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乾,建立一座现代城市!》 第1章 血染貔貅 大乾,永历十三年。 怀李郡城。 郑光宗坐在当铺内,看着窗外往来行人,目光锐利,哪有一丝地主家傻儿子的神态! 这也是香菱觉得奇怪之处。 少爷从棺材里又活过来之后,她便感到少爷俨然换了个人,眼中痴傻之态已然不见,让香菱压力山大。 “少爷,喝茶。”她将茗茶递到郑光宗面前。 接过茶盏,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恬淡笑意。 浅啜一口。 上好的明湖尖茶,清香入喉。 “郑少爷!” 柳氏当铺老板柳春掀起帘子走进来,来至郑光宗面前,伸手摊开道:“这金貔貅我也吃不准能当多少银子。” 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香菱,浅绿色的裙子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同时也衬托出她的丰满!十六岁的香菱像朵初绽的花,清幽诱人。 柳春目光游弋,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唾沫。 香菱迎上柳春贼兮兮的眼光,知道他不怀好意,便微微低下了头。 “那算了。”郑光宗伸手欲接回貔貅。 重生还能带来上一世的物件,这很奇怪,解释不清。 他郑光宗家里不缺银子,来柳氏当铺只是想让柳春帮忙掌眼,断一下这东西是否蕴藏着重生的秘密!并非真心当它。 “等一下。” 柳春收回手,紧攥貔貅,眼里闪过精明之色。 无商不奸! 他打量着四平八稳的郑光宗,心中暗自盘算:这也不像是郑家那个傻乎乎的大少爷啊!他分明双眼有神,言谈得体……好奇怪! 嘿!这傻少爷身边居然有如此标致的丫头,暴殄天物,不如收了当妾,夜夜笙歌,宵宵断魂,岂不美哉。 “我不当了。”只想收回自己的东西。 “少爷,我吃不准这东西的由来,但是我能断定它是纯金的,而且纯度之高举世罕见!所以我想……” 说着,柳春又打量起香菱,并且厚颜无耻说道:“貔貅可当!你身边的这个小丫头顺便也可卖给我!郑少爷,你开个价。” 呃…… 贼子! 居然打香菱的主意。 “放屁!貔貅和香菱都是我的!”郑光宗双眼如炬,当场拒绝。 闻听少爷之言,香菱心中涌起暖流。 瞄向少爷,她眼中便多少些异样光彩。 “嘿嘿!” 两声干笑,柳春不怀好意。 柳春手握貔貅,呼来伙记把门窗关了。 “来硬的!”意识到情况不妙,郑光宗猛然起身。 怯生生的香菱突然伸开双臂,挡在少爷面前,勇敢斥道:“别动我家少爷。” “哼哼……” 柳春冷笑不停。 “还挺凶,我喜欢!这小脸蛋,亲上一口也够销魂。” 不待他说完,郑光宗赫然打断他的话。 “放你娘的狗屁!”骂了一句,郑光宗将香菱拽到身后。 柳春脸上笑意消失尽殆,冷冷说道:“进了我当铺我的门,也就由不得你了。” 明抢!!! 郑光宗看一眼柳春身后两个伙记,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我是郑家少爷,谁敢动我?”在明阳郡,郑家有良田万顷,富可敌郡,那怕是郡王胡忠也是他家的座上客。 “哼!” 又一声冷哼,柳春挥手。 两个伙记扑过来,不由分说一人拽住郑光宗的一条胳膊,反手用力迫使他低头弯腰。 砰! 头撞在了榆木桌角上,郑光宗的头磕破了。 血涌出来,滴滴嗒嗒落在地上。 “少爷!”香菱想要扑过去,却被柳春一把拉住。 眼见这一幕,柳春也是微微一怔!他当然知道郑光宗的来历,敢对郑光宗下手,那是因为上个月他的妹妹进了郡王府,成了郡王胡忠的第四房妾。 没有这层关系,他柳春吃二斤狗胆也不敢对郑光宗动手。 本意只是想吓唬一下郑光宗,给他几千两银子收了金貔貅,没成想两个愣头伙记撞破了他的头。 事情闹大了。 不太好收场。 靠! 事已至此,走一步说一步吧。 “郑少爷,别逼我动手!貔貅我可以不要,但你得把这丫头给我。”柳春真心不舍得酥酥软软的香菱。 “狗东西,放开她!”郑光宗挣扎着扑向柳春,他的眼睛都红了。 不还放香菱,就和这王八蛋拼命。 一时之间,两个伙记愣是没拽住郑光宗。 猝不及防。 柳春万万没想到,香菱会在他手上咬一口。 “哎呀!” 吃痛松手,貔貅落地。 郑光宗赶紧捡起来紧紧握在手中。 恼羞成怒的柳春顾不得许多,怒骂一声,亲自带着两个伙记对郑光宗拳打脚踢。 郑光宗被打翻在地,一任柳春他们三个踢打只是死死护住貔貅。 “给我打,打死扔山里喂狼。”柳春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得罪了郑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要下狠手! 郑光宗无比悲催。 尼玛! 刚重生不过三天,难不成又要一命呜呼? “艹尼玛!我和你们拼啦!”郑光宗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站起来,双臂乱挥,一通王八拳没打到人。 不过,突如其来的架势,一时之间镇住了柳春。 待柳春回过神,他又露出狰狞之色。 “郑少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会离奇失踪,官府也不会查到我。”下了狠心,要弄死郑光宗。 重生一世的郑光宗,没有过人的武力值,此刻他只想拼命。 脸上又挨了几拳,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郑光宗暗想,要是有一把枪就好了,非毙了柳春不可。 头破了,脸破了,手也破了……鲜血浸润手中的金貔貅,但见一片金色光晕荡开,郑光宗清晰感觉到那貔貅似乎有了温度。 卧槽!!! 被打出幻觉了。 郑光宗于朦胧之间,忽见一个浑身闪耀金光的威武貔貅出现在面前!貔貅低头张嘴,一把枪自它嘴中掉落……而后貔貅消失不见,恍惚如同一梦。 这……这貔貅难道是通往21世纪的储物空间? 可是,生死一线之间,郑光宗也想不了许多,拿起手枪对准柳春。 扣动扳机! 砰!!! 枪响之后,柳春脑袋开了花。 第2章 老爷出马 枪管兀自冒着青烟。 一击致命! 如此神器,让人胆寒。 方才对郑光宗拳打脚踢的两个伙记,不约而同跪了。 “郑少爷,放过我们吧!” “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人了。” 边求饶,边磕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郑光宗缓过神来知道自己摊上了人命官司。 没有害怕。 事实已定,无法更改。 “不一做,二不休!” 抖擞精神,提枪对准一个伙记的脑门就要扣动扳机。 “很嚣张嘛!很狂妄嘛!上西天见你们姥姥去……” “少爷!” 被吓愣住的香菱这时也清醒过来,扑过去拽了一下郑光宗的胳膊。 砰! 打歪了。 子弹击中当铺柜台。 木屑纷飞。 油亮的百年老榆木被打穿一个大洞。 威力这般惊人! “哎呀,娘啊!郑少爷,郑祖宗……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两个都是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妻儿,只要少爷放过我们,我们马上远离怀李郡,永远不再回来。” “滚!” 郑光宗飞起一脚,将那个伙记踹翻在地。 他们两个夹着尾巴跑了。 “香菱,陪我去官府。”决不连累他人,郑光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为啥去官府?”香菱忽闪着大眼睛反问,今天这事多半与他有关。 有些自责,觉得对不起少爷!为了她,少爷才惹上大麻烦! “我去叫老爷。”必须得老爷出马,在怀李郡就没有老爷摆不平的事,在香菱心中老爷郑万财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叮嘱郑光宗,叫他不要去官府,待在这里别动。 而后,香菱就跑了出去。 郑光宗完成恢复了神智,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他都没有摊上过人命官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柳春,他没有后悔……哼!想欺负香菱,他死有余辜,也不知道这个老畜生糟蹋了多少女孩子。 香菱去的快,来得也快。 四十出头不到五十岁的郑万财,虽家有万顷良田,金银如山,但他不是那种大腹便便的男人!保养的极好,身高一米八,双目有神,是个威严的男人。 “爹!” 郑光宗见老爹来了,他想个做错事的孩子。 “宗儿,别怕!”已经从香菱口中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见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没有责备儿子,反而心疼不已。 郑万财与他妻子当年也是青梅竹马,当年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迎娶过门!本是一桩幸福的婚姻,只是婚后第二年,妻子生下郑光宗之后大出血,撒手人寰。 为了不让儿子受后娘的气,郑万财未再续弦。 郑光宗一天天长大,虽面孔秀气,但痴傻之态已现!尽管这样,他对儿子的疼爱有增无减。 “这种人渣,死有余辜。”不屑的看向柳春。 “爹,偷偷叫上几个信得过的人,把这里处理一下。”没有乱阵角,郑光宗也知道家里的实力。 “对,就这么办!我们先回家,这边的事你不用再管。”做事有魄力,郑万财现在对儿子更回喜爱了,儿子于三天之前已然入棺,死了复生,他对儿子保护更加坚固。 郑家不能绝后。 有了老爹的这句话,郑光宗与香菱出了当铺。 郑万财于当天傍晚,叫上几个人,把当铺的事情处理了一下!晚饭都没有吃,郑万财坐在上一辆堆满金银的大车出了门。 不需多说。 郑万财要去郡王府。 上下打点一番,事情自然可以摆平。 书房中。 蜡烛摇曳着光芒。 香菱站在郑光宗身后,轻轻为他打着扇,让少爷不被蚊子叮咬。 夜渐深。 香菱换了一只蜡烛。 窗外,夜空中一轮明白皎皎,夜风徐徐进窗,烛影轻摆,烛泪缓流。 郑光宗头也未抬,偶有翻书的声响。 好奇怪! 香菱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少爷从不进书房,从三天前那件怪事发生之后,少爷死而复生,俨然换了个人!他不再无理取闹,不再像个小孩子一般任性,凡事有了主见,也懂得保护身边的人。 是的! 如若不是少爷,今天晚上她就要被柳春那个半十老头子给糟蹋了。 少爷如此用功! 将来必中秀才! 思及此处,香菱轻轻退下,为少爷沏一杯香茶。 “少爷,读书辛苦,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不如先歇息吧!”香菱轻声说道。 郑光宗合上书。 深吸一口气。 抬头迎上香菱水灵灵的大眼睛,她那双眼睛像动漫里的人物,可爱不失天真,而且她还有火辣劲爆的身材。 “没事,读书可开人眼目!而且这些书中的内容并不艰深,浅显易懂。”大乾之书,圣人之言,郑光宗这几天读了许多,再次发现越是深刻的道理其实越是朴素无华。 “少爷,要不要吃宵夜?”香菱闪开眸光,不敢与郑光宗对视!少爷现在的眼光与往日大不相同,似刀似剑,压得她喘不气来,但是她喜欢现在这样的少爷,假以时日她会适应的。 “去吧!准备两个人的宵夜,我们一起吃。”郑光宗说道。 这…… 香菱微微一愣,她只是个丫头,根本没有资格与少爷一同吃饭!少爷坐着她站着,少爷吃饭她看着……做为丫头,就得懂规矩。 “快去,真有些饿了。”肚子里咕噜叫唤,郑光宗催促道。 香菱退了出去。 刚出门,就撞到一个人,那人匆匆走来,与香菱撞了个满怀。 “老,老爷!”香菱险些摔倒,看清来人是老爷,不由惴惴不安,生怕老爷责怪。 “这么莽撞!” 郑万财说着,朝门里看去,但见房内烛光明亮便知道儿子还没有睡。 “少爷在干嘛?”夤夜前来,郑万财只是想告诉事情处理的结果。 第3章 坏少爷 “少爷在用功!这几天,只要少爷一有时间就会看书。”如实回答,香菱不敢隐瞒。 她的神色与语气,透出一股子骄傲。 “嗯!” 郑万财点头。 “那我就不进去了!香菱,你对少爷说今天的事我已经摆平,让少爷不必担心,叮嘱少爷用功之余也要注意身体! 香菱点头一一应下。 “我儿知道用功,明日刚好程先生要来……” 郑万财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他负手转身离开。 程先生!!! 难道是云龙书院的那位程先生? 香菱是知道程先生的,一个很儒雅的老头儿,听说他还很有背景,至于是什么样的背景,香菱弄不太清楚。 先去厨房,让值夜的厨子做了宵夜。 提着宵夜回到书房。 “少爷,吃饭吧!”香菱打开食盒,夜宵还冒着热气。 “刚才我遇到老爷了,老爷说柳春的事他已经摆平,叫你不要再上心!老爷还说,用功也要注意身体,明天云龙书院的程先生会来……” 听着香菱的这些话,郑光宗并未搭言。 “一起吃。”拿起筷子,适意香菱也坐下。 “少爷,你吃吧!别为难我了,我只是个丫头,与少爷同桌吃饭成何体统,而且我紧张害怕,万一让老爷知道了,会把我赶出去的。”香菱低头搓着衣角。 “没事。”郑光宗云淡风轻。 “我不!”香菱头一次拒绝了少爷的要求。 “过来吧你。”郑光宗伸手拽住香菱的手腕,想让她坐下来。 可是……可是由于用力大了些,香菱坐在了他的腿上。 “呀!” 如同触电一般,香菱惊跳而起,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少爷,少爷,使不得啊!”香菱只觉得脸上发烫,头也不敢抬。 “哈哈哈……” 郑光宗见她如此羞涩模样,不由朗声大笑。 “哎哟!” 脸上被打的地方,还有些痛。 “少爷,你没事吧!”见少爷痛呼出声,香菱也顾不上小鹿乱撞的心绪,赶紧捧起了少爷的脸, 吐气如兰,落在他的脸上。 “香菱,你真是人如其名。”郑光宗笑道。 他笑得有点坏。 香菱抬眸迎上了他的眼光,迅速收回手来。 “少爷,你,你变坏了。”以前的少爷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现在的少爷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这让香菱隐隐有些不安。 万一少爷…… 不能想! 羞死人了! 她是少爷的贴身丫头,如果少爷有那方面的要求,她也不可以拒绝的啊! 真正的贴身丫头是可以随意的。 只是……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就是坐了一下腿嘛!郑光宗并没有朝心里去,反倒笑得更邪气。 香菱的脸更红了。 “少爷,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弄不明白,搞不清楚,以前的少爷于突然之间就脱胎换骨了。 这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的事,索性不再去想! “过来一起吃,要不然我让你坐在我腿上。”说完,郑光宗还得意洋洋拍拍自己的大腿。 “少爷,我……” “过来!” “好吧!” 香菱拗不过少爷,只得过来惊颤颤坐下,发现书房没有关,于是赶紧去把门关了。 这要是让人看到传出去,整个郑家会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会说她香菱想要当少奶奶了,还上桌吃饭。 其实,有谁不想当少奶奶啊! 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根本高攀不上。 能嫁给以前的傻少爷,这辈子也吃喝不愁,更别提现在如此用功又优秀的少爷了,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高攀。 “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嘛!看把你吓得,如果让你给我暖床,怕是会要了你的小命。”郑光宗一边说,一边开始吃饭。 “少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香菱欲言又止。 在大乾朝,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主仆有别!像她与少爷这般年纪,正是敏感的时候,万一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以后少爷又不要她,她只能流落街头,再无归宿。 “我知道,你觉得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就要嫁给我!其实再正常不过,因为……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丫头。”本想说21世纪的男女可不这样保守,只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21世纪! 对于大乾朝来说,简直就是个不存在的神话。 大学毕业的高才生郑光宗,对于历史自然了然于心,根本没有大乾朝,所以只能说这里是个平行空间。 “可是……”香菱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没有可是,快吃!一会儿帮我宽衣,我有些困了。”怕香菱不吃,于是郑光宗故意摆出严厉的神色。 香菱低头吃饭。 吃过夜宵之后,香菱将碗筷收拾完毕。 二人回到卧房。 “少爷,你不是孩子了,要不你自己……”香菱想要郑光宗自己宽衣,现在她明白的很,郑光宗心里什么都清楚。 “不行!”郑光宗坚持。 于是,香菱为他宽衣。 郑光宗也乐得享受! 被人伺候的感觉,一个字……爽! “少爷,你好像变了。”香菱轻声说。 也怕少爷生气。 “是的,我变了!以前那个傻子消失不见了。”郑光宗自信说道。 香菱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 因为她必自己一抬头,就迎上少爷如炬的眼光。 她发现,少爷不只是不傻了,而且他的身子骨也变得强壮起来,肌肉突起,结实而有力。 “少爷,你早些休息吧!明天程先生要来,老爷有可能想要你和程先生认识一下,将来也好考个秀才。”香菱说着转身,将食盒提出去,唤来值夜的小丫头,让她收了明天一早送回厨房。 再转身,见郑光宗含笑站在床边。 “香菱!”郑光宗微笑中透出一股子邪气。 “少爷,我也困了,你快睡吧!不要再想着欺负我了,求你了少爷。”香菱只是口不择言,其实她并不怕郑光宗,反而在他身边有种道不明的安全感。 第4章 锦瑟 清晨,阳光透过古槐枝叶点点落在院中。 鸟儿鸣叫。 空气清新。 “呵,哈……” 郑万财来到儿子的庭院外,闻听有呼呵之声。 进得院来,见儿子正在打拳。 得此一幕,郑万财不由得老心甚慰。 “我儿出息啦!明天必去亡妻坟前,烧些纸钱,告之她儿子上进了,如她泉下有知必会高兴。” 心中想着这些。 并没有打断儿子打拳。 郑光宗背对着门口,自他夺舍了这身子,便知有些孱弱,必须勤加练习。 “老爷!” 端着水盆自房中走出的香菱,看到面含微笑站于门口的老爷,不由叫了一声。 “爹!” 郑光宗收招立势,一套军体拳刚好打完,回头看到微笑的老爹!看得出来老爹的欣慰,也能看出老爹微笑中的无声赞许。 “我儿,你这拳法打的很有气势。”拳打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儿子在上进。 “随便锻炼一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郑光宗随口说道。 革命!? “啥是革命?”郑万财没弄明白。 一时说走了嘴。 “就是做大事。”郑光宗给出解释。 “有了好身体,才能做大事!我儿现在读书了,说话为父我都听不懂啦!”郑万财看着儿子精神抖擞,也便看到了家族未来的希望。 “爹,一早过来有事吗?”郑光宗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又道:“昨晚香菱和我说你来过了,至于昨天的事,我们以后都要守口如瓶!” “有城府!”郑万财点头。 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儿子不傻了。 将来这偌大的家业交给儿子,他不用再担心。 “待会儿程先生要来,你准备一下!”一早过来,郑万财特意向儿子交待此事。 “程先生是……”虽然整合了这一世的记忆,但由于之前的他是个傻不拉叽的家伙,所以记忆一片混乱,根本就捋不清楚。 好像记得程先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程先生是云龙书院的院长!你千万不能小看他,他曾是太子太傅,更是当朝丞相,四朝元老……而今年迈告老,他桃李满天下,我们郡的郡名就是他改的。” 听闻老爹之言,郑光宗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待会儿程先生来了,爹你派人来唤我便是。” 郑万财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从小到大没读过一遍完整的文章,但是他却想要儿子中个秀才!因为他家从烈祖到现在,没有一个识大字的人。 儿子现在如此用功,读书直到深夜,这说明儿子是那块料。 所以,郑万财想通过今天这个机会,让程方从中通融一番,叫儿子中个秀才。 老爹说完便走了。 “少爷,程先生可是个大人物,你要得体些!我帮你换衣服……” 香菱话都没有说完,郑光宗就打断也她。 “哼!帮我换衣服,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是想看本少爷的身子。” 噗! 香菱差点吐血。 “我,咳咳……我没有!”面红耳赤的辩解,却见少爷眼中又露出坏笑。 于是,香菱也便明白,少爷只是在逗她。 “少爷,你又欺负我。”嘴上这么说,其实香菱心里却高兴的很!因为眼前这个少爷的突然改变,让她感觉到了陌生,所以她有些害怕少爷,经过几天时间的接解,她发现少爷不是坏人,他变得精明也变得正常,重要的是他懂得幽默,在关键时候还保护了她。 “香菱,你天天照顾我,我得谢谢你,又怎么可能欺负你!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无以为报,所以我想了半夜,觉得只有对你以身相许,才能报得你的大恩。” “切!” 香菱小脸发烫,不用手摸也能感觉得到。 “才不要你以身相许。” 鼓起勇气抬眸,迎上的是少爷亦正亦邪的眼晴。 “我不吃啦!” 再吃下去,怕是要无地自容。 “来,坐我腿上,我喂你!”郑光宗嘿嘿笑个不停。 而香菱却已经跑了出去。 这小妮子,不只是脸蛋长得俏,而且身材也劲爆,细腰长腿一米七的个头,哪怕是素颜也能秒杀一种明星。 吃过饭。 郑光宗来到书房,等老爹派人来叫他。 对程先生有些好奇。 书房外,一片牡丹绽放如荼,蝴蝶在花间蹁跹,不知何处又传来琴声。 阵阵花香,琴音袅袅。 “香菱,笔墨伺候。” 闻听少爷之言,香菱取来笔墨。 一边研墨,一边看向少爷。 “少爷,你要写字?”香菱有些意外,她照顾少爷四年多了,从未见过少爷捉笔。 “自然要写字!” 蘸了墨,提笔要写。 滴嗒! 一大滴墨落在纸上,迅速晕开。 “好!少爷写得好一个圆字。”香菱抿嘴笑了,虽然她不会写字,但她见别人写过,根本不像少爷这般捉笔。 不拿笔还好,拿起笔就显出他笨笨蠢蠢的样子了。 “换纸!” 郑光宗极少用毛笔写字,所以不太习惯。 软笔与硬笔之间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锦瑟无端无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字写的极丑。 而且写的很大。 不会用笔尖写太小的字。 黑压压铺满了一大张纸。 “少爷,你写的是个啥?给我读读呗!”香菱很好奇,她想知道少爷到底写的是什么!字好丑,但她坚信少爷写的是绝世文章。 “咕噜!” 肚子一阵叫唤。 郑光宗捂着肚子,皱起眉头说道:“我先去方便,回来再给你读。” 第5章 撞厕 立于书案旁,香菱不由抿嘴。 少爷改变了。 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还以为少爷变坏了,其实并不是那样!细细想来,少爷现在言语无忌,却没有过分的举动,倒是有几分高人风采。 程先生要来,老爷很重视。 “希望少爷能表现得出众些,得垂程先生的青睐,将来少爷说不准会平步青云!” 思及此处,她低头看向书案上的那张纸。 摇了摇头,无语轻笑。 字写的真难看! 与此同时,前院客庭中,程先生已经来了。 他是个清瘦的老人,脸略长,眼如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显得严厉的嘴巴,下巴与上唇长满浓密的短须!他的胡须与头发一般乌黑,年近七十没有一根白发。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倾城女子。 女子二八妙龄模样,端庄处透出大气,非小家碧玉可比!一身淡红罗裙,头戴银钗,容颜精致,肌肤细腻……看之便是大户人家之女。 程先生与女子并排进门,郑万财起身热情相迎。 他大字不识几个,却有着豪爽的个性,因此能与程先生这样的大儒结交。 “程先生安好啊!”抱拳施礼,郑万财看向程先生身边的那位女子。 “郑兄弟安好!我来介绍一下。” 程先生说着,转向那位女子。 “灵儿,这位就是怀李郡首屈一指的东家地主郑万财!他家有良田万顷,却与其它东家大不相同,他从不刁难佃户,打下粮食总是先让佃户取粮以便接济,是个豪爽的人。” 程先生对郑万财的评价极高。 “先生过奖,佃户种田交租,出力流汗,打下新粮理应由他们先取。”郑万财谦虚一番。 “万财兄弟,这位是我的远房侄女慕容灵,小名灵儿。” 慕容灵轻施一礼。 “见过郑先生。” “好,好……快坐,我这是要怠慢贵客了。”说着客套话,郑万财将程先生让至主座。 虽然,这是在他郑家,可郑万财深知程先生的身份,由他坐上主座一点也不过分。 “灵儿,你初来怀李郡,今天这个上座就让给你吧!”程先生说着话,还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呃!!! 郑万财微微一愣,心道慕容灵不过只是程先生的一个远房侄女,怎么可以坐主座呢! 再看程先生的态度露出谦卑。 “伯父,今天这主座必由你来坐。”慕容灵自然未上主座。 二人推让之下,今天的主座空在了那里。 这让郑万财觉得慕容灵的身份有可能也不一般。 具体她有何背景还不得而知,小心伺候着就是了!郑万财今天还有事求程先生。 刚刚落座。 丫头便端上沏好的茗茶。 在丫头要退下时,慕容灵起身叫住了丫头,又对郑万财与程先生说道:“我有些小事,去去就来。” “灵儿小姐请便,只当是自己家。”郑万财也起身客气一番。 慕容灵与丫头同出客堂。 真该死! 突然内急! 得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问了丫头厕所的位置。 而后慕容灵匆匆走去。 郑家院子大,慕容灵又是初来郑家,居然没的找到,憋得难过,四下转悠来到了后院,在两株柏树后她看到了厕所。 想也未想,直接进去撩起裙子。 “你是谁……”正在蹲坑的郑光宗不由大叫。 “哎呀!”同时慕容灵也是一声惊呼,转身跑了出来。 这…… 丢死人啦! 以为厕所里没人,却是没有想到居然蹲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 “出来啊!你给我出来!”顾不得形象,因为慕容灵憋得快爆了。 “哪院的丫头,这么放肆?我还没有方便完,为什么要出去?”里面传出郑光宗的声音。 “你……”慕容灵又气又恼,又不敢跺脚。 丢人啦! 本想转身走开。 可是郑家这么大,错失这个厕所,下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万一尿裤子就不好了。 等! 必须等! 终于,郑光宗出来了。 “我说你……” 他只说了三个字,慕容灵就已经冲了进去。 郑光宗轻轻的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也未与她计较,转身回书房,想必程先生应该也快来了吧! 他还不知道,程先生这时正坐在客厅之中。 “先生,犬子近日十分用功读书,我想先生为犬子指点一二,也好让他中个秀才,我郑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郑万财微笑说道。 这…… 程先生自然知道,郑家少爷是个傻子。 指点一二? 说得轻松! 傻子要是能中秀才,天下文人岂不寒心。 “万财兄弟,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我长你近三十岁叫你一声兄弟,咱们算是莫逆之交!天下莘莘学子如天下星辰,十年寒窗只盼一朝金榜题名!如贤侄有读书方面的天赋,为兄我自然提点,不知贤侄是在家,如若在家请唤出来,我考他一考。” 闻听程先生之言,郑万财唤来丫头,吩咐去叫少爷过来。 丫头退下,不时带着香菱过来。 “香菱,少爷人呢?”郑万财问。 “回老爷,少爷他去方便了,一时没有回来。”香菱微微低头回道。 “手里拿的什么?”郑万财见香菱手里有东西便如此问道。 “这……这是刚才少爷写下的文章!奴婢得知今日程先生过来,所以我就把少爷写的文章也拿来了。” 香菱说道这里,慕容灵也回来了。 “我儿写文章啦!”郑万财激动的像个孩子,叫香菱将文章拿来。 呼啦! 展开之后,但见纸张之上写满了大字。 “啊!真不错,看这字写得就是带劲!可惜我一个也不认识。”郑万财感慨万千。 粗粗看过,郑万财现宝似的将文章拿至程先生面前。 这…… 好丑的字! 只看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天下读书人,居然还有人能写出如此像雨像雾又像风的丑字。 一旁慕容灵也看过来。 这字……像挂在绳子上的衣服被风吹动,扭来晃去,怎一个丑字了得。 第6章 诗赠佳人 “我儿这字写得飘逸,有大家风范!” 郑万财手拿一幅丑到爆炸字,赞不绝口。 因为,这是他儿子写的。 不想再看! 程先生想夺过来揉成一团扔得远远的。 碍于郑万财的面子,程先生忍着恶心接过文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字虽丑,但文章锦绣,只看了第一眼,程先生就忍不住接着看下去,并且情不自禁低吟出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边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声落! 客堂中一派寂静。 慕容灵刚刚坐下来,又缓缓起身。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神思向往,慕容灵看着门外的一片阳光,还有蓝色的天幕。 诗里有蝴蝶和杜鹃,郑万财只能明白这两样东西。 “程先生,我儿的文章写的如何?”没啥底气,只是觉得儿子写的很顺口,在郑万财看来只要是顺口就是极好的。 当然了,他说了不算。 得让人家程先生下定论。 “好诗!”慕容灵情不自禁说道。 “沧海月明,蓝田日暖……虚实相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程先生沉浸在意境之中。 “最后两句实属天上文章,好诗!此诗可传千古,老夫我一生埋首卷牍,写诗千首加在一起也不及贤侄这一首啊!” 评价极高! 郑万财高兴起来,招手唤香菱道:“快去看少爷拉完了吗?让他快来!” 一个拉字,画龙点睛,成功将程先生和慕课灵从诗的意境中拽出来。 香菱也高兴,转身跑去唤少爷。 “少爷是才子,非才子不能写出如此意境之诗!这诗能送于我吗?回去之后我深加体会诗中境界。”慕容灵轻声道。 本来是不想送的,这可是儿子生平写的第一首诗,郑万财觉得这诗能冠绝古今。 只是人家开口,郑万财不好拒绝。 忍痛割爱。 “慕容小姐即然喜欢,那就送于你了。”郑万财是个精明的人,既然送人,就不能再露出小家子气。 “爹,程先生!”龙行虎步走进客堂,对程先生与老爹施礼,抬头迎上了熟悉的目光。 “是你!” 郑光宗与慕容灵不绝而同出声。 “你们认识?”程先生疑问。 “偶遇!”哈哈哈……郑光宗大笑,甚至有些玩味的看向慕容灵,刚才她内急憋不住尴尬模样,又出现在郑光宗的脑海中。 “我不认识他!”慕容灵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俏脸含霜。 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居然是郑家少爷,也就是说,他是刚才那首诗的作者!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写出惊为天人之诗?”慕容灵想不明白。 郑万财简单为他们介绍了一下,又说道:“我儿,你所写之诗,程先生与慕容小姐很是欣赏,已送给慕容小姐了。” “诗赠佳人,剑予英豪!”出口成章,郑光宗无意之中说出来的话,顿时让程先生刮目相看。 一直都知道郑万财膝下只有一个傻儿子,程先生心道真是流言误人,郑公子才情万斗,实属年轻才俊。 心中尚有疑问。 “贤侄,郡中谣传你痴傻似憨,现在伯父才知道你是大智惹愚。”程先生只是想解开心中疑问。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郑光宗微笑回答。 这一句诗,又让程先生频频点头。 他有意想要考考郑光宗。 “刚才你那首诗,是如何心境写出来的?”程先生问道。 迎着程先生的目光,郑光宗也没有闪躲,他说道:“心境如云,难以尽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对,是这样!好一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程先生捋着胡子赞不绝口。 “贤侄大才。” 闻听程先生不停夸赞儿子,程万财借机道:“以先生之见,我儿能中秀才?” “可中状元!”程先生如是回答。 从那首诗,以及方才的对话中,程先生对郑光宗有了一层新认识,他十六岁入朝为官,几经波折位及人臣,一生之中阅人无数,但他从未见过郑光宗这般耀眼如同星辰般的年轻才俊。 “哼!” 心中不满的慕容灵,不屑轻哼。 “如此之诗,真乃公子所作?我有些不太相信,以公子这般年纪能写出如此意境之诗。”慕容灵所道之言,是指郑光宗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写不出如此精炼之诗。 “确是我写。”当仁不让,郑光宗看了几天大乾之书,发现这里并没有唐诗宋词,所以顶了小杜的名。 “如此公子所写,那公子实乃惊世大才!小女子向来仰慕才子,不知道公子可否现写一首?”有点刁难的意思,慕容灵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猪头”能写出诗来。 程先生面带微笑,点头道:“贤侄有感没有?” 意思是在问郑光宗现场能写得出来吗? “我儿,写一首!”郑万财迫不及待,唤香菱:“去取文房四宝来。” 香菱虽只是丫头,但见少爷一时风头无两,她打从心里为少爷自豪。 “慕容小姐,香菱去取纸墨,不如我先来一首谜诗如何?”一抹笑意在郑光宗嘴角处荡开。 他笑得分明有点坏。 “行,你出诗吧,我们来猜!”慕容灵冷声道。 程先生也来了兴趣,郑万财只是心急如焚。 “咳!” 郑光宗清一下嗓子。 “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前面水流如注,后面狼狈一片!打一日常行为。”说完之后,郑光宗看向慕容灵。 第7章 折服先生 一抹羞恼红云浮在慕容灵的俏脸之上。 不只是慕容灵猜到了,程先生也猜到了,他摇头淡淡然笑而不语。 “是如厕!” 郑万财呼出来,他本不是失礼之人,无奈今天儿子的优秀冲昏了他的头脑,使他一时失态。 “咳咳咳……” 程先生被空气呛到,一连咳了好几声。 其实,只有慕容灵知道,郑光宗这首打油谜诗是说给她听的。 “他不只有大才,还有歪才!”慕容灵心道。 这时,香菱取来笔墨纸砚,在桌上摊开。 程先生率先过来,而后慕容灵也忍不住过来,想要一睹郑光宗落笔之诗。 郑光宗立于桌前,未提笔,有所思。 “哼,装模做样!”心中腹诽,绝不相信读出如厕所之诗的人,能写出锦瑟文章,肯定是从别人处窃来的,慕容灵等着看郑光宗能憋出什么诗。 “我儿在酝酿。”见儿子不落笔,郑万财小有尴尬,他觉得一个有才的人必会落笔成诗。 其实对于熟背唐诗宋词的郑光宗来说,随便来一首并不难,只是写那一首才好,这是个问题。 经过思考。 郑光宗脑中灵光闪过。 他伸手提笔,悬腕挥毫。 字……很丑,却是一气呵成。 墨迹未干,程先生已经轻拿于手,沉吟出声道: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程生先读完,高声又道:“好诗,好诗,好诗……”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没有大才,断然不可能一气呵成如此之诗词。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慕容灵重复这一句,再抬眸迎上了郑光宗坏里坏气的眼光,她不由咬牙。 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可恶的公子哥确是才华横溢。 但是……但是……慕容灵无法将写下“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之句的人,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从程先生的神色之中,郑万财已然明了,儿子所写之诗是极好的。 但是,郑万财不再说话!有程先生的赞许就可以了。 “贤侄,你有此才情,如若参加科举必会高中,为国效力,为朝庭尽忠,岂不美哉!”程先生多年未起爱才之心,今见郑光宗挥毫之间写下这般诗句,不由得想让他入仕为官。 “伯父,小侄我无意仕途!家有良田万顷,槽头骡马成群,父亲膝下只有我一子,母亲早逝,我想在父身边尽人子之孝!也许伯父会笑我胸无大志,但人各有志,小侄我只想过采菊东篱悠然南山的闲散生活,人活今世未有来生,小侄我愿做个逍遥小地主。” 这…… 有理有据。 程先生不由扼腕痛惜,不过的确是人各有声,不可难人所难。 不只是程先生如此,就连对郑光宗有成见的慕容灵也说道:“郑公子胸有才情,做个逍遥小地主固然是好,但你上报国家下恤民生不是更加的追求吗?” “人的追求不同!请小姐好意!”郑光宗未在轻浮,倒流露出一股儒雅之气。 不知不觉,时至正午。 郑万财吩咐备下酒宴,请程先生与慕容灵边饮边聊。 菜肴丰盛。 只是酒水无味。 郑光宗觉得,大乾所谓的美酒淡如水,都没有啤酒的度数高!怪不得古人能饮几斤! “人的追求不同!” 程先生放下酒盏。 “天下学生千万万,无一不想金榜题名一朝高中,光宗耀祖,入朝为官一展胸中报负,不负平生所学!而贤侄你年纪轻轻才高八斗就想在家像你父亲一样当个地主,伯父我属实不解!贤侄,你倒是说说,读书为何?” 读书为何? 目标已经达到,原因反而变得扑朔迷离。 想听听郑光宗有何高见。 “伯父,我相信每个读书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所说之话,只代表我一家之言。”郑光宗谦虚道。 虽然他脸上还留有青肿,但在慕容灵看来,他似乎有点小帅。 酒宴间,慕容灵未再刁难郑光宗,反而觉得他是个难以理解的人,使她越发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贤侄请讲。”程先生道。 “窃以为,读书最初朴素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闻听郑光宗之言,程先生尤如醍醐灌顶,更似当头棒呵!困扰了他几十年的问题,一朝拨云见日。 “贤侄高论!”程先生诚肯报拳道:“贤侄所语真乃金玉良言,这些话可为当下学子人尽皆知。” 说完,程先生起身,来至窗边。 窗牖大开,阳光炙然,风徐徐,花艳艳,知了不厌其烦聒噪着……而程先生因为心结已解,此刻心静如水似不波古井。 一生追求,老年迷惘,又被一语洞悉天机,回想自己走过的路,无悔也是必然! “伯父!” 郑光宗手端酒盏来至程先生身旁,将程先生之盏递于他。 “伯父一生为朝尽忠,将来必会青史留名,小侄我敬你一杯。” “干!”程先生举杯道。 一杯酒见底。 “贤侄,以后无事可去云龙书院,你我皆是爱书之人,院中藏书万卷,贤侄可尽读!” “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负此生,不负自我!” “……” 看着他们两个聊得开心,郑万财没有近前,小声对慕容灵说道:“慕容小姐,你看他们两个聊得多投机。” “是投机!”慕容灵点头说道:“刚才公子现场所做之诗,我还想要,方便送给我吗?” 第8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郑万财心尖轻颤。 儿子写了两首诗,都是极好的! 已经送给她一首了。 她还要! 这女子有些贪得无厌。 想拒绝! 想留一首裱起来,家中来客也好炫耀一番。 “万财兄弟,我侄女开口了就送于她吧!”从窗口回到桌前,重新落座,程先生点头示意,请郑万财不要吝啬。 有了先生之言,郑万财再次忍痛割爱。 “自不用先生说,慕容姑娘开口,我自当送于她的。”心虽痛,也只好做个顺水人情。 郑万财看向慕容灵,不由细细打量。 他已经改口,不再叫慕容小姐,而称她为慕容姑娘,称呼的改变,也显示出心量的变化。 有一事,已在郑万财心中萌生出来,只是现在还不好开口。 不过,另一事郑万财是必须要说的。 “程先生,兄弟这里还有一事!我郑家虽然金银无数,但我家从未出过文人,家父去世之时紧拽我的手颤抖说道,如果家门有幸出个秀才,让我去祖坟上放三声铳子!我郑家人丁不旺,膝下只有一子略有才情, 下次开科不知先生能否通融一番,叫我儿也中个秀才,我郑万财此生足矣!” 闻听郑万财之言,程先生不由得笑了。 “不用通融,以贤侄之才,只要他肯去参加县试必中秀才。”此言非虚,程先生乃大乾文人泰斗,鉴赏诗词文章独具慧眼,方才郑光宗所做之诗,就连他也难望其项背,中个秀才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爹,伯父!” 郑光宗开口道: “方才我已表明态度,此生不想入仕,只想做个不慕功名不慕王侯的逍遥小地主,声色犬马,琴棋书画,品茗对弈,自在一生。” 重生一世,金银尽有。 郑光宗只想躺平,当个快活少爷。 “这……” 郑万财对儿子无语,却也舍不得骂他。 “万财兄弟,贤侄所言人各有志不无道理,世间事难强求!贤侄如有一天想通了,再来找老夫不迟,老夫今日借着三分酒意表明吾态,如贤侄有意功名,老夫可保贤侄封万户侯。” 哗!!! “谢伯父!”郑光宗微笑举杯道:“伯父抬爱,小侄再敬伯父一杯!慕容姑娘,你我偶遇实属尴尬,此事以后不再提及,请姑娘共举杯。” 慕容灵也笑了。 她耿耿于怀之事,细细思来,其实怨不得人家郑光宗,是自己太过冒失,怪不得人家郑公子。 举杯! 薄酒轻沾朱启。 妙目流转,望向程先生。 程先生会意。 落杯! 他亲自斟酒。 郑光宗父子都站了起来,以示尊重。 “万财兄弟,贤侄!今日老夫来府上,其实也有一事。” 哦! 郑万财微微一怔,他深知程先生威望极高,不家他办不成的事? “先生请讲。”郑万财道。 “我大乾盛世,只是边关夷人不时骚扰,圣上决心除去后患,固我大乾之本,扬我大乾之威!战事起三年有余,国库吃紧,昨日我接到朝中密旨,想让我当南诸郡等富庶之地的东家地主捐粮捐银,任选其一!万财兄弟,你乃我郡最大的地主,老夫想让你带个头。” 程先生说完,郑万财不由犹豫。 这种事,根本就不用想。 程先生能先行告知,他可不是来求郑家。 对于这一点,郑光宗无比清楚。 “伯父,谢你提前告知,让我郑家有机会拔得头筹!小侄我虽然无意功名,但也深知家国天下,国太平,民安定!今天我代家父应下此事,明日即捐银百万,再捐粮万石,以助我边关军士!” 郑光宗言及此处,微微停顿又道: “天下事,匹夫有责!” 慕容灵轻轻含首,善睐明眸间已露赞许之色,她朱唇未启却未开口多言。 “贤侄明事理!”程先生点头,市井间都说郑光宗痴傻,今日一番言谈,不仅领略到了他的才华,还得知他是一位明事通达之人。 甚好! “生子当如贤侄。” 程先生的赞赏,以及儿子雷厉风行之决断,让郑万财老心甚慰。 只是儿子不想考秀才,让郑万财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事情已定。 日过正午。 程先生与慕容灵起身告辞。 郑家父子送至大门外,程先生本想让慕容灵先上车,又见慕容灵驻足躇踌,阳光落在她光洁微红的俏脸上……程先生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万财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此言正中郑万财的下怀。 走开几步。 郑万财迫不及待问道:“先生兄,我见慕容姑娘是极有缘的,不知道她有婚配否?” “这……算了吧!我这侄女自有来历的,你郑家虽是高门大户,但也配不上我这侄女,此事以后再提吧!借你一步,是想给他们两个年轻人留一点空间,或许他们有话要说。”程先生明眼人,方才见慕容灵犹豫不上马车,便以明其心意。 大门外,台阶上。 慕容灵螓首低垂,女儿家娇羞之色已然尽显。 “姑娘,以后我们还会再见吗?”郑光宗微笑问道。 慕容灵抬头,眸间两点阳光,像两颗璀璨星辰。 “山高路遥,世事无常,有缘自会相见!今日得公子两首词诗,也算满载而归。”慕容灵有一副好嗓声,开口轻语似涧水叮咚。 “姑娘以为在下之诗如何!不要吹捧,也不要标榜,实言即可!”如是相问,郑光宗只是想知道前世之诗在大乾能否吃得开。 “诗词自是极品!不过……嘿嘿……”说着,慕容灵顽皮一笑又道:“只是公子的字,好……丑!” “哈哈哈……” 郑光宗不由也笑了。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话题。 聊了几句,慕容灵知道到了上车的时候,她轻言道:“公子能否再送我两句诗词?” 女生心思细,慕容灵决非求诗。 她想再试郑光宗,也想让郑光宗私下赠诗。 “姑娘之意,在下自不敢相拒!” 郑光宗抬头向阳,午后炙烈的阳光一如青春爱情之焰。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9章 少女怀春 一块心病积在郑光宗心头。 程先生与慕容灵走后的第四天初夜,刮起大风。 书房门窗关得紧实。 他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手枪。 那天在当铺中,情急之下,通过貔召唤出来一把枪,这几天他一直在尝试再次取出一些东西。 21世纪的东西随便拿过来一些,在大乾也是无敌的存在。 无奈他都没有成功。 一次也没有。 “少爷,喝茶吗?”见少爷出神,身侧的香菱轻声问道。 郑光宗摇了摇头。 “少爷,你还读书吗?要不要我换只蜡烛?”她又问。 郑光宗再次摇头。 “那少爷你是不是又在想慕容小姐了?要是你想她,可以去书院找她,她应该还在。”女生的心思像风像雾,香菱发觉这是日少爷总是心不在焉。 有时看月亮,有时站在花前,有时又呆坐着,一坐就是一上午……于是,香菱猜测少爷一定是在想某个女生,或许那个女生是慕容灵,也或许是别人,不客那人在不在他眼前,反正一定在他心里。 “把手枪收起来吧!小心点,不要走火,这里面还有五颗子弹,能轰死人的。”郑光宗将手枪交给了香菱。 她退出去。 小心收好。 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壶茶。 “少爷,近日你总是呆呆的,我担心……担心……”一边倒茶,一边说话,说到最后她欲言又止。 “怕我再变回以前那个傻子吗?”能猜到香菱的小心思,这小妮子日夜守在他身边,在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 能体会到她无微不至的关切。 唉! 她只是个丫头,其实只要做好她本份内的工作就可以了!就算是老婆,怕是都没有香菱想得周到。 “少爷,喝茶。” 香菱将茶水端到郑光宗面前。 抬头,便见她眸间映着两点轻曳的烛光。 姣俏的小脸白皙。 又想看她害羞的模样了。 郑光宗未动声色,接过茶盏,放在书案之上。 “香菱,你几岁了?”一本正经问她,其实郑光宗心里憋着坏。 “十八了。”如此回答,她只关心少爷,至于少爷是否关心她,她并不在乎。 “好像十六就要嫁人啦!”郑光宗又说。 “我不想嫁人。”香菱不解少爷为啥说这些,但她还是轻声回答了少爷的话。 就这样,外面风起夜未静,书房内烛光摇曳,只要她与少爷二人,这小小的空间让香菱感到满足,也让她感到温馨……有时,她会趁着少爷读书或是出神的当儿,私下窃想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口是心非!哪个少女不怀春?”郑光宗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少爷,你不要再说了,我就是不想嫁人。”一口咬定,其实香菱也想过将来,她现在还年轻,只是再过几年青春不在,少爷肯定会换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丫头。 到那时,她是会嫁人的。 只不过她从未想像出来,将来要嫁的男人是何许模样。 “有中意的吗?”唇线上扬,笑意愈浓,郑光宗眼角都带着笑。 “这……” 一时无语,见少爷脸上浮起熟悉的坏笑,香菱忍不住脸红了。 “少爷,你能拿我寻开心!不理你啦!” 扭过身子。 佯装生气。 只是为了掩饰发烫的小脸上浮现的红云。 “呀!” 香菱以为自己假装生气,少爷就不会再说这个话题了!却是不料少爷轻轻拽了她一下,重心不稳,一下坐在了少爷的腿上。 如同触电。 本能想要起身。 无奈郑光宗有力的胳膊已然环过她纤细的腰。 “少爷,别这样……”脸更红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就此人间蒸发,小脑袋抬不起来深埋于怀。 郑光宗伸手托起她光洁的下巴,直视她微泛桃花的羞怯眼眸。 “说!” 只一个字! 少爷的这个字,让香菱意乱神迷,脑子里一片空白。 “说啥?”香菱向来是个灵透的丫头,极少像现在这般笨拙。 “你不想嫁人,是不是想嫁给我?”郑光宗笑问。 一下子,香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之前少爷痴傻,却也拥有一张俊朗的脸,而且他个子高,走在街人立于人群之中俨然玉树临风。 现在少爷变得聪明起来,并且胸有才华。 香菱说不出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话,但她也知道此时的少爷有多么优秀,不知道我多少大家小姐盯上了她。 她只个丫头。 非份之想常有,却从不敢向外人敞露心扉。 少爷他……他问的如此直接。 羞死人啦! 只这一犹豫的当儿,她的心事便让郑光宗看得真切。 “少爷,求你放开我吧!将来我还要嫁人呢!传出去不好……”说着,香菱就想挣开,只是她的挣扎好无力,她的话语好苍白。 “不是不想嫁人吗?说,你是不是暗恋本少爷?”已经与常人无异,不再是之前那个不谙人事的傻子,郑光宗是个正常的男人,温香软玉在怀,他也乐得享受片刻。 “我不玩了!少爷你坏……”真是活见鬼,明明是想要挣脱,可是香菱自己也搞不明白,她的动作之中有多少欲迎还拒的成份!越是挣扎,她就越是朝少爷的怀里拱,抬不起头贴着他健硕的胸膛,似乎听到了他胸腔中一声接一声如同雷鸣般的有力心跳。 “香菱,将来你要是有中意的人了,就告诉我!本少爷让你风光出嫁,比那些大家小姐还要排场,金银首饰你随便挑。”这些话倒是郑光宗的心里话。 听少爷说完,香菱突然一阵失落。 嫁人! 真的要嫁人吗? 那此时她与少爷如同交颈鸳鸯的一幕又算什么? 终于,郑光宗放开了香菱。 困意来袭。 熄了蜡烛,二人一同走出书房。 风呼啸,云影匆匆掠过月亮。 在郑光宗睡着后的午夜时分,大风吹翻了别院的灯笼,一场大火随风势冲天而起。 第10章 一百吨水泥 风助火势,浓烟翻滚。 自别院的门口窗口吐出的火舌,像在浓烟中奋起,有火花升起又湮灭。 大火时而像狰狞的魔鬼,时而像万千舞动的精灵……冲天火光照亮了大半个郑家。 下人门呼呵着,各自奔走,提水救火。 郑光宗被吵醒。 披着衣服冲是屋门,向着火光跑来。 “爹!” “光宗,你回去睡觉,我在这里就可以!”终时关心儿子,水火无情,万一儿子有个闪失,他后半辈子就没指望了。 郑万财不在乎这小小的别院。 杂乱的现场显现有些失控。 郑光宗没有回去! 大步走到老爹身边,唤来灰头土脸的管家。 “赵伯,你带十个人汲水!” 郑光宗不会对自家的事袖手旁观,又唤来值夜的班头。 “你带人用铁锹围着别院挖四尺宽的沟,不要让火势力再蔓延。” 安排的有条不紊。 最后,郑光宗高声喊道:“大家听好了,救火次要,生命第一!都他妈的别不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死了也是白死。” 也就是在这一刻。 郑万财突然觉得,曾经那个围着他转,“爹爹,爹爹”叫个不停的孩子,已然长大成人。 儿子长大了。 不再是他羽翼之下的雏儿,他顶天立地,能撑起这偌大的家业。 在郑光宗的指挥之下,火势得到了控制。 别院是保不住了。 不过,对于郑家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别院是留给客人住的。 家中没有客人,自没有人员被大火吞噬,只有一个家丁崴了脚,郑光宗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还补了五两银子。 那家丁肿着脚脖子,跪在郑家父子面前磕了一个响头。 “起来吧,脚好之后再回来。”郑光宗说。 “爹,从明天起,值夜之人半个时辰要巡视一次,打更提醒下人防火!今天是我们发现的及时,如果发现的晚了,怕是我家要被烧光。” 闻听儿子之言,郑万财点头道:“你看着安排吧!” “爹,明天我着手把别院重建起来。”郑光宗又说。 郑万财自然同意。 一个小小别院,郑万财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让儿子出面主持大局,也是对他的一种历练。 “光宗,为父还是想让你考个秀才。”旧事重提,由此可见郑万财多在乎秀才那个称谓。 中了秀才,就是真正的读书人了。 每每看到别人家大门外挂着耕读敢传家的匾额时,他郑万财都羡慕的不得了。 “容后再说吧!”郑光宗只想躺平。 中了秀才,以后还有举人,还要进京,读书的辛苦他是知道的。 科举不只是要文才出众,更要有治国之论,还要写得一手让人眼前一亮的好字……而最重要的是要看运气,金榜题名固然实至名归,但那些名落孙山之的举子中间也不乏遗落明珠。 家中有良田万顷,吃喝不愁,当个逍遥小地主难道不香吗? 人生的痛苦多半源于披着追求外衣的无休欲望。 “唉!” 郑万财摇头,轻叹一声。 天近黎明。 东方天际,紫薇星嵌在隐隐泛青的天幕中。 郑万财打了个哈欠,对儿子说道:“别院之事就交给你了,我回去再睡一觉。” 郑光宗着手修建别院。 他的行动是迅速的,不到两天时间,就弄全了一应材料。 清理平整别院又花了两天时间。 待着手正式修建之时,郑光宗想到如果以后能用上电,那该有多好! 心思微动,他似乎感觉到了挂着胸前的金貔貅有了感应。 那种感觉清晰而真切。 自打上次召唤出手枪之后,他的金貔貅上就出现了一小点瑕疵。 “少爷,你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不如趁着没人来请示,你小睡一会儿吧!”见少爷操心都有些瘦了,香菱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我没事,精力充沛着呢!信不信我能把你抱起来?”一抹邪笑在他脸上浮现出来。 香菱的小脸又红了。 “少爷,你……” “嘿嘿……” 郑光宗笑着,取出金貔貅,惊喜的发现貔貅表面那点瑕疵已然消失不见。 “这……难道这东西召唤一次之后,还有cd时间?”