丛小小的火苗居然让一根已经伸到了她面前的藤蔓像是害怕了一样的向后退缩了一下:“它们唯一害怕的就是火。” 这句话以及藤蔓的反应让剩下几个人精神一振,他们准备的东西很充分,很快就点起了酒精炉还有用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做成的简易火把,武长海因为心里窝着火,所以很想把汽油直接泼上去,可是这个行为却被叶凡给阻止了:“省着点这个,汽油的用处可不是让你用来烧植物的,退一万步说,你泼了汽油上去还打不打算让我们几个有机会逃开?” 夏琰飞就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漠的看着四个人在那里点火忙碌,敖远是她不动手是绝对不会插手的类型,而沈沉舟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亲自动手。 因为实在是太自降身价了。 趁着忙乱的时候产生的噪音,一直在夏琰飞身边并且密切关注着她的敖远低声问她:“你看到什么了,以至于你能想起来本应该属于离苍的知识?” “我觉得并不是因为我看到了什么,而是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属于鬼君,从走进来的那一刻我身体里属于他的东西就开始活跃了。”夏琰飞就知道敖远绝对会问她这件事情,“但是很显然,这一回合我赢了。” 敖远几乎就在一瞬间就知道了夏琰飞那一句我赢了是什么意思,他皱了皱眉头,却因为太了解夏琰飞是个怎样的存在而并不觉得很惊讶:“你也真有信心,也不怕就这么从此就变得不存在了。” “如果对我自己连这一点信心都没有那我干脆就天天祈祷谁能来把我身上的诅咒解开算了。”夏琰飞在火光之中看了敖远一眼,敖远没有想到她的这一眼居然被火光映衬得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我从开始就知道我会赢的。” 当那些藤蔓因为火的原因终于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洞口之后几个人一个紧挨着一个的迅速从这个地方离开,当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逃到了那些藤蔓无法触及的地方的时候,他们都寻找了一个支撑物撑着自己的身体用粗重的喘息声平复着自己因为奔跑而不再平静的心跳。 当夏琰飞露了这么一手之后,叶凡和武长海两个人再也不敢认为她是靠爬别人床而得到了现在的这种名声的了,并不光是因为夏琰飞能够知道刚刚的藤蔓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单单是看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奔跑之后夏琰飞是他们之中喘息的最轻并且还是恢复的最快的一个就能知道她的体力有多么逆天的强大了。 当平复了心跳之后,夏琰飞靠着旁边的一棵树开始闭目养神,刚刚那次和属于鬼君的记忆,或者说是灵魂里属于鬼君的那一部分交手并不像她和敖远说的那么轻松,如果当时不是因为那一部分太过于急功近利的想要一次就消灭了夏琰飞的这个存在而引诱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王座的话,夏琰飞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的可能性完全是无限接近于零的。.tw[] 她的灵魂之中属于鬼君离苍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但是这一小部分就是如此的强大,这让夏琰飞没法不去想象在当年的那个时代,鬼君离苍是个多么强大且耀眼的一个存在。 敖远看了看夏琰飞以及往这边走过来的沈沉舟,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夏琰飞更想要和沈沉舟交谈而不是和他,因为这件事情夏琰飞无论是出于不想让他担心还是不想让他过多的插手,都已经是夏琰飞和沈沉舟的事情了,敖远在这件事情上面并不是当事人。 所以在沈沉舟靠近的时候,敖远轻声和夏琰飞交代了一声自己到旁边看看情况,便起身离开。 当然,敖远没有忘记扔给了沈沉舟一个警告的眼神。 不过沈沉舟对这个眼神丝毫不在意,他和敖远尝试用眼神杀死彼此已经尝试了很长久的一段时间,如果连这个代表着警告的眼神都要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的话,那沈沉舟大概早就被气死了。 “你有事情想要问我。”夏琰飞依旧是闭着眼睛,语气平静可是沈沉舟却又从她这种语气之中听出了属于鬼君离苍的气势,“说吧,我现在心情不错。” 沈沉舟觉得夏琰飞这个姑娘,他曾经以为是个他一眼就能够看穿的人,可是现在沈沉舟却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看透过面前这个闲适的闭目养神的人。 她用一个凡人的灵魂以及凡人的意识居然可以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占了上风,还读到了属于离苍的知识。 “你确定你只是得到了鬼君的一部分知识?”沈沉舟平静了一下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夏琰飞睁开了眼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比较想问我什么时候被鬼君得到这个身体。” 没等沈沉舟回答,夏琰飞轻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了下去:“对于你的问题,我给你的回答是肯定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从走进这里之后我就立刻能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躁动,而刚刚只有鬼君了解的鬼网藤显然是触发了这一点。” “第一回合我的确是赢了没错,可是你我完全可以预见到往后还有不知道多少次我和鬼君的交锋,我不管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你旧主子的那边。”夏琰飞站直了身子,虽然还是双手插袋的闲适坐姿,但是周身的气场却是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我们两个目前的合作关系还存在着,你应该也不想现在就和我打上一架吧?” 沈沉舟微微点了点头:“的确,在这种情况下就取消我们的短暂合作关系显然是不明智的。我也不傻,就算要打起来也是要等你将要打败吾主鬼君的时候,当然,我相信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夏琰飞依旧是带着那种淡淡的笑意站在那里,听完了沈沉舟明显是对鬼君表现出了无比信任的话语之后也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随你,但是有句话我想问你,如果是我战胜了鬼君离苍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沈沉舟仔细却又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这么回答道,“因为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向敖远走过去的夏琰飞在由树叶的缝隙透露下来的阳光中回头冲着沈沉舟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像是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一样的耀眼:“我劝你还是想想吧怎么要?毕竟总是要想好对于你来说最坏的打算不是吗。” “我觉得你和沈沉舟的关系变好了,这是我的错觉吗?”敖远把夏琰飞揽到了自己怀里低声问道,“说实话我有危机感,别问是哪一方面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手一年四季都很凉,原来学东西的时候在冰水里面泡太多了。”夏琰飞毫不在意这一点,“说真的,我不知道你有个什么好危机的,而且你怎么会有我和沈沉舟关系变好的错觉?我们两个可都在等着咬死对方的时机呢。” 总算是休息过来的叶凡走了过来,他的语气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开始的插科打诨之类的情绪,而完全是带着一种隐隐的却又是无比显而易见的尊重:“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 “你没有发现吗?”夏琰飞转头看向他,叶凡似乎是没法承受她惯有的那种锋利眼神而选择调转了眼光,“这里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刚刚的藤蔓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琰飞从敖远的怀里挣脱开来,充满了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顺着我们一开始走的路走吧,当我们偏离我们应该走的方向的时候,这个世界会用类似于鬼网藤的东西提醒我们,有些地方是不应该让我们现在就看到的。” 剩下的话夏琰飞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些东西对于叶凡来说完全就是不应该让他知道的。 有件事情是在正确不过的,那就是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妙,知道越多或许就死的越快。 有什么东在前面等着他们,夏琰飞心想,或者准确的来说,是等着自己。 而这里的一切都会用各种各样奇怪的方式来让他们走到那里。 这倒是不错,省了不少的事情。夏琰飞笑了笑,转身向后面问道:“休整够了的话就走吧,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帐篷 更新时间:2013-11-30 在这种单调的丛林之中行走是一件很让热你觉得崩溃的事情,毕竟长时间看到的都只是长得差不多的树木,对人心理的考验要比对人生理上的考验要大上很多。 况且这里的环境真的就如夏琰飞一开始说的那样,大概是静止的,他们走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天色依旧是那种从树叶的缝隙之中漏出细碎阳光的状态。但是因为可以计时的工具全部都宣布罢工,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当所有人的体力都快要耗尽的时候他们稍微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地休息,对于搭帐篷这件事情夏琰飞永远是避之不及的,因为她只要一上手那个帐篷哪怕看起来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帐篷,只要人一睡进去就会立刻成为塌方现场。 所以当其他人忙乱起来的时候夏琰飞就站在一边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袖手旁观,但是又因为看着其他人搭帐篷搞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又觉得手痒。又因为实在是不好意思去祸害其他人,夏琰飞就只好偷偷摸摸地蹭到了敖远身边戳了戳男人:“那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敖远从手上的支架里把视线转移给了夏琰飞一眼:“......谢谢,不用。刚刚被方应拉着科普了一下你究竟对帐篷有多大的破坏力,要是你晚上还想要好好睡个觉的话就到旁边自己玩自己去。(..tw好看的小说)” 夏琰飞被敖远给噎了一下,随后拼命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那都是意外,意外好吗?而且就有两次塌了好吗,就两次!” 在这种情况之下敖远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辨别那些支架都应该在哪些位置才算是正确的,他叹了一口气之后问夏琰飞:“请问你一共搭过几次帐篷?” “......那啥......两次。” 敖远无奈扶额:“你一共就搭了两次两次都塌了,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的手艺吗?” “就试一下,就一下。”夏琰飞依旧不死心的哀求道,“就一下就算是弄坏了也能够补救回来不是吗?” “算了,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坚定地选择不去相信你比较好。”敖远把手里怎么弄也能不清楚的活一股脑儿的全部扔给了方应,选择性的无视了方应气急败坏的叫喊死现充的声音,他拉着夏琰飞往旁边走了几步,和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你还好?” 在只有敖远看得到的情况之下夏琰飞终于可以放心的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就在放松的那一瞬间因为左腿的伤她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好在敖远一把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我就知道你刚刚被那藤给弄伤了腿,看了你一路了。(..tw无弹窗广告)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才穿的黑裤子?” “黑裤子就算是流了血也没人看得出来,也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弱点。”夏琰飞趴在敖远的怀里带着笑意说着,“不重,就是被刮了一下,但是估计有东西留在我伤口里了,一动就疼。” 敖远把她扶好,让夏琰飞可以背靠着大树而站,然后男人半跪下来卷起了她的裤腿查看那一道虽然不是很深但是长度及其可观的伤口:“你忍着点,里面大概留着叶子上的倒刺,我用刀帮你挑出来。” 夏琰飞点了点头,把兜里的打火机扔给了敖远用来消毒:“我忍得住。” 敖远把刀刃用火焰灼烤消毒之后迅速挑开了夏琰飞的伤口,找到了倒刺之后立刻将它挑了出来,可即便如此夏琰飞的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 他站起身来扔开了那颗折磨了夏琰飞一路的倒刺,低头亲了亲夏琰飞的太阳穴之后才开口:“等下给你敷一层药粉然后再给你包扎。” 一般来说这种腻腻歪歪的情绪最应该出现的场合其实应该是他们两个真正意味上在一起后的那几天,可是夏琰飞和敖远丝毫没有感觉到在这么长时间之后他们两个突然变得腻歪了起来有什么不对劲,敖远拦着夏琰飞的腰让她能够把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夏琰飞笑了笑:“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着的?” 敖远点了点头:“我察觉到了,不可能有一个地方是可以保持这么长时间的阳光的。” “算了,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坚定地选择不去相信你比较好。”敖远把手里怎么弄也能不清楚的活一股脑儿的全部扔给了方应,选择性的无视了方应气急败坏的叫喊死现充的声音,他拉着夏琰飞往旁边走了几步,和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你还好?” 在只有敖远看得到的情况之下夏琰飞终于可以放心的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就在放松的那一瞬间因为左腿的伤她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好在敖远一把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我就知道你刚刚被那藤给弄伤了腿,看了你一路了。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才穿的黑裤子?” “黑裤子就算是流了血也没人看得出来,也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弱点。”夏琰飞趴在敖远的怀里带着笑意说着,“不重,就是被刮了一下,但是估计有东西留在我伤口里了,一动就疼。” 敖远把她扶好,让夏琰飞可以背靠着大树而站,然后男人半跪下来卷起了她的裤腿查看那一道虽然不是很深但是长度及其可观的伤口:“你忍着点,里面大概留着叶子上的倒刺,我用刀帮你挑出来。” 夏琰飞点了点头,把兜里的打火机扔给了敖远用来消毒:“我忍得住。” 敖远把刀刃用火焰灼烤消毒之后迅速挑开了夏琰飞的伤口,找到了倒刺之后立刻将它挑了出来,可即便如此夏琰飞的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 他站起身来扔开了那颗折磨了夏琰飞一路的倒刺,低头亲了亲夏琰飞的太阳穴之后才开口:“等下给你敷一层药粉然后再给你包扎。” 一般来说这种腻腻歪歪的情绪最应该出现的场合其实应该是他们两个真正意味上在一起后的那几天,可是夏琰飞和敖远丝毫没有感觉到在这么长时间之后他们两个突然变得腻歪了起来有什么不对劲,敖远拦着夏琰飞的腰让她能够把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夏琰飞笑了笑:“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着的?” 敖远点了点头:“我察觉到了,不可能有一个地方是可以保持这么长时间的阳光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异样 更新时间:2013-11-30 “是阵法?”夏琰飞向敖远询问道,即便是她对阵法再了解可是阵法这种东西是可以说穷尽一生也不能说自己完全了解的一种事物,而且对于夏琰飞来说阵法这种从上古传下来的事物她了解的显然不如敖远甚至沈沉舟了解的多,“因为除了这个之外我没有其他想法了。(..tw无弹窗广告)” 敖远也四下打量了一下:“应该不是,与其说是阵法倒不如说是离苍找的这个地方从开始就是这样的。” 听完了敖远的解释之后夏琰飞耸了耸肩:“好吧我就顺嘴这么一问,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没法用我知道的知识来解释的。” 夏琰飞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即便是知道了也是在自己无法理解的范围内的,所以她就顺嘴一说,敖远也就顺便这么一听,然后大家都很开心:“你认为我们还要走多少的路才能到我们要找的地方?” 这个时候方应那边已经开始喊他们两个过去准备吃饭了,敖远拍了拍夏琰飞的肩膀让她不要费尽心思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想太多了,传到桥头自然直,这个道理你不也是一直知道的吗?” 夏琰飞转身和敖远一起往已经搭好了帐篷那边走去:“就算是知道也不代表我能想得开啊不是吗,你知道的,就比如说我知道我讨厌青椒没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讨厌他们。” “幸好我不讨厌,你大可以把他们都扔到我这边来。”敖远笑了笑,用手撑着夏琰飞的腰好让她不这么费劲的往前走,因为把倒刺给弄出来了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的伤口明显好了不少,再加上了体力也有恢复,所以夏琰飞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像开始那样让自己烦躁的想要揍人,“包括你那些烦心事也是一样,你要知道我们两个现在已经被绑到一起了。” 夏琰飞笑了:“谁给你了这些错觉,谁告诉你我们两个绑到一起了?” “直觉。”敖远跟在她身后依旧是满眼温柔的注视着她的背影,她的背景一如既往的锋利如刀,“夏琰飞,如果让你再选一次的话你还会不会让自己去蛇冢?” 夏琰飞因为敖远的话而愣了一下,转头望着他:“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会出现可以让我再选一次的结果?你在做什么白日梦。(..tw好看的小说)” 敖远也笑了,这就是夏琰飞这个人,她从来不是会怨天尤人并且想着如果我当初怎么怎么样我现在一定不会这么悲剧的人,她只会想到剩下的路她要怎么走,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夏琰飞要的东西永远只存在于远方,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停下来休息的落脚点,她需要并且知道自己想要的一直是一个可以强大到陪她一直前行并且互相扶持的人。 而敖远想要的,也是这么一个人。 当时他们从来不强求这一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个道理他们这种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一直贯彻着这一点。 好在命运在某些时候还是不错的,他们遇到了彼此,而且爱上了彼此,决定以后的远方两个人一起追寻。 小喵这一路上表现出了比他们几个都要好的素质,具体体现在碰到了这么多难以置信的事情还被装在腰包里一路狂奔――还一路上都保持着那种愚蠢的人类的高大上表情――因为在搭帐篷而被夏琰飞从包里放出来放风开始玩自己尾巴的它看到夏琰飞和敖远走了过来,软软的喵了一声之后就扑到了夏琰飞腿边蹭蹭,求抱抱举高高。 方应甩这手走了过来:“我说夏琰飞你这猫还真是个暴脾气,我就是看它长得萌就想要伸手摸摸它的头,结果毫不留情的一爪子就过来了。” 夏琰飞看了方应一眼又看了窝在自己怀里各种卖萌而且爪子乖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喵:“我觉得一定是你对它做了什么......否则小喵这么呆软萌怎么可能主动抓你。” 方应被夏琰飞的区别对待给噎了一下,刚刚想好怎么反驳就发现夏琰飞已经开始接过殷肃手里的活生火煮东西去了:“喂喂喂你好歹把我的话听完好吗,就算是审判也有个陈述过程啊喂!” 敖远拍了拍方应的肩膀:“淡定吧,你认为夏琰飞会是可以给你陈述机会的人吗?” “......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吗?”方应捂脸。(..tw好看的小说) 敖远:“什么?” “夏琰飞你不是人!带着五个个亿和别人跑了......”方应还没有喊完就被夏琰飞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看的自动收声:“方应,你要是不想吃饭的话就继续。” 方应觉得自己应该挂上两条宽面条泪来表示自己的心情:尼玛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睡在还带着微微潮意的湿润泥土上并不是一个多好的感觉,但是好在一行人都是吃过苦的,睡得了高床软枕更躺得了大通铺,互相招呼一下并且定下了守夜的人之后就各自钻回了帐篷里睡觉,不一会儿就快速的进入了睡眠。 可是夏琰飞睡得并不安稳。 并不是说这里的环境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也不是因为和敖远挤在一起――反正在家也睡习惯了――而觉得不舒服,夏琰飞还没睡着就觉得胸口处的一对龙玉隐隐发烫,她当时还觉得没什么,因为这一对阴阳龙玉是不是抽一次风抽的她完全提不起来性质去在意它们了,发烫就发烫吧权当自己胸口贴了张暖宝宝。 但是这次的发烫却是从开始隐隐的热度一直往上攀升,夏琰飞开始已经睡着了,但是又被烫醒了过来,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而一头火的夏琰飞干脆把它们从脖子上拽了下来,放到了口袋里打算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她的动作惊醒了在她旁边只是浅浅入眠了的敖远,因为从睡梦之中醒来的原因,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怎么了?” 夏琰飞安抚的亲了亲他:“没事,睡吧。” 夏琰飞这个时候并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她这个简单的动作,干脆利落的导致了她这一整夜,好吧休息了就算是夜晚,都陷入了一种类似于被恶意折磨的地步。 “幸好我不讨厌,你大可以把他们都扔到我这边来。”敖远笑了笑,用手撑着夏琰飞的腰好让她不这么费劲的往前走,因为把倒刺给弄出来了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的伤口明显好了不少,再加上了体力也有恢复,所以夏琰飞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像开始那样让自己烦躁的想要揍人,“包括你那些烦心事也是一样,你要知道我们两个现在已经被绑到一起了。” 夏琰飞笑了:“谁给你了这些错觉,谁告诉你我们两个绑到一起了?” “直觉。”敖远跟在她身后依旧是满眼温柔的注视着她的背影,她的背景一如既往的锋利如刀,“夏琰飞,如果让你再选一次的话你还会不会让自己去蛇冢?” 夏琰飞因为敖远的话而愣了一下,转头望着他:“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会出现可以让我再选一次的结果?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敖远也笑了,这就是夏琰飞这个人,她从来不是会怨天尤人并且想着如果我当初怎么怎么样我现在一定不会这么悲剧的人,她只会想到剩下的路她要怎么走,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夏琰飞要的东西永远只存在于远方,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停下来休息的落脚点,她需要并且知道自己想要的一直是一个可以强大到陪她一直前行并且互相扶持的人。 而敖远想要的,也是这么一个人。 当时他们从来不强求这一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个道理他们这种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一直贯彻着这一点。 好在命运在某些时候还是不错的,他们遇到了彼此,而且爱上了彼此,决定以后的远方两个人一起追寻。 小喵这一路上表现出了比他们几个都要好的素质,具体体现在碰到了这么多难以置信的事情还被装在腰包里一路狂奔――还一路上都保持着那种愚蠢的人类的高大上表情――因为在搭帐篷而被夏琰飞从包里放出来放风开始玩自己尾巴的它看到夏琰飞和敖远走了过来,软软的喵了一声之后就扑到了夏琰飞腿边蹭蹭,求抱抱举高高。 方应甩这手走了过来:“我说夏琰飞你这猫还真是个暴脾气,我就是看它长得萌就想要伸手摸摸它的头,结果毫不留情的一爪子就过来了。” 夏琰飞看了方应一眼又看了窝在自己怀里各种卖萌而且爪子乖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喵:“我觉得一定是你对它做了什么......否则小喵这么呆软萌怎么可能主动抓你。” 方应被夏琰飞的区别对待给噎了一下,刚刚想好怎么反驳就发现夏琰飞已经开始接过殷肃手里的活生火煮东西去了:“喂喂喂你好歹把我的话听完好吗,就算是审判也有个陈述过程啊喂!” 敖远拍了拍方应的肩膀:“淡定吧,你认为夏琰飞会是可以给你陈述机会的人吗?” “......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吗?”方应捂脸。 敖远:“什么?” “夏琰飞你不是人!带着五个个亿和别人跑了......”方应还没有喊完就被夏琰飞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看的自动收声:“方应,你要是不想吃饭的话就继续。” 方应觉得自己应该挂上两条宽面条泪来表示自己的心情:尼玛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睡在还带着微微潮意的湿润泥土上并不是一个多好的感觉,但是好在一行人都是吃过苦的,睡得了高床软枕更躺得了大通铺,互相招呼一下并且定下了守夜的人之后就各自钻回了帐篷里睡觉,不一会儿就快速的进入了睡眠。 可是夏琰飞睡得并不安稳。 并不是说这里的环境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也不是因为和敖远挤在一起――反正在家也睡习惯了――而觉得不舒服,夏琰飞还没睡着就觉得胸口处的一对龙玉隐隐发烫,她当时还觉得没什么,因为这一对阴阳龙玉是不是抽一次风抽的她完全提不起来性质去在意它们了,发烫就发烫吧权当自己胸口贴了张暖宝宝。 但是这次的发烫却是从开始隐隐的热度一直往上攀升,夏琰飞开始已经睡着了,但是又被烫醒了过来,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而一头火的夏琰飞干脆把它们从脖子上拽了下来,放到了口袋里打算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她的动作惊醒了在她旁边只是浅浅入眠了的敖远,因为从睡梦之中醒来的原因,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怎么了?” 夏琰飞安抚的亲了亲他:“没事,睡吧。” 夏琰飞这个时候并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她这个简单的动作,干脆利落的导致了她这一整夜,好吧休息了就算是夜晚,都陷入了一种类似于被恶意折磨的地步。 如果她知道的话......打死她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夏琰飞的话,很可能就是直接砸了龙玉,然后一路暴走到这次的目的地顺便再把鬼君离苍挖出来鞭尸也是说不定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国度 更新时间:2013-12-01 她看到了一轮圆月。 那是一轮红色月亮,血红色的。 夏琰飞赤着脚走过了柔软的沙地,她没有去考虑为什么这沙子会是如此的柔软也没有去考虑为什么这片沙地和苍穹之上的那一轮月亮一样是和鲜血一样的血红色。周围高大的植物像柳树一样有着长长的柔软的枝条,可是它们却是白色的,没有任何叶片,但是那些柔软的枝条轻轻地拂过了她,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 她就这么往前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虽然夏琰飞就是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前进。 似乎是声音,似乎又不是。 它那样温柔,却又是那样不容抗拒。 夏琰飞就这样慢慢的走了不知道多远,直到她站在了一处陡峭悬崖的边缘。 她往下看去,那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蔚蓝色大海。随后她极目远眺,但是所见之处都是一片波澜壮阔。 “你看到了什么?”有个声音这么问她,这个声音让夏琰飞觉得很熟悉,可是在记忆之中却又遍寻不到。 夏琰飞没有转身,就是保持着站在悬崖边缘的姿势轻声回答:“海。” 那个声音发出了一声轻笑:“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夏琰飞确认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鬼君。 那个传说之中的鬼君离苍。 但是夏琰飞并不觉得很愤怒或者说是很恐惧,相反,她只是觉得平静还有温和,她甚至是放松的在悬崖边坐下,两条长途悬在外面悠闲地晃来晃去:“你的国度?” 鬼君离苍的声音在这里似乎无处不在又似乎无处可依:“没错,这里既是我的国度,又是我所有的知识存在的地方。或者换一种说法,那就是这个国度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由我的知识构成的。” 夏琰飞笑了笑,语气里也带着闲适的笑意:“那么,你让我到这里来是想让我看什么呢?” 离苍顿了顿:“我的一切,它包括你想要知晓的一切。[..tw超多好看小说]” “为什么呢?”夏琰飞并没有感觉到惊讶,或者说是惊喜,“你让我看这些东西......为什么呢?” “你我都知道沈沉舟坚持的那件事情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得到胜利的那个人会是你。”属于鬼君离苍的声音也笑了,低沉的嗓音让夏琰飞很想念敖远,“然而如果把这些都给了你,我的存在也能够就此延续下去。” 夏琰飞不知道要怎么做出决定。 整个世界里一片寂静。 鬼君并没有催促她,可是夏琰飞知道他,准确来说是他的声音还在他身边等待着她的回应。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夏琰飞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即使她知道这个决定是会让她的路程彻底改变。 可是这个决定却是她惯有的风格。 “事实上,我会选择先接受一部分。”夏琰飞站起身来,双手插在兜里望着遥远的海天一线,“因为我没法确定你就是想要用这些知识继续存在,还是想要直接用我的身体继续存在下去。” 很显然,鬼君离苍也料到了她的这个决定:“成交,但是当你到达了这次你的目标点,你就会知道我是真的只想用我的知识和我的国度继续存在下去。” 夏琰飞笑了笑,闭上眼睛从悬崖之上跳入了那篇波涛汹涌的湛蓝色海洋之中。 属于另一个人的思绪瞬间涌进了她的大脑。 那些海水并不冰冷,它们无比温暖的包裹着夏琰飞,让她恍若是回到了母体一样的心安。 无数的情绪飞闪而逝,在她眼前织就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接受了那些记忆之后,夏琰飞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脚终于踏上了有实感,并且还是有着粗糙感觉的土地。[..tw超多好看小说] 她挠了挠头发之后睁开了双眼,然后看到了一群人都围着自己。 夏琰飞眨了眨眼,然后又再次眨了眨眼,随后重新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睡一觉:“很显然,我的睁眼方式不对。” “那么也就是说你终于醒过来不再梦游了?”沈沉舟平静到不行的声音让夏琰飞再次清醒了过来,“你知道你差点杀了一个人吗?” “谁,我终于对你下手了吗?好吧抱歉,但是沈沉舟你要认识到梦游的人并不需要对此负法律责任。”夏琰飞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敖远居然不在她旁边。 沈沉舟发现了她四下扫了一圈的眼光,依旧是用着平静到无与伦比的声音说道:“不用看了,你没有对我下手。你下手的人是敖远。” 夏琰飞愣了。 然后就立刻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然后咬着牙狠狠地低咒了一声:“该死,离苍你果然还是算计了我。” 她看到了一轮圆月。 那是一轮红色月亮,血红色的。 夏琰飞赤着脚走过了柔软的沙地,她没有去考虑为什么这沙子会是如此的柔软也没有去考虑为什么这片沙地和苍穹之上的那一轮月亮一样是和鲜血一样的血红色。周围高大的植物像柳树一样有着长长的柔软的枝条,可是它们却是白色的,没有任何叶片,但是那些柔软的枝条轻轻地拂过了她,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 她就这么往前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虽然夏琰飞就是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前进。 似乎是声音,似乎又不是。 它那样温柔,却又是那样不容抗拒。 夏琰飞就这样慢慢的走了不知道多远,直到她站在了一处陡峭悬崖的边缘。 她往下看去,那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蔚蓝色大海。随后她极目远眺,但是所见之处都是一片波澜壮阔。 “你看到了什么?”有个声音这么问她,这个声音让夏琰飞觉得很熟悉,可是在记忆之中却又遍寻不到。 夏琰飞没有转身,就是保持着站在悬崖边缘的姿势轻声回答:“海。” 那个声音发出了一声轻笑:“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夏琰飞确认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鬼君。 那个传说之中的鬼君离苍。 但是夏琰飞并不觉得很愤怒或者说是很恐惧,相反,她只是觉得平静还有温和,她甚至是放松的在悬崖边坐下,两条长途悬在外面悠闲地晃来晃去:“你的国度?” 鬼君离苍的声音在这里似乎无处不在又似乎无处可依:“没错,这里既是我的国度,又是我所有的知识存在的地方。或者换一种说法,那就是这个国度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由我的知识构成的。” 夏琰飞笑了笑,语气里也带着闲适的笑意:“那么,你让我到这里来是想让我看什么呢?” 离苍顿了顿:“我的一切,它包括你想要知晓的一切。” “为什么呢?”夏琰飞并没有感觉到惊讶,或者说是惊喜,“你让我看这些东西......为什么呢?” “你我都知道沈沉舟坚持的那件事情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得到胜利的那个人会是你。”属于鬼君离苍的声音也笑了,低沉的嗓音让夏琰飞很想念敖远,“然而如果把这些都给了你,我的存在也能够就此延续下去。” 夏琰飞不知道要怎么做出决定。 整个世界里一片寂静。 鬼君并没有催促她,可是夏琰飞知道他,准确来说是他的声音还在他身边等待着她的回应。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夏琰飞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即使她知道这个决定是会让她的路程彻底改变。 可是这个决定却是她惯有的风格。 “事实上,我会选择先接受一部分。”夏琰飞站起身来,双手插在兜里望着遥远的海天一线,“因为我没法确定你就是想要用这些知识继续存在,还是想要直接用我的身体继续存在下去。” 很显然,鬼君离苍也料到了她的这个决定:“成交,但是当你到达了这次你的目标点,你就会知道我是真的只想用我的知识和我的国度继续存在下去。” 夏琰飞笑了笑,闭上眼睛从悬崖之上跳入了那篇波涛汹涌的湛蓝色海洋之中。 属于另一个人的思绪瞬间涌进了她的大脑。 那些海水并不冰冷,它们无比温暖的包裹着夏琰飞,让她恍若是回到了母体一样的心安。 无数的情绪飞闪而逝,在她眼前织就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接受了那些记忆之后,夏琰飞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脚终于踏上了有实感,并且还是有着粗糙感觉的土地。 她挠了挠头发之后睁开了双眼,然后看到了一群人都围着自己。 夏琰飞眨了眨眼,然后又再次眨了眨眼,随后重新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睡一觉:“很显然,我的睁眼方式不对。” “那么也就是说你终于醒过来不再梦游了?”沈沉舟平静到不行的声音让夏琰飞再次清醒了过来,“你知道你差点杀了一个人吗?” “谁,我终于对你下手了吗?好吧抱歉,但是沈沉舟你要认识到梦游的人并不需要对此负法律责任。”夏琰飞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敖远居然不在她旁边。 沈沉舟发现了她四下扫了一圈的眼光,依旧是用着平静到无与伦比的声音说道:“不用看了,你没有对我下手。你下手的人是敖远。” 夏琰飞愣了。 然后就立刻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然后咬着牙狠狠地低咒了一声:“该死,离苍你果然还是算计了我。” 第一百三十八章 梦醒 更新时间:2013-12-02 夏琰飞其实能猜到自己估计在那个似梦非梦――其实夏琰飞完全相信那不是一个梦境,因为她完全可以想起来离苍给她看的那些记忆――的梦境之中再次出现了梦游的状态,而且还对敖远下手了。.tw[] 梦游这件事情夏琰飞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因为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沾着带着微微潮意的泥土,但是她会攻击别人这一件事情是夏琰飞完全没有想到的。 但是一想到那个梦境是谁引起的,夏琰飞就觉得这其实很可以理解的。 夏琰飞坐在那里在众人的围观之下陷入了沉思,她可以肯定这次自己下的手挺重的,不单单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手实际上有多重下手多黑是有个概念的,而是因为按敖远的那个性子如果是小伤的话绝对会呆在她身边确保她醒过来的时候安然无恙,现在他没有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坐在那里因为大脑里自动推算演绎得出了这个结论而忍不住发起了呆,这让方应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我说,阿琰你没事吧?” 因为方应这次轻轻地推了一把,夏琰飞用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似乎是慢了半拍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他:“恩......我觉得没事,说真的,我觉得现在好极了。” 夏琰飞忍不住习惯性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像是终于回过神一样把视线转回到了沈沉舟身上:“敖远在哪?” 沈沉舟像是早就料到了夏琰飞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样用惯有的语气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在方应一开始睡得帐篷里。” “我去看看。”夏琰飞一跃而起,随便的穿上了自己的靴子就准备走出去,可是就在她准备掀开帐篷的门帘走出去的时候夏琰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身看着沈沉舟:“这么说,你当时是被离苍捡回去的?” 因为夏琰飞这句话,沈沉舟愣在了原地,而夏琰飞也就是笑着耸了耸肩就走了出去。 直到两分钟之后沈沉舟才反应过来,而他向来是面无表情的完美假面终于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口。 好在沈沉舟没有把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说出来,否则不说殷肃,单单说叶凡和武长海绝对会觉得他们的老板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而当消化完了这句话之后沈沉舟运行速度和夏琰飞明显不相上下的大脑已经自动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夏琰飞有可能已经接收到了仅仅属于鬼君离苍的一部分记忆。 可是......夏琰飞估计就是吃准了沈沉舟是要用不短的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这件事,所以溜出去的动作格外快速且顺畅。 可是......夏琰飞估计就是吃准了沈沉舟是要用不短的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这件事,所以溜出去的动作格外快速且顺畅。 夏琰飞说完那句话之后并且满足的看到了沈沉舟瞬间一片空白的表情之后就就再没有心情去考虑别人的事情了,她虽然是很想去看看敖远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一想到那些伤口是由谁造成的又是怎么造成的,夏琰飞就觉得自己的胃里像坠了一大块秤砣一样沉甸甸的难过。 她想了想,往旁边走了走,远离了那些靠在一起的帐篷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之后靠着一棵参天的古松树静静的想着这一切事情。 不容忽视的是,夏琰飞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对于鬼君离苍的感觉明显要比对沈沉舟他们,包括敖远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感觉到亲近的多,这个感觉并不是因为什么她的灵魂大概是离苍转世这些事情,这种亲切感就像是面对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可以闲适的坐下来聊聊天并且互相揭一下曾经做过的蠢事。.tw[] 但是这也明显不合逻辑。 夏琰飞叼着那根烟双手抱胸专注地看着地面想着这些对于半年前的她来说明显是显然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很确定自己想和敖远一起走下去,这是爱情也是一种再坚定不过永远不会动摇的信任,但是她分不清自己对离苍到底是个怎样的感觉。 当她仔细的回想起来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的时候,夏琰飞惊讶的发现其实从一开始,她知晓离苍这个存在就要比知晓敖远的这个存在要早上那么一点。 尽管先来后到在这件事情上显然没有什么道理,但是夏琰飞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她从一开始就和离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是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她在自己的手腕上按灭了烟头――自从自己可以独自夹喇嘛以后这个只有到她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坏习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只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她想夏琰飞其实是个懦夫,她一直在下意识的逃避着在自己认知之外的所有事物,包括和离苍的联系,甚至于包括敖远的身份。 夏琰飞和敖远交谈的时候当触及到了敖远身份的时候,她会用三言两语调转开话题,她在逃避着这些事情,只不过她自己拒绝承认这件事情。 但是终归还是要面对,夏琰飞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这样想道,只要她还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那个封印,还想要和敖远在一起,她就要仔细的考虑这些事情。 在外面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夏琰飞总算是理清了心里的那一团乱麻,她从背靠着那棵树的姿势变成了直立,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活动似乎有些僵住了的关节,懒洋洋的扯开了一个笑容。 她知道往后的日子里她还是会逃避某些问题,但是仅仅是现在,夏琰飞想自己终究还是要主动选择一次面对,而不是被形式所逼,不情不愿的去面对某些事情。 敖远其实是听到了有人掀开了帐篷的门帘进来的声音,但是直到那个人坐到了自己身边,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隐隐约约的中药香味后他才敢确定那是夏琰飞。 “醒了?”他睁开眼睛有点费力的撑起了身子之后才问披散了一头黑若鸦羽一样的长发的夏琰飞道,“过来让我靠一会儿。” 夏琰飞乖乖的坐的更靠近了一点,任凭敖远把她整个人都圈到了怀里:“伤在哪里了?” 男人低沉的轻笑声似乎像是细软的羽毛一样细细的刮着她的耳膜:“没事,就是没想到你会一抬手就往我脖子上招呼。” 其实夏琰飞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敖远脖子上明显的掐痕,那个痕迹明显就是她没有手下留情而造成的:“晕了?” “那倒没有。”敖远埋到了夏琰飞的颈窝处细细的闻着这个姑娘身上特有的清爽却又混合着中药香的沉稳味道,“但是你要是再用点力就不是快晕了的事情了,我估计我都能直接被你掐死。” 知道自己手劲到底有多大的夏琰飞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点了点头:“说明离苍还暂时不想让你死。” 她的声音太过平静淡漠,以至于敖远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离苍?” “对,就是离苍。”夏琰飞依旧是保持着坐在那里不知道看着什么的姿势平静的说了下去,“我看到了他的国度,据说是用他全部知识构建而成的。” 敖远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这个世界怎么变化的这么大:“等等,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路......你是说,你刚刚不是做梦而是真的看到了离苍的那个什么国度?” 夏琰飞轻轻地笑了一声:“对,别问我到底是做梦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之所以能够确定我看到的是真实的,是因为我的确拥有了离苍一部分的知识。” 敖远就这么看着夏琰飞的侧脸,她的脸上带着的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温柔的淡漠,这种表情其实敖远并不能说是完全陌生的,因为这种表情......是他尚且没有和鬼君离苍决裂之前那个男人惯有的表情。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敖远定了定神:“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大的风险。” “啊。”夏琰飞似乎是完全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我想和你说的重点不在这里。” “但是我现在的关注点就在这里。”敖远也平静的打断了她,“你根本不知道离苍是个怎样的人,你就敢这么做。夏琰飞,你说我是说你一句勇气可嘉好还是问一句你的智商是不是还在被窝里比较好?” 出乎敖远意料的是,夏琰飞并没有像他熟知的那样挑眉露出了内里锋利的刀锋一样反驳他,她还是那么淡漠的和他说话,恍若只是这一个梦境就让她忽然成熟了不少:“事实上,敖远。我可以说我比你要更加了解离苍。” “沈沉舟说的没错,我的灵魂的确源自离苍,而那个国度让我确定了一点。” “我和离苍其实可以说是同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交谈 更新时间:2013-12-03 因为夏琰飞说出的这个事实,敖远觉得自己至少有五秒钟的时间是脑海里一片空白的状态的,随后他才慢慢反应过来夏琰飞刚刚说了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幽默感了?” 夏琰飞就知道敖远会有这种反应,她只是开始随意的把玩自己的那个打火机,随意的把它打开又合上:“我一直挺有幽默感的,只不过我现在很严肃的在谈论这一件事情。” 还没等敖远反应过来应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夏琰飞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现在很想知道的是,对鬼君离苍的这个事情四个家族到底知道多少。” “你先别跟我说这个。”敖远打断了夏琰飞正在飞快运行的思绪,“你到底是怎么确定这件明显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的?” “因为离苍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夏琰飞似乎已经玩腻了手上的打火机,她扔开了那个小小的银色的机械,向后靠到了敖远身上,“熟悉的让我只能仔细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敖远从后面环着她,仔细地听着夏琰飞用平淡清浅的语气慢慢诉说着一切:“后来蓝若雪告诉过我我当时下蛇冢之前,也就是我第一次做那个梦的时候说了梦话,当时叫的名字就是离苍。” “我曾经以为我是遇到你之后才逐渐引起了关于离苍的梦境。”夏琰飞不找什么东西在手里玩就觉得很不舒服,她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敖远的手指上,敖远低头看着夏琰飞的那双手,夏琰飞的手的确是纤长好看的,可是当你细细的去看过她的手指的时候就能发现这个姑娘的手上带着茧子和细碎的伤痕,敖远知道夏琰飞的这双手隐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也隐藏着让人无法置信的技巧和灵敏,“但是仔细推断之后就能发现其实是离苍引起的这所有的事情。(..tw无弹窗广告)” 敖远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真的,你这么说让我觉得挺手上的。换个说法大概是....