郑光宗有些好奇。 当夜色来临后。 郑光宗只身一人出了家门。 沿着郡城的青石板路一直向东,街两侧店铺中透出明亮的烛光。 蜡烛再好,也比不上电力。 怀李郡城东,快要出城门的地方有一处荒废的大院,比郑家的府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当年怀李郡富商赵信的家。 后来赵家家道中落,赵家人远走他乡,这个宅院便被收了公。 这是一处好地方。 月色皎洁明亮。 郑光宗来到大院前,院门已经颓废,轻轻一推,黝黑油腻的大门发出一声清晰的悲鸣。 走进去。 院内杂草丛生。 黑洞洞的前庭大门,像一只巨兽张天的嘴巴,比黑夜还要黑。 这个地方不错。 郑光宗找到一片开阔的地主,取出金貔貅。 映着月光,金貔貅泛出奇异的光泽。 与它有感应。 郑光宗深吸一口气,期待着奇迹再次发生,不可能只发生一次,应该还可以。 “我要一百吨水泥。”他在心中默念。 盛大的光芒自他手中扩散出来。 一只巨大的金色貔貅灵动有神。 真大啊! 足有半个宅院那么大,貔貅过处踩过屋顶,踩过杂草,却没有毁坏任何一样东西,它栩栩如生却又像个影子。 来到了郑光宗面前,只把身本抖了抖。 一袋袋水泥便整齐的码放在郑光宗面前。 之后,貔貅消失不见。 那么盛大的光芒,居然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 郑光宗意识到,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到貔貅现身。 手中貔貅依然,左下角处出现一片黑色的瑕疵。 又到了cd时间,也不知道这次需要几天? 有了水泥,过几天再弄些钢筋和红砖,在大乾就可以展开基建了。 “嘿嘿……逍遥小地主,别名基建狂人。”郑光宗抬头看着月亮,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虽然是夏天,也是夜寒有露,不能让水泥受潮,回家叫几个人过来用布遮起便好。 第11章 青楼 “公子,来玩啦!” “我们这儿的姑娘不只长相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悦春楼前两只粉色的大灯笼下,涂脂抹粉的老鸨挥着手绢招徕客人。 喝花酒的地方。 郑光宗驻足,思及前世穷困,从来没有去过如此高档的地方!这烟花柳巷在大乾是合法的,进去一观又何妨? 举步上了台阶。 “公子里面请。”老鸨热情洋溢。 将郑光宗请至里面,早有人过来端茶递水。 “公子面生,不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老鸨红通通的厚嘴唇上下翻飞。 郑光宗看到她的牙上还沾着一片韭菜叶子。 “哎呀,我的好公子,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公子口味独道,只是我现在还忙,如若公子不弃,可待过了午夜,我去公子房间寻你!小翠过来,带公子上楼……” 这…… 徐娘半老! 倒是有几分风韵。 不过,郑光宗想到与这个可以当自己老娘的女人一起风花雪月,他忍不住反胃。 “妈妈,你误会了!我是看你这牙上……”说着,郑光宗朝自己的嘴里指了指。 老鸨抬手抠出韭菜叶子,毫不尴尬笑道:“晚上吃的韭菜片汤,没漱干净,让公子见笑了。” 郑光宗抬头,见二楼扶栏处七八个花红柳绿的姑娘,她们伸头探着身子,盯着下面的郑光宗窃窃笑着。 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最中间一个姑娘额前一缕乌丝低垂,短袖露出白皙的一截胳膊,正与旁边的姑娘咬耳朵。 灵动,俏丽,又一丝顽皮。 “她!” 郑光宗抬手一指。 “就要那个穿粉裙子的。” “公子眼光真好,芸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只不过身价也不菲哦!”老鸨看着郑光宗,并非是看他长的帅气,而是想看看他能拿出多少银子。 但凡来这种地方,要想玩得开心,大几百两银子是少不得的。 啪!!! 郑光宗将一张千两银票拍在桌子。 看到银票,老鸨乐开了花,伸手拿过来塞进袖子里。 “芸娘,快下来带公子上楼。” 款款下楼,扶风摆柳。 不愧是头牌。 虽然于一群残花败柳之中,芸娘却是那一支独绽的水仙。 “公子,请吧!” 芸娘轻施一礼。 郑光宗起身,她马上就挽住了他的胳膊,像亲腻的女友。 但是,郑光宗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张银票,假如拿不出银子,怕是会被人扔出大门。 二人举步上楼。 这时,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笑声。 “哈哈哈……老鸨,有时间不见了,姑娘们想我了吗?” 声音洪亮。 这让郑光宗忍不住驻足。 “公子,快走!” 芸娘没有回头,但她脸上已经厌恶之色。 来人是悦春楼的常客,一个马贩子!有时他十天半月都不离悦春楼,有时出关贩马又会几个月不来。 “马老板,看样子这次是发财了,没给妈妈我带些胭脂水粉?”老鸨打诨道。 “谈不上发财,不过给姑娘们赚些小钱罢了。” 马冲说着,便看到了楼梯上挽着郑光宗胳膊的芸娘。 “芸娘。” 芸娘十分不情愿回头,勉强挤出一丝笑。 “马老板安好。” 马冲是个精瘦的男人,面皮发紫,大鼻子扣在脸上,嘴唇也厚,一双三角眼闪烁着阴损的精明。 “回来,今晚陪我。”马冲很是豪横。 “这……马老板,郑公子先您一步。”这个男人是个无赖,他有银子,却小气的很!而且他的身上永远都有一种马骚味,让人闻了反胃。 芸娘不想陪他。 与身边郑公子相比,他就是个粗汉。 “逛青楼,还分先来后到?这得拼个银子多少吧!”马冲掏出一锭银子,用力拍在桌子上。 啪!!! “二十两!” 以为出手阔绰。 一旁老鸨轻声告诉马冲道:“马老板,郑公子出了一千两。” 呃! 马冲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一千两? 有钱人啊! “那我把银子收起来,但今天晚上芸娘必须陪我。” 马冲又耍起无赖。 “兄弟,我们来这里是寻开心的,别找不自在。”几日休养,郑光宗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而且他坚持练习,身体越发强健,郑光宗明白只有钱财粪土,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 “找不自在?” 马冲一声冷哼。 “郑公子,如果没有看错,你应该是郑家的傻少爷吧!一个傻子也逛青楼,给你个姑娘,你知道怎么用吗?别扫老子的兴。” 马冲吼着,大步过来,一把将芸娘拽了过去。 “马老板,我们这里也有规矩,并非是出银子多少的事!人家郑公子先来,于情于理今天晚上芸娘都要陪郑公子,你看我们这里还有许多别的姑娘,她们都对马老板仰慕已久。” 老鸨不愧是老鸨,说话就是好听。 “少他妈来这一套,今天晚上我要定芸娘了。”马冲大吼。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芸娘想要挣开,但马冲的大手像铁钳,根本就挣不开。 “马老板,你先放开芸娘,再点别的姑娘吧!”老鸨也是想要息事宁人。 做的是开门生意,挣钱的是四海之财。 进门就是财神爷! 老鸨也不敢得罪马冲。 听别人说过,马冲不只是个马贩子那么简单,其实他还背着人命官司。 如若不是这样,他马冲也不会成天躲在黑暗之中。 “不行!”老鸨阻止道。 人家郑光宗出手就是一个千两,这样的恩客百年难得一见。 “找打?哈哈……你也不打名一下,我在怀李的名声!我劝你不要与我硬来,不然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两个男人对峙。 有点剑拔弩张的气味。 “小兔崽子给老子滚吧,不然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马冲没把郑光宗话眼里。 还以为郑光宗是个傻子! 他错了! “我去你大爷的。”郑光宗年轻气盛,三步楼梯之上飞起一脚,正中马冲的胸口。 哎呀!!! 马冲后退五六步,拌住桌脚,当场摔倒。 “呵!” 马冲跳起来,瘦小的他眼看不是郑光宗的对手,却撂下狠话:“你死定了!今天晚上芸娘必须给我暖床。” 第12章 全部打残 “怕你我就不姓郑!” 郑光宗的脾气也上来了。 老鸨从中斡旋。 “郑公子,还是算了!你的银票我还给你,喜欢芸娘改日再来。” 从老鸨的语气中,郑光宗不难听出眼前这个黑瘦的家伙似乎有点来历。 “小子,识时务为俊杰!”马冲虽然吃了亏,站起来却得洋洋。 最见不惯无赖的这种脸面。 “哼!” 郑光宗一声冷哼。 “今天芸娘是我的,如果本少爷开心,马上就给她赎身,让她夜夜为我暖床。”郑光宗有这样的财力。 银子对他来说不重要。 来悦春楼,也是想要寻个开心,却是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有种!我打不过你,但我有兄弟。”哼哼……马冲鼻子里喷出声音,像冬天的马打响鼻,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铜哨子。 “一声响铜哨,马帮兄弟到!” 说完,马冲跑到悦春楼大门外,用力吹起哨子。 尖厉的声音直上九霄。 “小子,让你家人准备棺材吧!你死定了!”马冲仿佛真的吃定了郑光宗。 “郑公子,你还是走吧!要是你真的喜欢我,改天来找我,我叫芸娘,卖节不卖身!”芸娘没有说慌,她还是清白之身。 但凡是青楼里的头牌,老鸨都会用她吊足男人的胃口,掏空男人的钱包。 不过,再清白的姑娘,最终也会有一天会沦为最下贱的女人。 除非有人为她们赎身。 刚才郑光宗或许是随口一说,可是芸娘却上了心。 本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无奈父母染病双双离世,跟随叔叔讨生活,婶娘视她为眼中钉,想方设法将她卖到了青楼之中。 她夜夜以泪洗面。 唉! 想逃离这种地方! 正经人家的姑娘,有谁会自甘堕落,在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各色男人之间游走,露出虚假的笑,手伸向他们的腰包。 “是啊!郑公子,你快走吧!”老鸨说着,将银票还给郑光宗。 当然爱财。 只老鸨得罪不起马冲,更不想看他们在悦春楼内闹将起来。 准确的说,能在郡城开青楼,都有几分背景!老鸨并不怕马冲,可是她知道马冲身后的马帮! 马帮中人个个彪悍。 大乾与夷人交战,吃了夷人骑兵数不清的苦头,因为大乾最强的是步兵。 步兵对骑兵,天然吃亏!战鼓响,夷人骑在马上射箭!开始冲锋,他们骑马后撤,边撤边射箭!追不上,收兵时,他们又骑马追过来射箭! 苦不堪言! 于是,大乾皇上一道圣旨,胆敢有人通敌卖马者杀无赦。 表面上圣旨起了作用,但是边关黑市上的马匹一夜之间连涨六次价格。 贩马有暴利! 马冲他们干得是提头的卖买。 个个生冷不济。 两个月之前,怀李郡一家酒肆与马帮中人发生冲突,那个酒肆当晚就被人放了一把火,酒肆中人一个没有逃出来!不,逃出来一个,被马帮人给砍了,身首异处,那叫一个惨! 呼啦啦! 五六个精壮的男人来到悦春楼门前。 “兄弟,吹哨?”为首一个黑脸刀疤男人问。 马冲将大拇指朝后一甩道:“有人亮招子。” “兄弟们,下马!” 六个男人翻身下马,将马检在六前的检马石上,而后跟随马冲进了悦春楼。 “就是他!” 马冲抬手一指郑光宗。 “这孙子和我抢姑娘,仗着他郑家少爷,显他长得白净!咱们兄弟逛青楼,也不是不给银子,就是看不惯这种人,揍他!” 马冲春风得意。 郑光宗活动了一下筋骨。 前些时日在当铺里,面对柳春和两个伙记,郑光宗不是对手,那是因为他刚重生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经由一段时间的滋养,郑光宗已然有了底气。 没人知道,他前世除是就都大学的高材生之外,他还是去年全国大学青年散打的冠军。 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郑光宗自然不是对手!但,对付几个耍横的无赖应该绰绰有余。 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 郑光宗勾了勾手指道:“一起上吧,本少爷很忙的。” “我去!” “这孙子好像在鄙视我们。” “自信点,把鄙视去掉!” “忍不了啦!” “……” 七个男人扑向郑光宗。 打架这种事,与真正的战斗有着异曲同共之妙。 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中,郑光宗明显占了地利,看准冲在最前面的马冲,郑光宗前跃撞在他的脸上。 马冲当场倒地。 脸上全是血。 刚才还嚣张无限,瞬间成为战五渣。 “打啊!” 马帮为首的刀疤男,还没有领教郑光宗的厉害之处。 以为人多必胜。 他没有想到,身后的芸娘举起一个大花瓶,咬牙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砰! 瓷片纷飞。 郑光宗又占了人和。 刀疤男头破血流,转身怒骂一声,扑向芸娘。 郑光宗从踹在他后腰上。 老鸨一看今天这事悦春楼是脱不开干系了,索性叫来悦春楼的打手小弟,对马帮人一顿乱捶。 “都打残,不要手下留情!出了事,我郑光宗担着,我是郑家少爷有事冲我来。” 有了郑光宗这句话,老鸨点头示意,一众小弟下了狠手。 七个马帮人全部被打断双腿,然后被扔出大门。 “芸娘,我们上楼吧。”郑光宗云淡风轻。 狗屁马帮,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郑公子,玩得开心些。”老鸨自然知道郑家的实力,想要抱紧郑光宗的大腿,叮嘱芸娘要好生伺候。 上得楼,进了芸娘的闺房。 胭脂香味扑面而来。 红色的帷帐,粉色的床铺,倒是挺有气氛。 “公子请坐,芸娘为公子唱一曲。”先为他沏了茶,而后来至筝前,芸娘天生好嗓子。 郑光宗没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准备好好听上一曲,他不会在这里过夜。 突然之间,心中微动,似乎与貔貅又有了感应。 随手取出貔貅,但见那片黑色的瑕疵已然消失。 这……这次貔貅为何恢复的如此之快? 难不成是打了恶人,也能激发貔貅异能! 第13章 十万两赎身 “公子,奴家好热!” 与芸娘聊了一阵子诗画,对大乾文化也有了初步进一步了解。 二更时分。 郑光宗起身想要离去。 芸娘突然说她热。 还未待郑光宗接话,芸娘便已来至床旁,背着他解开了扣子。 “姑娘……”虽是青楼,但郑光宗并没有想要一番云雨的念头,他只是进来体验一把,找找感觉。 罗衫轻解。 飘然落地。 一道红色的线,经由她光洁的背系在一起。 “天色已晚,公子想必也困倦了,请歇息吧!”芸娘轻声如诉,却未回身。 她就那么背对着郑光宗。 “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在下现在要回家。”必须说明白,省得芸娘误解。 这…… 闻听郑光宗之言,芸娘转身回头看向他。 映着烛光,俏脸上还有残存的红云,她系着绣有牡丹的红色肚兜,傲人随着呼吸起伏着。 “公子,你……你嫌弃芸娘?”声如蚊呐,几不可闻,虽是青楼女子却也还是完壁之身,芸娘是悦春楼的头牌姑娘,老鸨还没有在她身上捞出足够的钱子,不会让她与男人过夜。 “不,不,不……” 郑光宗连连摇头。 “姑娘,我只是要回家了。” 多少富家公子文人墨客也来悦春楼,他们为她一掷千金,无非就是想与她共度良宵。 可……可是,眼前这位郑家公子,他明明已经花了千两白银,却为何中途要离去? “难道……难道公子有隐疾,不能人事?”芸娘说着,也定下了羞涩的心神,不是大家闺秀,也算不上是小家碧玉,只是风尘女子! 她不甘心花街柳巷就此一生,想要挣扎,想要反抗,但都徒劳无功,等待她的最终结局不言而喻,总有第一个男人在这个房间里拥有她的清白,与其等待不如将自己交给郑光宗。 他高大帅气! 而且谈吐优雅! 与马帮一战更是英勇无敌。 这才像个男人。 芸娘不由得芳心大动,重要的是郑光宗说了,他可以为她赎身。 赎身! 如果有一个男人肯为她赎身,让她摆脱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她愿意为那个男人当牛做马。 “公子!” 摒去内心的羞涩,芸娘来至郑光宗面前,轻轻转身,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清幽如梦的香味涌入鼻中。 刹那间,郑光宗血流加快,根本控制不住。 “姑娘,这……” “公子,你是喜欢芸娘的,你眼睛里有光。”芸娘懂得如此猜测男人的心思,其实男人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从小到老想的无非都一样。 “喜欢归喜欢!”郑光宗邪魅一笑。 这样的笑容,让芸娘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是在强装镇静,内心早已洪水泛滥。 “公子,欢乐就在今朝!”如丝媚眼,勾魂摄魄,朱唇贝齿……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却对郑光宗有些好奇。 壮起胆子,伸手探去。 “呀,公子你是个正常男人!”芸娘脸上飞起红潮。 “那还用说!”郑光宗得意挑动眉毛。 “可是,公子你却说要回家,难道公子不想与芸娘……”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但是她此时举动已经表明一切。 郑光宗微笑如常,只是呼吸有声。 “姑娘,你想多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天下男人几乎不能拒绝,但是我却不能,不是我无能,也不是我胆小,只是我不想伤害姑娘!姑娘,你将来必要出这个地方,寻一处人家生儿育女。” 明白了! 芸娘瞬间无地自容。 她万万没有想到,初次见面的郑光宗会为她着想。 久违的温暖,荡过她的心头。 她从郑光宗的怀中起身。 无声将衣服穿好。 “我送公子。”芸娘为刚才的唐突而羞愧。 郑光宗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平复心绪,摒除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法,直面芸娘。 “姑娘,我们青楼邂逅也算是缘份,虽然未近姑娘身,但我为这缘份买单!我为你赎身!”郑光宗决定了。 什么? 芸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子,当真?”疑惑看着郑光宗,芸娘想要得到再次肯定的回答。 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拽着她的手走出门,直接下楼。 “芸娘,你这是要送郑公子吗?公子好走,以后常来啊!”老鸨热情洋溢。 芸娘微微低头也不说话。 她像个怯生生的孩子,其实在郑光宗眼中,十六岁的芸娘又何尝不是孩子!他下不了手,如果今天他不出手,以后芸娘的后半生将会很惨。 铁打的青楼,流水的姑娘! 总有一天,她青春不再,男人们不再青睐于她,不再在她身上砸银子……到那时她又将何去何从。 “我为芸娘赎身。”郑光宗脸上带着笑意。 不过,老鸨听了他的话,一时之间张大嘴巴,脸上的表情凝滞如同瞬间石化。 “郑公子,算了吧!你的好意芸娘心领了。”突然客气拒绝了他,芸娘从老鸨的表情中看出来了,她是不会放自己走的。 “哈哈哈……”缓过神来,老鸨毫不掩饰的大笑,那笑声之大足以惊飞群鸟。 “郑公子,你想为芸娘赎身?” “是的。”郑光宗心意已定。 “那你可知道,要赎芸娘得多少银子吗?” “你开价。” “自然是我开价,但我们悦春楼的每个姑娘都知道,我从来不会胡说八道!来人,取我账本!当年我买下芸娘花了六十两银子,这几年间她的衣食住行,还有胭脂水粉,还有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没有万银白银是不行的!” 一个姑娘取来账本,递给老鸨。 老鸨扭着磨盘似的臀,来到桌前坐下来,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疾如骤雨。 “算出来了,一共是九千六百两银子,就九千五百两来算,再剩以十……这是我们青楼的规矩,郑公子你得一次给我九万五千两白银。” 这…… 芸娘被吓到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赎身要如此多的银子。 “我给你十万两,四更前银票送到,现在我要带走芸娘。” 第14章 建电厂 怀李郡。 三更天的街上清清冷冷。 “多谢公子大恩。” 芸娘收拾好东西,小小的一包挎着,她在悦春楼这些年也只有这个小包袱属于她。 说着,她就想给郑光宗跪下。 “姑娘,不必行此大礼!我与姑娘有眼缘,所以才为姑娘赎了身,姑娘可有去处?”从他进入悦春楼,到带着芸娘出来,郑光宗没有说一句过分的话,更没有过分的举动!就连芸娘主动投怀送抱,他也用自己的定力克制住了。 彬彬有礼! 像他这样的男人,芸娘还是头一次见到。 与那些无耻男人相比,郑光宗要甩他们十八条大街。 “公子不带我回家?”芸娘以为,郑光宗为她赎了身,她以后就要跟着郑光宗。 “不,你有自己的生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郑光宗善始善终。 芸娘眼中有太多不舍,但她没有再强求。 打算先回家。 这几年也攒了一些银钱首饰,回去之后找个婆家,好好人家过日子。 “公子,有缘再见。”说出这句话,也只有芸娘自己清楚,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再见。” 郑光宗帅气挥手,目送芸娘离开。 这时,他清楚感觉到,胸上佩戴的金貔貅又有了感应。 取出来一看,但见金貔貅光芒更盛。 明白了! 惩恶扬善,助人为乐……但行好事,都能为貔貅积攒能量,从而召唤出更多的现代化物品。 他没有马上回家,又去了那个荒废的大院。 上次取来一百吨水泥,这次他又取出一百万块红砖。 最基本的物品已经备齐,接下来就要大展身手了。 郑光宗回到家中,吩咐管家派人给悦春楼送去十万两银票,在香菱的服侍下睡了。 一觉到天亮。 郑光宗早早起床,打一套军体拳,强身健体胜过美酒佳肴。 “少爷,管家来了。”香菱带着管家进来。 管家姓马,是个诚实的老人。 “你想办法把城东那个空院子给我盘下来。”郑光宗吩咐下去。 管家应了一声退下。 从昨天晚上起,郑光宗就有了大动作。 郑万财派人过来,叫儿子一起用早饭。 吃饭时候,郑万财问儿子。 “光宗,你昨晚支出十万两银子,是用来干嘛的?”郑万财自然不在乎那点小钱,但是他怕儿子去赌。 家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赌徒挥霍。 “为悦春楼的一个姑娘赎了身。” “青楼姑娘!”郑万财瞪大眼睛。 “是啊!有何不妥?”郑光宗喝一口粥,云淡风轻。 啪!!! 郑万财拍了一下大腿,竖起大拇指。 “为青楼姑娘赎身,我儿义高云天,有魄力!”郑万财大声赞道。 郑光宗摇了摇头。 老爹一向疼爱他,他是知道的。 “爹,你放心,我知道咱家银子虽多,却也不能乱花!只是觉得与那个姑娘有缘,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必须说明白,不想无故当个败家子。 的确是败家子! 但他郑光宗败家有道。 “光宗,你认定的事情,放手去做就是!只是爹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中个秀才?”旧调重弹,在郑万财眼中,没有比儿子中秀才更大的事了。 “容后再说吧!爹,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说。”郑光宗抹了抹嘴巴,香菱端来清水让他漱了口。 “有事就说。”郑万财有些失望,但也不是头一次了,这几天只要见到儿子必会提一次考秀才之事。 噗! 郑光宗将漱口水吐出来。 “让账房给我支百万两银子,我有大用处。” 呃! 郑万财不由停下手中筷箸。 “光宗,你要百万两银子有何用处?”郑万财会给的,只是他得问明白儿子是不是被那个青楼女子迷住了魂儿。 不待郑光宗回答,郑万财又说道:“我儿啊,青楼女子是无底洞,我们家有再多的银子也填不满。” “想多啦!爹,昨晚就让那个姑娘回家了,以后有缘再见!”郑光宗笑道。 “那你要百万白银有何用?”郑万财想不明白,儿子一次要如此之多的银子到底为何? “建电厂!”郑光宗如实回答。 从别院起火那晚之后,修建电厂就被郑光宗提上了日程。 “啥是电厂?”郑万财从未听过这样的名称,不由得反问。 “就是利用电磁原理……”好像说不明白,郑光宗索性直截了当:“就是一种新型能源,有了电,就不再用蜡烛照明,到了晚上,电灯一开我家就会像梦中琉璃一般美轮美奂。” 哦! 好像很不错! “我儿新发明,去账上支银子吧。”郑万财只问了几句,便答应给银子。 “爹,电厂建成,我家会财源滚滚。” “还能挣钱?”郑万财听到有银子赚,眼睛瞪的更大了。 “自然可以!而且我们家将来会富可敌国。”郑光宗建电厂只是他的第一步,他要利用金貔貅与21世界的联系这一便利,在大乾朝大展拳脚。 “果然甚好!”郑万财相信儿子的每一句话。 早饭过后,郑光宗从账房支出百万银票。 派人在郡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贴出广告,广招天下匠人,泥水匠,木匠,铁匠……通通都要。 “哼,郑家要招匠人了!” 这个消息如风一般在郡中传开。 一群人围在广告前议论纷纷。 “月银十五两!” “天价啊!” “能给那么多?” “我是不相信。” “……” 怀李郡匠人的月银大概在一两左右。 “大家听我说!” 香菱从人郡中挤到前面,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她有一点紧张。 “我是郑家少爷的贴身丫头,我叫香菱!少爷知道你们不相信,所以派我过来,大家回头看那根木头,如果有人从这里扛到北门,再给我扛回来,赏银百两。“ 香菱说完,目光环视大家。 一如少爷在家所说的那样,这些人果然还是不相信。 给的银钱太多,他们反而起疑。 “有人敢扛吗?”高声再问,香菱在心里暗想,少爷真神,他人不过来却能料到这些人的反应。 第15章 路见不平 “骗子!” “很明显!” “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这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居然还骗人……” “郑家少爷,不就是那个傻子嘛!” 众人的议论落进了香菱的耳朵里。 说她可以。 说少爷,不可以! 香菱一手叉在腰间,另一手抬起,在面前画了一个大圈圆。 “你们才是傻子!我就问你们有人敢扛吗?银子拿过来。”香菱一声,跟随她一同前来的家丁,捧着托盘来到前面。 红漆木盘里十锭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这…… 有人开始犹豫。 百两银子,对于在社会底层边缘讨生活的穷人来说,十年也挣不来么多。 家里有百两银子,算是富户。 “银子就在这里,有人敢扛吗?”香菱已经不再紧张。 人越围越多。 却无一人向前。 香菱有些失望,准备再换下一个广告处。 “我来!” 人群中一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行,就你。”香菱也不啰嗦。 男人转身来到木桩前,那是一根风干的桦木,六尺长,碗口粗细。 很轻! “我在这里等你,你扛回来领银子。”香菱喊道。 也许是男人没有听到,他头也不回扛起木头就走。 好多人跟在男人身后,说什么都不有。 男人只管向前。 看样子他也不太相信,只是想堵上一把,反正距离不远,木头也不重,就算不给银子,他没什么损失。 半柱香时间。 男人回来了。 大力将木头重新立在地上。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男人走到前面。 “银子呢?” 香菱微笑点头,说道:“银子给你,一百两。” 哗!!! 人群如同炸开了锅。 他们个个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郑家少爷的银子这么好的挣,别说扛一根,就是扛一百一千根又何妨! “我也要扛!” “我也要!” 众人发疯如同河水般涌向那根木桩。 “只有一次,我们家少爷说话算话,但凡有各种特长的匠人,可去城东大院干活,月银十五两!我家少爷说了,如果干得好,另有奖金。” 香菱说完,那些人泄了气。 “我们还招有力气的男人,不过工钱减半,一个月七两五千……” 这一次,香菱都没有说完,那些人朝城东大院跑去,生怕去晚了人家不收。 扑通! 端着一百两银子的男人,方才如同恍惚一梦,直到缓过神跪在了香菱面前。 “姑娘真是天上菩萨……” “好啦!你起来吧,这银子是我家少爷给的。” 香菱完成了任务,回到家中。 安静的院子内,见少爷坐在窗内桌前,正在读书。 少爷读书,从来都不像那些酸书生摇头晃脑,一通之乎者也绕得人头皮发胀。 香菱知道,少爷看书一向安静。 喜欢那样的少爷,喜欢给他沏上一杯茶,喜欢静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总而言之,少爷的一切她都喜欢。 “回来啦!” 郑光宗未回头,也知香菱进来。 “嗯!” 香菱应了一声,将事情告诉郑光宗。 “我们的工人不用再发愁了。”起身揉了揉眼睛,再活动一下身子,郑光宗合上书本。 “少爷,你不读书了吗?”香菱问。 “不读了!你去帮我挑向个看起来比较凶的家丁,我们上街去。” 这…… 香菱不解,却也未问。 郑光宗带着八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出现在怀李郡的大街上。 所过之处,行人避让。 就连狗都夹起尾巴不敢乱叫。 从城南到城北,再从城东到城西……招摇过市。 经由岳阳酒楼时,二楼处一位素衣女子向下看到了郑光宗。 她眉眼微动,抬手似乎想叫住郑光宗。 这时,她听到临桌几个男人在议论。 “嘿,那不是郑家的傻少爷吗?” “听说他不傻了。” “傻少变恶少了,带那老些家丁,没人敢惹啊!” “恶少当街,猛虎也要避三分啊!” “……” 听着这些话,慕容灵不由柳眉微蹙。 明天她就要回京了。 今天特意出来游玩,偶遇郑光宗,她有些高兴!但是听了那几个人的议论,又见郑光宗那般张扬。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不免犯起嘀咕,这还是那个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出口成章的郑家少爷吗? 就在她神思之时,楼下忽然一阵嘈杂声。 “该交银子。” “保护费,保你们一个月的平安。” “不交银子就砸了你的摊。” “……” 乍一听,慕容灵以为是郑光宗在收银子。 仔细一看根本不是郑光宗的人。 四五个斜眉吊眼的男人,围着一个颤颤老人要收银子。 老人在卖水萝卜! “小哥,我这小本生意,赚不得几个铜板……” 话未说完,一个男人就揪起老人家。 “老东西,你是不想给银子啊!小心我大哥发飙,把你的萝卜全部扔进臭水沟。” 几个男人很凶。 老人家可怜极了。 “干嘛呢?干嘛呢!” 郑光宗饶有兴味走到前面。 老人家一看,顿时悲催到家。 地痞未走,恶少又来。 “哎呀!老天爷,你给我留条活路吧!”老人家悲泪横流,向天哭喊:“家里儿子当兵战死,儿媳带着两个孙子种几个萝卜,老汉不过只想换几个铜板……地痞恶少都来啦!” 郑光宗明显一愣。 不过,他并没有冲老人家发火。 “你们几个想干嘛?”郑光宗看向几个痞子。 一个头戴绿色帽子的家人笑着抱拳道:“这不是郑家少爷嘛!咱们都是绿仁堂的兄弟,照例出来收保护费!今天得见郑少爷,我们见面分一半……” 绿帽子男人吊里吊气。 啪!!! 不待他把话说完,郑光宗一个大耳光抽了过去。 “光天化日,欺负老人家,我抽死你!”郑光宗挥手高声道:“来人啊,这几个痞子一个别让他们跑了,给我狠狠打。” 于是乎,郑家家丁冲上来,将几个痞子按在地上一通摩擦。 “本少爷今天逛了大半个郡城,就想除暴安良,你们几个狗东西再敢欺负人,我打爆你们的蛋。”郑光宗声音洪亮。 岳阳酒楼二楼窗口户,慕容灵露出璀璨的微笑。 第16章 触犯王法 郑光宗彻底没有了往日的傻不拉几,行为举止,倒有些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味道。 不过,慕容灵看得心里欢畅,这不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嘛! 郑光宗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建一座电厂,让部分怀李郡的百姓,也能够享受到琉璃灿灿的生活。 他的性子急,金貔貅的性子却很温和。 能量用尽之后,便会出现瑕疵,紧接着便和一坨死铁一样,起不到任何作用。 郑光宗的发电厂地址已经选好,也请了大量的工匠,每日里的工钱所需要的银子,像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淌着, 郑万财着急呀,再这么折腾下去,郑家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要会被儿子败光。 “儿啊,你能够不折腾吗,你的伟大构想,爹怎么看着那么悬呢?”郑万财对这几日儿子的转变,其实是胆战心惊。 若儿子继续这样霍祸下去,还不如当初他是一个傻子,大不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爹,我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郑光宗凝住了眉头。 这东风不是小事,昨日花了半宿都没有想明白,貔貅突然罢工了,变不出来钢筋。 原来,钢筋不是万能的,可是想建电厂,没有钢筋也是万万不能。 “啥,啥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郑万财文盲一个,哪里懂这样的典故,再说那时候也没有三国。 “爹,你见多识广,帮我想想办法?”郑光宗眼睛一亮,这老头儿大腹便便,全部装着好主意。 “说,除了别在折腾银子,爹尽量想好主意。”郑万财也是豁出去了。 “我想要钢筋……” 郑光宗脱口而出。 “杠精,你要杠精干什么,演戏吗?”郑万财听错了,也是一脸懵逼。 “我要铁,大量的铁,没有铁的话,这个电厂就没法建了。”郑光宗脑中出现了一副副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的构造图。 可是,没有钢筋,一切只是凭空设想,难以实现。 郑万财一听儿子的话,老脸吓得苍白:“儿啊,你干脆别干了,好好读书,不如考一个秀才更好。” “爹,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前期投入了那么多银子,现在半途而他,岂不是让人耻笑,你就帮帮我嘛。” 郑光宗的目光落在了家里的那些铁器上,任何铁器,久炼便可成钢,再用特质的模具,将钢制成钢筋…… “爹,我想建钢厂……” 郑光宗得意至极,想不到穿越之后,是更加聪明了。 “你想干什么,爹在精神上全力支持你,不过……” 郑万财实在怕了,怕这个儿子瞎折腾,你说他聪明了不假,可是花起银子,跟啥似的,从来不计较多少。 “不过什么?”郑光宗有所感觉。 “精神支持有,物质支持,恐怕是没有了。”郑万财开始哭起了穷。 “爹,你咋不明白,我做的也是生意呀,假如我弄出钢铁出来,会赚回多少银子,我敢打包票,比那些佃户在地里刨土挣得多。” 郑光宗想建设一个钢厂,昨天晚上辗转难眠,也正是因为此事。 “你要做,就做吧,反正我会死在你的前面,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郑家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 郑万财拗不过儿子,也只得放任儿子。 “爹,你真伟大。”郑光宗喜不自禁。 “啥叫伟大?”郑万财又被整懵圈。 “伟大,就是很牛叉的意思嘛!”一时间,柱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应付了一句。 牛叉? 是什么东西,只听过鱼叉,羊叉。 郑万财不停摇头。 郑光宗已经出了大厅,有了老爹的支持,他再要在库房里支银子,不过是信手拈来。 说干就干,绝不含糊。 郑光宗回到了书房,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一本正经地画图。 香菱端了一杯茶,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少爷,你画什么呢?” “过来,做我这里。”郑光宗拍了拍大腿。 “少爷,不要嘛!”香菱感觉少爷油嘴滑舌,变坏了很多。 “不要就是要,过来,让少爷看看大了没有?”郑光宗望了过来,还是一脸戏谑。 “不要嘛,少爷,在这里,好羞羞嘛!”香菱一脸娇羞,手里的茶杯摇晃着。 郑光宗接过茶杯,放在了案台上:“香菱,你想什么呢?” “你问我大了没有,奴婢好害羞的。”香菱怯生生地看着郑光宗。 “是啊,你昨天手腕不是让蚊子叮了一个包吗,让我看看,大了没有。”郑光宗一伸手,将香菱的手抓了过来。 “少爷,你说的这个呀?”香菱脸刷的一下通红。 “你以为是哪个呢?”郑光宗坏坏的笑。 “少爷,不跟你玩了。”香菱笑着,便想离开。 “来看看,我画的怎么样?”郑光宗指着案头上的宣纸,一脸认真。 香菱走过去,她能看得到懂什么:“少爷,这是什么呀,黑乎乎的,还有这个跟一棵大树一样。” “这不是大树,是烟囱……” “你要在那里做饭吗?” “什么做饭,你不懂,唉……” 郑光宗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啊! 不到半日功夫,郑光宗将炼钢厂的图纸画好,紧接着让香菱找来了手艺最好的工匠,让他们建设炼钢厂。 建起一个大型的炼钢厂,并非易事,可是每每遇到瓶颈,郑光宗有貔貅帮忙,也让工程进度快了很多。 转眼七天过去,炼钢厂建成。 郑万财参与了炼钢厂的点火仪式,一时间,又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郑光宗站在一个高台上,手举着火把,像是凯旋而归的将军:“各位工匠们,如果顺利点火,今晚全部加餐。” 郑光宗热情洋溢发表演讲,台下工匠们是欢声雷动。 不远处,腾起了一阵灰尘,紧接着便是哒哒哒的马蹄声。 “郡王有令,立刻禁止点火,若是触犯大乾王法,将凌迟处死……” 一人手上举着一面白旗,大声呼喝。 办炼钢厂,触犯大乾王法? 郑光宗眉头拧紧,望了过去。 第17章 报仇 郡王? 王胡忠? 郑光宗和老爹郑万财同时凝住了眉头,二人面面相觑。 “爹,你不是去了郡王府,把之前绿仁堂的事情摆平了吗,怎么还有人来?”郑光宗联想到了柳春之死。 “儿啊,估计这跟绿仁堂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听到那差使嘴里喊着触犯了大乾律法了吗?” 郑万财心里暗暗叫苦,看来之前所使的银两白搭了,郡王明里答应了了解了绿仁堂柳春之案,暗里却要把郑家往死里整。 父子俩说话之时,几匹骏马已经到了跟前。 那名举着白旗的差使从马上一跃而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郑万财,郑光宗听宣……” 艾玛,这架势,好似皇上传来圣旨一般威武。 郑万财扯了扯儿子的衣袖,跟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很显然,郑万财要儿子和自己一起,跪下接宣。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心道我不就办了一个炼钢厂,触犯了大乾那一条律法。 “跪下听宣……” 差使看着这父子俩,眼里露出得意之色。 “无聊,你手里拿着一份假的文书,想吓唬谁呢?”郑光宗其实也没有辩出真伪,所出此言,不过是信口开河。 谁知差使的脸顿时通红,嘴唇剧烈颤抖:“胡说,这上面还有郡王大印,你怎敢说文书有假,简直是岂有此理。” “差使大哥,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何必如此激动?”郑光宗不紧不慢,摇头晃脑。 郑万财在一旁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所措:“儿啊,你不要说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你就听宣吧……” “爹,关键是他们不是官呀!”郑光宗一脸镇定。 “胡言乱语,我等虽不是官,但我们是官府的差使。”手纸文书的差使,感觉被扒光了衣服似的,突然没有了底气。 “什么官府的差使,你不过是柳家的一名当家而已,你名叫柳成,柳春是你的堂哥对不?” 郑光宗做了几天的纨绔子弟,早对整个怀李城的牛鬼蛇神是了如指掌,他柳成是假公济私,想寻衅滋事。 柳成将文书摊开了,指着上面的毛笔字给郑光宗父子二人看:“郑光宗,你们看看,这是郡王的亲笔所书, 还有这红彤彤的大印,难道有假不成,来人,将郑氏父子捆上,带回官府。” 几名官差模样的家丁冲了过来,手里拿着绳索,不过也是狐假虎威。 “哈哈哈……” 郑万财突然纵声大笑。 “你,你笑什么?”柳成不禁愣住。 “柳成,这上面的字迹,怎么像是你写的,你难道想假传郡王之意?”郑万财见过郡王王胡忠笔迹,此刻一眼便看出猫腻。 “胡说……” 柳成气急败坏。 “兄弟们,现在有人故意刁难,假传官府文书,你们说,该怎么办?”郑光宗同样看出了名堂,心里也是大喜。 “郑,郑光宗,你自办钢厂,想蓄意谋反,我奉郡王之命,缉拿尔等归案……” 柳成仍旧是气急败坏,仍旧是怒不可遏。 可惜啊,他带的人手不够。 郑光宗大手一挥,一帮郑家的家丁被冲了上去,还有一些工匠,也自愿加入到了其中。 艾玛,噼里啪啦好一阵响。 那张假冒的文书,在打斗中被郑光宗夺到了手里,有了这东西,想扳倒柳家,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了。 柳成被揍得鼻青脸肿,率先冲出重围,剩下几名柳家的家丁,顾不得骑上身后的马,也是逃之夭夭。 打人痛快,过后懊悔。 郑万财便是如此:“儿啊,我们可闯大祸了啊!” “爹,你尽管宣布钢炉正式点火,有什么大祸,孩儿一个人扛着。”郑光宗一脸淡定。 “你,你难道不知道柳家女儿嫁给了郡王做四姨太,郡王现在正是新婚燕尔,凡事都会听四姨太的, 郑家得罪了柳家,日后如何在怀李城安生啊?”郑万财扼腕长叹,刚才,他,他只顾着痛快,忽略了这一茬。 “爹,想必这郡王也不糊涂,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真要是成心护短,我也有办法治他,先点火,别错过了吉时……” 郑光宗成竹在胸,竟然还是不以为然。 “点,点火……” 郑万财点燃了火把,打成喊了一声。 随着几声锣鼓声响,几座炼钢炉同时燃起了青烟,滚滚青烟直冲云霄,气势磅礴。 哦,哦,哦…… 众工匠,众家丁欢腾起来。 蹦着,跳着,互相祝贺着。 怀李城,郡王府。 四姨太柳春花在后花园赏花,这几日,她经历了丧失亲人之痛,显得憔悴无比。 无奈郡王公务繁忙,很少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听柳春花诉苦。 柳春花便假冒郡王笔迹,写下缉拿文书,并盖上了郡王大印,之后将文书交给了堂哥柳成。 此刻的柳春花心急如焚,她在等结果,等柳成拿下郑氏父子的结果。 柳家在怀李城势力极大,为了更加巩固柳家的地位,柳家将貌美如花的柳春花送到了王府,做了王胡忠的四姨太。 “夫人,柳大爷回来了……” 贴身丫鬟踏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快快有情!”柳春花一阵紧张,千盼万盼,终于有结果了。 还不用丫鬟请,柳成已经带着几名家丁到了跟前。 只见几人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柳春花刚要开口,柳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夫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我等奉命去郑家钢厂,却不料……” “哥,你快起来呀,你这样,妹妹我承受不起。”柳春花好似被利剑刺胸,简直就是痛彻心扉。 “夫人,为兄我还是请你去求郡王,为柳家讨回公道,春哥,你死得好惨啊,是愚弟无能啊,我这就随你而去……” 柳成边说,边掏出了一把匕首,便要往心口扎。 柳春花扑通跪地,拉住了柳成的手:“哥,你这是何苦,我哥柳春之死,我一定会跟郑家讨回公道的。” “还有什么公道,柳家亡人尸骨未寒,至今还在受人欺负。”柳成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第18章 告黑状 “哥,你先起来,一会儿王爷就要回来,我带你们去见王爷,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跟王爷道出。” 柳春花擦着眼泪,也是泣不成声。 “哥无能啊,愧对柳家先祖。”柳成用手抽着自己的耳光,一下,两下,啪啪作响。 “哥,妹妹我纵是拼了性命,也要为柳家讨回公道,你先起来,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柳春花连声叹气。 柳成站了起来,眼中闪过几丝戾气:“郑家目中无人,目无法纪,杀人越货,早就是罪不可赦了……” “哥哥,郑家富甲一方,岂能是你我想扳倒就能够扳倒的,你我还得从长计议,商议出好计策来。” 柳春花深知不易,只是一脸抑郁。 “夫人,王爷回来了,正在书房……” 丫鬟又是急匆匆赶来,眼里露出了几丝惊喜。 “去王爷的书房。”柳春花不假思索,直接下命。 “妹妹,那我等呢?”柳成看看几个人的狼狈相,不由得面红耳赤。 “你们都去,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是我哥哥,你被他人打了,王爷脸上自会没有光彩。” 苦肉计,柳春花用的就是妥妥的苦肉计,她就是要激怒王爷。 “愚兄全部听你的。”柳成低下了头。 郡王府,后花园书房。 王胡忠刚刚从下面县衙而回,怀李郡连连干旱,民不聊生,他作为怀李郡最大的官员,自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朝廷赈灾救济有限,地方粮库亏空。 王胡忠只一个字,愁! “王爷,你可回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柳春花人未到,哭声已经到了。 王胡忠望了过去,好一个雨打梨花,楚楚可怜:“四姨太,又是谁招你,惹你了,看你,哭成了花猫脸。” “王爷,你再不管,妾身便不活了。”柳春花只是一个哭,将女人的伤心欲绝,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的心肝儿宝贝,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尽管跟为夫讲,你这样,为夫心也是揪揪的疼啊!” 自古以来,男人都爱美人儿,王胡忠也不例外。 柳春花这么一哭,他的心就软了。 回头,柳春花冲着后面喊了一声:“你们还不进来,王爷就在这里,有什么冤情,只管全部说出。” 柳成等人慌慌张张进来,扑通通跪下。 只见几人好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那个惨,简直就别提。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胡忠气得胡子撅起,好歹这也是岳丈家的人,谁谁谁也太不给面子了。 柳成跪着,挪到了王胡忠的面前,开始添油加醋,将郑家蓄意谋反,目无法纪凭空捏造了一番。 “好一个郑家,怀李郡正值饥荒,他却办起了钢厂,这跟劳民伤财有何区别,再说了,一个郑家,要那么多钢材干什么?” 王胡忠愤然站起,指着郑家方向,便是破口大骂。 “王爷,郑家想炼出钢材,打造武器,一旦大乾时局不稳定,肯定会伺机谋反。”柳成眼珠子滋溜溜转个不停。 “这还了得,本王即刻带领侍卫,前去郑家,若是属实,郑家将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王胡忠袍袖一甩,大步出了书房。 郑家此刻,正办庆功宴呢! 郑光宗为了向众工匠表示感谢,也是不惜一掷千金,买来了鸡鸭鱼肉,愣是弄了一个宾朋满座。 大家吃饱喝足,继续回到了炼钢厂。 郑光宗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回到了卧房。 小巧玲珑的香菱整个身子快被压弯,却仍然硬挺着:“少爷,我劝你少喝酒,你就是不听,喝醉了,难受的还是你。” “香菱,我没有喝醉。”郑光宗双腿跟弹棉花似的,脑中却是清醒无比。 “少爷,你的手放错地方了。”香菱的小脸通红,少爷是故意的吗? 不过,被郑光宗有意无意的触碰,香菱的心跟小鹿乱撞一般,这感觉,怎么,怎么酥酥麻麻的呢? “香菱,我要写诗……” 郑光宗摇摇晃晃,被香菱搀扶到了书桌前,一开口,便是酒气扑鼻。 都醉成什么样子了,还写诗? “少爷,你还是歇着吧,你这样会更难受的。”香菱眼巴巴地看着郑光宗,可是她只是一个丫鬟。 “李白醉酒诗百篇,酒后吟诗皆精品……” 郑光宗很执拗,非要写诗不可,要不了几天,电厂便可以建成,这可是怀李郡的超级盛事。 香菱拗不过,只得笔墨伺候。 谁知准备好了一切,郑光宗竟然趴在了桌上,发出了鼾声。 香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郑光宗扶到了床上,为他脱鞋,宽衣解带。 哪知道刚要离开,郑光宗竟然抓住了香菱的柔夷:“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灵儿,别走……” 香菱听得是心惊肉跳,敢情少爷还想着陈先生的侄女慕容灵啊? 当啷啷…… 外面传来了一阵紧急的锣声,除非郑家发生重大事件,这样紧急的锣声绝不会响起,难道? 大乾朝,经常有强盗出现。 以至于大家会拉帮结派,共同抵御强盗的肆虐,最让人深恶痛绝的,还是马帮,名为贩马,其实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 便是官府,也会忌惮几分,何况寻常百姓。 郑光宗融合了两个人世的记忆,深知马帮的厉害,莫非是马帮的马冲来寻仇不成。 一个激灵,郑光宗从床上跳了起来。 浓浓的酒意瞬间清醒:“香菱,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爷,你先别着急,我去看看。”香菱善解人意,惊惊慌慌地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有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少爷,不,不好了,郑家被包围了,好多,好多人……” 郑光宗穿着衣服,一脸沉静:“我就知道马帮的人会来滋事,香菱,你也别怕,我有这玩意对付他们。” 郑光宗拿出手枪,对着香菱着。 “少爷,只怕你这东西也没有用的。”香菱笑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 “他们动作再快,也没有子弹快。”郑光宗一脸的洋洋得意。 第19章 违法 “少爷,是,是官府的人,不是强盗……” 香菱结结巴巴,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轰的一声。 郑光宗感到了头皮发麻。 自己再怎么放荡不羁,也不能跟朝廷作对,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郑光宗和香菱出了卧房,来到了外面大厅。 大厅里,乱成了一团糟。 所有家丁全部吓傻了眼,他们都要看主人的脸色行事,可是这一刻,郑万财也是体如筛糠,战战兢兢。 “郑公,本官知道你是一个善人,尤其此次天灾,你捐款捐粮,救助一方百姓,可是功归功, 过归过,本官此次也只能秉公办案,还请你积极配合。”王胡忠尽量压抑这怒火,才能做到心平气和说话。 郑万财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哆嗦:“郡王爷,请你明察秋毫,我等皆为良民,岂能做违法之事。” “来人,将柳成等人请进来。”王胡忠一挥手,几名侍卫领着柳成几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郑家自办钢厂,名为炼钢,实为中饱私囊,甚至会用刚才打造武器,以出卖武器牟取高额利润。” 柳成原本就是生意人,赫赫有名的绿仁堂便有他的股份,这笔账,自是算得清清楚楚。 “柳成,你胡说八道……” 郑万财本无多大学问,更不会考虑那么周全,闻言柳成诬告郑家欲制造武器,顿时是气急败坏。 “郑财主,那你说说,你们郑家办钢厂是干啥的?”柳成也算是王胡忠的大舅子,自是有王胡忠撑腰。 “犬子说了,是要做发电厂。”郑万财对发电厂毫无概念,也只得硬着头皮胡诌。 “哈哈哈,还电厂,在场的诸位,谁听说过电厂,郑家分明是在偷换概念,想生产出大量的刀枪剑戟。” 柳成爆笑,全身肌肉也在为之颤动。 “来人,将郑万财和郑家所有人全部带回郡府,本王要一一审讯。”王胡忠带了不下千人的队伍,自然是威风凛凛。 顷刻间,院子里面,便传出一阵阵哭声。 艾玛,就差鸡犬不宁,鸡飞狗跳了。 “等一下……” 郑光宗晃悠悠从正厅走出来,还打着酒咯:“是谁在此造次,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住宅吗?” 王胡忠看了过去,胡子顿时撅起来:“好你一个郑光宗,造反在前,打伤柳家人在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柳成在一旁急了,忍不住大声哀嚎:“王爷,郑光宗打死人在前,你忘了,柳春到现在尸骨未寒啊!” 我草,这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吗? 郑万财就差要下跪了:“王爷,你忘了,之前赈灾,郑家拿出了多少银两和粮食了,你还说了,此事不再追究了吗?” “私人之事,本王可以暂且不追究,但令公子违法办钢厂,本王必须要将其绳之以法。”王胡忠好像也很为难。 家里的小妾哭天抹泪的,还等着消息呢,总该有一个说法吧? “王爷,我办刚才,可是经过上面的同意的,你何谈违法呢?”郑光宗摇摇晃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 怀里揣着手枪,这一刻好像也配派不是用场。 关键他们是官兵,不是土匪,强盗。 “上面同意?”王胡忠一脸懵逼。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他王胡忠就是怀李郡的王,除了他,谁还是上面? “不错,我办了办厂经营许可证,从那一刻起,我就是合法商人,王爷难道要以手中权利,徇私舞弊吗?” 郑光宗早知有这样的一个环节,于是便早早做好了准备。 “经营许可证?” “啥东东?” “闻所未闻,千古奇闻……” 院中传来一阵唏嘘之声,谁也不知道郑光宗此话为何意。 “郑少爷,那你就把你那个什么经营许可证拿出让本王过过目吧!”王胡忠一脸戏谑,他知道郑光宗就是一个傻子。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傻子变聪明了,但也不至于聪明到能够逆天。 “那你看好了,这上面的大印,我只让你一人看见即可,其他等人,由你转达了。”郑光宗显得异常神秘,好似做游戏一般。 王胡忠凑了过去,只见这是一块黄色的锦缎,上面刺绣是龙飞凤舞,关键是还有一个大印。 大乾帝国…… 王胡忠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人见此情形,也是纷纷下跪。 他们并不知情,可是郡王都跪下了,谁还敢站着。 “王爷,你看看上面的内容吧!”郑光宗走到王胡忠的面前,将王胡忠搀扶了起来。 “不用了,既然郑少爷有旨意,本王再干预,便会有损天威,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请郑少爷海涵。” 王胡忠其实看到了锦缎上的内容,郑光宗为国为民,理应全力支持,是谁所写,他其实也清楚,此刻不过不敢揣测而已。 怀李郡,有一位大人物,此人平日低调,却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 郑万财好似从水里爬起来了似的,心脏扑通通直跳:“王爷,犬子多有莽撞,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郑公见外了,令公子才情过人,本王实不知情,请万勿见怪,本王这就带人离去,这就离去。” 王胡忠一张脸不知道往哪里搁,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钻下去才好。 “王爷,莫非就这么算了?”柳成眼巴巴盼着郑家被抄家,然后鲸吞郑家财产,谁知只是做了一场梦。 王胡忠一耳光抽了过去:“还不赶紧滚,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柳成不明就里,打算滚开。 郑光宗却是一把将他拉住:“柳成,你想就这么走了不成?” “你还想干什么?”柳成懵逼。 郑光宗不紧不慢从袖筒里掏出了之前抢过来的那份文书:“柳成,你假冒王爷口谕下文书,此罪轻吗?” 王胡忠从郑光宗手里拿过文书,上面印章是他的官印,可是笔迹却是南辕北辙。 郑光宗拿过文书,将脸色一沉:“王爷,小民办厂,只是为了造福百姓,而柳成的所为,却是?” 第20章 硬后台 王胡忠汗如雨下,他哪里想到郑光宗有如此强硬的靠山:“郑少爷,文书本王实在是不知情,还请你谅解。” “王爷,柳家一直咄咄逼人,小民只是看在眼里,从未真正计较,你可知近年来,柳家在怀李郡作恶多端, 柳家人所犯的罪行,简直是多如牛毛,罄竹难书,仅凭这一次假传王爷文书,便可问斩。” 郑光宗之前不懂大乾律法,自从穿越之后,他便是恶补大乾律法知识,以至于早已经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王胡忠脑门冒汗,这郑光宗还真不简单:“来人,将柳成等人戴上枷锁,押回郡王府衙,听后审讯……” 扑通通,柳家人便是跪了一地:“王爷,冤枉啊,这是夫人出的主意,还请王爷明察。” 王胡忠一个头,两个大。 小妾柳春花简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他又如何狠下心来,将柳家人全部绳之以法。 “王爷,我看此事就这么了了,你也说了只是一个误会,从此也不要再提了。”郑万财看出王胡忠为难之处,便及时打圆场。 “对,对,就是误会,柳成,你还不跟郑公下跪,感谢郑公的不计较之恩。”王胡忠有了台阶,也是顺势而下。 柳家以柳成为首的几人,跟王八羔子似的,跪在郑氏父子面前,不停的作揖,以示感谢。 这架势,就像是一群哈巴狗,在向主人摇尾乞怜。 王胡忠吩咐官兵撤走,他则留了下来,要与郑万财去酒楼小酌数杯,聊表歉意。 郑光宗回到了卧房,重新舞起了笔墨,也不过十天左右,郑光宗的书法大有进展,虽然不是龙飞凤舞,但也是行云流水。 香菱并不识字,但也知道郑光宗此刻的字写得顺眼,好看:“少爷,柳家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香菱这几日,老是做噩梦,那个死鬼柳春,经常会在她的梦中惊吓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郑光宗停笔,看着香菱,怪怪地笑着。 “婶可忍,叔不可忍,少爷,你说的啥嘛?”香菱似懂非懂,越发显得娇羞顽皮,憨态可掬。 郑光宗一时看痴:“香菱,想婆家了没有?” “少爷,你说什么呢,奴婢今生是不会嫁人的。”香菱羞得满脸通红,少爷这几日老是取笑于她。 “怎么,你想去庵里当姑子。了却红尘事?”郑光宗明知香菱心意,却仍然不停逗她。 “好讨厌,我不跟你玩了,我去看看老爷那边有什么事情?”香菱被郑光宗挑逗,心里有是小鹿乱撞。 “你是我的专属丫头,将我服侍好了便行,过来,我教你识字,写字。”郑光宗突然来了兴趣。 如此聪明伶俐的小丫头,若是不认识几个字,也未免太可惜了。 “少爷,我很笨的。”香菱呆呆地看着郑光宗,莫非少爷有那个意思,日后想纳自己为妾?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过来,我会让你脱盲的。”动不动,郑光宗会冒出几个现代词出来。 好在香菱不懂,也只是一脸的羡慕。 郑光宗还真是诚心诚意教香菱写字,从最初的握笔开始。 香菱站在书桌旁边,郑光宗立于她身后,一只手握住香菱的右手,那感觉,便像是握着婴儿的手一样。 偶尔低头,郑光宗会闻到一缕缕清香,那味道真是撩动人的心扉。 再低一点,便看到了胸口那块。 古时候没有文胸之类的物件,不过就是一个肚兜兜。 郑光宗手心开始冒汗,有些心猿意马。 “少爷,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香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郑光宗呼出的热气,全部吹进了她的颈子里面。 郑光宗下巴搁在香菱肩上:“没事,我不累,你好好写就是了。” “少爷,后面,后面……” 如此短距离的接触,郑光宗难免会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于是那里便…… 郑光宗松开了香菱,急忙转身:“香菱,今日就学到这里算了,你可知道我教你写的什么?” “世上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香菱张口就来。 “小妮子,你还真不错,这么短时间,就学会了?”郑光宗不由感叹,香菱若生在21世纪,不是985,就是211。 “哪里是我聪明,那日慕容小姐走后,你经常写这几个字,所以我就认识了。”香菱抿嘴而笑。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躺一会儿。”郑光宗那里还在造反呢,若是香菱不走,他真担心自己无法把持。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卧房外面,急匆匆跑来了一名家丁,以前是书童,一直陪着郑光宗上下学,严寒酷暑,从未间断。 “郑二,你何事这么惊慌?”在下人面前,郑光宗从来都是那么地从容淡定。 “少爷,小人舅舅被,被打成了重伤,小人想跟你请半个月的家,去舅舅家伺候舅舅。”郑二扑通跪地。 “你舅舅被人打伤,又是为何?”郑光宗坐下,凝住了眉头。 香菱赶紧为少爷泡了一杯茶,回头对郑二说道:“二哥,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少爷说,少爷现在老厉害了。” “多嘴。”郑光宗瞟了香菱一眼,继而沉下了脸:“郑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少爷,半年前,我舅妈病重,需要银两抓药,便将祖传的一件宝贝典当给了绿仁堂,谁知今天我舅舅想去赎回, 却发现宝贝被绿仁堂掉了包,我舅舅不仅仅要拿出一大笔利息钱,拿回去的还是一个假的, 舅舅一气之下,就跟绿仁堂的人理论,结果招来了一顿毒打,少爷,小人心痛不已,却是有心无力……” 郑二额头磕地,磕得是咚咚直响。 “气煞我也,这柳家也太霸道了,还以为本少爷还是当初的病猫吗,郑二你去召集家丁,与我一起去绿仁堂。” 郑光宗气得直接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对,叔可忍,婶不可忍。”香菱在一旁附和,虽然并不懂此话何意。 第21章 在此一举 “……” 郑二只是一脸的懵逼。 “你还愣住干什么,我让你去,你就去啊!”郑光宗早就想教训绿仁堂了,只是近日太忙,无暇分身。 “少爷,柳家势力滔天,况且跟郡王爷还是亲戚,我想从你这里借一些银两为我舅舅治伤, 等我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郑二并不想事情闹大,怀李郡人都知道,得罪了柳家,便意味着断了生路。 “你还得清吗,再说了,绿仁堂如此欺行霸市的作为,是该好好管一管了,郡王爷顾及面子,不便插手, 我跟柳家八竿子挨不上边,就不必顾及什么了。”郑光宗站了起来,眼里透出了几缕杀气。 “少爷,我这就去,这就去……” 郑二感激涕零,从地上爬起来,便往外冲。 “回来……” 郑光宗喊了一声。 郑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我爹心脏不好,这件事情,不要让他知道了,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郑光宗料到柳家并不是很好对付,便更要考虑周全。 绿仁堂总堂,坐落在怀李郡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据说,整个怀李郡有好几家绿仁堂的分堂,他们的买卖不仅仅只是当铺,还涉及到了古董,药材,文房四宝。 总之,什么来钱快,什么更好坑蒙拐骗,绿仁堂就会做什么生意。 郑光宗的钢厂已经顺利投产,心里毫无顾虑。 郑二召集了十几个家丁,在柳家外面的一处小树林等候郑光宗。 郑光宗特意穿了一身束身衣服,此去避免不了开打,郑光宗也是想得面面俱到。 香菱气喘吁吁从后面追了上来:“少爷,等等我,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呀,我们是去打架的,刀枪无眼,你一个女孩子,去了简直是胡闹。”郑光宗压低了声音,冷冷呵斥。 “少爷,我要保护你。”香菱小胸脯一挺,煞有其事一般。 郑光宗眼睛一亮,此刻还真不能用小胸脯形容香菱,那尺寸,绝对是让男子心动的一拨:“听话,回头给你带好的吃。” “老爷说了,让我时刻要跟着你,你若不见了,老爷会骂我的。”抬起头,香菱竟然是眼泪汪汪。 “那你听好了,不要靠近绿仁堂,到时候乱起来,谁也顾不了谁。”郑光宗也担心香菱去找老爹,要不然今日行动就会泡汤。 “少爷,我知道,我不会扯你后腿的。”香菱追上来,伸手挽住了郑光宗的手臂。 酷暑天气,彼此衣衫单薄。 郑光宗明显感受到了,嘴里却是轻声念叨:“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少爷,你说什么呢?”香菱挽着郑光宗的手臂,仿佛拥有了他的一条手臂,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绿仁堂,柳家正在调动人马。 柳成今日去了郑家,是指望借助郡王的势力,一举打败郑家,谁知郑光宗背后有靠山,郡王也不能扳动。 柳成在郑家门前屋后,布下了好几个眼线,以至于郑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双眼。 绿仁堂伙计回来禀报,郑光宗纠集了一众家丁,正气势汹汹往绿仁堂而来,具体什么原因,还不是很明了。 柳家在怀李郡也是家大业大,尤其是近些年,更是疯狂敛财,整个怀李郡老百姓是怨声载道,只是敢怒不敢言。 “各位,郑家这个妖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聪明起来,只是他唯一不聪明的地方,就是跟绿仁堂作对, 跟整个柳家作对,柳家在怀李郡也是名门望族,焉能受到这小子从中阻挠。”柳成眼露凶光,似有大开杀戒之念。 “柳爷,你还是赶紧想法子,郑光宗已经快到家门口了。”绿仁堂一名伙计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 “带了多少人?”柳成心知肚明,王爷明里不助力,暗里肯定会使一把火,对柳家暗中相助的。 “十几个人,都是郑家郑光宗手下的那些家丁。”伙计擦着额头上的汗,还是气喘吁吁。 “呵呵,那帮怂货,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只管设下埋伏,等郑光宗来了,给他们来一个关门打狗。” 柳成之前跟郑家的这些家丁交过手,个个都是色厉内荏,所以他根本不在意。 “听说郑光宗现在很厉害,连马帮的头目都被他打得逃之夭夭。”绿仁堂二掌柜小声提醒。 “你们都过虑了,当日若不是悦春楼的打手出手,仅凭郑光宗,如何是马帮的对手,大家不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士气了。” 柳成有十足的把握,打败郑家这个登徒浪子。 “柳爷,万一我们把郑光宗怎么了,王爷要是怪罪下来,恐怕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吧?”二管家一脸愁容。 “我们只是做了王爷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柳成想置郑光宗死地,好似势在必得。 又过了不久,再有家丁进来:“来了,郑家的人来了。” “大家各就各位,先隐藏好,我跟二掌柜去见郑光宗。”柳成目光暗沉,成败在此一举。 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郑光宗带着众人,气势汹汹朝绿仁堂而来,一名伙计想上前阻拦,却被郑光宗一掌推开,退出了十几步远。 柳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郑光宗,嘴角抽搐:“郑光宗,你不要咄咄逼人,之前之事,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柳成,之前之事,我原本就没打算跟你计较了,今日前来,却是为了别桩事情。”郑光宗横眉冷对,声音冷冽。 “既然有事,但请你移步大厅,这边简陋,柳某我心有愧疚。”大厅设有埋伏,柳成当然想将郑光宗诓进去。 “少爷,小心有诈。”郑二曾经吃过哑巴亏,低声提醒郑光宗。 “我去,是王炸,还是二炸,我怕他一个球球。”郑光宗仰天大笑。 柳成望了过去,竟然发现郑光宗的队伍中有一个小姑娘,心里更是大喜:“郑光宗,你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了。” 第22章 擒贼先擒王 柳成在想什么,郑光宗心知肚明。 这家伙,眼里充满戾气,带着邪魅冲着香菱冷笑,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郑光宗回头,压低了声音:“香菱,你还是赶紧离开,小心被包了饺子。”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香菱这小丫头很倔,再者郑老爷交代了,要她好生伺候少爷,她不敢渎职。 便在这是,香菱身后出现了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轻轻地拉了拉香菱:“你在这里干什么,跟我走。” “你谁呀,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香菱的倔脾气上来,哪里都不想去。 “世上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少年一脸阳光扑面,也是神采奕奕。 郑光宗笑了,原来他是? “香菱,赶紧跟这位公子哥离开,不要再添乱了,再不听话,我回去打你的屁屁。”郑光宗做了一个鬼脸。 少年也不管香菱是否愿意,拉着香菱便往回走。 郑光宗看着他俩离去,才回头看着柳成,满脸戏谑道:“柳成,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能做什么,开门做生意,关门就打狗,郑光宗,别以为你郑家有钱就了不得,我们柳家也不是好惹的。” 柳成主要是做典当生意的,一张嘴能说会道,善于忽悠。 “柳成,你大爷的,你抢了我舅舅家的宝贝,还打伤了我舅舅,你,你不得好死。”郑二跳了出来,破口大骂。 “哎呦呦,这是哪里跳出来的一个瘪三,你舅舅又是谁,我怎么认识?”柳成对郑二有些印象,只是假装不认识而已。 “少爷,他不承认?”郑二没注意了,他终究是一个下人,面对柳成这样的恶人,总有些忌惮。 “你带了人是干嘛的,上啊!”郑光宗是下决心了,今天不把这个绿仁堂给捣毁了,他便会感觉愧对列祖列宗。 少爷发了话,郑二劲头便上来了。 他原本就是郑光宗最信赖的人,手下也有一帮好兄弟,郑二大手一挥,冲着柳成骂道:“柳成,既然你不仁义,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柳成脸部抽搐了一下,用力拍了拍手。 随着几记掌声落下,四周哗啦啦冒出几十人来,将郑二等人团团围住,再围紧一点,便是水泄不通了。 “郑光宗,我就知道你要来寻衅滋事,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居然还咄咄逼人,今天,柳家便要大开杀戒了。” 柳成露出满脸的凶光,兴奋得浑身颤抖。 “哥啊,弟弟今天终于可以跟你报仇了,要不了几天,怀李郡城就没有郑家存在。”柳成想到哥哥柳春的死,便是悲愤难当。 柳家众家丁不下四五十人,个个都是五大三粗,人高马大。 相比郑家的那些家丁,不仅仅数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便是身高和块头,也是直接碾压。 郑二有些胆怯了,拉了拉郑光宗的衣服:“少爷,要不你先撤,你这几天不是经常跟我说留得什么在,不怕没,没什么烧吗?” “郑二,你也太小瞧我了,你只管放开手脚敢,本少爷还有一句话没有跟你说呢!”郑光宗毫无怯意。 他奶奶的,少爷都不怕,我们还怕个啥? 郑二掏出背后的短木棍,大喝了一声:“兄弟们,今天大伙就放开手脚干,别丢少爷的脸。” 郑家家丁全部取出了武器,全是却又是的木棍。 这木棍很讲究的,取自深山多年生的灌木树干,质地坚硬无比,刀斧对其也是奈何不得。 十几人,对敌四五十人。 气势上,其实已经败了。 郑家的这些家丁,心中聚集了太多的怒火,打起仗来,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成了拼命三郎。 柳成是绿仁堂的掌柜,在柳家也有极高的地位。 从打斗开始,一直到很久,他都没有出手。 柳成相信,郑家家丁就算都是铁打的,时间久了,也会被一个个撂倒,最终失去战斗力。 事实上,并非柳成想得那么简单。 郑家家丁看似处于劣势,却又处处好似绝处逢生一般。 那个凶,那个狠,好似下山的猛虎。 再这么下去,郑家家丁没有全部被撂倒,柳家的家丁,反而要全军覆没。 柳成看了过去,郑家家丁中,郑二显得最猛,一直处于中心位置,他手里的木棍,几乎是一棍撂倒一个。 你大爷的,你再不倒,我柳家人要全部倒了? 柳成心里骂着,从屋里拿出了一把弓箭。 上箭,拉弦,瞄准郑二,可谓是一气呵成。 这弓箭可不简单,劲道十足,射得了老虎,伤得住野猪。 柳成的一举一动,郑光宗都看在眼里。 原本就想以实力求胜,却不料柳成背地里暗箭伤人,郑光宗掏出了手枪,就在柳成弓弦拉满之时,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 柳成手里的弓突然直了,紧绷的弓弦立时而断,那只凤羽箭歪歪斜斜往前蹿出几步远,便跌落在了地上。 柳成循声望了过去,看到了郑光宗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家伙,却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我草你大爷,我哥就是死在你这个玩意的手里! 柳成扔下了弓箭,举起一把宝剑,便朝郑光宗这边扑了过来。 郑光宗抬枪,瞄准。 砰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咣当当…… 柳成手里的宝剑断了,断成了几节,落在了地上。 他握剑的那只手,虎口被震得生疼,一滴滴鲜血往外冒着。 柳成还在吃惊之时,郑光宗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好像,他并不怕死,手里尽管只剩下半截剑,仍旧顽固地刺向了郑光宗。 郑光宗对着柳成的膝盖,又是扣动了扳机。 艾玛,这又是彻骨之痛啊! 柳成单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郑光宗将枪口顶在了柳成的额头上,对着郑二喊道:“郑二,我再教你一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你,你想干什么?”柳成头皮发麻,他知道郑光宗手里玩意的厉害,绝不敢以身试险。 “让他们都住手。”郑光宗一脸玩味的笑。 第23章 民心所向 “住手,全部住手……” 柳成声音颤抖,好似立于风中一般。 众家丁此刻也正是骑虎难下,巴不得有人宣布停战,闻听此言,便是纷纷扔下手里的武器,不带一丝迟疑的。 郑二浑身是血,鏖战正酣,突然看到对方停手,便是觉得不尽兴。 抬腿,一脚脚踢下去:“来呀,再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你奶奶的,以为爷爷是好欺负的吗?” 郑二嘴里爷爷,奶奶不停地骂着,却没有人再敢应声。 柳家众家丁本来就失去了斗志,在加上,主子还在郑光宗手里挟持着,他们也是投鼠忌器。 “郑少爷,你想,想干啥?”柳成痛啊,不仅仅身体痛,心里更痛。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怎么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呢? “柳成,我是问你想干啥?”郑光宗敲着柳成的脑袋,发出灵魂般地拷问。 “我,我是开门做生意,笑脸迎顾客……” 柳成是彻底怂了,他不想死,若是稀里糊涂死了,这身后的花花世界,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还有悦春楼的那些姑娘,柳成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她们在跟自己招手:“大爷,上来玩玩嘛!” “郑二,把门打开,把老百姓都放进来。”很显然,郑光宗是有备而来,不仅仅带来了骁勇无比的家丁,还带来了众多百姓。 大院的门一打开,众百姓便是蜂涌而入,手里举着各色武器,参差不齐,也是滑稽至极。 “郑,郑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柳成看着那些愤怒无比的老百姓,浑身冷汗淋漓。 “柳成,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怎么多年,你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老百姓只是想讨回一点公道。” 郑光宗一抬腿,柳成便飞了出去,如同一只狗趴在了地上。 哗啦啦一声,众多老百姓全部涌了过来,各样的东西雨点一般落在了柳成的身上。 柳成双手护着头,不停地惨叫。 还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众百姓,冲进了绿仁堂,见东西就砸,多年的愤怒全部宣泄了出来。 郑光宗带着众家丁,只负责调教柳家的那些家丁,没有多久,一个个便是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地违拗。 郑二带着两个兄弟,逼着柳成交出了他舅舅家的宝贝,兴高采烈地出来,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 “少爷,找到了,找到了……” “准你回去看你舅舅,不过钢厂那边很忙,你也不要耽搁太久了。”郑光宗记挂着建造发电厂的事情,自是不能松懈。 “少爷,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的,你放心好了。”郑二说着话,便往外冲。 “先去换一身衣服,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郑光宗喊住了郑二,郑二浑身是血,怎么能够招摇过市呢? 老百姓冲进了绿仁堂,将绿仁堂掀了一个底朝天。 说直接点,从此,绿仁堂在怀李郡名声大挫,基本上是不复存在,柳家再无昔日那种风光。 香菱却是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郑光宗怕她受伤,现在倒好,被一个年轻公子给缠上了。 距离绿仁堂不远处,有一个小酒楼,二楼临窗处,正对着绿仁堂那边。 香菱看不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心急如焚:“这位公子爷,你把我留在这里干什么,我要走了。” “你一个女孩子,往哪里去。”年轻公子挥动折扇,脸带淡淡微笑。 “我家少爷还在绿仁堂,我要去照顾少爷。”香菱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郑光宗,生怕他有点闪失。 “你去了,就能救得了你家少爷?”年轻公子冷冷反问。 “不用你管,就算救不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香菱小嘴撅起,煞是可爱。 “香菱,你家少爷把你卖给我了,一百两银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丫鬟,要时刻侍奉我。” 年轻公子挥动折扇,尽显放荡不羁。 “不会的,我家少爷绝不会卖了我的。”打死香菱都不会相信,少爷跟悦春楼的芸娘不过是萍水相逢,便不惜一掷千金为其赎身。 “你不相信是吧,我这里有你少爷写给我的卖身契约。”年轻公子收起折扇,从袖筒来掏出契约一封。 眼泪哗哗而下,香菱哭泣道:“公子爷,我求你了,少爷不能少了我,他晚上睡觉爱蹬被子,很容易着凉, 还有,他喝了酒,晚上就会口渴,只有我泡的菊花茶,他最爱喝……” “好一个痴情的丫头,香菱,你看看我是谁?”年轻公子手往上一挥,摘掉了头上发簪,用力一甩头。 “你,你是慕容姐姐?”香菱看到面前的慕容灵,越发哭得厉害,却是喜极而泣。 “好了,我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就算有人出上一千两,一万两银子,你家少爷也不会卖了你的, 你遇到了一个有胆有识,才智过人的主子,也是你的福气。”慕容灵略显失落,她记起了郑光宗写个她的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 “慕容姐姐,你跟我去看看我家少爷吧,我很担心他的。”香菱不觉脸红,难怪这位公子哥如此眼熟,原来是。 “不必了,见遇不见,徒增挂念,你替我向你家公子问好,我要走了。”慕容灵站了起来,看向了绿仁堂那边。 听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慕容灵早已经明白了几分。 大街上老百姓奔走相告,让更多的人去柳家讨回公道,很显然,郑光宗惩恶扬善是深得民心,被老百姓所传颂。 前几日,怀李郡,多少人谣传郑光宗是恶少。 可是经过慕容灵细心的观察,近些天来,郑光宗惩治的这些人,不是恶霸就是小混混,郑光宗在怀李郡老百姓眼里,便是超级大英雄。 郑光宗办钢厂,所得的许可证,也是慕容灵求了叔叔,让叔叔给特例办下的。 香菱似懂非懂,也只是一脸茫然:“慕容姐姐,我家少爷也很想念你的。” 第24章 敲榔头 “休要胡说,赶紧走吧,你把这个交给你家少爷,他日若是有缘,自是会再次相见。”慕容灵假意将脸色一沉。 香菱不敢再言语,低头接过一封锦书。 好半天,香菱才抬起头来,再看,慕容灵早已经离开。 少爷,少爷…… 香菱将锦书塞入了怀里,奔下楼去。 绿仁堂那边,群情激奋。 刚才的热闹场景,什么时候,却是换了一种风格。 原来,那些平日忍气吞声的老百姓,看到绿仁堂被砸之后,便想起了之前的那些心酸过往。 哭嚎声连成了一片,无不诉说着绿仁堂的斑斑劣迹。 “还我女儿,她才十五岁,进了柳家后,便无故病亡了……” “还我家的房子,这是我祖上三代的基业,被绿仁堂给抢去了,我一直是状告无门。” “杀了柳成,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哭声慢慢地转变成了谩骂声,原本有官府的官差前来镇压老百姓,可是老百姓正是火气冲天,这些官差也不敢靠近。 再者,有几名官差不是贫苦百姓出身,见此情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郑光宗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想带着郑家众家丁撤走。 一名老者扑通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少爷,你身份尊贵,还请你出面,逮住柳成,还众百姓一个公道。” 郑光宗拍了拍脑门,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我去,柳成去了哪里,怎么半天不见踪影?” “少爷,柳宅四处大门全部堵住了,他柳成是插翅难飞。”一名家丁过来,显得是洋洋得意。 “赶紧给揪出来,你没看见,群众的呼声很高吗?”郑光宗此刻只想抽身走人,只要将柳成交给老百姓,他便可什么也不管。 “少爷,你,你没事吧!”香菱跟一只燕子似的飞了过来,就差扑入到了郑光宗的怀里。 “我能有什么事情?”郑光宗拉过香菱,上下打量,不住点头:“不错,不错,那位公子爷呢?” “少爷,你好坏,那不是公子爷,你明明知道是慕容姐姐,还要骗我。”香菱娇嗔,又是憨态可掬。 “若是别人,我哪里放心你跟他走,他的人呢?”郑光宗略显失落,有道是知音难遇,慕容灵则是知音中的精品。 “慕容姐姐走了,留下了锦书一封,让我转交给你,她还说见与不见,徒增想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香菱抬头,眼里有星星点点。 “她的人在哪里,我去找她。”走了,或者永远走了,郑光宗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 “郑少爷,请你为我们做主,揪出柳成,我们要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一名中年妇女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 其他老百姓见状,也是纷纷下跪。 “郑少爷,你是我们的恩人,求你把这件事情管下去。” “郑少爷,自从你惩治了怀李郡的那些恶人之后,大街上也是太平多了。” “郑少爷,求你了。” 郑光宗无奈看天:“诸位赶快请起,我郑光宗就算是舍了身家性命,也要与你们站在一起,伸张正义。” 院外,一名头戴纱巾斗笠的少年,骑上了一名白马,回头看着院里所发生的一切。 驾! 只见他双腿一夹,白马长啸一声,便是绝尘而去。 绿仁堂旁边,便是柳家大宅,临街门面,气势恢宏。 只可惜,柳家已经不复存在了,就算是有郡王爷撑腰,也憾不动民心所向。 郑光宗紧了紧衣衫,对着手下家丁吩咐:“既然众乡亲对我们寄予了期望,我们也不能让众乡亲失望, 今天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柳成给找出来,再说了,他的腿受了伤,还能跑到哪里去?” 找吧! 众家丁,带着众百姓冲入了柳宅。 角角落落,犄角旮旯,哪里都没有放过,这个柳成竟然像土行孙一般,遁地了。 一名家丁凑了上来,神色惶恐:“少爷,这个柳成千万不能走脱了,有百姓说,他和马帮的头领马冲走得很近。” “那你的意思是?”郑光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是担心柳成去了马帮,就等于是放虎归山,以后再回头祸害老百姓,将会变本加厉。”家丁小声提醒。 “那还不快找,柳宅四周,都被堵死,难道他会飞不成?”郑光宗瞪了家丁一眼,如此失误,简直就是一大败笔。 “少爷,你别生气了,坐下喝杯茶。”香菱端来了一杯茶,递给了郑光宗。 郑光宗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猛地一拍大腿:“来人,跟我去柳家的密室看看……” 柳家密室,只有一个入口,里面珍藏得全是硬货,要么是古董,要么就是金银财宝,珍珠玛瑙。 密室很隐蔽,除非主人带路,外人根本进不去。 郑光宗带了两名家丁,去了密室。 密室里的宝贝,早被扫荡一空,几排木架也是东倒西歪,到处都是。 地上摔碎的瓶瓶罐罐随处可见,便是看不到柳成。 郑光宗四处看,也看不出什么猫腻。 一名家丁也皱起了眉头:“少爷,这个柳成肯定早跑了,我们不用再找了,还是回去吧?” “是啊,少爷,这里只有一个入口,柳成肯定是化妆逃走的。”另外一名家丁附和道。 郑光宗是谁,21世纪穿越而来。 古人的那些小伎俩,如何骗得过他:“你们两个人休得啰嗦了,赶紧找另外出口,说不定这一刻柳成还没有走远。” “少爷,哪里还有啊?”家丁懵逼,只是苦着脸。 “拿一个木榔头,四处轻轻的敲,我听着就是。”郑光宗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 敲榔头? 两名家丁是面面相觑。 看到过和尚,尼姑敲过木鱼,却没有见过谁敲榔头。 “快点,让你们敲,就敲,再啰嗦,直接敲你们脑袋了。”郑光宗把脸沉了下来,是不是笑脸给多了,都不怕自己了。 一名家丁找来了木榔头,在墙上,地上,咚咚地敲了起来。 郑光宗则是闭上了眼睛,则是侧耳聆听。 第25章 尽管直言 “少爷睡着呢?”敲墙的家丁小声嘀咕。 另外一名家丁附和道:“可能是吧,少爷近段时间比什么时候都要忙,不累才怪,你干脆别敲了。” 举着榔头的家丁想想有道理,便听了下来。 “继续敲,不要停……” 郑光宗精明着呢,他根本就没有睡着,而是在闭目聆听。 咚咚,啪啪,呼呼,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是少爷不让停,家丁自然也不敢停下来。 半个时辰将过,郑光宗突然坐正了身子,睁开了眼睛:“等一下,把你刚才敲的地方,重新敲一遍。” 别说敲一遍,只要少爷愿意,敲一百遍都行。 家丁抡圆了榔头,咚咚咚砸了下去。 郑光宗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后:“把榔头给我,我来敲。” 家丁不解其意,只得将榔头给了郑光宗。 郑光宗拿起榔头,并不像家丁那般漫无目的,而是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两名家丁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郑光宗想干什么。 “去找一把斧头来,这里面肯定有玄机。”郑光宗指着一面墙,眉头紧蹙。 一名家丁出去,很快找来了一把板斧。 家丁拿起板斧,对着那处墙壁便是用力砍了下去。 咚咚,咔嚓…… 不过才十几下,墙壁竟然被砍出来一个洞口。 郑光宗却是走到一边,将一个牛头似的物件拧了一下。 随着嘎吱吱几声,一个大约半人高的门打开了,再往里面,则是黑漆漆一片。 “难怪半天不见柳成的影子,敢情密室里有暗道啊!”一时间郑光宗也是恍然大悟,只可惜顿悟太晚。 一名家丁又去喊了几人进来,一行四五人,举着火把下了地道。 艾玛,这地道修得还很长,到了里面,竟然是凉飕飕得,好似安置了空调似的,不过大乾王朝,也没有人知道空调是啥玩意。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众人终于走到了尽头。 走出之后,竟然已经到了怀李郡城外。 郑光宗抬眼望去,四野茫茫,再往前便是莽莽群山,马帮土匪聚集之地,看来柳成真的投奔马帮去了。 郑光宗很几人从城门处返回城中,此刻已经有不少城中百姓知道了郑光宗捣毁绿仁堂之事。 大街小巷,老百姓奔走相告,好似万人空巷。 郑光宗在怀李郡何等出名,刚刚入城不久,便被老百姓认出来。 有人牵来高头大马,为郑光宗戴上红花,扶上了马,身后有人敲锣打鼓,吹着唢呐,好像是哪家在办喜事。 街道两边不少百姓跪着,对骑在马上的郑光宗是焚香祷告,顶礼膜拜。 “欢迎大英雄入城……” “怀李郡,郑光宗,坏人见了会发疯。” 这架势,就是万民敬仰啊! 郑光宗来到了绿仁堂,看到父亲和郡王在一起,只见父亲奴颜婢膝,不停地在跟郡王点头哈腰。 “爹,你干什么呢?”郑光宗火了,郑家虽然没有功名,在怀李郡也是名门望族,怎么能对他人乞怜。 “我的小祖宗,我还想问你干什么了呢?”郑万财原本和王胡忠早酒楼喝酒,却没有想到绿仁堂发生了大事。 “我在为民除害啊!”郑光宗跳下了马,走到了父亲的面前。 “你,你为民除害,你这是要将郑家推下万丈深渊啊!”郑万财捶胸顿足,怒不可遏。 “爹,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怎么就把郑家推向了万丈深渊了呢?”郑光宗摸着头,表示不能理解。 “郑少爷,本王爱妾有两样东西放在绿仁堂,现在被百姓哄抢,已经是不知所踪,现在爱妾为此也是哭天抹泪的, 你让本王回去如何交差,另外,柳成已经跟你赔礼道歉了,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赶尽杀绝呢?” 王胡忠语气很重,之前郑光宗让他很没有面子,现在便想找回面子。 你郑光宗之前不是奉了圣喻建炼钢厂吗,难道现在是奉了圣喻砸柳家的绿仁堂不成。 “王爷,你也没问问老百姓的想法,若是问了,就算是把柳成凌迟处死,一把火烧了柳家都不过分。” 郑光宗正眼看着王胡忠,不作丝毫退步。 “大胆,就算柳家人犯法,也轮不到你来施压刑法。”王胡忠面色铁灰,郑光宗对他屡屡冒犯,他已经忍了很久。 “王爷,暂且先搁下那些老百姓的冤屈不讲,仅凭一条罪状,便可以让柳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你虽然是郡王爷,但是你跟柳家也是亲戚,只怕此事追究下来,同样也会受到牵连。”郑光宗满脸冷笑。 王胡忠吓得忍不住哆嗦起来,他害怕郑光宗又弄出一个圣喻一般的东西出来:“郑少爷,有话请只讲。” “那请你移步里面,外面人多眼杂,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对你没有好处。”郑光宗是意味深长啊! 王胡忠冷汗淋漓,他并不知道郑光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这药肯定是不好吃。 郑光宗领着王胡忠去了柳成的密室,从一张床底下拽出了一口木箱子。 打开了木箱,里面则是一封封书信,郑光宗随便拿出了一封,递给了王胡忠:“王爷,你好好瞅瞅,看够不够杀头?” 王胡忠战战兢兢拆开信件,认真看着。 这不看则以,一看便是脑袋嗡嗡直响。 此封信,竟然是柳成兄弟和蛮夷的来往信件。 彼时,大乾过正与蛮夷在交锋,与蛮夷私通书信,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余下数封书信,大多都是柳家与马帮的私下交易,什么贩卖马匹,走私官盐,布匹,等等等等…… 王胡忠看得是心惊胆战。 郑光宗却是一脸平静:“王爷,如果这些书信万一到了京城,你说你能够摆脱得了干系吗?” 王胡忠猛的一拍桌子:“好一个柳家,就算是灭他千遍也不为过。” “王爷,时值大旱,灾荒不断,小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采纳?”郑光宗是欲擒故纵。 “郑少爷,你尽管直言。”王胡忠没得选择,他最怕是受到牵连。 第26章 放粮赈灾 “据我所知,柳家还有一处粮铺,不过是用了柳成小舅子之名开的,其实是柳成名下的产业, 小民以为,不如将粮铺开放,把粮铺粮食赈济给灾民,京城圣上若是知道,你岂不是立了头等大功?” 郑光宗将王胡忠单独带到密室,便是要给王胡忠留一个面子,让他下得了台阶。 “要得,要得,这个法子就是好。”王胡忠急着想划清界线,就不得不拿柳家开刀了。 “王爷就是英明神武,小命敬仰不已,怀李郡的老百姓,也会牢记你的大恩大德的。”末了,郑光宗没有忘记跟王胡忠戴上一顶高帽子。 王胡忠也是有苦难言,回到郡王府之后,该如何跟爱妾交代? 那一箱子书信,暂且有郑光宗保管,王胡忠不敢明目张胆地索取,只得按照郑光宗的提议,打开柳家粮铺,赈济灾民。 偌大的柳宅,被搭上了封条。 老百姓都涌向了粮铺,那白花花的大米,才是众百姓最最稀罕之物。 柳宅外的街道冷冷清清,昔日的繁华不再。 郑光宗让家丁们陪着父亲先回去,父亲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今天却跟做过山车似的,一会山峰,一会儿深谷。 回到家里,郑光宗坐于桌前沉思,今日的变故,为怀李郡老百姓解了大围,想必金貔貅此刻应该是元气爆棚了。 香菱走过来,一脸的崇拜:“少爷,你真厉害,我终于还是做对了。” “你做对了什么?”郑光宗看到香菱一脸顽皮,不觉来了兴趣。 “前两年,我表妹极力劝我离开郑家,甚至我舅舅家,已经借来了赎金。”香菱瞬间沉浸在了往事里面。 “为什么要赎回你?”郑光宗追问。 “少爷,半个月之前,你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香菱脸儿一红。 半个月前,郑光宗不仅仅傻,还是病恹恹的,智力不足是六七岁的孩童,香菱伺候他,没少连带着挨骂。 “哈哈,你是嫌我傻?”郑光宗大笑起来。 “少爷,你不是傻,是善良,你从来不欺负穷人,很早时候起,我就发过誓,只要你不赶奴婢走,奴婢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香菱眼里闪着泪花,好像很早就看出了少爷是一支潜力股。 “哈哈哈,你有眼光,那么小就开始挑女婿了?”郑光宗又是大笑,笑得无所顾忌,畅快无比。 “少爷,奴婢永远是你的丫鬟,哪里敢有其他想法?”香菱低下了头,今生今世,只要郑光宗愿意,她就会不离不弃。 “拿来。”郑光宗伸出了手。 “什么呀?”香菱反而糊涂了。 郑光宗一把抓住了香菱的手:“香菱,你又不是不知道,故意逗我是吗?” “少爷,你是想看慕容姐姐的书信吧?”香菱也是冰雪聪明。 “知道了,还故意气我,赶紧拿出来。”郑光宗来自二十一世纪,现在是满腹经纶,便更是觉得知音难遇。 唯有那慕容灵,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是独一无二,让郑光宗念念不忘,更是朝思暮想。 “少爷,你想要书信,那你自己拿呀?”香菱知道郑光宗不会跟自己发脾气,于是便撒起娇来。 郑光宗将香菱拽入了怀里,伸手便从胁下塞进了衣服里面。 大乾国,男人将信件,小物件都藏于袖筒,而女人大半则是放在怀里,反而更是安全一些。 香菱身子一软,瘫在了郑光宗的怀里:“少爷,你摸错了,不是那里,不是。” 郑光宗也是惊住了,他的手摸到了。 这感觉,有如要升天一般。 “少爷,别,别,奴婢迟早是你的人,你不要这样好吗?”香菱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很好受。 郑光宗的下巴搁在香菱的肩上,嗓子感觉冒烟:“香菱,你这个小妖精,是想折磨死我吗?” “少爷,你要是实在想,那就……” 香菱年龄虽小,却略通人事。 郑光宗猛地缩回手,推开了香菱:“香菱,把书信给我,我的口渴了,去跟我泡一杯上好的春茶。” 香菱慌忙站起,满脸通红,她从怀里掏出了慕容灵留下的信件,递给了郑光宗:“少爷,你总是欺负我,都,都大了……” “是吗,大了多少,让我好好看看。”郑光宗一手接信,一边却凑了过去。 “讨厌,我不跟你玩了。”香菱急忙将衣衫整理好,理了理头发:“你要看,我晚上给你看……” 郑光宗已然二十过了的人,如何不懂男欢女爱。 刚才,若不是自己及时刹车,恐怕就要越过雷池。 郑光宗拆开了书信,一行清秀的笔迹跃然眼前:世上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这是何意? 绝笔吗? 郑光宗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与慕容灵吟诗作对,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香菱端了茶进来,看到郑光宗双目无神,便轻声问道:“少爷,你怎么了,我跟你把茶端来了。” “你先出去去,我想静静。”郑光宗心里一直在暗诵那两句诗词。 “少爷,你怎么知道我表姐叫静静,她比我好看,你要是喜欢,我去把她请来。”香菱好似花痴一般。 “傻妮子,此静静,非彼静静,我累了,想歇一会儿。”郑光宗哭笑不得,却还是小声解释着, “少爷,你不是想静静,是想慕容姐姐。”香菱终于明白,人家是才子佳人,门当户对,自己算什么? “胡说,我就是想静静,”郑光宗端起了茶杯,用杯盖撇着茶叶。 香菱噗嗤一笑:“少爷,你要是想她,可以去找她呀?” “了不得了,香菱,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屁屁。”郑光宗骂着,也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香菱离开了卧房,郑光宗拿出金貔貅。 此刻金貔貅是金光闪闪,毫无瑕疵。 原来,郑光宗每做一件善事,便会积攒大量能量,这些能量,能够给郑光宗带来更多的必备材料。 接下来,郑光宗最需要的则是各种电器原材料。 第27章 说亲 烛光摇曳,影影绰绰。 郑光宗在灯下看着金貔貅,可谓是豪情壮志。 “貔貅,啊貔貅,到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你可不要掉掉链子,郑家的将来就全靠你了……” 金貔貅不语,只是保持着着沉默。 香菱从外面,款款走进来,声如夜莺:“少爷,晚饭做好了,老爷等着你去吃饭呢!” “你让他先吃,我肚子不饿。”郑光宗心中有事,毫无饥饿感。 “少爷,老爷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郑家还指着你传宗接代,你不能饿肚子,快点走吧!” 香菱走了过来,拉着郑光宗的手,便往外拽。 郑光宗反一用力,却将香菱拉了回来,一个猝不及防,香菱便坐在了郑光宗的腿上:“少爷,你,你干什么嘛?” 郑光宗的手,情不自禁将香菱抱住,下巴搁在了香菱的肩头:“香菱,我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香菱浑身哆嗦了一下,无力地靠在郑光宗的怀里:“少爷,老爷真的在等你,你再不去,老爷会生气的。” “我爹会生气?”郑光宗有些诧异了,老爹对他一直是迁就,纵容,还会生气? “家,家里来客人了,所以老爷才让我来喊你。”香菱坐在郑光宗的腿上,感觉浑身不自在,却又是无可奈何。 “管他是谁,不去理他,香菱,陪好好好说说话,还有……” 郑光宗觉得,跟香菱如此耳边厮磨真的很爽。 虽然与香菱没有多少共同的爱好,但香菱善解人意,对他是忠心耿耿。 最关键的是,小丫头心里只装着郑光宗一人,再容不下任何男人。 “还有什么嘛?”香菱感受到了郑光宗呼出的浓浓的热气,一颗心,更是扑通通跳个不停。 “还有,我和你,然后这个,那个。”郑光宗伸出两只手,两只大拇指触摸着,像是新郎,新娘拜天地似的。 “不要嘛!”香菱心里其实也是痒痒的。 她一心想跟郑光宗好,若真的和郑光宗发生了什么,岂不是名正言顺,虽不是正夫人,但至少也是小妾。 “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郑光宗的手摸着香菱的小手,也是温柔至极。 “少爷,你想要,现在也不是时候,老爷会,会生气的。”香菱矛盾至极,虽然她颇受郑光宗眷顾,却毕竟是寄人篱下。 “才不会呢,我爹早想抱小孙孙了,走吧!”郑光宗站起,似乎是想将香菱抱到床上去。 “少爷,奴婢怕!”香菱嘴里说着怕,其实却在期待着。 “少爷,老爷等你去用晚宴呢!”门外,响起了郑二的声音,直接而了当。 香菱羞得满面通红,瞅了郑光宗一眼,小声提醒:“少爷,你,你快放下我呀!” 郑光宗没有放下香菱,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你去告诉老爷,我马上过来,让他和客人不要等了。” 哒哒哒脚步远去,郑光宗这才放下了香菱:“香菱,到底是谁来家里了,老爷怎么这么重视?” “程先生和王大人。”香菱低头,蹙眉,双手扯着衣角,也是极不自在。 “他们会一同前来,还,还真是出稀奇了?”郑光宗感到诧异,程先生虽没有官衔,但在怀李郡地位极高。 世人传,程先生跟大乾国的皇上有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清高,从来不会对地方官员阿谀奉承。 反正郑光宗是信了,为了办钢厂,郑光宗便是求程先生弄了圣喻,足足一个多星期,不见程先生人影,便是去了一趟京城。 至于程先生为什么会对郑光宗如此给力,更重的原因,还是郑家拿出了银两和粮食救济了灾民。 “少爷,你也别猜测了,老爷等着你快去呢!”香菱自知不能耽误正事,便是轻声催促。 “走吧!”郑光宗举起了双臂。 香菱知道,这是少爷要她为自己整理衣衫。 一切就绪,郑光宗迈着优雅的步子,顺着卧房回廊,走向了郑家会客大厅。 会客大厅,此刻却是掌灯结彩,热闹非凡。 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三人,唯独上首空着。 左边,云龙书院老先生程风,右边则上怀李郡郡守,人称怀里郡王王胡忠。 下首则上东家郑万财,一个肥肥胖胖,慈眉善目的小老头。 郑光宗摇着一把折扇走了出来,跟他上街溜达成为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郑光宗上街大半就是遛鸟,看到了不顺眼的小混混,就是一顿暴揍。 “光宗,你干啥呢,让老先生和王爷等了这么久,一点礼节也没有?”郑万财假嗔,心里却是乐得不行。 这个儿子可给他长脸了,怀李郡老百姓,没有人不记得他老郑家好的。 “爹,你不是一再让我用心读书,好考取一个功名,我刚才一时看入了迷,还望程先生和王爷多多包涵。” 郑光宗撒谎不打草稿,他哪里是在用心读书,分明是在跟香菱打情骂俏。 “年轻人,有如此志向,可喜可贺,将来也是我怀李郡百姓之福,郑少爷,本王钦佩不已。” 王胡忠拱手,满脸堆笑。 “我早就看出了,郑少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可以成为国之栋梁。”程风的话更是玄乎,直接将郑光宗送上了云端。 “二位过誉了,再这样,犬子会骄傲的。”郑万财好似喝了蜜似的,辛苦了半辈子,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爹,程先生和王爷说的是大实话,你也太谦虚了。”郑光宗折扇一合,却是理所当然。 “洒脱,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本王最是讨厌扭扭捏捏,自诩为谦谦君子之人,郑少爷,快快请坐下,我等先痛饮几杯。” 谁都会以为,郑光宗的话会激怒王胡忠。 好像没有,郑光宗的放荡不羁恰好跟王胡忠是志趣相投。 郑光宗假意客套一番,这才坐下,端起酒杯:“小侄来晚,自罚一杯,还请二位长辈海涵。” “郑少爷,怕是一杯不够哟,我等是来跟你说亲的。”王胡忠满脸堆笑,如沐春风一般。 第28章 苦了你 “说亲?”郑光宗错愕不已。 程风看着郑光宗,手捻胡须,也是满脸微笑。 “光宗,你早已经过了二十岁了,爹劳碌半生,就你一根独苗,早就指望你开枝散叶,为郑家光宗耀祖,这些年,爹苦了你。” 郑万财得意至极,当初为了给郑光宗取一个好名字,特意悬赏重金,在怀李郡征集好名字。 经过百般挑选,便有劳郑光宗三个子。 也是到了郑光宗重生,正式开窍之后,郑光宗才懂得了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郑光宗融合了这两世的记忆,不觉鼻子一酸,眼圈一红:“爹,真正苦的人应该是你,你早该跟我找一个后妈了。” “胡说什么呢,现在说的是你事情,你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郑万财瞪了郑光宗一眼:“还不跟二位长辈敬酒。” 郑光宗好似如坠迷雾,身后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哪里还有闲工夫谈儿女私情。 不过酒是要敬的,奉承话还是要说的。 再者今天,郑光宗带头抄了柳家,王胡忠不与郑光宗记仇,已然显现出了王胡忠的大公无私和高风亮节。 郑光宗只想扯些番外话,盼着一场晚宴早点结束,便是不停的劝酒,敬酒,也会时不时冒出几句经典名句。 程风每每都是拍案叫绝:“好,好,好诗,大气,豪爽,程某我学生遍及天下,还没有见过如此有造诣之人。” “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小侄我是佩服之至。”郑光宗偶尔吟出的不过是前人诗句,哪里像程风一样,是真才实学。 “郑少爷,你也别只记着吟诗,喝酒,你就不想问问是哪家的千金?”王胡忠是稍逊文采,便换了一个话题。 “?”郑光宗脑中冒出了一个问号,目光投向了程风。 他脑中此刻却是闪过了慕容灵曼妙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郑少爷你看我干什么?”程风显得有些尴尬。 “程先生,小侄愚钝,还请你点拨一二。”郑光宗只想探一探程风的口气,若真是他侄女慕容灵,便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呵,我只是来讨杯喜酒喝的,郑少爷还是问王爷,他最是清楚了。”程风只是喝酒,微微地笑。 “王爷,不妨言明?”郑光宗并不好说什么,大乾国民风向来如此,子女婚姻,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郑少爷,此女年芳二九,生得是体态阿娜,柔柔多情,自幼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她脸皮较薄, 便恳求本王前来保媒,至于成与不成,全在公子这边。”王胡忠很委婉介绍着女方,只一听便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 “莫非是慕……” 郑光宗想到了慕容灵,不觉心里一喜。 “正是,正是穆,穆家千金。”王胡忠打断了郑光宗的话。 郑光宗目光再次投向了程风,慕容灵是程风内侄女,估计他也是很难为情,才没有直接开口提亲。 “如果真是如此,那小侄只能遵命了。”郑光宗对这桩亲事其实是求之不得,此刻却假意矜持。 “好好好,那笔墨来,之所以你当场写下两句诗,以作二人的定情之物。”王胡忠站了起来,生怕错过这桩美好姻缘。 很快,下人抬来桌子,摆好笔墨纸砚,香菱为少爷研墨,也是不遗余力。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郑光宗手握毛笔,一挥而就。 那字,像是要飞起来一般,栩栩如生,行如流水。 “好字,好诗,好可惜,唉……” 程风感叹着,表情甚为复杂。 “程先生,你这是何意?”郑光宗觉得很诧异。 “郑少爷有所不知,日后你自会明白的。”程风回到酒桌边坐下,竟然是自斟自饮,轻声而叹。 王胡忠却好似中了头魁,用折扇扇着纸上还未干的墨迹:“郑少爷,来年乡试,你一定会胜出, 秋后,你再上京赶考,更是能够中头名状元。” “王爷过奖了,小民志向并不在功名利禄,小命只想用平生才学,造福百姓,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这便是郑光宗,名字叫光宗,却并没有想过要光宗耀祖。 “本王是一方官员,尚且没有你的这番志向,说来惭愧,不过这桩亲事若是能成,也是怀李郡百姓之福。” 王胡忠见墨迹已干,便小心翼翼将纸卷起,放弃了一截纸筒里装好,好似寻到了一件宝物一般。 王胡忠小心翼翼将纸筒交给了程风:“程先生,这个还得麻烦你转交给姑娘,他日大喜之日,我等再一醉方休。”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程风收起纸筒,勉强一笑。 “喝酒,喝酒……” 郑万财见大事已成,也是心中大喜,急忙端起了酒杯,与程风王胡忠推杯换盏,不在话下。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一直让郑万财胆战心惊。 若是和王胡忠彻底闹翻,这往后在怀李郡,王胡忠有的是小鞋让他郑万财去穿。 一场酒宴,喝了整整一个时辰。 郑光宗被搀扶到卧房时,已经是不胜酒力,酩酊大醉。 饶是如此,郑光宗仍旧不停念叨:“痛快,太痛快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慕容小姐,你可能够感应……” “少爷,你喝醉了,我去跟你弄醒酒汤。”香菱将郑光宗搀扶到床上,累得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郡王爷今日亲自保媒了,你难道没有听见了吗?”郑光宗抓着香菱的手,揉了又揉。 仿佛终究抓着的就是慕容灵的手,此刻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少爷,奴婢听见了,也在为你高兴呢,可是越是这样,你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酒多伤身……” 香菱好像是欲言又止,或者她是听到了什么,此刻却不能更郑光宗言明。 “我明白,我还要做发电厂,身体若是真的垮了,谁来做这项伟大的工程。”郑光宗嘴里明白,却不肯松手。 香菱这个姿势很累,只得侧着身子挨着郑光宗躺了下来。 第29章 你能比吗 郑光宗一侧身,将香菱抱住了,再用力一拽,香菱便到了他的怀里。 香菱浑身颤抖着,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少爷,你要干嘛,我去为你端醒酒汤。” “我没醉,喝什么醒酒汤。”郑光宗抱着香菱,用力往自己的胸腔里塞。 “少爷,我,我怕……” 香菱早将自己当成少爷的人,可是死到临头,却还是心惊胆战。 她听母亲说过,女人的第一次很疼的,尤其是碰到了粗鲁的男子,女人会更加痛苦。 “怕什么,有我陪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郑光宗的手很规矩,并没有动手动脚。 香菱反而觉得更加奇怪了:“少爷,你怎么了,你白天不是说了,要,要香菱和你那,那个吗?” “别吵……” 郑光宗小声说了一声。 香菱幸福得发颤,这样温暖的怀抱,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尽管此刻很热,但她依旧陶醉着,任凭少爷把她抱得紧紧的,哪怕是把她当成了慕容姐姐。 怀李郡,云龙书院。 一间书房里面,香案飘香,红烛摇曳。 程风刚刚从郑家回来,书童急忙泡好了茶端了过来:“先生,慕容姐姐马上要启程了,就在外面等你。” “让她进来吧!”程风急忙正衣,在椅子上,也是正襟危坐。 慕容灵从外面进来,竟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慕容灵叩见先生,今夜就要启程去京城,还望先生保重。” 程风突然从椅子站起,走到了慕容灵的面前,便是屈膝跪下:“公主身份尊贵,老朽实在是承受不起。” 慕容灵急忙将程风搀扶起来:“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程先生的教诲,小女也会终身铭记的。” “可惜了,可惜了……” 程风一声长叹。 “郑少爷赠我一句诗,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其实我早明白,冥冥中,命中自有定数, 郑少爷也绝非久居人下之人,他日一定能够飞黄腾达,成为大乾国的有用之才,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 慕容灵则是有苦难言,她的身份特殊,此次也是接到皇上圣旨,让她早日回京,有要事商议。 慕容灵心知肚明,皇上是要她以公主的身份去和蛮,皇后娘娘在几年前便认了慕容灵为干女儿。 慕容灵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而到了二九年华,却要被送到蛮夷,嫁给蛮夷王子做王妃。 “公主,皇上那边话还没有完全说死,还有改变的可能,你一定不要妥协。”程风岂能不想看到才子佳人,龙凤呈祥。 “已经迟了,今日先生您去郑家,不就是跟郑家提亲了,穆家也是大乾国名门望族,希望郑少爷能得佳偶。” 慕容灵从怀里拿出郑光宗之前所赠诗句,递给了程风。 “程先生,烦你转交给郑少爷,怎奈今生是情深缘浅,只待来生,再续前缘。” “公主,你,你受委屈了,郑家和穆家联姻,也是形势所迫,老朽心里其实,也是后悔得很。”程风一脸愧色。 “皇上现在只想一方平安,我多年蒙受皇上宠爱,该死我为国效力的时候了,程先生,望您保重。” 慕容灵好似卸下了一身的负累,走得也是轻轻松松,无牵无挂。 看着慕容灵的背影,程风只是摇头,叹气…… 深夜,郑家,静悄悄。 郑光宗喝得酩酊大醉,被香菱搀扶上了床。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了碎碎地脚步声。 郑光宗急忙坐起,揉了揉眼睛。 桌上的煤油灯,灯光还在摇曳。 灯光下,站着一位绝色美女,看着郑光宗,是脉脉含情。 “慕容小姐,是你,你怎么来了?”郑光宗翻身下床,兴奋得颤栗着。 “郑少爷,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马上就要去京城了。”慕容灵一脸平静。 “我知道,程先生都跟我说了,慕容小姐,在下为你写的信物,你可曾收到?”郑光宗记起了晚宴时的事情。 “郑少爷,你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福薄,今日小女子,是来跟你告辞的。”慕容灵起身,往后退去。 “慕容小姐,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跟你说。”郑光宗想追出去,怎奈两条腿好似灌铅一般沉重。 “郑少爷,好好保重,山高路远,有缘再见。”慕容灵声音空灵,好似来在空中一般。 “你别走,别走……” 郑光宗大声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灵飘然而去。 “少爷,少爷……” 耳边响起了香菱的声音。 郑光宗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香菱已经坐了起来。 二人都是汗流浃背,好似从河里爬起一般。 “慕容小姐呢,她刚才还来了的?”郑光宗也坐了起来,细想起来,原来是做了噩梦。 “少爷,你不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去跟你倒杯茶,看你满头大汗的,一定是梦到慕容姐姐了。” 香菱看着自己的一身行头,其实也是脸红无比。 盛夏时节,衣服本来穿得极少,再加上出了一身汗,那样子便更是…… “你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郑光宗回想起梦中的情形,心中却是意难平。 郑光宗喝了茶,不久有沉沉睡去,再次醒来之后,便是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香菱伺候郑光宗起床,洗漱。 而后将早点端到了卧房,看着郑光宗吃完之后,这才离开。 郑二兴冲冲从外面跑进来:“少爷,少爷,大好事……” “一大早就叽叽喳喳的,就是有什么好事,也让你给吵走了。”郑光宗瞪了郑二一眼。 “少爷,我刚刚从炼钢厂回来,那边的第一批钢材已经出炉,工匠们等着少爷去验收呢!”郑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就是猛灌。 香菱从外面冲进来,一把夺过郑二的杯子:“郑二,你怎么用少爷的杯子喝茶。” “香菱,你还用过少爷的杯子呢!”郑二狡辩。 “郑二,我还亲过香菱,你能比吗?”郑光宗鬼鬼一笑。 第30章 试运行 郑二懵逼,怔怔地站在那里,看上去还真有点二。 “你还不走?”郑光宗看了郑二一眼,别有深意。 “少,少爷,我是来向你说好消息的,你就让我歇一会嘛!”郑二陪着郑光宗一起长大,二人其实处得跟哥们一样。 郑光宗回过神来,却是故意将脸色一沉:“什么好消息,都是我意料中的事情,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会跟你去。” “好勒!”郑二得到了肯定,兴冲冲地出了郑光宗的卧房。 香菱拿着白布为郑光宗擦拭额头的汗水:“少爷,你刚才睡觉,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天晚了,要不明天再去。” “香菱,这件事情,我必须马上了结,还有我今天忽略了一件事情,现在想起来,脊背还是凉飕飕的。” 郑光宗凝住眉头,他感觉今天的事情有蹊跷,却又说不出来蹊跷到底在哪里。 “少爷,你到底怎么了?”香菱痴痴地看着郑光宗。 “我,我忘了看慕容小姐的生辰八字了,但凡定亲,都要交换生辰八字的。”郑光宗虽然是穿越而来,这些礼数还是懂的。 “咯咯咯,生辰八字在老爷那里,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少爷,现在就等着你金榜题名之后,便可以迎娶慕容姐姐了。” 香菱咯咯咯笑了起来,竟然也是花枝乱颤,妖艳动人。 郑光宗看得有些痴了,人生得此一两知己,也是值了:“香菱,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豁然开朗了,我现在就去炼钢厂。” 郑二已经组织了一众家丁,并且牵来了一匹高头大马,将郑光宗扶上了马背,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炼钢厂出发。 炼钢厂那边,众工匠在加班加点地干活。 郑家给出的报酬,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没有理由不去卖力。 钢筋源源不断地从炼钢炉里出来,最初看上去只是一根根红彤彤的金条,经过冷水沉浸之后,便是黑漆漆的钢筋。 郑光宗看着这些钢筋,脑中再次形成了一个脉络图。 再过不了多久,发电厂便可以建成,但终究还是技术有所局限的原因,发电厂估计暂时只能满足郑家地供给。 又是几天过去了,郑光宗在众工匠共同地努力下,终于将发电厂建成。 由于怀李郡地处亚热带地区,常年起风的天数并不是很多,郑光宗放弃了风力发电的构想,而是采取了火力发电。 怀李郡四周均是大山,大山下面矿场丰富,蕴含着大量的优质原煤,这些原煤便是火力发电最好的原材。 这几日,正是因为郑光宗为怀李郡做了很多善事,以至于金貔貅能量爆棚。 郑光宗一鼓作气,将发电厂建起来。 大家纵然有满腔热情,对郑光宗还是有诸多不解,郑光宗所做的,所想的,都是众人从未听过的事情,叫谁不感到奇怪呢? 好在这个郑万财,却是对郑光宗无条件地支持,无论郑光宗怎么折腾,他都会装聋作哑。 郑家偌大的家财,日后本来就是郑光宗的,他想怎么样造就怎么样去造。 郑万财也被儿子一首诗深深地折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吾儿有才,吾有何忧? 郑光宗每日白天睡觉,到了晚上才去发电厂一人操作。 他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金貔貅的妙用,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只会跟自己招来太多的麻烦。 郑家上下,郑光宗最信任的二人,便是香菱和郑二。 所以,深夜忙作的时候,也会带着这二人,就算金貔貅发挥异能,郑光宗也不隐瞒这二人。 “哇……” “啊……” “太神奇了!” 香菱和郑二也只有惊讶的份。 郑光宗利用金貔貅的异能,获取了大量的基建材料,什么电线,电灯,电机,电闸,等等等…… 总之,这些东西,香菱和郑二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只当是天外之物,好似看着天书。 郑光宗一人忙碌,连打下手的机会都不留给香菱和郑二。 每每累得汗流浃背,香菱便十分心疼:“少爷,你歇会儿嘛,累坏了身子,老爷会心疼的。” “香菱,我看是你心疼吧?”郑二在一旁打趣,小姑娘看少爷的眼神都是脉脉含情,看来是真动春心了。 “我心疼怎么了,难道像你,铁石心肠,一点也不懂得疼惜别人?”香菱白了郑二一眼,样子俏皮至极。 “好了,你们两个人别打嘴官司了,好好跟我掌灯,要不了几天,本少爷就会让郑家处处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郑光宗基本上,都已经办妥,接下来便是走线,将电缆铺到郑家,分支后在郑家各处按上灯泡,灯管等发光电器。 这又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放眼整个怀李郡,能工巧匠比比皆是,可能够胜任郑光宗这项任务的,却无一人。 正因为如此,郑光宗也只得事必躬亲,亲力亲为了。 好在有善解人意的香菱相伴左右,郑光宗喝了,累了,困了,总会有香菱在一旁解闷,也有不少乐趣。 这几日,郑光宗在家里鼓捣通电设备。 郑二也没有闲下来,白天带着几个家丁,沿街宣传用电照明的诸多好处。 甚至,请来了怀李郡最著名的画家,将各类灯具画在了纸上,然后在郡城大街小巷四处张贴。 转眼,便到了正式试运行时候,也不知道谁将郑家所有的蜡烛和煤油灯全部藏了起来。 郑家上下,到处一抹漆黑,就差是伸手不见五指。 郑万财不发牢骚,郑家下人便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老爷允许少爷如此作,他人又能够奈何。 郑万财的一颗老心脏扑通通跳个不停,为了给儿子造势,他特意将这条街道德高望重的几个老街坊也请了过来。 关键时候,郑光宗竟然不知所踪。 这小子,莫不是怕失败了,不好在老少爷们,街坊邻居面前有一个交代,才故意躲起来了吗? 郑万财胡乱猜测着,心里便像是猫爪在挠一般。 第31章 生意精 郑二凑到郑万财跟前,小声提醒:“老爷,少爷让你把,把那个玩意合上就行。” “不行,你们听,是什么在轰隆隆的响?”郑万财耳不聋,眼不花,此刻听到了远处有隆隆的声音,好似老天像闷雷。 “老爷,那是机器,发电的机器,少爷说了,电就是从机器里发出来的。”郑二也是一知半解,此刻却装作能人。 “还是不明白。”郑万财抓耳挠腮,接下来,便是他儿子所说见证奇迹的时候。 可是,他怎么觉得那么玄乎呢? 电对大家都是一个陌生的事物,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时候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之时,有人会被雷击电击死,如此一来,就更加让世人对电产生了恐惧感。 “郑老爷,你把我们请来,倒是让我们见识一下呀!” “你看那玩意,像一个葫芦,真的就可以发光吗?” “郑少爷以前不过只有一点傻,现在却是疯了,疯得让人看不懂。” 一声声质疑此起彼伏,传入了郑万财的耳中。 老脸,老脸不要了。 郑万财一生溺爱儿子,他想了,如果儿子真的失败了,那就让自己背下这口黑锅。 人称赵伯的老管家赵泰搀扶着郑万财,小声提醒:“老爷,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少爷他都,都……” “唉,还有什么可说的,有人家里的孩子是来报恩的,我家就是来讨债的,谁让我是他爹呢?”郑万财轻声叹气。 “老爷,要不让我来吧,到时候,你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赵泰忠心耿耿,对郑家是忠贞不二。 “胡说,就算光宗败了,这锅我也得背着。”郑万财一脸坚定。 众街坊中,不乏商贾富户,他们眼巴巴想看郑家笑话呢,就算真是笑话,也跟儿子无关,全是我郑万财的主意。 “合闸……” 郑万财单手举起,心脏砰砰砰直跳。 不停地念叨:儿啊,你可不能让爹下不了台面啊,以后怎么再见这些街坊邻居,老少爷们。 郑万财是闭着眼睛合闸的,耳听得轰的一声。 便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一道白光闪现。 莫非,天,天亮了? 郑万财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处处一片光明。 艾玛,这也太亮堂了,怎么感觉比太阳光还要亮呢? 郑家上下全部欢腾起来,载歌载舞,好似在过节一般。 那些街坊邻居,一个个懵逼,不停地揉着眼睛。 敢情郑家这几天做的宣传一点水分都没有参,电灯,灯泡的亮度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郑万财这个乐,急忙回头对赵泰喊道:“赵伯,吩咐厨房,赶紧弄菜,我今日要大宴宾客,招待这些老街坊。” 一时间,郑家下人全部忙碌起来,像是在办流水席一般。 不过,处处灯火通明,办事方便利索,心里也畅快。 “郑老爷,我们大伙还以为说着玩的,想不到还是真的,这一下,郑家便跟皇宫似的,真,真亮堂……” “我早就知道,郑家了不得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郑家来年还会出状元,我等都要跟着沾光了。” 人都是这样,习惯于锦上添花,很少会雪中送炭。 郑万财听多了这样的话,自是不以为然:“各位,其实我早想过了,既然大家有缘聚在一起,郑家也不会独享光明, 只要大家愿意,要不多久,大家都能够跟郑家一样,用上电灯照明,届时,处处皆是光明。” “那是,我家作坊,一到阴雨天气,根本就不能作业,到了晚上不仅仅费了蜡烛和煤油,还不出活……” “我家也是,在煤油灯下纺线,好好的棉线,都被熏黑了……” 郑万财在听,心里自是乐开了花:“这就对了嘛,犬子此举,便是为了给大伙带来光明,不过……” 大伙明白得很,郑万财这是要报酬。 “郑老爷,看你说的,郑少爷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大伙绝不会让郑家吃亏。” “就是,就是,郑少爷是怀李郡的大英雄,我们可不能让英雄寒了心。” “是呢,郑少爷呢,怎么不见郑少爷的人呢?”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家便全部安静了下来。 如此光明时刻,不全是郑光宗的功劳吗? 郑万财这才记起了儿子,四处寻找,却不见踪影,看到了香菱,便喊了过来:“香菱,少爷呢,去哪里了?” 香菱急忙走过来,垂首答道:“老爷,少爷正用心读书呢,他想参加乡试,之后上京赶考,博取功名。” 艾玛,郑家祖坟要冒青烟了。 郑万财面带得意之色:“孩他娘,你听到了吗,你家傻儿子正用工呢,他要去考状元了。” “老爷,少爷一点也不傻。”香菱低声辩解。 “我不知道吗,还用你说,我只是溺爱,你不懂。”郑万财笑了,儿子长这么大,这是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我懂。”香菱小脸儿一红。 “去挑些好吃的给少爷送去,告诉他别太累着。”郑万财看似在吩咐,实为在炫耀,炫耀给那些街坊看。 “郑老爷,我们对这些不太懂,也不知道需要多少,要不我先给你一百两银票作为定金,等日后再算。” 有人等不急了,看到郑家如此灯火通明,心里却是痒痒的。 “好说,好说,不过这些我也不太懂,你们尽管将银两存下,到时候多退少补。”郑万财本身就是财迷,见钱怎么不会眼开? “我交一百两……” “我也交……” “等等,赵伯,你去把账房先生请来,把各位相邻的账全部记下,明天再交给少爷看看。”郑万财精明得很。 明明是自己发财,却全部将原因揽到郑光宗身上了。 郑光宗此刻干嘛呢? 用功只是一方面,他在想他的知己慕容灵。 发电厂能够建成,慕容灵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香菱扭着小身段走了进来,那模样儿,就像是仙女下凡,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手里端着好酒好菜。 第32章 我的女人 “香菱,你干啥呢?”郑光宗抬起头,笑看香菱。 “老爷说少爷读书累了,特意让奴婢送来酒菜犒劳你呢!”香菱望着郑光宗,痴痴地笑。 “你们几个,把酒菜放下,都出去吧,还有告诉老爷,先不要分外面的人报价,老爷还不懂。” 别看郑光宗在卧房念书,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其实是了如指掌。 前生在二十一世纪不过就是一个小白,穿越到大乾朝,自是要有一番作为,将来说不定会载入史册,为后人所称颂。 家丁等人将酒菜放下,鱼贯而出。 香菱走过去,将卧房门关上,回头一脸崇拜地看着郑光宗:“少爷,你太,太厉害了,老爷今天都像年轻了好几岁。”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你也变了嘛?”郑光宗看着香菱,拿起酒壶,便是大口喝酒:“痛快,痛快。” 香菱瞅着自己,又瞅瞅郑光宗:“少爷,你别这样喝酒呀,再说了,我还不是我,我哪里变了嘛?” “你好像又长高了,过来,让我量一量。”还真是,郑光宗发现香菱真长高了,看上去更加迷人。 香菱扭扭捏捏走到郑光宗的面前:“少爷,郑家对我这么好,我再不长高一点,就,就对不起……” 郑光宗一口气,喝了几杯酒,便有了三分醉意,七分朦胧,双手板着香菱的肩膀,认真看着她的脸。 一张脸精致清秀,大眼睛扑闪扑闪,像是能够说话似的。 突然间,郑光宗面前的香菱变了,变成了慕容灵的样子,郑光宗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做的梦:“你,你为什么要走?” “我,我没走啊?”香菱如坠迷雾。 “人生若只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慕容小姐,你不要再走了好吗?”说罢,郑光宗一下子将香菱搂入了怀里。 “少爷,我是,我……” 香菱被郑光宗搂到窒息,郑光宗的劲儿太大了。 “别说了,我今天就要跟你共赴巫山云雨,从今以后,便是心心相印,再不分离。”郑光宗虽有些踉跄,却被香菱搀扶着。 “少爷,你醉了……” 香菱的小身板真的承受不起,只能小声劝慰。 “我没醉,我要和你共赴鸳鸯帐。”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况且郑光宗不是怂人,哪里需要酒来壮胆。 香菱心里却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少爷没有把她当成外人,终于可以有肌肤之亲。 悲的却是,少爷把她当成了慕容姐姐,终究心里有许多难过。 香菱搀扶着郑光宗去了大床,将郑光宗安顿好,点好了驱蚊药草,这才打算离开。 “别走,留下来陪我。”郑光宗发出梦呓,他的心里还在想着慕容灵。 香菱打开蚊帐,钻了进去,屋里灯光明艳,使得香菱更加害羞无比。 郑光宗突然坐了起来,看着香菱:“今晚就别走了,香菱……” “啊?”香菱垂下了头。 “让我跟你宽衣解带吧!”郑光宗似醉非醉,一脸温柔。 “少爷,不太好吧!”香菱没少和郑光宗一起睡,但他们向来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大热天的,穿那么多衣服干什么?”郑光宗伸手便跟香菱解衣服,虽然醉了,动作却是轻柔无比。 转瞬间,香菱便只剩下一块红肚兜,好似年画中的娃娃。 “少爷,你,你要干什么?”香菱低着头,不敢看郑光宗。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本少爷今生今世要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郑光宗俯身下去,将香菱压在了身下。 香菱抽搐着,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自此,郑光宗对香菱更是疼爱有加,一有时间,边教香菱读书识字,从不间断。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郑光宗不停的利用金貔貅的能量,弄来了电灯,电线,电表等计费器材。 当然,电线杆子不需要大费周章,山上的大树有的是,只要勤快,随时会有。 很快,怀李郡很多人用上了电灯照明,直到夜幕降临,很多地方呈现出不夜城的太平盛世景象。 郡王府并不在郡城最繁华的地段,再者怀李城很大,这边热热闹闹的用电大事,郡王府那边不过也只是闻听到了一些风声。 郡王王胡忠对郑家是又恨又怕,他并不知道郑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尤其是郑家少爷郑光宗,已经到了嚣张跋扈的地步。 自从郑光宗出头惩治了那些街头恶霸,无良商家之后,王胡忠的油水便少了很多。 往常跟他送礼的人总是络绎不绝,近来这些人却好像对这个郡王也视而不见。 王胡忠也乐得有一个清闲,只要怀李郡不出大事,就能够保住他头上的乌纱帽,他王胡忠还不是怀李郡的王。 王胡忠两个月前,娶了柳家千金柳春花,小名儿柳絮儿为四姨太。 这柳絮儿生得是体态阿娜,面若春花,将王胡忠迷得是五迷三道,其他的几房太太是靠边站,柳絮儿每日则是大红灯笼高高挂。 柳家因为作恶,被郑光宗带着众百姓抄了家,这个仇,柳絮儿一直藏在心里,待某日时机成熟,便要为柳家报仇雪恨。 柳絮儿备好了美酒佳肴,让贴身丫鬟将王胡忠请了进来。 王胡忠红光满面进来,因为赈灾有功,皇上还赐给了他顶戴花翎,加官进爵,赏了良田千亩。 “絮儿,难得你记得为夫,为夫今日便与你喝一个痛快。”王胡忠不过,柳絮儿二十出头,二人都是大好年华。 “官人,奴家今日准备的美酒,是我柳家珍藏,世上难有,奴家能有今日荣华富贵,全赖官人恩赐。” 柳絮儿十指纤纤,为王胡忠斟酒,笑容好似鲜花绽放。 “宝贝儿,为夫今生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娶了你。”王胡忠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好,好酒……” “官人,你不要喝那么急嘛,好酒要慢饮才有味道。”柳絮儿甜甜地笑。 “为夫才不呢,我要喝了酒,与你共赴鸳鸯帐。”才一杯酒,王胡忠便是激情涌动。 第33章 耳边风 王胡忠哪里知道,柳絮儿在酒里加了一些滋补药。 本来王胡忠就在兴头上,再加上酒来助兴,他怎么不会迫不及待,要很柳絮儿共赴鸳鸯帐呢? 柳絮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官人,奴家冤啊,求你为奴家做主,奴家永世都为你做牛做马。” “宝贝儿,你这是干什么嘛?”王胡忠浑身跟着火似的,见柳絮儿来此一曲,更是心急火燎。 “官人,奴家大哥无辜被人暗害,至此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奴家每日好像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柳絮儿抬头,泪流满面,已然是雨打梨花。 “宝贝儿,这是一件悬案,还缺少证据,为夫其实一直都记在心里。”王胡忠打了一个寒颤。 柳家柳春失踪,也可以说是死了,谁不知道是郑家少爷郑光宗所为。 可是王胡忠却不敢与郑光宗直面交锋,郑光宗背后隐藏着极大的势力,让王胡忠忌惮无比。 “官人,谁都知道,是郑家郑光宗所为,你却不知道,你是没有把我们柳家的事情放在心上,呜呜呜……” 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古以来都是女人惯用的伎俩,柳絮儿现在便使上了。 “我的宝贝心肝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郑光宗现在正是风光时刻,为夫也不能动他,你可知道, 连大乾朝穆家都想跟郑家结亲,这保媒的还是云龙书院的程先生。”提起程先生,王胡忠便感到头疼。 程先生程风曾经当过太傅,做过当今皇上的老师,虽然没有什么官衔,但威望不亚于朝廷一品大员。 “官人,你也知道郑光宗正在风光时刻,我担心不久他会抢了你的风头,说不定到时候,王家也会灭在他的手里, 你出去打听一下,谁人不说郑光宗的好,这话万一传到皇上耳中,说不定下一个郡王就是郑光宗。” 柳絮儿也是名门千金,精于算计,她将王胡忠拿捏得死死的,便好似插翅难逃。 王胡忠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其实他也感觉到了,前几日升堂办案,各级官吏津津乐道的竟然是郑光宗,而不是他。 什么怀李城百姓能够得救,全是郑光宗的功劳。 “好一个郑光宗,我看他是野心不小啊!”王胡忠大怒,将手里酒杯摔得粉碎。 “官人,你得早做准备啊,郑家父子表面看来,是一对大善人,而内心其实是心如蛇蝎,毒辣无比, 之前大街小巷发生的那些伤亡打斗,哪一起不跟郑家有关?”柳絮儿泪流满面,痛哭淋漓。 “宝贝儿,明天,为夫一定会为民除害,也要为你柳家报仇雪恨,今晚为夫实在是……” 王胡忠心里痒痒着,那一杯酒实在太厉害,再不发泄,非被憋死不可。 “官人,奴家这就服侍你就寝。”柳絮儿破涕为笑,站起搀扶着王胡忠往床边走去。 如此老夫少妻,在鸳鸯帐中快活,竟然也好似山河破碎,地动山摇。 次日,王胡忠打算带着官兵侍卫前去郑家兴师问罪,却不料衙门中琐事不断,一直到了日落时分,才将诸事摆平。 在柳絮儿的服侍下,王胡忠用完晚宴,这才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往郑家而去。 柳絮儿在身后倚门而望,静候佳音。 郑家,近来是财源滚滚。 郑光宗只负责工程,至于如何收钱,则交给了老爹全权管理。 短短七八天功夫,便赚得盆满钵满,将前期投资,赚回了一个七七八八。 晚间时分,郑光宗又去饱读诗书,香菱则举着芭蕉扇在旁为郑光宗赶扇,驱赶文字。 如此情形,便好似闺中乐趣,红袖添香。 郑家大厅,郑万财正在陪着云龙书院老先生程风喝茶,程风哪里还坐得住,如同一个乡巴佬进城,无处不见惊喜。 艾玛,这小小的葫芦娃,竟然好能够发光,比蜡烛亮许多倍,最关键的是不怕风吹。 还有,那一根长长的擀面杖,为什么是银光闪闪,分外分明呢? 简直是太神奇了,云龙书院有学生近百名,若是用上这些发光的玩意,那些学生岂不是学得更带劲? “程先生,你别看了,犬子说了,看久了会伤眼睛。”郑万财对儿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要喊儿子当爹。 “这是怎么弄的呢?”程风读了不下万卷书,对目前的物件,仍然是一窍不通。 “哎呀,这里面名堂多得很,什么光学,力学,化学,物理学,等等等等。”郑万财啥也不懂,此刻却是如数家珍。 “无力学,是什么东西?”程风瞪大了眼睛。 “赵伯,你还是去将少爷找来,我跟程先生解释不清楚。”有道是母凭子贵,郑万财现在也是父仗子荣。 郑光宗听说程先生来到,心里也是畅快无比,好歹也能够知道慕容灵的境况,让程先生带去相思之意。 “程先生,你大驾光临,怎么不早通知小侄,小侄也好亲自去迎接你呀!”郑光宗与程风客套着。 “郑少爷,听令尊说你在刻苦读书,老夫怎敢叨扰呢?”程风也在客气,不过这郑光宗也是一只鼻子,两只眼睛,咋的就与众不同呢? “程先生,你太客气了,小侄是你的学生,你有何吩咐,小侄不敢不从。”郑光宗也是尊师重道之人,说话客客气气。 “郑少爷,那老夫就不绕弯子了,贵府灯火通明,有如白昼,老夫想请你帮忙,在云龙书院也安上电灯, 届时老夫带学生,也不至于误人子弟,而贻笑大方。”程先生名声在外,却一向低调。 “哈哈哈,这点小事,何足挂齿,程先生尽管放心,几日内小侄一定会替你弄好,届时,云龙书院,也是不夜城。” 郑光宗朗声大笑,程先生将自己内侄女许配了自己,其实早已经是亲上加亲。 “老夫手头颇紧,郑少爷你看?”程先生露出为难之色。 “程先生偌大年纪,还在教书育人,我郑光宗正值年少,当为国家出一份力。”郑光宗又是朗声大笑。 第34章 公报私仇 “郑少爷,你真是少年英才,高风亮节,实属我大乾国之幸,老夫钦佩之至。”程风甚为感慨。 “老,老爷,外面有官兵,将郑家围住。”一名家丁从外飞奔进来,面色惶恐,惴惴不安。 “慌慌张张干什么,没看见有贵客在此吗?”郑万财瞪了一眼家丁,回头对程风道:“程先生,不碍事,近来官兵巡查频繁。” “郑二,你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带兵,不管是什么人,你让他退下,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 郑光宗不想打扰了自己的雅兴,更不想使得程先生难堪,便让程先生暂且回避,等事后详谈。 郑二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少爷,小人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少爷定夺。” “他奶奶的,还有谁让你怕成这样的,就算是郡王爷来了,也不至于如此啊!”郑光宗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郑少爷,你猜得还真准,正是本王。”大厅外,传来一声冷笑,王胡忠在众官兵前后呼应下,走了进来。 “郡王爷,不知你前来造访,迎接来迟,还请恕罪。”郑万财深知这些当官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急忙赔罪。 “什么造访,本王是来抓人的。”王胡忠说翻脸,便翻了脸,不带有一丝情谊可讲。 “抓人?”郑光宗望了过去:“王爷,你是不是搞错了,郑家满门都是良民,哪里有你可抓之人。” “郑光宗,有人告你私通山贼,秘密向山贼出售军火,还有,柳家在你诬陷下蒙冤,几近被灭门, 如此罪大恶极的行为,本王再要是纵容,岂不是被怀李郡老百姓耻笑。”王胡忠一心想为小妾出气,自然要颠倒黑白。 “郡王爷,你还真是好记性,你难道忘了,当日在柳家密室弄来了一箱书信,全部都是柳家私通马帮, 甚至与蛮夷私交的密信,你现在反而诬陷小民,又有何居心?”郑光宗已然是死过一回的人,便是天不怕,地不怕。 “哈哈哈,你去将书信拿出来,要不当场让大家看看。”王胡忠有备而来,根本没有将书信放在心上。 “世上不要脸的人多的是,现在更是见识了,郑二,既然王爷要撕破脸,本少也不顾什么了,你去将书信全部拿出来。” 郑光宗骂人不指名道姓,却也是犀利无比。 郑二带了几个家丁,去将木箱抬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郑二打开了箱子。 这一刻,郑光宗彻底惊呆,竟然里面的书信不翼而飞,仅仅剩下一个空箱子。 “郑光宗,你一再戏弄本王,仅凭这一条,本王便可以治你的罪,来人,把郑光宗带回衙门,听候审讯。” 王胡忠此刻所行的不过是第一步,郑家富可敌国,他要慢慢的将郑家整垮,来一个坐享其成。 “谁也不许欺负我家少爷。”关键时候,郑家下人面面相觑,跳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小丫鬟香菱。 “香菱,你出来干什么,我没事的。”郑光宗压根没有将王胡忠放在眼里,他早将王胡忠摸透,不过就是虚张声势。 “少爷,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好好的。”香菱拦着郑光宗,眼泪汪汪。 “哈哈哈,好一个忠心的小丫头,郡王爷,才几日不见,果然威风了不少。”程风一直在大厅隔壁听着,实在没有忍住,才踱步走出。 “程,程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王胡忠冷汗冒了出来,在怀李郡,程风无异于是他的克星。 别人不知道程风的来历,王胡忠却是心知肚明,那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啊! “郡王爷,老夫只是觉得郑少爷所发明的电灯很是特别,老夫便想请郑少爷为云龙书院安上电灯, 郡王爷莫非对电灯也感起兴趣,想在郡王府安上电灯吗?”程风好一阵冷笑,他也知道王胡忠不怀好意。 “程先生,本王跟你是不谋而合,我也是来郑家参观的,顺便邀请郑少爷到府上安上电灯,享受一下大好光明。” 王胡忠违心恭维着,事到如今,也只能忍一时之怒,尽量做到不了了之。 “呵呵,既然如此,你带来这么多官兵干什么,是要剿匪吗?”程风再次冷笑。 “程先生,你误会了,这些官兵是之前出城帮助过受灾百姓的,本王前来,刚好遇上,便带了过来,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本王这就遣散他们。”王胡忠心里这个气,表面上,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误会,全部都是误会,赵伯,吩咐厨房,重新弄菜,招待王爷和程先生。”郑万财虚惊一场,此刻仍然是心有余悸。 王胡忠看着郑家到处灯火通明,也是羡慕得很,既然不能治郑光宗的罪,莫不如让郑光宗去郡王府,安上电灯照明。 “郑少爷,本王对你是又爱又恨,之前所有的事情,一笔带过,本王想请你去郡王府安上电灯。” 王胡忠看着郑光宗,露出满脸狡黠。 “王爷,只要你看中小民,小民自当竭尽全力。”郑光宗做的就是买卖,管他是官家还是商人,只要有得钱赚的工程,便一定会接下。 “郑少爷,你过谦了,需要多少费用,本王绝不会少你半分银两。”王胡忠还是鬼笑,他便想以大欺小。 “好说,好说……” 郑光宗怎么不知道王胡忠的用意,与这样一只老狐狸打交道,就得多留几个心眼。 “王爷,就算是犬子不答应,我也会让他去郡王府,安上电灯,给郡王府带来光明。”郑万财满脸堆笑,走了过来。 “郑老爷,那就有劳你了。”王胡忠拱手,感谢。 “赵伯,重新摆上酒宴……” 郑万财喊来赵伯,满脸兴奋。 王胡忠喊来手下,把官兵带走,便安心留了下来,陪着程先生喝酒,聊天,不在话下。 郑光宗只盼着王胡忠早些离开,他想打听慕容灵的消息,可是王胡忠一直不走,他便没有跟程先生单独相处的机会。 “少爷……” 香菱站在不远处跟郑光宗挤眉弄眼。 第35章 再生毒计 郑光宗站起,微微拱手:“程先生,王爷,在下方便一下,失陪了。” “郑少爷自便。”王胡忠喝得红光满面,当然,他也不想郑光宗在酒席之上,二人之间实在缺少共同话题。 郑光宗出了大厅,香菱看到没人,便依偎了上来:“少爷,不要喝酒嘛,喝酒伤身体。” “那你要我干嘛?”郑光宗抱着香菱娇软的身子,忍不住又是心生涟漪。 “你去教奴婢写字嘛,你昨天说的那个青藤酒,红薯手……” 跟着郑光宗读书识字,香菱也略懂一些,不过有的还会弄错。 “哈哈哈……” 郑光宗大笑不止:“香菱,不是红薯手,是红酥手。” “都不是,是香菱的手。”香菱倚在郑光宗的怀里,小心脏被幸福完全填满。 郑光宗和香菱一起回了卧房,大厅那边还在喝酒,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还是跟香菱去读书写字,更快活一些。 一夜无话。 郑光宗带着几名家丁来到了郡王府,郡王府府邸宽敞,大大小小足足有两百多间房屋,郑光宗预算下来吗,至少需要五万两银子。 王胡忠听到五万两银子,顿时便火了:“郑少爷,你这是坐地起价吗,五万两银子,我要重做一座王府。” “王爷,这里面需要多少材料,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银两买到的,我所说的五万两,还是友情价。” 郑光宗也火了,谁不知道王胡忠有钱,甚至在赈灾款项中中饱私囊,今天便是要王胡忠放出血来。 “不行,太多了,你把郡王府当成国库了,郑少爷,你跟其他人安装电灯,可没有这样狮子大开口吧!” 王胡忠不是傻子,他也摸清了行情。 普通商人家里,最多就是一千两封顶,而郑光宗向他要了足足多出了五十倍的银子。 “王爷,别人家才几间房子,你家有多少,你若是嫌小民要价太高,那小民也只有勉为其难,放弃这个工程了。” 郑光宗也是斩钉截铁,都说王胡忠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还真是名不虚传。 “郑少爷,生意是慢慢谈妥的,你不要一口咬死嘛,五万两,也实在是太多了。”王胡忠懵逼。 “要不这样,待我帮王府安装完毕,减免王府一个月电费,电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自己掂量一下。” 郑光宗并不想跟王胡忠彻底闹翻,皇上让王胡忠在怀李郡做郡王,肯定有皇上的道理。 “电费,啥叫电费?”王胡忠还是懵逼。 “王爷,郡王府每日所用蜡烛,煤油是不是一笔开销,还有偶尔不小心,会引起一些小火灾,又要费不少银子, 小民这个电费比起郡王府原有的开销,不知道节约了多少,王爷若是觉得不划算,小民这就撤……” 郑光宗来了一个欲擒故纵,总之让王胡忠是欲罢不能。 王胡忠忍痛答应,他并不是拿不出五万银两,而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郑光宗对别人便宜,对他却是漫天要价? 郑光宗拿了银两,便带了能工巧匠在郡王府干开了。 所需供电器材,全部需要金貔貅能量得来,可是金貔貅能量有限,每每都需要郑光宗做了大善事,才能补充能量。 郑光宗便用银两买来生活物品,让郑家家丁分派给一些受灾百姓。 如此几天过去,郡王府竣工之时,五万两银子,其实也是所剩无几。 王胡忠付清了余下银两,终于也过上了灯火辉煌的日子,可是总觉得心里憋屈。 一个小小的平民,竟然轻轻松松勒索走了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是王胡忠是仕途中,是最大的一个败笔。 四姨太柳絮儿这几天也成了生气的闷葫芦,柳家在短短二十天不到,便好似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柳絮儿见到王胡忠闷闷不乐,料想王胡忠也在跟郑光宗置气,所以便想旁敲侧击,再烧一把火。 柳絮儿备好了美酒,让丫鬟去将王胡忠请了过来。 在自己的卧房里面,柳絮儿穿着随便,小褂儿半开,便是个酥胸儿半露,眉尖儿斜挑。 王胡忠连日来的烦恼,经过柳絮儿此番挑逗,便是烟消云散。 一把将柳絮儿扯到自己的腿上,王胡忠笑嘻嘻道:“美人儿,难得你这么柔情,为夫我也是欣喜得很。” “官人,奴家每日是以泪洗面,官人喜从何来?”说着话,柳絮儿便是泪眼迷离。 “宝贝儿,这个郑光宗有人保护,为夫实在是奈何不得,你还是容为夫再想些时日。”王胡忠每每想起郑光宗,便会感到头疼不已。 “官人,上一回为了帮你整垮郑家,奴家哥哥特意潜入了郑家一趟,把那些对官人有损的信件全部拿走了, 没想到,官人还是失望而归,你是没有将奴家的事情放在心上,呜呜呜。”柳絮儿很快又是雨打梨花。 “宝贝儿,怪只怪程先生护短,我实在不能奈之如何呀?”王胡忠深知程风身份,若是在皇上面前参上一本,会让他松一层皮。 “官人,你还不知道吧,程先生昨日上京去了,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回来,现在正是时候,你为何不下手?” 柳絮儿勾着王胡忠的脖子,还是泪光点点。 “宝贝儿,就算去抓郑光宗,也要有一个噱头,不然,怎么服众。”王胡忠从心底想整倒郑家,只是苦于无计。 “官人,当初郑光宗整倒柳家,不是靠着那些信件吗,你也可以伪造一些信件,诬告郑光宗私通山贼, 只要有证据,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前去抓捕郑光宗,若是郑光宗想反抗,你则直接先斩后奏, 就算程先生从京城回来,也为时晚矣。”有道是最毒妇人心,此刻柳絮儿将这妇人心的毒,演绎得淋漓尽致。 “宝贝儿,难得你有这么缜密的心思,你赶快将书信伪造好,我这就拿着通敌信去郑家抓捕郑家父子。” 王胡忠忍不住大笑,如果真的将郑家整垮,那郑家财产岂不是? 第36章 私通山贼 “官人,奴家早就把书信弄好了,现在只等着你拿着铁证去找郑光宗算账呢!”柳絮儿咯咯笑着,在王胡忠怀里,轻扭腰肢。 “快拿出来为夫看看,还有什么纰漏,不行的话,再加以改正。”王胡忠是恨透了郑光宗,巴不得是速战速决。 “官人,那你先喝酒,我去拿给你看。”柳絮儿亲了王胡忠一口,起身离去。 王胡忠浑身痒痒着,这个小妖精,还真是要不得。 柳絮儿拿出了几封信件,一一拆开。 乖乖的,这信件伪造得几乎是以假乱真。 关键是,信封上,还有郑家郑光宗的印章,这玩意在古代属于私有物品,绝对不会外泄。 “宝贝儿,你太厉害了,郑光宗这厮太可恶了,断了为夫的财路不说,还一下子讹走了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他郑光宗不倒,我王胡忠永无安生之日。”王胡忠看着这些信件,又是一把将柳絮儿拉入了怀里。 “官人,仅凭这些信件,可能还不足以置郑家于死地,以奴家看,还得找两名清风寨的山贼做做伪证,使得郑家无力辩驳。” 柳絮儿端着酒杯,送到了王胡忠的嘴边,媚眼挑着,酥胸露着。 王胡忠抱着柳絮儿,便往大床走去:“心肝宝贝儿,为夫还是先吃了你,然后再去吃掉郑光宗一家。” “讨厌嘛!”柳絮儿笑着往王胡忠的怀里钻,跟小鹿一般。 怀李郡,郑家。 自从郑光宗电厂建成之后,不断扩大规模。 怀李郡许许多多老百姓,都来郑家,希望郑光宗也能够跟他们带来光明。 少数人家,且都是富户,郑光宗为他们安装电线,从中能够赚来银两,可是怀李郡大部分都是穷人。 郑光宗若真是全部为他们安上电灯,无异于是在做赔本的买卖。 金貔貅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无节制地提供能量,换来郑光宗所需要的各种所需器材,再者,好像这样,也会坐吃山空。 无奈之下,郑光宗只得建起相应的配套工厂,无形的又增加了大量的开销。 才几日功夫,郑家的银子,又跟水一般,往外哗哗地淌着,郑万财这个心疼。 儿子难道又是在作妖吗? 之前为郡王府安装照明,把郡王也王胡忠得罪了,至今郡王爷也不再搭理郑万财,更没有登门拜访。 郑万财吃罢早饭,便把赵伯喊了过来:“赵伯,你去看看少爷,让他先不要出门,我有话问他。” “老爷,少爷现在忙得跟什么似的,每天嘴里含着饭都在走路。”赵伯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不决。 “忙,忙出什么名堂了,再这么下去,郑家的家财都要被他败光了。”郑万财面沉如水。 “老爷,那我去喊少爷,你也不要生气了,少爷办事有分寸的。”赵伯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郑光宗在卧房里面,手握毛笔,舒展姿势,但见一行行字好似龙飞凤舞。 香菱在一旁研墨,含羞低眉,笑脸嫣然:“少爷,你该出门了,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别把自己累着了。” 郑光宗放下了毛笔,双手举起,发力:“呵呵,我现在是身强力壮,哪里会累着,我只想早点把手头的事情做完, 再去一趟京城,听说京城景色很美,我也想去看看,好好瞻仰一下大乾王朝的京城风光。” “少爷,你是想去看慕容姐姐吧?”香菱抬眼看着郑光宗,眼里也是星星点点。 “也不知道慕容小姐现在在干什么,一去这么久,杳无音信,唉。”郑光宗轻声叹气,难道自己真地得了相思病?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呀?”郑光宗看了过去。 “少爷,老爷有话跟你说,让我来喊你一声。”门外是赵伯的声音很严肃,也略显卑微。 “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郑光宗听到有些儿不对劲,不过从小到大,他对赵伯都很尊敬,所以也不想为难赵伯。 赵伯退去,香菱则是小心翼翼,开始为郑光宗整理衣衫,好像是闷闷不乐。 “香菱,你怎么一脸愁容,有什么事情不开心?”郑光宗捧起了香菱的脸。 “少爷,奴婢心里老感觉你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这两天,眼皮儿也是跳个不停。”香菱生在古代,也很迷信。 “你是太紧张了,我能有什么事情,好好在家练字,读书,等我回来,我还要考你的。”郑光宗仍是满脸惬意。 郑家大厅,郑万财正襟危坐。 郑光宗摇着折扇,晃悠悠走了出来:“爹,你有什么事情,要跟孩儿讲。” “儿啊,你不能再折腾了,柳家这段日子一直是入不敷出,长此以往,郑家会撑不下去了。”郑万财想发火,却又不忍。 “爹,我做的是长远的买卖,但凡做买卖,都是先赔后赚,你放心好了,郑家一定会越来越强大的。” 郑光宗摇着折扇,泰然自若。 “我不懂什么叫先赔,只知道郑家库房里的银子是越来越少了,儿啊,爹管得了你一时,却管不了你一世。” 郑万财从小对郑光宗溺爱无比,便是想积攒下万贯家财,将来郑光宗才会衣食无忧。 “爹,你到了享清福的岁数了,你只管放心,郑家只会越来越强。”郑光宗走到父亲身后,为郑万财揉起了双肩。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郑万财嘴里虽然如此在说,却是享受至极。 这不正是他人羡慕的承欢膝下,天伦之乐吗? “老,老爷,外面又有官兵了。”郑二慌慌张张跑进来,扑通跪地,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又是谁?”郑光宗看了过去,瞪着郑二。 “是,是郡王爷,来势汹汹,好像就是冲着少爷你来的。”郑二站了起来,浑身打着哆嗦。 “又是冲着我来了,我又没有做违法的事情?”郑光宗甩着折扇,冷冷一笑。 “郑少爷,你私通山贼,与他们做武器交易,这算不算违法呢?”王胡忠全身盔甲,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37章 再失算 郑光宗哭笑不得,才几日工夫,王胡忠又要故伎重演了,正欲开口辩解,老爹却已经迎了上前: “王爷,你说的哪里话,犬子这些天,忙着给老百姓安装电线,并且在建工厂,哪里会私通山贼。” “郑老,你儿子私通山贼,难道会在脑门上刻上一个几个字不成,本王现在是证据确凿,你就不要袒护了。” 王胡忠原本就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在意郑万财的辩解。 “怎么会,犬子除了读书写字,再便是和众工匠一起搞建设,王爷,你肯定是搞误会了。”郑万财脑门开始冒汗。 郑光宗走到老爹面前,微微一笑:“爹,你在一旁歇着,儿子倒要看看,王爷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郑少爷,前几次只是你运气好,这一次,本王是不会法外留情的。”王胡忠一抖战袍,大步朝郑光宗走来。 “王爷,你哪一次又留情了,不过并不是小民运气好,而是小民身正不怕影子斜。”郑光宗正义凛然。 “来人,将郑光宗通匪书信全部拿出来,也好让他死心。”王胡忠想扳倒郑光宗,早已经做足了功课。 手下等人,拿来了一个木制锦盒。 锦盒打开,里面是几封书信。 仅仅是书信,还真不足为奇,可是书信上面的印章,却是让郑光宗目瞪口呆。 大乾朝,但凡稍有身份者,都会有一枚属于自己的私人印章,尤其是读书人。 印章大多都是用骨头雕刻而成,也有有钱者,则是用玉石或者象牙雕刻而成,不仅仅美观,还有收藏价值。 “郑少爷,信件里面的内容,你需要看吗?”王胡忠胜券在握,仅凭这些信件,便可以让郑光宗锒铛入狱。 “哈哈哈,我还有什么看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几封通匪的书信。”郑光宗放声大笑。 “你笑吧,再不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王胡忠脸色暗沉,好似能够拧得下水来。 “哈哈哈,笑是每个人的自由,谁能控制得了我,我想笑多久,便能够笑多久,谁能奈何?”郑光宗还在大笑。 郑万财却想哭,心道:儿子,你别笑了,郡王爷这一次是动真格了。 “来人,将郑光宗先绑上,带回府衙再说。”王胡忠手里拿着证据,另外再也没有外力阻挠,当然也是分外得意。 “慢,我想看看印章。”郑光宗慢悠悠道,全然没有将那些带刀侍卫放在眼里。 “看吧,看吧,看了你就会死心的。”王胡忠狡黠的笑着。 “香菱,你是将本少爷的印章取来。”郑光宗看到了一旁战战兢兢的香菱,只是镇定吩咐。 香菱转身便离开了大厅,去了少爷书房。 不多久,便拿来了少爷的印章:“少爷,他们是诬陷你,你不要怕,我跟你在一起。” 王胡忠看了过去,不禁冷笑:“好一个忠烈小丫头,上一回就让你抢了风头,这一回,你也会被带回去。” 王胡忠不过才四十出头,却是一个十足的色鬼。 看到水淋淋的香菱,立马便动了歪歪心思。 “谁也别想动我家少爷!”香菱挡在了郑光宗的前面,竟然也是一身傲骨。 郑光宗拍拍香菱的肩膀,淡淡一笑:“香菱,谁也动不了我的,就算是王爷也是一样,你站到老爷那边去。” “郑少爷,上一回,本王是碍于程先生的面子,没有跟你计较,实指望你能够收敛一些,可是你没有, 怀李郡匪患成灾,你却还在私通匪首,本王再若是姑息,只怕天子也不会宽恕,左右听令,拿下郑光宗。” 王胡忠只想快刀斩乱麻,先拿下郑光宗再说。 “等等,郡王爷,你难道没有发现印章有些不对。”郑光宗其实一眼就看出猫腻,信封上印章是假的,只是仿真度很高。 “本王等得太久了,不能再等了,郑光宗,你有什么冤屈,还是到大衙上去伸冤了。”王胡忠举起了宝剑。 左右侍卫,虎视眈眈逼向了郑光宗。 郑光宗袍袖一抖,受伤便多了一块蓝色玉佩:“郡王爷,你看看这是何物?” 王胡忠傻了眼,这玉佩可是皇家之物,怎么会到了郑光宗的手里:“郑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郡王爷,小民并不想跟你反目成仇,毕竟你是一方地方官,小民猜测,你前来郑家,也绝非你的本意, 王爷,你最好还是带着你的手下回去,此事若是惊动了朝廷,估计谁也没有好日子过的。”郑光宗手执玉佩,一脸愤慨。 王胡忠脸色瞬间多变,阴晴不定:“郑少爷,本王绝不能因为你手里有一块玉佩,便可以徇私舞弊,还请你体谅本王苦衷。” 我擦,王胡忠这是恩威并施啊? 郑光宗不怒反笑:“郡王爷,这些信件都是伪造的,这样的造假技术也太差了,你有没有发现……” 郑光宗取来一张白纸,把印章蘸上印泥,而后在白纸上印了几个印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白纸上的印章和信封上的印章看似一样,却有着明显的区别,只是不仔细看,也很难辨别。 王胡忠并不傻,却是用手抹了抹信封上的印迹,那个印章自然也模糊了很多:“郑少爷,这也没有什么分别呀?” “郡王爷,怀李郡城,几个雕刻印章的人小民都认识,要不小民将他们请来,问问他们印章的来历?” 郑光宗看到王胡忠想耍赖,便是冷声质问。 “郑少爷,本王暂且不问信件真伪了,今日本王只是看在玉佩的份上,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犯到本王手里。” 王胡忠自己跟自己找了一个台阶,顺阶而下。 “郡王爷走好,恕不相送。”郑光宗也没有客气,直接送客。 王胡忠带着一种侍卫,官兵灰溜溜而去。 郑万财擦着冷汗,走到郑光宗的面前:“儿啊,要不把郡王爷的五万两银子退还给他,不然他还会来的。” “若是真退给了他,他会变本加厉。”郑光宗没好气答道。 