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得了,想说你觉得吃醋了就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夏琰飞一眼就看出了敖远具体想表达什么,“回归正题,你觉得四个家族对于这件事情能知道多少?” 敖远低头蹭了蹭夏琰飞,这个动作引起了夏琰飞的一阵轻笑:“事实上,我觉得他们可能一无所知。” 他似乎是知道夏琰飞会觉得奇怪,然后就解释了下去:“你看,沈沉舟对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半信半疑,而且很显然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方沉晔,你觉得其他人会知道些什么?” 夏琰飞仔细思考了一下敖远的这一番话,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这个想法是很正确的。但是我还想要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地方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说到这个,如果你今天没有梦游并且试图掐死我的话我是想告诉你窝在彻底睡着之前想到的事情。”敖远觉得他们两个人现在总算是把思维调到了一致的节奏,“我想起来鬼君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地方,无日夜之分,更没有时间的流动,仅仅只是一个完全静止的空间。” 夏琰飞因为这些话皱了皱眉头:“但是......你确定沈沉舟不知道?” “所以我不敢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他所谓的那个地方。”敖远松开了环着夏琰飞的手,让两个人的姿势转变成了面对面,他微微低下了头和夏琰飞额头相抵,“还记得我跟你怎么说的吗,别想太多。上次我从你的书柜里翻出了一张昆曲,里面有句话说的很不错,且顾眼下。” 夏琰飞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笑了起来:“说的也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个东西的所在,我有种感觉,这里会有龙纹所在。”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和沈沉舟到底是在商量什么事了?”敖远亲了亲她的额头,极具温柔也极具珍爱,“你不说的话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在吊着我的。” 其实关于这件事夏琰飞直到现在才仔细的考虑起来,可是当她看着敖远那双在温柔不过的眼睛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如果不说的话实在是有点过不去,当两个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法谈的时候还谈什么继续走下去的可能呢? “目前为止我们两个人是想让我灵魂中那些属于离苍的东西再次活过来。”夏琰飞直视着敖远的眼睛说出了这一切的真相,“但是我的目的是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掉这一切的事情,基于我从那本书上得到的知识,而沈沉舟......我觉得我说你也能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前为止我们两个人是想让我灵魂中那些属于离苍的东西再次活过来。”夏琰飞直视着敖远的眼睛说出了这一切的真相,“但是我的目的是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掉这一切的事情,基于我从那本书上得到的知识,而沈沉舟......我觉得我说你也能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敖远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说道:“先不说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是多少,你怎么能确定你赢了鬼君之后沈沉舟对你的态度会和现在差不多?” “我只能说绝对不会是差不多。”夏琰飞笃定的说道,“在沈沉舟心里,鬼君就相当于他的信仰,不过这明显涉及了他的隐私我决定还是保持这个的神秘感比较好。我可以确定的是,沈沉舟他会把我当成离苍一样。” “......你怎么会喜欢这么重口味的设定?” 沉默了半晌之后,敖远这么问道。 “我们的重点跑偏了好吗敖远,我发现我们两个没有一次能够不跑偏话题的讨论完我们想讨论的东西。” “说到这个,如果你今天没有梦游并且试图掐死我的话我是想告诉你窝在彻底睡着之前想到的事情。”敖远觉得他们两个人现在总算是把思维调到了一致的节奏,“我想起来鬼君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地方,无日夜之分,更没有时间的流动,仅仅只是一个完全静止的空间。” 夏琰飞因为这些话皱了皱眉头:“但是......你确定沈沉舟不知道?” “所以我不敢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他所谓的那个地方。”敖远松开了环着夏琰飞的手,让两个人的姿势转变成了面对面,他微微低下了头和夏琰飞额头相抵,“还记得我跟你怎么说的吗,别想太多。上次我从你的书柜里翻出了一张昆曲,里面有句话说的很不错,且顾眼下。” 夏琰飞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笑了起来:“说的也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个东西的所在,我有种感觉,这里会有龙纹所在。”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和沈沉舟到底是在商量什么事了?”敖远亲了亲她的额头,极具温柔也极具珍爱,“你不说的话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在吊着我的。” 其实关于这件事夏琰飞直到现在才仔细的考虑起来,可是当她看着敖远那双在温柔不过的眼睛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如果不说的话实在是有点过不去,当两个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法谈的时候还谈什么继续走下去的可能呢? “目前为止我们两个人是想让我灵魂中那些属于离苍的东西再次活过来。”夏琰飞直视着敖远的眼睛说出了这一切的真相,“但是我的目的是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掉这一切的事情,基于我从那本书上得到的知识,而沈沉舟......我觉得我说你也能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前为止我们两个人是想让我灵魂中那些属于离苍的东西再次活过来。”夏琰飞直视着敖远的眼睛说出了这一切的真相,“但是我的目的是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掉这一切的事情,基于我从那本书上得到的知识,而沈沉舟......我觉得我说你也能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敖远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说道:“先不说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是多少,你怎么能确定你赢了鬼君之后沈沉舟对你的态度会和现在差不多?” “我只能说绝对不会是差不多。”夏琰飞笃定的说道,“在沈沉舟心里,鬼君就相当于他的信仰,不过这明显涉及了他的隐私我决定还是保持这个的神秘感比较好。我可以确定的是,沈沉舟他会把我当成离苍一样。” “......你怎么会喜欢这么重口味的设定?” 沉默了半晌之后,敖远这么问道。 “我们的重点跑偏了好吗敖远,我发现我们两个没有一次能够不跑偏话题的讨论完我们想讨论的东西。” 夏琰飞完全放弃了讨论下去的欲望,捂着额头低声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预言 更新时间:2013-12-05 当他们两个彻底交谈完毕,或者说是终于跑偏了话题不得不结束,一前一后的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迎接他们两个人的是剩下所有人探究的目光:“我说,这是世界疯魔跑偏了还是怎么搞的,怎么你们一副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的目光?” 夏琰飞实在忍不住了,挑高了眉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因为沈沉舟还处于被夏琰飞攻击了之后血槽清空的状态,就只能是和夏琰飞他们两个最熟悉的方应来开口说话:“怎么说呢,我们两个以为你们两个这个‘谈谈’的时间吧,它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让人脑补出来一堆却又觉得哪个都不靠谱。” “行我知道了,你们只是很想看现场版而已。”夏琰飞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小清新转变成了重口味的话题,“要不要下次从我电脑里......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下次见到蓝若雪的时候提醒我揍她一顿,尼玛从我电脑里拷东西就算了她用什么剪切呢?” 方应忍不住笑了:“停,别说下去了,我确定我不太想知道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我还以为你也想要一份。”夏琰飞轻描淡写的结束掉了这个话题,“好吧,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什么问题?” 沈沉舟因为殷肃在他旁边的几句低语似乎是恢复了一点血量:“你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句话引得夏琰飞条件反射性的去揉太阳穴:“说实话我真的很不想解释这件事情,沈沉舟,你是不是一看到我心情好一点就想让我重新低落下去?” “低落?”沈沉舟颇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这让方应忍不住猜测这个动作是不是太具有传染性了,你看,敖远和夏琰飞总是喜欢性的用挑眉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而现在沈沉舟,那个面容从来都是像是雕塑一样纹丝不动的沈沉舟居然也会挑眉了,“准确来说这个词是不确切的,你没有一次因为我的话而表现出来低落这种情绪,大多数时间之中你表现出来的情绪应该被称之为烦躁。(..tw)” “我......算了我觉得跟你争论这个我才是真正的把智商给吃了。”夏琰飞耸了耸肩,然后从兜里掏出了龙玉,“长话短说,就是因为我把这东西从脖子上摘下来了,导致我被拖进离苍口中的,由他的全部知识构建的国度之中去了。” 沈沉舟觉得如果自己带着眼镜的话自己的眼镜一定是用一种无力的姿势滑了下去:“你居然......贴身带着阴阳龙玉?” “有什么问题吗?”夏琰飞疑惑了。 “大凶之物你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是嫌你命太长了吗?”沈沉舟转向了敖远的目光之中居然有着隐隐的怒火,“你是想害死她?” 敖远却只是对他露出了一声不屑地冷哼:“阴阳龙玉对她来说就是镇魂的东西,沈沉舟如果按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让她碰龙玉的话那才叫害死她。” 看着这两个男人似乎还有要争吵下去的趋势,方应蹭到夏琰飞身边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是说,我怎么觉得沈沉舟是在关心你?” “不,他只是习惯性的和敖远意见不对盘罢了。”夏琰飞完全不想直视在这方面就像三岁孩子一样的两个男人了,“不不不,何止是意见,他们全身从上到下就只有永远看对方不顺眼这一点是相同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武长海压制住的东子一转眼终于看到了夏琰飞手上随意的拿着的那一对阴阳龙玉。 这个纯朴忠厚的男人突然就愣在了原地,可是武长海的注意力现在完全是在已经开始进入冷嘲热讽模式上的沈沉舟和敖远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异变突生―― 东子突然就对着夏琰飞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并且端端正正的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次换成夏琰飞呆了。 不对,现在这个情形其实用一句话来形容夏琰飞是特别合适的,那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夏琰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恐的向因为这个场面而终于停止争吵的两个人求助道:“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最初的怔楞过后,敖远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回应了夏琰飞一句:“大概是......对着你手里的阴阳龙玉行的这个礼?” 这句话没有半点参考价值好吗? 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吐了句槽,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虽然和敖远意见分歧很大但是对阴阳龙玉同样十分了解的沈沉舟方向,但是男人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最后还是行完了礼的东子解开了他们的疑惑,他还是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敬畏的说道:“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发现几位身上带着老祖宗说的那样东西。” ......老祖宗? 虽然不知道东子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夏琰飞的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听下去比较好,因为这绝对又是个要颠覆她的世界观的事情。 可惜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口,东子就已经开口说出了原因:“我们这里一直有一个习惯,我们的信仰就是如这玉佩一样的龙纹,而这个纹样据说就是当年老祖宗被带着这龙玉的人所救,才世世代代供奉龙纹。” “而我们从小到大都被反复灌输一点,那就是见带龙纹者,则有求必应。而一旦见带龙玉者,毕竟奉为上宾,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他说完这句话,依旧是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夏琰飞,似乎在期待着夏琰飞能够给他一个回应好让他确定这一切都不是个梦境。 可是夏琰飞表情放空了好长时间之后才默默地回答了一句:“......你说啥?” 你说的这些,怎么就不能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内呢? 夏琰飞在心里无比惆怅的想道。 “大凶之物你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是嫌你命太长了吗?”沈沉舟转向了敖远的目光之中居然有着隐隐的怒火,“你是想害死她?” 敖远却只是对他露出了一声不屑地冷哼:“阴阳龙玉对她来说就是镇魂的东西,沈沉舟如果按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让她碰龙玉的话那才叫害死她。” 看着这两个男人似乎还有要争吵下去的趋势,方应蹭到夏琰飞身边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是说,我怎么觉得沈沉舟是在关心你?” “不,他只是习惯性的和敖远意见不对盘罢了。”夏琰飞完全不想直视在这方面就像三岁孩子一样的两个男人了,“不不不,何止是意见,他们全身从上到下就只有永远看对方不顺眼这一点是相同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武长海压制住的东子一转眼终于看到了夏琰飞手上随意的拿着的那一对阴阳龙玉。 这个纯朴忠厚的男人突然就愣在了原地,可是武长海的注意力现在完全是在已经开始进入冷嘲热讽模式上的沈沉舟和敖远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异变突生―― 东子突然就对着夏琰飞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并且端端正正的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次换成夏琰飞呆了。 不对,现在这个情形其实用一句话来形容夏琰飞是特别合适的,那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夏琰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恐的向因为这个场面而终于停止争吵的两个人求助道:“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最初的怔楞过后,敖远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回应了夏琰飞一句:“大概是......对着你手里的阴阳龙玉行的这个礼?” 这句话没有半点参考价值好吗? 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吐了句槽,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虽然和敖远意见分歧很大但是对阴阳龙玉同样十分了解的沈沉舟方向,但是男人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最后还是行完了礼的东子解开了他们的疑惑,他还是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敬畏的说道:“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发现几位身上带着老祖宗说的那样东西。” ......老祖宗? 虽然不知道东子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夏琰飞的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听下去比较好,因为这绝对又是个要颠覆她的世界观的事情。 可惜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口,东子就已经开口说出了原因:“我们这里一直有一个习惯,我们的信仰就是如这玉佩一样的龙纹,而这个纹样据说就是当年老祖宗被带着这龙玉的人所救,才世世代代供奉龙纹。” “而我们从小到大都被反复灌输一点,那就是见带龙纹者,则有求必应。而一旦见带龙玉者,毕竟奉为上宾,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他说完这句话,依旧是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夏琰飞,似乎在期待着夏琰飞能够给他一个回应好让他确定这一切都不是个梦境。 可是夏琰飞表情放空了好长时间之后才默默地回答了一句:“......你说啥?” 你说的这些,怎么就不能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内呢? 夏琰飞在心里无比惆怅的想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关于龙纹 更新时间:2013-12-06 同样身为一直用龙纹作为印信的家族中的方应大概是几个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笑容之后类似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早知道我也带点家里的东西出来了,不过没想到离了这么老远的地方龙纹居然也有用。[..tw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方应的这句话,夏琰飞终于从惆怅的感慨命运无常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她想了想之后对方应开口:“你怎么不想想蛇冢的龙纹呢,那里离得更远好不好?” “说的也是。”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之后方应表示赞同,“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龙纹从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你我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让这些人世世代代的崇拜下来?” 夏琰飞其实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因为四家龙纹压根就是从鬼君的这个阴阳龙玉脱胎换骨而来,或者换个更加浅显的说法就是四家的代表物其实和龙纹没有一点儿关系,和他们有关系的就是自己也带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的这一对阴阳龙玉。 而自从她看完了那一本古书之后,就彻底明白了四家其实是受鬼君庇荫的这件事情。 只可惜,夏琰飞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淡淡地想道,这些人现在完全是想要靠着曾经庇护过他们的那个存在来获得所谓的长生了。 所谓人性凉薄,原来不过如此。 但是这件事情是没法对方应讲明白的,夏琰飞就只好和敖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混合着疑惑还有嘲讽的情绪。 可是当下要结解决的问题明显不是东子他们的崇拜情绪到底是什么造成的,看着面前还跪着一个刚刚对自己行了五体投地大礼的男人的夏琰飞表示自己其实压力山大:“那啥,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成吗?” 因为是夏琰飞发了话,刚刚武长海怎么拉都拉不起来的东子这才慢慢站起身来,不过即便如此,他看着夏琰飞的眼神也和最开始那种惧怕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夏琰飞看着那个眼神真的觉得自己想要抬手狠狠地按太阳穴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个石碑上面的内容你会知道?”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夏琰飞这个人眼睛很毒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眼睛的毒不仅仅是在鉴定古物上面,夏琰飞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她能在极其短暂的瞬间从一个人身上搜集到她想要的一切线索。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沈沉舟念出的那八个字上的时候,只有夏琰飞一个人看到了东子脸上太过平静的神情,这个表情如果放在平时的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表情,可是在那种情况之下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了。 可是也只有夏琰飞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而这种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只会出现在不知道多少次从生死之间走过的人的身上。 东子因为夏琰飞会发现这一点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而夏琰飞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就是闲适的站在那里,可是周身散发着的气场却又是让人完全不能忽视她这个人的存在。 “对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东子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艰难的说道,“那上面的字也是和龙纹一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所以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里是我们从来不敢进来的地方。我最开始说的那些,关于进来就没有人能够出去的话也并非是我瞎扯出来的。(..tw)” 夏琰飞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东子没有理由去说谎话,而且看他这一路上的表现也能猜出来他说的是真话:“那就继续走?” 这句话她是冲着沈沉舟问的,而这个男人也是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提议,因为在这里再继续讨论下去明显对他们没什么好处,而且大概只有他和夏琰飞两个人知道他们的时间其实没有多少了。 阴阳龙玉已经开始出现异动,那就证明与他们相联系的夏琰飞的灵魂也已经到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地步。 夏琰飞轻轻呼出了一口带着微微冷意的空气,让自己不要再去在意心口闷闷的疼痛感。 前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夏琰飞你给我撑住了,别再这个时候掉链子软下去了。 她摩挲着从袖子里取出来的那把短刀的刀锋,低垂着眼帘掩盖了眼里盈满了的不知名的情绪。 同样身为一直用龙纹作为印信的家族中的方应大概是几个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笑容之后类似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早知道我也带点家里的东西出来了,不过没想到离了这么老远的地方龙纹居然也有用。” 因为方应的这句话,夏琰飞终于从惆怅的感慨命运无常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她想了想之后对方应开口:“你怎么不想想蛇冢的龙纹呢,那里离得更远好不好?” “说的也是。”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之后方应表示赞同,“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龙纹从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你我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让这些人世世代代的崇拜下来?” 夏琰飞其实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因为四家龙纹压根就是从鬼君的这个阴阳龙玉脱胎换骨而来,或者换个更加浅显的说法就是四家的代表物其实和龙纹没有一点儿关系,和他们有关系的就是自己也带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的这一对阴阳龙玉。 而自从她看完了那一本古书之后,就彻底明白了四家其实是受鬼君庇荫的这件事情。 只可惜,夏琰飞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淡淡地想道,这些人现在完全是想要靠着曾经庇护过他们的那个存在来获得所谓的长生了。 所谓人性凉薄,原来不过如此。 但是这件事情是没法对方应讲明白的,夏琰飞就只好和敖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混合着疑惑还有嘲讽的情绪。 可是当下要结解决的问题明显不是东子他们的崇拜情绪到底是什么造成的,看着面前还跪着一个刚刚对自己行了五体投地大礼的男人的夏琰飞表示自己其实压力山大:“那啥,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成吗?” 因为是夏琰飞发了话,刚刚武长海怎么拉都拉不起来的东子这才慢慢站起身来,不过即便如此,他看着夏琰飞的眼神也和最开始那种惧怕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夏琰飞看着那个眼神真的觉得自己想要抬手狠狠地按太阳穴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个石碑上面的内容你会知道?”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夏琰飞这个人眼睛很毒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眼睛的毒不仅仅是在鉴定古物上面,夏琰飞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她能在极其短暂的瞬间从一个人身上搜集到她想要的一切线索。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沈沉舟念出的那八个字上的时候,只有夏琰飞一个人看到了东子脸上太过平静的神情,这个表情如果放在平时的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表情,可是在那种情况之下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了。 可是也只有夏琰飞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而这种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只会出现在不知道多少次从生死之间走过的人的身上。 东子因为夏琰飞会发现这一点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而夏琰飞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就是闲适的站在那里,可是周身散发着的气场却又是让人完全不能忽视她这个人的存在。 “对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东子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艰难的说道,“那上面的字也是和龙纹一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所以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里是我们从来不敢进来的地方。我最开始说的那些,关于进来就没有人能够出去的话也并非是我瞎扯出来的。” 夏琰飞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东子没有理由去说谎话,而且看他这一路上的表现也能猜出来他说的是真话:“那就继续走?” 这句话她是冲着沈沉舟问的,而这个男人也是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提议,因为在这里再继续讨论下去明显对他们没什么好处,而且大概只有他和夏琰飞两个人知道他们的时间其实没有多少了。 阴阳龙玉已经开始出现异动,那就证明与他们相联系的夏琰飞的灵魂也已经到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地步。 夏琰飞轻轻呼出了一口带着微微冷意的空气,让自己不要再去在意心口闷闷的疼痛感。 前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夏琰飞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夏琰飞你给我撑住了,别再这个时候掉链子软下去了。 她摩挲着从袖子里取出来的那把短刀的刀锋,低垂着眼帘掩盖了眼里盈满了的不知名的情绪。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头路 更新时间:2013-12-07 夏琰飞是个很少去考虑如果的人,这倒不是说她这个人太过实际甚至一点想象力都没有,相反,夏琰飞的想象力可以说是很丰富,这一点完全可以通过她对现在这些明显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强大的接受能力就可以看出来。 但是值得指出的一点是,夏琰飞的想象力是完全建立在现实上的,她并非是说什么天马行空的想什么明天就可以下海啊或者说直接去太空,她只会想到如果在现在的这个情况下把龙玉掘地三尺埋下去然后自己立刻飞回意大利,是不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两块玉出现在自己的枕头边上。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够天马行空的了。 幸亏夏琰飞没有直接就把这个想法告诉敖远,如果她说出来了的话,那么敖远绝对是会认为这姑娘最近受刺激受大发了,直接导致余下的行程全部取消。 在一片混乱之后总算能够再次向前进发的时候,夏琰飞一边走一边在脑袋里想着这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被惊醒一直到现在,她的胸口一直有一种闷闷的痛感。 好在当夏琰飞想完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可以仔细想想离苍给自己的那些知识来打发时间,夏琰飞不得不承认,离苍给她的那些知识都是些在她个人看来极其有趣的知识,而且还能够解释了为什么沈沉舟这么一个城府极深且心狠手辣的人会对鬼君离苍那么忠心耿耿到了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步的事情。 尤其是他留下的那些关于阵法的事情,夏琰飞本身对于阵法和机关这些东西就很感兴趣,而鬼君给她的这些知识里面有很多都是现在无法找到更别提接触得到的古阵法,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关于禁锢――大概也可以解释成封印――的阵法,这让夏琰飞不由得想起了蛇冢里的事情。 “等等。”因为夏琰飞想得太入神,当走在最前面的叶凡发出了这一声警告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头就撞上了走在她前面的方应的背。 鼻子受到了猛烈撞击的酸痛感让夏琰飞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缓了一会儿闷声闷气的开口说道:“劳驾能不能别突然停下来?给我个准备时间就这么难吗?” 被正在闷着头往前走路的夏琰飞撞了一下的方应其实也不好受,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背苦着脸回应道:“你不是一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吗,怎么就没听到叶凡说的话?” 被敖远硬拉开捂着鼻子的手好看看到底撞成什么样的夏琰飞似乎很想挠人:“我呸啊,你就不能给我个走神发呆清理缓存的时间吗?!” 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撞出鼻血的敖远不轻不重地拍了夏琰飞后脑勺一巴掌:“行了,没事。向你保证你的鼻梁没塌,就是红了点,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我也知道,但是被撞到鼻子有多难受你......算了你一定不知道。”夏琰飞又再次揉了两下鼻子以后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叶凡的身上,“所以说怎么了?” 叶凡因为夏琰飞突然把话题调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愣了两秒,而随后就立刻回到了刚刚专注严肃的态度上来:“我们走的是回头路。” 夏琰飞皱着眉开口:“嗯?你确定?” “确定。”叶凡郑重地点了点头,“不信你可以问殷肃,标记一直是他在做的。” 只有当不得不出声的时候才开口说话的殷肃惜字如金的开口:“是。” “你的意思是,你在周围的树上发现了你一开始一路走来的时候刻上的标记?”夏琰飞翻译了一下殷肃那个单字的意思,然后双手抱胸仔细思索了以后才再次开口提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能支撑你们得出这个结论吗?” 叶凡挪开了身子好让夏琰飞能够看到前面的场景:“这就是我刚刚让你们停下来的原因,你看。” 因为刚刚撞上了方应的背而在眼睛里盈满了纯粹是生理性的泪水,夏琰飞引以为傲的视力有点模糊,她抹了把眼睛之后眯了眯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场景之后夏琰飞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叶凡身边:“鬼打墙?” 在他们前面的,是他们一行人再熟悉不过的一摊人为的狼藉。 他们之所以熟悉,完全是因为那里为了烧开饮用水而留下的火焰的烧灼痕迹,还有扎帐篷留下的明显痕迹,都是他们几个亲手造成的。 在走了这样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居然又回到了刚刚出发的地点。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周围的环境有点变得不对劲了,像是有双眼睛在树丛后面窥探他们,期待着他们不知不觉走入早已步好的陷阱之中。 夏琰飞是个很少去考虑如果的人,这倒不是说她这个人太过实际甚至一点想象力都没有,相反,夏琰飞的想象力可以说是很丰富,这一点完全可以通过她对现在这些明显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强大的接受能力就可以看出来。 但是值得指出的一点是,夏琰飞的想象力是完全建立在现实上的,她并非是说什么天马行空的想什么明天就可以下海啊或者说直接去太空,她只会想到如果在现在的这个情况下把龙玉掘地三尺埋下去然后自己立刻飞回意大利,是不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两块玉出现在自己的枕头边上。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够天马行空的了。 幸亏夏琰飞没有直接就把这个想法告诉敖远,如果她说出来了的话,那么敖远绝对是会认为这姑娘最近受刺激受大发了,直接导致余下的行程全部取消。 在一片混乱之后总算能够再次向前进发的时候,夏琰飞一边走一边在脑袋里想着这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被惊醒一直到现在,她的胸口一直有一种闷闷的痛感。 好在当夏琰飞想完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可以仔细想想离苍给自己的那些知识来打发时间,夏琰飞不得不承认,离苍给她的那些知识都是些在她个人看来极其有趣的知识,而且还能够解释了为什么沈沉舟这么一个城府极深且心狠手辣的人会对鬼君离苍那么忠心耿耿到了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步的事情。 尤其是他留下的那些关于阵法的事情,夏琰飞本身对于阵法和机关这些东西就很感兴趣,而鬼君给她的这些知识里面有很多都是现在无法找到更别提接触得到的古阵法,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关于禁锢――大概也可以解释成封印――的阵法,这让夏琰飞不由得想起了蛇冢里的事情。 “等等。”因为夏琰飞想得太入神,当走在最前面的叶凡发出了这一声警告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头就撞上了走在她前面的方应的背。 鼻子受到了猛烈撞击的酸痛感让夏琰飞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她捂着自己的鼻子缓了一会儿闷声闷气的开口说道:“劳驾能不能别突然停下来?给我个准备时间就这么难吗?” 被正在闷着头往前走路的夏琰飞撞了一下的方应其实也不好受,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背苦着脸回应道:“你不是一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吗,怎么就没听到叶凡说的话?” 被敖远硬拉开捂着鼻子的手好看看到底撞成什么样的夏琰飞似乎很想挠人:“我呸啊,你就不能给我个走神发呆清理缓存的时间吗?!” 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撞出鼻血的敖远不轻不重地拍了夏琰飞后脑勺一巴掌:“行了,没事。向你保证你的鼻梁没塌,就是红了点,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我也知道,但是被撞到鼻子有多难受你......算了你一定不知道。”夏琰飞又再次揉了两下鼻子以后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叶凡的身上,“所以说怎么了?” 叶凡因为夏琰飞突然把话题调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愣了两秒,而随后就立刻回到了刚刚专注严肃的态度上来:“我们走的是回头路。” 夏琰飞皱着眉开口:“嗯?你确定?” “确定。”叶凡郑重地点了点头,“不信你可以问殷肃,标记一直是他在做的。” 只有当不得不出声的时候才开口说话的殷肃惜字如金的开口:“是。” “你的意思是,你在周围的树上发现了你一开始一路走来的时候刻上的标记?”夏琰飞翻译了一下殷肃那个单字的意思,然后双手抱胸仔细思索了以后才再次开口提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能支撑你们得出这个结论吗?” 叶凡挪开了身子好让夏琰飞能够看到前面的场景:“这就是我刚刚让你们停下来的原因,你看。” 因为刚刚撞上了方应的背而在眼睛里盈满了纯粹是生理性的泪水,夏琰飞引以为傲的视力有点模糊,她抹了把眼睛之后眯了眯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场景之后夏琰飞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叶凡身边:“鬼打墙?” 在他们前面的,是他们一行人再熟悉不过的一摊人为的狼藉。 他们之所以熟悉,完全是因为那里为了烧开饮用水而留下的火焰的烧灼痕迹,还有扎帐篷留下的明显痕迹,都是他们几个亲手造成的。 在走了这样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居然又回到了刚刚出发的地点。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周围的环境有点变得不对劲了,像是有双眼睛在树丛后面窥探他们,期待着他们不知不觉走入早已步好的陷阱之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异变 更新时间:2013-12-08 最开始的时候叶凡还以为是他们几个走了太久再加上这里的环境极其古怪,因为这两件事情的叠加而产生了幻觉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情况。[..tw超多好看小说] 然而即便是叶凡可以用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夏琰飞已经把小喵连同自己的腰包一起扔给了敖远,而自己则从背着的装备袋中翻出了一双手套戴在了手上,走了过去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边的一切。 夏琰飞也有过叶凡那种是不是由于环境的原因而导致所有人产生了幻觉的假设,然而相对于在脑子里考虑许多可能,夏琰飞更喜欢自己亲自去考察了所有情况之后再结合手上的证据而得出一个结论。 当她在周围转了一圈并且还查看了一下似乎是因为他们扎帐篷而翻起的土渣,然后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因为反复蹲下站起而变得有些僵硬的关节,和不知道什么之后走到了她身边的敖远低声说了一句:“这就是我们刚刚扎营然后又离开启程的地方。” “你认为是鬼打墙吗?”敖远抱着那只一到他怀里就张牙舞爪的想要往下跳的小喵有些应接不暇的回应了夏琰飞的话,“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回去以后能把它的指甲给剪了吗?它刚刚那一下绝对在我手上挠出一道血痕来了。” 夏琰飞似乎有点费力的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即便弧度很不明显再明显不过的假笑:“你居然还有闲心考虑这些,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你绝对是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个差点要把我掐死的那个梦而导致了这里环境的改变。”敖远用一只手捏住了依旧想要挠他的小喵的前爪,然后耸了耸肩,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夏琰飞在想什么的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想太多会引起发际线问题吗?” 夏琰飞无比疑惑且无比纠结的看了敖远一眼,语气飘忽不定似乎像是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往异世界的大门一样:“你......是你关注的点不太对还是我已经身处在一个平行世界中了?” “事实上,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这里可能是属于鬼君离苍的一个地方。(..tw好看的小说)”敖远看着夏琰飞漂亮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用这一句话来解释。” 夏琰飞甚至能看到敖远叹出的那一口气在空气之中形成的实体,她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的脑子里不要充满了像是盘成了一团乱麻一样的思绪:“但是即便如此,我们回到原地是一定有个原因的,不可能会仅仅因为这里曾经属于离苍就解释了一切。” “总之不可能像埋骨之地那里一样是个圆弧形的轨迹,”敖远也把注意力转回了这件事情上面,夏琰飞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又再次蹲下身子查看地面上的蛛丝马迹:“是阵法?但是我找不出来任何证据支持我得出这个结论。” 敖远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实践派,嗯?” “这和我是什么派别没关系吧?”夏琰飞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那些原地争论什么问题的几个人一眼,“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我能感觉得到这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可是当我仔细去找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找不到任何东西。” 就在夏琰飞和敖远站在曾经的宿营地交谈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站在叶凡刚刚开始发现一样的地方的时候,他们谁都没发现本来一丝声响都没有的寂静丛林里想响起了轻轻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夏琰飞突然停下了和敖远进行的低声的,微微有些急促的交谈,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倾听着什么一样,而敖远也因为她突然的反应而变得警戒了起来。 和夏琰飞不同,敖远即便也曾经是个被烽烟洗练出来的人物,可是夏琰飞的这种面对危险能够立刻反应过来,甚至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和思维已经进入了完全的警戒状态却是只能是日复一日只能相信自己的出生入死之中被锻炼出来的。 进入了夏琰飞耳朵里的除了因为距离过远而有些模糊的争论之后,就只剩下微微的风声。 “你......”就在敖远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夏琰飞突然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也就在这时候夏琰飞的耳朵突然微微一动,然后立刻转身,雪亮的莲花环首刀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弧。 而和她刀锋相撞,并且还发出了金石相撞特有的声音的居然―― 仅仅是一根墨绿色的藤蔓?! 最开始的时候叶凡还以为是他们几个走了太久再加上这里的环境极其古怪,因为这两件事情的叠加而产生了幻觉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情况。 然而即便是叶凡可以用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夏琰飞已经把小喵连同自己的腰包一起扔给了敖远,而自己则从背着的装备袋中翻出了一双手套戴在了手上,走了过去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边的一切。 夏琰飞也有过叶凡那种是不是由于环境的原因而导致所有人产生了幻觉的假设,然而相对于在脑子里考虑许多可能,夏琰飞更喜欢自己亲自去考察了所有情况之后再结合手上的证据而得出一个结论。 当她在周围转了一圈并且还查看了一下似乎是因为他们扎帐篷而翻起的土渣,然后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因为反复蹲下站起而变得有些僵硬的关节,和不知道什么之后走到了她身边的敖远低声说了一句:“这就是我们刚刚扎营然后又离开启程的地方。” “你认为是鬼打墙吗?”敖远抱着那只一到他怀里就张牙舞爪的想要往下跳的小喵有些应接不暇的回应了夏琰飞的话,“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回去以后能把它的指甲给剪了吗?它刚刚那一下绝对在我手上挠出一道血痕来了。” 夏琰飞似乎有点费力的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即便弧度很不明显再明显不过的假笑:“你居然还有闲心考虑这些,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你绝对是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个差点要把我掐死的那个梦而导致了这里环境的改变。”敖远用一只手捏住了依旧想要挠他的小喵的前爪,然后耸了耸肩,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夏琰飞在想什么的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想太多会引起发际线问题吗?” 夏琰飞无比疑惑且无比纠结的看了敖远一眼,语气飘忽不定似乎像是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往异世界的大门一样:“你......是你关注的点不太对还是我已经身处在一个平行世界中了?” “事实上,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这里可能是属于鬼君离苍的一个地方。”敖远看着夏琰飞漂亮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用这一句话来解释。” 夏琰飞甚至能看到敖远叹出的那一口气在空气之中形成的实体,她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的脑子里不要充满了像是盘成了一团乱麻一样的思绪:“但是即便如此,我们回到原地是一定有个原因的,不可能会仅仅因为这里曾经属于离苍就解释了一切。” “总之不可能像埋骨之地那里一样是个圆弧形的轨迹,”敖远也把注意力转回了这件事情上面,夏琰飞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又再次蹲下身子查看地面上的蛛丝马迹:“是阵法?但是我找不出来任何证据支持我得出这个结论。” 敖远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实践派,嗯?” “这和我是什么派别没关系吧?”夏琰飞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那些原地争论什么问题的几个人一眼,“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我能感觉得到这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可是当我仔细去找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找不到任何东西。” 就在夏琰飞和敖远站在曾经的宿营地交谈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站在叶凡刚刚开始发现一样的地方的时候,他们谁都没发现本来一丝声响都没有的寂静丛林里想响起了轻轻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夏琰飞突然停下了和敖远进行的低声的,微微有些急促的交谈,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倾听着什么一样,而敖远也因为她突然的反应而变得警戒了起来。 和夏琰飞不同,敖远即便也曾经是个被烽烟洗练出来的人物,可是夏琰飞的这种面对危险能够立刻反应过来,甚至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和思维已经进入了完全的警戒状态却是只能是日复一日只能相信自己的出生入死之中被锻炼出来的。 进入了夏琰飞耳朵里的除了因为距离过远而有些模糊的争论之后,就只剩下微微的风声。 “你......”就在敖远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夏琰飞突然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也就在这时候夏琰飞的耳朵突然微微一动,然后立刻转身,雪亮的莲花环首刀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弧。 而和她刀锋相撞,并且还发出了金石相撞特有的声音的居然―― 仅仅是一根墨绿色的藤蔓?!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散 更新时间:2013-12-09 不单单是其他人看到了攻击夏琰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感觉到了吃惊,从藤蔓上传来的反作用力震得虎口发麻的夏琰飞也暗暗的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根墨绿色的藤蔓居然会有这么坚硬的表面!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夏琰飞做过多的思索,比如说一开始还算得上是平静温和的丛林为什么在一瞬间变得这么具有攻击性,再比如说这些藤蔓为何变得如此具有攻击性,因为就在她向后跳开准备反击的时候,几乎就是同一时间从幽暗的树丛之中像是喷涌而出的水流一样出现了一大堆同样的藤蔓,而且它们还凶狠的向着夏琰飞这边扑来。 夏琰飞觉得自己被吓到了。 但是夏琰飞只有时间惊讶的喊出了一句卧槽,因为剩下的时间里光是躲开那些藤蔓源源不绝的攻击就已经让她费劲了所有的精力。 她甚至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就只能用反手握刀的别扭姿势把刀举过头顶挡住了从上面狠狠地抽下来的一根藤蔓。 而在夏琰飞狼狈的躲过了不知道第多少轮的攻击之后,一个错眼见看到了逼自比自己还要狼狈上许多的其他人,这让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沈沉舟!我觉得你要给我个解释!”夏琰飞决定放弃抵抗决定直接带着那些藤蔓绕圈子,而且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夏琰飞就直接冲着沈沉舟那边跑了过去,“别装听不见好吗?!” 向来是沉稳甚至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代名词的沈沉舟此刻也是沾上了满身尘土,而除非是被夏琰飞抛出的猛料给击中的时候才会出现波动的声音里也变成了戴上带着喘息的语气:“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 “说真的,我现在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导致手心出汗随时可能手滑,”夏琰飞用一个小跳躲过了一根打算攻击她脚踝处的藤蔓,“刀砍到哪里和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tw)” “好吧好吧,我有个听起来不错的办法。”沈沉舟也躲过了一次攻击,然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了出来刚刚想到的这个主意,“我们分开,这里的地方太小,而它们的攻击明显太过于集中了。” 夏琰飞开始还想要提出反驳,可是一根差点把她的刀给崩了的藤蔓彻底击碎了她所剩无几的耐心,她放弃了似的大喊:“好好,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就这么干吧!” 剩下的事情完全就可以用兵荒马乱四个字来形容,夏琰飞已经没法注意和自己一起往前逃脱的究竟是谁,她只能注意得到身后的藤蔓唯一保留下来的植物属性大概是不能脱离根系而存在这种习性。 当最后一根藤蔓也鞭长莫及而含恨离开的时候,夏琰飞终于停下来狠狠地喘着气,而长时间的剧烈奔跑让她觉得自己的嗓子里像是被撕裂出血了一样的难过,她用有点颤抖的手把那把自己无比珍视的莲花环首刀回归到了刀鞘里。 也直到这个时候,夏琰飞才保持着双手撑着膝盖穿着粗气的姿势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到底是谁:“果然是你。” 同样喘着气的敖远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夏琰飞的后背帮她理顺气息:“不是我还能是谁?” “少自恋了。”夏琰飞的喘息声总算是平静了一点,她就这么一边喘一边笑着和敖远说话,“说实在的,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它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开。”敖远检查了一下夏琰飞,发现她全身上下除了像是在灰尘里打了个滚一样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语气明显轻松了下来,“你觉得呢?” “我同意。”夏琰飞支起了身子看着敖远,“但是不得不说沈沉舟提出来的这个主意在刚刚是唯一一个能够解开我们困境的主意了。” 敖远显然是没有真正想要和夏琰飞讨论这个话题的亿元,而夏琰飞也发现了这一点:“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刚刚藤蔓的目标就是你。”敖远的声音彻底平静了下来,他双手抱胸看着夏琰飞一点一点的整理自己,然后一点一点的排干净身上的灰尘,“所以,听我说夏琰飞,从现在开始不要离我太远,我总有种我们两个这次要出点什么状况的预感。” 夏琰飞停下了拍着身上灰尘的手,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看着敖远:“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直觉了?我是说......相信直觉不是正常女性才会干的事情吗?” 不单单是其他人看到了攻击夏琰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感觉到了吃惊,从藤蔓上传来的反作用力震得虎口发麻的夏琰飞也暗暗的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根墨绿色的藤蔓居然会有这么坚硬的表面!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夏琰飞做过多的思索,比如说一开始还算得上是平静温和的丛林为什么在一瞬间变得这么具有攻击性,再比如说这些藤蔓为何变得如此具有攻击性,因为就在她向后跳开准备反击的时候,几乎就是同一时间从幽暗的树丛之中像是喷涌而出的水流一样出现了一大堆同样的藤蔓,而且它们还凶狠的向着夏琰飞这边扑来。 夏琰飞觉得自己被吓到了。 但是夏琰飞只有时间惊讶的喊出了一句卧槽,因为剩下的时间里光是躲开那些藤蔓源源不绝的攻击就已经让她费劲了所有的精力。 她甚至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就只能用反手握刀的别扭姿势把刀举过头顶挡住了从上面狠狠地抽下来的一根藤蔓。 而在夏琰飞狼狈的躲过了不知道第多少轮的攻击之后,一个错眼见看到了逼自比自己还要狼狈上许多的其他人,这让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沈沉舟!我觉得你要给我个解释!”夏琰飞决定放弃抵抗决定直接带着那些藤蔓绕圈子,而且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夏琰飞就直接冲着沈沉舟那边跑了过去,“别装听不见好吗?!” 向来是沉稳甚至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代名词的沈沉舟此刻也是沾上了满身尘土,而除非是被夏琰飞抛出的猛料给击中的时候才会出现波动的声音里也变成了戴上带着喘息的语气:“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 “说真的,我现在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导致手心出汗随时可能手滑,”夏琰飞用一个小跳躲过了一根打算攻击她脚踝处的藤蔓,“刀砍到哪里和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好吧好吧,我有个听起来不错的办法。”沈沉舟也躲过了一次攻击,然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了出来刚刚想到的这个主意,“我们分开,这里的地方太小,而它们的攻击明显太过于集中了。” 夏琰飞开始还想要提出反驳,可是一根差点把她的刀给崩了的藤蔓彻底击碎了她所剩无几的耐心,她放弃了似的大喊:“好好,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就这么干吧!” 剩下的事情完全就可以用兵荒马乱四个字来形容,夏琰飞已经没法注意和自己一起往前逃脱的究竟是谁,她只能注意得到身后的藤蔓唯一保留下来的植物属性大概是不能脱离根系而存在这种习性。 当最后一根藤蔓也鞭长莫及而含恨离开的时候,夏琰飞终于停下来狠狠地喘着气,而长时间的剧烈奔跑让她觉得自己的嗓子里像是被撕裂出血了一样的难过,她用有点颤抖的手把那把自己无比珍视的莲花环首刀回归到了刀鞘里。 也直到这个时候,夏琰飞才保持着双手撑着膝盖穿着粗气的姿势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到底是谁:“果然是你。” 同样喘着气的敖远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夏琰飞的后背帮她理顺气息:“不是我还能是谁?” “少自恋了。”夏琰飞的喘息声总算是平静了一点,她就这么一边喘一边笑着和敖远说话,“说实在的,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它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开。”敖远检查了一下夏琰飞,发现她全身上下除了像是在灰尘里打了个滚一样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语气明显轻松了下来,“你觉得呢?” “我同意。”夏琰飞支起了身子看着敖远,“但是不得不说沈沉舟提出来的这个主意在刚刚是唯一一个能够解开我们困境的主意了。” 敖远显然是没有真正想要和夏琰飞讨论这个话题的亿元,而夏琰飞也发现了这一点:“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刚刚藤蔓的目标就是你。”敖远的声音彻底平静了下来,他双手抱胸看着夏琰飞一点一点的整理自己,然后一点一点的排干净身上的灰尘,“所以,听我说夏琰飞,从现在开始不要离我太远,我总有种我们两个这次要出点什么状况的预感。” 夏琰飞停下了拍着身上灰尘的手,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看着敖远:“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直觉了?我是说......相信直觉不是正常女性才会干的事情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十字路口 更新时间:2013-12-10 等彻底平缓过来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 并非是说因为刚刚的狼狈应对还有一路狂奔让夏琰飞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相反,夏琰飞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说得上是完全处于一种活动开了的巅峰状态,可是让她觉得不好的情况是来自于她的精神上。 如果要把精神比作一条河流的话――因为夏家禁术灵契的关系,夏琰飞对于精神的把握要比普通人精准上许多――夏琰飞觉得自己的精神应该就是一条虽然时常都在起伏,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水位下降到历史新高或者是到了要发洪灾的地步,偶尔会有点逼近她的承受极限,可是那条线永远是清晰的在那里,你来或不来,它就那么静静的呆在那里。 夏琰飞再清楚不过,那条线一旦消失,自己的精神状态就是陷入了一个彻底崩溃了的状态。 可是现在那条线竟然变得模模糊糊的了。 先前那条线即便是很细微很难发觉,可是它却是无比坚韧无比强大的,可以这么说,它就是夏琰飞在这个世界之中的锚点,固定着她不让她随着这世界之中的光怪陆离一起飞散而去。 而随着线的模糊不定,那条精神河流开始变得动荡不堪,恍若下一秒就要决堤涌来。 这让夏琰飞不由得担心起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是不是因为进入了离苍的那个什么劳什子诡异国度而变得波动起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难以控制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夏琰飞在心里咬牙切齿,她一定要把离苍给从上到下好好抽打一遍,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怒火。 别跟她提什么已经灰飞烟灭的人没法让她抽打这件事情。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走?”就在夏琰飞仔细思索顺便纠结着自己的精神情况的时候,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敖远开口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夏琰飞在思索的时候其实敖远已经发现了她似乎有点不对劲,他就看着本来还好好地和他交谈的姑娘突然就沉静了下去,周身所有跳脱活跃的因子都被她收敛了回去,夏琰飞就在他身边静静的站着,低垂的眼帘敛去了眼中沉睡着的万种光华。(..tw) 离他这么近,可是又离他这么远。 所以他才出声打断了夏琰飞的沉思,敖远不敢想象的是,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竟然有种类似恐惧的情绪滑过,那情绪像是发疯了一样在他脑中叫嚣着让他立刻拉着夏琰飞离开这个地方,走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回来。 就像是不这么做,他就会永远的失去了夏琰飞一样。 可是敖远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是走还是留,主要还是要看夏琰飞的决定。 敖远觉得无论他们两个再怎么相处,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在两个人的关系之中,其实一直是夏琰飞占据了主导地位的。 被敖远那一句话从思绪中拉出来的夏琰飞被小小的吓了一跳,然后眨了眨眼睛之后才打量起了四下的环境:“怎么走……啊?” “不得不说你逃跑也逃跑的挺有技术的。”敖远把刚刚所想的所有问题都抛到了脑后,然后语气了戴上了惯常对着夏琰飞说话的那种笑意,“居然跑到了这么个十字路口上。” 夏琰飞忍不住往天上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下次换我跟着你跑,看你能跑到个什么地方去。” 敖远伸手想要揉一把她的头发,但是被夏琰飞一巴掌直接拍开了手:“行了跳过这个话题吧,你现在打算往那边走?” 其实这个问题……夏琰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十字路口通往的四条路,该死的看起来就是同一个模子里面引出来的,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四条路有木有!! 夏琰飞看着这四条路眼角抽搐:“这是想让我玩一把找不同吗?” 本来还一脸严肃的敖远,因为夏琰飞的这一句话,终于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你能严肃点吗?” “我难道不严肃吗?”夏琰飞反问敖远道,“我是很严肃的在质疑这个问题。.tw[]” “……抱歉,我还是没看出来你哪里严肃。”敖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夏琰飞一遍之后确定了这件事情。 夏琰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你眼睛出了问题,要知道我现在站在这里,身上的态度就是严肃的最佳范例。” 笑闹了几句之后夏琰飞心上压着的乌云也稍微散开了一点,她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带着的莲花环首刀做出了一个决定:“走右边那条路吧,我看那一条比较顺眼点。” 敖远虽然知道这个理由绝对不是夏琰飞选择了这条路的真正原因,但是他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点头说了一句好。 无论天涯等彻底平缓过来之后,夏琰飞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 并非是说因为刚刚的狼狈应对还有一路狂奔让夏琰飞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相反,夏琰飞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说得上是完全处于一种活动开了的巅峰状态,可是让她觉得不好的情况是来自于她的精神上。 如果要把精神比作一条河流的话――因为夏家禁术灵契的关系,夏琰飞对于精神的把握要比普通人精准上许多――夏琰飞觉得自己的精神应该就是一条虽然时常都在起伏,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水位下降到历史新高或者是到了要发洪灾的地步,偶尔会有点逼近她的承受极限,可是那条线永远是清晰的在那里,你来或不来,它就那么静静的呆在那里。 夏琰飞再清楚不过,那条线一旦消失,自己的精神状态就是陷入了一个彻底崩溃了的状态。 可是现在那条线竟然变得模模糊糊的了。 先前那条线即便是很细微很难发觉,可是它却是无比坚韧无比强大的,可以这么说,它就是夏琰飞在这个世界之中的锚点,固定着她不让她随着这世界之中的光怪陆离一起飞散而去。 而随着线的模糊不定,那条精神河流开始变得动荡不堪,恍若下一秒就要决堤涌来。 这让夏琰飞不由得担心起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是不是因为进入了离苍的那个什么劳什子诡异国度而变得波动起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难以控制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夏琰飞在心里咬牙切齿,她一定要把离苍给从上到下好好抽打一遍,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怒火。 别跟她提什么已经灰飞烟灭的人没法让她抽打这件事情。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走?”就在夏琰飞仔细思索顺便纠结着自己的精神情况的时候,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敖远开口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夏琰飞在思索的时候其实敖远已经发现了她似乎有点不对劲,他就看着本来还好好地和他交谈的姑娘突然就沉静了下去,周身所有跳脱活跃的因子都被她收敛了回去,夏琰飞就在他身边静静的站着,低垂的眼帘敛去了眼中沉睡着的万种光华。 离他这么近,可是又离他这么远。 所以他才出声打断了夏琰飞的沉思,敖远不敢想象的是,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竟然有种类似恐惧的情绪滑过,那情绪像是发疯了一样在他脑中叫嚣着让他立刻拉着夏琰飞离开这个地方,走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回来。 就像是不这么做,他就会永远的失去了夏琰飞一样。 可是敖远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是走还是留,主要还是要看夏琰飞的决定。 敖远觉得无论他们两个再怎么相处,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在两个人的关系之中,其实一直是夏琰飞占据了主导地位的。 被敖远那一句话从思绪中拉出来的夏琰飞被小小的吓了一跳,然后眨了眨眼睛之后才打量起了四下的环境:“怎么走……啊?” “不得不说你逃跑也逃跑的挺有技术的。”敖远把刚刚所想的所有问题都抛到了脑后,然后语气了戴上了惯常对着夏琰飞说话的那种笑意,“居然跑到了这么个十字路口上。” 夏琰飞忍不住往天上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下次换我跟着你跑,看你能跑到个什么地方去。” 敖远伸手想要揉一把她的头发,但是被夏琰飞一巴掌直接拍开了手:“行了跳过这个话题吧,你现在打算往那边走?” 其实这个问题……夏琰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十字路口通往的四条路,该死的看起来就是同一个模子里面引出来的,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四条路有木有!! 夏琰飞看着这四条路眼角抽搐:“这是想让我玩一把找不同吗?” 本来还一脸严肃的敖远,因为夏琰飞的这一句话,终于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你能严肃点吗?” “我难道不严肃吗?”夏琰飞反问敖远道,“我是很严肃的在质疑这个问题。” “……抱歉,我还是没看出来你哪里严肃。”敖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夏琰飞一遍之后确定了这件事情。 夏琰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你眼睛出了问题,要知道我现在站在这里,身上的态度就是严肃的最佳范例。” 笑闹了几句之后夏琰飞心上压着的乌云也稍微散开了一点,她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带着的莲花环首刀做出了一个决定:“走右边那条路吧,我看那一条比较顺眼点。” 敖远虽然知道这个理由绝对不是夏琰飞选择了这条路的真正原因,但是他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点头说了一句好。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你要去往何方,我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海角,无论你要去往何方,我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3-12-11 如果要夏琰飞认真说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继续前进的话,她的理由还就真只有直觉两个字。 不过这个词在夏琰飞这里显然是有了其他的意思,毕竟她这个人是永远不会相信那些无理由闪而过的直觉的,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更不用说是相信别人的了。 她这次的直觉,是因为夏琰飞就在刚刚的一个晃神之间,似乎从右边那条路的尽头感觉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焦躁感。 一如蛇冢之中,一如东海之下。 而夏琰飞现在也终于知道了,这种焦躁感并非是因为她身上的阴阳龙玉还有诅咒的原因对所谓带着龙纹的器物的感应,而是身体里的灵魂之中沉睡着的,属于鬼君离苍的那一部分挣扎着要从长眠中醒来的预兆。 夏琰飞趁着敖远整理装备的时候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心口处,不知道是想用这个动作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想要告诉自己体内的某一部分稍安勿躁。 这个问题――夏琰飞想说的是鬼君复生这一个看起来和听起来似乎都挺大的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要逃避就能够逃避得掉的,夏琰飞一直是很清楚的知道着这件事情的,而且一直以来哪怕是在两个人的关系上保持着冷眼旁观状态的沈沉舟都能够看出来其实一直在逃避着的是敖远。 甚至在他和鬼君的恩恩怨怨这件事情上面,敖远也是一直在逃避着。 夏琰飞一边走一边猜测着敖远逃避的可能――倒不是说她要求敖远把过去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和她说清楚,因为夏琰飞自己也有很多只属于自己的过去――但是这个事情显然很让她在意,而且还是属于那种不说就有很多关于现状的问题解决不了的事情,结合她现在对敖远的了解,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鬼君离苍大概是敖远承受过的最重大的一次失败,这让敖远觉得讲出来很是脸上无光。 从某种意义上,或者是说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夏琰飞其实是要比敖远成熟上很多的一个人。 可是这两个人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就是了。 就在夏琰飞和敖远踏上了夏琰飞选定的那条路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两个人警觉的回头,然后惊讶的看到了交叉点上的植物小芽肆无忌惮地拉长生长,然后在一分钟以内变成了一棵大树,好像要在刹那间把生长发芽繁盛衰败死亡演个遍似的。 树上挂满了苹果,然后一条树枝卷了起来,分出头和身体,眼睛鳞片,以及一条飞快吞吐的信子――变成了一条蛇,最后树梢上长出了十二片金光闪闪的叶子,随后一切终于又归于沉寂,变成了静止的样子。 有点因为面前的景象而彻底当机了的夏琰飞眨了眨眼睛问身旁的敖远道:“你的同类?” 可是没人回答。 夏琰飞皱着眉转过头,再次收到了惊吓―― 这条路上,居然只剩下了她自己。 可是这种情况也让夏琰飞飞快的冷静了下来,她略略思索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这个看似一直在静止着的地方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选择。 就像是塔罗牌之中恋人这张牌一样,这个地方意味着选择,而选择归根结底也只能是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无论他们先前有有多少人或者有是有多团结,到了这里都是要一个人走完这个地方想让你走完的一段孤独之旅。 也就是让你做完它给出的选择题。 想明白了这点的夏琰飞游手好闲的顺着窄窄的道路不慌不忙的往前走去,就好像她只是来这里踏青春游的游客一样,然后她走到了尽头,来到了另外一个岔路口那里―― 夏琰飞停下了脚步,修长的手指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袖口里抽出来的短刀玩出了一个花样,恍若在微弱的天光之下盛开出了一朵带着银色锋芒的花朵一样。 选择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没有选择的时候痛苦,有选择的时候也痛苦。有一些经济学家为了让它看起来更容易被人类理解,提出了所谓“机会成本”这个概念。 走上一条路的成本,就是放弃另外一条路。 这其实很有道理,夏琰飞一边玩着她的刀一边这么想着,这就是选择的痛苦之处,选对了不加分,选错了倒扣分。不管怎么选,前途都是未知,都有很大的可能性要后悔,或者也有可能殊途同归。 前途未卜时迷茫,前途多样时也迷茫,因为谁都不能分身,再怎么牛的人,也不可能走出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如果要夏琰飞认真说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继续前进的话,她的理由还就真只有直觉两个字。 不过这个词在夏琰飞这里显然是有了其他的意思,毕竟她这个人是永远不会相信那些无理由闪而过的直觉的,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更不用说是相信别人的了。 她这次的直觉,是因为夏琰飞就在刚刚的一个晃神之间,似乎从右边那条路的尽头感觉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焦躁感。 一如蛇冢之中,一如东海之下。 而夏琰飞现在也终于知道了,这种焦躁感并非是因为她身上的阴阳龙玉还有诅咒的原因对所谓带着龙纹的器物的感应,而是身体里的灵魂之中沉睡着的,属于鬼君离苍的那一部分挣扎着要从长眠中醒来的预兆。 夏琰飞趁着敖远整理装备的时候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心口处,不知道是想用这个动作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想要告诉自己体内的某一部分稍安勿躁。 这个问题――夏琰飞想说的是鬼君复生这一个看起来和听起来似乎都挺大的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要逃避就能够逃避得掉的,夏琰飞一直是很清楚的知道着这件事情的,而且一直以来哪怕是在两个人的关系上保持着冷眼旁观状态的沈沉舟都能够看出来其实一直在逃避着的是敖远。 甚至在他和鬼君的恩恩怨怨这件事情上面,敖远也是一直在逃避着。 夏琰飞一边走一边猜测着敖远逃避的可能――倒不是说她要求敖远把过去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和她说清楚,因为夏琰飞自己也有很多只属于自己的过去――但是这个事情显然很让她在意,而且还是属于那种不说就有很多关于现状的问题解决不了的事情,结合她现在对敖远的了解,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鬼君离苍大概是敖远承受过的最重大的一次失败,这让敖远觉得讲出来很是脸上无光。 从某种意义上,或者是说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夏琰飞其实是要比敖远成熟上很多的一个人。 可是这两个人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就是了。 就在夏琰飞和敖远踏上了夏琰飞选定的那条路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两个人警觉的回头,然后惊讶的看到了交叉点上的植物小芽肆无忌惮地拉长生长,然后在一分钟以内变成了一棵大树,好像要在刹那间把生长发芽繁盛衰败死亡演个遍似的。 树上挂满了苹果,然后一条树枝卷了起来,分出头和身体,眼睛鳞片,以及一条飞快吞吐的信子――变成了一条蛇,最后树梢上长出了十二片金光闪闪的叶子,随后一切终于又归于沉寂,变成了静止的样子。 有点因为面前的景象而彻底当机了的夏琰飞眨了眨眼睛问身旁的敖远道:“你的同类?” 可是没人回答。 夏琰飞皱着眉转过头,再次收到了惊吓―― 这条路上,居然只剩下了她自己。 可是这种情况也让夏琰飞飞快的冷静了下来,她略略思索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这个看似一直在静止着的地方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选择。 就像是塔罗牌之中恋人这张牌一样,这个地方意味着选择,而选择归根结底也只能是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无论他们先前有有多少人或者有是有多团结,到了这里都是要一个人走完这个地方想让你走完的一段孤独之旅。 也就是让你做完它给出的选择题。 想明白了这点的夏琰飞游手好闲的顺着窄窄的道路不慌不忙的往前走去,就好像她只是来这里踏青春游的游客一样,然后她走到了尽头,来到了另外一个岔路口那里―― 夏琰飞停下了脚步,修长的手指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袖口里抽出来的短刀玩出了一个花样,恍若在微弱的天光之下盛开出了一朵带着银色锋芒的花朵一样。 选择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没有选择的时候痛苦,有选择的时候也痛苦。有一些经济学家为了让它看起来更容易被人类理解,提出了所谓“机会成本”这个概念。 走上一条路的成本,就是放弃另外一条路。 这其实很有道理,夏琰飞一边玩着她的刀一边这么想着,这就是选择的痛苦之处,选对了不加分,选错了倒扣分。不管怎么选,前途都是未知,都有很大的可能性要后悔,或者也有可能殊途同归。 前途未卜时迷茫,前途多样时也迷茫,因为谁都不能分身,再怎么牛的人,也不可能走出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暗和方沉晔 更新时间:2013-12-12 对这些东西再明白不过的夏琰飞站在分叉口那里两边打量了打量,感觉哪边都是前路艰险――她的左手边是一条干干净净的小路,两边有翠绿色的藤蔓植物延伸出来,上面开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活像是野外婚礼现场新人要并肩一起走的那条长廊一样,非常好看――当然,美中不足的是尽头站着个方沉晔。 而她的右手边,则像是为了阐述“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一样,连阳光都照不进来,黑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夏琰飞往那边看了一眼,仅仅就这一眼就感觉到里面吹过来的阴冷且带着腐烂味道的风。 夏琰飞默默地收回了脚,冲着方沉晔挥了挥手说道:“能听得到?” 对于方沉晔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她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方沉晔看她的眼神依旧像是饿鬼看到一块刚刚出炉的牛排一样的垂涎三尺,即便是面无表情,也让夏琰飞有种可能要被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了的错觉。 这让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寒毛倒竖的后脖颈子。 “当然可以。”方沉晔终于开口,声音里的阴沉让夏琰飞觉得有些不对,“我能听得到。” 夏琰飞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带着惯有的微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面沉如水:“你能过来吗?” “不行。”方沉晔依旧是平静的说了下去,“这是这里的规矩,所有的人都只能遵守,没有人可以打破这条铁律。” 方沉晔相信着自己才是鬼君转世,他的执念太深,甚至让他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但是,夏琰飞的眼神沉了沉,如果赌命一搏的话她应该是可以操纵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甚至是一草一木都是要听她号令的。 只因为她灵魂深处沉睡着的一个存在。.tw[] 方沉晔冲着她伸出了一只手:“来,你过来,到我这里来,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你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我的,蛇冢里是我不对,说的太急吓到你了。” 这个剧情……怎么就这么神展开呢? 夏琰飞有些哀怨的想着。 但是现在她没多少时间和方沉晔继续纠结这剧情怎么从单纯的相杀变成了相爱(方沉晔方面的)相杀(夏琰飞方面)的了,夏琰飞嘴角的笑意稍微扩大了一点:“你先告诉我,这里的选择究竟代表着什么。” 方沉晔现在对她来说可以说得上是有问必答了,这让夏琰飞疑惑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重要了:“这里是你内心深处的选择,这个地方是处在时间和空间交错之处的一个灰色地带,你走过的每一个路口都代表着你内心深处最为艰难的选择。如果你不到我这里来,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你会面对你心里最不想让人见到的事情。” 好嘛,现在直接转变成了奇幻剧情了。 而且我确定我心里不会把你和黑暗放到一起选择的,夏琰飞在心里无比确定这点,我对你绝对只有想好好揍上一顿的冲动。 大概把敖远和黑暗放到一起还比较有的选。 她于是抬起头,靠在分岔点旁边的树木上,摸出一根烟,用手拢了一下,挡住了来自右边的小阴风,点着了它,沉默了片刻。 这使得夏琰飞惯常带着完美假笑的脸上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痞气,眉眼微微垂下,就像是压住了一片不足为外人道的玩世不恭。 这是夏琰飞在敖远面前也没有露出过的一面。 “方沉晔。”等这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方沉晔无比有耐心的等着她干完了这件事情――夏琰飞终于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贪生怕死还是趋名逐利的?” 夏琰飞毫无公德心的把烟头在树上按灭,嘴角的笑容扩大成了一个冷笑:“我怎么可能认人搓扁揉圆?这么些年走过来,生生死死也看过不少,要是就被你这么个排不上号的人给拿捏住了,说出去我还有什么脸在道上混?” 她收敛了笑容,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松松却又每一步踩得无比踏实的踏上了右边那条无比黑暗的道路。 身后疯狂生长的枝叶构建成了一堵新的墙壁,隔绝了那一条看似鸟语花香的道路还有方沉晔一瞬间变得空白的表情。 你选择什么呢? 夏琰飞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她脑海里这么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选择我自己。 她带着笑容同样在脑海里回答了这几个字,掷地有声。 对这些东西再明白不过的夏琰飞站在分叉口那里两边打量了打量,感觉哪边都是前路艰险――她的左手边是一条干干净净的小路,两边有翠绿色的藤蔓植物延伸出来,上面开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活像是野外婚礼现场新人要并肩一起走的那条长廊一样,非常好看――当然,美中不足的是尽头站着个方沉晔。 而她的右手边,则像是为了阐述“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一样,连阳光都照不进来,黑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夏琰飞往那边看了一眼,仅仅就这一眼就感觉到里面吹过来的阴冷且带着腐烂味道的风。 夏琰飞默默地收回了脚,冲着方沉晔挥了挥手说道:“能听得到?” 对于方沉晔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她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方沉晔看她的眼神依旧像是饿鬼看到一块刚刚出炉的牛排一样的垂涎三尺,即便是面无表情,也让夏琰飞有种可能要被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了的错觉。 这让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寒毛倒竖的后脖颈子。 “当然可以。”方沉晔终于开口,声音里的阴沉让夏琰飞觉得有些不对,“我能听得到。” 夏琰飞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带着惯有的微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面沉如水:“你能过来吗?” “不行。”方沉晔依旧是平静的说了下去,“这是这里的规矩,所有的人都只能遵守,没有人可以打破这条铁律。” 方沉晔相信着自己才是鬼君转世,他的执念太深,甚至让他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但是,夏琰飞的眼神沉了沉,如果赌命一搏的话她应该是可以操纵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甚至是一草一木都是要听她号令的。 只因为她灵魂深处沉睡着的一个存在。 方沉晔冲着她伸出了一只手:“来,你过来,到我这里来,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你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我的,蛇冢里是我不对,说的太急吓到你了。” 这个剧情……怎么就这么神展开呢? 夏琰飞有些哀怨的想着。 但是现在她没多少时间和方沉晔继续纠结这剧情怎么从单纯的相杀变成了相爱(方沉晔方面的)相杀(夏琰飞方面)的了,夏琰飞嘴角的笑意稍微扩大了一点:“你先告诉我,这里的选择究竟代表着什么。” 方沉晔现在对她来说可以说得上是有问必答了,这让夏琰飞疑惑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重要了:“这里是你内心深处的选择,这个地方是处在时间和空间交错之处的一个灰色地带,你走过的每一个路口都代表着你内心深处最为艰难的选择。如果你不到我这里来,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你会面对你心里最不想让人见到的事情。” 好嘛,现在直接转变成了奇幻剧情了。 而且我确定我心里不会把你和黑暗放到一起选择的,夏琰飞在心里无比确定这点,我对你绝对只有想好好揍上一顿的冲动。 大概把敖远和黑暗放到一起还比较有的选。 她于是抬起头,靠在分岔点旁边的树木上,摸出一根烟,用手拢了一下,挡住了来自右边的小阴风,点着了它,沉默了片刻。 这使得夏琰飞惯常带着完美假笑的脸上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痞气,眉眼微微垂下,就像是压住了一片不足为外人道的玩世不恭。 这是夏琰飞在敖远面前也没有露出过的一面。 “方沉晔。”等这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方沉晔无比有耐心的等着她干完了这件事情――夏琰飞终于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贪生怕死还是趋名逐利的?” 夏琰飞毫无公德心的把烟头在树上按灭,嘴角的笑容扩大成了一个冷笑:“我怎么可能认人搓扁揉圆?这么些年走过来,生生死死也看过不少,要是就被你这么个排不上号的人给拿捏住了,说出去我还有什么脸在道上混?” 她收敛了笑容,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松松却又每一步踩得无比踏实的踏上了右边那条无比黑暗的道路。 身后疯狂生长的枝叶构建成了一堵新的墙壁,隔绝了那一条看似鸟语花香的道路还有方沉晔一瞬间变得空白的表情。 你选择什么呢? 夏琰飞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她脑海里这么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选择我自己。 她带着笑容同样在脑海里回答了这几个字,掷地有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休无止 更新时间:2013-12-13 结果高端大气上档次且酷炫狂霸拽的耍完了帅之后的夏琰飞还没走上两步就把自己的左腿给陷到了泥潭之中,她沉默了两秒钟之后把自己的腿像是拔萝卜一样的从泥潭中拔了出来,淡定的吐出了一句三字经国骂。 夏琰飞金鸡独立一样的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那一支狼眼手电,打开了开关之后往前一照――只见她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沼泽,上面不时还咕嘟咕嘟地冒个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左边是一具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尸骨,整个一条路都冒出一股阴沉的鬼气,好像鬼屋现场一样,一只蝙蝠在夏琰飞手上那支手电的强光的照耀之下冲天飞起,露出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 再往前,是一眼看不到底的密林,荆棘丛生,阴凉的风从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植物里穿梭而过,停在耳朵里像极了某种不知名的野兽正在发出愉悦的长啸。 夏琰飞站在那里定定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有点太过险恶的环境,然后镇定的转过了身,突然就开始往死里挠那一堵由枝条和绿叶构成的墙:“方沉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习惯性的一时嘴贱,您老宽宏大量别往心里去,我心里其实是想要选你的真的。” 但是这个地方明显不像夏琰飞那样已经把节操给拌饭吃掉了,任凭她怎么挠墙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当夏琰飞终于放弃了掉下限之后哀怨的转过了身之后,她看到那个一片乌黑的泥沼嘲笑似的冒出了两个小泡泡。 夏琰飞挠了两把头发,然后从已经有一条颜色格外鲜艳诡异的蛇爬了下来的大树旁边挪开,捡了根比较趁手的树枝就义无反顾开路去了。 因为职业――虽然这个职业不是个能够在大庭广众说出来的正当职业就是了――的原因,夏琰飞的野外生存能力极强,上山下海都是不在话下的,而且曾经还爬过一次一次雪山,然而这些事情并没有让夏琰飞瞻前顾后,反而让她更加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夏琰飞在这些过程之中经历过很多好的事,也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依然对世界上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好奇,好像是一个冬天过后,第一次从树洞里钻出来的有着毛绒绒大尾巴的松鼠一样,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看见什么都想去看个究竟。 这一路上她无比悠闲地干掉了三条想要和她亲近的蛇,几只不知道品种的吸血蝙蝠,还把自己的右腿也陷到了泥潭之中――现在她的腿看起来又是及其对称的了――当她千辛万苦的砍断了一根比她大腿要粗上好几圈的藤蔓看到另一个供她选择岔路口的时候,夏琰飞心里瞬间涌上了说不出来的苦逼感。 只要路没有走到尽头,就有无穷无尽的选择在前面等待着夏琰飞,等着她一一走过去、 那么,如果说死亡是可以杀死一切希望的方法,那有什么可以把无限的选择终结呢? 这就像是个可以把世界第一的处理器也给烧了的死循环问题,夏琰飞干脆直接盘腿在地上坐下,单手托腮仔细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夏琰飞想事情的时候手上习惯玩点东西,因为现在没办法找到她习惯玩的那一只自来水笔,她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拎出了一块小刀片在手上玩出了各式的花样。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次又接着一次的选择,可是没人说过怎么样才能一次性的跳过这些选择啊。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头绪的夏琰飞就只能从离苍硬塞给她的那一堆知识里面看看能不能找出来点什么有用的。 离苍给她的那些知识杂乱且繁多,而醒来之后夏琰飞就一直处于忙来忙去,停不下来去考虑事情的状态。 那是一片深沉的意识之海,夏琰飞整理了一会儿之后就发现只有用这个比喻才能形容这些东西,而沈沉舟或许都是不清楚这一点的。 但是即便如此,夏琰飞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她忍不住烦躁的啧了一声,而且一想到外面的情况不知道都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让夏琰飞更加的静不下心来考虑事情。 “这个操蛋的世界哟。”夏琰飞忍不住就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扔开了手里那根树枝,站起了身就随便挑了一边继续走了下去。 她倒是想看看,这里到底能够展现她心里什么秘密。 结果高端大气上档次且酷炫狂霸拽的耍完了帅之后的夏琰飞还没走上两步就把自己的左腿给陷到了泥潭之中,她沉默了两秒钟之后把自己的腿像是拔萝卜一样的从泥潭中拔了出来,淡定的吐出了一句三字经国骂。 夏琰飞金鸡独立一样的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那一支狼眼手电,打开了开关之后往前一照――只见她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沼泽,上面不时还咕嘟咕嘟地冒个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左边是一具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尸骨,整个一条路都冒出一股阴沉的鬼气,好像鬼屋现场一样,一只蝙蝠在夏琰飞手上那支手电的强光的照耀之下冲天飞起,露出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 再往前,是一眼看不到底的密林,荆棘丛生,阴凉的风从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植物里穿梭而过,停在耳朵里像极了某种不知名的野兽正在发出愉悦的长啸。 