第38章 听我的 “儿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折财免灾吗?”郑万财不是拿不出五万两银子,其实也是舍不得,此刻却是忍痛割爱。 “爹,这可是五万两银子,普通人家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郑光宗态度坚决。 “你为了悦春楼的一个姑娘,都不惜一掷千金,现在怎么还?”郑万财气得跺脚。 “爹,我那是救人出苦海,而你把五万两给王胡忠,则是助纣为虐,儿子断然不会同意的, 只要他王胡忠还来,儿子自会有办法对付他。”郑光宗咽不下这口气,王胡忠的银子,还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行了,你去办你的事情了,爹不管了。”老子拗不过儿子,郑万财也只得听之任之了。 “爹,你早就该跟街坊的那些老头在一起钓钓鱼,下下棋什么的,事情不行,再找一个老伴,日子就不无聊了。” 郑光宗打开了话匣子,便是滔滔不绝。 “你少让我担心,我就阿弥陀佛了,如果你心疼爹,早一点娶妻生子,便是对爹最好的宽慰。” 郑万财享受了半辈子荣华富贵,现在最想看到的便是儿子娶妻生子,为郑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爹,媳妇会有的,你的孙子也会有的。”郑光宗意味深长地看了香菱一眼。 香菱的一张脸顿时通红,望了过去:“少爷,老爷和你说正事你,你看我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让我爹不用操心,娶一个老婆,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是我爹太着急了。”郑光宗呵呵一笑。 郑万财挥了挥手,再说下去,儿子会越来越没有一个正形。 郑光宗瞟着香菱,做了一个鬼脸,而后转身而去。 “少爷,你没有带喝的水。”香菱急匆匆喊道。 再看外面,哪里还有郑光宗的影子。 郑万财叹了一口气:“香菱,你去跟着少爷,有时候,你的话,他还能听一些,让他尽量不要惹事。” “知道了,老爷。”香菱这几日在家里也憋坏了,巴不得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当然,她更想跟少爷在一起,哪怕是闻着少爷身上那种特有的男人味道,也是一种极大的幸福感。 怀李郡,一间宋记香料铺。 这家香料铺是柳家利用亲戚朋友的身份所开,所以此次柳家被抄,并没有受到牵连。 香料铺老板,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名叫宋怀冲,与柳家柳成关系极好,他们之间也常有生意往来。 古代的香料铺,也只有富家公子,千金才能享用。 柳絮儿在没有嫁到郡王府之前,便经常光顾香料铺。 香料铺老板宋怀冲能说会道,经常把柳絮儿逗得开怀大笑,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有了私定终身的想法。 无奈,柳家为了巩固柳家的势力,硬是棒打鸳鸯,将柳絮儿送到了郡王府,做了王胡忠的四姨太。 宋怀冲几次想去郡王府理论,都被柳成给拦了下来。 后来,柳家发生了变故,宋怀冲便在暗暗庆幸,要是真跟柳絮儿好了,岂不是要受牵连? 这日,天色刚刚擦黑,宋怀冲见天色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便早早拿下了门板,把橱窗遮住,吩咐伙计,关门回家。 往常这个点,基本上也没有生意。 伙计走了,宋怀冲泡了绿茶,关上了店铺门,便是喝起了茶。 才喝了半杯,便闻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宋怀冲过去,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一名年轻女子,泪水盈盈,好似雨打梨花。 “絮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宋怀冲看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柳絮儿,便是又惊又喜。 “怀冲,你带我走吧,我简直受够了。”柳絮儿扑到了宋怀冲的怀里,便是哭了起来。 “絮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宋怀冲从来没有想过柳絮儿会来找自己,她现在是郡王府姨太太,身份尊贵。 “王胡忠不是人,他打我,不把我当人看,我心里只装着你,再也装不下别人。”柳絮儿絮絮叨叨,楚楚可怜。 “这个王胡忠,真不是东西,絮儿,你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吧?”宋怀冲到底是商人,思想很敏锐。 “王胡忠今天去了悦春楼,估计一晚上也不会回来的,我偷着跑出来的,怀冲,我要做你的女人。” 柳絮儿冒着危险而来,便是要做宋怀冲的女人。 宋怀冲感动得稀里哗啦,以为这辈子再不能亲近柳絮儿了。 抱起了柳絮儿,便去了里屋。 柳絮儿娇羞得好似一个小媳妇,蜷在床上。 宋怀冲急匆匆脱着衣服,扑了上去。 关键时候,宋怀冲被人拉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几个人围了上来,对他拳打脚踢。 “大爷,你们是谁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宋怀冲护着脑袋,大声哀嚎。 只可惜,屋外风声,雨声连成了一片,他的惨叫在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微小。 “宋怀冲,你好大胆子,居然敢玷污郡王爷四姨太,你长了几个脑袋。”柳成从一边走了出来,满脸愤怒。 “柳成兄弟,误会,全部是误会啊!”宋怀冲知道自己被下套了,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 “什么误会,我现在就把你捆起来,送到郡王爷府,让郡王爷发落。”柳成并不和宋怀冲认兄弟。 宋怀冲爬到柳成面前,跪着问道:“柳成兄弟,只要你放了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是吗,那你就帮我办一件事情,办好了,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若是你不答应,那只有送你去郡王府了。” 柳成一脸冷酷,他设下了这个局,便是要让宋怀冲对他言听计从。 “柳成兄弟,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事情,我一定去做。”宋怀冲别无选择。 “你就算办不到,也要去做……” 柳成露出满脸戾气。 “柳成兄弟,我答应就是了。”没有打着黄鼠狼,却惹下了一身骚,宋怀冲现在也只是后悔不迭。 “起来,我们再好好商议。”柳成一把拉起了宋怀冲,竟然是一脸灿烂的微笑。 宋怀冲只想哭,却哭不出来。 第39章 落水 香料铺外大雨淅沥,里面柳成和宋怀冲商议着对策,几乎是通宵达旦。 好在,大雨并没有下很久,若不然大街小巷,将会是水乡泽国,也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受灾。 这老天,跟疯了似的。 前段时间,一直干旱。 等庄稼几乎全部干死,然后在下雨,看这个架势,雨季马上就要来临,众多百姓尽在惶恐之中。 郑光宗来自二十一世纪,对气象知识更为了解。 接下来的雨季,很有可能给老百姓带来灾难,当然,也会给郑家带来财产上的损失。 所以,接下来的几日,郑光宗便带着郑家一众家丁,做好防御工作,尽可能做到未雨绸缪,将损失降到最小。 香菱自从跟郑光宗好了一次后,整个心里装的全是郑光宗。 无论郑光宗干什么,只要是离家不远,香菱便会跟着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茶壶和干粮。 渴了,饿了,累了,香菱都会出现在郑光宗身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有时候,郑光宗衣服汗透了,香菱会逼着郑光宗换下湿衣服,然后拿着衣服到就近的河边给郑光宗漂洗了。 郑光宗在一棵树下乘凉,喝着香菱为他泡的茶,也算是忙里偷闲。 郑二带着一些工匠在抓紧建设一间房屋,郑光宗要在雨季来领之前,将屋子建设好。 一壶茶喝完,还不见香菱回来,郑光宗便泛起了嘀咕,这里可是城外,万一香菱走失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郑光宗喊来了郑二:“郑二,我去那边有点事,你带着工匠抓点紧,最好三天内将房屋建起来。” “少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尽管去吧!”郑二这段日子在郑家的地位也是蹭蹭上涨,要不多久,便能跟赵伯齐名。 “别说大话,先把自己手上的事前做好。”郑光宗瞟了一眼,转身往香菱所去的方向走去。 天气炎热,太阳光并不是很明艳。 这就是所谓的蒸笼天,当然可能是下雨前的预兆。 郑光宗走出了近两里路,才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估计,香菱是拿了郑光宗的衣服上河边漂洗了。 郑光宗看到绿莹莹的河水,童心大起,天气这么热,何不到河里游泳,去除一下暑热。 刚刚走出半里地,郑光宗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草丛中匍匐着两名男子,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 郑光宗想到了在河边漂洗衣服的香菱,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往前走了几步,也俯身下来,藏在了草丛后面。 迎面吹来了一阵风,那两名男子的话,便全部传入了郑光宗的耳朵里面。 “你确定了,这是郑光宗的丫鬟香菱?” “不仅仅是丫鬟,以后还可能是小妾。” “那你有什么打算,莫非在这里动手吧?” “你找死啊,没看见那边那么多郑家的家丁,还有工匠,万一小姑娘喊了起来,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今晚半夜三更,去赵家,多准备一些迷香,把香菱迷倒之后,在用麻袋装走,送到山寨上去, 到时候,你我哥俩是露大脸了。” 那边两名男子叽里呱啦商议着,字字句句全部被郑光宗听到。 郑光宗险些吓得出了一声冷汗,这两个家伙原来是城外山寨的山贼,今天白天下山,就是为了探路。 幸亏让自己听见了两名山贼商议,若是没有听见,说不定今晚香菱就要被掳走,带到了山寨。 两名男子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不远处香菱蹲在河边洗衣服,并不知道身后所发生的一切。 郑光宗等两名男子走后,这才站起身子,朝河边走去。 “咳咳……” 到了香菱身后,郑光宗轻咳了两声。 香菱对郑光宗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连头也不回:“少爷,你怎么来了,不在那边看工匠干活了。” “想你了呗!”郑光宗戏谑道。 “讨厌,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想的。”香菱站起,回过头来,用手撩了撩发丝。 郑光宗看着,不由得心动。 香菱虽然没有尊贵的身份,但她长得漂亮,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 “香菱,你可知道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郑光宗吟起了前人的一句古诗,突然又想起了慕容灵。 “少爷,我知道你想的不是我,是慕容姐姐,你要是想她,可以跟她写信呀!”香菱永远都是那么精灵古怪。 “我倒是想写,却不知道寄到哪里去?”郑光宗叹气,自从慕容灵走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少爷,等程先生回来,你可以问程先生的。”香菱拿起了衣服,便要往岸边走。 谁知脚下石上有苔藓,太过光滑,香菱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小心……” 郑光宗大喊,奔了过去。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香菱双臂乱舞,扑通倒在了手里。 估计是因为昨夜的一场大雨,使得河水湍急了许多。 香菱一旦倒入水里,便是手足无措,整个身子浸在了水里,大口大口喝着水。 郑光宗顾不得脱衣服了,扑向了河里。 艾玛,河水好急。 郑光宗也是喝了几口水,才勉强使得自己在水里保住了平衡。 此刻,香菱的身子却是起起伏伏,被河水冲着,一直往下游而去。 郑光宗一个扎猛子,钻到了水下,朝香菱的方向急游过去。 终于看到了香菱,郑光宗一个猛子,钻出了水面,一手拽住了香菱的头发,便往岸边游去。 郑光宗游得辛苦至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会游泳,今日下水救人,完全是拿命在赌。 郑光宗费了洪荒之力,终于将香菱拖到了岸上。 此刻他也是气喘吁吁,精疲力尽。 而香菱却是双目紧闭,面如土色,没有了生命体征。 “香菱,你可不要吓唬我,快说话呀!”郑光宗想到了香菱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声音不由得哽咽着。 香菱没有回答,唯有河水还有哗啦啦地响着。 第40章 救人要紧 救人,救人。 郑光宗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救活香菱。 他融合了今生郑家这个傻少爷所以的记忆,香菱是除了老爹之后,对他最重要的一个人。 香菱在水里闭水太久,已经窒息,此时没有了呼吸,心跳已经脉搏。 心脏起搏,人工呼吸? 郑光宗双手按在香菱胸前,他没有别的思想。 尽管香菱浑身湿透,尽管此刻画面十分香艳,但郑光宗只有一个信念,只有救人。 好像心脏起搏,人工呼吸都起不到作用,而香菱的身子,也在慢慢地冰凉起来,身子开始僵硬。 莫非香菱真的没救了? 郑光宗无力的跪在香菱的旁边,欲哭无泪。 这个曾经给他带来了那么多快乐的女孩子,现在却要撒手人寰。 郑光宗拿出了金貔貅,捧在了手心:“貔貅,啊貔貅,如果不是你的异能,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想法, 更不会如此忙碌,香菱也不会到河边为我洗衣服,当然更不会死,你说我要你干什么?” 手中金貔貅竟然金光一闪,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声音:“主人,万般皆有定数,你得到了荣华富贵,自会有牺牲和付出。”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香菱能够活着。”郑光宗开始耍赖,他知道根本不可能,但始终不死心。 “主人,我能够帮你救活香菱……” 金貔貅又开始说话了。 “那你,你快救啊!”郑光宗不容辩解,好像下一秒金貔貅再要狡辩,就会将他扔进河里。 “主人,你听到的声音,其实是你大脑里的心灵感应,如果我救了香菱,至少在一年内,我会失去所有的能量, 当然,也不能给你带来你需要的那些建材,你真的会这么做吗?”声音还在,质疑还在。 “人若没有了生命,要那么多财富有什么用,你还是救香菱,至于你说的建材,我相信以我现在的能力, 能够慢慢创造了,快啊,你还在犹豫什么?”郑光宗信了,他相信金貔貅一定有这样的能力。 “主人,你真伟大……” “少废话……” 郑光宗嘟囔了一句。 突然,他感觉手里的金貔貅飞了起来。 紧接着在空中旋转,放出了万道光芒。 郑光宗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脑袋彼此也是昏沉沉的,好似昏昏欲睡一般。 我不能睡,我要救香菱。 郑光宗极力克制着,以免自己睡着了。 “少爷,少爷……” 郑光宗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声音,这不是香菱又是谁? 猛的一惊,郑光宗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金光早已经没有,金貔貅在他的手里,变成了黑色,看上去也是晦暗至极。 “香菱,你,你没事了吧?”郑光宗声音哆嗦着:“你干什么呢,想吓死我呀?” “少爷,你,你的衣服被河水冲走了,对不起。”香菱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不觉又留下了眼泪。 “傻妮子,是衣服重要,还是命重要,你差点就没命了,咳咳咳……” 郑光宗因为如释重负,浑身感到一阵虚脱,便是剧烈咳嗽起来。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香菱看到郑光宗浑身湿透,也是满脸诧异。 “要不是我把你从水里拉起来,你早没有命了,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去河边洗衣服,多危险啊!” 郑光宗叹着气,今日若不是金貔貅助力,后果将不堪设想…… 香菱隐隐约约记起了一些,她跌入水里,然后喝了很多水,然后失去了意识,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是少爷救了自己呀? 香菱慌忙爬起来,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少爷,你救了奴婢的性命,就是奴家的再生父母, 奴家今生今世,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行了,我要你报答什么,你每日把我伺候得这么好,我应该感激你才对,以后千万不要做傻事了。 只要人在,什么都会有的,若是人没了,纵有万贯家财,又有什么意义呢?”郑光宗苦口婆心,意味深长。 “少爷,你身上穿着湿衣服,小心生病。”香菱一身湿衣服,却只想着郑光宗。 “你还不是湿衣服,我一个大男人,还抵不上你一个小姑娘不成,本少爷给你一个任务,赶紧回家,这里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郑光宗站了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水,天气炎热,估计要不了多久,衣服便会被蒸干,他根本也不在意。 “少爷,你跟奴婢一起回去换衣服吧,这边还有郑二看着,你担心什么呀?”香菱看着郑光宗,却是脉脉含情。 “香菱,你还跟我犟嘴了,赶紧回去,再啰里啰嗦,我抽你屁屁。”郑光宗假意将脸色往下一沉。 香菱看着郑光宗,满脸无奈道:“少爷,你别累着了,我回去后,再跟你送茶过来。” “算了,你还是不要过来了,一会儿我会回去的。”郑光宗和香菱一起往工地走去,快到工地时,香菱这才乘着一台小轿回城而去。 郑光宗站在一棵树下,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金貔貅,香菱只怕已经香消玉损。 可是金貔貅的功能完全丧失了,以后无论郑光宗需要什么建材,必须自己亲力亲为,自己来创造。 这一些,似乎都难不倒郑光宗,他有的是技术和能力。 目前最头疼的是,今晚两个清风寨的土匪想去郑家掳走香菱,似乎想依次要挟郑光宗。 郑光宗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看到郑二刚刚闲下来,郑光宗便喊了一声:“郑二,你过来,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主子跟自己商议事情? 郑二受宠若惊,乐颠颠跑了过来:“少爷,你刚才上哪里去了,我还找你了呢?” “找我干什么,怕我丢了不成?”郑光宗笑着问。 “少爷,你的衣服怎么全部湿了,是不是掉河里了?”郑二眼尖,看到了郑光宗一身湿衣服,便觉得好奇。 “郑二,你对清风寨熟吗?”郑光宗满脸认真。 第41章 不方便 “少爷,你怎么突然提起清风寨了,那些家伙可是无恶不作,你可不能惹了他们。”郑二瞬间便是大惊失色。 清风寨连官府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是普通百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惹清风寨,关键是,现在清风寨的人想惹我,你说我是束手待毙,还是以牙还牙呢?” 郑光宗眼里冒出几丝戾气,突然有一种想杀人的想法。 “少爷,你可千万打住,若是清风寨那么好对付,官府为什么不去剿灭了呢,当然,也不去官府不去剿灭, 而是这些的山贼好像跟城里有暗通,每一次官府带了人去,结果没剿灭掉,还会死几个人, 现在官府根本就不管了,反正这些山贼不恣意骚扰当地百姓,官府也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起清风寨,郑二有自己的看法,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惹他们,否则报复起来,根本没有节制。 “郑二,我算是明白了,有可能就是官匪一家亲,只怕官兵未动,山贼早就知道了。”郑光宗眉头紧皱。 “少爷,就我想,有一个人跟清风寨很有关系,我只是猜测而已,不敢肯定。”郑二沉思着,好像在回忆什么。 “是谁?”郑光宗急忙问道。 “宋记香料铺的老板宋怀冲,这个香料铺所有的香料几乎是全城最好的,他几乎和全城所有富家千金小姐有来往, 因为他的香料好,味道正,大家都喜欢,不过香料来路正不正,就没有人知道了。”郑二来了一个转折。 郑光宗并不知道刚才在草丛里商议要掳走香菱的两个人是谁,但他却敢肯定,这两个人一定跟宋怀冲有关系。 “郑二,你先去干活,晚上跟我一起,我跟你去盯梢,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郑光宗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什么螳螂,什么蝉?”郑二也只是一脸懵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去叮嘱工匠们好好干,争取早点完成。”郑光宗看着那边忙碌的工地,仍旧一脸坦然。 每日晚上,郑家灯火通明。 再加上郑家四周围着院墙,因为有钱嘛,院墙做得很高,相对其他人家,郑家却是安全了许多。 偏偏这个时候,夜色下,仍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郑家围墙外面溜达着。 一直到郑家几乎所有的灯熄灭了,他们才开始了行动。 围墙旁边,有一棵大树,两个人想借助着这棵树,才能爬上高高的围墙。 饶是如此,好像还差那么一小段距离,毕竟大树离院墙有一截距离,再者郑家知道这是安全隐患,如何不会砍掉大树。 无奈之下,一人蹲在地上,一人踩在他的肩头。 地上的人站起了,上面的人便探过了墙头,能够看到院子里面的景致。 “喂,什么情况了?”下面的人双腿弹着棉花,浑身汗水淋淋。 “别动,里面黑,什么也看不到。”上面的人其实也在着急,今晚他们的任务,就是掳走香菱。 “再等,我都累死了。”下面的人喘着粗气,没好气回答。 “要不,让你先玩,然后我玩,等天亮了,我们再去山寨,再说了,虽然不能做别的,我们至少可以先过过手瘾。” 上面的人有色心,却并没有色胆,香菱是要送给寨主的,万一他动了,寨主怪罪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我就算是受到惩罚,也要先痛快一回,你也没想想,这小妮子多水灵,用力一拧,就会出水。” 下面的人可不乐意了,他就要来实在的,甚至今晚带了香菱跑路,不再回山寨复命。 “不可……” 院墙上的人正打算发话,拒绝,却听到了有开门的声音,不由得一喜:“你再坚持一会,等弄到了手,你想怎么样都行。” “那你动作快一点,要速战速决啊!”下面的人也是好一阵兴奋,想到了香菱那个俏模样,他几乎要疯。 上面的人上臂撑着墙壁,脚尖用力,便往上面撑。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两只手掌传来钻心的疼痛:“艾玛,好疼……” 下面的人,双腿还在抖着呢,却不料黑暗中,一棍朝他双腿膝盖后面的软骨敲了下来。 这家伙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上面的人正在疼痛难忍之时,脚下突然悬空。 扑通一声,从从高处跌落了下来。 这二人还在惊讶时,空中竟然飞下了两条大麻袋,这个准,直接将二人罩了进去,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多余的。 “他奶奶的,竟然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郑二,你不是想练拳吗,跟我狠狠的锤。”一名男人终于露面。 不是别人,正是郑光宗。 今晚,他和郑二在此等了好久。 每晚这个时候,香菱都会出来起夜,想必这二人对郑家上下等人的作息十分了解,所以才在此守株待兔。 郑二两只拳头扑扑扑击出,然后便是一阵阵惨叫声。 不过才打了一会,郑二便精疲力尽了:“少爷,这也不是事啊,要不送到官府去吧?” “你懂什么,这些人说不定跟官府有勾结,送进去,待不了几天,然后被人送些银两,他们又该恢复自由了。” 郑光宗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管是哪个朝代,当官的还不是都在有钱人服务。 其实,郑光宗早有另外一种想法,如果真的把这两个人送到了官府,不刻就被放了出来,岂不是纵虎归山。 再者,这两个家伙挨了打,以后再要是伺机报复,只怕也是防不胜防。 还有,他们想打香菱的主意,便是罪不可赦。 香菱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但在郑光宗的心目中有很高的位置。 “少爷,那你说怎么办?”郑二远没有郑光宗想得那么周全。 “先拖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我要慢慢审问。”郑光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他想要斩草除根。 “少爷,现在在城里,还是不太方便吧?”郑二看到了郑光宗眼里的杀气,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第42章 杀无赦 “你笨啊,你不记得我家后面还有一片荒山和树林吗?”郑光宗冷笑。 怀李城其实很大的,里面也有田地,山林,甚至还有河流,郑家有的是钱,便买下了很多地屯着。 郑家的这些地,大部分都闲着,种上了各种大树,已然形成了一片片规模。 现在郑二和郑光宗是心照不宣,一人拖着一条麻袋往后面的山林走去。 平日看着也不是很远,今天郑光宗和郑二却走了很久。 偶尔,麻袋里的人会扭动几下,郑光宗便会抬起腿来,对着麻袋一顿猛踢,只听得里面没有声音为止。 “少爷,你下午让我去挖两个大坑,莫不是?”郑二跟着郑光宗混,虽然也有些嚣张跋扈,不过,让他杀人,他却没有这个胆量。 “你说呢,难道让你栽树不成?”郑光宗拖着麻袋,头也不回往前面走着。 天好像快要亮了,他也不想拖太久。 “少爷,恐怕……” 郑二好一阵哆嗦,郑光宗也打人,却也不会轻易杀人,只是有一次无意中,杀了柳春。 柳春的尸体,还是郑二亲自去掩埋的,事情过了很久,郑二仍然会做噩梦。 “怕个球球,这样的人,早死老百姓早平安,别啰嗦了,先把他们倒出来,我想看看他们,死了没有。” 郑光宗明明知道这二人没有死,只是想继续陪他们二人玩玩,让他们也尝一尝被折磨的味道。 两个人倒了出来,虽然没有死,却并没有多大的动静。 好像是在装死,借此逃避更厉害的惩罚。 “少爷,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残忍?”郑二的脸抽搐着,这一刻,他其实吓得要死。 “他们要死对桃花下手,你打算怎么做?”郑光宗笑着问,却是一脸狡黠。 桃花,郑二的表妹,二人从小就定了亲,尤其是近来两个人岁数大了,更是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这不,桃花的娘才死了不久,要不然,年底郑二就会可以娶桃花过门。 热孝在身,至少需要一年。 郑二脑中闪过了桃花的俏模样,不由得大怒:“他奶奶的,想打桃花的主意,我把他们打得流血流成桃花碎瓣。” “郑二,香菱是我什么人,你应该心里清楚得很,我想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的。”郑光宗冷笑解释。 郑二之前跟着郑光宗的时候,其实也很怂。 郑光宗虽然是郑家少爷,智商几乎为零,郑二平日里,没少跟着郑光宗受窝囊气。 直到郑光宗死后复生,便是逆势来袭,郑二因此也是扬眉吐气,过了好些天放荡不羁的日子。 “少爷,怪不得你让我把铁锹和铲子扔在这里,原来你是用来埋人啊!”郑二也下决心了。 这二人若真逃了,说不定就是放虎归山,有朝一日报复起来,他的桃花很有可能受到牵连。 “没那么容易。”郑光宗抬起脚,对着一名男子便是重重一脚。 “哎呀,妈呀!”男子终于醒了过来,便是一声嚎叫。 “我是你爹,你爷爷,喊什么妈呀?”郑光宗对着男子的裆部,再来了一脚。 “啊啊啊……” 裆部原本就是最脆弱的地方,郑光宗一脚之下,便好似万箭穿心。 “啊什么啊,你们大晚上趴在郑家墙头,想干什么?”郑光宗从郑二手里拿过了铲子,对着男子便拍了下去。 这一铲子下去,男子再次大声哀嚎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 郑二听得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笨,他是我家少爷,你们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这不是找死吗?” “你,你是郑二,他是郑光宗?”男子好像瞬间清醒过来了:“哈哈哈,郑少爷,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本少爷在惩治坏人,你难道没有觉察到吗?”郑光宗一脸狡黠。 “什么坏人,我是清风寨的人,你可知道清风寨,识相点,赶紧把我放了,不然的话,以后郑家会后患无穷。” 男人知道郑光宗是什么样的人,从前还有过不少渊源。 原来,清风寨经常找郑家的梁子,而郑万财却不敢得罪他们,每每只是吃了哑巴亏而不敢声张。 “哈哈哈,吓死了。”郑光宗大笑起来。 “知道害怕就好,赶紧将我们两个人放了,好好跟我俩赔礼道歉,兴许还能放过你们两个。” 这家伙,便好似虎死不倒威,仍旧是一脸戾气。 “艾玛,你的脸皮还真是厚极了,要我跟你们道歉,你是白日做梦,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今天,你们二人只能一个可活, 不过,想活下来,就必须老老实实配合,不然的话,也只有死路条,我的要求也不高,认真回答问题就可以。” 郑光宗手里举着一只铲子,随时要拍下去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一名男子还躺在地上,他并不想死,便想老老实实配合郑光宗。 “你傻啊,就算你说了,你能够活吗,他这是想诓我们,就算你我不说什么,他照样不敢动我们。” 另外一名男子,好像看出了郑光宗心里所想,急忙阻止同伴,不要犯错。 “哈哈哈,你以为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我不敢动,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是受谁指使的。”郑光宗狂笑。 “总之一句话,你还是不敢动,你要动早就动了,何必还婆婆妈妈呢?”男子看出了郑光宗有些犹豫,不由得更加得意。 “变态,简直就是变态,居然有这么奇葩的请求,我再不动手,还会让你以为我不懂礼节,那我只有答应了。” 郑光宗又抬起了脚,不过却缩回了脚:“你奶奶的,你们这些家伙,都长了一张狗皮,很扛打的, 别到时候,我的脚疼了,你还以为是在抓痒。” “呵呵,你还不是不敢动我。”男子算是看透彻了,郑光宗犹豫不决,还是顾虑重重,心有忌惮。 “我当然不敢动你了,不过,我还是想动你的手指。”郑光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玩意。 第43章 说不说 郑光宗手里的玩意,大乾朝原本没有,这是一把钳子,俗称老虎钳。 原来前一段时间,郑光宗要安装电线,老虎钳是必备的工具,若是没有老虎钳,郑光宗便好似没有武器的士兵。 所以,郑光宗便利用了金貔貅的能量,产出了一大批现代电工工具。 只可惜,金貔貅现在能量全失,若不然,郑光宗会整出飞机大炮,轮船,高铁。 “哈哈哈,你拿一个女人的拔针干什么,吓人吗,真娘。”男子大笑起来,他并不认识老虎钳,却认识拔针。 拔针,是古时候妇女纳鞋底拔针用的,跟顶针似是一对亲密伴侣。 “郑二,把他捆上,按住,一会儿,他又会鬼哭狼嚎的。”郑光宗拿着老虎钳,一脸冷酷。 “哈哈哈,就算是铁锤,大刀,也不能奈何我,郑光宗你个傻缺缺,尽管来吧,大爷我视死如归。” 郑光宗以前本来是傻,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这个山贼,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郑光宗还是之前的那个傻蛋。 郑二手脚利索,很快便将山贼绑上了,并且将他按住。 郑光宗抓起了山贼的一条手臂,把他的五指弄开,张开了老虎钳。 老虎钳合拢的时候,便牢牢地咬住了一只手指甲。 郑光宗牙齿一咬,老虎钳便往后拔。 哎呀,妈呀! 山贼这可是彻骨之痛。 一只指甲壳,便郑光宗生生的扯了下来,外带着一块肉,淅淅沥沥的血。 山贼挣扎着,在地上翻腾。 郑二趴在他的身上,恨不得来了一个千斤坠,才勉强让山贼安静下来。 “大爷,你干什么呀,太,太疼了。”山贼哭了起来。 “疼什么疼,你的这些狗爪子太脏了,我帮你拔下来,再长新鲜的。”郑光宗嘴里回答着,便是下一个目标。 “不要……” “什么不要,不要就是要,你的指甲没有拔光,又怎么能够长新的出来。”郑光宗又是用力一扯。 噗嗤一声,又是一个指甲被扯了下来。 山贼几近被痛昏过去,不过郑光宗反而让他更有了信念,除非死了,不然一定会让郑家鸡犬不宁。 一个,两个,三个…… 郑光宗不慌不忙,很是从容。 山贼实在难以忍受了,就算郑光宗不杀他,他也会被活活的痛死。 “郑光宗,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大当家,一定会杀了你全家的。”山贼终于搬出了大当家,清风寨寨主。 “呵呵,怀李郡没有人不知道清风寨厉害,他再厉害,我也不想管,可是既然想打我主意,并且还跟宋怀冲勾结, 你们二个人想活着也并不容易,就算清风寨全部出动,我又有何惧怕的。”郑光宗在一用力,又是一个指甲下来。 山贼傻逼,现在不仅仅只是疼了,而且还怕:“你,你胡说,宋,宋掌柜我们都不认识。” “还是不说是吧,郑二,去弄些蜂蜜水来,淋在他的伤口处,再让蚂蚁来咬他。”郑光宗童心大起。 这一招,还是前世在天龙八部里面,看到阿紫这么整康敏,便受到了启发。 大夏天,树林里什么都有可能缺,就是不缺蚂蚁。 没想到,郑二真的拿了了蜂蜜水,递给了郑光宗。 郑光宗还未行动,山贼便是魂不附体:“郑少爷,你,你饶了我吧?” “我饶了你也行,不过你要交代宋怀冲和清风寨到底是什么关系,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你们接头,对暗号的。” 郑光宗是经过手术室里你,为什么官兵每每剿匪,都是无功而返,这里面肯定有人通风报信。 于是,郑光宗想揪出这个幕后的人,将他绳之以法。 “没有……” 山贼并不敢说太多,如果说了,就算郑光宗放了他,清风寨的老大们也不会饶了他。 “等等,我知道你想说假话,你这家伙顽固得很,我想问问你的同伙了,看他会不会跟你一样坚强。” 郑光宗还真没有再整下去,那家伙就像是狗肉,不知道疼一般。 郑光宗走到山贼同伙边,一脸温柔的笑容:“这位大哥,请问你芳名贵姓?” 同伙本来就已经快吓傻了,刚才看到他的同伴受虐,他也像在受刑一样:“大,大哥,小的免贵叫贵林。” “你大爷的,既然免贵,怎么又是贵林,你逗你大爷玩呢!”郑光宗一脚踏了下去。 嘎吱一声,同伙的屁都被郑光宗给踏了出来。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贵林哭丧着脸,他岂不知道,说真话会面临什么。 “贵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的姓名吗?”郑光宗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不知道。”贵林怎么知道郑光宗怎么想? “我郑光宗手下,绝不会有无名之鬼,你不说也行,我先逗你玩玩之后,再送你上路也不迟。” 郑光宗还是笑,笑得那么温柔。 “大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喽啰,也是奉了山大王之命。”贵林两眼泛白,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你奶奶的,还大王叫你来巡山呢?你为什么到我郑家干坏事,郑二,把他的臭袜子脱下来。” 郑光宗指着贵林乱踢的双脚,便是突发奇想。 郑二掩着鼻子,拔了贵林的鞋子,扯下了他的袜子。 古代的袜子,那可是真棉,味道之大,不亚于长沙臭豆腐。 郑光宗扯过袜子,塞进了贵林的嘴里:“你大爷的,太啰嗦了,刚才你那个伙计才掉了十只手指甲, 我现在要加上你十个脚指头,怕你受不了,早点给你堵上嘴,你也好受一些。”郑光宗呵呵一笑,露出满口牙齿。 古代人不刷牙,牙齿很黄,还有味道,郑光宗为此做了很大的努力,终于让郑家一部分人有了刷牙的习惯。 “少爷,你,你要干嘛?”郑二也哆嗦起来,想不到少爷会这么狠。 “你要是害怕,就去一边,免得给你留下心理阴影。”郑光宗鬼笑着,抓起了贵林的一只脚。 用老虎钳夹住了贵林的小脚趾。 第44章 来点狠的 十指连心,小指最亲。 贵林的小脚趾在老虎钳的作用下开始变形,紧接着便是咔咔咔,骨头碎裂的声音。 疼啊,却叫不出来。 他的那条腿好似触电一般,不停地抖动着。 “贵林,这滋味好受吧,我郑光宗也是一个讲排面的人,不想让你的伤露在外面无法见人,所以就这样了。” 郑光宗手上用着力,脸上还带着微笑。 “啊?”贵林却是泛起了糊涂,也许是疼痛让他暂时失去了意识。 郑光宗突然用力一旋转,贵林的一只小脚趾竟然被生生地拧了下来。 “妈呀,痛死我了。”一阵剧痛,让贵林瞬间清醒过来,两只眼珠子暴突,几乎要掉出眼眶。 贵林不明白,自己已经是老老实实配合了,为什么郑光宗下手会更狠。 “怎么样,你的十个脚指头,现在才拧下了一个,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最大的工程还在后头呢!” 郑光宗张开了老虎钳,夹子上的小脚趾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很快,上面便爬满了的蚂蚁,看着便让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贵林无力的躺在地上,他现在就好像是一只蚂蚁,随时会被郑光宗轻轻地掐死。 “说不说?”郑光宗好像也累了,这样的暴行,他也只是在影视里看过,没想到今天来了一回真的。 “我说什么呀?”贵林又泛起了糊涂。 “哦,我也好像忘了,那还是用钳子帮你恢复一下记忆了。”郑光宗再次撑开了老虎钳。 郑二不敢再看了,如果郑光宗是皇上,那一定是一个暴君,这也太残忍了。 虽然没有看,郑二仍然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贵林杀猪般的惨叫。 不过,没有延续多久,碎裂声还在,惨叫声却停止了,在郑光宗的摧残下,贵林痛死了过去。 “你奶奶的,这么不经整,爷爷的手段还没有用一半呢?”郑光宗有些失望,朝另外一人看了过去。 另外一人叫张海,也是清风寨的山贼,不过地位稍高,是一个小头目。 郑光宗走到他的面前,心平气和,面色平静:“我知道你比他更坚强一些,但我有办法让你变得比他更脆弱, 你大可以坚持下去,我也不会要你死,但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味道。” 张海哪里还敢坚持下去:“大爷,好汉,我,我什么都说,你,你不要再折磨我们了,我求你了。” “说,如果爷爷我高兴,兴许还可以放了你。”郑光宗心里暗喜,你丫到底还是承受不起,认输了吧! “是,是宋掌柜和柳爷与我们寨主这么商议的,让我们两个人到郑家盯梢,想方设法掳走香菱, 玩,玩够了再,再卖到妓院去接客,明天晚上,柳爷会在城郊那个废弃城隍庙里等着。”张海想活着,不得不招供。 “什么时候?”郑光宗气得用力一咬,艾玛,嘴唇都破了,流出了几滴血。 “明天晚上,三更,柳爷让我俩得手后,先找一家民房好好歇着,等晚一点再送香菱过去。” 反正什么都招了,张海并不是再隐瞒什么。 玩了,再卖到妓院? 你奶奶的,心也太歹毒了吧? 郑光宗抄起铲子,毫无预兆地劈了下去。 张海脑袋一垂,顿时便是开了瓢:“你,你不是说了,我招供了,你就会饶了我吗?” “你奶奶说的什么,全是丧尽天良的主意,再说了,我也没有说没有不杀你呀,只不过这样,你会死得更舒坦一些。” 郑光宗感觉自己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超度,让这家伙罪孽的灵魂得到洗涤。 再一铲子下去,张海便直接一命呜呼。 另外一个贵林,被吓破了胆子,没有让郑光宗再次动手,也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郑二此刻看上去,还真就有点二:“少爷,现在可咋整,我们杀了两个人,万一官府查起来,也不好办啊?” “查你个锤子,我让你挖坑是干什么的?”郑光宗压根没有一点负疚,甚至还有为民除害的那种欣慰感。 “少爷,就算是官府没有查到,清风寨若是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郑二怕啊,而且还怕得要死。 “所以,我才将他们杀了,若是把他们放了,你以为仇恨会减少吗,别废话了,把两个人赶紧埋了。” 郑光宗拍拍手,感觉双手有些酸软,但心中的怒火依然不减。 郑二再怎么有主见,不过只是一个奴才。 也只有郑光宗平安无事,他也会跟着享受太平。 听到郑光宗的话,郑二抓起两个山贼,便将他们扔进了大坑。 正欲往里面填土,郑光宗却开口了:“郑二,上面多扔一些石头,再往里面填土。” “少爷,你这是想让他们死了都不能翻身吗?”郑二惊恐地看着郑光宗,这一招也太狠了吧? “你懂什么,过不几天,便会有暴雨,你填的泡土,几下便会被冲走,万一让人看见,又会惹来不少麻烦, 用石头压着,会保险一些,赶紧的,天马上就亮了。”郑光宗所以的力气都用完了,现在只剩下了思想。 郑二按照郑光宗的吩咐,扔入石头,再填土,然后又扔入石头。 直到最后,还在上面栽上了一棵树,扔了一些树叶杂草之类的东西覆盖上,好像这里从来就未曾挖过坑一样。 郑二完成了所有的事情,也是一阵虚脱。 毕竟今天少爷杀了人,他还是从犯。 “郑二,本少爷今天放你一天假,去你表妹家陪陪你表妹桃花,工程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郑光宗担心郑二这一日神色恍惚,让众工匠有所怀疑,露出馅来,反而会引起麻烦。 “少爷,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趁天还未亮,换一身衣服才是正理。”郑二之所以跟着郑光宗,全是因为脑袋活泛。 “那就好,要不是你舅母去世,你也该迎娶你表妹过门了,走回去。”郑光宗抖了抖身上的露水,又是满面春风。 第45章 一起洗 天气燥热得很,郑光宗回到家里,天虽然已经大亮,但因为乌云压顶,天空就好像要塌下来似的。 郑家郑万财此刻正和管家赵伯一起,去了郑家一处稻场上忙碌着。 原来稻场上还囤积着要晾晒的粮食,这不老天抑郁得吓人,郑万财也担心粮食再次被淋湿。 郑光宗回到家里,只有几个扫院子的老家丁在扫地。 “少爷,你上哪里去了,老爷刚才还找你了呢?”老家丁看着郑光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的事情多了去,城外不是有工程吗,眼看要下暴雨了,我也得去看看,另外,早上空气好,我上外面读了一回书。” 郑光宗用功的事情,郑家上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以至于只要郑光宗提出在读书,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人打扰他。 郑万财便是要郑光宗好好读书,有朝一日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少爷,那你回屋里吧,老爷说了,那边事情赵伯会处理好的,你只记得用心读书就行。”老家丁乐呵呵地笑着。 郑光宗回到了屋里,只见香菱还在倚门而望,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好像是望眼欲穿:“少爷,你可回来了,昨晚你,你干……” 郑光宗拉着香菱的手,便往里面走:“我能够干什么,遇到了几个公子哥,便喝了一晚上的酒,吹了一晚上的牛。” “少爷,喝酒伤身体。”香菱上下打量着郑光宗,这样子,也不像是喝了一晚上的酒,反倒是在外面溜达了一宿。 “没事,你去跟我打一桶水,我想泡一个澡。”郑光宗昨晚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此刻心脏还在扑通通跳着。 少爷的事情,香菱并不敢太多过问。 不过,伺候少爷,却是她的天职。 香菱搬出了大木桶,然后用小桶将热水一次次提了进来,慢慢地倒入大木桶里面。 郑光宗站在木桶前,还在发呆,香菱已经走了过来:“少爷,把手举起来?” 干嘛? 要缴枪不杀? 郑光宗狡黠一笑:“香菱,你出去吧!” “少爷,让奴婢为你宽衣解带吧,再说了,奴婢又不是没有……” 香菱说着话,脸却好一阵通红。 “怎么,你要跟我一起洗吗?”挑逗香菱,就好像是郑光宗的家常便饭,所以俏皮话经常也是张口就来。 “讨厌……” 香菱白了郑光宗一眼。 “怎么,你不愿意?”郑光宗假意将脸色一沉。 “少爷,桶这么小,我们两个人也容不下呀?”香菱信以为真,一张脸越发通红无比。 “两个人挤一挤,不就挤下去了。”郑光宗指着木桶,却是一脸认真。 “少爷,这样不好吧,万一有人进来,被人看见不好。”香菱嘴上怎么说,心里却还是期待着。 “现在府上基本上没有人了,谁会看见,我想看看,有大了没有?”郑光宗盯着香菱,一脸戏谑。 “少爷,你说什么呢?”香菱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看了看胸前。 “前几天不是蚊子太多,你的手臂上被蚊子叮了,我只是想问问,包小了没有。”郑光宗竟然是一脸纯洁。 艾玛,是我想多了? 香菱看着郑光宗,脸又是一红:“少爷,奴婢脱衣服的时候,你不要看奴婢好吗?” “你脱衣服干什么?”郑光宗满脸诧异。 “你,你不是要奴婢跟你一起泡澡吗?”香菱也愣住了。 “泡什么澡,桶这么小,以后本少爷再做一个大一些的,再和你一起泡,去把我的干净衣服拿过来就行。” 郑光宗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中,现在只想放松放松,使得自己平静下来。 香菱去拿衣服去的工夫,郑光宗已经去掉了身上的衣服,踏入了木桶,紧接着便蹲了下去。 水温正好,不冷不热。 郑光宗坐在里面,仅仅露出了一个脑袋,感受着这惬意地温水浴。 一道闪电,照亮了屋顶的亮瓦。 然后就是一声霹雳,咔嚓嚓划过天庭,好似山崩地裂一般。 香菱抱着衣服,站在了郑光宗的面前,衣服落了一地,她双手捂着耳朵,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郑光宗知道,香菱最怕打雷的,一到打雷的天气,便会吓得手足无措,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 忽的,郑光宗从里面站了起来。 下一秒,香菱却是捂住了眼睛,又是一声惊叫:“少爷,你,你……” 郑光宗下意识的捂住了,原来自己站起来的时候,没有穿衣服,然后便被香菱看了一个一览无余。 “香菱,别怕,打雷只是自然现象,再说了,我还在这里,你更不用害怕。”郑光宗柔声安慰,却忽略了自己的尴尬。 “少爷,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府上的人都要回来了。”香菱捡起了衣服,用手拍着上面的灰尘。 郑光宗跨出了木桶,浑身淌着水珠。 香菱拿着干布,为他擦拭着。 健壮的身体,还有那里,香菱几乎看痴:“少爷,你别顽皮了,一会儿你还有读书呢?” 郑光宗忍不住将香菱抱着,一脸坏笑:“有你在身边,我哪里还读得进去书,我只想,只想……” “少爷,不要嘛,奴婢现在什么名分也没有,以后最好还是不要。”香菱以为少爷兴起,,又是一阵脸红。 “不要啥,我是说,我要教你读书写字,你以为是干嘛?”郑光宗看着香菱娇态可拘的模样,得意而笑。 “讨厌,奴婢再也不跟你玩了。”香菱帮郑光宗整理衣服,抬头,小嘴嘟起得老高。 咔嚓嚓…… 又是一道闪电,一声惊雷。 香菱吓得将自己再次塞入了郑光宗的怀里,浑身不停地颤抖。 才一会儿,屋顶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大。 还好,郑光宗发明的电灯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就算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屋里仍然很亮堂。 轰隆隆…… 郑光宗皱起了眉头。 估计又是哪里的围墙经不住暴雨的洗礼,然后便轰然倒塌。 第46章 倍儿爽 香菱躲在郑光宗的怀里,瑟瑟发抖:“少爷,刚才是什么在响?” “管他什么响,有我呢!”郑光宗听着雨声,一脸平静。 老天好像跟老百姓开了一个玩笑,一直好长时间不下雨,现在一下,便是下个不停。 “少爷,我去看看老爷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香菱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郑光宗,其他家务一概不管。 “去干什么,你又管不了,不如我现在教你读书,写字。”郑光宗松开了香菱,不管雨下多大,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 “少爷,你是不是很想慕容姐姐?”香菱明知故问,其实她也想了。 “我哪里想了?”郑光宗沉声问。 “少爷,奴婢从你的眼神中就能够看出来,想一个人又不是很丢人的事情。”香菱抬起头,大眼睛炯炯有神。 “等这几天过了,我问清楚慕容小姐的地址,再跟她写信。”郑光宗承认了,他真的很想慕容灵,没有理由,没有道理。 屋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 香菱则是一直陪着郑光宗在书房读书,写字。 一天时间,便这样悄悄地流走。 到了傍晚时分,天气居然晴朗了起来,甚至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头。 大街上,有不少百姓在排水,也有不少百姓在对着老头作揖,喊着阿弥陀佛。 郑光宗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来在二十一世纪,对气象学略知一二。 正所谓晚晴不是好晴,晚行没有什么好人。 今日傍晚太阳出来,便好似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估计大雨还会继续,至于强度,却是不得而知。 郑光宗在屋里呆了一天,吃了晚饭之后,便往外走。 香菱几步追了过来:“少爷,天都黑了,你又要去哪里呀?” “这不雨停了,本少爷想去看看,外面的工程做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影响,如果需要,今晚就得加班加点了。” 郑光宗早就找了理由搪塞香菱,他知道香菱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少爷,做事不是还有那么多工匠吗,不必你亲自动手的。”香菱并不想郑光宗走,好像一走,她心里就会空落落的。 “你懂什么,这几天还会下雨,我想抓紧工期,早一点完成。”郑光宗拧起了眉头。 “少爷,我跟你一起去。”香菱便是依依不舍。 “你跟我去干什么,一会儿城门就要关了,记着在家里睡觉,把门窗都关好了。”郑光宗大步走了出去。 香菱只是看着郑光宗的背阴发呆。 郑家现在连老爷都不怎么管少爷的事情,香菱只是一个丫鬟,不过也只是卑微的劝导。 郑光宗出了郑府,郑二已经早早地在等着他,两人神太诡异,行色匆匆,好像是偷偷摸摸似的。 距离城郊后面,有一座荒山。 荒山上有一座城隍庙,是老百姓用来供奉城隍爷的,祈求城隍爷保护,能够风调雨顺,有一个好收成。 事实上,近几年并没有风调雨顺,反而是旱涝无常,灾情不断。 老百姓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有不少人走投无路,于是加入了山贼的队伍。 郑光宗具有双重身份,对这样的说法并不苟同。 在他看来,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是王道。 夜幕降临十分,郑光宗和郑二已经在城隍庙几十米外的某个高处站着,俯瞰着城隍庙,一眼不眨地盯着。 今晚也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郑光宗只想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仓惶失措。 远远望过去,城隍庙大门紧闭,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郑光宗和郑二走下高坡,往城隍庙走去,没有多久,便到了跟前。 用力推了推,竟然没有推开,郑光宗不得不再加了一些力气,却听得嘎吱一声,大门被推开,迎面便是一股湿热的潮气。 也是,这是一个荒废的城隍庙,因为天气炎热,再加上下了一天的雨,里面的热气自然很难散发出去。 没想到,这个城隍庙规模还不小,随着热气散尽之后,竟然给人一种心神宁静之感。 郑光宗不信这个,显得很平静,郑二则跟小偷似的,眼珠子四处滋溜溜的转着,生怕突然跳出什么妖魔鬼怪。 郑光宗和郑二一起走到最里面,供奉城隍爷的大殿。 夜色下,城隍爷的雕像,显得极其恐怖。 郑光宗只是寻了处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跟和尚打坐一样。 郑二坐在郑光宗的旁边,心里忐忑着,并不敢表露出来。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凭感觉,夜应该深了。 远处,隐约有打更的梆子声传来。 一下,两下,三下…… 三更了,若以现在的点,便是半夜凌晨零时左右。 