夏琰飞站在那里定定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有点太过险恶的环境,然后镇定的转过了身,突然就开始往死里挠那一堵由枝条和绿叶构成的墙:“方沉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习惯性的一时嘴贱,您老宽宏大量别往心里去,我心里其实是想要选你的真的。” 但是这个地方明显不像夏琰飞那样已经把节操给拌饭吃掉了,任凭她怎么挠墙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当夏琰飞终于放弃了掉下限之后哀怨的转过了身之后,她看到那个一片乌黑的泥沼嘲笑似的冒出了两个小泡泡。 夏琰飞挠了两把头发,然后从已经有一条颜色格外鲜艳诡异的蛇爬了下来的大树旁边挪开,捡了根比较趁手的树枝就义无反顾开路去了。 因为职业――虽然这个职业不是个能够在大庭广众说出来的正当职业就是了――的原因,夏琰飞的野外生存能力极强,上山下海都是不在话下的,而且曾经还爬过一次一次雪山,然而这些事情并没有让夏琰飞瞻前顾后,反而让她更加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夏琰飞在这些过程之中经历过很多好的事,也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依然对世界上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好奇,好像是一个冬天过后,第一次从树洞里钻出来的有着毛绒绒大尾巴的松鼠一样,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看见什么都想去看个究竟。 这一路上她无比悠闲地干掉了三条想要和她亲近的蛇,几只不知道品种的吸血蝙蝠,还把自己的右腿也陷到了泥潭之中――现在她的腿看起来又是及其对称的了――当她千辛万苦的砍断了一根比她大腿要粗上好几圈的藤蔓看到另一个供她选择岔路口的时候,夏琰飞心里瞬间涌上了说不出来的苦逼感。 只要路没有走到尽头,就有无穷无尽的选择在前面等待着夏琰飞,等着她一一走过去、 那么,如果说死亡是可以杀死一切希望的方法,那有什么可以把无限的选择终结呢? 这就像是个可以把世界第一的处理器也给烧了的死循环问题,夏琰飞干脆直接盘腿在地上坐下,单手托腮仔细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夏琰飞想事情的时候手上习惯玩点东西,因为现在没办法找到她习惯玩的那一只自来水笔,她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拎出了一块小刀片在手上玩出了各式的花样。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次又接着一次的选择,可是没人说过怎么样才能一次性的跳过这些选择啊。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头绪的夏琰飞就只能从离苍硬塞给她的那一堆知识里面看看能不能找出来点什么有用的。 离苍给她的那些知识杂乱且繁多,而醒来之后夏琰飞就一直处于忙来忙去,停不下来去考虑事情的状态。 那是一片深沉的意识之海,夏琰飞整理了一会儿之后就发现只有用这个比喻才能形容这些东西,而沈沉舟或许都是不清楚这一点的。 但是即便如此,夏琰飞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她忍不住烦躁的啧了一声,而且一想到外面的情况不知道都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让夏琰飞更加的静不下心来考虑事情。 “这个操蛋的世界哟。”夏琰飞忍不住就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扔开了手里那根树枝,站起了身就随便挑了一边继续走了下去。 她倒是想看看,这里到底能够展现她心里什么秘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终于相见 更新时间:2013-12-14 剩下的道路就等同于是一个岔路口连着一个岔路,夏琰飞越走越觉得心里烦躁的情绪越多,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激烈的情绪了,不过她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下了蛇冢之后她身上发生了太多原来想都不愿意去想的事情。(..tw) 夏琰飞抬手摸着在心口处发热的阴阳龙玉,然后在不知道第多少个岔路口处停下了脚步。 “你其实一直都在的吧。”她突然就低声说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秾艳的眉眼里居然是一片沉静,沉得如同一片毫无波澜的大海,“就在这里。”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夏琰飞居然笑了起来,半垂的眼帘敛去了眼里所有锋芒:“别躲了,如果是别人估计还发现不了,但是你能躲得过我?” 她顿了顿,终于叫出了那个名字:“离苍。” 其实想明白这一点并没有费夏琰飞太大的功夫,这些永无止境的岔路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好好思索思索自己到底是忽略了哪些东西。 然后夏琰飞就发现,这个环境不可能是自己运行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默默地操纵着,就像黑暗中在窥视着他们的一双眼睛一样。 既然方沉晔也要受到这个环境的制约,沈沉舟看起来又对这里了解甚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夏琰飞的男神曾经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那也就是真相。 所以只有一个人。 离苍。 在风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夏琰飞看到了从她左手边那条路上走过来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夏琰飞很相像,倒不是说他们长得有多像,反正不可能是两个人看到彼此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毕竟两个人的性别差异也是放在那里的,只是他们周身的凛冽气场还有他们眉眼之间的秾艳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这两个人究竟会是个什么关系。(..tw) 夏琰飞笑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只靠那个所谓的国度而存在的。” “或者说这里才是我的国度。”男人用带着笑意的声音纠正了夏琰飞,那声音和曾经出现在她梦境之中的声音一模一样,“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是吗?” “果然我能瞒得过敖远,但是绝对瞒不过你。”夏琰飞找了一棵树闲适的靠了上去,“该说我们两个太像了还是什么呢?” 男人脸上的笑意和她脸上带着的笑意如出一辙:“也许应该说我们两个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人?” “一个人?”夏琰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离苍,说这话你觉得你是跟我说真话吗?我是夏琰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你是鬼君离苍,我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离苍倒也没恼,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说着:“我说了,是本质上。” 夏琰飞终于把视线重新投回了离苍的身上,眼尾飞扬凛冽如刀:“我说的也是本质上,我从来不是任何一个人,我仅仅是我自己罢了。” “你意识到了什么?”离苍挑眉,充满了兴趣的问道。 “并不是说我意识到了什么。”夏琰飞收回了视线,仰望着被树枝分割的支离破碎的天空,“如果我不是这么坚持着的话,你认为我为什么还能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离苍也笑了:“所以敖远就根本不了解你。(..tw无弹窗广告)” “他是不了解我,可是这不能妨碍我喜欢他,甚至是爱上他。”夏琰飞的语气无比认真,“了解并不能构成感情的一切,换一种说法就是,正因为对方的身上对你来说充满了未解的谜团,你们两个才会被彼此吸引。” “但是你知道的,你们两个并不合适。”离苍平静的,却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点。 夏琰飞耸了耸肩,语气中一派云淡风轻:“合适又怎么样,不合适又能怎么样?其实我有很多理由可以给你,就比如说明明两个人呆在一起就开心,分离不见就难受。的确,是有很多不尽善尽美的可能,就像游戏里有通向不同结局的路线一样。但唯有一种可能,对我们不存在,那就是“不可能”。你知道吗,能符合这些条件的,在世上有几个?可是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们两个愿意选择对方,比起合不合适,更重要的是愿不愿意。” “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婚礼上,要说我愿意的原因。” 剩下的道路就等同于是一个岔路口连着一个岔路,夏琰飞越走越觉得心里烦躁的情绪越多,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激烈的情绪了,不过她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下了蛇冢之后她身上发生了太多原来想都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夏琰飞抬手摸着在心口处发热的阴阳龙玉,然后在不知道第多少个岔路口处停下了脚步。 “你其实一直都在的吧。”她突然就低声说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秾艳的眉眼里居然是一片沉静,沉得如同一片毫无波澜的大海,“就在这里。”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夏琰飞居然笑了起来,半垂的眼帘敛去了眼里所有锋芒:“别躲了,如果是别人估计还发现不了,但是你能躲得过我?” 她顿了顿,终于叫出了那个名字:“离苍。” 其实想明白这一点并没有费夏琰飞太大的功夫,这些永无止境的岔路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好好思索思索自己到底是忽略了哪些东西。 然后夏琰飞就发现,这个环境不可能是自己运行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默默地操纵着,就像黑暗中在窥视着他们的一双眼睛一样。 既然方沉晔也要受到这个环境的制约,沈沉舟看起来又对这里了解甚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夏琰飞的男神曾经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那也就是真相。 所以只有一个人。 离苍。 在风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夏琰飞看到了从她左手边那条路上走过来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夏琰飞很相像,倒不是说他们长得有多像,反正不可能是两个人看到彼此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毕竟两个人的性别差异也是放在那里的,只是他们周身的凛冽气场还有他们眉眼之间的秾艳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这两个人究竟会是个什么关系。 夏琰飞笑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只靠那个所谓的国度而存在的。” “或者说这里才是我的国度。”男人用带着笑意的声音纠正了夏琰飞,那声音和曾经出现在她梦境之中的声音一模一样,“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是吗?” “果然我能瞒得过敖远,但是绝对瞒不过你。”夏琰飞找了一棵树闲适的靠了上去,“该说我们两个太像了还是什么呢?” 男人脸上的笑意和她脸上带着的笑意如出一辙:“也许应该说我们两个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人?” “一个人?”夏琰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离苍,说这话你觉得你是跟我说真话吗?我是夏琰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你是鬼君离苍,我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离苍倒也没恼,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说着:“我说了,是本质上。” 夏琰飞终于把视线重新投回了离苍的身上,眼尾飞扬凛冽如刀:“我说的也是本质上,我从来不是任何一个人,我仅仅是我自己罢了。” “你意识到了什么?”离苍挑眉,充满了兴趣的问道。 “并不是说我意识到了什么。”夏琰飞收回了视线,仰望着被树枝分割的支离破碎的天空,“如果我不是这么坚持着的话,你认为我为什么还能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离苍也笑了:“所以敖远就根本不了解你。” “他是不了解我,可是这不能妨碍我喜欢他,甚至是爱上他。”夏琰飞的语气无比认真,“了解并不能构成感情的一切,换一种说法就是,正因为对方的身上对你来说充满了未解的谜团,你们两个才会被彼此吸引。” “但是你知道的,你们两个并不合适。”离苍平静的,却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点。 夏琰飞耸了耸肩,语气中一派云淡风轻:“合适又怎么样,不合适又能怎么样?其实我有很多理由可以给你,就比如说明明两个人呆在一起就开心,分离不见就难受。的确,是有很多不尽善尽美的可能,就像游戏里有通向不同结局的路线一样。但唯有一种可能,对我们不存在,那就是“不可能”。你知道吗,能符合这些条件的,在世上有几个?可是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们两个愿意选择对方,比起合不合适,更重要的是愿不愿意。” “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婚礼上,要说我愿意的原因。” 第一百五十章 平安喜乐 更新时间:2013-12-15 离苍低垂着眼睛依旧是笑,那双和夏琰飞一模一样的漂亮的狭长眼睛里有着沉睡着的万千星辰:“你维护他维护的这么厉害,但是你确定他知道?” “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夏琰飞疑惑的歪了歪头,这么问离苍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算了,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了比较好。毕竟时间不多了不是吗?”离苍看着夏琰飞因为他这一句话而站直了身体无比认真的看着自己,“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实体,对你又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夏琰飞愣了愣:“等等,难道你现在不是……” “我当然不是,按照沈沉舟和敖远的说法我已经灰飞烟灭了。”离苍即便是说到这个话题也依旧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能够现在用这个状态和你见面完全是因为这个环境是处在一个空间和时间交接处的灰色地带。” “那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夏琰飞忍不住这么问道,她对鬼君离苍这个人在心理上的熟悉感实在是太重了,她没有办法去定位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夏琰飞没有办法去接受离苍就这么突然的出现随后又就这么干脆的消失。 离苍带着笑走到她面前,因为身高的问题,男人微微低下头来看着夏琰飞:“我知道你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我对你的意义和你对我的意义是一样的,既是自己可又不是自己。” “可是啊,我们怎么说都是不可能共存在同一段时光之中的。” “那你一直跟着我们,或者说跟着我是为了什么?”夏琰飞抬起头,眼睛里有着太多情绪混合在一起酿成的酒。 “因为在你走过这个选择,撑过被揭露出来的你心里被埋藏在最深处的秘密之后你做出的选择一定是仍是作为夏琰飞活下来。”离苍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极了夏琰飞的父兄,“所有有些事情是想要让你知道的。” 夏琰飞想了一想,然后才轻声的开口:“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离苍这么告诉她道。 可是夏琰飞并没有立刻给离苍一个回应,在她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时候她宁愿什么决定都不做,以免以后让自己后悔。 “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是最了解你的人。”离苍深深地看进了她的眼睛里面,“你虽然表现得像是天不怕地不怕,对什么事情都是无所畏惧的,但是你唯一惧怕的事情只有离别。” “但是我们遇见,就注定要有这样一个结束。从开始到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太过漫长的离别。” “而夏琰飞你要记住,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等着遇见你,我唯一想看到的就是你这一辈子能够简简单单,一世平安喜乐。即便那个人是敖远。” 夏琰飞的直觉告诉她离苍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的这种熟悉的原因,可是她现在的注意力就只能看到离苍现在的这个笑容,这个笑容那么轻柔又那么暖,就像是冬日午后暖融融的阳光里飞舞的轻柔羽毛,在心尖上轻软的拂了一下之后就这么沉淀在心里。 虽然轻,但是却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一个笑容。 “好。”夏琰飞低垂了眼帘,终于说出了这一个字。 仅仅这一个字,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这个世界上这么一个和她素未谋面却又亲密无比的人,没过多长时间就要彻底消散了。 而后夏琰飞看到了离苍要给她的所有。 那是整个宛如黑色天鹅绒一样的苍穹之上所有的星星,它们渐次飞散,终于汇成了一条无边无际浩瀚无垠的光河。 离苍低垂着眼睛依旧是笑,那双和夏琰飞一模一样的漂亮的狭长眼睛里有着沉睡着的万千星辰:“你维护他维护的这么厉害,但是你确定他知道?” “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夏琰飞疑惑的歪了歪头,这么问离苍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这个世界上这么一个和她素未谋面却又亲密无比的人,没过多长时间就要彻底消散了。 而后夏琰飞看到了离苍要给她的所有。 那是整个宛如黑色天鹅绒一样的苍穹之上所有的星星,它们渐次飞散,终于汇成了一条无边无际浩瀚无垠的光河。 离苍低垂着眼睛依旧是笑,那双和夏琰飞一模一样的漂亮的狭长眼睛里有着沉睡着的万千星辰:“你维护他维护的这么厉害,但是你确定他知道?” “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夏琰飞疑惑的歪了歪头,这么问离苍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算了,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了比较好。毕竟时间不多了不是吗?”离苍看着夏琰飞因为他这一句话而站直了身体无比认真的看着自己,“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实体,对你又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夏琰飞愣了愣:“等等,难道你现在不是……” “我当然不是,按照沈沉舟和敖远的说法我已经灰飞烟灭了。”离苍即便是说到这个话题也依旧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能够现在用这个状态和你见面完全是因为这个环境是处在一个空间和时间交接处的灰色地带。” “那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夏琰飞忍不住这么问道,她对鬼君离苍这个人在心理上的熟悉感实在是太重了,她没有办法去定位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夏琰飞没有办法去接受离苍就这么突然的出现随后又就这么干脆的消失。 离苍带着笑走到她面前,因为身高的问题,男人微微低下头来看着夏琰飞:“我知道你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我对你的意义和你对我的意义是一样的,既是自己可又不是自己。” “可是啊,我们怎么说都是不可能共存在同一段时光之中的。” “那你一直跟着我们,或者说跟着我是为了什么?”夏琰飞抬起头,眼睛里有着太多情绪混合在一起酿成的酒。 “因为在你走过这个选择,撑过被揭露出来的你心里被埋藏在最深处的秘密之后你做出的选择一定是仍是作为夏琰飞活下来。”离苍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极了夏琰飞的父兄,“所有有些事情是想要让你知道的。” 夏琰飞想了一想,然后才轻声的开口:“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离苍这么告诉她道。 可是夏琰飞并没有立刻给离苍一个回应,在她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时候她宁愿什么决定都不做,以免以后让自己后悔。 “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是最了解你的人。”离苍深深地看进了她的眼睛里面,“你虽然表现得像是天不怕地不怕,对什么事情都是无所畏惧的,但是你唯一惧怕的事情只有离别。” “但是我们遇见,就注定要有这样一个结束。从开始到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太过漫长的离别。” “而夏琰飞你要记住,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等着遇见你,我唯一想看到的就是你这一辈子能够简简单单,一世平安喜乐。即便那个人是敖远。” 夏琰飞的直觉告诉她离苍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的这种熟悉的原因,可是她现在的注意力就只能看到离苍现在的这个笑容,这个笑容那么轻柔又那么暖,就像是冬日午后暖融融的阳光里飞舞的轻柔羽毛,在心尖上轻软的拂了一下之后就这么沉淀在心里。 虽然轻,但是却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一个笑容。 “好。”夏琰飞低垂了眼帘,终于说出了这一个字。 仅仅这一个字,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这个世界上这么一个和她素未谋面却又亲密无比的人,没过多长时间就要彻底消散了。 而后夏琰飞看到了离苍要给她的所有。 那是整个宛如黑色天鹅绒一样的苍穹之上所有的星星,它们渐次飞散,终于汇成了一条无边无际浩瀚无垠的光河。 “而夏琰飞你要记住,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等着遇见你,我唯一想看到的就是你这一辈子能够简简单单,一世平安喜乐。即便那个人是敖远。” 夏琰飞的直觉告诉她离苍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的这种熟悉的原因,可是她现在的注意力就只能看到离苍现在的这个笑容,这个笑容那么轻柔又那么暖,就像是冬日午后暖融融的阳光里飞舞的轻柔羽毛,在心尖上轻软的拂了一下之后就这么沉淀在心里。 虽然轻,但是却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一个笑容。 “好。”夏琰飞低垂了眼帘,终于说出了这一个字。 仅仅这一个字,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这个世界上这么一个和她素未谋面却又亲密无比的人,没过多长时间就要彻底消散了。 而后夏琰飞看到了离苍要给她的所有。 那是整个宛如黑色天鹅绒一样的苍穹之上所有的星星,它们渐次飞散,终于汇成了一条无边无际浩瀚无垠的光河。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最后的选择 更新时间:2013-12-16 该怎么形容呢? 夏琰飞知道离苍给她的这些并不仅仅就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已,在她脑海之中飞旋而过的,是鬼君离苍所有的经历,那是面前这个男人时至今日位置所有的人生。 他就这么样的轻易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开在了夏琰飞面前,恍若一场盛大而华美的星河流转,夏琰飞看到了数以千计的星子在面前经历着从诞生到归于寂灭的过程,一切都这么美丽而又壮绝。 等她从那些事情之中惊醒的时候,面前是空无一人的道路,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夏琰飞动作有些迟缓的摸上了胸口已经不再炙热,而是散发着在温暖不过温度的一对阴阳龙玉,低垂着眼帘在原地站了半天。 像是缅怀,又像是最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的哀伤。 然后她抬眼望向道路的尽头,方才的凄风苦雨被一墙之隔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前方微微有了光亮。 夏琰飞笑了笑,抬起了脚步继续走了下去。 那一双阴阳龙玉就在她胸口,只待她低头便见。 夏琰飞心情愉快地往前走,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次选择,不管这条路的选择是什么,只要那么一小段就可以…… 这个时候,夏琰飞突然看清了不远处那一点光亮中放了什么东西,她抬起的脚步就好像再也放不下去了一样。 在光亮之中的,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仅仅……就是个娃娃而已。 甚至不是个多么好看多么精致的娃娃,那只不过是个大部分女孩子在年幼的时候都有过的塑料娃娃,而且这个躺在光亮之中的娃娃明显是被把玩过很久,已经明显的发旧了,而她的一只手臂也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拆下来扔掉了。 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睛。 那一刻,夏琰飞手足冰冷,每一秒在她面前都好像被拉长拉长再拉长,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冻成了一尊人像。 这是她最不愿意回首的曾经,也是她埋葬在心里的,连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秘密。 突然,夏琰飞闷哼一声,一把握住手臂上的伤口,那原本完好无损的手臂上像是被什么人用刀狠狠的划了一下一样,伤口骤然变得深可见骨,血很快就从她的指缝之间冒了出来,顺着她因为用力而筋骨分明的手背滴到地上。 “我……现在需要出去,对……我要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她脑子里木然地出现了这一句话,然后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行尸走肉地往前走了出去。 流下来的血就洒了一路。 这个环境消失的毫无征兆,等敖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类似于祭坛一样的地方,他往前走了走,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心想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居然改变了这里的规则。 然后他一转头,发现和自己怎么都不对盘的沈沉舟就站在一边,而他最挂念的夏琰飞背靠在树上站在不远处。 敖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夏琰飞身边:“说真的,这里除了走的路有点长也没有其他的危险不是……”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 夏琰飞的外衣衣角已经被血打湿了,猩红一片。 “夏琰飞?”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样,夏琰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目光却是几度涣散,甚至是已经散的收不回来,然后她身子晃了晃,突然就一头往下栽了过去。 敖远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同时停顿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接住了夏琰飞倒下来的身体。敖远几乎是本能的把手里那柄为了防止意外而拿出来的野战刀对准了因为夏琰飞的这一下而走了过来的沈沉舟:“你又在玩什么?” 沈沉舟皱了皱眉:“不是我,我不会傻到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对她下手。” 敖远的两颊咬紧了,杀意像是凝成了实质,直指挡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tw超多好看小说] 饶是和他斗了这么多年的沈沉舟,也没有见过敖远的杀气这么浓重的样子。 “不是他……”就在这么一触即发的时候,夏琰飞气若游丝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无比凝重的气氛,“别在……这个时候……内讧……” 说到最后,这个无比强悍的姑娘终于撑不住了一样的合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沈沉舟赶紧趁机检查了一下夏琰飞这个妖孽到底是怎么了,发现她除了胳膊上的伤口恐怖了点,卷起来的沾满泥泞的裤腿下面露出的脚踝微微有些擦伤之外,就好像没有别的外伤了,只是脸色不好看,但呼吸还算平稳,于是终于放缓了声音,对敖远说:“先点个火支帐篷,让她休息一下再说。” 被夏琰飞刚刚的话唤回了一点神智的敖远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下来,他对着沈沉舟点了点头,然后调整了一下夏琰飞在他怀里的姿势,好让她舒服一点。 然后几近虔诚的,在她额头上引下了一个吻。 该怎么形容呢? 夏琰飞知道离苍给她的这些并不仅仅就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已,在她脑海之中飞旋而过的,是鬼君离苍所有的经历,那是面前这个男人时至今日位置所有的人生。 他就这么样的轻易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开在了夏琰飞面前,恍若一场盛大而华美的星河流转,夏琰飞看到了数以千计的星子在面前经历着从诞生到归于寂灭的过程,一切都这么美丽而又壮绝。 等她从那些事情之中惊醒的时候,面前是空无一人的道路,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夏琰飞动作有些迟缓的摸上了胸口已经不再炙热,而是散发着在温暖不过温度的一对阴阳龙玉,低垂着眼帘在原地站了半天。 像是缅怀,又像是最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的哀伤。 然后她抬眼望向道路的尽头,方才的凄风苦雨被一墙之隔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前方微微有了光亮。 夏琰飞笑了笑,抬起了脚步继续走了下去。 那一双阴阳龙玉就在她胸口,只待她低头便见。 夏琰飞心情愉快地往前走,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次选择,不管这条路的选择是什么,只要那么一小段就可以…… 这个时候,夏琰飞突然看清了不远处那一点光亮中放了什么东西,她抬起的脚步就好像再也放不下去了一样。 在光亮之中的,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仅仅……就是个娃娃而已。 甚至不是个多么好看多么精致的娃娃,那只不过是个大部分女孩子在年幼的时候都有过的塑料娃娃,而且这个躺在光亮之中的娃娃明显是被把玩过很久,已经明显的发旧了,而她的一只手臂也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拆下来扔掉了。 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睛。 那一刻,夏琰飞手足冰冷,每一秒在她面前都好像被拉长拉长再拉长,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冻成了一尊人像。 这是她最不愿意回首的曾经,也是她埋葬在心里的,连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秘密。 突然,夏琰飞闷哼一声,一把握住手臂上的伤口,那原本完好无损的手臂上像是被什么人用刀狠狠的划了一下一样,伤口骤然变得深可见骨,血很快就从她的指缝之间冒了出来,顺着她因为用力而筋骨分明的手背滴到地上。 “我……现在需要出去,对……我要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她脑子里木然地出现了这一句话,然后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行尸走肉地往前走了出去。 流下来的血就洒了一路。 这个环境消失的毫无征兆,等敖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类似于祭坛一样的地方,他往前走了走,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心想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居然改变了这里的规则。 然后他一转头,发现和自己怎么都不对盘的沈沉舟就站在一边,而他最挂念的夏琰飞背靠在树上站在不远处。 敖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夏琰飞身边:“说真的,这里除了走的路有点长也没有其他的危险不是……”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 夏琰飞的外衣衣角已经被血打湿了,猩红一片。 “夏琰飞?”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样,夏琰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目光却是几度涣散,甚至是已经散的收不回来,然后她身子晃了晃,突然就一头往下栽了过去。 敖远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同时停顿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接住了夏琰飞倒下来的身体。敖远几乎是本能的把手里那柄为了防止意外而拿出来的野战刀对准了因为夏琰飞的这一下而走了过来的沈沉舟:“你又在玩什么?” 沈沉舟皱了皱眉:“不是我,我不会傻到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对她下手。” 敖远的两颊咬紧了,杀意像是凝成了实质,直指挡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 饶是和他斗了这么多年的沈沉舟,也没有见过敖远的杀气这么浓重的样子。 “不是他……”就在这么一触即发的时候,夏琰飞气若游丝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无比凝重的气氛,“别在……这个时候……内讧……” 说到最后,这个无比强悍的姑娘终于撑不住了一样的合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沈沉舟赶紧趁机检查了一下夏琰飞这个妖孽到底是怎么了,发现她除了胳膊上的伤口恐怖了点,卷起来的沾满泥泞的裤腿下面露出的脚踝微微有些擦伤之外,就好像没有别的外伤了,只是脸色不好看,但呼吸还算平稳,于是终于放缓了声音,对敖远说:“先点个火支帐篷,让她休息一下再说。” 被夏琰飞刚刚的话唤回了一点神智的敖远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下来,他对着沈沉舟点了点头,然后调整了一下夏琰飞在他怀里的姿势,好让她舒服一点。 然后几近虔诚的,在她额头上引下了一个吻。 第一百五十二章 醒来 更新时间:2013-12-17 等夏琰飞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帐篷里,全身被紧紧地裹在了睡袋里,她觉得有些热的难受,就稍稍的动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就被一个人给阻止了:“你发烧了,别动,好不容易给你捂暖了,我去给你拿水。” 夏琰飞脑子里像一团浆糊一样,于是毫无异议地“嗯”了一声,躺了回去。 她听到敖远出去似乎是和沈沉舟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拿了水壶进来,自己先试了一口,才抱住夏琰飞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给她喂下去。半杯水下去,他又从旁边拿过了一个小瓶子,低声说:“把药吃了,刚刚沈沉舟给你打了一针,他说是消炎的。” 夏琰飞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样:“……万能的沈沉舟。” “你还有时间想这个?”敖远扶着夏琰飞让她躺好,“你再躺上一会儿。” 人在发高烧的时候身体外面是像火炉一样,觉得眼睛鼻子其实都是在往外冒火的,可是里面却又是极冷,身体里面像是抱了一大块冰那样,整个就是一个冰窖子。 真真正正的就是所谓的冰火两重天。 在这种情况下,夏琰飞怎么也睡不安稳,浑身酸,从骨头缝里往外冒酸水似的,什么动作都觉得不对劲,好多年没生过什么病了。 “敖远。”她声音微哑,略带鼻音,中气不足,听起来居然有点软绵绵的。敖远轻轻地笑了起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下头,就像是要和她额头相抵一样问道:“怎么?” “难受。”或许是因为在刚刚的环境之中受的刺激太大,再加上高烧的问题,夏琰飞少见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因为高烧,夏琰飞向来白如羊脂美玉的皮肤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桃粉色,而那双凛冽的狭长双眼也因为如此,而蒙上了一层水光潋滟。 可是敖远在这种状态下没办法去考虑夏琰飞到底漂亮到了什么地步,他在夏琰飞身边侧躺下,伸手抱住了夏琰飞:“我陪你睡。” 夏琰飞往他怀里蹭了蹭,带着高热的额头就抵在了敖远的下巴那里:“没打起来?你和沈沉舟。” “没有。”敖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笑了笑之后把她搂的更紧了一点,“但是显然,我们两个也没有交谈的欲望,尤其是在你醒过来之前。” 夏琰飞费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她现在能够露出的最为接近笑容的表情:“这说明你们还有智商这种东西的存在。” 敖远用下巴蹭了蹭夏琰飞:“就知道你要这么损我们几句。” “你看到什么了?”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夏琰飞这么轻声的问了敖远一句。 敖远愣了一下:“什么都没看到,就是一个又一个岔路口,走的我心里烦躁的要死。” “这样。”夏琰飞依旧是轻轻地说着,眼里平静无波的有些吓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吗?” 和夏琰飞相处过太久的敖远明显察觉到了夏琰飞的不对劲,他松开了揽着夏琰飞的手往后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以便于自己好好的去观察她的神情:“你到底遇到什么了能让你这么恐惧的东西,而且手上还带着这么长一道伤?” 夏琰飞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描述那些自己看到的东西,或者说,她究竟想不想让敖远知道那些事情。 无论是关于离苍,还是关于那个洋娃娃背后的一切。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看到夏琰飞这个样子,敖远决定换一个突破口,“是你把那个拥有无数岔路口的环境给破坏掉的?” 夏琰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点了点头。(..tw) 敖远微微皱了皱眉:“你……灵契?” “灵契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夏琰飞苦笑了一声,“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又进入了鬼君离苍口中的他的国度?”敖远的声音微微提高。 听到了这个名字的夏琰飞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敖远从未见过她露出的神色:“不能说错也不能说是全对。” “我……”夏琰飞迟疑了一会儿,才用几乎是轻若耳语的声音开口,“我见到了鬼君离苍,活生生的。” “那是他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存在。” 敖远觉得,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鬼君离苍。 要不要每次夏琰飞出什么事情都是和他有关!而且每次还都很破坏气氛啊有没有! 敖远几乎忍不住要在心里大喊一句老板,再来一碗内牛满面了。 等夏琰飞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帐篷里,全身被紧紧地裹在了睡袋里,她觉得有些热的难受,就稍稍的动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就被一个人给阻止了:“你发烧了,别动,好不容易给你捂暖了,我去给你拿水。” 夏琰飞脑子里像一团浆糊一样,于是毫无异议地“嗯”了一声,躺了回去。 她听到敖远出去似乎是和沈沉舟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拿了水壶进来,自己先试了一口,才抱住夏琰飞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给她喂下去。半杯水下去,他又从旁边拿过了一个小瓶子,低声说:“把药吃了,刚刚沈沉舟给你打了一针,他说是消炎的。” 夏琰飞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样:“……万能的沈沉舟。” “你还有时间想这个?”敖远扶着夏琰飞让她躺好,“你再躺上一会儿。” 人在发高烧的时候身体外面是像火炉一样,觉得眼睛鼻子其实都是在往外冒火的,可是里面却又是极冷,身体里面像是抱了一大块冰那样,整个就是一个冰窖子。 真真正正的就是所谓的冰火两重天。 在这种情况下,夏琰飞怎么也睡不安稳,浑身酸,从骨头缝里往外冒酸水似的,什么动作都觉得不对劲,好多年没生过什么病了。 “敖远。”她声音微哑,略带鼻音,中气不足,听起来居然有点软绵绵的。敖远轻轻地笑了起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下头,就像是要和她额头相抵一样问道:“怎么?” “难受。”或许是因为在刚刚的环境之中受的刺激太大,再加上高烧的问题,夏琰飞少见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因为高烧,夏琰飞向来白如羊脂美玉的皮肤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桃粉色,而那双凛冽的狭长双眼也因为如此,而蒙上了一层水光潋滟。 可是敖远在这种状态下没办法去考虑夏琰飞到底漂亮到了什么地步,他在夏琰飞身边侧躺下,伸手抱住了夏琰飞:“我陪你睡。” 夏琰飞往他怀里蹭了蹭,带着高热的额头就抵在了敖远的下巴那里:“没打起来?你和沈沉舟。” “没有。”敖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笑了笑之后把她搂的更紧了一点,“但是显然,我们两个也没有交谈的欲望,尤其是在你醒过来之前。” 夏琰飞费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她现在能够露出的最为接近笑容的表情:“这说明你们还有智商这种东西的存在。” 敖远用下巴蹭了蹭夏琰飞:“就知道你要这么损我们几句。” “你看到什么了?”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夏琰飞这么轻声的问了敖远一句。 敖远愣了一下:“什么都没看到,就是一个又一个岔路口,走的我心里烦躁的要死。” “这样。”夏琰飞依旧是轻轻地说着,眼里平静无波的有些吓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吗?” 和夏琰飞相处过太久的敖远明显察觉到了夏琰飞的不对劲,他松开了揽着夏琰飞的手往后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以便于自己好好的去观察她的神情:“你到底遇到什么了能让你这么恐惧的东西,而且手上还带着这么长一道伤?” 夏琰飞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描述那些自己看到的东西,或者说,她究竟想不想让敖远知道那些事情。 无论是关于离苍,还是关于那个洋娃娃背后的一切。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看到夏琰飞这个样子,敖远决定换一个突破口,“是你把那个拥有无数岔路口的环境给破坏掉的?” 夏琰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敖远微微皱了皱眉:“你……灵契?” “灵契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夏琰飞苦笑了一声,“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又进入了鬼君离苍口中的他的国度?”敖远的声音微微提高。 听到了这个名字的夏琰飞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敖远从未见过她露出的神色:“不能说错也不能说是全对。” “我……”夏琰飞迟疑了一会儿,才用几乎是轻若耳语的声音开口,“我见到了鬼君离苍,活生生的。” “那是他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存在。” 敖远觉得,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鬼君离苍。 要不要每次夏琰飞出什么事情都是和他有关!而且每次还都很破坏气氛啊有没有! 敖远几乎忍不住要在心里大喊一句老板,再来一碗内牛满面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说谎 更新时间:2013-12-18 夏琰飞却没有心思再去管敖远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落寞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吗,这感觉其实很奇怪,我虽然和离苍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还因为他的原因我才到了现在这个事多的要死要活的境界。可我还是觉得难过,怎么说呢,就像是感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突然就离开了一样。” 敖远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有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头一样,可是他还是察觉到了夏琰飞说出来的话之中不对劲的地方:“你觉得……你对鬼君这个人很熟悉?” “对。”夏琰飞给了敖远一个肯定的回复,“而且这种熟悉是在心理上的熟悉,其实关于这点我自己都很奇怪你知道吗?” 敖远皱了皱眉头,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再次开口和夏琰飞说话:“你考虑过你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吗?” “事实上,我其实不想知道的。”夏琰飞笑了笑,“我只是夏琰飞而已,这这件事情也是你知道的。我不管我原来和他会有怎么样的关系,我只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这就够了。” 然而不去深究并不代表着夏琰飞会忘记在她走出来之前离苍的笑容和那一句最后的话语。 一生简简单单,平安喜乐。 还有那华美壮绝的星河流转。 敖远想了想,决定就此打住这个会让自己越发觉得别扭的话题:“你究竟怎么搞的,手臂上的伤都能看的到骨头了你知道吗?” 这正是夏琰飞不想要提到的事情,所以她才在努力地用鬼君离苍的事情来拖延时间。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而夏琰飞这个深知那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会让她的一切瞬间都崩塌殆尽。 夏琰飞抬头看进了敖远的眼睛里,眼睛里藏着的是她最不为人知的情绪:“仅仅是……一个洋娃娃罢了。.tw[]” “洋娃娃?你确定?”敖远皱着眉,明显是不可置信一样的问道,“一个洋娃娃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其实伤人不需要很高超的技巧,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走神想到了这个,即便是她已经把心脏锻炼到了任何人都以为是最坚硬、严酷的金属铸造的,覆盖着刀枪不入的龙鳞。可是这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可以精准刺入那处没有防卫的柔软瓣膜,一击致命,杀死她。 她被人当着面骂过冷血无情,也被人歇斯底里的说过手段太过残忍根本就没有心,甚至还被怀疑成过反社会者,可是夏琰飞依旧还是笑笑就过去,因为她的心在哪里她才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个人。 而那个洋娃娃,就是刺入瓣膜的那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对,我其实是在开玩笑。”夏琰飞突然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太过完美以至于敖远察觉到了别扭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藤蔓,我还顺便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只不过安全措施太不过关了,要不是我抱着那条比我大腿粗了好几圈的藤蔓,呃,或许说是安全带,我就彻底被甩出去了。然后,你就见不到我了。” 敖远皱着眉仔细的打量着夏琰飞的申请,可是因为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完美无缺,他也只能够相信她的这个说法:“再然后呢?” “我还能怎么样?”夏琰飞挑高了眉疑惑的看着敖远,眼里的神情全然不似在作伪,“拔刀砍它啊,因为位置还有姿势的关系,我把自己的手臂给砍了。” 敖远叹了口气,抚摸着这个姑娘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了的伤口:“行了,你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呢。” 夏琰飞听话的闭上了双眼,而不一会儿她的呼吸也逐渐偏向平稳。 敖远以为她已经因为药的原因睡着了,可是夏琰飞装睡的本事从来就没告诉过敖远。(..tw无弹窗广告) 她现在的神智一片清明。 而因为鬼君离苍的关系,她的五感已经被提升了不少,而这个改变夏琰飞确定沈沉舟已经察觉到了。 因为夏琰飞已经听到了沈沉舟的低语。 这个男人说―― 你在说谎。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夏琰飞却没有心思再去管敖远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落寞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吗,这感觉其实很奇怪,我虽然和离苍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还因为他的原因我才到了现在这个事多的要死要活的境界。可我还是觉得难过,怎么说呢,就像是感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突然就离开了一样。” 敖远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有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头一样,可是他还是察觉到了夏琰飞说出来的话之中不对劲的地方:“你觉得……你对鬼君这个人很熟悉?” “对。”夏琰飞给了敖远一个肯定的回复,“而且这种熟悉是在心理上的熟悉,其实关于这点我自己都很奇怪你知道吗?” 敖远皱了皱眉头,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再次开口和夏琰飞说话:“你考虑过你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吗?” “事实上,我其实不想知道的。”夏琰飞笑了笑,“我只是夏琰飞而已,这这件事情也是你知道的。我不管我原来和他会有怎么样的关系,我只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这就够了。” 然而不去深究并不代表着夏琰飞会忘记在她走出来之前离苍的笑容和那一句最后的话语。 一生简简单单,平安喜乐。 还有那华美壮绝的星河流转。 敖远想了想,决定就此打住这个会让自己越发觉得别扭的话题:“你究竟怎么搞的,手臂上的伤都能看的到骨头了你知道吗?” 这正是夏琰飞不想要提到的事情,所以她才在努力地用鬼君离苍的事情来拖延时间。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而夏琰飞这个深知那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会让她的一切瞬间都崩塌殆尽。 夏琰飞抬头看进了敖远的眼睛里,眼睛里藏着的是她最不为人知的情绪:“仅仅是……一个洋娃娃罢了。” “洋娃娃?你确定?”敖远皱着眉,明显是不可置信一样的问道,“一个洋娃娃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其实伤人不需要很高超的技巧,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走神想到了这个,即便是她已经把心脏锻炼到了任何人都以为是最坚硬、严酷的金属铸造的,覆盖着刀枪不入的龙鳞。可是这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可以精准刺入那处没有防卫的柔软瓣膜,一击致命,杀死她。 夏琰飞抬头看进了敖远的眼睛里,眼睛里藏着的是她最不为人知的情绪:“仅仅是……一个洋娃娃罢了。” “洋娃娃?你确定?”敖远皱着眉,明显是不可置信一样的问道,“一个洋娃娃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其实伤人不需要很高超的技巧,夏琰飞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走神想到了这个,即便是她已经把心脏锻炼到了任何人都以为是最坚硬、严酷的金属铸造的,覆盖着刀枪不入的龙鳞。可是这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可以精准刺入那处没有防卫的柔软瓣膜,一击致命,杀死她。 她被人当着面骂过冷血无情,也被人歇斯底里的说过手段太过残忍根本就没有心,甚至还被怀疑成过反社会者,可是夏琰飞依旧还是笑笑就过去,因为她的心在哪里她才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个人。 而那个洋娃娃,就是刺入瓣膜的那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对,我其实是在开玩笑。”夏琰飞突然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太过完美以至于敖远察觉到了别扭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藤蔓,我还顺便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只不过安全措施太不过关了,要不是我抱着那条比我大腿粗了好几圈的藤蔓,呃,或许说是安全带,我就彻底被甩出去了。然后,你就见不到我了。” 敖远皱着眉仔细的打量着夏琰飞的申请,可是因为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完美无缺,他也只能够相信她的这个说法:“再然后呢?” “我还能怎么样?”夏琰飞挑高了眉疑惑的看着敖远,眼里的神情全然不似在作伪,“拔刀砍它啊,因为位置还有姿势的关系,我把自己的手臂给砍了。” 敖远叹了口气,抚摸着这个姑娘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了的伤口:“行了,你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呢。” 夏琰飞听话的闭上了双眼,而不一会儿她的呼吸也逐渐偏向平稳。 敖远以为她已经因为药的原因睡着了,可是夏琰飞装睡的本事从来就没告诉过敖远。 她现在的神智一片清明。 而因为鬼君离苍的关系,她的五感已经被提升了不少,而这个改变夏琰飞确定沈沉舟已经察觉到了。 因为夏琰飞已经听到了沈沉舟的低语。 这个男人说―― 你在说谎。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敖远叹了口气,抚摸着这个姑娘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了的伤口:“行了,你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呢。” 夏琰飞听话的闭上了双眼,而不一会儿她的呼吸也逐渐偏向平稳。 敖远以为她已经因为药的原因睡着了,可是夏琰飞装睡的本事从来就没告诉过敖远。 她现在的神智一片清明。 而因为鬼君离苍的关系,她的五感已经被提升了不少,而这个改变夏琰飞确定沈沉舟已经察觉到了。 因为夏琰飞已经听到了沈沉舟的低语。 这个男人说―― 你在说谎。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薄情 更新时间:2013-12-19 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躺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左右,敖远也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而夏琰飞却清醒的睁开了那双黑如子夜的双眼,在昏暗的帐篷之中仿佛是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双眼一样。 她细细的看着敖远的脸,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容的每一寸细节,目光顺着帐篷里那一盏昏黄的风灯流水一样的光芒流过他的眼角唇边,那嘴唇曾经亲吻过她不知道有多少次,或虔诚或是温柔又或是充满了占有欲和承诺。 敖远。 夏琰飞在自己的内心之中轻轻地叫了男人的名字。 她在心里不知道第多少遍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夏琰飞依旧是不能把我爱你三个字当着敖远的面说给他听。 在他们两个的这段关系之中,夏琰飞自己也知道一遍一遍说着承诺还有爱意的永远是敖远,而她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薄情。 她这个人,是真正能够为了目标而把同伴推下去填平沟壑的一个存在。 可是有一句话不知道敖远听没听过,薄情的人其实最为专情。 因为他们所有的感情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剩下的,就没有了。 对于夏琰飞来说,敖远就是她的那个人。 我喜欢你啊。 夏琰飞在心里这么说道。 就这么带着心里的百转千回又躺了几分钟之后,夏琰飞轻手轻脚搬开了敖远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然后同样是把自己的脚步放到最轻的状态之下离开了帐篷。 而当她掀开了帐篷的门帘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沈沉舟,但是对于这个景象,夏琰飞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相反,她甚至挂起了一个笑容:“抱歉,刚刚好像是睡着了。” 沈沉舟疑惑的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好像?” “嗯,你知道我的五感因为离苍的原因而被提升了。”夏琰飞双手插在兜里走到了沈沉舟身边,“所以总能感觉到周围的事物,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又没有真正的睡着。” 沈沉舟沉沉的点了点头:“我会逐渐的教你如何树立起屏障来隔绝这一切。” “你想找我说些什么?”夏琰飞这样问沈沉舟道。 “关于你究竟在选择里经历了什么。”沈沉舟也是无比平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夏琰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我最不堪回首的过去,这个回答你还算满意吗?” 沈沉舟皱了皱眉:“但是你得到的不仅仅是这些。” “对。”夏琰飞靠在了一颗树上点燃了自己身上最后一根烟,“我得到了离苍的全部,而现在仅仅只需要启动这个祭坛就能知道存在的究竟是我夏琰飞还是鬼君离苍了。” 沈沉舟看着夏琰飞说:“你知道吗,我开始曾经以为你和吾主离苍的较量之中你是毫无疑问要落败的。” “怎么,你改变看法了?”夏琰飞笑笑问道。 “我现在觉得,能留下来的或许会是你也说不定。”沈沉舟看着她的眼睛务必认真的说。 这让夏琰飞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沈沉舟会转变态度。 “你不相信?”沈沉舟稍稍偏转了一下脑袋,平静的问夏琰飞。 夏琰飞又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放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出来:“信。而且和你聊天果然比和敖远聊天轻松很多。” 沈沉舟也笑了:“我还以为你的意见是反过来的。” “事实上,不。”提到这个的时候夏琰飞脸上的笑容便已经逐渐的消失,“当这条路越走越深的时候,有很多事情我不想让敖远知道。” 沈沉舟就这么站在一片雾霭之中静静地听着夏琰飞在诉说:“随着敖远对我的了解越来越深,我很害怕敖远知道我的过去。(..tw好看的小说)而你……沈沉舟,我敢肯定你已经查到了我过去的一切。” “你清楚我过去最混的时候混成了什么样子,甚至你要是愿意的话都能看到我原来那些被我的家族所改掉的记录,滥交也好甚至是嗑药打架对我来说都算得上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我,有谁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有一个声音在夏琰飞身后响起,而沈沉舟满意的看到了夏琰飞的身体直接僵在了原地。 “你说谁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关于你的过去我实际上是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敖远走到了夏琰飞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愿意和你一起,因为我爱你。” “因为你是夏琰飞。” “也仅仅因为如此,我爱你。” 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躺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左右,敖远也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而夏琰飞却清醒的睁开了那双黑如子夜的双眼,在昏暗的帐篷之中仿佛是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双眼一样。 她细细的看着敖远的脸,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容的每一寸细节,目光顺着帐篷里那一盏昏黄的风灯流水一样的光芒流过他的眼角唇边,那嘴唇曾经亲吻过她不知道有多少次,或虔诚或是温柔又或是充满了占有欲和承诺。 敖远。 夏琰飞在自己的内心之中轻轻地叫了男人的名字。 她在心里不知道第多少遍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夏琰飞依旧是不能把我爱你三个字当着敖远的面说给他听。 在他们两个的这段关系之中,夏琰飞自己也知道一遍一遍说着承诺还有爱意的永远是敖远,而她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薄情。 她这个人,是真正能够为了目标而把同伴推下去填平沟壑的一个存在。 可是有一句话不知道敖远听没听过,薄情的人其实最为专情。 因为他们所有的感情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剩下的,就没有了。 对于夏琰飞来说,敖远就是她的那个人。 我喜欢你啊。 夏琰飞在心里这么说道。 就这么带着心里的百转千回又躺了几分钟之后,夏琰飞轻手轻脚搬开了敖远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然后同样是把自己的脚步放到最轻的状态之下离开了帐篷。 而当她掀开了帐篷的门帘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沈沉舟,但是对于这个景象,夏琰飞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相反,她甚至挂起了一个笑容:“抱歉,刚刚好像是睡着了。” 沈沉舟疑惑的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好像?” “嗯,你知道我的五感因为离苍的原因而被提升了。”夏琰飞双手插在兜里走到了沈沉舟身边,“所以总能感觉到周围的事物,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又没有真正的睡着。” 沈沉舟沉沉的点了点头:“我会逐渐的教你如何树立起屏障来隔绝这一切。” “你想找我说些什么?”夏琰飞这样问沈沉舟道。 “关于你究竟在选择里经历了什么。”沈沉舟也是无比平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夏琰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我最不堪回首的过去,这个回答你还算满意吗?” 沈沉舟皱了皱眉:“但是你得到的不仅仅是这些。” “对。”夏琰飞靠在了一颗树上点燃了自己身上最后一根烟,“我得到了离苍的全部,而现在仅仅只需要启动这个祭坛就能知道存在的究竟是我夏琰飞还是鬼君离苍了。” 沈沉舟看着夏琰飞说:“你知道吗,我开始曾经以为你和吾主离苍的较量之中你是毫无疑问要落败的。” “怎么,你改变看法了?”夏琰飞笑笑问道。 “我现在觉得,能留下来的或许会是你也说不定。”沈沉舟看着她的眼睛务必认真的说。 这让夏琰飞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沈沉舟会转变态度。 “你不相信?”沈沉舟稍稍偏转了一下脑袋,平静的问夏琰飞。 夏琰飞又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放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出来:“信。而且和你聊天果然比和敖远聊天轻松很多。” 沈沉舟也笑了:“我还以为你的意见是反过来的。” “事实上,不。”提到这个的时候夏琰飞脸上的笑容便已经逐渐的消失,“当这条路越走越深的时候,有很多事情我不想让敖远知道。” 沈沉舟就这么站在一片雾霭之中静静地听着夏琰飞在诉说:“随着敖远对我的了解越来越深,我很害怕敖远知道我的过去。而你……沈沉舟,我敢肯定你已经查到了我过去的一切。” “你清楚我过去最混的时候混成了什么样子,甚至你要是愿意的话都能看到我原来那些被我的家族所改掉的记录,滥交也好甚至是嗑药打架对我来说都算得上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我,有谁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有一个声音在夏琰飞身后响起,而沈沉舟满意的看到了夏琰飞的身体直接僵在了原地。 “你说谁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关于你的过去我实际上是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敖远走到了夏琰飞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愿意和你一起,因为我爱你。” “因为你是夏琰飞。” “也仅仅因为如此,我爱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正事 更新时间:2013-12-20 其实夏琰飞醒来起身出去后没多久,敖远就因为身边少了个人的原因而醒了过来,而夏琰飞说到了自己的过去的时候,也刚好就是敖远找到她究竟在哪里的时候。 关于夏琰飞的过去,其实敖远之所以能够知道也是因为夏琰汐的关系,就在夏琰飞有一天下午接了个电话自己开车出去而把他和她的哥哥留在家里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比夏琰飞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点燃了一根烟,用平静到了哀伤地步的一种语气讲起了夏琰飞的过去。 就像夏琰飞当时为了震慑闻珊而说的那样,她少年的时候混到了一种让所有知道得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的地步,有很多次她在有些脸才是会员卡的酒吧里嗑药喝酒甚至到了陈岩要动刀才能把她给带出来的地步。 而她在那段时间之中,抬手就废人也真正的是常事。 那时候在生死之间走过了太多次,夏琰飞年纪比现在要比现在小上很多,也是处在一种迷茫的时期,从边缘走过之后就只能靠灯红酒绿还有靠酒精之类的东西带来的虚幻感觉才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 当时敖远其实很疑惑,然后他也问了出来,那就是夏琰飞现在完全没有嗑药的习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呃,当然,夏琰汐把夏琰飞当年嗑的药给敖远比喻成了五石散一类的东西。 夏琰汐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悲伤,他说,夏琰飞那个人,只要是真正的下定决心想要做一件事情,哪里有她做不成的呢? 可是这些事情,夏琰飞从来都没有对敖远说过。 敖远曾经以为夏琰飞是因为不信任他才没有说,也是知道今天敖远才发现夏琰飞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曾经怀疑过夏琰飞有自毁倾向而且这个倾向很严重,可是敖远知道自己错了,夏琰飞并不是自毁,她是因为过去的一切造成了如今这种内里的严重破碎的情况之后,直接造成了现在的自保情绪过重。(..tw) 以至于夏琰飞没有办法相信会有人可以无条件的包容着她的一切。 敖远也知道让她在很短的时间相信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急什么呢他想,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让夏琰飞知道这一点。 “我们现在能不能把话题转移回来了?”可是沈沉舟永远是负责破坏气氛的那个人,他双手抱胸看着在低声轻语的两个人,“谈情说爱的事情我觉得可以缓一缓。” 敖远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磨;后槽牙了:“沈沉舟,说真的,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个哑巴的。” 夏琰飞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说正事吧,方应他们几个人现在在哪里?” “他们还在原先的丛林里,说直白点就是他们连进入选择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走到这里这件事情了。”沈沉舟像是知道夏琰飞在担心什么一样,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放心吧,只要他们不是误入了岔路的话,那些藤蔓是不会被触发的。” 夏琰飞听完了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很疑惑的问题:“殷肃到底是个什么人?” 出乎夏琰飞意料的是,沈沉舟居然摇了摇头,然后用同样是充满了疑惑的声音说道:“我不清楚。” 夏琰飞轻轻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怎么,你带的人你自己都不清楚底细?” “他身上带着鬼君留下来的东西。”沈沉舟这样为夏琰飞解释道,“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也没有头绪。” 连沈沉舟都不知道殷肃到底是谁那就更不用问敖远这件事情了,夏琰飞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他和方沉晔的关系近吗?” “方沉晔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沈沉舟回答。 夏琰飞依旧还是皱着眉:“沈沉舟,其实我有种感觉,方沉晔知道的事情要比我们认为他知道的多很多。” 看着沈沉舟和敖远两个人投过来的充满了奇怪的目光,夏琰飞沉声把在三个人分开面临选择的时候遇到了方沉晔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是省略了自己当时习惯性抽风的行为。 听完了之后敖远开口:“虽然我知道这不符合主题......但我还是想问你的异性缘怎么就这么差呢夏琰飞?” 夏琰飞:“......我觉得你还是闭嘴会帐篷里睡一觉吧,否则我们的谈话永远会一秒钟就跑偏的。” 沈沉舟:“同意。” 敖远:“喂!” 其实夏琰飞醒来起身出去后没多久,敖远就因为身边少了个人的原因而醒了过来,而夏琰飞说到了自己的过去的时候,也刚好就是敖远找到她究竟在哪里的时候。 关于夏琰飞的过去,其实敖远之所以能够知道也是因为夏琰汐的关系,就在夏琰飞有一天下午接了个电话自己开车出去而把他和她的哥哥留在家里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比夏琰飞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点燃了一根烟,用平静到了哀伤地步的一种语气讲起了夏琰飞的过去。 就像夏琰飞当时为了震慑闻珊而说的那样,她少年的时候混到了一种让所有知道得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的地步,有很多次她在有些脸才是会员卡的酒吧里嗑药喝酒甚至到了陈岩要动刀才能把她给带出来的地步。 而她在那段时间之中,抬手就废人也真正的是常事。 那时候在生死之间走过了太多次,夏琰飞年纪比现在要比现在小上很多,也是处在一种迷茫的时期,从边缘走过之后就只能靠灯红酒绿还有靠酒精之类的东西带来的虚幻感觉才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 当时敖远其实很疑惑,然后他也问了出来,那就是夏琰飞现在完全没有嗑药的习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呃,当然,夏琰汐把夏琰飞当年嗑的药给敖远比喻成了五石散一类的东西。 夏琰汐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悲伤,他说,夏琰飞那个人,只要是真正的下定决心想要做一件事情,哪里有她做不成的呢? 可是这些事情,夏琰飞从来都没有对敖远说过。 敖远曾经以为夏琰飞是因为不信任他才没有说,也是知道今天敖远才发现夏琰飞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曾经怀疑过夏琰飞有自毁倾向而且这个倾向很严重,可是敖远知道自己错了,夏琰飞并不是自毁,她是因为过去的一切造成了如今这种内里的严重破碎的情况之后,直接造成了现在的自保情绪过重。 以至于夏琰飞没有办法相信会有人可以无条件的包容着她的一切。 敖远也知道让她在很短的时间相信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急什么呢他想,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让夏琰飞知道这一点。 “我们现在能不能把话题转移回来了?”可是沈沉舟永远是负责破坏气氛的那个人,他双手抱胸看着在低声轻语的两个人,“谈情说爱的事情我觉得可以缓一缓。” 敖远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磨;后槽牙了:“沈沉舟,说真的,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个哑巴的。” 夏琰飞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说正事吧,方应他们几个人现在在哪里?” “他们还在原先的丛林里,说直白点就是他们连进入选择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走到这里这件事情了。”沈沉舟像是知道夏琰飞在担心什么一样,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放心吧,只要他们不是误入了岔路的话,那些藤蔓是不会被触发的。” 夏琰飞听完了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很疑惑的问题:“殷肃到底是个什么人?” 出乎夏琰飞意料的是,沈沉舟居然摇了摇头,然后用同样是充满了疑惑的声音说道:“我不清楚。” 夏琰飞轻轻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怎么,你带的人你自己都不清楚底细?” “他身上带着鬼君留下来的东西。”沈沉舟这样为夏琰飞解释道,“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也没有头绪。” 连沈沉舟都不知道殷肃到底是谁那就更不用问敖远这件事情了,夏琰飞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他和方沉晔的关系近吗?” “方沉晔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沈沉舟回答。 夏琰飞依旧还是皱着眉:“沈沉舟,其实我有种感觉,方沉晔知道的事情要比我们认为他知道的多很多。” 看着沈沉舟和敖远两个人投过来的充满了奇怪的目光,夏琰飞沉声把在三个人分开面临选择的时候遇到了方沉晔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是省略了自己当时习惯性抽风的行为。 听完了之后敖远开口:“虽然我知道这不符合主题......但我还是想问你的异性缘怎么就这么差呢夏琰飞?” 夏琰飞:“......我觉得你还是闭嘴会帐篷里睡一觉吧,否则我们的谈话永远会一秒钟就跑偏的。” 沈沉舟:“同意。” 敖远:“喂!”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冷光 更新时间:2013-12-21 被夏琰飞和沈沉舟同时嫌弃了的敖远觉得他现在特别想要和世界好好谈谈,沈沉舟就算了反正他们两个是常年看对方不顺眼的状态,可是夏琰飞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啊喂!她不明明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才对的吗?! 夏琰飞瞥了一眼全身都笼罩在郁闷气息之中的敖远后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抓紧时间和沈沉舟谈正事比较好:“抛开这些不说,这祭坛是干什么用的?” “最后一件龙纹说的就是这个祭坛本身。”把看到敖远郁闷几乎当成了人生一大趣事的沈沉舟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到了一种不能再好的地步,“三件龙纹还有你身上带着的阴阳龙玉就是鬼君当年的信物。” “我能说这信物有点太多了吗......当然这不是重点。”夏琰飞看了看那古朴破旧的祭坛,“你就直说吧,你想要我干吗?” “夏家绝学灵契你是会的吧。”得到了夏琰飞肯定的回答之后沈沉舟转身沉静看着在雾霭之中沉睡着的祭坛,“带着龙纹和阴阳龙玉在这个上面施展灵契,剩下的他的记忆会告诉你一切的。” 夏琰飞听完沉吟了一会儿:“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问。” “什么?” “四大家族......或者说夏家,在这一整串的事情中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夏琰飞双手抱在胸前问道,“之前老爷子找过我回去,但是因为敖远当时陪着我就说什么,所以说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 沈沉舟摇了摇头:“我和夏家并没有联系过,而且我的重点也一直是在吾主离苍身上。” 夏琰飞叹了口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她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敖远,男人腰包里的小喵似乎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开始喵喵叫唤,夏琰飞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吗这么严肃?” 敖远心里似乎是有个声音大喊着让他赶紧带着夏琰飞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在不要回来。[..tw超多好看小说] 就像是他要失去她了一样。 “你决定了?”最终敖远这样问夏琰飞道。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去做这件事情。”夏琰飞把视线从小喵身上传到了敖远那里,一双眼睛里仿佛和初见之时一样跳动着骄傲的火光,“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是吗?” 敖远也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沈沉舟在这个时候识相的没有打断他们两个的谈话:“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我想确定你知道你现在站上去之后面对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敖远。”夏琰飞的秾艳的面容依旧是因为她本身的气场而凌冽美丽的像是一把刀,“这不会因为我接受了离苍的知识还有回忆就把风险降低,我还是可能会被灵魂中存在下来的气息给吞噬,可是这是我选的一条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这条路。” “有句话我一直觉得说的很好,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我也要走完。” “而且,”说到这里,夏琰飞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知是敖远的错觉还是怎么样,他觉得在夏琰飞笑起来的时候有万千阳光汇集在她的眼角眉梢之中,“我知道会存在下来的是我。” 敖远知道,对于他来说夏琰飞就是他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却是冷的,恍如明月高悬。 也就是这冷光,照亮了他的一切。 “那我能说的也只有小心这两个字了。”敖远轻轻地吻上了夏琰飞的唇,这个吻温柔却没有深入,而后男人贴着夏琰飞的唇低声的诉说,“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你对我而言就是明月高悬。” “我们两个的血契还在。”敖远继续说了下去,“只要你愿意,它就是牢不可破的。” 夏琰飞也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同样是低声轻语:“你确定会想要一个这样的我?” “当然。” “你是我的锚。”夏琰飞回吻了敖远,“我不会迷失的,放心吧。” 你是我在这个纷扰人世之间永远不会遗失的锚点,只要你在,我怎么能,又怎么会迷失? 当夏琰飞站上了祭坛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下面一眼。 那下面站着的是敖远和沈沉舟两个人,在这个时候,仿佛苍茫现世已经悄然远去,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和一只小猫存在。 夏琰飞对敖远露出了一个微笑,看到男人微微颌首之后便收敛了全部心神。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被夏琰飞和沈沉舟同时嫌弃了的敖远觉得他现在特别想要和世界好好谈谈,沈沉舟就算了反正他们两个是常年看对方不顺眼的状态,可是夏琰飞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啊喂!她不明明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才对的吗?! 夏琰飞瞥了一眼全身都笼罩在郁闷气息之中的敖远后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抓紧时间和沈沉舟谈正事比较好:“抛开这些不说,这祭坛是干什么用的?” “最后一件龙纹说的就是这个祭坛本身。”把看到敖远郁闷几乎当成了人生一大趣事的沈沉舟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到了一种不能再好的地步,“三件龙纹还有你身上带着的阴阳龙玉就是鬼君当年的信物。” “我能说这信物有点太多了吗......当然这不是重点。”夏琰飞看了看那古朴破旧的祭坛,“你就直说吧,你想要我干吗?” “夏家绝学灵契你是会的吧。”得到了夏琰飞肯定的回答之后沈沉舟转身沉静看着在雾霭之中沉睡着的祭坛,“带着龙纹和阴阳龙玉在这个上面施展灵契,剩下的他的记忆会告诉你一切的。” 夏琰飞听完沉吟了一会儿:“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问。” “什么?” “四大家族......或者说夏家,在这一整串的事情中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夏琰飞双手抱在胸前问道,“之前老爷子找过我回去,但是因为敖远当时陪着我就说什么,所以说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 沈沉舟摇了摇头:“我和夏家并没有联系过,而且我的重点也一直是在吾主离苍身上。” 夏琰飞叹了口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她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敖远,男人腰包里的小喵似乎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开始喵喵叫唤,夏琰飞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吗这么严肃?” 敖远心里似乎是有个声音大喊着让他赶紧带着夏琰飞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在不要回来。 就像是他要失去她了一样。 “你决定了?”最终敖远这样问夏琰飞道。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去做这件事情。”夏琰飞把视线从小喵身上传到了敖远那里,一双眼睛里仿佛和初见之时一样跳动着骄傲的火光,“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是吗?” 敖远也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沈沉舟在这个时候识相的没有打断他们两个的谈话:“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我想确定你知道你现在站上去之后面对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敖远。”夏琰飞的秾艳的面容依旧是因为她本身的气场而凌冽美丽的像是一把刀,“这不会因为我接受了离苍的知识还有回忆就把风险降低,我还是可能会被灵魂中存在下来的气息给吞噬,可是这是我选的一条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这条路。” “有句话我一直觉得说的很好,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我也要走完。” “而且,”说到这里,夏琰飞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知是敖远的错觉还是怎么样,他觉得在夏琰飞笑起来的时候有万千阳光汇集在她的眼角眉梢之中,“我知道会存在下来的是我。” 敖远知道,对于他来说夏琰飞就是他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却是冷的,恍如明月高悬。 也就是这冷光,照亮了他的一切。 “那我能说的也只有小心这两个字了。”敖远轻轻地吻上了夏琰飞的唇,这个吻温柔却没有深入,而后男人贴着夏琰飞的唇低声的诉说,“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你对我而言就是明月高悬。” “我们两个的血契还在。”敖远继续说了下去,“只要你愿意,它就是牢不可破的。” 夏琰飞也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同样是低声轻语:“你确定会想要一个这样的我?” “当然。” “你是我的锚。”夏琰飞回吻了敖远,“我不会迷失的,放心吧。” 你是我在这个纷扰人世之间永远不会遗失的锚点,只要你在,我怎么能,又怎么会迷失? 当夏琰飞站上了祭坛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下面一眼。 那下面站着的是敖远和沈沉舟两个人,在这个时候,仿佛苍茫现世已经悄然远去,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和一只小猫存在。 夏琰飞对敖远露出了一个微笑,看到男人微微颌首之后便收敛了全部心神。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仪式 更新时间:2013-12-22 夏琰飞曾经设想过当她真正的走到这一天的并且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会是个怎样的情况和心情,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现在的心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手下画着的阵法也是一丝不乱。 或许是因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前路渺茫,后路是一片从她的脚印处开始崩塌地悬崖,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安心心的施展灵契。 夏琰飞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画出的阵法,然后收起了手里的那把刀,将带着血的右手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之后心无旁骛的诵念起了那段古怪晦涩的文字。 让夏琰飞没想到的是,随着灵契咒语的逐渐诵念,她的脑海里属于离苍的记忆开始如潮水一样汹涌翻腾,而灵魂中似乎不属于她的那一部分也开始像浪潮一样想要淹没她自己的意识。 也就在这个时候,夏琰飞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让她施展灵契,灵契说白了就是把灵魂和身体分割开了,而这个时候就是她灵魂最不稳定的时候,无论是被其他的灵魂占据身体还是让她自己去同化其他灵魂都是最好的时间。 换而言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知识阅历的较量,而是灵魂强度的较量。 但是夏琰飞知道自己会赢,因为她在现世之中还有她不可动摇的坚固锚点。 在某一个晕眩的瞬间,夏琰飞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神智,可是最后有一股坚定而又温暖的力量把她从晕眩之中拉了回来。 你是谁? 夏琰飞在意识之中这么问着。 另一个你。 那个存在这样回答了她。 夏琰飞所能够用语言来描述的场景到此为止,剩下的时间里她目睹了一次新世界的诞生和衰败,从爆炸初始到一切的存在枯萎衰败,像是一生却又像是一瞬。 在这个时候夏琰飞明白了离苍给她的一切之中为什么有着如此浓重的悲伤和疲倦,离苍和敖远不一样,鬼族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几乎都是在幽暗无比的幽冥之下的,他们从未见过所谓的阳光和蔚蓝色的苍穹,他肩负着所有的期望和感受了所有的愤怒以及悲哀不甘,带着万千――事实上是数不清的――被其他人称作是魑魅魍魉的族人看到了万里无边的阳光和没有阴霾的蔚蓝色苍穹。 夏琰飞可以触碰得到另一个存在,那是在这个无比平等的空间之内存在于她灵魂之中的鬼君离苍,他们手掌贴合,每一寸掌纹都对应的分毫不差。 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体的。 他们本就生来一体。 当夏琰飞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到一直笼罩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之上的雾霾已经尽数消散,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半跪姿势而已经有点发麻了得右腿,平静的把目光转向了沈沉舟的方向。 因为等待时间太长而已经有些困倦的沈沉舟在接触到她的目光的时候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夏琰飞周身的气场已经不像是开始那样凌厉如同刀锋一样,她整个人都是静静地,长发在不知何处吹来的风中飞扬如同一面猎猎飞舞的战旗。 她不再是在任何时候都锋芒毕露的利刃了。 她是藏锋于古朴剑鞘之中的一把鱼肠,但是沈沉舟知道,只要这把刀出鞘的时候,必定艳绝天下,举世无双。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即使夏琰飞,也是他选择用永生永世去追寻的鬼君。 是他的君王。 所以沈沉舟面对着夏琰飞静静的目光虔诚的屈膝跪下,行了他只在曾经的岁月之中对他的君王行过的礼节。 “看来你察觉到了。”夏琰飞的声音轻的恍如叹息,“但是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成功了。” “但是你还是我的君王。”沈沉舟低着头真诚的说道,“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夏琰飞扯动嘴角笑了笑,然后望向了能让她坚定还想用夏琰飞这个身份存在于世间的那个人。 敖远就站在不远处。 对她露出了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温柔笑容。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在你以为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可以携手奔向正确的大团圆结局的时候,总有不识相的的反派跳出来说你还要把我们打倒才能完结―― “所以说你还是按照我们补下的局一步一步的走完了啊夏琰飞,亏你家老爷子还拼了命想让你远离这一切来着,不过谁让你看不清形势,走到哪里都和敖远黏在一起呢?” 夏琰飞曾经设想过当她真正的走到这一天的并且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会是个怎样的情况和心情,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现在的心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手下画着的阵法也是一丝不乱。 或许是因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前路渺茫,后路是一片从她的脚印处开始崩塌地悬崖,夏琰飞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安心心的施展灵契。 夏琰飞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画出的阵法,然后收起了手里的那把刀,将带着血的右手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之后心无旁骛的诵念起了那段古怪晦涩的文字。 让夏琰飞没想到的是,随着灵契咒语的逐渐诵念,她的脑海里属于离苍的记忆开始如潮水一样汹涌翻腾,而灵魂中似乎不属于她的那一部分也开始像浪潮一样想要淹没她自己的意识。 也就在这个时候,夏琰飞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让她施展灵契,灵契说白了就是把灵魂和身体分割开了,而这个时候就是她灵魂最不稳定的时候,无论是被其他的灵魂占据身体还是让她自己去同化其他灵魂都是最好的时间。 换而言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知识阅历的较量,而是灵魂强度的较量。 但是夏琰飞知道自己会赢,因为她在现世之中还有她不可动摇的坚固锚点。 在某一个晕眩的瞬间,夏琰飞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神智,可是最后有一股坚定而又温暖的力量把她从晕眩之中拉了回来。 你是谁? 夏琰飞在意识之中这么问着。 另一个你。 那个存在这样回答了她。 夏琰飞所能够用语言来描述的场景到此为止,剩下的时间里她目睹了一次新世界的诞生和衰败,从爆炸初始到一切的存在枯萎衰败,像是一生却又像是一瞬。 在这个时候夏琰飞明白了离苍给她的一切之中为什么有着如此浓重的悲伤和疲倦,离苍和敖远不一样,鬼族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几乎都是在幽暗无比的幽冥之下的,他们从未见过所谓的阳光和蔚蓝色的苍穹,他肩负着所有的期望和感受了所有的愤怒以及悲哀不甘,带着万千――事实上是数不清的――被其他人称作是魑魅魍魉的族人看到了万里无边的阳光和没有阴霾的蔚蓝色苍穹。 夏琰飞可以触碰得到另一个存在,那是在这个无比平等的空间之内存在于她灵魂之中的鬼君离苍,他们手掌贴合,每一寸掌纹都对应的分毫不差。 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体的。 他们本就生来一体。 当夏琰飞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到一直笼罩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之上的雾霾已经尽数消散,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半跪姿势而已经有点发麻了得右腿,平静的把目光转向了沈沉舟的方向。 因为等待时间太长而已经有些困倦的沈沉舟在接触到她的目光的时候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夏琰飞周身的气场已经不像是开始那样凌厉如同刀锋一样,她整个人都是静静地,长发在不知何处吹来的风中飞扬如同一面猎猎飞舞的战旗。 她不再是在任何时候都锋芒毕露的利刃了。 她是藏锋于古朴剑鞘之中的一把鱼肠,但是沈沉舟知道,只要这把刀出鞘的时候,必定艳绝天下,举世无双。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即使夏琰飞,也是他选择用永生永世去追寻的鬼君。 是他的君王。 所以沈沉舟面对着夏琰飞静静的目光虔诚的屈膝跪下,行了他只在曾经的岁月之中对他的君王行过的礼节。 “看来你察觉到了。”夏琰飞的声音轻的恍如叹息,“但是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成功了。” “但是你还是我的君王。”沈沉舟低着头真诚的说道,“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夏琰飞扯动嘴角笑了笑,然后望向了能让她坚定还想用夏琰飞这个身份存在于世间的那个人。 敖远就站在不远处。 对她露出了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温柔笑容。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在你以为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可以携手奔向正确的大团圆结局的时候,总有不识相的的反派跳出来说你还要把我们打倒才能完结―― “所以说你还是按照我们补下的局一步一步的走完了啊夏琰飞,亏你家老爷子还拼了命想让你远离这一切来着,不过谁让你看不清形势,走到哪里都和敖远黏在一起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那一天 更新时间:2013-12-23 夏琰飞的眉心皱出了一个微妙的褶皱,这个声音她现在一听到就知道准没有什么好事出现,她保持着背对来人的姿势淡然开口:“方沉晔,其实你不用这么处心积虑的给自己选择一个戏剧性的出场的。[..tw超多好看小说]” 被她戳穿了得方沉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似乎是为了不在夏琰飞面前显得他的气场太弱他带着笑强撑着开口:“你还是一贯的喜欢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的到底是谁我想我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夏琰飞嘴角带着笑容开口,然后她转身站在祭坛之上直视方沉晔的方向,周身的气场忍不住让方沉晔畏缩了一下,“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将体内原本属于鬼君离苍的部分融合了之后,夏琰飞的气场还有其他的方面有着微妙的改变,她原先的气场虽说是很强势,可是终究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收放自如以及淡淡的却是及其不容忽视的,舍我其谁的霸气。 