嘎吱吱,大门好像被风吹开,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随着门缝照了进来,看上去很是阴森。 郑光宗睁开眼,望了过去。 他所在的位置很隐蔽,能够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 顺着光亮,他看到了一个人,手里撑着一截竹竿,竹竿的最前端,则是一只灯笼。 灯笼发出淡黄色的光亮,并不明亮:“张海,贵林……” 来人小声喊着,郑光宗因此也听清楚了此人是谁,竟然就是之前跟自己过意不去的柳成,郡王爷的大舅子。 柳成嘴里的张海和贵林,便是昨晚被郑光宗杀死,埋进深坑的两个山贼。 “张海,贵林,你两个人搞什么鬼,怎么还不出来?”柳成有些不耐烦,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郑光宗听着,心里却在暗暗发笑:“柳成啊柳成,天堂有路你别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你也不要怨我太狠了。” 柳成提着灯笼,两只眼睛也瞪得跟灯笼一样,四处搜寻着。 突然,他看到了地上有一个麻袋,麻袋里好像装着硬货,此刻还在扭动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两个家伙还真不错,果然是马到成功了,今晚我就要好好乐乐了。”柳成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细想想,柳成又笑了起来,估计张海和贵林现在是故意避开的。 第47章 来生做好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现在的柳家就是这样子,表面上被官府抄家,可是柳家暗地里的钱财,仍然是数不胜数,富可敌国。 想必是张海和贵林想得到丰厚的报酬,所以才留下一个清静之地,让柳成肆无忌惮地去快活。 看着麻袋,柳成便仿佛看到了长相娇巧的香菱正娇羞看着自己,抿嘴而笑。 将灯笼的竹竿插到了墙缝里面,柳成便是迫不及待地朝麻袋走了过来。 他哪里知道,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危险也是向他越来越近地走来,一切都是毫无征兆。 郑光宗藏在暗处,手里拿着一截绳子,这就是他杀人的戾气。 自从昨天金貔貅失去能量之后,他原本的那把手枪,也失去了作用,以目前的工艺,郑光宗还制造不来子弹。 郑光宗心里,其实也在犯怵。 柳成是柳家的主人,身后到底有没有跟下人,他并不清楚,如果真跟了,想要完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柳成自然不知道有一个郑光宗在暗处盯着他,更不知道郑光宗随时会出手将他制伏。 离麻袋还有一点点距离,柳成便是按捺不住,嘴里不停地流着哈喇子:“小美人,你可想起大爷我了?” “你不知道吧,自从上次,你去了一趟宋掌柜的香料铺之后,我对你就是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你千万不要害怕,我一定会让你快活的,还有,你在郑家不过是郑光宗的一个丫鬟,而跟了我,就是姨太太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郑光宗的,到时候,郑家也是我的,你就是柳家的姨太太,该有多美啊!” 柳成在麻袋前蹲了下来,拍拍麻袋:“小美人,你肯定是很寂寞,也很害怕,现在好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这家伙,是不是真有点傻,或者还真是迫不及待,竟然绳子都不解开,就直接趴在了麻袋上面。 艾玛,麻袋里是一个柔软的身体。 柳成这才想到要解开绳子,可是就在这一刻,突然感觉颈子上面绕了两圈绳子,并且是越来越紧,力大无比。 柳成哪里会想到会有外力干预,还是致命的干预。 他傻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勒住绳子两头的人,正是郑光宗,他现在额头也是青筋暴突,双足蹬地,双臂不停地加力。 呜呜呜…… 柳成只能发出低低的声音,被后面人拖行着,喉咙好似随时要被勒断一般。 郑光宗双臂酸麻,想不到这柳成半天竟然不能断气,在这么下去,非得撒手不可。 看看旁边有一个木柱子,郑光宗将柳成拖到了柱子前,双臂一抖,便将柳成的颈子缠在了柱子上面。 现在虽然也被束缚着,却没有之前那么紧了。 柳成终于能够喘气,只感觉两眼昏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城隍爷显灵了? 柳成大口大口喘着气,坐在地上,并不能动弹。 等他往上抬头时,看到的并不是城隍爷显灵,而是他最最忌惮的人郑光宗。 柳成吓得双腿一伸,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郑少爷,怎么,怎么是你?” “柳成,你仗着有人保护你,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不是,你奶奶的,现在看谁保护你。”郑光宗抬腿就是一脚。 柳成的也是脚,郑光宗的也是脚。 怎么脚遇到脚,却是不同的效果呢? 啊啊啊…… 柳成的脚踝处发出咯咯咯声响,如果不出意料,估计这只脚是残废了。 “郑少爷,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此处城隍庙,距离城中很远,就算柳成喊破了嗓子,未必有人听见。 “柳成,我现在对你是彻底失望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郑光宗想到之前王胡忠刁难郑家,肯定也是这家伙在挑拨离间。 “郑少爷,我错了,你千万不要杀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的。”柳成一直以为钱是万能的。 不然,他怎么能够巴结上郡王爷王胡忠,怎么能够让清风寨的土匪甘愿为他卖命呢? “你能说出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吗?”郑光宗抬起了脚,准备再次踩下去。 “钱,我真的有很多钱,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把钱都给你。”柳成哆嗦着,无奈一只脚残了,颈子还被牢牢地捆着。 “柳成,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其实除了钱,你丫还真的什么也没有,当然更没有什么理由, 而我,杀你却根本不需要理由,你跟张海,贵林两个山贼所做的事情,我早就是了如指掌,你通匪, 残害百姓,不管是哪一项,都能够让你不得好死,被挫骨扬灰。”郑光宗的脚终于出击了。 柳成以为会踩向他的另外一只脚,谁知道郑光宗的脚方向偏移,踢向了柳成的胯下。 这一脚,柳成疼得两眼眼泪汪汪! 柳成整个身子拱了起来,颈子上的绳子勒得更紧,突然间,感觉裆下一热,裤裆立时变得湿漉漉的。 “郑少爷,小的错了,你饶了小的吧!”柳成终于意识到,郑光宗不会饶他,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我为什么要饶你,你们柳家人坏事做尽,好事做绝,留着你,只会让更多的老百姓遭殃。”郑光宗走到柳成身后,拽紧了绳子。 “郑少爷,你,你不想知道,是谁把香菱的信息透漏给我的吗?”柳成只想活着,这时候,什么也顾不了。 “哈哈哈,即使你不告诉本少爷,本少爷也知道,还不是宋记香料铺的宋怀冲。”郑光宗放纵大笑。 “但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我都可以告诉你……” 柳成吓破了胆子,却仍然心存幻想。 “不用了,本少爷会一一收拾的,根本用不着你告诉我。”郑光宗脚蹬木柱,手往后拽绳子。 柳成的眼珠再次往外突着,舌头受到外力,不得不伸了出来。 “郑少爷,你说不杀我的,怎么还是?”柳成绝望地往上抬起了眼睛。 “跟你这样的人,还需要遵守什么承诺,来生再做一个好人吧!”郑光宗再次发力。 第48章 痛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柳成拼尽了最后的力气。 “你想打香菱的主意,便注定你被判了死刑,香菱是本少爷的女人,谁想觊觎她,只有死路一条。” 郑光宗手里的绳子,几乎勒进了肉里。 终于,柳成头往旁边一偏,再往下一低,然后舌头便是一命呜呼。 “也太不经造了吧?”郑光宗感觉还不尽兴,略带一些失望。 “少爷,你把我放出来呀,都快憋死了。”地上的麻袋有动起来了,里面传出了郑二瓮声瓮气的声音。 哎呀,我去,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呢? 郑光宗差点笑了起来。 走过去,郑光宗解开了麻袋。 郑二从里面爬了出来,连连喘着粗气:“少爷,刚才我差地被这个家伙压死了。” 说着话,郑二走过去,对着柳成猛踹了几脚。 柳成已经死了,郑二踹他自然就什么什么反应。 郑二更是气急败坏,摆好了架势,练起了霹雳连环腿:“你奶奶的,还以为在柳家当大爷吗,你奶奶的,说话呀?” “郑二,别踢了,他已经死了。”郑光宗站在一旁,一脸淡然。 “死了?难怪半天没有反应呢?”郑二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轻声叹了一口气。 “赶紧用袋子把他装上,拖出去埋了,不要让你发现了。”郑光宗吩咐,他有杀人的经验,郑二却有毁尸灭迹的本领。 主仆二人,忙了近一个时辰,才将柳成的尸体处理好。 郑光宗看着郑二,狡黠一笑:“郑二,你和我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可得嘴上把住门,别说漏了嘴。” “少爷,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杀的都是坏人,你是在为民除害,替天行道。”郑二很是圆滑,马屁也拍得很遛。 “行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城隍爷再起码也是一个神仙,在他面前杀人,有所不敬,你回去后,早晚烧三炷香, 祷告祷告,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最好是烂在肚子里。”郑光宗看似提醒着郑二,其实就是警告。 郑二心知肚明,无不应从。 郑光宗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只可惜有下起了大雨,郑光宗浑身被淋得透湿,回到了郑家。 当天,郑光宗便发起烧来。 躺在床上,盖着好几层被子,依旧冻得抖个不停,上下排的牙齿打着架,咯咯咯直响。 “少爷,你怎么了,我要不去跟你请一个大夫看看?”香菱愁眉苦脸,要不是少爷阻拦,此刻估计连老爷都知道了。 “不用,我只是普通的感冒。”郑光宗心里清楚,昨天下了河,受了惊吓,今天大半夜,又淋了雨。 他此刻跟身心俱疲又有什么区别,身体在最脆弱的时候,风邪便会趁虚而入。 “感冒是什么?”香菱不懂。 “感冒就是偶感风寒,身体发烧,只需要出一场大汗就会好的。”郑光宗头昏沉沉的,却还在安慰香菱。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香菱看着在微微发抖的被子,心一下下地疼着。 “现在好冷……” 郑光宗皱了一下眉头。 香菱看着郑光宗,终于敢下决心似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香菱,你要干什么?”郑光宗有些诧异。 “少爷,奴婢身子暖和,让奴婢为你暖暖身子吧!”香菱一脸虔诚,没有一丝虚情假意。 “香菱。”郑光宗想阻止香菱,竟然没有力气。 香菱只剩下一个红肚兜的时候,便撩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不管郑光宗反应如何,便将郑光宗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郑光宗感受着无比的温暖,渐渐地,也不再那么的寒冷。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了慕容灵:“慕容小姐,我总算见到你了,我正打算跟你写信呢!” “郑少爷,我们有缘会见面的……” 慕容灵开口说话,很快便化作了一缕青烟,飘然而去。 郑光宗只感觉睡意袭来,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郑光宗出了一场大汗。 香菱站在床边,一脸温柔地看着郑光宗:“少爷,你可算醒过来了,都快睡一天了,老爷一直在问你。” “那你怎么说的?”郑光宗往后挪了挪,靠在了床靠上。 “奴婢跟老爷说你在用工,不想被打扰,每餐饭都是我端进来的。”香菱低下了头,娇羞得扯着自己的衣角。 “香菱,我该怎么谢你才对呀?”郑光宗内心感动着。 “少爷,我是你的奴婢,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香菱越发感觉不好意思。 “香菱,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应该做的,真情都是用真心换来的,你在本少爷心里……” 郑光宗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袭人。 不过香菱比起袭人,不知道要强多少,香菱永远没有袭人那么多小心思。 “少爷,你歇着,我去跟你把汤端过来,你刚刚生病了,身体还很虚弱。”香菱早告诉了厨房,为郑光宗熬了人参汤。 “谁说我身体弱,要不你进来试试?”郑光宗一把拉住了香菱,稍稍一用力,香菱便倒在了床上。 “少爷,你要干嘛?”香菱羞得满脸通红。 “我自然是要吃了你。”郑光宗看着香菱的娇羞模样,顿时也是兴趣盎然。 香菱想到自己已经是少爷的女人,便是半推半就,躺进了郑光宗的被子里面。 还真别说! 郑光宗本来生着病,却因为和香菱这么一闹腾,又是出了一场大汗。 再后来,郑光宗便是神清气爽,疾病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去。 只不过,这几天,郑光宗却是没有心思读书。 一连数日的连绵大雨,整个怀李郡城好像变成了汪洋大海,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有钱人家抗灾能力稍微强一点,而更多的老百姓却时时面临着房屋倒塌的危险,大街上,处处可见无家可归的人。 几年前,怀李郡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个时候郑光宗不懂。 现在他懂了,却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痛。 第49章 救灾 京城,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国家的政治金融中心。 大乾国京城,距离怀李郡一千多离地,古代交通工具匮乏,道路并不畅通,以至于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很久才会传到京城。 京城皇宫,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路段,气势恢宏,也不知道经历了几代皇帝,才有如此的规模。 这日皇上在皇宫后花园与程风聊天,这二人亦师亦友,好像并没有君臣之分。 “皇上,以老朽看,和亲并非是最好的办法,大乾国有多么女儿,可以送到蛮夷,任由他们去糟蹋的?” 程风想到了慕容灵,这些天,有几日不是以泪洗面。 “程先生,朕何尝不想留下慕容灵,可是蛮夷逼得太紧,南方屡屡遭到蛮夷挑衅,朕身为一国之君, 不能眼瞅着老百姓生灵涂炭,而不管不顾啊!”都说皇帝好,可是有谁知道皇上李政心中的烦恼。 “蛮夷自幼在马上长大,生得彪悍无情,大乾女儿一个个是金枝玉叶,怎么受得了折磨,皇上,老朽还望你三思。” 程风和慕容复以叔侄相称,二人感情很好,程风自然不想看到慕容灵被推向火坑。 “程先生,朕意已决,你休要再说了,如果能够只牺牲慕容灵一人,解救千千万万老百姓,朕觉得很值得。” 皇帝脸色往下一沉,他是何人,金口玉言,岂能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程风吓得哆嗦了一下,急忙起身跪下:“皇上,老朽只是太着急了,请你治罪。” “程先生,你是朕的老师,朕怎么会忍心治罪于你,朕让你在怀李郡,便是要你为大乾国培养更多的人才出来, 目前国内也是灾荒不断,老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朕不想再打仗了,只想国内安定团结,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李政其实是一个好皇帝,只可叹老天并不帮他,以至于这些人是天灾不断,老百姓也是怨声载道。 “皇上,不,不好了……” 一名公公走了进来,迈着女人的碎步。 “曹公公,发生何事,你为何如此惊慌?”李政强作镇定,他知道,有可能哪里又发生了灾情。 曹公公扑通跪下:“皇上,怀李郡城派来八百里加急信使,怀李郡再次告急,那里暴雨连绵数日, 冲毁房屋无数,现在怀李郡方圆几百里的哀鸿遍野,惨无人寰,怀李郡郡王王胡忠写来几张奏折,还请皇上过目。” 李政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无奈地看了程风一眼:“程先生,现在是内忧外患,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自古以来都是水火无情,一个国家是否强盛,更要看老百姓是不是能够过好,以老朽看, 目前还得先去救灾抗险,至于蛮夷那边,皇上可以先搪塞他们,只说国内险情还未消除,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当然,话虽如此,皇上依然不能松懈,仍旧让边关将士固守关隘,不放过蛮夷一兵一卒踏入大乾国。” 程风虽然年过花甲,但依然精神矍铄,依然爱国情怀爆棚。 “只是目前国内国库并不充盈,怀李郡地方大,周边有数百万民众,朕就算是有心,却还是无力啊!” 李政仍然叹气,这几日总是寝食不安,便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皇上,老朽倒是有一个建议,怀李郡地方辽阔,老百姓众多,但也不乏地方富庶之户,皇上莫不如派一名钦差大臣下去, 当然,必须手执皇上尚方宝剑,才能震慑那些地方官员,我想只要这些人愿意拿出余粮,一定会帮怀李郡度过难关。” 程风在怀李郡一呆便是二十几年,怀李郡的风土人情,地理面貌,他是无所不知。 当然,怀李郡的那些富庶之户,程风也是造名上册,全部都有记载。 “那程先生准备让朕派遣何人呢?”李政其实也有此意。 “百里长风。”程风微微一笑。 “好,百里长风好乘风,那就这么定了。”李政并没有上朝,便了结了一桩心事,心里深感欣慰。 “皇上,赈灾你只管交给百里长风,蛮夷那边,我大乾国更是要寸土不让,这才是立国之根本。” 程风站了起来,挨着曹公公跪了下来。 “程先生,赶快请起,朕还要跟你商议具体细节。”李政亲自将程风搀扶起来,回头对曹公公道: “曹公公,你是把怀李郡信使到来,朕有话亲自问他。” 曹公公起身,退着出了书房。 程风坐在李政的对面,等着曹公公带着信使而来。 怀李郡,方圆几百里,老天好像被谁捅破了一样,好些天,一直下着暴雨。 古时候,大多的房屋都是土坯砖盖的房屋,这样的土坯砖短时间还好,只要经过雨水长时间浸泡,便会变成软泥。 一栋栋房屋,便这样无情的坍塌了,很多房屋被洪水冲走,到处都是一片凄惨的景象。 许多富庶人家,会用石头将墙垒到一丈高,再用土坯,也有人用木头做好框架,就算有大水冲过,木头架子还在,房屋便不会倒塌。 郑家房屋很多,这几日却收留了许许多多的的灾民。 不管老爹是否同意,郑光宗还在在门口架起了几个柴火灶,日日夜夜熬粥接济灾民,只要有灾民前来,郑家人都会伸出援手。 郑光宗忙得跟陀螺似的,一会儿屋里,一会儿屋外,一会儿又被喊了出去,要他帮忙出谋划策。 郑万财坐在大厅里面,只是埋头,唉声叹气。 郑光宗进来,看到老爹如此,生怕受到感染,便想溜之大吉。 郑万财急忙喊了一声:“光宗,你跟我站住,你又要去哪里?” “爹,外面有那么多灾民,儿子不能不管啊?”郑光宗苦笑,他有双重身份,更知道以人为本的重要意义。 “光宗,你怎么想不明白呢,整个怀李郡有多少灾民,你救得过来吗,到时候,连郑家人,都要成为灾民了。” 郑万财经历过多少次灾难,料想儿子这样做并无太大的意义。 第50章 赈灾款 “啊啊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郑光宗突然唱起了爱的奉献。 “光宗,你要是执意如此,郑家要不多久,也会全部变成穷光蛋了。”郑万财苦口婆心,耐心劝慰。 “爹,你想过没有,郑家的良田都是谁在耕种,如果那些佃户都没有了,谁跟郑家种地,我们不能只顾眼前利益, 先帮灾民度过了灾难,以后灾民会念着郑家的好的。”郑光宗看得更长远一些,当然这也是以人为本的体现。 “现在都过不下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将来?”郑万财只有苦笑,儿子大了,不由爹啊! “少,少爷,程先生回来了,正在赶往郑家的途中。”香菱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眼里的兴奋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香菱,到底什么事,看你高兴得?”郑万财瞪了香菱一眼。 香菱吓得哆嗦了一下,郑万财就是她未来的公公,香菱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郑光宗却是笑了起来:“香菱,你过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笑,我看有你哭的时候。”郑万财没好气的找了一句。 郑光宗抓起香菱的手,便往外面走。 “光宗,你去哪里?”郑万财的怒火还没有宣泄出来,心里也极为不自在。 “爹,你在这里,香菱害怕,我把她带回卧房,好好问问。”郑光宗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还不如忙里偷闲,偷偷懒。 郑万财见儿子会卧室,反而高兴了。 他就怕儿子使劲造,在再这么下去,郑家的万贯家财,真的就要被儿子败光。 香菱一离开大厅,便嘻嘻嘻笑了起来。 郑光宗好不诧异:“香菱,你笑什么?” “少爷,外面的雨也是越来越小了,好像要不多久也要停下来,所以我才高兴呀!”香菱俏皮地笑着。 “我是高兴不起来的,那么多灾民,一闭上眼睛,就是哭声入耳。”郑光宗只恨自己能力有限,有心无力。 “少爷,程先生回来了,你不高兴吗?”香菱还是很天真的模样。 “程先生偌大年纪,又能干什么呢?”郑光宗并没有认为程先生无用,而是年纪太大,再者,他只是一个先生而已。 “少爷,程先生从京城回来,他一定会有慕容姐姐的消息,难道你不想慕容姐姐吗?”香菱的这句话才是关键,直击郑光宗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慕容姐姐?”郑光宗眼中闪过慕容灵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样:“可是,现在灾情泛滥,我怎么可以?” “少爷,程先生从京城回来,肯定带来了什么赈灾的好办法,你老是劝奴婢要心胸开阔,你现在怎么还?” 香菱早就知道程先生身份不简单,若不然,堂堂的郡王爷,这么会对他有所忌惮? 郑光宗一把将香菱搂在了怀里:“香菱,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真是我的小心肝啊!” “少爷,你松开,小心被人看见了。”香菱被郑光宗抱着,其实是幸福万分。 “看见就看见了,我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郑光宗不以为然,抱起了香菱,在原地旋转了起来。 “少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救我,你那个金貔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救灾也会更容易一些。” 香菱听郑光宗说过金貔貅的事情,可是现在金貔貅能量全部消失了。 “我都没有觉得什么,你也不要耿耿于怀了,一会你去厨房说说,让多做几个菜,我要和程先生好好喝几杯。” 郑光宗精品程先生的人品,当然也想旁敲侧击,了解一些慕容灵的情况。 “少爷,你老是把我抱着,我怎么去啊?”香菱其实也在赖着郑光宗,多抱一会,就能够多幸福一会。 郑家大厅,郑万财嘴里说着不接待任何人,听到家丁来报,程先生拜访,赶紧走出大厅,亲自出来迎接。 好在,雨小了许多。 郑家有好几处围墙被雨水冲倒,郑二正带着众家丁进行修缮。 程先生程风行色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极为严峻。 一路上,程先生看到了太多凄惨的景象。 什么妻离子散,什么饿殍遍野,什么卖儿卖女,也是屡见不鲜,比比皆是。 直到走到临近郑家这边街道,才看到了温暖的一面。 郑家门外架起了几口大锅,一直在救助灾民。 “程先生,你舟车劳顿,你怎么不在书院歇歇,再来也不迟啊!”郑万财迎了上去,满脸谦逊。 “郑公,老朽哪里有心思歇得下来,这才从京城来,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我还是进屋详谈了。” 程先生脚步并不歇下来,而是直接往大厅走去。 郑万财吩咐下人上茶,然后分宾主落座。 程先生看了半天,眉头微微蹙起:“郑公,怎么不见郑少爷,老朽一路走来,听了不少人在赞扬郑少爷。” “他呀,这几日也是没日没夜的,在下见他累了,就让他去休息了。”郑万财其实是言不由衷。 只要儿子在蹦跶,家里的银子和粮食就会源源不断往外流淌。 “郑公,郑家几世功德,才会有郑少爷如此杰出人物,老朽实在是佩服得很。”程先生却是真心真意。 “程先生,你谬赞了,晚辈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优秀。”郑光宗摇着折扇,从外面走了进来。 “郑少爷,几日不见,你憔悴了不少啊!”程先生看着郑光宗,怔了一下。 “程先生,近日了连连大雨,晚辈是竭尽全力,却没有什么成效,晚辈实在痛心,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郑光宗直言不讳,这几日抢险救灾,他几乎没有睡一个好觉。 “皇上派来了钦差大臣,打算协助地方抗灾,为此皇上也是忧心忡忡。”程先生略感欣慰。 “不知道皇上给地方拨了多少赈灾款,这可是雪中送炭啊!”郑光宗急切问道,现在百姓最需要粮食和赈灾物品。 “现在外患严重,皇上有心无力啊!”程先生瞬间变了脸色。 第51章 抗灾自救 众皆愕然。 郑万财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张嘴也是合不拢来:“程先生,你没有开玩笑吧,皇上真的没有打算……” “唉,怀李郡是后娘生的,皇上肯定是先顾上别的地方了。”府上,有人议论着,声音极小。 “瞎说什么呢,程先生肯定是在开玩笑,仅仅怀李郡城中就有几十万人,皇上岂能坐视不管?”郑光宗折扇一合,瞪了那人一眼。 “郑少爷,老朽并没有开玩笑,皇上的确没有安排赈济,老朽匆匆赶回,便是传达皇上的意思的。” 程先生满脸尴尬,他会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但遮羞布终究要扯下,他不可能只顾着说假话,给大家画饼。 “啥?” “啊?” “艾玛,完了,彻底完了。” 郑家上下,无人不黯然失色。 郑万财最为抑郁,郑家为此次赈灾既出银子又出力,到头来,换来了皇上的一句有心无力。 “程先生,难道没有其他的补救措施,皇上至少可以从别处州郡调拨一些赈济过来,帮怀李郡度过难关啊!” 郑万财仍旧心存幻想,他不相信皇上会这么狠心。 “郑老,我来郑府便是传达皇上的意思,皇上希望怀李郡老百姓能够积极自救,接下来两年会免除赋税, 目前的困难虽然存在着,但肯定是暂时的,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程先生只得耐心解释。 “别说减免两年,就算是十年,又有什么意义,目前难关都度不过去。”大厅里又有人小声嘀咕。 “完犊子了……” “还是远走他乡,另谋生路吧!” “老天啊,你这是咋地了,还让人活不?” 有人开始抱怨,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则是愤愤不平。 郑光宗刷地一声甩开折扇,冲着众人喊道:“都不要说了,活人难道能够被尿憋死,我想皇上一定不会真的不管的。” “郑少爷,你这话糙理不糙,还真是这个道理,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已经去了郡王府,钦差大臣会跟王爷商议赈灾事情的。” 程先生见众人难以控制各自的情绪,便将话锋转了过来,好像是想让大家能够看到一点点希望。 “程先生,目前怀李郡最需要的就是赈济,至于安慰的话,不过是云烟,一吹即散。”郑万财看得十分通透。 “郑公,皇上这一次拿出了策略,相信一定能够帮助怀李郡度过难关的。”程先生并无十分把握,完全是强作镇定。 “就是让老百姓自救?”郑光宗冷笑了一声,却是满脸的不屑。 他昨日出去了一趟,城中许多树皮都被老百姓剥下来给煮了吃了,老百姓还怎么自救? “钦差大臣到!”大厅外,不知谁嚷了一句,声音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呵呵,钦差大臣来郑家干什么?”郑万财一张老脸沉了下来,就算是来了,准没有什么好事。 “快快有请。”郑光宗闻言,却是大喜,忍不住迎了出去。 郑万财心里嘀咕着,暗暗叫苦:儿啊,钦差大臣是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啊!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郑光宗迎面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普通官府,腰上配有一把宝剑。 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朝外肃然而立。 “圣旨到……” 男子双手往外一摊,便是一道黄稠锦缎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所有人都跪下来,包括一向高傲,为人尊敬的程先生,也是战战兢兢跪下,这一刻好似如履薄冰。 郑家所有女眷,也纷纷退避,不再抛头露面。 大家以为,钦差大臣会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直到宣读完圣旨,大家听得最多的还是生产自救这四个字。 郑光宗鼻子里哼出了不屑,只不过暂时没有发作。 钦差大臣刚刚宣读完圣旨,露出几丝愧疚:“大家快快请起,怀李郡灾情,皇上也是夜不能寐,恨不能替百姓受苦。” 郑光宗站了起来,看了过去,目光黯淡:“在下郑光宗,不知大人贵姓?” “哦,你就是郑公子,久仰久仰,在下百里长风,承蒙皇上赏识,来到了怀李郡,与怀李郡老百姓共克时艰。” 百里长风面带微笑,一脸坦诚。 “百里大人,你莫非知道在下?”郑光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如此冷淡,是不是显得有失礼节呢? “世上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郑公子,大乾国还有谁能够吟出如此富有哲理性的诗句, 皇上初闻此诗时,便以将你看作了知音,公子有如此才情,在下也是佩服得很。”百里长风始终客客气气,谦恭有度。 郑公子不由得有了好感:“百里大人,诗句即使再怎么美好,也不能填饱肚子,又有什么用呢?” “郑公子,饭是人的身体食粮,而诗却是人的精神食粮,皇上派遣在下前来,便是让在下与公子商议, 依托怀李郡的自然条件,想出具体赈灾方案出来,还请公子不遗余力,能够与在下一起……” 百里长风从京城而来,直接去了郡王府,但并没有在郡王府待多久,究其原因,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摆酒……” 郑光宗从百里长风眼中,看到了坚毅之情,不由得为之一振。 “光宗,你?”郑万财露出了太多无奈,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喝酒啊? “爹,孩儿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可是阻碍重重,而无法得以实施,现在有百里大人出面,孩儿便是自信满满, 要不多久,怀李郡灾情便会顺利度过,再有半年,更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郑光宗露出了几丝狡黠。 “儿啊,不管怎么样,你要量力而行。”郑万财为人贪财,但为了儿子,他愿意舍弃万贯家财。 “爹,现在有钦差大臣在,儿子面对地阻力,便会少很多。”郑光宗笑了,这些天,第一次如此洒脱而笑。 “郑公子,在下还需要你多多支持才是。”百里长风拱手微笑,始终是客客气气。 第52章 不谋而合 郑家的一处偏厅,设下了酒宴。 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郑家但凡招待客人,一定会大鱼大肉,甚为隆重。 而今,郑家为了更加长远,也只能做到开源节流,控制开销用度。 不过即便如此,百里长风还是倍加感激,席间屡屡站起,举杯为各位敬酒:“各位,在下初来乍到,还望大力支持。” “百里大人,其实度过这难关,也并非不容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便可。”郑光宗表现得很活跃。 “郑公子,府上所有的照明工具,估计在大乾国也是独一无二,郑公子才情,在大乾国也是凤毛麟角, 不过郑公子一再言明赈灾并非难事,莫非郑公子已经想好了对策不成?”百里长风颔首,微笑。 “百里大人难道没有想到对策吗?”郑公子狡黠一笑。 “哈哈哈……” 百里长风大笑起来,好像将所有阴霾一扫而尽。 “二位,莫非你们真的有良策,不妨说与老朽听听?”程先生来了兴趣,也是兴奋不已。 “拿笔墨来,我要与百里大人看看,是否能够心有灵犀?”郑公子突然也来了雅兴,想效仿诸葛亮和周瑜之间的游戏。 “哈哈哈,好玩。”百里长风也是兴趣盎然,是否能够跟郑光宗心照不宣,便只能看下文了。 郑二取来了笔墨纸砚,在一边小桌子摆好。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对面而坐,用袍袖遮住众人视线,便是开始奋笔疾书。 转瞬间,二人均已经写好,待墨迹全干之后,则是小心翼翼叠好,交给了对方。 郑光宗和郑光宗拿起对方所写纸张,打开。 片刻之后,二人均是开怀大笑:“哈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席间程先生,郑万财却是一脸懵逼,这二人有何高心之事,竟然兴奋如此? 赵伯走到郑光宗的面前,满脸疑惑:“少爷,大家都是愁眉苦脸,你为何笑得如此开心呀?” “赵伯,你将两张纸摊开,让大家看看,便是一目了然了。”郑光宗仍是一脸神秘。 赵伯将两张纸在偏桌摊开,郑万财和程先生下席,走到了偏桌旁。 最为惊讶的,还是程先生。 才多少时日,郑光宗原本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现在却是龙飞凤舞,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当然,令程先生更为惊讶还不是郑光宗龙飞凤舞的毛笔字,而是与百里长风如出一辙的赈灾策略。 两张纸上,不同的笔迹,却写着相同的内容,难道不令人惊讶? 只见纸上,写着寥寥十几字,却将赈灾诠释方法诠释得淋漓尽致:欲解灾情,自救最灵,怀李富户,最佳甄选。 众人面面相觑,此法的确很妙,实施起来,却是有千般阻拦,万般屏障。 郑万财几人重新落座,却并没有多少兴奋。 说过来,道过去,郑光宗和百里长风的方案,好像也只是一个方案,真正行动起来,收获的只怕只是一个寂寞。 “光宗,近段时间,你为救灾,得罪了多少人,你难道不知道吗?”郑万财满脸抑郁,好似有苦难言。 “但凡改革,便会损毁某些人的利益,自然也会得罪他人,儿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不会去在意的。” 郑光宗如何不知道老爹心里所想,但眼见灾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便好似坐如针毡一般。 “儿子,你放眼怀李郡各大富庶之户,有几人不是背后靠着大山,他们都是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郑家在他们的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又如何能够左右他们的行为,让他们甘心情愿出钱出力呢?” 郑万财此话不无道理,怀李郡诸多富庶之户,很多都与朝廷官宦有关系,甚至少数还是皇亲国戚。 郑光宗想让这些人拿出银子赈灾,和白日做梦又有什么区别? “爹,你所担忧的事情,的确棘手,可是我们不是有钦差大臣吗,儿子终于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了, 只要我们共同努力,怀李郡的灾情,一定会顺利度过的。”郑光宗仍然十分自信,仿佛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 几个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百里长风的身上,百里长风怔了怔:“郑公子所言不差,在下会不遗余力的。” “百里大人,你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怀李郡实情,恐怕你接下来会是困难重重。”郑万财也是言不由衷。 “郑公,还请你劳驾一下府上之人,去将怀李郡那些具有声望的富户请来,在下自会有办法,让他们倾囊赈灾。” “……” 郑万财愣住。 “郑公,你只管按照百里大人地去做就是了,我等继续喝酒。”程先生反而释然了,他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郑家派出了最为精明的几个下人,出去请那些所谓的富庶之户。 郑光宗则带着百里长风出了郑府,去查看街上灾情。 正街上,所见之处,还能够勉强入目。 而那些僻街,便好似人间地狱一般。 房屋倒塌无数,多少人无家可归,终因营养不良,而瘦成了皮包骨。 百里长风一直沉默不语,如此灾情,比地方官员上报朝廷的奏折,竟然有着很大的差距。 原来,他们在弄虚作假,为了保住头上乌纱帽,谎报灾情,明明灾民死伤严重,却只是说生活艰难。 “郑公子,郑家所囤积的粮食,还能够维持多久?”百里长风并不是一时才对郑光宗肃然起敬。 “如果每日熬粥,最多也只能撑半个月,灾民太多,郑家也是不堪重负了。”郑光宗实话实说,未做丝毫隐瞒。 “郑公子,你宅心仁厚,待日后在下回了京城,一定会禀明皇上,为你加官进爵。”百里长风也是一脸坦诚。 “百里大人,在下从未想过加官进爵之事,就算是做官,也会以自身才学,将来考取功名。” 郑光宗早非昔日之郑家纨绔子弟,他有一身才学,浩然正气。 “少爷,老爷让你回去,那些富庶,全部到了府上。”郑二急匆匆跑来,满头大汗。 第53章 自己作死 “知道了,你来得正好,我刚才看到了前面张奶奶家的房屋倒塌了,你去看看,若是需要什么东西, 再回郑家取一些过来,记得不要吓到周围百姓。”郑光宗原本想去看看张奶奶,现在只得将任务交给郑二了。 “少爷,你赶紧回去吧,好像郡王爷也去了府上。”郑二答应着,却在小声催促着郑光宗。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一起,往郑府赶去。 一路上,二人相谈投机,自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街上已然是一片漆黑。 原本有许多户人间用上了电灯,可是因为近几日的大雨,导致房屋倒塌,线路受损,十有八九都暗了下来。 唯有郑家,此刻还是一片光明,在这个惨淡的日子里,能够给众人带来些许的慰藉。 郑家大厅,聚集了不少人。 管家赵伯很会来事,郑万财让下人去请怀李郡城的那些富庶之户,他却带人,将各个商户老板也请了过来。 郑万财站在大厅门口,眼巴巴盼着儿子和百里长风归来。 请来的众人中,郡王爷王胡忠身份最为尊贵,只可惜有一个程先生在此,王胡忠也只得假装低调,在一旁闷声坐着。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从外面进来,众人都迎了出来。 当然不是迎接郑光宗,而是迎接百里长风。 百里长风,京城派来的钦差大臣,见官大一级。 再者,大家都以为,百里长风肯定带来了赈灾救济,他们也想从中捞到好处,分一杯羹。 百里长风的确去过郡王府,却并没有跟郡王爷交代实情。 仅仅跟郡王爷王胡忠交谈几句,百里长风便觉得王胡忠格局太小,能够做到郡王爷的位置,已然是人生巅峰。 所以他才会不辞辛劳,来到郑家,要与郑光宗商议救灾良策。 所有人见过百里长风,弓腰,行礼自是不再话下。 百里长风一脸正色,走到大厅中间,清了清嗓子:“各位,你们全是怀李郡精英人物,怀李郡能不能度过灾情,要全仗各位了。” “百里大人,我等皆是平常百姓,自然还得听你的,再者,你是皇上派遣而来,皇上肯定带来了大量赈灾银两。” 一名地方富户站了出来,他是当地员外,身份和地位便在这里摆着。 “那是,皇上肯定不会忘了怀李郡的老百姓,下官此次,便是要与众人共商大计。”百里长风还是没有言明来意。 郑光宗在众人中搜寻,此中不乏刁钻刻薄之人。 其中有一人,更是让郑光宗大跌眼镜,竟然是之前与清风寨勾结的宋记香料铺掌柜宋怀冲。 他奶奶的,胆子还真不小,竟然敢冠冕堂皇地来到郑家,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郑光宗心里在暗暗寻思,那边却已经是相谈甚欢。 原来,大街都以为百里长风是财神爷,所以都违心奉承着,都想成为灾款地第一实施者。 正所谓雁过拔毛,大家都不是傻子,谁想放弃如此一个肥差。 “百里大人,皇上既然派你来赈灾,肯定有旨意,还请宣读皇上旨意,我等自是按旨行事。” 王胡忠认为,自己肯定是发放赈灾救济的第一候选人,这里面的油水有多大,估计都是心知肚明。 “哈哈哈,既然各位都是迫不及待,那下官只有宣读皇上旨意了。”百里长风爽朗大笑。 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了圣旨。 大厅上,无论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全部拍拍袍袖,跪了下来,望向了京城方向,极度虔诚。 只不过,百里长风宣读完圣旨之后,便不再有人兴奋得起来。 皇上这哪里是要赈灾,分明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宋怀冲在这些人之中,不过只是陪衬品,耳听得百里长风的圣旨内容,心里便打起了小九九。 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于是,在别人还在懵逼之时,便溜出了大厅。 只不过,刚刚走出郑家大院不久,却被身后一棍直接击昏在地,紧接着被装进了一条麻袋,也不知被背到了何处。 郑家大厅这边,却是唏嘘声一片。 更多的人想溜,得不到油水,还要被割自己身上的肉,谁都会感到疼。 王胡忠身为郡王爷,表现得却是最为消极的一个,他走到了百里长风的面前,微微拱手:“百里大人,下官府中有事,先行一步了。” “郡王爷,事情还没有了结,你就这么走了,那怀李郡的受灾百姓该如何度灾?”王胡忠是百里长风必须留的人,自是不会让他走。 “百里大人,下官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家中库存也是尽数拿出接济了灾民,还请大人见谅。” 王胡忠知道百里长风的意思,便是要郡王府开仓放粮。 “郡王爷,你再怎么不济,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请你带一个好头,为大家做一个榜样。” 百里长风不卑不亢,冷冷回击。 “百里大人,你以为仅凭一张圣旨,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本王身负怀李郡一方平安重责, 你难道要强行让本王跟灾民一样。流落街头,如此一来,朝廷颜面何在,休要阻拦,本王即刻回府。” 自古就是天高皇帝远,王胡忠是怀李郡的王,在大乾国除了皇上,他不会在意任何人。 至于程先生,王胡忠给不给他面子,全凭自己心情。 其他等人见王胡忠如此强势,便在一旁怂恿:“王爷,如此天灾人祸,朝廷却不拿一丝救济,也太那个了……” “我等能够自保已经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人?” “还是各自祈福,自保平安吧!” 郑万财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钦差大臣让他将怀李郡各大富庶之户请来,却无法将他们全部摆平。 “各位,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如此急躁呢,我郑家实在承受不起,所以才找大家前来商议。” 郑万财苦笑着,这样的一个结果,谁见了都会心寒。 “郑家作死,不要拉上我等。”一人站出,满脸怒气。 第54章 切磋武艺 郑光宗走过来,看着此人,正是怀李郡最大粮铺掌柜张恒,家中粮食堆积如山,不禁冷笑:“你可知道抗旨的后果。” “有何后果?皇上难道会杀了我等不成,皇上旨意已经很明确,让自己自救自保,什么叫自救自保,你可清楚? 你们郑家想出风头,自己去出好了,我等还是做到明哲保身才好。”张恒向来跟郑家不和,此次更是怀疑是郑家在使坏。 “张恒,你既然找死,那便不要怪本少爷不留情面了。”郑光宗朝外面喊了一声:“郑二,把我的佩剑拿来。” “哈哈哈,郑少爷想杀人不成?” “泱泱大国,焉能任由你胡来。” “郑光宗,你动我一根寒毛试试?” 张恒好像也是有备而来,从腰间拨出了一把宝剑出来。 灯光下,寒光闪闪,甚是阴寒。 百里长风看了郑光宗一眼,微微一笑:“郑公子,在下有一把宝剑,暂且借你一用,刺剑锋利无比,你可要小心。” “那便多谢百里大人了。”郑光宗会意一笑,他和百里长风一唱一和,原本就在演双簧。 百里长风将宝剑递给郑光宗,宝剑还在鞘中,便能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杀气。 郑光宗将宝剑拔出,便是一道银光闪过。 “啊……” “呀……” “原来是?” 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谁人不识郑光宗手中宝剑,乃是皇上尚方宝剑。 即便有人不识,王胡忠却已经带头跪在了地上,头如捣蒜一般:“皇上万岁,万万岁……” 张恒手里举着宝剑,此刻却是吓得扔下,慌忙跪倒在地,跟王胡忠一样,连呼万岁,万万岁。 “张老板,你现在知道怕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郑光宗手里举剑,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郑少爷,在下之前之色跟你开玩笑的,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张恒吓得浑身哆嗦起来。 “起来,跟本少爷来一场公平的较量,本少爷并不想依靠皇上的威严来震慑你。”宝剑还于鞘中,郑光宗还是一身傲骨。 “郑少爷,你所说的,在下不敢相信。”张恒惧怕如此,怕的不郑光宗,而是郑光宗手里的宝剑。 “本少爷这就将宝剑归还百里大人,再与你来一场公平的竞争,张老板若是不相信,本少爷可以跟你立下字据。” 郑光宗说着话,果然将宝剑还给了百里长风,不带一丝犹豫的。 “郑公子,你这是要?”百里长风尴尬了,郑光宗到底想干什么,他一点底也没有。 “百里大人,刚才各位说得不错,就算是让各位出钱出力,也要采取个人自愿才好,皇上天威浩荡, 但能够做到都是甘心情愿,才是最好的。”郑光宗已然看透,这些人即使服了,却并不服自己。 如若想赈灾更加顺利,就必须先使大家全部折服。 “郑公子,你要小心才是。”百里长风心里明白,尚方宝剑虽然厉害,但仍然保不准这些人会阳奉阴违。 “大家请稍等,在下去取一样兵器过来。”郑公子拱拱手,大步朝大厅后堂走去。 “我去,这是想金蝉脱壳吗?” “郑光宗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郑公,你要好好管管你家公子爷了,再这样先去,非把自己小命折进去不可。” 大厅上,众说纷纭,无不是将郑光宗说得一无是处。 张恒手中宝剑,也是祖传之物,虽然不能削铁如泥,却也能够砍断粗壮树木,吹毛断发。 见众人议论纷纷,张恒向百里长风施了一礼:“百里大人,在下等会跟郑少爷是切磋武艺,还请你站在公正立场上。” 百里长风在来怀李郡时,便听程先生说过,怀李郡的某些商户势力十分强大,很多人与朝廷大员有联姻。 就算手里有尚方宝剑,不过只能保住自身性命,却并不能让所有人臣服于剑下。 “张老板,下官是奉了皇上之命来到怀李郡,当然希望你能够体谅下官的苦衷,皇上这么做,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南疆蛮夷屡犯大乾国疆土,大乾国现在是内忧外患,皇上也是战战兢兢,日子过得并不顺心畅快。 “百里大人,自古天灾,都会有老百姓遭殃,我等看着也很难过,只是爱莫能助,还请百里大人能够理解。” 张恒的思想,基本上代表了在场十之八九的人,谁又愿意拿出自己的银子和粮食,无私地奉献出去? 没有多久,郑光宗回到了大厅。 他是手里,多了一件物件,黑漆漆的,圆乎乎的,前面有几个点,后面则是一个握在手里的手柄。 若是上面再长满刺,便很像古代打仗所用的狼牙棒。 “各位久等了,不好意思。”郑光宗一脸笑容,好像并不在意在场之人对他的冷嘲热讽。 “郑少爷,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在下可不敢轻易出手,只怕会伤了你。”看到郑光宗手里的武器,张恒笑了起来。 “张老板,既然这样,要不你我签下生死文书,比武原本就会有伤亡,为了免除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是最好的办法。” 郑光宗手里,好似一根黑漆漆的木棍,在张恒的面前,看上去便是不堪一击,但郑光宗却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谁都明白,郑光宗手里的武器,不可能一棍将人劈死,而张恒手里的宝剑,却能够招招致命。 “光宗,不要胡闹了,实在不行,我郑家将全部家产捐出去。”郑万财害怕儿子来真的,急忙阻止。 “爹,自古以来都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孩儿心里自有分寸,你就不要管了,郑老板是怀李郡巨富, 他若是开仓放粮,自会救助很多灾民。”郑光宗满脸深沉,他只想一赌,更想以实力服人。 “郑少爷,题外话,你就不要说了,你所说的生死文书,可曾作数?”张恒此刻代表众人,自是迫不及待。 “郑老板,你大可放心,有本王在此,料想谁也不敢玩狡猾。”王胡忠露出一脸狡黠。 第55章 致命黑棍 王胡忠此人圆滑无比,为人也是大奸大忠。 他对郑光宗是又敬又怕,却苦于无计制伏。 四姨太柳絮儿的大哥柳春无故失踪,王胡忠怀疑是郑光宗所为,只可惜缺少证据,另外还有程先生和慕容灵为他撑腰。 这几日,柳絮儿堂兄柳成也没有了音讯,而郑光宗每每都在救助百姓,王胡忠也不好对郑光宗下手。 现在郑光宗自己提出要与张恒立下生死文书,王胡忠便想从中助力,使得郑光宗和张恒比武顺利完成。 “王爷,我看张老板和郑公子的比武还是免了吧,至于救灾方案,我们还可以再商议。”百里长风并不想彻底翻脸。 “百里大人,我们做人就应该坦坦荡荡,言必行,行必果,在下既然答应跟张老板签下生死文书, 自会遵守承诺,万一在下遭遇不测,也是在下甘心情愿的,跟张老板绝无半点关系。”郑光宗是斩钉截铁。 “郑少爷,人命关天,你不可鲁莽啊!”程先生欣赏郑光宗才学,并不希望郑光宗遭遇不测。 “程先生,为了怀李郡老百姓,晚辈只能赌一把了。”郑光宗苦笑了一下。 “郑少爷果然是坦荡人,本王也是佩服得很,来人,文房四宝伺候。”王胡忠希望此事早早了结,便是大声催促。 很快,文房四宝拿来。 很快,郑光宗和张恒写下了生死文书。 郑万财将生死文书拿在手里,便是泪流满面。 郑光宗曾经死过一回,难得老天眷顾,又活了过来。 不过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郑光宗却给郑家带来了无限的笑声。 事已至此,谁也没法阻止郑光宗和张恒的比武。 郑万财看着儿子,一脸愁苦:“光宗,你要不换一样兵器,你手里的黑棍,怎么能够跟张老板匹敌?” “爹,自古以来,胜利并不是只靠武器取胜,而是靠正义获得,孩儿自有主张,你就不要担心了。” 郑光宗好像还是胜券在握一般,嘴角微扬,带着几丝邪魅的笑容。 两人对敌,郑光宗面色从容:“张老板,在下还想给你一个机会,别到了最后,磕头求情。” “郑少爷,你为自己好好想想就行,在下就不必你费心了,怀李郡灾情严重,并非人力可以阻拦, 你却要搭上郑家全部身家,还有连累怀李郡其他商户,你是咎由自取,在下也只能如此,万一伤到了你, 还请你黄泉路上不要怨恨在下,下辈子投胎,做一个聪明人。”张恒眼里闪过了杀机。 刚才有好几人暗示于他,只要借机杀死了郑光宗,他们会集体拿出大量的银子,用来感激张恒。 “张老板,你也太心急了吧!”郑光宗冷冷一笑。 “郑少爷,不是在下心太急,而是众望所归。”张恒举起了宝剑,指着郑光宗,已经是势在必得。 “张老板,你若是杀了在下,是否愿意慷慨解囊,救助怀李郡受灾百姓呢?”郑光宗凝视张恒,眉头轻拧。 “郑少爷,你都死了,还管人间之事干什么?”张恒满脸戾气,手中握着生死文书,便算杀人,也不会担责。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张老板,那请出手吧!”郑光宗扬了扬手里黑棍,越发冷冽。 “看剑……” 张恒话落,剑出。 转瞬便到了郑光宗的跟前,百里长风看得也是心惊肉跳,这个张恒竟然还是练剑高手,招招含有杀机。 郑万财吓得浑身哆嗦,嘴里犹自喊着:“张老板,求你看在你是长者的身份,能够手下留情。” “郑公,在下手里有生死文书,也是很无奈的,请你不要再多言了。”张恒极其不耐烦的顶了回去。 “不要伤害我家少爷。”香菱也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远远地瞪着张恒。 张恒望了过去,不禁心里一喜,好一个标志的小丫鬟:“小姑娘,要不今晚跟我走吧,肯定比在郑家更好。” “我生是郑家的人,死是郑家的鬼,你若是伤害了我家少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管他是谁,只要伤害少爷,香菱便敢回怼。 “香菱,我不会有事的,你退到一边去,再说了,你跟一个死人废什么话?”