她就仅仅是这么淡漠的站在那里,就足够起到震慑的作用了。 这不禁让方沉晔疑惑一下他一直坚信着的,关于自己的身份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 但这个念头仅仅是出现了一秒,一秒之后方沉晔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在心里阴阴的笑了笑,不管夏琰飞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手里依旧是有一张让夏琰飞可以丢盔弃甲的王牌。 方沉晔没有再去和夏琰飞说话,而是转向了沈沉舟:“沈沉舟,你现在的行为可是和你当初说的忠心不一样啊。” 可是沈沉舟并不是比现在的夏琰飞容易对付的人,或者说在这种场面上他远比夏琰飞要应付的来的太多,他也是用着惯有的表情平静的说:“我当初的忠心是对吾主鬼君的,很显然我的行为并没有违背我说过的话。[..tw超多好看小说]” 敖远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走到了夏琰飞身后和她肩膀相贴,并且敏锐的感觉到了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夏琰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方沉晔,你觉得你有胜算?” 方沉晔被这三个人的嘴彻底气到了,这个男人怒极反笑:“夏琰飞,你算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仗着这两个人你才能如此嚣张吗?” “你算是什么身份?”夏琰飞轻声的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然后半垂着眼帘笑了起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方沉晔,你算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对我说话?” 不得不说,夏琰飞的毒舌技能大概已经点到了max级别,沈沉舟和敖远在这时候都觉得和她长时间相处的人没有被她气成了心肌梗塞真是个奇迹。 就比如说方沉晔,他已经被夏琰飞给气的差点背过气了。 “你一直坚信着的比如说你是鬼君转世什么的。”夏琰飞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方沉晔,“其实不过是你自己的幻觉不是吗?有本事你就在我完成仪式之前就让这个森林的雾霾散去。” 方沉晔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被气到出离愤怒的境界了还是怎么了,反而平静了下来,反问夏琰飞道:“你知道你一直在我们布好的这个局里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琰飞居然平静的点了头:“当然知道啊。” 方沉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再阴狠不过的笑容出来:“你家老爷子已经彻底退出了这个事情,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你最终还是和敖远搅到了一起,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事情的同时也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 夏琰飞: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其实一直是在自说自话? 沈沉舟: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敖远:原来我也不是一个人。 就在三个人用眼神交流的时候,方沉晔的一句话让夏琰飞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当你开启这个仪式的时候就注定这一切都要按我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夏琰飞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打断方沉晔的话语,仔细的听方沉晔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那个小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和敖远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 “而今天,就是他要害死你的时候。” 夏琰飞的眉心皱出了一个微妙的褶皱,这个声音她现在一听到就知道准没有什么好事出现,她保持着背对来人的姿势淡然开口:“方沉晔,其实你不用这么处心积虑的给自己选择一个戏剧性的出场的。” 被她戳穿了得方沉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似乎是为了不在夏琰飞面前显得他的气场太弱他带着笑强撑着开口:“你还是一贯的喜欢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的到底是谁我想我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夏琰飞嘴角带着笑容开口,然后她转身站在祭坛之上直视方沉晔的方向,周身的气场忍不住让方沉晔畏缩了一下,“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将体内原本属于鬼君离苍的部分融合了之后,夏琰飞的气场还有其他的方面有着微妙的改变,她原先的气场虽说是很强势,可是终究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收放自如以及淡淡的却是及其不容忽视的,舍我其谁的霸气。 她就仅仅是这么淡漠的站在那里,就足够起到震慑的作用了。 这不禁让方沉晔疑惑一下他一直坚信着的,关于自己的身份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 但这个念头仅仅是出现了一秒,一秒之后方沉晔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在心里阴阴的笑了笑,不管夏琰飞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手里依旧是有一张让夏琰飞可以丢盔弃甲的王牌。 方沉晔没有再去和夏琰飞说话,而是转向了沈沉舟:“沈沉舟,你现在的行为可是和你当初说的忠心不一样啊。” 可是沈沉舟并不是比现在的夏琰飞容易对付的人,或者说在这种场面上他远比夏琰飞要应付的来的太多,他也是用着惯有的表情平静的说:“我当初的忠心是对吾主鬼君的,很显然我的行为并没有违背我说过的话。” 她就仅仅是这么淡漠的站在那里,就足够起到震慑的作用了。 这不禁让方沉晔疑惑一下他一直坚信着的,关于自己的身份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 但这个念头仅仅是出现了一秒,一秒之后方沉晔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在心里阴阴的笑了笑,不管夏琰飞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手里依旧是有一张让夏琰飞可以丢盔弃甲的王牌。 方沉晔没有再去和夏琰飞说话,而是转向了沈沉舟:“沈沉舟,你现在的行为可是和你当初说的忠心不一样啊。” 可是沈沉舟并不是比现在的夏琰飞容易对付的人,或者说在这种场面上他远比夏琰飞要应付的来的太多,他也是用着惯有的表情平静的说:“我当初的忠心是对吾主鬼君的,很显然我的行为并没有违背我说过的话。” 敖远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走到了夏琰飞身后和她肩膀相贴,并且敏锐的感觉到了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夏琰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方沉晔,你觉得你有胜算?” 方沉晔被这三个人的嘴彻底气到了,这个男人怒极反笑:“夏琰飞,你算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仗着这两个人你才能如此嚣张吗?” “你算是什么身份?”夏琰飞轻声的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然后半垂着眼帘笑了起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方沉晔,你算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对我说话?” 不得不说,夏琰飞的毒舌技能大概已经点到了max级别,沈沉舟和敖远在这时候都觉得和她长时间相处的人没有被她气成了心肌梗塞真是个奇迹。 就比如说方沉晔,他已经被夏琰飞给气的差点背过气了。 “你一直坚信着的比如说你是鬼君转世什么的。”夏琰飞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方沉晔,“其实不过是你自己的幻觉不是吗?有本事你就在我完成仪式之前就让这个森林的雾霾散去。” 方沉晔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被气到出离愤怒的境界了还是怎么了,反而平静了下来,反问夏琰飞道:“你知道你一直在我们布好的这个局里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琰飞居然平静的点了头:“当然知道啊。” 方沉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再阴狠不过的笑容出来:“你家老爷子已经彻底退出了这个事情,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你最终还是和敖远搅到了一起,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事情的同时也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 夏琰飞: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其实一直是在自说自话? 沈沉舟: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敖远:原来我也不是一个人。 就在三个人用眼神交流的时候,方沉晔的一句话让夏琰飞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当你开启这个仪式的时候就注定这一切都要按我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夏琰飞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打断方沉晔的话语,仔细的听方沉晔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那个小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和敖远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 “而今天,就是他要害死你的时候。”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间地狱 更新时间:2013-12-24 夏琰飞等方沉晔说完了之后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话:“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这句话不单单是问方沉晔,夏琰飞的主要想问的就是方沉晔口中四大家族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方沉晔也知道夏琰飞想问的是这个,男人笑了笑,声音里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得意:“敖远,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面前的人变得陌生了?” 敖远皱起了眉头:“你……”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琰飞抬起的手给打断了,这个姑娘现在眉头紧皱,而且全身都处在一种无限警戒的状态之中:“有什么声音。” 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方沉晔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扩大,而夏琰飞三人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方沉晔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因为他们都听到了那种像是植物枝叶互相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 夏琰飞的手抚上了腰侧的莲花环首刀,她现在隐隐有种事情已经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的预感。 尤其是看到了方沉晔脸上的笑容之后。 “你听。”方沉晔张开双手,摆出了一个恶俗透顶的,其实很像是泰坦尼克号女主角摆出的经典造型之中的姿势,声音透着扭曲的愉悦,“这个森林已经开始回应我了。” 夏琰飞按着刀走下了祭坛,平视着似乎彻底失去理智的方沉晔:“方沉晔,别卖关子,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夏琰飞,我会让你后悔的。”方沉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夏琰飞,嘴角的笑容扭曲着组成了一个鬼怪的笑容,“你以为坠入无间地狱就是你的归宿吗?我告诉你,你错了,这对你来说将会变成一种解脱。” “我从来没有觉得无间地狱会是我的归宿。”夏琰飞的手依旧没有从刀上移开,但是她的声音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再说所谓无间地狱和人家的差别不就是多了一把日夜不停息的在燃烧着的大火吗?”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琰飞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晕眩之中,她惊讶的想要再次握住自己的武器,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半点力气。 她能看到的,仅仅只有方沉晔脸上的笑容。 然后.....面前就只剩下一片荒漠,还有一轮孤单的赤红色的太阳。 整个世界静谧无声。 只剩下她一个人,仅仅只有她夏琰飞一个人在这里。 仿佛一切无声无息。 又或许本就是无声无息。 夏琰飞低头看着烟雾在指间盘旋着上升,恍若无法突破的螺旋。 而后再次抬头看着一片蔚蓝的天空,她突然就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最中二的时候写过的一些东西。 “......人类要依赖很多东西才能活下去,比如金钱,比如感情,比如食物,再比如药物。 各种精神药物从很久以前就在世界上泛滥,无论是烟草还是酒精甚至是各种毒品,都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精神依赖品......” 这是夏琰飞很早之前写过的东西,那时的他还不相信人类可以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后来有人拍着她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说人类即使不是无所不能但也能做出很多曾经被断言是不可能的事,比如利用工具在天空中飞行。 能飞行又怎样呢她想,同时她也这么问了。 毕竟人们一度认为天空是神明的居所吧,多少世纪里人们只能仰望天空。 夏琰飞笑了笑,开始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因为外面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夏琰飞等方沉晔说完了之后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话:“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这句话不单单是问方沉晔,夏琰飞的主要想问的就是方沉晔口中四大家族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方沉晔也知道夏琰飞想问的是这个,男人笑了笑,声音里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得意:“敖远,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面前的人变得陌生了?” 敖远皱起了眉头:“你……”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琰飞抬起的手给打断了,这个姑娘现在眉头紧皱,而且全身都处在一种无限警戒的状态之中:“有什么声音。” 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方沉晔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扩大,而夏琰飞三人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方沉晔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因为他们都听到了那种像是植物枝叶互相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 夏琰飞的手抚上了腰侧的莲花环首刀,她现在隐隐有种事情已经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的预感。 尤其是看到了方沉晔脸上的笑容之后。 “你听。”方沉晔张开双手,摆出了一个恶俗透顶的,其实很像是泰坦尼克号女主角摆出的经典造型之中的姿势,声音透着扭曲的愉悦,“这个森林已经开始回应我了。” 夏琰飞按着刀走下了祭坛,平视着似乎彻底失去理智的方沉晔:“方沉晔,别卖关子,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夏琰飞,我会让你后悔的。”方沉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夏琰飞,嘴角的笑容扭曲着组成了一个鬼怪的笑容,“你以为坠入无间地狱就是你的归宿吗?我告诉你,你错了,这对你来说将会变成一种解脱。” “我从来没有觉得无间地狱会是我的归宿。”夏琰飞的手依旧没有从刀上移开,但是她的声音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再说所谓无间地狱和人家的差别不就是多了一把日夜不停息的在燃烧着的大火吗?”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琰飞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晕眩之中,她惊讶的想要再次握住自己的武器,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半点力气。 她能看到的,仅仅只有方沉晔脸上的笑容。 然后.....面前就只剩下一片荒漠,还有一轮孤单的赤红色的太阳。 整个世界静谧无声。 只剩下她一个人,仅仅只有她夏琰飞一个人在这里。 仿佛一切无声无息。 又或许本就是无声无息。 夏琰飞低头看着烟雾在指间盘旋着上升,恍若无法突破的螺旋。 而后再次抬头看着一片蔚蓝的天空,她突然就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最中二的时候写过的一些东西。 “......人类要依赖很多东西才能活下去,比如金钱,比如感情,比如食物,再比如药物。 各种精神药物从很久以前就在世界上泛滥,无论是烟草还是酒精甚至是各种毒品,都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精神依赖品......” 这是夏琰飞很早之前写过的东西,那时的他还不相信人类可以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后来有人拍着她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说人类即使不是无所不能但也能做出很多曾经被断言是不可能的事,比如利用工具在天空中飞行。 能飞行又怎样呢她想,同时她也这么问了。 毕竟人们一度认为天空是神明的居所吧,多少世纪里人们只能仰望天空。 夏琰飞笑了笑,开始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因为外面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夏琰飞等方沉晔说完了之后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话:“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这句话不单单是问方沉晔,夏琰飞的主要想问的就是方沉晔口中四大家族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方沉晔也知道夏琰飞想问的是这个,男人笑了笑,声音里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得意:“敖远,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面前的人变得陌生了?” 敖远皱起了眉头:“你……”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琰飞抬起的手给打断了,这个姑娘现在眉头紧皱,而且全身都处在一种无限警戒的状态之中:“有什么声音。” 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方沉晔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扩大,而夏琰飞三人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方沉晔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因为他们都听到了那种像是植物枝叶互相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 夏琰飞的手抚上了腰侧的莲花环首刀,她现在隐隐有种事情已经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的预感。 尤其是看到了方沉晔脸上的笑容之后。 “你听。”方沉晔张开双手,摆出了一个恶俗透顶的,其实很像是泰坦尼克号女主角摆出的经典造型之中的姿势,声音透着扭曲的愉悦,“这个森林已经开始回应我了。” 夏琰飞按着刀走下了祭坛,平视着似乎彻底失去理智的方沉晔:“方沉晔,别卖关子,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夏琰飞,我会让你后悔的。”方沉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夏琰飞,嘴角的笑容扭曲着组成了一个鬼怪的笑容,“你以为坠入无间地狱就是你的归宿吗?我告诉你,你错了,这对你来说将会变成一种解脱。” “我从来没有觉得无间地狱会是我的归宿。”夏琰飞的手依旧没有从刀上移开,但是她的声音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再说所谓无间地狱和人家的差别不就是多了一把日夜不停息的在燃烧着的大火吗?”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琰飞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晕眩之中,她惊讶的想要再次握住自己的武器,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半点力气。 她能看到的,仅仅只有方沉晔脸上的笑容。 然后.....面前就只剩下一片荒漠,还有一轮孤单的赤红色的太阳。 整个世界静谧无声。 只剩下她一个人,仅仅只有她夏琰飞一个人在这里。 仿佛一切无声无息。 又或许本就是无声无息。 夏琰飞低头看着烟雾在指间盘旋着上升,恍若无法突破的螺旋。 而后再次抬头看着一片蔚蓝的天空,她突然就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最中二的时候写过的一些东西。 “......人类要依赖很多东西才能活下去,比如金钱,比如感情,比如食物,再比如药物。 各种精神药物从很久以前就在世界上泛滥,无论是烟草还是酒精甚至是各种毒品,都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精神依赖品......” 这是夏琰飞很早之前写过的东西,那时的他还不相信人类可以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后来有人拍着她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说人类即使不是无所不能但也能做出很多曾经被断言是不可能的事,比如利用工具在天空中飞行。 能飞行又怎样呢她想,同时她也这么问了。 毕竟人们一度认为天空是神明的居所吧,多少世纪里人们只能仰望天空。 夏琰飞笑了笑,开始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因为外面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第一百六十章 你是谁 更新时间:2013-12-25 还没等夏琰飞走上几步,她就看到了沙漠中不该出现的事物。[..tw超多好看小说] 那是一个男人,他面朝着地面躺着,一动不动。 即便是如此,夏琰飞也对那个身形再熟悉不过。 “敖远?” 夏琰飞轻轻地从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并且慢慢的靠近了男人。 敖远没有回答她,夏琰飞只好蹲下身来,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她看着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伸向了躺在地上的敖远,碰到了他并且将他翻转了过来。 她看到了一双没有任何生命反映了的,空洞的眼睛。 夏琰飞只觉得仿佛有人在她胸口用力的砸了一拳一样。 她往后摔坐在了地上,夏琰飞睁大了眼睛,看着敖远浸透了鲜血的身体,以及那上面七零八落的伤痕。 身边的风突然在一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啸叫声,夏琰飞茫然的抬起了头,眼睛扫过了那一整片颜色诡异的天空,仿佛那里有成千上万的人都在盯着她,盯着她和敖――地上那具尸体。 她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这不可能是真的,不管敖远到底是真的还是死的,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躺在她的旁边,这仅仅是一个幻境,是的,她能够察觉的出来,基于刚刚那个仪式的改变这对于现在的夏琰飞来说是一个已经能够轻易辨别出来的幻境。 所以说,现下的情况一定不过就是某种把戏。 夏琰飞又把视线移向了敖――移向了地上的那个东西,它看上去很真实,可仅仅是看上去很真实。 但是它绝对不会是真的。 只是夏琰飞盯着那尸体越久,她就越觉得脑袋发疼,这让她忍不住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夏琰飞只能够调动起自己全身的自控力来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但是你不可能是敖远,敖远他并没有死。” 那尸体骤然就发生了变化,就在夏琰飞的眼前――它身体上的那些伤口开始飞快的愈合,鲜血也逐渐的消失不见。 然后敖远睁开了眼睛。 “夏琰飞?”他皱着眉毛,慢慢的坐起了身,然后环顾四周,“这是怎么回事,并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琰飞小心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她站起身来,还是觉得有些不适,这场景让她心里感觉到了极其的不对劲。 “我只记得刚刚方沉晔……”敖远也站了起来,却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摇晃了一下,“这究竟是怎么搞的,你还好吗?” 夏琰飞觉得自己越发的难以集中精神,这很奇怪,尤其是配上了敖远靠着她的沉重的身体,这一切都让夏琰飞觉得奇怪到了外太空。 “我觉得方沉晔在耍花招。”敖远的力气似乎还是没有恢复,往她身上靠的更近,声音越发低沉,这让夏琰飞的脑子更加混乱,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前旋转了起来,只有身边男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高热是吊着她理智的唯一存在,“幸好你在这里,这样就好了。夏琰飞,你是最好的存在,也是唯一的。” 不对。 夏琰飞挣扎着从晕眩之间保持着似乎是下一秒就要飞散而去的理智:“你不是敖远,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她用藏在袖子里的那把短刀狠狠地贯穿了身旁这具躯体的喉咙。 当温热的血液溅到她脸上的时候夏琰飞茫然的抹了一把脸,那个东西在死亡之后仍旧保持着敖远的面容,它有着夏琰飞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和笑容,夏琰飞甚至怀疑它就真的是敖远。 可是这怀疑不过是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因为在下一秒整个世界开始崩塌,从碎片之后露出的,是那片森林的模样。 她听到了忙乱的脚步声,并且可以确定的是并不仅仅只是沈沉舟和敖远,因为夏琰飞清楚的听到了方应的声音。 他在喊:“敖远你疯了?!” 世界一瞬间归于寂静,随后又再次喧嚣无比。 夏琰飞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这个逐渐崩塌的世界。.tw[] 当夏琰飞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原来的地方,就在那个祭坛的边缘,她的目光依次扫过沈沉舟和方应几人,最后落在了……. 落在了站在方沉晔身旁的敖远身边。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内心里的不安和极其不好的感觉沸腾到了顶点。 “敖远。” 就在夏琰飞开口的时候,周围彻底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而方应和沈沉舟两个人都颇为担心的看了这个姑娘一眼。 而当夏琰飞看到了方沉晔脸上的笑容之后,心里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敖远终于给了她回应。 男人的脸上是一派深入骨髓的冰冷高傲,他微微有些疑惑的让目光划过了夏琰飞的面容,然后用夏琰飞听惯了的低沉嗓音开口―― “你是什么人,又有何德何能敢于直呼吾名?” 夏琰飞愣在了原地。 整个世界沉默不语。 这世界停转。 还没等夏琰飞走上几步,她就看到了沙漠中不该出现的事物。 那是一个男人,他面朝着地面躺着,一动不动。 即便是如此,夏琰飞也对那个身形再熟悉不过。 “敖远?” 夏琰飞轻轻地从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并且慢慢的靠近了男人。 敖远没有回答她,夏琰飞只好蹲下身来,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她看着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伸向了躺在地上的敖远,碰到了他并且将他翻转了过来。 她看到了一双没有任何生命反映了的,空洞的眼睛。 夏琰飞只觉得仿佛有人在她胸口用力的砸了一拳一样。 她往后摔坐在了地上,夏琰飞睁大了眼睛,看着敖远浸透了鲜血的身体,以及那上面七零八落的伤痕。 身边的风突然在一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啸叫声,夏琰飞茫然的抬起了头,眼睛扫过了那一整片颜色诡异的天空,仿佛那里有成千上万的人都在盯着她,盯着她和敖――地上那具尸体。 她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这不可能是真的,不管敖远到底是真的还是死的,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躺在她的旁边,这仅仅是一个幻境,是的,她能够察觉的出来,基于刚刚那个仪式的改变这对于现在的夏琰飞来说是一个已经能够轻易辨别出来的幻境。 所以说,现下的情况一定不过就是某种把戏。 夏琰飞又把视线移向了敖――移向了地上的那个东西,它看上去很真实,可仅仅是看上去很真实。 但是它绝对不会是真的。 只是夏琰飞盯着那尸体越久,她就越觉得脑袋发疼,这让她忍不住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夏琰飞只能够调动起自己全身的自控力来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但是你不可能是敖远,敖远他并没有死。” 那尸体骤然就发生了变化,就在夏琰飞的眼前――它身体上的那些伤口开始飞快的愈合,鲜血也逐渐的消失不见。 然后敖远睁开了眼睛。 “夏琰飞?”他皱着眉毛,慢慢的坐起了身,然后环顾四周,“这是怎么回事,并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琰飞小心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她站起身来,还是觉得有些不适,这场景让她心里感觉到了极其的不对劲。 “我只记得刚刚方沉晔……”敖远也站了起来,却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摇晃了一下,“这究竟是怎么搞的,你还好吗?” 夏琰飞觉得自己越发的难以集中精神,这很奇怪,尤其是配上了敖远靠着她的沉重的身体,这一切都让夏琰飞觉得奇怪到了外太空。 “我觉得方沉晔在耍花招。”敖远的力气似乎还是没有恢复,往她身上靠的更近,声音越发低沉,这让夏琰飞的脑子更加混乱,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前旋转了起来,只有身边男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高热是吊着她理智的唯一存在,“幸好你在这里,这样就好了。夏琰飞,你是最好的存在,也是唯一的。” 不对。 夏琰飞挣扎着从晕眩之间保持着似乎是下一秒就要飞散而去的理智:“你不是敖远,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她用藏在袖子里的那把短刀狠狠地贯穿了身旁这具躯体的喉咙。 当温热的血液溅到她脸上的时候夏琰飞茫然的抹了一把脸,那个东西在死亡之后仍旧保持着敖远的面容,它有着夏琰飞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和笑容,夏琰飞甚至怀疑它就真的是敖远。 可是这怀疑不过是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因为在下一秒整个世界开始崩塌,从碎片之后露出的,是那片森林的模样。 她听到了忙乱的脚步声,并且可以确定的是并不仅仅只是沈沉舟和敖远,因为夏琰飞清楚的听到了方应的声音。 他在喊:“敖远你疯了?!” 世界一瞬间归于寂静,随后又再次喧嚣无比。 夏琰飞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这个逐渐崩塌的世界。 当夏琰飞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原来的地方,就在那个祭坛的边缘,她的目光依次扫过沈沉舟和方应几人,最后落在了……. 落在了站在方沉晔身旁的敖远身边。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内心里的不安和极其不好的感觉沸腾到了顶点。 “敖远。” 就在夏琰飞开口的时候,周围彻底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而方应和沈沉舟两个人都颇为担心的看了这个姑娘一眼。 而当夏琰飞看到了方沉晔脸上的笑容之后,心里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敖远终于给了她回应。 男人的脸上是一派深入骨髓的冰冷高傲,他微微有些疑惑的让目光划过了夏琰飞的面容,然后用夏琰飞听惯了的低沉嗓音开口―― “你是什么人,又有何德何能敢于直呼吾名?” 夏琰飞愣在了原地。 整个世界沉默不语。 这世界停转。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记忆中断 更新时间:2013-12-26 敖远这一句话一出来,别说是夏琰飞,连沈沉舟都是愣在原地。 因为别的不说,甚至抛开沈沉舟和敖远永远是看彼此不顺眼的状态,敖远对夏琰飞是什么态度沈沉舟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 所以现在这个态度总让人有种......亲,你是吃错药了吗的感觉。 夏琰飞估计也是一时没有缓过来,她甚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还带着微弱的笑意:“我说敖远,这是玩哪一出?” 她甚至认为这可能只是另外一个幻境罢了。 可是敖远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看向她的眼里也只是一片孤高的浮云,哪里还是平日里温柔的光。 就仅仅是这么看着夏琰飞,不发一言。 夏琰飞放下了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去看方沉晔:“这就是你搞出来的把戏?” 方沉晔脸上的笑容像是画上去一样的纹丝不动,他也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夏琰飞:“我?归根结底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亲手把他关于你的过去给扼杀了。” 夏琰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呆立在那里,方沉晔仍觉得不够一样继续补充:“如果你在那个幻境里面没有杀死他的话他是不会忘了你了,可惜那样的话你可就一辈子呆在里面了。” “换而言之就是,你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亲手杀死了他关于你的记忆和过去。” 夏琰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沈沉舟皱了皱眉头,在她身后伸手撑了她一把,毕竟敖远怎么样和他是毫无关系的,可是夏琰飞却不一样,她现在是他的君王,是他永生永世要追随的信仰。 也幸好有沈沉舟在她身边撑着夏琰飞才没有当场就炸起毛来,她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方沉晔,我还是那句话,你究竟想要干嘛?” “我想干嘛?”方沉晔阴阴的笑了起来,“你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子不就知道了吗?” 夏琰飞:......妈蛋这还能好好交流下去吗?! 沈沉舟:冷静点,对面还站着你男......大概现在应该算是前男友? 夏琰飞:滚。 就在夏琰飞调整好状态准备打开嘴炮模式的时候,敖远一句话过来就把她直接打蒙了:“汝身上带着吾给汝的血契?” “啊?”夏琰飞愣了一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应,“是又怎么样?” 口气极其不好,一听就是要炸毛的前奏,方应忍不住默默地退了两步,一个炸了毛的夏琰飞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他觉得他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安全。 绝对不是他胆小。 绝对不是。 敖远笑了一声,那声音冰冷入骨,一路寒凉:“汝用了什么办法引诱吾给汝血契?” 完了。 沈沉舟恨不得直接捂脸,要不是这个动作太毁灭他高贵冷艳的形象了他一定已经这么做了。 引诱这两个字......还用在这句话里面...... 敖远,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这下夏琰飞暴走是绝对的了。 而且是没人能够拦得住的那种。 敖远这一句话一出来,别说是夏琰飞,连沈沉舟都是愣在原地。 因为别的不说,甚至抛开沈沉舟和敖远永远是看彼此不顺眼的状态,敖远对夏琰飞是什么态度沈沉舟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 所以现在这个态度总让人有种......亲,你是吃错药了吗的感觉。 夏琰飞估计也是一时没有缓过来,她甚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还带着微弱的笑意:“我说敖远,这是玩哪一出?” 她甚至认为这可能只是另外一个幻境罢了。 可是敖远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看向她的眼里也只是一片孤高的浮云,哪里还是平日里温柔的光。 就仅仅是这么看着夏琰飞,不发一言。 夏琰飞放下了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去看方沉晔:“这就是你搞出来的把戏?” 方沉晔脸上的笑容像是画上去一样的纹丝不动,他也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夏琰飞:“我?归根结底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亲手把他关于你的过去给扼杀了。” 夏琰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呆立在那里,方沉晔仍觉得不够一样继续补充:“如果你在那个幻境里面没有杀死他的话他是不会忘了你了,可惜那样的话你可就一辈子呆在里面了。” “换而言之就是,你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亲手杀死了他关于你的记忆和过去。” 夏琰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沈沉舟皱了皱眉头,在她身后伸手撑了她一把,毕竟敖远怎么样和他是毫无关系的,可是夏琰飞却不一样,她现在是他的君王,是他永生永世要追随的信仰。 也幸好有沈沉舟在她身边撑着夏琰飞才没有当场就炸起毛来,她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方沉晔,我还是那句话,你究竟想要干嘛?” “我想干嘛?”方沉晔阴阴的笑了起来,“你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子不就知道了吗?” 夏琰飞:......妈蛋这还能好好交流下去吗?! 沈沉舟:冷静点,对面还站着你男......大概现在应该算是前男友? 夏琰飞:滚。 就在夏琰飞调整好状态准备打开嘴炮模式的时候,敖远一句话过来就把她直接打蒙了:“汝身上带着吾给汝的血契?” “啊?”夏琰飞愣了一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应,“是又怎么样?” 口气极其不好,一听就是要炸毛的前奏,方应忍不住默默地退了两步,一个炸了毛的夏琰飞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他觉得他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安全。 绝对不是他胆小。 绝对不是。 敖远笑了一声,那声音冰冷入骨,一路寒凉:“汝用了什么办法引诱吾给汝血契?” 完了。 沈沉舟恨不得直接捂脸,要不是这个动作太毁灭他高贵冷艳的形象了他一定已经这么做了。 引诱这两个字......还用在这句话里面...... 敖远,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这下夏琰飞暴走是绝对的了。 而且是没人能够拦得住的那种。 敖远这一句话一出来,别说是夏琰飞,连沈沉舟都是愣在原地。 因为别的不说,甚至抛开沈沉舟和敖远永远是看彼此不顺眼的状态,敖远对夏琰飞是什么态度沈沉舟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 所以现在这个态度总让人有种......亲,你是吃错药了吗的感觉。 夏琰飞估计也是一时没有缓过来,她甚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还带着微弱的笑意:“我说敖远,这是玩哪一出?” 她甚至认为这可能只是另外一个幻境罢了。 可是敖远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看向她的眼里也只是一片孤高的浮云,哪里还是平日里温柔的光。 就仅仅是这么看着夏琰飞,不发一言。 夏琰飞放下了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去看方沉晔:“这就是你搞出来的把戏?” 方沉晔脸上的笑容像是画上去一样的纹丝不动,他也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夏琰飞:“我?归根结底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亲手把他关于你的过去给扼杀了。” 夏琰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呆立在那里,方沉晔仍觉得不够一样继续补充:“如果你在那个幻境里面没有杀死他的话他是不会忘了你了,可惜那样的话你可就一辈子呆在里面了。” “换而言之就是,你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亲手杀死了他关于你的记忆和过去。” 夏琰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沈沉舟皱了皱眉头,在她身后伸手撑了她一把,毕竟敖远怎么样和他是毫无关系的,可是夏琰飞却不一样,她现在是他的君王,是他永生永世要追随的信仰。 也幸好有沈沉舟在她身边撑着夏琰飞才没有当场就炸起毛来,她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方沉晔,我还是那句话,你究竟想要干嘛?” “我想干嘛?”方沉晔阴阴的笑了起来,“你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子不就知道了吗?” 夏琰飞:......妈蛋这还能好好交流下去吗?! 沈沉舟:冷静点,对面还站着你男......大概现在应该算是前男友? 夏琰飞:滚。 就在夏琰飞调整好状态准备打开嘴炮模式的时候,敖远一句话过来就把她直接打蒙了:“汝身上带着吾给汝的血契?” “啊?”夏琰飞愣了一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回应,“是又怎么样?” 口气极其不好,一听就是要炸毛的前奏,方应忍不住默默地退了两步,一个炸了毛的夏琰飞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他觉得他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安全。 绝对不是他胆小。 绝对不是。 敖远笑了一声,那声音冰冷入骨,一路寒凉:“汝用了什么办法引诱吾给汝血契?” 完了。 沈沉舟恨不得直接捂脸,要不是这个动作太毁灭他高贵冷艳的形象了他一定已经这么做了。 引诱这两个字......还用在这句话里面...... 敖远,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这下夏琰飞暴走是绝对的了。 而且是没人能够拦得住的那种。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排斥 更新时间:2013-12-27 “引诱?”半晌之后夏琰飞抬起头看着敖远,双眼因为隐藏着的怒火还有其他的情绪变得亮的如同黑夜之中最亮的寒星,那样生动却又无比壮绝。(..tw) 她带着诡异的笑容再次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引诱?敖远你居然对我说引诱这个词?” 不等敖远再开口说什么,夏琰飞慢慢的走到了男人面前,因为身高问题,她就只能仰头看着敖远,但是那双眼睛里的气势却让敖远想要后退。 这很奇怪。 敖远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那一双亮的吓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那么美却又那么熟悉。 夏琰飞带着笑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我还想要问你,为什么原先是单方面的血契变成了双向的了?” “不管怎么说,”敖远强压下心里异样的感受,强迫自己看着夏琰飞的眼睛不要后退,“吾会解开这个血契。” 夏琰飞的眉挑的老高:“你确定能解开?” 敖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事实上吾很奇怪,汝为什么不竖起自己的屏障好让吾不能时时刻刻感知你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方沉晔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声音一样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把视线转回了敖远身上:“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这里已经开始排斥我们了。” 沈沉舟听到这个的时候竟然是往夏琰飞那里看了一眼,而当他看到夏琰飞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时候眉头皱的便皱的更紧。 排斥?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夏琰飞和方沉晔双方都知道彼此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所以夏琰飞就也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敖远在最后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对他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的姑娘,在风中她黑如鸦羽一样的长发飞扬如一首决绝的挽歌。(..tw) 他心里有个声音让他不要走一定要留下,留在她身边,否则他会后悔终生。 可是敖远终究还是没有听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当方沉晔和敖远已经走远并且没人能够看得到的时候,夏琰飞转过了身,面色如常的望向方应:“你们怎么样?要是没有受伤的话就收拾收拾东西先走吧,我和沈沉舟还有话要说。” 方应本来还想要关心她两句,但是看到夏琰飞一派云淡风轻而且还是和平常一样的状态之后就把话给咽了回去,毕竟夏琰飞的性子完全不用别人在不恰当的时候给她过多的关心,她坚强的像是完全由钢铁铸造一样。 方应和殷肃三个人也离开了之后,夏琰飞看向了沈沉舟:“那么,你想说些什么?” 出乎夏琰飞意料的是,沈沉舟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叹息一样的说出了两个字:“哭吧。” “你在开玩笑?”夏琰飞甚至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笑容出来,“沈沉舟,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可是沈沉舟就只是那么看着她,深深地,深的仿佛要望进她内心之中最深的地方。 夏琰飞脸上的笑容在沈沉舟的注视之下几乎已经要挂不住,就像是小丑最完美的笑容开始剥落一样:“你开什么玩笑……我好得很。” “方沉晔说这里已经开始排斥他们了。”沈沉舟终于再次开口说话,声音还是那么轻,轻的恍如叹息,“当仪式完成的时候你就已经彻底接管了这里,换而言之这里和你的精神是联系在一起的。” “当这里开始排斥他们……也就是说,你的内心已经开始因为他们而极度的不稳定了,所以这里才自发的开始保护你。(..tw好看的小说)” “想哭的话就随便吧,反正我在这里。” “因为你是我注定了要追随的人。” 夏琰飞完美的面具终于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引诱?”半晌之后夏琰飞抬起头看着敖远,双眼因为隐藏着的怒火还有其他的情绪变得亮的如同黑夜之中最亮的寒星,那样生动却又无比壮绝。 她带着诡异的笑容再次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引诱?敖远你居然对我说引诱这个词?” 不等敖远再开口说什么,夏琰飞慢慢的走到了男人面前,因为身高问题,她就只能仰头看着敖远,但是那双眼睛里的气势却让敖远想要后退。 这很奇怪。 敖远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那一双亮的吓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那么美却又那么熟悉。 夏琰飞带着笑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我还想要问你,为什么原先是单方面的血契变成了双向的了?” “不管怎么说,”敖远强压下心里异样的感受,强迫自己看着夏琰飞的眼睛不要后退,“吾会解开这个血契。” 夏琰飞的眉挑的老高:“你确定能解开?” 敖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事实上吾很奇怪,汝为什么不竖起自己的屏障好让吾不能时时刻刻感知你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方沉晔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声音一样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把视线转回了敖远身上:“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这里已经开始排斥我们了。” 沈沉舟听到这个的时候竟然是往夏琰飞那里看了一眼,而当他看到夏琰飞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时候眉头皱的便皱的更紧。 排斥?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敖远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那一双亮的吓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那么美却又那么熟悉。 夏琰飞带着笑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我还想要问你,为什么原先是单方面的血契变成了双向的了?” “不管怎么说,”敖远强压下心里异样的感受,强迫自己看着夏琰飞的眼睛不要后退,“吾会解开这个血契。” 夏琰飞的眉挑的老高:“你确定能解开?” 敖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事实上吾很奇怪,汝为什么不竖起自己的屏障好让吾不能时时刻刻感知你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方沉晔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声音一样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把视线转回了敖远身上:“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这里已经开始排斥我们了。” 沈沉舟听到这个的时候竟然是往夏琰飞那里看了一眼,而当他看到夏琰飞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时候眉头皱的便皱的更紧。 排斥?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夏琰飞和方沉晔双方都知道彼此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所以夏琰飞就也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敖远在最后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对他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的姑娘,在风中她黑如鸦羽一样的长发飞扬如一首决绝的挽歌。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夏琰飞和方沉晔双方都知道彼此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所以夏琰飞就也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敖远在最后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对他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的姑娘,在风中她黑如鸦羽一样的长发飞扬如一首决绝的挽歌。 他心里有个声音让他不要走一定要留下,留在她身边,否则他会后悔终生。 可是敖远终究还是没有听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当方沉晔和敖远已经走远并且没人能够看得到的时候,夏琰飞转过了身,面色如常的望向方应:“你们怎么样?要是没有受伤的话就收拾收拾东西先走吧,我和沈沉舟还有话要说。” 方应本来还想要关心她两句,但是看到夏琰飞一派云淡风轻而且还是和平常一样的状态之后就把话给咽了回去,毕竟夏琰飞的性子完全不用别人在不恰当的时候给她过多的关心,她坚强的像是完全由钢铁铸造一样。 方应和殷肃三个人也离开了之后,夏琰飞看向了沈沉舟:“那么,你想说些什么?” 出乎夏琰飞意料的是,沈沉舟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叹息一样的说出了两个字:“哭吧。” “你在开玩笑?”夏琰飞甚至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笑容出来,“沈沉舟,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可是沈沉舟就只是那么看着她,深深地,深的仿佛要望进她内心之中最深的地方。 夏琰飞脸上的笑容在沈沉舟的注视之下几乎已经要挂不住,就像是小丑最完美的笑容开始剥落一样:“你开什么玩笑……我好得很。” “方沉晔说这里已经开始排斥他们了。”沈沉舟终于再次开口说话,声音还是那么轻,轻的恍如叹息,“当仪式完成的时候你就已经彻底接管了这里,换而言之这里和你的精神是联系在一起的。” “当这里开始排斥他们……也就是说,你的内心已经开始因为他们而极度的不稳定了,所以这里才自发的开始保护你。” “想哭的话就随便吧,反正我在这里。” “因为你是我注定了要追随的人。” 夏琰飞完美的面具终于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就像是小丑终于洗掉了脸上的妆容,露出了背后疲惫的一张脸,他的笑容本来就是画上去的,所以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真正的情绪。 没有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感表达障碍 更新时间:2013-12-28 其实说白了,沈沉舟了解夏琰飞甚至是要比敖远还要了解她,但是夏琰飞总会让沈沉舟有种,怎么说呢,就是沈沉舟了解她比她想象的要多,但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少这种感觉。 就像现在,沈沉舟原先以为夏琰飞是准备要哭了,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琰飞在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下去的时候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就走回了他身边坐到了祭坛的阶梯上:“有烟吗?” 沈沉舟挑了挑眉之后从背包中掏出了一包没有开封过的烟扔给她,看着夏琰飞纹丝不乱的拆开之后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之后这个姑娘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平静:“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也就是这个时候,沈沉舟眼神一沉:“你先别说这个,你的手怎么回事?” 夏琰飞听了他的话之后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带着黑色手套拿着烟的右手看了一眼:“没事,我自己搞出来的。” 看着她这个态度沈沉舟忍不住皱了皱眉,男人半蹲下身子略带强迫意味的把夏琰飞的手套给取了下来,而看到她满是鲜血,一道深深地刀伤横亘了她整个掌心之后他有一瞬间的失语。 然后沈沉舟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还在云淡风轻的抽烟的夏琰飞:“你……刚刚弄出来的?” 夏琰飞态度淡定的仿佛刚刚被沈沉舟把被鲜血浸透了手套从手上撕下来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嗯,用刀划出来的,要不然你觉得刚刚我能那么淡定的和方沉晔说话?” “我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哭。”夏琰飞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说真的,要不是我还存在生理性的泪水我都以为我已经没有泪腺了,刚刚情绪不稳的那么厉害我下意识的念头也不是流泪,而是用刀狠狠地给自己一下。” 沈沉舟愣了愣,然后翻找出绷带和药粉给她包扎:“你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毛病?” 夏琰飞抽了一口烟,看着烟雾缠缠绵绵的上升之后才再次开口:“我自己也忘了,大概是我最混的时候?” 不可能。 沈沉舟这么想着,有这种习惯的人一般都不可能是在混的无法无天的时候养成的,绝对是经受过什么大的变故才让自己迅速的脱胎换骨,才会用血液来代替眼泪在情绪不稳的时候流泻出来。 “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也就是这个时候,沈沉舟眼神一沉:“你先别说这个,你的手怎么回事?” 夏琰飞听了他的话之后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带着黑色手套拿着烟的右手看了一眼:“没事,我自己搞出来的。” 看着她这个态度沈沉舟忍不住皱了皱眉,男人半蹲下身子略带强迫意味的把夏琰飞的手套给取了下来,而看到她满是鲜血,一道深深地刀伤横亘了她整个掌心之后他有一瞬间的失语。 然后沈沉舟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还在云淡风轻的抽烟的夏琰飞:“你……刚刚弄出来的?” 夏琰飞态度淡定的仿佛刚刚被沈沉舟把被鲜血浸透了手套从手上撕下来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嗯,用刀划出来的,要不然你觉得刚刚我能那么淡定的和方沉晔说话?” “我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哭。”夏琰飞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说真的,要不是我还存在生理性的泪水我都以为我已经没有泪腺了,刚刚情绪不稳的那么厉害我下意识的念头也不是流泪,而是用刀狠狠地给自己一下。” 沈沉舟愣了愣,然后翻找出绷带和药粉给她包扎:“你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毛病?” 夏琰飞抽了一口烟,看着烟雾缠缠绵绵的上升之后才再次开口:“我自己也忘了,大概是我最混的时候?” 不可能。(..tw好看的小说) 沈沉舟这么想着,有这种习惯的人一般都不可能是在混的无法无天的时候养成的,绝对是经受过什么大的变故才让自己迅速的脱胎换骨,才会用血液来代替眼泪在情绪不稳的时候流泻出来。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就是一边帮夏琰飞包扎着手上那一道骇人的伤口一边听她絮絮叨叨:“他刚刚让我炸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说的引诱,而是他那一句我为什么不放下屏障的话。” “呵,”或许是因为又提起了这句话的原因,夏琰飞发出了一声冷笑,把烟头随手按灭了之后又给自己再次点燃了一根烟,“他怎么不想想自己告诉过我这件事情吗,哦,顺便还有那个血契怎么变成了双方的了,真是。” 沈沉舟帮她裹好了伤口之后也坐到了她身边,想了想之后开口平静的说道:“你是说欺骗?但是失忆这一项显然是免死牌。” 夏琰飞叼着烟耸了耸肩,动作里不再是日常那种带着良好教养的精致和贵气,反而是露出了她内里真正的痞气和无法无天来:“他说这是牢不可破的,牢不可破……呵,真是个骗妹子的好词。” “你知道吗沈沉舟。”夏琰飞转头看着男人,“这不是失忆不失忆的问题,这从敖远把血契变成双方的以及告诉我这是牢不可破的时候就已经是欺骗了,我不可能让自己接受这些的。” 她转头看着这片森林之上再也不被雾霾笼罩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之后才再次说了下去:“我会结束这个血契,反正离苍给我的记忆里面也有关于这个的东西,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沉舟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问题给问出了口:“你……是真的喜欢敖远?” “喜欢?”夏琰飞看了沈沉舟一眼,然后笑了,“不,我爱他。” “但是我这个人对情感表达有很大的障碍,我可以这样对你甚至对其他人说出我爱他这件事情,可是我没有办法当着敖远的面说出来这三个字。”夏琰飞终于把自己的内里整个摊开在了沈沉舟面前,“也许是因为太在意,也可能是因为原来看过了太多人性的黑暗面所以不想把自己这么轻易的让一个人看透,总之……”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就是一边帮夏琰飞包扎着手上那一道骇人的伤口一边听她絮絮叨叨:“他刚刚让我炸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说的引诱,而是他那一句我为什么不放下屏障的话。” “呵,”或许是因为又提起了这句话的原因,夏琰飞发出了一声冷笑,把烟头随手按灭了之后又给自己再次点燃了一根烟,“他怎么不想想自己告诉过我这件事情吗,哦,顺便还有那个血契怎么变成了双方的了,真是。” 沈沉舟帮她裹好了伤口之后也坐到了她身边,想了想之后开口平静的说道:“你是说欺骗?但是失忆这一项显然是免死牌。” 夏琰飞叼着烟耸了耸肩,动作里不再是日常那种带着良好教养的精致和贵气,反而是露出了她内里真正的痞气和无法无天来:“他说这是牢不可破的,牢不可破……呵,真是个骗妹子的好词。” “你知道吗沈沉舟。”夏琰飞转头看着男人,“这不是失忆不失忆的问题,这从敖远把血契变成双方的以及告诉我这是牢不可破的时候就已经是欺骗了,我不可能让自己接受这些的。” 她转头看着这片森林之上再也不被雾霾笼罩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之后才再次说了下去:“我会结束这个血契,反正离苍给我的记忆里面也有关于这个的东西,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沉舟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问题给问出了口:“你……是真的喜欢敖远?” “喜欢?”夏琰飞看了沈沉舟一眼,然后笑了,“不,我爱他。” “但是我这个人对情感表达有很大的障碍,我可以这样对你甚至对其他人说出我爱他这件事情,可是我没有办法当着敖远的面说出来这三个字。”夏琰飞终于把自己的内里整个摊开在了沈沉舟面前,“也许是因为太在意,也可能是因为原来看过了太多人性的黑暗面所以不想把自己这么轻易的让一个人看透,总之……” 沈沉舟打断了夏琰飞的话:“所以敖远才一直表现出这么大的独占欲?” 夏琰飞想了想:“有关系但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吧应该,他那个人就是大男子主义没跑的,其实我们两个真的不怎么合适,没有到天天打架的地步真是个奇迹。” 沈沉舟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你……其实我特别奇怪谁能打赢。” “大概会打到床上去吧,”夏琰飞低低的笑了起来,“我其实是真的像就这么和他一辈子这么过下去的,如果……不是现在出了这回事。” “我能接受一切,但是唯独欺骗不可能。”夏琰飞扔开了第二根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沈沉舟从下而上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和敖远就这么完了?” “我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夏琰飞没有看沈沉舟,她的目光落在了很远很远的远方,那里存在着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看到的风景,“现在我们两个立场完全对立,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然后她转头看向了沈沉舟,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出来:“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不是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缘 更新时间:2013-12-29 回程的一路上,夏琰飞没有在人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心理情绪,反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可是正是这种平静才让沈沉舟心惊胆战,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管夏琰飞的抗议,一路亲自开车把夏琰飞送回家。.tw[]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殷肃居然要执意要求要跟着他们两个,可是现在夏琰飞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处理殷肃的问题,只跟他约了个详谈的时间就径直离去。 当车子开离了停车场之后,夏琰飞再也撑不住身上的架势,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副驾驶座位上,沈沉舟看了她一眼,然后沉沉地开口:“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夏琰飞摇了摇头,看着车前面的道路发呆:“飞机上睡够了,现在睡不着。” 知道她觉少得沈沉舟就也没说什么,开着车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腔:“你还记得殷肃这个人的存在吗?” “没想起来。”夏琰飞摇了摇头这么说到道,“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殷肃身上的气息太让我觉得熟悉了,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其实让夏琰飞觉得异常的烦躁,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和沈沉舟交谈:“方沉晔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你现在有头绪吗?” 沈沉舟因为这句话而皱起了眉头:“没有,我其实很奇怪,他身上的煞气和怨气怎么会变得这么重,而且他话里话外也提到了闻珊,他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方沉晔这个人,大概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夏琰飞咬着下唇开了口,“我想这个事情大概不是他一个人搞起来的,方家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我还是不清楚夏家在这个里面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 “我还以为你对夏家是彻底失望了。”沈沉舟看了夏琰飞一眼。 夏琰飞笑了一声:“我嘴上是这么说,可是那毕竟是我呆了这么多年的家,怎么可能说失望就失望?而且就算是失望了心里也是在意的,我还是姓夏的啊。” 这个姑娘把脸贴到了冰冷的车窗玻璃上,喃喃低语:“血浓于水,这个关系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的。” “你想摆脱吗?” “按常理来说我应该说想不是吗?”夏琰飞坐直了身子,语气里没有带上任何情绪,“可是事实上,我不想,那个地方是我的家,这是我一辈子都不想要舍弃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五章 空旷 更新时间:2013-12-30 夏琰飞拎着自己的东西下车的时候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把我送到我爹给我的那小别墅里。” 沈沉舟拿着她剩下的东西关了车门陪夏琰飞一起往楼上走:“你现在一个人怎么可能回那边去,其实主要原因是往那边开太费时间了。” 夏琰飞听了这话,忍不住无比纠结的看了沈沉舟一眼:“说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原来高大上的形象被你自己给败坏的差不多了?快点告诉我这是我的错觉。” 沈沉舟笑了笑之后没有说什么话来回应夏琰飞这个不定期抽风的毛病:“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把东西放到了地上正在努力和门锁作斗争的夏琰飞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才继续了下去:“跟着方沉晔他们走,从我们两个这边的路子来打探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难度。.tw[]” “那你打算休息多长时间?”沈沉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打算带多少人?” 夏琰飞把东西直接扔到地上了之后进了厨房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扔了一瓶给沈沉舟一瓶后就整个人摊到了沙发上:“没打算休息,趁着我身上还有劲就赶紧把现在的事情给处理了,明后天我回趟夏家,然后就准备盯着方沉晔那边了。” 沈沉舟皱了皱眉:“你撑得住?” “当然撑得住,而且这次也不过就是远远地坠在后面,看方沉晔究竟想干什么而已。(..tw无弹窗广告)”夏琰飞一口气灌下了半瓶水之后给了沈沉舟这么一个答案,她从沙发上抬头看着沈沉舟,眼睛里是骄傲的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我觉得我也平静太久了,是时候回归我原来连轴转的状态了。” 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又说了几句之后沈沉舟因为自己还有事就先从夏琰飞这边离开,而且看着夏琰飞的状态似乎完全没有异常,他才敢这么放心大胆的让她一个人在家。 伴随着沈沉舟关门的声音,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夏琰飞就这么放任自己瘫倒在了沙发上,也完全没有心情去打扫屋子或者是烧点热水让屋子里有点人气。 沈沉舟在这里的时候,夏琰飞还可以强迫自己和男人聊聊天好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当现在只有她一个的时候,夏琰飞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想起敖远。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的生活没有那么难,可是从两个人的生活转换到了一个人之后却是比她想象之中要难上太多。 本来并没有觉得多大的房子,在重归了一个人之后就突然一下子觉得屋子空旷了许多,夏琰飞揉了揉太阳穴,很想给自己一拳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 就像夏琰飞和沈沉舟谈话的时候说的,引诱这个词仅仅就只是一个导火索的作用而已,真正让她觉得疲倦和不可思议的是,敖远对她的诸多隐瞒。 倒不是说夏琰飞要求敖远对自己事无巨细的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毕竟就算是她自己也是有着很多不想和敖远说的事情,但是对于精神屏蔽还有双方面的血契这两件事情的隐瞒是夏琰飞怎么也忍不了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夏琰飞也是很想和敖远面对面的把这件事情谈一谈。 不涉及到任何人的谈论。 她叹了口气,抬起右手覆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在没有一丝声响的屋子里喃喃的念出了两个字。 仿佛这两个字是现在她在眼下这个泥潭一样的处境之中唯一能够抓住的一根稻草。 “敖远。”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遗失 更新时间:2013-12-31 这种感情是夏琰飞骤然之间无法熟悉的,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想着这件事情,连给自己随便煮点面对付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她失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锚。 她的精神现状不稳定这一点夏琰飞从开始就知道,或者说从她在那个关于选择的环境之中接受了离苍给她的一切之后她就彻底的清楚这件事情了。 因为夏琰飞现在负担的,可以算得上是两个人的思想。 她无比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啧了一声,夏琰飞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团乱麻的状态,而且很显然,这让她觉得很不好受。(..tw无弹窗广告) 放任自己又懒洋洋的瘫倒了一会儿之后夏琰飞终于还是抓了一把头发,硬生生的把自己从床上给拔了起来,而当看到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屋子的时候,夏琰飞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天知道即便她不是处女座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洁癖,夏琰飞可以肯定这间屋子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夏琰飞一点一点的整理着屋子,并且发现越是忙乱自己的脑子就越是清醒。 也就是借着打扫的时间,夏琰飞把自己应该处理的事情按照先后顺序在大脑里排列出了一张表,而且她甚至还拄着拖把想了想,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张纸把它们仔仔细细的写下来,但是综合了一下自己随手乱扔东西以及靠自己的脑子牢记一切的可靠性之后夏琰飞觉得还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比较靠谱。.tw[] 就在她把所有的事情越理越清楚的时候,夏琰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之后才像是慢了半拍一样的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仪器:“喂,对,是我。” 因为接听电话的原因,夏琰飞不得不把拖把换了只手拿着,也就在她听出电话对面究竟是谁的时候,她惊讶的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来电人:“张轩,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 电话那边的男人大概是因为夏琰飞才认出来自己显得有些纠结:“我还以为你听声音就能认出来是谁的技能还在呢。” “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最近脑子里同时运转的事情绝对不少于四件,”夏琰飞叹了口气,“有事说事吧,直接点。” 估计张轩也是听出了夏琰飞语气中的疲倦,也因此选择了直接切入话题的方法:“事实上,我想找的是敖远,他在吗?” 听到从别人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的时候,夏琰飞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一个怎样的表情或者动作来得体的表现一切,可就在她彻底停机的大脑做出决定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夏琰飞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张轩的问题:“不在,回头给你打回去?” 她连张轩那边是怎么挂的电话都不知道,等夏琰飞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举着锁屏了得手机站了不知道多久了。 她苦笑了一声,拿着手机慢慢慢慢的蹲了下去。 就在打扫了一半的屋子中间,夏琰飞终于放弃了去维持那个连自己的欺骗过去的表面,让自己露出了从没有见过的脆弱内里。 这个姑娘挫败的把脸藏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低声的啜泣了起来。 我修不好自己。 她无比绝望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因为锚的问题,夏琰飞已经彻底迷失了,迷失在一片布满了白雾的海域之中,没有人可以拯救她,没有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修补 更新时间:2014-01-01 就在这个时候,夏琰飞突然惊恐地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什么事出错了,有什么东西坏掉了,就在她的身体里,某个零件松脱了,某个焊点没有接上,就在她的身体里,某个地方出了问题,而她非常清楚那个问题是什么,她只是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个问题,她只是想要逃避那个问题,但是她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tw好看的小说) 夏琰飞不知道怎么去确定究竟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了。 她以为她可以。夏琰飞对自己说,她只是恰巧呆在这儿,因为她有太多的事要做。不处理完这一切的事情她今天晚上连个干干净净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不是吗?夏琰飞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想重新回归到一个人的生活,她就可以随时回归。但实际上夏琰飞被困住了。就像某种可怜的啮齿类小动物,它以为是安全的巢穴的地方只是一个陷阱,被困住的动物都会这么自我欺骗。它告诉自己,我呆在里面很安全,我才不想出去呢。所以它就不用尝试――不用一遍又一遍地体验那种失败的绝望和痛苦。 夏琰飞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敖远在不知不觉中给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夏琰飞扔开了一切,在一片狼藉之中紧紧地抱着自己,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她从来没有想到敖远的离开对于自己来说是个这么重的打击,那一次从夏家老宅出来之后她其实是被整个打碎了一次,但是敖远却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陪着她一点一点的将自己修理完整。 然后呢? 然后又亲手把她打碎。 夏琰飞甚至还能回忆起敖远跟她说那些话时候的表情,无论是把她从泥潭之中拉出来的那句我在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她名字的时候,她都能回想起来,都记得那么清楚,那么清楚,那些近在咫尺的东西,那些夏琰飞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那些她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的东西,即便是敖远想起了一切再次回到这里也是已经失去了的那些。 那些话语就像洒落在她面前的阳光,夏琰飞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在地板上闪烁发光,清澈而美好,看起来触手可及,引诱着她伸出手去。但是夏琰飞知道即使她伸出手去,也无法得到它们。太迟了,有什么事出错了。她没有办法走出这里,她没有办法停止错误。找不到出口,找不到钥匙,找不到那个错误,就这么陷在了一个死循环里面。但是夏琰飞又没有办法停止这个,她没有办法修复这个。无论夏琰飞怎么想,她就是没有办法。她把自己蜷缩起来,把额头抵住竖起的膝盖,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自己。 夏琰飞知道,自己的这双手不知道究竟修复过多少更加精妙复杂的东西,她有一个聪明的大脑,是的,她是最清楚这点的人。她还有一双相当灵巧的手,夏琰飞可以修好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古物,甚至还可以仿制出完全以假乱真的事物出来,无论是书画还是瓷器。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她修不好也无法仿制的东西,某些活生生的东西,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某些一旦遭到破坏就再也无法修补的东西…… “天啊……”她低声地说,想要躲开记忆之中汹涌而来的过往,可是这没有用,这太迟了,这些夏琰飞都知道,“我做不到这个……敖远。我努力了但是我做不到……”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之中,夏琰飞终于放弃了咬住食指的关节想要咽下那些绝望的呜咽,痛痛快快的大哭了起来:“我修不好……我修不好我自己……” 夏琰飞就这么坐着,终于在哭累了的时候被拽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重回老宅 更新时间:2014-01-02 第二天夏琰飞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因为一直保持着蜷缩成一团的防御姿势,她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就觉得腰部刺痛。 她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然后自言自语一句:“活该。” 也不知道夏琰飞究竟是说自己这么呆着睡了一夜还是说自己原来所做的一切。 夏琰飞扶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挪到了床上,她伸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了一会儿后拿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扔进去的一瓶红花油,好在她身处的不是什么湿气特别重的地方,否则就这么在地上坐一夜,湿冷的潮气阴寒入骨就有她受的了。 夏琰飞掀开自己的外衣,把红花油在手心里揉热了之后开始往腰上揉,那里每一节骨头都像是锈住了一样难受,红花油被揉出了热量,特有的药香便在屋子里袅袅娜娜的飘散开来。 她一边揉一边忍不住让思维飘远,夏琰飞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一个作字就能概括的了的,什么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什么当时只道是寻常,不过都是矫情罢了,说的更白了不过就是自己作的。 想到这里夏琰飞脸上还是带着自嘲的笑容,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谁敢堂堂正正的站出来拍一拍胸膛说自己没有作过? 没有人。 活动了一下后发现刺痛的感觉缓解了不少之后夏琰飞站起来去把手上的药味给冲洗干净,她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双眼还是有些发红发肿的自己,然后叹了口气:“活下去吧。” 不管经受过什么,好不容易走到这里,那就还要继续努力的活下去。 出门去夏家老宅之前夏琰飞想了一想,还是顺手给自己上了点眼药水让眼睛看起来不那么吓人,毕竟她不想在自己的外表上在费力去解释,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崩溃是一回事但是在别人面前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时间的原因,夏琰飞并没有在路上耽误多少时间,她在院子里停好车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陈岩等她的身影。 夏琰飞其实心里有种感觉,即便是自己没有提前打电话来说自己要在今天回来这么一趟,老爷子也是知道自己要回来的。 因为这一次是要把所有秘密都揭开的见面。 夏琰飞笑着和陈岩打了招呼,可是墨镜后的一双眼睛却没有半点笑意:“老爷子在屋里呢?” 陈岩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问题,向来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并没有问几乎和她是形影不离的敖远究竟去哪里了,而是看着她因为穿着v型领t恤而露出的脖子问:“你的玉拿下来了?” “拿下来了,带龙玉也没什么意义了。”夏琰飞站在门廊的阴影下面微微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不少的男人,双手随意的插在了兜里,“该来的总是会来,想躲也躲不掉的。” 陈岩似乎有话要和夏琰飞说,可是终究还是化成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男人帮她打开了房间的门:“进去吧。” 在夏琰飞踏进屋子之后,那两扇仿古木门也就沉沉的合上,彻底隔绝了屋里屋外的两个世界。 这间屋子其实还是夏琰飞第一次带着敖远一起来老宅时几个人坐着喝茶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只有夏老爷子一个人坐在主座上,看到夏琰飞之后他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夏琰飞依旧是带着墨镜,嘴角上扬出一个微妙的角度:“事实上,并不是全部,我还是出于被蒙在鼓里的状态。” 前两次来,她还是作为一个夏家后辈,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夏琰飞因为融合了离苍身上的一些东西,以及仪式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不再是当时那个一心只为了解开诅咒而翻山越岭的姑娘了。 而这个改变,是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夏老爷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有着消瘦欣长身形的姑娘,整个人都像是整整苍老了十岁一样透出了颓败的气息:“你把仪式完成了?” 夏琰飞点了点头,虽然是随意的站着,可是她的下颌微微扬起,背挺得很直,站姿漂亮的可以作为模板供别人参考:“是,可是我还是选择了作为夏琰飞继续存在下去。” 夏老爷子皱起了眉:“我以为照你的性子,你会在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和我们一刀两断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考虑过。”夏琰飞的话语里似乎是因为她想起了什么事情而染上了温柔的笑意,“我在这里长大,我在这里学习了我应该或不应该知晓的一切,人和树是一样的,没有根就会慢慢枯萎死亡,我的根就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开?” “我的血管里留着的是夏家的血,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舍弃,甚至我为之无比自豪的一件事情。” “我是夏家嫡系琰字辈的夏琰飞,王炎成琰,飞龙在天。”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终于知晓 更新时间:2014-01-03 夏琰飞说完这些的时候,屋子里一片寂静,可是她就这么骄傲无比却又闲适无比的站着,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仿佛自己拥有了一整个宇宙一样。 夏老爷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开口:“你不恨我们?” “恨?”夏琰飞歪了歪头,“老实说并不,我第一次和敖远来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被欺骗了,但是直到我完成了那个仪式并且听到了方沉晔怎么说的之后,我就明白了一切。” “你明白了什么?”他问。 “很多。”夏琰飞沉思了一下,“比如说那本书为什么会在那么容易被我找到的地方,再比如说我原来学的那些阵法,再比如为什么会让我带着那块玉。” “我天生魂魄不齐,要不是有龙玉镇着魂魄并且日复一日的温养,我怎么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夏琰飞用一个反问句结束了自己的话。夏老爷子抚摸着自己最珍爱的那一只茶碗,声音里是历经沧桑后才会有的安静:“你长大了不少。” 说到这个的时候,老爷子忍不住就笑了:“你刚被带回国的时候才这么一点点高,捏着毛笔写字的时候手腕也没劲,结果一转眼之间你就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夏琰飞没有接话,就还是那么站着听面前的老爷子继续往下说道:“既然你已经把整个仪式都完成了,那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很多。”夏琰飞坦诚的回答,“我想上次我回来的时候有些事情您就想告诉我,但是碍于当时有敖远在我旁边您才没有说对吗?” 看着夏老爷子点了点头之后,夏琰飞终究还是选择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他们……或者说这四个家族,到底在寻找什么?” 夏老爷子叹了口气,放开了手里的茶碗:“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们心心念念寻找了这么多代的,仅仅只是一个长生。” 长生。 瞠目结舌了一会儿之后夏琰飞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笑容来:“长生?这是疯了吗?” 君看浮世上,何物得长生? 夏琰飞因为腿的原因站了这么久之后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她随意挑了一张椅子慢慢的坐下之后才继续:“抛开这个匪夷所思的原因不说,那方沉晔口中的青龙又是指什么。” “这八个字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在这个上午,每一份每一秒似乎都被无限拉长,就在这个夏琰飞无比熟悉的老宅子里,从小看着她长大并且亲自教了她所有东西的老人一点一点的把夏琰飞想要知晓的所有真相都摊开在她面前,“得青龙者,得偿所愿。” 夏琰飞皱了皱眉:“可是…….这和敖远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据说是鬼君留下来的,而所谓的青龙也明确的指出了就是当时的青龙神君敖远。”老人慢慢的讲述道,“从知道你四柱八字皆阴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让夏家退出去了,因为从你出生之前我就很迷惑长生究竟有什么用,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一遍遍的经历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我觉得我受不了。” “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我终究还是遇到了敖远,并且还把他带出来了。”夏琰飞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把这句话接了上去,随后她自嘲的笑了出来,“所以说那一卦算的挺准的不是吗?” “行了,该知道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知道青龙是指的敖远我也就知道方沉晔下一步要干什么了。”夏琰飞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腿脚,然后冲着自己爷爷露出了一个微笑,“放心吧,我肯定能好好的,我还得好好的揍敖远一顿呢。” 第一百七十章 最后一站 更新时间:2014-01-04 夏琰飞从老宅把车开出来之后就挂上了耳机开始给沈沉舟打电话:“我知道方沉晔他们要去哪里了。” 沈沉舟那边估计不是他一个人,夏琰飞耐心的等他出了房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哪里?” “他们要回蛇冢。”夏琰飞一边大开大合的打着方向盘一边说,也幸亏她的车是都市越野型才经得起她这么一种开法,“得青龙者,得偿所愿。离苍这八个字还真是坑人不坑己。(..tw)” “......他们相信了?”沈沉舟似乎很诧异。 “是的宝贝儿他们该死的相信了。”夏琰飞表面上是戏谑的话语里藏着的是要发怒的前兆,“这八个离苍顺手留下来的字就被他们当做指引了,而且你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发现自己这个绿灯过不去的夏琰飞稳稳地踩下了刹车:“长生。”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了。 “很狗血的发展,嗯哼?”夏琰飞不屑的笑了笑,“但是如果用敖远这种级别做活祭,在蛇冢开启某个阵法的话,还说不定真的能成功也说不定。” “那个关于召唤的阵法?”沈沉舟疑惑道,“那会出现什么?” 夏琰飞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到:“我不知道。” 听到了沈沉舟的疑问之后夏琰飞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我是真的不知道,甚至我可以告诉你,连离苍都不知道这个阵法能够召出来什么。” 沈沉舟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你要回蛇冢?” “啊。”夏琰飞应了一声,“你在方沉晔身边还有人手吧,别否认,你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的。查查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走,我们两个一路跟过去。” 沈沉舟答应了下来,然后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让夏琰飞措手不及的问题来:“如果这次你和敖远对上了,你会怎么办?” “我也说不清,大概会先揍他一顿?”夏琰飞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分得清轻重缓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开着车呢,先挂了。” 挂了电话以后,夏琰飞忍不住想,为什么每个人都担心她在这种情况下和敖远碰上呢?无论是沈沉舟还是自家爷爷。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随手把耳机扯下来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不管怎么说,蛇冢那里都是最后一站,所有的一切爱恨情仇,所有的一切因果都将在那里迎来最终的结局。 包括她和敖远。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法入睡 更新时间:2014-01-05 不出夏琰飞所料,方沉晔那边的速度极快,沈沉舟当天晚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告诉她已经订好了后天的车票,她玩着手里用来锻炼手指灵活度的小物件沉默了将近半分钟之后才用比平时还要沙哑的声音开口说话:“说真的沈沉舟,你觉得我们两个成功阻止这一切的可能是多少?” “我不擅长做这个猜测的,我还以为你知道。”沈沉舟皱了皱眉头,“顺便提醒你一句,不光是方沉晔一行人,还有张家和蓝家的家主也一起去了。.tw[]” “嗯,我知道这个。”夏琰飞的声音平静的像是很久不起波澜的古井寒潭,“你确定蓝若雪他们几个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沈沉舟沉沉的应了一声:“我确定。但是我以为你会让我通知他们,为了多一点胜算。” 夏琰飞笑了起来:“我不能把他们在拖进这件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里面了,而且这也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事情了。” 挂了电话之后,夏琰飞还是一个人坐在黑暗之中,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餐桌旁边,看着手边那一玻璃杯满满的冰水出神。 她这几个晚上完全不能自主入睡,即便是为了维持身体自然运转都没办法入睡,只能依靠药物。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夏琰飞就回想起来当时敖远转身离开的那个场景。 她害怕。 如果说这一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像这样左右夏琰飞的思想还有感情的话,那就只能是敖远。 因为夏琰飞爱他,对,因为她该死的爱他。 爱的深入骨血,刻骨铭心。 夏琰飞其实很明白,无论两个人在平时表现出来的相处方式到底是怎么样,实际上她就像是藤蔓植物一样依附着敖远,依附着她的锚,因为这个除了这个方法,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去确定这个世界上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结果现在这个世界撕开了一切温情的面具,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告诉她你看,连你依附的都在欺骗你。 