在郑光宗的眼里,张恒已经是一个死人。 “郑少爷,你太狂妄了,在下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永远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张恒宝剑终于舞动。 郑光宗退后几步,挥动手里黑棍迎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黑棍前端,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甚至冒出一朵朵刺目火花。 “旁门左道,雕虫小技而已。”张恒见多了江湖杂耍艺人的把戏,什么口中喷火,什么法器冒光。 张恒边骂,边用宝剑刺了过去。 便在这一刻,张恒却不知道是一道什么力度向他击来,手中宝剑连连颤抖,身子往后退出了好几步。 好半天,张恒才恢复了意识。 旁门左道,肯定是旁门左道,或者是幻觉? 张恒再次举起了宝剑,向郑光宗刺了过来。 郑光宗望旁边一闪,躲过了致命一剑,手中黑棍,却是点在了张恒的胁下。 滋滋滋…… 又是一阵火花,甚至夹杂着焦糊味道。 张恒手里的宝剑落下了,四肢乱抖,好似在跳舞一般。 脑袋剧烈晃动着,口水往外流着,发出罗罗罗的声音。 这个人傻了? 众人无不惊讶! 郑光宗没有抽他,更没有刺他,只是用黑棍轻轻的点他,他何故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 郑光宗到底还是收回了黑棍,不再去点张恒。 下一秒,张恒却是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嘴里吐着白沫,样子十分吓人。 “郑光宗,我跟你拼了。”大厅外冲进一人,正是张恒的伙计,此人长得五大三粗,两只拳头大似西瓜。 只可惜,刚刚到达郑光宗的面前,才碰到郑光宗手里的黑棍,便跟他的主子一样,跳起了让人作呕的舞蹈。 郑光宗收回黑棍,伙计便是轰然倒地。 第56章 血亏 郑光宗一脚踢在了伙计的身上,嘴里骂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本少爷跟你主子签下了生死文书?” “郑少爷,你饶了我家主人吧!”伙计挣扎爬了起来,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 张恒在地上抽搐了半天,终于不再抽搐,不过浑身力气全无,只怕是连一根稻草也举不起来。 郑光宗走到张恒的面前,捡起张恒的宝剑:“张老板,起来呀,继续跟在下打呀,你不是签订了生死文书吗?” “不打了,在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张恒终于服软,他根本就不是郑光宗的对手,再打就是以命相博。 “那怎么行,你我还没有分出胜负来,岂能就这样了结,张老板,还是赶快起来,分出高低再说。” 郑光宗手执长剑,指着张恒,却是满脸戏谑。 几乎所有人都看好张恒,而现在张恒却让所有人失望了。 程先生看出了些许猫腻,对着郑光宗惬意一笑:“郑少爷,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看郑少爷还是给张老板一条生路吧!” “那怎么行,再说了,我还跟张老板签订了生死文书呢!”郑光宗鬼笑着,他并不想要张恒死,便是要他心服口服。 “郑少爷,你就算杀了张老板,也是于事无补,不如留了他的性命,还能够为怀李郡灾民出一份力。” 程先生看出了郑光宗心中所想,便要与郑光宗合起来演绎一段双簧。 “程先生,我不杀张老板,他真的能够救济灾民吗?”郑光宗有些犹豫不决,或者是不相信。 “郑公子,这里有多少人作证,张老板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无论你什么时候想杀死他,都不可能有人追责, 你若是饶了他的性命,张老板岂能不会感恩戴德,牢记你的大恩呢?”百里长风半天不说话,一开口便是求情。 “以在下看,这不过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张老板是怎么想的,大家有谁知道呢?”郑光宗故意冲着张恒喊了一句。 张恒稍微有了一点力气,便坐了起来,抬头看着郑光宗:“郑少爷,你若饶了在下性命,在下愿意拿出家中七成粮食赈灾。” “话出无凭……” 郑光宗傲娇地将头一扬。 “我们还是可以立字为据,这里有程先生,百里大人,王爷作证,谁还敢耍赖不成?”比比性命,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张恒现在彻底折服,还是先保住性命再说。 “来人,将张老板搀扶起来,为他上茶压压惊。”郑光宗便是一阵大喜。 张恒站了起来,两条腿仍然弹着棉花,他实在不知道郑光宗手里拿着什么玩意,杀伤力为什么会那么强。 张老板在怀李郡城,便好似商会主,席一样,号召力很强。 大家见他答应拿出家里七成财产赈灾,谁也不敢再充当出头鸟,纷纷在赈灾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上了手印。 百里长风手按佩剑,看着郑光宗与众人签字画押,内心涌动一种淡淡的感动,若不是郑光,只怕很难摆平这群老顽固了。 王胡忠也没有想到,郑光宗手里那个黑黢黢的玩意,竟然比百里长风手里的尚方宝剑更好使,也是唏嘘不已。 郑万财看到皆大欢喜,急忙命令厨房准备酒菜。 在场至少有十几个商家巨贾,他们答应拿出银两和粮食赈灾,甚至比京城皇上直接下放灾粮更有效。 一时间,郑家大厅又是张灯结彩,宾朋满座。 郑光宗陪着众人说了一回话,郑二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着什么。 郑光宗回头看了看大厅里的人,对郑二小声说道:“你小心行事,我一会儿就过来,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 “少爷,我半丝你还不放心吗,保证滴水不漏。”郑二说完,得意而去。 郑光宗走到程先生的跟前,眉头微微蹙起:“程先生,晚辈有点私事,要出去一趟,在座的各位,还请你陪好了。” 郑光宗今日地表现,着实让程先生满意,程先生淡淡一笑:“郑少爷,你有事去忙吧,老朽等人不耽误你的正事。” 张恒等人,此刻看到郑光宗,便好似看到了妖孽一般,听说郑光宗要走,急忙站起:“郑少爷,你忙你的, 我等在这里陪着王爷和百里大人,你尽管放心好了,明天一大早,我等赈灾物品都会如数拿出。” “对对对,本王也会督促官员前去查验,郑少爷,你今日为怀李郡做了一件大好事,将来也会载入史册的。” 王胡忠一直都好似在梦中,直到现在脑中还是一片混沌。 “王爷,下官自会前去敦促的,你大可放心。郑公子,你有事就赶紧去,你我一见如故,今日便让我替你做一回东, 之前因为大家没有拿出诚意,下官所以也就一直隐忍,不过现在若是谁想出尔反尔,就会如同此杯子。” 百里长风站了起来,将手里酒杯往后抛了出去。 在酒杯未落地之前,只见他手里的宝剑已经频频挥出。 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响起,那在空中飞舞的酒杯连连旋转着,宝剑飞来飞去,好似无物一般。 百里长风收回宝剑,对着酒杯吹了一大口气。 艾玛! 看似好好的酒杯,竟然四散而开,化作了灰尘,久久难以飘散。 宝剑劈开酒杯,不足为奇,却是将酒杯砍成了碎末,这样的本领,估计在场之人也是闻所未闻。 “皇上是仁德之君,所以才没有强制诸位,还希望诸位体谅皇上苦衷,若是皇上的日子不好过,再坐的各位只怕……” 百里长风并没有说出完整的句子,他相信即便不说,大家都懂。 “百里大人,其实我们早有此意,之前只是的小小误会,还请百里大人回到京城复命时,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事已至此,王胡忠也只能充当老好人,来化解彼此之间的尴尬了。 郑光宗离席,往后面卧房走去,今日之事,他也是胆战心惊,至于是什么结果,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第57章 不怕疼 刚刚走进卧房,一人便上前将他抱住。 身子软软的,暖暖的。 “少爷,今天吓死奴婢了,你可知道张老板的宝剑多厉害吗?”说话的人是香菱,现在抱着郑光宗,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对不起,让你虚惊一场了。”郑光宗鬼鬼地笑了起来。 “少爷,奴婢说的是真的,你还跟那个张老板签下了生死文书,你要是有事,奴婢也活不成了。” 香菱声音微微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傻妮子,本少爷不会那么脆弱,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做的。”郑光宗刮了一下香菱的鼻子,呵呵一笑。 “少爷,老爷在大厅陪客人喝酒,你怎么出来了呢?”香梨松开了郑光宗,一脸惊讶的看着郑光宗。 “我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就在卧房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郑光宗一脸严肃。 “少爷,你让奴婢等你回来干什么呀?”抬头,香梨的大眼睛又是扑闪扑闪。 “那你想我回来干什么呢?”郑光宗坏笑,自从跟香菱好过之后,他便更加疼惜香菱,甚至不惜为她去杀人。 “少爷,你好讨厌,奴婢不跟你玩了。”香菱羞得扭起了身子。 “那我走了……” 郑光宗转身,便要离去。 “少爷,你身上的这个黑乎乎的棍子是什么东东,怎么那么厉害啊?”香菱看到了郑光宗的那根黑棍,更加惊讶了。 “这叫警棍,也叫电棍,是用来对付坏人的。”一不小心,郑光宗说出了几个现代词。 “什么叫警棍,电棍啊?”香菱哪里知道这个稀奇玩意,总之郑光宗越解释,她就越糊涂。 “这么跟你说吧,有这样一个国度,治安的人叫警察,有坏人伤害你时,你就要报警,然后警察就来了,手里就有这个东西。” 一时间说不清楚,郑光宗也只得香菱打起了比方。 “抱紧?”香菱闻言,再次往前两步,将郑光宗紧紧地抱住:“少爷,是这样,抱紧吗?” 艾玛,这哪里是报警? 郑光宗哭笑不得。 不过,被香菱柔软的身子抱着,这种感觉还是很受用的。 郑家,后院,有几处遗弃的旧房子,以前是用来喂养马匹的,后来官府禁止私人圈养,房子便闲了下来。 郑光宗借着夜色,往旧房子那里走去。 夜已经很深,原本嘈杂的怀李郡城也开始慢慢地消停起来。 郑光宗一人独行,自然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 越往里面走,感觉越阴森。 不过郑光宗手里提着那根黑乎乎的棍子,能够跟他壮胆。 走出两里来地,郑光宗才看到了菊豆般的灯光在黑夜跳跃着。 他压低了声音,冲着那边轻轻喊了一声:“郑二,你在哪里呢?” 黑暗中,跳出一个人影,窜到了郑光宗的跟前:“少爷,你可来了,那家伙经造得很,怎么也不肯招?” 来人正是郑二,郑光宗最信任的下人。 郑光宗怔了怔,冷冷一笑:“这个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之前贵林和张海想掳走香菱,就是他从中出谋划策, 想不到,他还敢来到郑家来,今天本少爷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少爷,还是去里面再说吧!”郑二说着话,便来搀扶郑光宗。 郑光宗把手一耍:“在前面带路,本少爷还不需要搀扶。” 郑二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带路。 郑光宗却是迈着从容的步子,不紧不慢。晃晃悠悠。 一间小屋里,点着一只蜡烛,烛光摇曳着,蜡油淋下来,好像是眼泪在流淌。 小屋的中间有一根柱子,柱子上绑着一个人,嘴里还塞着抹布,不时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郑光宗差点笑了出来:“郑二,你把他堵上了,他还能招什么呢?” “少爷,他不仅仅不招,还骂骂咧咧,小的真想给他喂一肚子马粪,可又担心味道太大,熏着你了。” 郑二皱起了眉头,显得手足无措。 他原本就是郑光宗的一个书童,无奈之前的郑光宗太过柔弱,他也跟着遭了不少罪,以至于到现在做坏事,都不能放开手脚。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了,不是有倒要听听,他骂什么?”郑光宗拿过一张椅子,一脸平静地坐了下来。 郑二刚刚扯下那人嘴里的抹布,那人果然又是破口大骂:“郑光宗,你这挨千刀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还不将我放了,要不然,等我出去之后,会搞得你们郑家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宋怀冲,你以为你还能够出去吗?”郑光宗冷冷一笑。 “你,你敢杀了我不成?”那人也是冷笑。 不错,他就是宋记香料铺的老板宋怀冲,怀李郡最大的香料铺老板。 “宋怀冲,你勾结山贼,残害良家妇女,你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吗,本少爷今天就算是杀了你,也是在替天行道。” 郑光宗盯着宋怀冲,打算用心理战术,逼迫他就犯。 “郑光宗,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勾结山贼,残害良家妇女了,我奉劝你还是赶紧将我放了, 若不然,以后就是你郑家家破人亡的开始。”宋怀冲咬牙切齿,根本就不买郑光宗的账。 “郑二,跟我狠狠的揍,一直揍到他开口为止。”郑光宗没有耐心了,此人不招,杀了他未免太过牵强。 “好勒……” 郑二恨得牙根痒痒的,巴不得少爷发话,他正好舒展一下筋骨。 郑二手里举着一条马鞭,毫不犹豫地挥了起来,之后便是一下下抽了下去。 啪啪啪…… 声音迭起,郑光宗和郑二并没有听到他们意料中的哀嚎声。 再看宋怀冲,面带微笑,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乖孙子,你倒是用点力啊,跟挠痒痒似的,没有吃饭啊?” 郑二累得满头大汗,手臂轮番换着抽宋怀冲,竟然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少爷,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人,他根本不知道疼,在这么下去,他没事,小的倒要累死了。”郑二满脸无奈,已然是精疲力尽。 第58章 全招了 郑光宗也看出一些猫腻出来了,传说中有一种药,类似于现代麻醉药,一个人服用后,便会失去痛感。 莫非宋怀冲服用了这样的药,不然郑二都抽断了两条马鞭,他有怎么会不求饶呢? “郑二,你个混账东西,爷爷我背后有神灵保护,有不死之身,你记着,你现在抽了我,日后我会百倍,千倍还给你的。” 宋怀冲仍旧在笑,因为他感觉不到痛,即使郑二虐他,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古代缺乏科学,对一些超自然的现象无法解释,便全部归纳到了天神这一块,宋怀冲如此,其实在故弄玄虚。 郑二开始有些胆怯了,莫非宋怀冲真有神灵保佑,不然,他怎么就不知道疼呢? “宋怀冲,本少爷家中装着柳家通匪的信件,是不是被你伙同他人偷走的?”郑光宗此刻越发对宋怀冲产生了怀疑。 “郑光宗,你自己通匪,还想诬赖别人,我一定会想郡王爷禀告,让他派兵抄你全家。”宋怀冲反唇相讥,好不得意。 在他看来,郑光宗也是绣花枕头,奈何他不得。 “马鞭给我……” 郑光宗站起来,伸出了手。 郑二立刻将马鞭递了过来。 郑光宗抬头,便是狠狠地抽了下去。 他奶奶的,宋怀冲非但没有哀嚎,没有哭,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太爽了,没有什么比爷爷现在更快乐的了。” 郑光宗胡乱抽了一气,实在没有兴趣再抽下去了,这他奶奶的,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畜生嘛? “少爷,依小的看,还是将他装入麻袋,沉到河里算了,这样太累。”郑二早泄了气,以为打人是一件快乐似的事情,其实不然。 “混账,就算杀人,也要有正当理由的。”郑光宗并不想平白无故杀人,万一杀错了人,岂不是罪过。 “可是他不招,也拿他没有办法啊?”郑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顾不得地上是否干净了,就一个字,累。 郑光宗扔了马鞭,双手叉腰,突然碰到了腰间挂着的警棍,不禁一乐:“你小子不怕疼,总会怕麻吧!” 郑光宗冷笑着,解下了黑乎乎的棍子,指着宋怀冲:“宋怀冲,本少爷还给你一次机会,趁早全部招了,不然你会很难受的。” “郑光宗,你倒是来呀,爷爷要是叫一声苦,就是你孙子。”宋怀冲料想郑光宗主仆二人已经穷于伎俩,便是得意而笑。 “你这鳖孙,爷爷就算是断子绝孙,也不会要你做孙子,你就笑吧,一会儿你哭都没有眼泪。” 郑光宗举起了手里黑乎乎的东西,这玩意古代根本没有,看上去,就像是没有长刺的狼牙棒。 “郑光宗,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爷爷还是那句话,若是喊一声苦,就是你孙子。”宋怀冲依旧嘴硬无比。 郑光宗举起黑棍棍,点在了宋怀冲的身上。 “呵呵呵,郑光宗,你干嘛,好痒,你用点力好不好?”宋怀冲笑了起来,满脸的不屑。 郑光宗按开了手柄上的开关,黑棍棍前段,滋滋滋冒出了火花。 再看宋怀冲,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背靠着柱子,嘴脸歪斜,身子是一阵阵地发抖,双腿摇晃着,随时像是要倒下。 不过,他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想倒下去,也并非那么简单。 “哎呦呦,罗罗罗,不要啊……” 宋怀冲说不出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说疼也不是疼,全身肌肉颤栗着,被郑光宗点着的位置,有着明显的焦灼感。 才短短一会儿,宋怀冲的眼泪,鼻涕全部下来了。 裤裆里淅淅沥沥的,传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要啊……” 宋怀冲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嚣张,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 “不要什么啊,我还没有尽兴呢!”郑光宗不停地按着手柄上的开关,黑棍棍前端,仍旧不停地冒着火花。 宋怀冲有气无力地看着郑光宗:“求求你……” 他的话刚刚出口,便昏死了过去。 “少爷,他,他死了。”郑二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去提一桶冷水过来。”郑光宗退后,坐在了椅子上。 宋怀冲并没有死,不过是被电棍击昏了过去。 这只电棍,还是在不久前,金貔貅能量爆棚的时候,郑光宗利用金貔貅得来的。 只可惜现在金貔貅完全处于休眠状态,郑光宗手里的这只电棍,在整个大乾国,便是独一无二的物件。 一桶水从头淋下,宋怀冲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冷啊,酸啊,痛啊…… 总之,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宋怀冲,你还说吗?”郑光宗挥了挥手里的黑棍棍。 “说,我全部都说。”宋怀冲实在是不堪折磨,无奈垂下了头。 “郑二,拿笔墨来,本少爷要全部记下来。”郑光宗现在办事极具条理性,这个宋怀冲不简单,不能让他有翻盘的机会。 “是,是柳成逼我这么做的。”宋怀冲迫不得已,将柳成供了出来。 “等一下,我把纸铺好再说。”郑光宗并不着急,这时候,宋怀冲已经彻底崩溃,哪里敢有什么隐瞒。 宋怀冲道出了他跟柳絮儿的关系,然后将柳成如何捉奸在床,强迫他设计陷害香菱的事情,全盘说出。 “郑少爷,在下是被逼的,你就饶了我吧!”宋怀冲戾气全无。 “宋怀冲,你和清风寨勾结的事情,难道想隐瞒不报吗?”郑光宗把黑棍棍又举了起来。 只可惜,宋怀冲不能下跪,若不然早就跪了下来:“郑少爷,小人跟清风寨只是生疑上的来往,再没有别的。” “就凭这一点,便能够抄你全家。”郑光宗在纸上记下了一切,拿来了印泥,拽着宋怀冲的一只中指按了上去。 宋怀冲脑袋往一边一倒:“郑少爷,小人真的是被逼的,你,就就饶了我吧!” “宋怀冲,我今日也不杀你了,不过本少爷听说你颇有家产,明天你将家产拿出来接济灾民,你可愿意?” 郑光宗露出了满脸的狡黠。 第59章 鬼样子 郑二对少爷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如此一来既没有杀人,还收买了人心。 宋怀冲哪里敢拒绝,活着,才是他最大的追求:“郑少爷,小人全部都听你的,你让小人怎么做,小人就怎么做。” 郑光宗用手拍着宋怀冲几近扭曲的脸,呵呵一笑:“宋老板,你要是早这样,也会少受些罪了。” “郑少爷,是小人不知好歹,惹恼了你老人家……” 宋怀冲只求保命,自然是顾不得礼义廉耻。 “郑二,放了宋老板,备下好酒,本少爷要与他压惊。”郑光宗还是一脸玩味。 “不敢,不敢。”宋怀冲连连摇头。 郑光宗一耳光抽了过去:“你奶奶的,本少爷有什么不敢的。” 宋怀冲哭笑不得,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郑光宗回到郑家府邸,郑万财招待的客人,几乎全部离去。 大厅里,只剩下了郑万财,程先生和百里长风。 郑光宗摇着折扇,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程先生和百里长风,急忙拱手致歉:“不好意思,刚才在下去处理了一点私事,让二位久等了。” “郑公子,你来得正好,今晚太痛快了,下官还想跟你来一个一醉方休。”百里长风站了起来,爽朗大笑起来。 “百里大人,还喝呀?”程先生连连喊饶。 “程先生,你和郑公饮茶,下官与郑公子饮酒,互不耽误,你看如何?”百里长风心里痛快,只想和郑光宗畅聊一番。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程先生吁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 “赵伯,吩咐厨房,重新弄几个菜。”郑万财兴致也很高,总之儿子今天让他扬眉吐气了,他也想痛饮一番。 怀李郡,张家府邸。 张家家主张恒,是怀李郡张记粮铺的老板,家里囤积着大量的粮食,原本打算借助朝廷赈灾,发一笔横财。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今晚在郑家,张恒和郑光宗交锋,彻底败北,差点脸性命也搭了进去。 这个张家,说起来并不简单,与朝廷大员穆家有亲戚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张家的生意才会蒸蒸日上,风生水起。 管家张柏约五十多岁,自幼便在张家长大,早就跟张家融为了一体,好像,他也是张家的成员。 晚上,亥时。 张柏约看到张恒垂头丧气和下人从外面进来,赶紧迎上前:“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耻辱,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张某我纵横多年,今晚竟然栽在了一个黄口儒雅的手里,真是羞煞人也。” 张恒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今晚能够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主人,你先坐着歇歇,小人跟你去泡一杯茶。”张柏约很会看脸色,这时候的主人,内心一定很愤怒。 “泡浓一点的茶,他大爷的,也太憋屈了。”张恒骂骂咧咧,却也是无可奈何。 今晚的结局,全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张柏约泡了茶,为张恒端了过来,递给了张恒之后,便在一旁垂首而立:“主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小人也分析分析?” “耻辱,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除了耻辱,张恒好像说不出别的来。 “主人,是经常教导小人们,要沉得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都不能乱了分寸, 若不然,更会让他人看笑话的。”张柏约弯腰,很谦卑地劝慰着张恒。 “张管家,你也坐下吧,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听我慢慢跟你说来。” 张恒喝着茶,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许久,张恒才将今晚郑家所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地跟张柏约说了一遍,这其间,张恒再没有骂爹。 “主人,你说郑家那个废物少爷突然变得很厉害了吗?”张柏约没少和郑光宗打交道,郑光宗几斤几两他都清楚。 “这家伙现在了不得了,那个百里长风手里拿着尚方宝剑,大伙都不是很忌惮,却不料,他手中一根捞火棍, 却是厉害得很,我练了几十年功夫,最终还是栽在了他的捞火棍下,惭愧啊!”张恒放下茶杯,又是深深叹气。 “主人,有道是知此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郑光宗深浅,不如避其锋芒,日后找到他的弱点,在打败他。” 自古以来,在大户人家当管家的,都有一身本事,这个张柏约便是如此。 “张管家,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答应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开仓放粮,接济灾民,最关键的是,还是义务赈灾……” 钱啊!张恒舍不得的就是钱,这么多粮食,需要他挖空多少心思,才能够挣得来? “什么,皇上不打算拨银子赈灾吗?”张柏约也是大惊失色,每每发生灾情,朝廷都会有经济款,莫非改革了? “唉,这正是我今天的失误之处了,过了明天,张家就会是一穷二白。”张恒后悔不迭,为什么要当那个出头鸟呢? “主人,其他大户人家呢?”张柏约眼珠一转,只要其他人不赈灾,张家也可以耍赖,哭穷。 “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谁也跑不了,那个百里长风也不是好惹的,手中尚方宝剑,能够先斩后奏。”张恒也是失望了。 “姐,姐夫,你要为我伸冤啊!”大厅下,传来凄惨的哭声,便像是死了亲娘热老子一样。 “谁呀,大晚上的嚎什么丧?”张恒正抑郁着,眉头皱得拧起了疙瘩。 两名下人搀扶进来了一名男子,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就是宋怀冲,此刻是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姐夫,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不然我死定了?” 宋怀冲,张恒大老婆的亲弟弟。 张恒能够将生意做大,跟大老婆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几年前大老婆因为难产而亡,张恒心中有愧,对宋怀冲便更是照顾。 “怀冲,你怎么弄成了这个鬼样子?”张恒瞅了半天,才看清楚宋怀冲的模样。 第60章 造假相 “姐夫,都是那个郑光宗,他把我捆了起来,进行百般拷打,他还要我将所有家财捐出去赈灾, 姐夫,你救救我吧,要不然我死定了,只能去跟我可怜的姐姐团聚了,呜呜呜。”宋怀冲大声嚎哭。 “你先起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恒感觉头皮发麻,这个郑光宗是越来越放肆了。 “主人,还需要怀冲兄弟说吗,这全部是郑光宗在捣鬼,我们不能听之任之了,必须采取自救了。” 张柏约沉下了脸,一旦郑光宗计谋得逞,怀李郡所有的富户都会退一层皮,而他郑家却丝毫无损。 “那你说该怎么办?”张恒束手无策,好似懵逼。 “连夜派人去临郡找穆家帮忙,主人你忘记了,老爷当初救过穆老爷的性命,张家对穆家有救命之恩,穆家不会不管的。” 大乾国,穆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穆家有女子嫁入了皇宫做了妃子,是如假包换的皇亲国戚。 “那怀冲呢?”张恒看着宋怀冲,嘴角抽搐着。 “近来大雨连绵,西北城墙倒下一片,官府现在无力修建,不如让怀冲出城,避避风头,然后明早放出谣言, 就说昨晚山贼趁黑潜入了城里,打劫了不少商家富户,怀冲在山贼打劫中,不幸遇难。”张柏约很快便心生一计。 “掌管家,你倒是提醒了我,山贼不仅仅洗劫了宋记香料铺,也洗劫了张记粮铺,明天早上,都去官府伸冤……” 张恒大笑了起来,想不到管家心生一计,能够让张家避免财产受到损失,这可是妙策啊! 接下来,张家开始忙碌了起来,至于忙碌什么,外界人等也是一概不知。 怀李郡,郑家。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一见如故,二人在一起喝酒,也是相谈甚欢。 渐渐地,夜也深了。 百里长风看到时辰不早,这才起身离开,出了郑府,往府衙设立的驿站而去。 程先生毕竟上了岁数,郑万财吩咐了下人,为程先生安排了一个住处,今晚并没有回书院安寝。 郑光宗喝得醉醺醺的,准备回卧房休息。 郑二过来搀扶,嘴里轻声抱怨着:“少爷,你不要喝这么多酒,会伤身体的。” “郑二,本少爷喝酒,用得着你编派吗,再说我拿了针线,将你的嘴巴给缝上了。”郑光宗瞪了郑二一眼。 “少爷,我可是为了你好,要是香菱这么说你,你还骂她吗?”郑二不服气,同样是下人,待遇就是不同。 “你能够跟香菱比,她冬天能够跟我暖被子,夏天能够赶蚊子,你能干嘛?”郑光宗瞟着郑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不是她是一个女的,小人要也是一个女的,少爷就不会这么对我了。”郑二自嘲的笑了笑。 郑光宗一把推开了郑二,瞅了半天,终于笑了起来:“艾玛,你整个长得跟张飞似的,就算是女的,也没有人稀罕。” “少爷,张飞是谁呀?”郑二怔怔的看着郑光宗,一脸迷糊。 “行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困了。”郑光宗还真不好跟郑二解释张飞是谁。 他穿越到了古代的一个平行空间,至于世上有没有张飞和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真还没有人知道。 郑二巴不得少爷开口让他走,见少爷去了卧房那边,他这才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倒头便睡,不带有丝毫迟疑的。 郑二对郑光宗手里的那个玩意,是羡慕得很,如果有机会,他真想偷出来,拿到外面好好嘚瑟一番。 郑光宗回到了卧房,轻轻地推开了门。 他的卧房很宽敞,就像现在的几居室一样。 郑光宗的卧房在最里面,先入门的是一个小客厅,旁边还有书房,后面则是竹园,风景甚美。 郑光宗卧房的外间,也有一间卧房,那才是香菱的闺房。 平日里,香菱都是在外面卧房睡觉,郑光宗晚上要喝水,起夜什么的,香菱都会起床伺候。 尤其是天冷是时候,香菱还要看看郑光宗有没有蹬掉被子,生怕他晚上睡觉着了凉。 郑光宗蹑手蹑脚,吱吱呀呀推开了门。 晃晃悠悠走到小客厅,在桌子旁边坐下了。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却是感觉口渴难耐,往常这时候,会有香菱为他倒水,而现在香菱已经睡了。 郑光宗拿起陶瓷茶壶,便给自己倒水。 许是喝多了一些,郑光宗感觉手腕无力,右手一抖,陶瓷茶壶便掉到了地上。 大晚上的,茶壶落地,便好似打了一个响雷。 香菱听到了响声,急忙起床来到了小客厅。 只见小客厅的大灯并没有打开,郑光宗怕灯光刺到了香菱,只开了一盏很小的灯。 “少爷,你咋地了?”香菱小心翼翼的问。 “口渴,想倒杯水,不小心碰到了茶壶。”郑光宗说着话,便要蹲下,捡起地上摔碎的水壶。 香菱急忙过来:“少爷,还是让奴婢来吧,你进来也不喊奴婢一声。” “我还不是担心夜太深了,吵到你。”郑光宗重新坐下,只要香菱来了,基本上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香菱清理了地上的碎片,又去跟少爷倒来了茶,这才走到了少爷的跟前。 还没有靠近,便是一阵浓浓的酒气袭来,香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少爷,你喝多少酒了,一点也不爱惜身体。” 同样是一句劝少喝酒的话,从香菱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温软,动听,郑光宗呵呵一笑:“本少爷今天高兴,就贪杯了。” “少爷,你都不知道,奴婢多么担心你的身体,刚才茶壶里的茶,其实是醒酒汤,都被……” 香菱痴痴地看着郑光宗,现在郑光宗就好像是她的一切。 “我能有什么事情,辛苦了这么多天,今晚终于有结果了,能不高兴吗?”郑光宗喝着香菱倒来的茶,一脸惬意。 “少爷,我去给你点驱蚊香,整理床被,你喝了茶再进来。”香菱边说边往里走。 郑光宗却是一把将她拉住。 第61章 夜不平静 香菱能够有多大力气,被郑光宗怎么一拉,便是退后几步。 一个一不小心,香菱便坐在了郑光宗的大腿上,不由得脸又是一红:“少爷,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 “香菱,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还有人会来吗?”郑光宗放下了茶杯,侧脸看着香菱。 天气本来就很炎热,香菱穿着一件开襟小褂,里面则是一件红肚兜,此刻看上去,很是撩人。 “大了,真的大了。”郑光宗不由得感叹。 “少爷,奴家这两天用中药泡浴,现在好多了,都小了许多。”香菱急忙答着,老是这样坐在少爷腿上,她感觉很难为情。 “什么,中药泡浴能够变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郑光宗便是为了逗香菱开心,也不按照套路出牌。 “少爷,今年夏季的蚊子比往年厉害许多,前几天,奴婢手臂上被蚊子叮了好多包,现在包包小多了。” 香菱所说的小了,便是那些被蚊子咬出来的包包。 “香菱,本少爷说是你的那个大了,现在比以前更好看了,你觉得呢?”郑光宗似笑非笑,一脸猥琐。 “少爷,你又欺负奴婢,奴婢不跟你玩了。”香菱终于听出了少爷的意思,不由得娇嗔起来。 “大了就是大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大人也喜欢,孩子也有吃的。”郑光宗越发是开起了玩笑。 “少爷,你真的喜欢吗?”香菱瞅瞅外面,此刻毫无声音,便是壮起了胆子,娇声问道。 “那还有假的吗?”香菱虽然只是一个丫鬟,郑光宗从未将香菱看作下人,甚至为了她还去杀人。 香菱眼中的眼泪流了下来,在大乾国,女人都是男人手里的玩偶,尤其是穷人家的女人,更是凄惨。 “少爷,奴婢让你看看,香菱人是你的,那个也是你的,今生也只给你一个人看。”香菱说着话,站了起来。 “……” 郑光宗不过是玩笑话,却没有想到香菱当了真。 香菱将外面的开襟小褂退了下去,再里面,就是一块红肚兜。 郑光宗感觉脑袋嗡嗡直响,再这样下去,肯定难以把持住:“香菱,你去跟我把床铺清理好了,我困了。” 香菱看着郑光宗,眼里泛起了星星点点:“少爷,你不是想看奴婢的吗?” “……” 郑光宗其实很矛盾。 见郑光宗没有说话,香菱执意地解开了红肚兜。 然后,便是…… 郑光宗心里涌起了一股躁动,这小妮子简直是要人的命嘛! 一把将香菱拉入了怀里,郑光宗低下了头。 香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怎么主动的勾引少爷,她只想让少爷开心,永远记得自己。 哒哒哒…… 外面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 郑光宗所有的兴趣顿时消失,香菱羞得赶紧跑开,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躺下。 外面的脚步声仍然还在,郑光宗整理了衣衫,从卧房走了出去。 没多久,便撞见了管家赵伯:“赵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爷,没有什么事情,好像是灾民饿得太厉害了,翻墙想找吃的,现在已经被打发走了。”赵伯小声回答着。 “赵伯,你小心一点,现在郑家也经不起折腾了。”郑光宗叮嘱着,稍微感到心安。 正所谓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人的变化,也是因为环境的转变而起。 “少爷,你还是去休息吧,没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好了。”赵伯往外走去,看似平静,今晚估计也难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关键翻墙过来的,都是一些受灾的百姓,赵伯并不想对他们有什么惩罚。 直到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停了下来,郑光宗这才回到了卧房,脱衣睡觉,不在话下。 想到明早,怀李郡大多富户都会拿出家中粮食接济灾民,郑光宗睡得也是特别安稳,辛苦怎么多天,不就是希望老百姓安居乐业吗? 卧室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郑光宗马上便惊醒过来。 之前郑家潜入了盗贼,竟然毫无知觉,现在可不能让任何盗贼得逞。 “少爷,睡着了吗,我是香菱。”黑暗中,传来香菱低低的声音, “香菱,你这是干什么呀,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来我的卧房里来了?”郑光宗坐了起来,显得有些无奈。 “少爷,刚才赵伯说家里进贼了,奴婢害怕,不敢一个人睡。”香菱声音怯生生的,也是小心翼翼。 “过来吧!”郑光宗往里面挪了挪,他跟香菱不过只是少了一个形式而已。 香菱窸窸窣窣地打开蚊帐,刚一上床,便钻入了郑光宗的怀里。 郑光宗一翻身,将香菱压在了身下:“小妮子,明知山有虎,你偏向虎山行,本少爷要吃人了……” “咯咯咯,少爷,你,你好讨厌,轻点嘛……” 卧房里,郑光宗和香菱闹着,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也是全部消失。 怀李郡,第一道曙光落下,仿佛给众多迷茫的人带来了希望。 怀李郡府衙前,张贴了好几张官府公文,其大概意思便是安慰灾民,不要过于失望,皇上一直都记挂着怀李郡老百姓。 并且在辰时时分,怀李郡城会在几处繁华的街道向灾民发放粮食,积极帮忙灾民进行生产自救。 公文下面,有一个光荣榜。 榜单上写着各位捐粮捐钱的大佬的名字,其中张记粮铺老板张恒的名字写在最前面,他所捐的粮食,也是最多。 距离辰时还有近一个半时辰,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怀李郡府衙旁边不远处,便是官府驿馆。 百里长风早早地便起了床,皇上给了他尚方宝剑,前来怀李郡赈灾,他不但掉以轻心,而有负圣命。 推开窗户,街道上已经有络绎不绝的百姓在走动。 百里长风,能够看到他们脸上的心酸与无奈,不过到了辰时就好了,至少有一半的人会领到救济粮。 “皇上,此番若是没有郑公子帮忙,恐怕也没有这么顺利了。”百里长风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62章 自找死 百里长风对郑光宗并不是很了解,在京城见到慕容灵的时候,慕容灵跟百里长风提过郑光宗。 后来,百里长风和程先生一起从京城前往怀李郡的途中,程先生跟百里长风说了很多有关郑光宗的事情。 不过更多的时候,百里长风认为郑光宗纨绔气十足,尤其是带着众家丁横扫几条街,更像土匪行径。 但好像郑光宗教训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正因为如此,才让百里长风陷入到了迷惑之中。 百里长风一到怀李郡,便已经听到了,整个怀李郡,也只有郑家是在毫无索取地赈灾,只要是灾民,他们都会来者不拒。 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哭声。 可能又是哪家因为灾情而有人过世,所以才显得如此凄凉。 灾情不解,老百姓便无法安生。 百里长风呆不下去了,必须马上去郡王爷府上,跟郡王爷商议灾粮发放的事情,迟一刻发放,便会多一分牺牲。 百里长风穿戴整齐,别上了宝剑,大踏步地出了驿馆,径直往郡王府而去。 此刻天色尚早,大街上,老百姓相互转达着官府的消息,原本苍白无力县的脸上,勉强能够看到一些笑容。 苍天啊,皇上到底还是没有忘记怀李郡的老百姓啊! 百里长风见到这些,脚步也是轻盈了许多。 皇上若是看到了这样一副被万民敬仰的场景,也会感到很欣慰的。 百里长风来到郡王爷府,府门前的侍卫换了人,并不认识百里长风,便将百里长风给拦了下来。 “让开,你知道我是谁吗,耽误了大事,你承担不起。”百里长风隐忍着怒火,仍然还是心平气和。 “我管你是谁,没有王爷的文书,谁也不能进,王爷现在正在商议大事。”侍卫并没有将百里长风放在眼里。 百里长风昨日匆匆而来,也只是去了一趟怀李郡府衙,并没有来王胡忠府邸,侍卫不认识,好像也情有可原。 “这位差哥,我来郡王府,的确有急事见郡王爷,还请你行一个方便。”大早上的,百里长风并不想动怒。 “你要方便,去茅房,你上王府来干什么,简直是岂有此理。”侍卫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另外一名侍卫看着他们二人此番情形,忍不住也是哈哈大笑。 百里长风手里的宝剑突然出鞘,只见白光一闪,宝剑已然入鞘。 那侍卫还在冷笑:“你,你有胆杀我呀!” 只不过此话刚刚出口,他的颈子处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便是一道飞红飞溅而出。 侍卫缓缓地倒了下去,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另外一名侍卫,吓得打开门,飞奔了进去:“不好了,来人啊,有人杀人了……” 百里长风手按佩剑,跟着侍卫走了进去,嘴里犹自骂着:“你大爷的自己找死,怨得了别人吗?” 随着侍卫的喊声,里面则是涌出了一队人马。 再后面,则是怒气冲冲的王胡忠,边走边骂骂咧咧:“谁,谁敢在本王府上撒野,不想活了吗?” “郡王爷,你还真是安生,都什么时候了,还一点都不着急。”百里长风看了过去,便是冷冷一笑。 “百里大人,原来是你呀?”王胡忠看到百里长风,露出了几丝无奈:“百里大人,你怎么就知道,下官不着急呢?” “王爷若是着急,还让侍卫在府门拦着,刚才下官一时失手,杀了一人,还请王爷恕罪。”百里长风愤愤道。 “你,你杀了一名侍卫?”王胡忠苦笑问道。 “不错,下官便是用皇上所赐宝剑,杀了那个不长眼的看门狗,现在外面灾民成群,他居然将我拦住, 下官再不出手,实在有损于皇家威严。”百里长风手按佩剑,一脸正色。 “百里大人,请随下官来吧,下官正为此事发愁,既然你前来追问,下官就让你一起去直面应对了。” 王胡忠满脸苦涩,他好像也是一晚上没有睡觉,此刻黑眼圈也是极为严重。 百里长风跟随王胡忠,往里面走。 外面被百里长风所杀的那名侍卫,已经被拖走,没有人敢去问侍卫的死因,怪只怪他不知好歹,自己寻死。 怀李郡,郑家。 昨夜郑光宗和香菱闹了一晚上,到了天亮之时,郑光宗反而是一阵睡意袭来。 香菱早早起床,洗漱完毕。 之后,一直坐在床边,拿着小扇子为少爷扇风,赶蚊子。 窗外的竹林,传出沙沙沙的声音,竟然没有吵醒郑光宗。 郑光宗双目紧闭,偶尔还合合嘴,小声嘟囔着,香菱俯耳去听,只听得郑光宗小声吟哦:“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少爷还在想着慕容姐姐,没有道理,没有理由,就是那么痴痴地想。 就像现在的香菱,毫无道理的喜欢少爷一样。 香菱身份卑微,家里很穷,她能够有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也是因为遇到了好人。 “少爷,慕容姐姐说不定现在也在想你,等这段时间过了,你再去京城找慕容姐姐。”香菱也在小声念叨着。 郑光宗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香菱,呼的掀开了身上的薄纱被。 转瞬,他急忙有给盖上了。 妈呀,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就是一丝不挂。 “香菱,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喊我起来?”郑光宗露出了一点点尴尬,香菱在这里,他不好意思起床。 “卯时了,奴婢看你睡得那么香,就不忍心吵到你,只想你再多睡一会儿。”香菱摇着扇子,羞涩地一笑。 “耽误大事了,你不知道今天要发放灾粮吗,本少爷还要去看看,免得再发生什么纰漏。”郑光宗深知那些家伙狡猾,所以并不放心。 “郑二带着好几个人去了,要不多久就会回来,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这些天看你累的,又瘦了。” 香菱眼里闪着泪光,完全就是真情流露。 “是该好好歇歇了,灾民安顿下来后,本少爷就又要忙开了。”郑光宗幽幽道。 第63章 盗贼猖獗 “少爷,那你躺下吧,奴婢跟你赶扇。”香菱眼里尽是温存,好像要将郑光宗融化一般。 郑光宗坏坏一笑:“本少爷一个人睡有什么意思,你也陪我一起睡吧!” “不要嘛,都天亮了,让人看见真的不好。”香菱把头埋得很低,一张脸飞起了红霞。 “怕什么,清晨过一个早,身体会更好。”说着话,郑光宗便打算翻身而起。 “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卧房外面,传来赵伯焦急的声音。 郑光宗脑袋便是好一阵嗡嗡直响,郑二说不好了,那肯定便是发生了什么坏事。 也不管香菱在不在跟前,郑光宗便跳下了床:“你先去打听等我,我马上就来。” 香菱看着郑光宗,好一阵面红耳赤,少爷现在这样子,真的好吸引人。 赶紧找来了衣服,香菱伺候少爷穿上,嘴里还不停地赔着小心:“少爷,奴婢应该早点喊你起来的。” “不关你的事,是不是有贪睡耽误了事情,你也不要自责了。”郑光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安慰着香菱。 “少爷,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小心急坏了身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好起来的,香菱会一直在家里等你。” 便是因为昨晚有了亲昵的行为,香菱便更加黏着郑光宗。 “你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记得多念书,写字,本少爷打算写一部小说,不能终日无所事事的。” 郑光宗伸开了双臂,香菱为他扣着衣服的扣子。 穿戴整齐,郑光宗这才出了卧房,往大厅那边而去。 大厅上,郑万财正襟危坐,赵伯在一旁站立,厅下跪着郑二等几名家丁,此刻头埋在地上,竟然还哆嗦着。 “怎么回事?”郑光宗不知缘由,轻声问了一句。 “你让郑二自己说吧!”郑万财沉着老脸,脸部的肌肉,竟然不停地抽搐着。 “郑二,到底怎么回事了?”郑光宗走到他的跟前,蹲了下来。 “少爷,昨晚小的说得太死了,结果家里的粮库被贼人挖通了墙,偷走了不少粮食,小的该死,该死……” 郑二抬起头来,用手抽着自己耳光。 “你现在就算把一张脸抽成了猪头,又有什么用,查没有查丢了多少粮食。”郑光宗苦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少爷,我去查了,损失并不是很严重,估计百十担左右,因为长时间下雨,谁也没有想到,盗贼会将墙挖开了。” 赵伯叹了一口气,百十担粮食对于郑家并不是很多,接下来能够吸取教训,就可以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郑光宗想起了一篇文言文,好像是宋有富人,天雨墙坏的事情。 “啥意思?”正襟危坐的郑万财怔怔地看着郑光宗。 “爹,孩儿的意思是羊圈破了,丢了羊,把羊圈补了,还是可以补救的。”郑光宗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谁知郑万财还是不懂:“什么羊圈破了,羊丢了,郑二,有这样事情吗?” “回老爷,家里现在没有羊。”郑二老老实实回答。 郑光宗却是一脸懵逼,没文化,真可怕。 “算了,损失并不是太大,今天把倒塌的墙修好了就行,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郑光宗想到郑二其实也很累的,这件事情,便这样低调处理。 “少爷,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不然老爷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赵伯苦着脸,好像还有更大的事情在后面。 郑光宗晃了晃,摸摸头,淡淡道:“赵伯,你说,我能够承受得起。” “少爷,昨晚商议开仓放粮的事情,恐怕又成为了空谈了,老百姓这可咋过啊?”赵伯仍然苦笑。 “啥,你说什么,他们昨天可是签订了协议的,难道谁想反悔?”郑光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按了按腰间的电棍。 “少爷,现在不是谁反悔的事情,而是昨天深夜,山上的山贼几乎全部下山,盗取了城中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富户, 现在那些富户自保都有困难,哪里还有余粮捐赠?”赵伯说了半天,终于将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等等,城墙那么高,山贼是怎么进城的?”郑光宗压根不信,除非跟守城门的官兵勾结,否则…… “少爷,就是因为一直下大雨,导致一角城墙要倒塌,昨晚山贼干脆打通了城墙,趁机而入, 然后将城中富户洗劫一空。”赵伯说到此处,便是捶胸顿足,苦不堪言。 “完了,彻底完了。”郑光宗仰天长叹,他联想到郑家被偷了一些粮食,山贼下山抢劫,也不是没有可能。 “光宗,郑家的粮食也是越来越少了,你真的要量力而行啊!”郑万财依旧是苦口婆心。 “不行,我要去找百里长风,跟他商议此事。”郑光宗想起了百里长风,好多契约都在百里长风的手里呢! “百里大人现在在郡王爷府,你现在去,正是时候。”赵伯抑郁着脸,苦涩地笑着,谁也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赵伯,你带着众家丁,还是熬粥救济灾民,告诉灾民,一切会好起来的,让他们不要担心。”郑光宗始终还是以灾民为重。 “少爷,那我呢?”郑二现在只想将功补过。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会跟我走。”郑光宗冷冷一笑,目光暗沉无比。 “少爷,你还没有吃早饭,要不吃了再走。”香菱走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郑光宗。 “我现在哪里还吃得下早饭,你还是回房去吧!”郑光宗看了香菱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郑二紧紧跟上去,嘴里喊着:“少爷,你等等我……” 怀李郡,郡王府。 百里长风在郡王府大厅里,看到的全是怀李郡的乡绅,巨富,商家。 可是,他看不到一张笑脸。 这些让你全部是唉声叹气,衣衫褴褛,甚至有人还带着轻伤,像是刚刚从战场上吃了败仗而回的。 百里长风终于也知道了,昨晚城中进了盗贼。 第64章 重新上奏 王胡忠指着众人,一脸悲愤无奈:“百里大人,基本情况你也清楚了,怀李郡目前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今日府上所来的都是怀李郡城的乡绅大户,他们原本是要拿出家中所有,来接济灾民,可是……” 百里长风就好比一个头,两个大:“王爷,不管这么样,救灾还是最重要的,还请你权衡利弊, 让众人携起手来,一起度过难关,下官在此先向你表示感谢了。” “百里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怀李郡此番已经是第二拨灾难了,之前的干旱,已然是内耗严重, 突然间又是水灾,多少大户也是身心俱疲,昨晚在郑家,大家也是打算慷慨解囊,谁料匪患猖獗,防不胜防啊!” 王胡忠看向了众人,眼里全是无奈。 “报,报,报……” 外面一名军卒匆匆忙忙奔进王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何事如此慌张?”王胡忠看了过去,强作镇定,却还是哆嗦了一下。 “王爷,南边城墙倒塌了一片,如果不加修缮,只怕会后患无穷,守城将军命小人前来禀报,望王爷增加粮食。” 军卒抬起头来,只是一脸惊恐。 “百里大人,你也看到了,现在大家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顾及老百姓,下官也是有苦难言啊!” 王胡忠苦涩地一笑,若是不将城墙修缮好,清风寨上的山贼会更加肆无忌惮。 “王爷,你还是下令赶紧修缮城墙吧,万一今晚山贼再次入城,我等将都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张恒带头跪了下来,昨晚他家受灾最为严重,甚至有家丁被盗匪打成重伤,卧床不起。 哗啦啦…… 大厅跪倒了一片。 “王爷,我等现在虽然是自身难保,但如果守城将士需要粮食,我等哪怕是饿肚子,也会匀出一些粮食来, 可是怀李郡受灾老百姓太多,我等真的是有心无力,还请你向皇上上奏,让朝廷下放赈济款项。” “王爷,谁也不是铁石心肠,大家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王爷,你快写奏折吧,时间不等人啊!” 乖乖的,大厅十几人,有人痛心疾首,有人嚎啕大哭,好一个悲惨的景象。 百里长风看着王胡忠,面露苦涩:“王爷,以下官看,还是先统计这些富户的损失,你也好一并上报皇上, 皇上也是圣明之君,不会不体恤民情的,多多少少,皇上会给大家一些补偿的,不过,接下来还是需要大家携手度过难关。” 在百里长风看来,这些人即使被盗了,但还是能够自给自足,甚至能够拿出一些余粮出来。 “百里大人,你太高看小人等了,要不了几天,我等也会跟老百姓一样,三餐不保,流落街头。” 一名乡绅冲着百里长风跪了下来,一抬头,便是痛哭淋漓的样子。 “百里大人,要不你和王爷一起上奏朝廷,让皇上再派人下来调研,查看灾情?”