血契。 所谓的精神屏蔽。 想到这,夏琰飞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埋到了手掌之中,用因为吸烟过多而变得十分沙哑的嗓子自嘲的笑了起来。 你看,她在心里这么想着,敖远你看,你成功了,你成功的变成了我把所有感情都倾注的那个人,你成功逼出了我所有的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愤怒甚至是连憎恨都给了你,你满意了吗? 这样......你可以回来了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后的请求 更新时间:2014-01-06 沈沉舟见到夏琰飞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面前站着的这个姑娘虽然说还是前几天分开的时候那副模样,可是他还是能看清她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深深地疲倦感:“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夏琰飞也不想隐瞒沈沉舟,不过睡不好觉的原因她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一直在看从老宅搬出来的阵法书,没睡好而已。等下我到火车上再补觉,一样的。” 沈沉舟也知道她八成没有说真话,但是对于夏琰飞不想说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逼问成功,他只能接过夏琰飞身上的行李:“殷肃已经在那边了,有些事情不能只靠我们两个。” 夏琰飞应了一声,她知道沈沉舟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用意,也就没有追问:“方沉晔他们是从上一站上的车?” “对。”沈沉舟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我们的时间刚好,虽说都是软卧,但是和他们是隔了两个车厢,应该不会撞上。” 因为本来就没有睡好,再加上一路开车走高速过来,夏琰飞觉得现在自己的太阳穴已经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不过这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因为再也没有那个人会一眼看出来她的头疼,而轻柔却有力的帮她揉太阳穴了:“我交代的东西你带上了吧。” “那本书你居然能想的起来在哪里。”沈沉舟掏出了一本破旧的古书,“不过你要这个有什么用,你不是可以毫无阻碍的施展灵契?” 夏琰飞笑了笑:“打发时间罢了,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上面应该写的有关于那个阵法的东西。” 这一番话实际上是半真半假,夏琰飞知道自己如果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的话,沈沉舟绝对是要阻拦她的,毕竟自从那个仪式之后,自己已经成了沈沉舟发誓要永远追随的那个存在。 可是这件事情是她一定要做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而夏琰飞的执着撑着她一路从蛇冢走到现在,即便是面对敖远,她也没有办法放弃自己的执着。 夏琰飞的执着,名字叫做真实。 她摩挲着那本书破旧的封面,沉思了片刻之后用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对沈沉舟说:“沈沉舟,我不知道这一次回蛇冢我究竟有多少机会生化,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绝对要阻止那个召唤阵打开的,不单单是为了阻止他们用敖远做祭品,更是为了我自己。” “那个召唤阵和我体内属于离苍的部分是息息相关的,所运用的力量也是源自于离苍。”夏琰飞仰头看了一眼列车时刻表,目光却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如果成功地打开的话,我才真正是灰飞烟灭,再无轮回。” “所以沈沉舟,如果我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夏琰飞收回了目光,看着沈沉舟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麻烦你消除我那几个朋友以及我的家人关于夏琰飞这个存在的记忆,我知道你能做得到。” 这个其实年纪没有多大的姑娘这个笑容干净澄澈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人心深处最肮脏的一面:“我已经让他们担惊受怕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们不需要再为我伤心,直到时间抹平一切了。”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沈沉舟。”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对得起谁 更新时间:2014-01-07 其实被三个人远远地跟上了这一回事,敖远从下了火车就发现了,但是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方沉晔。 因为在现在的敖远看来,他不过是为了回报方沉晔把他从沉睡中唤醒这件事情帮他开启一个阵法而已,剩下的事情可以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夏琰飞他们三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敖远而是懒得去深究。 但是让敖远在意的是,每次他注意到那个面容秾艳却又仿佛如同一把凛然的利刃一样的姑娘的时候,他的潜意识总是告诉他转身回到她的身边去,仿佛那里才是他最正确的归宿。 这个念头只让敖远觉得可笑。 因为夏琰飞并没有放下敖远口中所谓的精神屏障,敖远还是可以感觉到夏琰飞的精神世界,那是由无数游弋的金色光芒所构成的一副浩瀚图景,让敖远无数次的想要沉迷于其中。 可是他不能。 因为血契这件事情敖远到现在依旧是认为,是夏琰飞这个凡人引诱他结下的血契,而引诱的原因敖远现在觉得,大概就是她的精神世界。(..tw无弹窗广告) 这个想法如果让夏琰飞知道了,敖远绝对会被彻底暴走的她按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给揍上一顿的。 出乎敖远意料的是,就在上青龙山的前一个晚上,沈沉舟居然一个人过来。 “你居然会答应一个人跟我过来详谈,”在一棵不知名的参天古木下站定之后,沈沉舟平静的对敖远说,“我该说你太过自大呢,还是说你太过看清我了呢?” 略微停顿了之后,沈沉舟说完了剩下的四个字:“青龙神君?” “凭你的能力,当年奈何不了我,现在自然也是奈何不了我。”敖远脸上带着高傲冷漠的笑意,“你为何事而来?” 沈沉舟听了这句话之后眼神沉了沉,但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平静无比:“你现在做的事情,你确定你将来知道一切的时候不会后悔?” 敖远因为沈沉舟的话语忍不住发笑:“我做什么事情,怎么轮到你来插手了?” 沈沉舟也笑了,但是笑容里隐藏着让敖远心里觉得非常不舒服的深意:“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事情?你要死要活和我都没有关系,要不是因为夏琰飞,你以为我会想和你说一句话吗?” 夏琰飞。 这个名字敖远只是在方沉晔给他介绍现在的情况的时候听过一次,但是仅仅那一次,他就发觉这个名字自己居然记得那么深。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或者我想问的只有一个问题。”沈沉舟平静的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在沉静如水的月光之下定定的看着敖远,“你当年做的事情对不起整个动画,而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情......究竟对得起谁?”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没有资格 更新时间:2014-01-08 听到从沈沉舟口中提到的敖笙的名字,敖远的眼神立刻变得危险而深沉,他几乎是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句话:“你有什么资格敢就这么轻易的提起敖笙的名字?” 沈沉舟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再嘲讽不过的微笑:“我有什么资格?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有什么资格在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之后就这么抽身而出比较好。(..tw)” 对于沈沉舟的嘲讽,其实敖远是觉得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当年不可一世的青龙神君原来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沈沉舟话里的讥讽之意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居然连究竟是谁把你从吾主的封印中唤醒都记不清楚,这件事如果被那位大人知道的话,保不齐又是要笑你几百年的时间。” 敖远皱起了眉:“你是在暗示我那个封印不是方沉晔解开的?” “当然,你不想想,那个封印除非是鬼君......” “沈沉舟。” 沈沉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比平常的姑娘的嗓音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给打断,他转过身去,看到夏琰飞就那么淡淡的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手里的手电筒的光芒微弱却又不容忽视。.tw[] “沈沉舟,”她仿佛是叹息一样的再次重复了一下男人的名字,“多说无益。” 沈沉舟看上去似乎是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夏琰飞眼底的坚持却让他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抱歉。” “我也没想过要在这件事上生气。”夏琰飞轻松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夏琰飞和沈沉舟这几句听上去似乎是无比熟稔的对话让敖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居然翻涌起了极度不合逻辑的嫉妒,现在他只想要把沈沉舟给拉开,告诉他夏琰飞身边应该站着的是谁。 可是至始至终,夏琰飞都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分给敖远一丝一毫,甚至于她看他的眼神,都仿佛是在看一个平平常常的陌生人一样。 这让敖远觉得很不爽。 就在沈沉舟和夏琰飞转身离开的时候,敖远终于开口:“我们谈谈。” 虽然这句话没有主语,可是夏琰飞还是神奇的知道敖远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她握着手电转过头,眼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谈谈?我不知道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两个只是陌生人不是吗?” 敖远虽然因为夏琰飞的最后一句话而感觉到了难言的情绪,可是他表面上还是一派风平浪静的坚持:“我们谈谈。” 夏琰飞几乎是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把手电筒交给了沈沉舟:“你先回去,放心,就算是他要对我动手我也能全身而退。” 然后她转身向敖远走了过来,在距离他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身姿挺拔恍如一把艳绝无双的刀:“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等着回去再睡一会儿。”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是我不要你 更新时间:2014-01-09 当沈沉舟走远了之后,夏琰飞还是那么淡淡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那双眼睛那么冷却又那么平静,让敖远看的一阵一阵的不知名的心慌。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敖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夏琰飞的眼睛里不应该是这么平静,那双眼睛里应该是浓墨重彩一般,在如夜幕一般的黑中埋葬着万般华彩。 但是敖远发现,单独面对夏琰飞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要开口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夏琰飞开口打破了这一片平静:“你要是不说,我也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吹冷风,我回去睡觉了。” “等等。”敖远叫住了夏琰飞,“你......究竟是谁。” 夏琰飞发出了一声满是嘲讽的笑容:“我?我是谁......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凡人而已,不劳您挂心。” 空虚。 敖远能在胸口里感觉到了一片空虚,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情绪,而是来自于精神另一端的夏琰飞。 这时候敖远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他想就这么把夏琰飞给拥到怀里,用他的所有去驱散夏琰飞心里这仿佛是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洞一样的空虚,告诉她我在,我还在这里。 他也就这么做了。 当夏琰飞被他拥抱到怀里的时候,敖远闻到了这个姑娘身上似乎已经深入骨髓的浅淡的中药香,这味道如此熟悉,也是如此的让敖远觉得心安。 可是下一秒,敖远就被夏琰飞毫不犹豫的推开。 从来没有人这样拒绝过敖远。 夏琰飞双手抱胸,挑着眉看着敖远:“能容许我问一句,你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吗?” 敖远皱了皱眉,直接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你不想要我?可是你的心里可不是这么表示的。” 他听到了夏琰飞发出的一声意义不明却又充满了苦涩意味的笑声:“我不要你?” 就在敖远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了站在他面前,整个身形都像是融入到了夜色中的夏琰飞用一种似乎是发怒之后麻木而疲倦的声音继续诉说了下去:“敖远,你要认清楚一件事情。” “不是我不要你。”夏琰飞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字咬的极其清楚,“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敖远,不想要我夏琰飞。”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解除 更新时间:2014-01-10 敖远笑了笑,努力忽视掉了自己心里强烈的恐慌感:“你不会。(..tw无弹窗广告)” 夏琰飞奇怪道:“不会什么?” “不会不想要我。”敖远笃定的说道,“因为血契的原因,你不会不想要我。” “啊对了,”夏琰飞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让敖远无法捉摸,她的语气里有着不知名的愉悦,“你不说我还忘了,血契。.tw[]” 她笑了笑,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敖远,你应该能够感觉的出来我身上有着离苍的气息。事实上,离苍留下的知识里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夏琰飞顿了顿,才继续说了下去:“其中有一点,就是如何强行解除血契。” “你疯了?!”敖远终于打破了自己平静的表面,露出了内里的惊慌来,“强行解除血契……你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tw[]” 可是夏琰飞还是带着那种事不关己的笑容,也正是这种笑容,让敖远觉得心里越发的没有底:“我当然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这个后果,我自问还是承担的起的。”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吗?”敖远问夏琰飞,“如果你知道后果的话,那么你也会知道,如果我这边的精神力强过你的话,你非但没法解除这个血契,反而会让自己承担双倍的后果。” 夏琰飞笑了,声音及其的冷淡:“你以为......你的精神力会强过我吗?” 然后她似乎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终于睁开了那双眼睛,而敖远惊讶的发现,就在那双眼睛里,他能看到深不见底的哀伤和希冀。 透过他们两个之间的血契,敖远也能感受到从夏琰飞那一方面传来的微弱的希望,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一种情绪,那样微弱并且小心翼翼,完全不像是夏琰飞会拥有的情绪。 “敖远......你......”夏琰飞轻声的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还爱着冷光吗?” 冷光。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敖远心里激起了一片涟漪,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回答:“不,当然不。” 再然后? 再然后敖远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链接,已经被夏琰飞单方面降下的屏障彻底阻断。 只给他留下了一片无比空虚的寂寥。 那曾经让他觉得无比美丽,甚至是想要彻底沉溺在其中的精神图景,已经彻底从他的感知里消失不见。 世界沉默不语。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连接中断 更新时间:2014-01-11 敖远看着夏琰飞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还抱着希望啊。.tw[]” 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夏琰飞就在自己的感觉之中抓到了那个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的所谓的链接,她一秒都没有思考,一秒也没有犹豫,伸出意识中的双手将其抓住,用尽全身的力量,无声地撕扯。 就像是生生把自己的一部分血肉从身体上剥离一样,夏琰飞溺水般地喘息,彻心彻骨的疼痛割裂了她的胸膛,如同一个人死死地掐住她的心脏,拼命地想把它扯出她的肋骨。突然,一股共鸣的疼痛扎进了她的意识深处,仿佛碎冰锥刺穿了她的头骨。 可是这种痛,又算得上是什么? 夏琰飞知道,意识另一边传来的坚持是敖远的意识,可是即便是已经痛到了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她依旧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笑容。 你现在这种挽留算得了什么,而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从单方面的保护再到血契这件事情,从所谓的牢不可破再到如今这种局面,我还能相信你什么?我怎么还能接受的了你现在徒劳无功的挽留? 可是敖远,你终究还是不明白,在这段关系之中,只是你不要我,根本就不存在我不要你的这种事情。(..tw) 我爱你。 但是这件事情,终究与你无关。 那条纽带仍然存在,但是夏琰飞知道她已经损伤了它,它现在在颤抖着,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哀鸣。 夏琰飞依旧只是笑,依旧只是看着敖远因为她毫不犹豫的举动而变得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再一次开始撕扯那一段留存在意识之中的仅存的温暖,决心直接将它撕扯成两半,身体上的剧痛甚至让她有了窒息的感觉和不断涌出来的生理性的泪水,夏琰飞甚至可以发誓,她可以听见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凄声哭喊。 敖远在防御着她,并且尝试去修复他们之间的纽带,可是太迟了,终究太迟了。敖远没有想到夏琰飞的精神和意志会如此强大,这让他有了极其不好的感觉。 他将要失去面前这个明明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的姑娘,永远的失去她。 夏琰飞再一次检查着脑海深处纽带的损伤状况,它依旧还在那里。但也仅仅如此,它已经变得衰弱,遍体鳞伤,呜呜幽咽。只要再撕扯一下,它就会彻底毁灭。 这个姑娘最后看了一眼敖远,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敖远虽然不懂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心里巨大的悲伤:“那么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再见了,敖远。” 但是无论如何,无论是不是我们终究都要走到这一步,我还是想要在蛇冢里面遇到你,还想会想要唤醒你,还是想要你陪在我身边走过这一段荆棘丛生的道路。 只可惜到最后,我没有亲口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夏琰飞闭上了眼睛,迎来了最后的剧痛。 “停下!” 伴随着敖远终于低吼出口的两个字,他再也感觉不到夏琰飞在他意识之中的存在。 连空虚都感觉不到,他们两个现在仅仅只是独立的两个个体,再也没有什么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血契彻底被强行中断。 一切尘埃落定。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零 更新时间:2014-01-13 沈沉舟回到他们三个简单的宿营地的时候,根本没法放心去睡,尤其还是当她看到了夏琰飞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的时候。 而当夏琰飞慢慢悠悠的走回来的时候,也是沈沉舟一眼就发现了不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夏琰飞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就是把血契给解除了而已。” 沈沉舟愣了一下,然后身上放射出来的愤怒让夏琰飞都有点吓了一跳:“敖远?” “不是,”夏琰飞安抚性的笑了笑,“是我干的。(..tw)” “你......”沈沉舟觉得在这个晚上大概自己已经把自己一年份的惊讶都给用掉了,“你疯了?” 夏琰飞叹了口气:“你这话和敖远说的真像,你们两个确定你们是死敌不是死党吗?” “你别跟我在这里打太极,”沈沉舟难的对她发了火,“夏琰飞,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想想,这件事情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好吗?!” 夏琰飞却还是带着那种淡漠的微笑:“行了,做都做了,我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有水没,给我喝口水。(..tw)” 沈沉舟利了她一眼,依旧还是把水壶递给了她:“不过是一个敖远,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方吗?” “谁说我是为了他?”夏琰飞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一口冷水下去之后也让她觉得心口的痛稍微缓解了一点,“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放下了水壶,继续对着沈沉舟不知道真假的解释:“血契这件事情,断的越早越好,要是让方沉晔他们几个知道了,难保我不会被扔上去当另一个祭品。” 夏琰飞顿了顿,还是没有把当初方沉晔差点就把她在蛇冢里当活祭品这件事情说出口。 虽然她还是觉得,沈沉舟大概是知道那件事情的。 抛开了这些有的没的,她终于带着笑,把自己现在的状态展现在了沈沉舟面前:“或者这么说,我是受不了因为这件事情导致每天晚上只能通过药物作用入睡的自己了,我之所以能够发现你去找敖远,其实是因为我一直都没有睡着的原因而已。” “我觉得我现在除了像把你打晕好好睡一觉之外,剩下什么都不想干。”沈沉舟终于放弃了和夏琰飞争论,“否则我能把你从头骂到脚,直到我们明天要出发的时候,现在给我滚进去睡觉,不要再逼我发火。”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龙山 更新时间:2014-01-14 青龙山的风景还是和当时夏琰飞几个人来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改变,而夏琰飞走在参天的古木之下的时候,依旧是觉得惊讶。 她原以为从她来到这个蛇冢并且遇到敖远之后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直到看到这些连叶子都不曾枯黄过的树木之后,夏琰飞才明白过来,原来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可就是在这没有过去多久的时间之中,夏琰飞在心里静静地想到,她居然真的经历了这么多。 但是这些很快就要有一个结局了。 走在她右边的殷肃似乎发现了她的出神,居然少见的叹了一口气问她:“青龙神君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 夏琰飞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翻到了后脑勺去:“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都纠结于这个问题吗?事实上,我不是为了他,我只是觉得从我第一次进了蛇冢以后居然才过去了这么短的一段时间。” 殷肃对于她的态度仅仅是笑了笑:“你自己心里知道,你是骗不过任何人的。” “救命,为什么你们都是一副认为自己要比我还要了解夏琰飞是个什么热的样子?”夏琰飞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看着殷肃,“从我哥到方应,再从敖远到沈沉舟,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你,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沉舟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吵架?” “吵架?不,这算不上是一次吵架。”夏琰飞再次迈开了步子,“你应该看看我和敖远的吵架,那样的话你大概会刷新一下你的三观。” 殷肃给沈沉舟递了一个眼色:夏琰飞心情不好。 沈沉舟也同样会给他:所以别去惹她。 天知道,沈沉舟居然开始怀念敖远,至少敖远在的时候总有人能够控制得住夏琰飞的火气,不用让他们这些无辜人士躺枪。 就在他们几个各为各得心事走神的时候,前面方沉晔那一群人之中突然就起了喧哗,夏琰飞一个激灵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好像......混了人进去?” 她的眼力因为鬼君的原因现在远远要超过沈沉舟还有殷肃,结果就这么看着看着,夏琰飞完全转变成了目瞪口呆的状况:“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回事......被方沉晔他们扭住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方应?” 啥? 沈沉舟和殷肃愣住了。 第一百八十章 节外生枝 更新时间:2014-01-15 当彻底确定了那个被揪出来的,一点也不称职的跟踪者是方应之后,沈沉舟和殷肃都把目光投向了夏琰飞,无声的询问夏琰飞打算怎么做。 但是最让夏琰飞想不到的是,揪出方应的那个人,居然是在埋骨之地不见踪影了的闻珊。 而从哪些远远飘过来的争执之中,夏琰飞也听到了方应冲着敖远喊出来的那一句:“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夏琰飞吗?!”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夏琰飞和敖远,如果要在谁对得起谁这件事情上叫起真来,其实是一笔彻彻底底的烂帐。(..tw好看的小说) 可是偏偏所有人都要把这件事情拎到表面上来说,这让夏琰飞忍不住的就烦躁起来。 明明是自己的私事,却有这么多人一遍一遍的拿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就算是修养再好的人也忍不住生气。 夏琰飞也知道,现在不是对这件事情生气的时候,毕竟方应是因为她才跟上了那一队人,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帮上一把。 要怎么帮,也是个技术活儿。 如果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出去抢人,别说是把方应捞出来,就算是他们三个人估计也得被押到一起和方应作伴,夏琰飞在心里细细的考量着各种方案的得失,最终还是轻轻地开口:“还是跟着,方家的族长在那里,至少在他们进了蛇冢之前方应都没有什么危险。” 而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夏琰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敖远向他们这个方向投过来的视线。 秉着被看两下又不会怀孕的原则,夏琰飞大大方方的任凭敖远打量,然后偏过头和沈沉舟商量下了蛇冢要怎么隐藏。 沈沉舟也看到了敖远的目光,他甚至还充满挑衅意味的回了对方一眼,可是当看到了敖远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沈沉舟有点搞不懂敖远这个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方沉晔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琰飞双手抱胸打量着前面那一行人之中很突出的方沉晔,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要说他是鬼君转生的话我第一个不信,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单单能用阴阳龙玉能够解释的通的。”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没办法解释个清楚的。”沈沉舟在她身边淡淡的说道,“他心里的阴暗面太深,受了龙玉的影响之后变成这个样子也不足为奇。” 夏琰飞纠结地问殷肃:“你说,沈沉舟是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子来骗了?” 殷肃只是笑了笑,明智的没有被拖进两个人的争斗之间。 不过方应的这个节外生枝倒是让夏琰飞想出来一个......不那么寻常的套路来。 她低声笑了笑:“方沉晔,你吓了我那么多次,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次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重返蛇冢 更新时间:2014-01-16 可是夏琰飞这个计划当她和沈沉舟商量的时候,就彻底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沈沉舟特别纠结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就秒杀了她所有的想法:“不说敖远这个最大的变数,闻珊,或者说现在顶着闻珊身份的这个是只旱魃,以你现在半吊子的能力,你确定瞒得过她?” 被毫不留情的说成了半吊子的夏琰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啥,其实我不是很半吊子……应该要比半吊子好上那么一点的。” “这么什么差别。”沈沉舟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夏琰飞苍白的遮掩,“你打算等他们下去多久然后才下那个斗?” 夏琰飞耸了耸肩:“夏泽昭当时和我说过,还有一个斗能够直接绕到这个蛇冢里面去,这个倒不用担心。” 她看着方沉晔一行人商量着怎么下去――毕竟那三个族长年岁已高,也已经多年不下地,身手早就不想当年那样好了――忍不住就想起了当时下蛇冢的事情,然后露出了个无奈的苦涩笑容出来:“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帮我想想要怎么绕到他们前面去。[..tw超多好看小说]” “只下要去了,您就不用担心。”还没等沈沉舟开口,殷肃就已经平静的开口说话,“我知道蛇冢里的密道,完全够时间按我们商量好的计划来完成。” 夏琰飞和沈沉舟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现在,只希望我还能活着回来。” 夏泽昭当时说的那个斗并不难找,可即便是先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夏琰飞再次站到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寂寞大殿里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流过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感情。 如果当时她没有来到这里,那么她就根本不会遇到敖远。 夏琰飞从不后悔,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心里的感情绝对不可能是庆幸。 这个地方,从存在开始就是这样寂寞而又富丽,无比的美丽却又无比的孤独,可是美丽和孤独在这里是永远无法一刀两断的存在,美丽因为孤独而更加的盛大,而孤独也因为美丽而更加的落寞。 就像她和敖远。 分不开,也算不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八个字,向来是极其正确的。 她叹了口气,整理好了自己有些外露的情绪:“密道找到了?” 看着殷肃静静地点了点头,夏琰飞仰头看了整个大殿最后一眼,打头向密道里走去:“走吧。” 这就是最后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活该 更新时间:2014-01-17 方沉晔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顺利。 他们从蛇冢下来,按照预定的路线一路畅通的就来到了那个摆着祭坛的暗室,出乎他们一行人意料的是,千年来这个祭坛居然纹丝不动,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和方沉晔手里的那份古卷上的记载一模一样。 他们所要做的,不过就是重新补画一下有些模糊不清的法阵罢了。 就在一群人忙碌的准备开始补画的时候,敖远听到了那个被叫做方应的人在他身边压低了嗓子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一句话:“原来那句话我还以为是个玩笑,现在看来还真是一语成谶。” 敖远皱了皱眉:“怎么?” “呵,”方应发出了一声再嘲讽不过的轻笑来,“我看到这个发现,与其让你天天在她眼前晃荡却又把她当做是一个陌生人,还不如现在这个结局比较好。” 方应并没有等敖远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仿佛不吐不快:“敖远,不要以为夏琰飞没了你就活不下去。她哥哥当时对我讲的那句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讲给你听,没有谁没了一个人就会活不下去。对,我是能看出来夏琰飞是真心喜欢你,可是哪有能怎么样?就算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可是时间会把你在她心里的痕迹变得模糊,就算不是我,也总有另一个人会站在她身边陪她走完这一生。” 另外一个人......陪她走完这一生? 敖远因为这个可能性而觉得心里泛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愤怒,他的声音也变得十分低沉:“可是吾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不允许?”方应露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一个月前你和我说这话我还相信,可是现在你敖远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又有什么资格插手夏琰飞的人生?” 这两句话,在现在已经和夏琰飞断开了血契的敖远听来,不亚于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里。 方应仍觉不够,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把心里想说的最后一句话给说了出来。 那声音虽轻,可是却像一声响雷一样,炸响在了敖远耳边,让他整个人都怔楞在了原地。 方应说―― “归根结底就只有一句话,敖远,落得现在这么个境地,不过是你自己活该罢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失败 更新时间:2014-01-18 就因为方应的那一番话,直到站到了法阵中央,敖远依旧是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tw好看的小说) 或许事实并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是夏琰飞引诱他结下了血契,而是像夏琰飞说的那样,是他使血契变成了双向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 夏琰飞不过就是个身上带着鬼君离苍气息的凡人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吸引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即便是……她有一双亮如启明的双眼。 随着阵法的逐渐启动,方沉晔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一块玉。.tw[]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玉放进了一个凹槽之中,透明的玉开始改变颜色,变成了泛着光的冰蓝色,而凹槽周围的石块开始碎裂,露出了里面描绘着的黑色怪异文字。 方沉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伸手按住玉开始向左旋转,随着玉的转动,他的手指和玉接触的地方,开始不断的滴下鲜血。 但是方沉晔的动作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石块内部发出沉闷且巨大的响声,然后是巨大的机关转动的声音,那声音一直从方沉晔的手下链接到了敖远所站着的阵法中心。 被绑在了一旁的方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看不清敖远的表情,因为澳元的周围布满了数不清的细小光线,那些光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慢慢扩散着,往四周的阵法上而去,那些怪异的文字开始吸收那些光,亮到刺眼。 站在阵中央的敖远,从阵法启动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走一样,他忍不住单膝跪地,强行忍耐着身体上的不适。 但是随着力量的流失,他似乎看到了一些自己应该觉得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记忆,它们似乎一直深埋在他的脑海里,等着他想起。 那些,是他和夏琰飞的曾经。 是蛇冢里让他觉得永生难忘的那一眼那一笑,是埋骨之地里他看到她将雪亮的长刀指向胸口时的仓皇失措,是他得到夏琰飞肯首时的欢喜,是幽谷密林之中他对她发下却又被自己违背的誓言…… 那是他忘却了的,也让夏琰飞深陷泥沼中的全部回忆。 敖远终于明白了方应刚刚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他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是他自己活该。 那种无可言说的孤独,无法缓解的悲伤,许多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从来没有在意过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填满了他的心口――那些,都是夏琰飞在还没有接触血契之前感受过的情绪。 当玉转到不能再转动的时候,忽然碎掉了,一直平静的暗室之中突然起了一阵风,那些玉的碎屑慢慢飘向了空旷的祭坛中央,然后在空中慢慢移动,伴随着方沉晔等人脸上的狂喜之色,最终形成了一个门的轮廓。 再然后…… 再然后它们就彻底静止不动了。 方沉晔脸上的表情在五秒钟之内经历了从狂喜再到惊讶再到愤怒的一系列转变,最终他怒吼出声,声音在狭小的暗室之中来回回荡:“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莫装、逼,装、逼遭雷劈。”一把比正常姑娘的声音来的略微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看,遭报应了不是?” 倚在暗室门边冲着他们一行人笑着的,不是夏琰飞又能是谁?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结局 方沉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了她的名字:“夏、琰、飞!” “我早就提醒过你,你所认为的东西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夏琰飞连看都不看阵法之中正用复杂眼神看着她的敖远一眼,径直走向了方沉晔,“现在这个情景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嗯?” 在殷肃解开了方应身上的绳子之后,她饶有性质的打量着那三个当家人:“连你们都被他迷惑了,不得不说他受的蛊惑还挺深。” “你还是认为我不是我说的那个身份?”方沉晔打量着夏琰飞,而夏琰飞仅仅只是笑着,把自己的视线从人的身上转移到了整个房间的上面去:“那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阵法停止运动了吗?” 一句绝杀。 很显然,夏琰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这体现在她甚至没有去欣赏方沉晔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上面:“我只不过是修改了一下那个阵法上的一个小小的符号,没想到你们还真的就照着上面的描了下来。” 夏琰飞终于站定,然后直直的看进了方沉晔的眼睛里:“你输了,因为你所坚持的那个存在就是我现在。” 最终是敖远的声音打破了这满室的沉寂,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浓的不可思议的悲伤和悔恨:“琰飞……” “我警告你,就算是你告诉我你想起来了也逃不掉被我按着打一顿。”夏琰飞头也不回的开口回答,“现在,别跟我说话,以免我控制不住在这里揍你。” 敖远倒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夏琰飞能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她不会就这么绝情的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彻底的一刀两断,不过……. 敖远在自己的心里苦笑了起来,这不代表夏琰飞现在说的话就是个玩笑。 她从来都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一个人。 “夏家的小姑娘?”其中一个人开了口,“你确定你不是想来分一杯羹?” 夏琰飞挑了挑眉,辨认了一下对方究竟是谁才再次开口:“张家爷爷?我当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和你们抢,但是很显然,你们已经侵犯到了我个人的利益——” 她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耸肩:“我就不得不为我自己抗争一下了。” “一个人?” “明明是三个人,啊,如果加上方应和现在大概是站在我这边的敖远的话那就是五个人了。”夏琰飞调侃性的说道,“所以也算不上实力悬殊。” 虽然面对的是几个可以称之为自己长辈的人,可是夏琰飞还是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整个局面,她抬头打量了一眼那扇由玉的碎屑形成的门:“长生?真是个可笑的东西。” “你难道就不想要?”方沉晔终于再次开口,“甚至于财富,地位,以及所有的一切?” 夏琰飞偏了偏头:“或许吧,但是我更想要我自己亲手得到的。” 她转头看了看已经移动到了门口的几人,然后干脆利落的就转身离开:“如果你们想要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一切的话,把左手起的第四个符号调转个方向就行了。” 当夏琰飞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轻声说到:“但是我真心的提醒你们,不要这么做。” 就在夏琰飞抬手准备关门的时候,张家老爷子和蓝家当家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我们放弃。” “放弃?现在?就因为夏琰飞的这几句话?!”方沉晔整个人像是要崩溃了一样的大喊,“好吧!你们随便,但是到时候不要再考虑来分一杯羹!” 伴随着暗室门关闭的隆隆声,夏琰飞的话语依旧是清晰可闻:“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他们会怎么样?”当门彻底关闭的时候,蓝家当家开口问夏琰飞道。 靠在了墙壁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的夏琰飞苦笑了一下:“这个地方是个能够引起万鬼同哭的地方,那个召唤阵能召唤出什么?” 方应弱弱的举起了手:“我能不能……听听最好的情况?” “被万千个恶鬼吞噬,永坠无间。”夏琰飞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让自己从刚刚的环境中平静下来,“就这样。” 她环视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震在了当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浮尘准备离开:“还愣着干吗?该回去了。” “你知道……我……”敖远的声音打断了一切,可是夏琰飞只是了然的笑:“我知道,万鬼同哭是你一定要插一手的,反正你记得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就成了。” 然后夏琰飞就当真头也不回的第一个往回走去。 当有着一头好看的黑色长发的姑娘摘下自己脸上的那副墨镜仰头打量着夏日盛大的阳光时,她微微眯起了自己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低声自言自语:“居然已经是夏天了啊。” 跟在她身旁的男人低声笑了笑:“不然呢?” “沈沉舟,你也知道我这一段忙的昏天地暗的。”夏琰飞活动了活动自己的关节,“处理所有的收尾事物,被张轩和蓝若雪来回盘问,一回家就被老爷子把家主的那把龙纹环首刀塞到了怀里,还不用提我压在手里的好几件工作。” 已经习惯了跟在夏琰飞身边——就像是他曾经跟在离苍身边那样——的沈沉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然后低声的继续和她交谈:“我还以为在一年之间做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你也知道只是一年。”夏琰飞看了他一眼,“总算让我捞到个假期了。” “你还打算等下去?”沈沉舟问她,自从蛇冢里的那次见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敖远这个男人。 可是夏琰飞还是再等,虽然她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沈沉舟能够知晓她还是在等敖远回来,好让她狠狠地揍他一顿。 “反正我也无聊。”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露出了个浅淡的笑容来,“你到车上等我吧,我逛一圈就回去。” 夏琰飞就这么一个人带着墨镜晃晃悠悠地走在山路上,透过浓绿的叶子缝隙洒下来的阳光让她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中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笑意。 她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带上,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去年那个盗洞前。 看了半晌之后,夏琰飞忍不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出来。 山下面的那个村子还是如同去年一样,但是因为这次是和沈沉舟一起,夏琰飞也就没有去打扰去年那家让自己借住一晚又给自己带了路的人家。 虽然仅仅只过了一年,可是时过境迁,这一年之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连自己也已经接过了夏家当家人的位置,而出了蛇冢之后,四大家族都等于是大换血了一次,方应的父亲接过了方家,也放出话来说不在参合倒斗的事情,张家那边到现在为了个当家的地位依旧在斗,只不过就目前来说,张轩的赢面很大。 而蓝家,想到这里,夏琰飞就忍不住想笑,蓝若雪本来因为和自己的关系以及手上的功夫,是最好的当家人的人选,结果这个人嫌弃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麻烦了,干脆跑去玩离家出走,到现在就是和他们几个人联系着,蓝家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夏琰飞就这么双手插在口袋里无比闲适的站着,忽然起风了,起风了,风吹拂过那些参天古木浓绿的叶子,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她抬起手理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长发,一个晃眼就看到了有人站在了不远处冲着自己微笑。 那个人苍白消瘦的脸谈不上什么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嘴唇薄如一线,似乎没有一丝血色,眉眼的轮廓极深,可是却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张男人的脸,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睛里却是有着如玉一般温润的神情。 夏琰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