又有一人,匍匐在地。 “远水解不了近渴,此去京城一千多里地,来回需要好几日工夫,只怕奏折还未到京城,已经是饿殍遍野,惨无人寰了。” 百里长风不过是一名武将,动脑筋的问题,好像还是略逊一筹。 “百里大人,就算是如此,总比我们在此坐等死要强好多,还是请你及早动身,去往京城,怀李郡百万老百姓, 只能拜托你了,这一路上的盘缠细软,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备齐。”张恒走出,做了一个总结。 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 百里长风长叹一口气,羞愧难当:“皇上,是微臣无能,不能为你分担烦忧啊!” “百里大人,事不宜迟,那请你早些动身去往京城,怀李郡百万灾民就,就拜托你了。”王胡忠深深鞠了一躬。 “王爷,下官走后,还请你带领老百姓进行生产自救,把损失降到最低,大乾王朝,会记得你的功勋的。” 百里长风心中无计,也只得采纳众人建议,再次奔赴京城,向皇上求救。 “恭祝百里大人一路顺风……” 众人都向百里长风拜倒,也是异口同声。 “那下官这就去了。”百里长风感觉很失败,他离开京城时,曾跟皇上夸下了海口,而回去后,却又是…… “恭送百里大人。”众人又是异口同声。 “慢……” 大厅外,突然走进来一人。 右手摇着折扇,左手按着那个黑乎乎的棍子,一脸戏谑的样子。 “郑光宗?” “你,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应该在城中安抚灾民吗,怎地又来王府了。” 众人看到郑光宗,无不惊讶不已。 这小子来了,准没有什么好事。 郑光宗径直走到百里长风的跟前,冷冷一笑:“百里大人,你以为你此去京城,就会有好结果吗?” “郑公子,下官现在实在是无计可施,唯有回到京城,跟皇上复命,请罪。”百里长风悲愤不已。 “你有何罪责,皇上已然下命,让怀李郡灾民自救,你去京城,不过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就地取材, 带领灾民积极自救,总比你不远千里,舟车劳顿实惠得多,在下在这里承诺,郑家将拿出仅有的粮食,赈济灾民。” 郑光宗带着诚意而来,最重要的还是要做出榜样,让众人效仿。 “郑公子,现在是僧多粥少,区区一个郑家,也不足以解决眼前的困难啊?”郑家有多大实力,百里长风心里清楚。 仅仅这几日,郑家所拿出的粮食,已经让郑家元气大伤。 “百里大人,你也太小看大家了,这里还有这么多富庶人家,只要他们出手,灾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郑光宗话锋一转,便是狡黠一笑。 “郑少爷,你郑家要赈灾,我等绝不阻拦,你不要将我等也拉进去了,我等目前自保都成问题。” “就是,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情,不要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人头上。” “你要做济世的菩萨,就做吧,我等不过是市井百姓而已。” 第65章 谁求谁孙子 郑光宗的一句话,换来了一片反驳之声。 更多的人都认为,他们能够自保,不连累朝廷,便已经是他们的功劳,而至于接济他人,却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郑光宗看着众人,并不加以阻拦,而是将百里长风拽到了一边,小声说道:“百里大人,怀李郡这帮人极为圆滑, 你一个性格耿爽之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让他们再发泄一会儿,在下自会有办法,让他们慷慨解囊的。” “郑公子,城中遭劫,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下官实在不忍心再做雪上加霜之事。”百里长风面露尴尬。 “百里大人,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别看这些人家中遭盗,其实他们的实力并不弱,只需要拿出一些, 怀李郡老百姓便能顺利度过灾情。”郑光宗狡黠冷笑,自打他进来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看出了许多端倪。 “果真如此,自是最好不过了,只是……” 百里长风仍旧犹豫不决。 “百里大人,你是朝廷命官,可能还不知情,接下来的事情,你只管交给在下,在下会妥善处理的。” 郑光宗说着话,和百里长风一起走到了众人面前,仍旧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郑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张某可能要食言了,昨晚张某家里遭受匪患,损失惨重,还请郑公子多多体谅。” 张恒昨日与郑光宗较量,吃足了苦头,今日却是恭恭敬敬,低调无比。 “张老板,张家囤积粮食的仓库,不止一处,两处了,莫非盗匪都一一眷顾了?”郑光宗露出鄙夷之笑。 “那倒没有,不过张家最大的粮库被盗,还因此伤了七八个家丁,张家现在也是举步维艰,还望郑公子体谅。” 张恒句句不离张家损失惨重之事,无外乎便是想不去兑现昨晚地承诺。 “在场的各位,你们有什么想法?”郑公子手握黑棍子的手柄,扫视众人。 论实力,郑公子实力绝不及众人。 只是他手中的黑棍子厉害,谁也不敢冒然顶撞郑光宗。 “郑公子,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是损失惨重,现在也全是有心无力,还请郑公子以自身利益为重, 只有自己能够好好的活着,才能够帮到他人。”一名乡绅走了过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郑光宗左手。 郑光宗左手握着的黑乎乎的棍子,可是致命的武器。 “呵呵,你活着,大家都死了,还去帮助谁?”郑光宗冷笑。 “郑公子,我等也知道,郑家在此次灾情中付出了很多,如果你愿意,我等愿意拿出一些粮食,送给郑家, 这样一来,大家也能够一起度过难关,你觉得呢?”乡绅自知郑光宗不好惹,便想违心讨好郑公子。 但凡人都是自私的,只要郑光宗得到了好处,自然也会跟他们荣辱与共,坐到一条船上。 “哈哈哈,太好了。”郑光宗放纵大笑。 “那么郑公子同意了。”乡绅也是大喜。 “我同意什么,郑家还没有轮到向人乞怜的地步,在下还是那句话,大家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灾民, 至于每家昨晚损失多少,相信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在下并不想去追究,只要大家同心同德就好。”郑光宗冷笑怼了回去。 “……” 乡绅尴尬不已,想不到热脸贴了冷屁股,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郑少爷,你这是何意,难道怀疑谁造价,捏造事实不成?”张恒气得哆嗦了一下,看着郑光宗,却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张老板,这话可是你说的,有没有捏造事实,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郑光宗目如鹰隼,看了过去。 张恒急忙挪开目光,瓮声瓮气道:“郑少爷,说话可要有凭证,我等现在已经是损失惨重,你还要加以诋毁。” “张老板,事实到底会是怎么样,会有结果的,不过你们这么做,实在令人气愤,你最好还是按照昨晚契约行事, 不然的话,只会是身败名裂,损失更为严重。”郑光宗从怀里掏出了好几张契约,全是刚才从百里长风手里拿来的。 “郑少爷,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会不酌情处理这件事情,你休要过于狂妄,这里是王府,不是你郑家。” 又有一人走了出来,他见张恒马上要败下阵来,便出来助阵。 “郑少爷,你手上有厉害的武器,但你只有一人,能够全部将所有人击倒吗,强出头可以,但你不要在我等面前出头, 怀李郡经历了多少劫难,你郑少爷更多的时候,又在哪里,不要自取其辱了。”又有人发声,言辞犀利。 “哈哈哈。你们难道想大干一场不成?”郑光宗纵声大笑。 “谁敢放肆,皇上尚方宝剑在此。”关键时候,百里长风站了出来,手举尚方宝剑,威武霸气。 “百里大人,现在放肆的是郑光宗,而不是众人,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张恒见百里长风出面,反而更加得意。 “张老板,你这是何意?”百里长风险些被噎住。 “百里大人,小人以为,就算是皇上,也会要按章办事的,怀李郡城发生匪患,是不争的事实, 郑光宗不顾众人死活,将救济灾民之事强加于众人身上,太过不妥,还望大人明鉴。”张恒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百里大人,我早跟你说了,这是一群狡猾的狐狸,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交于在下,在下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甚至跪地求饶的,现在离辰时还有一点时间,辰时一过,怀李郡各大富户,自会开仓放粮。”郑光宗还是那么自信。 “哈哈哈……” “狂妄至极。” “郑少爷,谁会求你,谁就是孙子,你难道在王府,还想动武不成。” “大家不要怕,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一起上,他郑光宗就没有杀伤力。” 所有的人沸腾起来,全部将矛头指向了郑光宗,好一个群情振奋。 百里长风手握佩剑,几次想出手,却被郑光宗以目光制止。 第66章 另有原因 郑光宗手举黑乎乎的棍子,当然这里所有的人并不知道这玩意叫电棍,来自文明富裕的现代社会。 张恒吃过这玩意的亏,此刻他的声音最大,人却站在最后。 在场的人,有几人没有见识过此物的厉害,尽管喊声震天,冲到最前面的人,却也是寥寥无几。 “来呀,你们都上啊,有不怕死的,尽管都来,本少爷一一记下了,谁他大爷喊的声音越大,谁之后出的钱财最多。” 郑光宗被围在最中间,手里拿着电棍,始终是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谁也不敢去做那个冒死的第一人,以至于大家都是畏畏缩缩,不敢靠近。 王胡忠看到这个架势,不得不出面化解尴尬了:“郑少爷,把武器放下,何必要弄得剑拔弩张呢?” “王爷,怀李郡百姓受灾,你就不为之痛心吗?”郑光宗冷笑反问 “郑少爷,你此话何意,老百姓是本王的衣食父母,他们受灾,本王焉能不痛心?”王胡忠脸色一沉。 “王爷,你只是听了这些人在此诉苦,你可知道,这其中有多大的水分,为何不查一个究竟呢?” 郑光宗目视众人,满眼全是怒火。 “郑光宗,你胡说,你家难道没有遭劫吗?” “简岂有此理,完全就是造谣诽谤,王爷,你休要听他胡说。” “郑家一心想收买民心,怕是要做不轨之事吧!” 众人也是愤怒无比,郑光宗此举,便好似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大家稍安勿躁,我郑光宗做事讲究的就是凭证,要不多久,便会有结果的。”郑光宗反倒又是心平气和,一脸坦然。 “你有什么凭据,恐怕有的只是笑话吧?” “哈哈哈,简直笑死人,在场的谁不是损失惨重,难道是故意哭穷不成?” “王爷,你下命吧,如此刁民,不加以制裁,恐怕老百姓全部要受其蛊惑。” 王府上下,此刻又是群情激奋。 王胡忠颇为无奈地看着郑光宗:“郑少爷,还是审时度势吧!” “王爷,审时度势的应该是你,皇上让你在此,便是保一方平安,可是你……” 郑光宗意味深长,并没有留情面。 “郑少爷,本王有心袒护你,去却不领情,既然如此,本王也是爱莫能助,你还是自乞多福了。” 王胡忠被郑光宗怼得无话可说,干脆想撒手不管。 “王爷请自便,在下一起会办得妥妥的,但请放心。”郑光宗好像并不屑于王胡忠出手,以自己之力,也是绰绰有余。 “郑少爷,既然你如此执着,就不要怨在下等人不讲情面了。”张恒冷冷笑了起来。 “张老板,在下还真没有见过你讲情面的样子。”郑光宗还是坦然自若。 “让我进去,休要拦我。”外面,好一阵吵闹声传来。 细听之下,原来是有人硬闯王府,被几名侍卫追了进来。 谩骂声,打斗声,也是连成了一片。 郡王府,原本有不少侍卫,却因为昨日城墙倒塌了一片,王胡忠便将十之八九的人派了出去修缮城墙。 此刻郡王府所留的侍卫,大多都是老弱病残,不堪重用。 以至于,外面的人闯了进来,他们只有大声斥责的份,却没有力气将他们拒之门外。 众人望了过去,只见从外面冲进来六七名家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郑家家丁,为首的还是郑光宗心腹郑二。 后面一名壮汉,肩上背着一条麻袋,麻袋里也不知装着什么,此刻还在不停挣扎,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郑二几人浑身全是泥巴,有两人竟然是头破血流,衣服上是血迹斑斑。 “反了,彻底反了,竟然还硬闯王府,简直是目无王法,来人,将这帮人全部拿下。”王胡忠心里这个气,就差要骂爹。 瞬间,有人冲了过去,第一个要拿下的便是郑二。 正所谓打狗看主,他们就是要先拔下郑光宗的爪牙,让郑光宗不战自退。 谁也没有想到,郑二手里有一个跟郑光宗一模一样的黑棍子,只见郑二挥舞起来,便是一阵滋滋滋的响声。 艾玛,火花四射,触目惊心。 但凡挨着黑棍子的人,便像得了羊癫疯一般,瞬间倒地,在地上抽搐,嘴里冒着白沫,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郑光宗站在一边,静观其变,不动声色。 百里长风并不知道郑光宗葫芦里卖得什么要,此刻反而是一脸平静,从容至极。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帮人围绕着王胡忠,唱的唱红脸,唱的唱白脸,目的就是一个,不想救助灾民。 郑二一人,勇敌十几人,丝毫不费力气。 最终,倒下了一片,而郑二却如一根木桩似的,站在了中央,无人再敢轻视。 王胡忠嘴角抽搐,看向了百里长风:“百里大人,你手里有尚方宝剑,为何不出手,声张正义。” “王爷,下官看到的,只是一群人在围攻一人,至于谁是正义,还需要商榷。”百里长风冷笑回答。 自始至终,这帮人都在想方设法戏弄百里长风,他焉能不知。 “郑少爷,你纵容手下撒野,难道没有一丝自责吗?”张恒惧怕的是郑二手里的玩意,没有到郑光宗不止一个。 “张老板,我有什么自责的,自责的应该是你们,在下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场好戏,所以才将家童派了出去, 就是为了搜集证据,也好让你们死心,王爷可能还蒙在鼓里,所有才被你们给蒙骗了。”郑光宗露出满脸的笑容。 “郑少爷,要不是你手里这东西厉害,你还能够平安到现在吗?”一名乡绅瞅着郑光宗手里黑棍,愤愤不已。 “呵呵,那在下将此物件送给你,看你如何厉害。”郑光宗将手一扬,手里黑棍被飞了起来。 乡绅顿时大喜,伸手将黑棍接住。 看着郑二,乡绅挥动了手里的黑棍:“郑二,你厉害,还不是仗着手里的武器,在下现在就跟你决一雌雄。” 只可惜乡绅话刚刚出口,便轰然倒在了地上。 第67章 还用说吗 乡绅也是黑棍,郑二也是黑棍。 为何乡绅倒地,郑二却毫发未损? 乡绅不解,众人同样不解。 郑光宗走过去,拿下乡绅手里的黑棍,用力砸向了地面。 只听得咔嚓一声,黑棍断成了两截,原来就是一根木头雕刻而成,外面不过刷了一层黑漆而已。 “诸位,在下刚才拿的不过就是一个赝品,没有任何杀伤力,承蒙大家心存善念,若不然在下就惨了。”郑光宗得意一笑。 在此之前,他无异于是赤手空拳。 原来在离开郑家之前,郑光宗将真正的电棍交给了郑二,然后让郑二去寻找证据。 郑二此去,必定会遇到危险,郑光宗才会作此决定。 当然,郑光宗想着还有百里长风在此,就算自己陷入危险,百里长风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郑少爷,你是说,你之前所拿的那个玩意是假的?”张恒哭笑不得。 “不错,就是一个假的。”郑光宗走过去,从郑二手里拿回电棍:“不好意思,这个才是真的,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郑少爷,你真是狡猾,我要是早知道你手上的东西是假的,焉能让你平安到现在。”张恒脸色发青,咬牙切齿。 “张老板,郑公子手里的东西是假的,难道下官手里的宝剑也是假的吗,你不要以为下官会坐视不理。” 百里长风走了出来,面带着微笑。 他从郑光宗的身上看到了自信,也想到了,太过仁慈了,只会纵容了那些贪欲心太重的人。 “百里大人,你,你难道要护短,而不巡章办事吗?”张恒能够有如此的胆识,当然也是因为朝中有人。 那朝廷穆家,世代好像跟百里长风家交好,百里长风自会顾及这些情面。 “张老板,下官并不是前来办案的,而是敦促地方生产自救,如果真如张老板所说,有什么冤情, 自会有王爷伸张正义,下官也不会插手,你尽管放心好了。”百里长风此刻,便是要和张恒撇清关系。 “有百里大人这句话,小人也就放心了。”张恒料想王胡忠肯定会袒护自己,不免更是得意。 “张老板,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王爷拿出什么方案来了。”百里长风不再跟之前那样,彷徨,抑郁。 “百里大人,你这是把难给下官为啊?”王胡忠走了出来,面露苦笑。 “王爷,怀李郡本来就是你的地盘,肯定只有你能够当家做主,还请你不要推辞。”百里长风急切等着下文。 毕竟,外面还有许多灾民等着救济呢! “既然如此,还请大家退到两边,本王便要亲自办案了,若有谁故意违法,本王绝不会姑息,纵容。” 王胡忠其实一直很矛盾,不管是谁,都是怀李郡的百姓。 大户不能得罪,老百姓同样也不能不管,而这里面的矛盾,没有谁比他更有体会。 “王爷,你早该如此了,老百姓还等着你主持公道呢!”郑光宗站立一旁,一直是淡若清风。 就在这一刻,他已经了解了不少情况,郑二没有让郑光宗失望,冒死,带回了最有力的证据。 郑光宗之前与众人据理力争之时,郑二几个人,则是深入险地,视死如归。 “郑少爷,你也不要太嚣张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你是众人之敌。”张恒至此,还是自信满满。 “都不要争吵了,本王办案,轮不到你们七嘴八舌。”王胡忠在王府大厅办案,还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张恒撅起嘴退到了一旁,郑二几人被带了上来,王胡忠便要从他们开始入手,审理此案。 “郑二,你硬闯王府,该当何罪?”王胡忠居高临下,威严无比。 “王爷,小人想进入王府,却被无辜阻拦,看门侍卫竟然连通禀一声都不愿意,无奈之下,只能硬闯了。” 郑二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竟然是一脸傲气。 “大胆,你扰乱正常秩序,还像理所当然似的,本王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王法。” 只可惜,王胡忠手里没有惊堂木,若不然,一定会拍得震天响。 旁边侍卫拿着棍杖便是上前,棍杖磕地,咚咚直响。 “王爷,小人绝不敢冒犯你,小人给你送来了一件宝贝,王爷见了一定会开心,因为有了这件宝贝, 怀李郡的百姓就会有救了,王爷抗灾有功,朝廷也会嘉奖王爷,王爷难道不喜欢吗?”郑二跟着郑光宗多时,现在也练得了一张好嘴。 “什么宝贝,拿来让本王看看。”王胡忠心中暗自思量,若是真能够解决灾情,他也算立了大功一件。 怀李郡城倒塌城墙,匪患成灾,他王胡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爷,那就是。”郑二指了指郑光宗身边的麻袋。 他在这里跪着,最重要的东西,便交给了郑光宗保管,才能够万无一失。 “来人,将麻袋打开,本王倒要看看,郑二带来了什么宝物。”王胡忠也来了兴趣,好奇心十足。 麻袋打开,最先露出了一只脑袋,嘴里塞着抹布,身上捆着绳索。 “宋怀冲?” 厅上所有人都愣住,宋记香料铺的老板,今天早上,张恒还在跟王胡忠哭诉,宋家被山贼洗劫,宋怀冲不幸遇难。 “张老板,这是怎么回事?”王胡忠满脸怒气,看向了张恒。 张恒吓得哆嗦起来,昨晚便告诉宋怀冲出城去投靠清风寨,这家伙怎么回来了,岂不是要害死人吗? “宋怀冲,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跟王爷交代?”张恒怒斥宋怀冲,却是对宋怀冲使着眼色。 “王爷,小人是被逼的。”宋怀冲从麻袋出来,扑通跪了下来。 “是谁逼你,还不从实招来?”王胡忠也糊涂了,宋怀冲虽然只是香料铺老板,其实跟王府很熟。 王府有多少女眷,哪个女眷不爱美,她们也是宋怀冲香料铺的常客。 “王爷,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被郑家逼的。”张恒抢先回答。 第68章 不打自招 “宋怀冲,你是被郑家逼迫的吗?”王胡忠怔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反而就不会是那么复杂了。 “王爷,不是郑家逼迫我的。”宋怀冲连连摇头,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混账,你还跟本王要耍什么花样吗?”王胡忠好似坠入迷雾之中,宋怀冲的话,几乎颠覆了他的认知。 “王爷,小人是,是张,张老板逼迫的。”宋怀冲低下了头,不敢面对王胡忠。 嘘嘘嘘…… 现场好一阵唏嘘声。 张姓在怀李郡是一个大姓。做生意的人很多。 大家见宋怀冲如此说来,不奇怪才怪。 “宋怀冲,休得胡言,到底是哪个姓张的逼迫你了,你好生说出来,若是有半句假话,王爷不会饶了你的。” 张恒其实也是哭笑不得,甚为担忧宋怀冲将自己给卖了。 “是啊,宋怀冲,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姓张的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造谣重伤。” 另外一个张姓老板走了出来,虽然实力不及张恒,但在怀李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们都走开,怎么,想落井下石,威逼利诱吗?”郑光宗笑了起来,看着宋怀冲:“宋老板,你别怕,王爷会保护你的。” “都,都不要说话了,是你们办案,还是本王办案?”王胡忠坐在正上首,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百里长风叉着腰站了出来,满脸愤怒:“宋怀冲,你只管说实话,有人逼你,本官自会有尚方宝剑对付。” 宋怀冲抬起头,哽咽着看向了王胡忠:“王爷,是,是张恒张老板让我这么做的,不过他并没有逼我。” 哗哗…… 大厅顿时跟乱了套一般,谁会想到,宋怀冲第一个卖出的人,竟然是张恒,还是他宋怀冲的姐夫。 宋怀冲和张恒的关系,只要是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就知道。 不过张恒为了避嫌,在公共场合,并不允许宋怀冲喊他姐夫。 “宋怀冲,你胡说,我让你这么做,难道有什么好处,是不是郑光宗逼你这么说的。”张恒恨不得立刻杀了宋怀冲。 “姐夫,你昨晚不是告诉我,说这样能够保住宋家的财产吗,你还说了,正好城墙倒了,便捏造山贼抢劫之事, 然后,就算是王爷和百里大人找来,也可以将捐粮捐钱的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的。”宋怀冲说着最真实的话,却并不大胆。 可是,他不敢不说。 昨晚,他写了一堆字据在郑光宗手里,另外郑光宗手段实在残忍,如今落在了郑光宗手里,他只能说出实情。 “宋怀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事情,再要是胡言,我要了你的狗命。” 张恒冲到了宋怀冲的跟前,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宝剑。 “张老板,你想干什么?”王胡忠看出了名堂,此刻也不得不开始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两个人互相配合,天衣无缝,若想将他二人压下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爷,宋怀冲肯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胡言乱语的,他的话,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张恒在王胡忠眼里,地位其实很高的。 这么些年,张恒没有少跟王胡忠进贡,若不然,他也不敢在王府表现得如此肆无忌惮。 “张老板,你让我不相信宋怀冲,难道相信你吗?”王胡忠冷笑。 “王爷,宋怀冲现在是狗急跳墙,见人就咬,你不得不防啊!”张恒感觉头皮发炸,脊心发凉。 “来人,把宋怀冲身上的绳索解开,好生伺候着,本王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只要对灾民有利,本王便会保护他。” 王胡忠学聪明了,现在不是跟郑光宗斗法的时候,郑光宗不仅仅有百里长风做靠山,还有程先生和慕容公主。 很快,宋怀冲身上绳子全部被解开,暂且获得了自由。 王胡忠看着宋怀冲,带着几丝鼓励的眼神:“宋怀冲,还有什么补充的话,你尽管全部说出来,本王会为你做主的。” 宋怀冲不是傻子,已然看出了事态的发展。 好半天,才抬起了头:“王爷,的确是宋老板让我这么做的,这里面好多人,又用了这样的方法, 其实昨晚城中根本就没有山贼下来,宋老板为了更加让人信以为真,特意派了张家家丁去了郑家打劫。” “宋怀冲,我杀了你。”张恒拔出了宝剑。 郑光宗举起了手里的电棍:“张老板,你想杀人灭口吗?” 张恒手里的宝剑垂了下去,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郑光宗走到大厅中央,看着众人:“各位,你们还想继续隐瞒事实,糊弄王爷吗,万一百里大人回到京城, 向皇上禀报,你们得的全是欺君之罪,连王爷都会受到牵连。” 众人面面相觑,郑光宗说的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王胡忠也是大怒:“真是岂有此理,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办法糊弄本王,本王平日里也待你们不薄啊!” 这些人等,见王胡忠发怒,纷纷扑通通跪在了地上:“王爷,我等只是一时糊涂,这就准备开仓放粮,接济灾民。” “王爷,请你饶恕我等,从今以后,我等一定会配合郑公子和百里大人,积极赈灾,帮助老百姓度过难关。” “王爷,请你开天恩。” 厅下,跪倒一片,现在只是不停地哀求,求饶。 “行了,你们赶紧起来,各自按照昨天许下的承诺,救济灾民,如果再跟本王弄虚作假,本王绝不姑息。” 王胡忠并没有打算为难这些人,老百姓是他的衣食父母,这些人便称得上是他的祖宗。 众人爬起,千恩万谢,戴罪而去。 剩下张恒还跪在地上,便好似生不如死。 “张老板,你打算怎么办?”王胡忠看着张恒,暗暗跟他使眼色。 张恒会意,急忙朝王胡忠磕头:“王爷,小人愿意拿出九成的家产接济灾民,只求王爷给一条生路。” “这个?”王胡忠假装为难。 第69章 一时糊涂 张恒转过身子,对着郑光宗磕头:“郑公子,小人一时糊涂,犯下了错误,还请你网开一面,饶了在下。” 张恒连王胡忠都不是很在意的人,现在跟郑光宗服软,心里自是五味杂陈。 正欲开口说话,王胡忠却是开了口:“郑公子,要不你就给张老板一个机会,本王愿意做担保, 他再若是有任何不轨,本王自会拿住他,亲自审问,还请郑公子给本王一个面子。” “这个……” 郑光宗并没有直接答应,还是有些迟疑不决。 百里长风却是走了上来:“郑公子,我们主要是为了救灾,只要张老板兑现承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郑光宗其实只想找一个台阶,张姓家族在怀李郡很庞大,若是真的杀了张恒,势必会引起张家整个家族的仇恨。 若是将张家全部逼迫去做了山贼,对怀李郡老百姓又是一个天大的灾难。 想到此处,郑光宗嘴角一撇:“既然大家都为张老板求情,在下若是还固执己见,反而有些不地道了, 张老板,你谁也不感谢都行,便是不能不感谢宋怀冲,是他让你回头是岸,万一怀李郡真是饿殍遍野, 王爷在皇上那里不能交差,会能够饶得了你吗,所以你要善待宋老板,你们是亲戚,他才会这么做的。” 张恒在心里,恨不得将郑光宗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此刻却连连感激:“郑公子说的对,小人一定记下了。” “张老板,你就留在这里喝酒,派家人回去传达你的意思就行了,你受了惊,王爷特意备下了美酒为你压惊。” 郑光宗从张恒的眼神中,看到了诸多不满,便还想玩弄他一番。 “郑公子,在下必须赶回去,辰时已经过了,该跟老百姓兑现承诺了,若不然,老百姓会对官府失望的。” 张恒只想早点离开,郑光宗动不动,便会生出一个新花样,他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折财免灾。 如果,在郑二前来之前,将郑光宗灭了,或者又是另外一个结局。 可惜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郑光宗之前,手里不过拿了一根假的宝贝,而张恒却误以为是致命的凶器。 “郑少爷,那就让张老板回去了,张记粮铺那么多屯粮地点,主子不回去,下人也不敢随便开仓放粮。” 王胡忠也想张恒早点走,发生弄虚作假之事,他王胡忠其实也有责任。 “张老板,那你就先行一步,在下跟王爷还有些事情要商议,就不跟你一起走了。”郑光宗冷冷一笑。 张恒摸摸脑袋,还在肩膀上,不免暗暗庆幸:“郑公子,那在下现行告退了。” “走吧,城中老百姓还等着张家的粮食呢!”王胡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张恒匆匆而去,好似是夹着尾巴滚蛋的。 大厅里,此刻只剩下了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宋怀冲,他并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发落他,或者说,能够活着就不错了。 宋怀冲,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还不是弄虚作假。 而是他一直跟王爷的四姨太柳絮儿有私通,此刻的王爷王胡忠,其实还戴着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不过,这件事情,也只有郑光宗知道。 “郑公子,宋怀冲该如何发落,你跟本王出一个主意。”王胡忠并不是太过得罪人,便将为难的事情交给了郑光宗。 郑光宗现在只需要说杀,或者不杀,便会彻底改写宋怀冲的命运。 宋怀冲看着郑光宗,连连磕头:“郑公子,小人为了怀李郡老百姓,连最亲的亲戚都得罪了,你,你就……” 郑光宗觉得这个宋怀冲内含丰富,日后还有用处,不由得嘴角微扬:“王爷,宋老板所为,纯属他人挑唆, 今日他的出现,却是为怀李郡解决了大问题,以在下看,不如让他捐出家产赈灾,再以观后效。” 郑光宗的一句话,便直接给了宋怀冲一条生路。 宋怀冲连连磕头:“郑公子,你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不会让郑公子失望的。” “行了,你只要不让王爷和怀李郡的老百姓失望就可以了,我郑光宗要求并不高。”郑光宗坦荡大笑。 “痛快,郑公子,你我一起到城中看看,灾民现在情况如何,也该设身处地地去了解一下了。” 王胡忠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仅凭他的才智,想跟这些商家巨贾斗智,那便是自取其辱。 宋怀冲回了宋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郑二等人,则急匆匆回到郑家,向老爷禀告王府所发生的事情。 郑光宗陪着王胡忠,百里长风在怀李郡城中体察民情。 众灾民看到了郑光宗等人,纷纷前来下跪,感激王胡忠等人的救命之恩。 王胡忠当了多年的怀李郡郡王,还是第一次遇到受为民爱戴的场景,内心好不激动:“各位乡亲, 皇上一直没有忘记怀李郡的灾情,这一次特意派了钦差大臣百里大人前来怀李郡,我们先进行自救,然后再重建家园。” “谢谢王爷,谢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王胡忠好似被捧上了云端,郑光宗拽了拽百里长风:“百里大人,我们去别处看看吧,怀李郡城这么大,可不能遗忘了某些地方。” “走吧,是该去看看了。”百里长风身为钦差大臣,最担心的还是有人弄虚作假,以次充好,他必须把好这个关。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一起,去了一些人烟稀少的僻街。 这些地方,有更多需要帮助的灾民,却往往被忽略了。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所过之地,处处都是断壁残垣,惨不忍睹。 老百姓的好多房屋已然倒塌,就算勉强能够吃饱肚子,而漫漫长夜,他们又到哪里去住呢? 怀李郡,张家。 张恒即使有一百个不情愿,却还是打开了粮仓,放粮接济灾民。 他的名字已经上了王胡忠的花名册,张恒若是再想糊弄,那便真是一意孤行,自寻死路。 第70章 伟大构想 张家上下,所有人等,都在无条件的实施救灾行动。 唯独一人,张柏约却是心存不满。 他不过是张家的管家,而张家能够拥有如此财富,跟他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眼见着粮食,银子在官府一种官差的督促下,源源不断地流出,张柏约跟放自己的血还要难受。 张恒独坐书房,闷闷不乐。 他败了,彻底败了。 半辈子辛勤攒下了财富,才多长时间,便如流水一般,流了个一干二净。 张柏约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主人,你也不要太伤感了,自古以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管家,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张恒苦着脸,好似欲哭无泪。 “主人,小人猜测,你并不是心疼这些钱财,而是咽不下这口气,他郑光宗凭什么指手画脚, 还有宋怀冲,你从来都没有当他是外人,他却背地里捅了你一刀子。”张柏约知道主人为什么难过,所以也是好意相劝。 “我最气愤的还有王胡忠,这些年得了我张家的多少好处,可是死到临头,他却一点情面也不顾, 一心只向着郑光宗,若不然,我也不会输得这么惨。”张恒接过了茶杯,满脸心酸之意。 “主人,换上你是王胡忠,也会这么做的,以前他帮你,是因为张家所面对的是普通百姓, 而今日,张家面对的却是朝廷,甚至是皇上,王胡忠不可能为了张家而得罪皇上,甚至掉了乌纱帽。” 张柏约老奸巨猾,将王胡忠的心理分析得非常透彻。 “王胡忠我是暂且对付不了,可是宋怀冲,却让我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他变卦,张家怎么会这么凄惨。” 张恒仍然觉得很冤,精心设下的计策,因为宋怀冲竟然毁于一旦。 “主人,你想要宋怀冲得到报应,其实很容易的。”张柏约早就想让宋怀冲死,只不过是碍于张恒的面子。 “没有那么容易,现在王胡忠保他,连郑光宗也在保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张恒不觉动了心。 “郑光宗保他,不过是因为王胡忠的原因,而宋怀冲却正是王胡忠要杀的人。”张柏约面带得意之色。 “此话怎讲?”张恒一脸懵逼。 “宋怀冲和王胡忠四姨太早有私情,只是王胡忠不知道而已,小人会让宋怀冲自投罗网的,你只等着好消息了。” 张柏约笑了起来,只要主人想让宋怀冲死,他便会有一万种方法。 “那你去办这件事情了,记住了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张恒已经忘记了大老婆当初的叮嘱,宋怀冲不死,他是意难平。 怀李郡,各处大街小巷,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几乎看了一个遍。 很多倒塌的房屋,都是那种人工土坯砖垒起了的墙体,这些土砖坯经过雨水的浸泡,便会发软,变成泥巴。 接下来,老百姓就算费尽全力,做好了房屋,如果在遇到阴雨连绵天气,房屋还是会倒塌。 两个人坐在一家二层楼的酒馆里喝酒,对面则是巍峨的悦春楼。 酒楼,悦春楼在连绵大雨中,得以幸存下来,也绝非偶然。 整个一楼,全部是上等木材的框架结构,而所用的砖坯,大多都是青石,或者是用一种特质的胶泥加以糯米合成的。 这样的砖坯,大量应用到了防御城墙上,其制造成本极高,并非普通老百姓能够承受得起。 “郑公子,下官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老百姓填饱了肚子,便是百事大吉,现在看来,远非如此啊!” 百里长风喝着酒,不过喝的是苦酒,闷酒。 如果不是郑光宗帮忙,只怕让老百姓填饱肚子,都是一个奢望。 “百里大人,这个问题,在下其实早已经想过了,在下正在酝酿一种新型的建筑砖材,既轻盈,又结实, 只不过,最初的制造成本可能会有一点点高,老百姓很有可能承受不起,这才是在下最头疼的事情。” 郑光宗心里清楚得很,经过这场劫难之后,有多少家庭已经是一贫如洗。 就算是富甲一方的郑家,等灾情过后,也会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振作起来。 “是啊,郑公子所担忧的事情,下官也是深有体会,目前也只能尽快的为老百姓建好暂时的栖身之所, 等大家都安定了下来,再想办法进行砖体的改进,至少这样,能够给老百姓一个缓冲的时间, 另外,还可以让那些大户人家,先腾出一些空闲的房屋让灾民住,让官府多多少少给一些补偿也可以的。” 百里长风眼中闪耀光芒,他这样的构想,其实早就有了,只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实权,才显得有心无力。 “百里大人,在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一开始实施还是有些困难,万事开头难,在下想着, 这样的困难一定是能够克服的,接下来,在下会先制造出那种耐水,抗腐蚀的建筑砖块,然后为老百姓建房屋, 可能老百姓暂时没有钱,那我便让老百姓赊欠着,或者找有良心的钱庄借来银子,先付一个定金。” 郑光宗想起了现代社会被炒得红红火火的房地产项目,既然自己是穿越而来,为何不让老百姓提前享受现代生活呢? “郑公子,这个还真是好主意,下官深感佩服,如果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郑公子只管开口,下官一定会欣然应允的。” 百里长风也想回去跟皇上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复,所以郑公子的构想,他也是极力赞成。 “百里大人,在下现在最需要的是人手,你能够帮助在下吗?”郑公子举起了酒杯,拧起了眉头。 现在不比之前,郑光宗可不能再去大手大脚,一掷千金地去浪费银子了。 “郑公子,你所提的要求,下官是无不应允,你只管大胆去做,若有必要,下官还能够启奏皇上, 争取皇上地支持,到时候,你便更是如鱼得水了。”百里长风欣然举起了酒杯。 第71章 哭声来源 “百里大人,若真是能够这样,那在下干劲便更是十足了,先不聊这些丧气的话题,还是喝酒。” 郑光宗脑袋中显现出了一幅壮丽的蓝图,若是真的实现了,那么怀李郡的老百姓,将会直接跨入一个新的时代。 “郑公子,此次抗灾效果显著,你是功不可没,下官代表众多老百姓,再敬你一杯。”百里长风举起酒杯,声音有些哽咽。 “百里大人,你才是功不可没,在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不值一提。”郑公子很谦逊,并没有半丝居功自傲之心。 “你我是彼此,彼此,郑公子,就不必过谦,先干了这杯酒在说。”百里长风有些不胜酒力。 “干……” 郑公子站起来,身子也有些摇晃,不过他心里高兴,便算真喝醉了,也要喝一个痛快。 二人喝着酒,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郑二因为长时间没有看见少爷,便带了几个家丁寻了过来。 郑公子见了,却是大喜:“郑二,你来得正好,把百里大人送到驿馆,好生照料,若有不周,小心抽你。” 郑二自是知道少爷心意,急忙命两名家丁送百里长风去驿馆休息。 他则亲自搀扶着郑光宗,准备回郑家。 郑光宗喝得太多,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郑二无奈之下,也只得花钱雇了一乘小轿,让少爷坐轿回家。 此处酒楼距离郑家,有一段并不近的距离,一路上要穿过好几条街道。 摇摇晃晃中,郑光宗的酒也醒了一大半,猛听得有哭声入耳,他不禁又是皱起了眉头:“停,停下……” 小轿停了下来,郑二凑到了跟前:“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你听听,是不是有哭声?”郑光宗侧耳听着,那哭声还在,甚至很是凄惨。 “少爷,这些天是天灾人祸,连绵不断,听到哭声,其实也很正常的,再说了,你不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在帮助吗?” 郑二就是担心,再有什么节外生枝,只想少爷早点回去,少惹一些麻烦。 “胡说,你没听见,这个哭声很凄惨吗?”郑光宗赖在原地,不打算走了。 一名轿夫看着郑二,苦笑问:“郑二爷,你看这,这,小人还抬郑少爷回去吗?” “当然了,还怕少了你的银子不成?”郑二瞪了轿夫一眼,示意轿夫赶紧抬轿走人。 “郑二爷,你也太小看小人了,郑少爷为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这点脚力钱,算得了什么?” 又一名轿夫满面堆笑,连忙应答。 “那赶紧抬轿走啊!”郑二边说,边用眼神暗示。 郑光宗拍着里面的木板,冷声呵斥:“落轿,本少爷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轿夫钱给付了。” 郑二就是一个奴才,哪里敢跟主子狡辩,也只得付了一些碎银,搀扶少爷下来。 不远处,哭声还在,还是那么凄惨。 近来,郑光宗听不得这样的声音,仿佛所有的灾难都是他引起似的,内心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两名轿夫抬着空轿原路返回,郑二则搀扶这郑光宗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们所处的,原本是一条比较宽敞的街道,再往里面走,便是一天逼仄的巷子,巷子好几处围墙倒塌,出行极为不便。 郑光宗下来,被风这么一吹,酒意便是全消。 郑二搀扶着他,却好似费了老鼻子力气,气喘吁吁,甚至呼吸都不顺畅。 郑光宗一把推开了郑二,没好气道:“还是平常运动量不够,关键时候便使不上劲,你在后面走吧!” “少爷,那怎么行,在家里,香菱照顾你,在外面则是小的照顾你,你若有什么闪失,老爷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郑二跟郑光宗顶嘴惯了,很多时候,并不怕郑光宗。 “我有什么闪失,再者,就别提你了,关键的时候,你吓得跟病猫似的,真有什么危险,本少爷还得保护你。” 郑光宗大步流星,步履稳健,竟然将郑二远远地扔在了身后。 郑二赶紧跟了上去,无论少爷想干什么,他必须无条件支持,这才是做奴才的本分。 二人越旺巷子深处走,哭声便越是清晰。 再走了一段距离,也会遇到几个行人, 郑光宗打算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刚想上前打听,那行路之人却是将头一低,便是匆匆而过。 郑二几次想上前逮一人过来,郑光宗却是冷冷呵斥住:“你干什么,别吓着了人家,现在谁也不好过。” “少爷,小的就是感到憋屈,你为怀李郡做了多少好事,怎么他们看到你,像是看到瘟神了一样。” 郑二心里不得劲,这做了好事,还被人防着,谁谁谁还愿意做好事了? “你懂什么,怀李郡那么大,你就保准了大家都认识你我,可能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平日里也是受了太多欺负, 尽量少惹事,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郑光宗还是心平气和,语重心长。 渐渐地,巷子也宽敞了许多。 然后两边,便是四合院的房屋。 也有倒下的,也有完好的,总之是风儿呼呼吹郡城,几家欢乐几家愁。 哭声还在,竟然还伴随着嘈杂声。 “少爷,天灾无情,你就宽限一些日子,家里实在无力偿还了。” “你这话说得才无理了,你家里实在无力偿还,难道想赖账不成?” “少爷,小人哪里是想赖账,这不还是走投无路了吗?” “不管怎么说,今天必须还钱,若不然,我把翠儿带走。” “翠儿是小人的命根子,你带走了,小人咋活啊?” 郑光宗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桥段,他好像听过,甚至还看过。 对,就是那黄世仁和杨白劳,古代版的白毛女。 真是岂有此理,老百姓刚刚承受了天灾,你大爷的又来制造人祸,还真是不想让人活了吗? 郑光宗甩开了步子,便往哭声传来的那个四合院走去。 郑二心急火燎地追了上去,满脸焦急。 第72章 做的是生意 四合院,已然被堵得水泄不通。 几名打手似的人物堵在院门口,跟门神一样:“闲人免进,我家少主人在里面谈事情,不要打扰了他。” “让我进去,我的家在里面。”一名中年男子轻声哀求。 “你有家吗,这里的房子,本来就是我东家的,你们还没有交租子,以后就不许住里面了。”打手双手插在胸前,便好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爷,近日连连大雨,天气好容易晴了,小人等哪里还交得起租子啊?”中年男子满脸苦笑。 “大街上,不是有发放救济粮的吗,你们去领回来,再交租子,不就解决了吗?”打手是好一个理所当然。 艾玛,还真没有王法了。 老百姓好容易领了一些度命的救济粮,竟然还要遭到这些家伙去勒索。 中年男子扑通一声跪下了:“大爷,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你让小人一家搬走,去哪里住啊?” 打手并不领情,抬腿就是一脚。 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除了苦苦哀求,却没有一丝反抗。 郑二看不下去了,便要上期理论。 郑光宗却是扯了扯郑二:“不要冲动,等着看好戏,这事肯定有人管的。” “……” 郑二懵逼,心道,这样的事情,少爷不管,谁还敢管呢? 郑光宗将郑二拉到了一边,指着对于不远处的三个人,微微一笑:“那三个人就很不简单,估计他们该出手了。” 郑二顺着郑光宗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可不是,对面有三个人,两名壮汉,一名身材娇小的公子哥。 三人一直在窃窃私语,表情看上去也很是愤怒。 “少爷,我看他们三个人也是势孤力单,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容易吃亏的。”郑二最近也打了不少架,深知人多力量大的重要性。 “我不是让你静观其变嘛,万一他们不敌,再出手相助也不迟。”郑光宗鬼鬼一笑,他并不相信,人心会那么冷漠。 果不其然,中年男子在地上跪着的时候,那名年轻的公子哥已经走了过去。 两边的壮汉,自是担心主人会吃亏,也是紧紧相随。 公子哥生得秀气,斯文,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对着打手问道:“你这人真是可恶,人家跟你苦苦哀求,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你又是谁,没看到我家少主人办正事吗,赶紧去一边,别自找不痛快。”打手看了公子哥一眼,只是满脸不屑。 “办什么正事,以本公子看,就是在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公子哥冷声斥责,并没有将打手放在眼里。 “你到底是谁,别惹大爷我生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手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并不敢过于嚣张。 “本公子是云龙书院的学生,这几日先生有事,暂且停课,所以就出来走走,怎么,你还想继续作恶下去吗?” 公子哥折扇合拢,慢悠悠地笑着。 “原来是一个无用的书生,赶紧走吧,别惹事了,我家主人今日有要事处理,不想节外生枝。” 打手也知道云龙书院不简单,也只能虚张声势,吓唬吓唬这位公子哥。 “艾玛,你所说的正事,就是将别人逼哭,逼死,逼得走投无路吗,本公子都听半天了,哪有你们这样作威作福的, 简直是天理难容,还不赶紧让你家主人滚蛋,若是惹恼了本公子,你们谁也没有好日子过。”公子哥一脸正气,愤然不已。 “看来你是皮子真痒痒了,不帮你松松,你是难受得很。”打手撸起了袖子,便要动手。 院子里面,传出了一声怒喝:“让他进来,本少爷倒要看看,是谁在外面撒野?” 几名门神般的打手往旁边一闪,便是让出了一条道来。 公子哥带着两名壮汉从容走了进去,外面的一些乡邻,很多却是面面相觑,并不敢跨入半步。 郑光宗跟郑二使了一个眼色,二人随着几名胆子较大的乡邻,走进了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站着好多人,本来很宽敞的四合院,此刻竟然显得有些狭窄了。 靠近一扇大门处,坐着一名身着华丽衣服的年轻男子,他的两则,各站着七八个家丁,全部双手叉腰,虎视眈眈。 院门处的一方,则是站着四合院里面的居民,一个个则是垂头丧气,唯唯诺诺。 地上,跪着两人。 一老一少,全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老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少得则是一名楚楚可怜的女子。 女子一声声地哭着,老头也是老泪纵横,伤心欲绝的模样。 椅子上的年轻男子,始终是一脸的无情,看着这一老一少,丝毫不为所动。 后来进来的公子哥和两名壮汉,眼瞅这院子里的情形,始终是忿忿不平。 年轻男子抬眼,看着公子哥,冷冷问了一句:“你又是谁,小爷办私事,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的。” “呵呵,本公子才懒得管你的破事,不过你逼得人下跪,甚至活不下去,在下实在是看不下去, 再不管管,老百姓哪里还有活头,还是收敛一些吧,自古苍天饶过谁?”公子哥冷笑笑了起来。 “你把小爷的话都说了,你让小爷再说什么好呢,赶紧趁小爷没有彻底动怒前,跟小爷赔礼道歉, 兴许小爷高兴了,还给你一条活路。”年轻男子看了过来,一脸玩味的表情。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高兴呢?”公子哥甩开折扇,轻轻摇起。 “那你就得问问这两个人了,小爷一心帮他们,可谓是劳心费力,到头来,他们却想赖账, 他们也不打听打听,在怀李郡城,谁敢在小爷面前撒野。”年轻男子站起来,手指地上跪着的二人,便是发起飙来。 “张少爷,小人哪敢赖账啊,这不是因为天灾,小人家里实在是无钱了。”地上跪着的老头顿时哆嗦起来。 “这不是理由,小爷做的是生意,赚的是正当银子,若都像你这样,小爷生意还怎么做。”年轻男子勃然大怒。 第73章 你不服气 “张少爷,你暂且息怒,你还是让老人家将话先说完,事情能够靠发怒解决吗?”公子哥慢条斯理,面带笑容。 “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年轻男子看着公子哥,露出几丝狡黠。 看其着装打扮,也是风流倜傥,或许还是一个人物呢! “在下姓穆,只是一名游商,刚刚投到云龙书院,眼见怀李郡受灾严重,所以便想看看,还望张少爷海涵。” 原来这公子哥姓穆,并非怀李郡人氏。 “原来是穆公子,久仰久仰。”张少爷假意奉承,拱了拱手。 “张少爷,客气了,在下只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小女子哭得这么可怜,便是生了怜香惜玉之心。” 废话无需多说,穆公子很快便将话题切入了主题。 郑光宗和郑二在一旁只是做了吃瓜群众,他们倒要看看,事态将如何发展,这一老一少,是否能够平安脱险。 “小翠,这位穆公子问起是怎么回事,你就跟穆公子说说,莫到时候,小爷受了委屈,还要落下一个骂名。” 张少爷看着地上的女子,眼里闪烁着几丝戏谑之意。 这个小翠虽然只是普通平民女子,竟有八分姿色,看上去楚楚可怜,略显几分风流。 小翠扭身,跪在了穆公子的面前:“公子爷,小女名叫王小翠,这位是小女的爹爹,只因为去年家母生病, 爹爹为了救治家母,便去张少爷那里借了些银两为家母抓药治病,谁知后来,家母还是不治而亡, 现在家中是债台高筑,偏偏灾情不断,张少爷来家里讨债,小女子家里实在无力还债,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王小翠泪流满面,跟穆公子说着家里的情况,时不时会因为泣不成声,而停顿了下来。 “那你家到底欠了张少爷多少银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穆公子并不想抵赖。 “前前后后,有十两银子。”旁边老头抬起头来,还是老泪纵横。 “王老汉,小爷是借给了你十两银子,但小爷是做生意的,既然做生意,就得有利息钱,你好像小爷故意讹你似的。” 张少爷不乐意了,王老汉此言,明显就是在诋毁他。 “张少爷,那王老汉家现在到底欠你多少银子。”穆公子脸色一沉,也是满脸不悦。 “管家,算给这位公子哥听听。”张少爷看着旁边的一位中年男人,漫不经心说道。 中年男人拿出了算盘,便是噼里啪啦的拨起了珠子,嘴里也是念念有词,好半天,将算盘一甩: “少爷,小人已经算清楚了,到现在为止,一共二百四十八两银子。” “嘘嘘……” “乖乖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年时间,翻了二十几倍,这比高利贷还要高利贷啊? “哈哈哈,这笔账,在下觉得算错了。”郑光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个张少爷怎么比清风寨的山贼还黑? “算错了,没有啊?”管家望了过来,并不认识郑光宗。 “是啊,你倒是说说哪里算错了?”张少爷也望了过来,同样也是不认识。 不过看到此刻的郑光宗衣着比较朴素,张少爷也并不是很在意,说话的时候,也是优越感十足。 “在下觉得算少了。”郑光宗一本正经答道。 众皆愕然,那名穆公子却是瞪了郑光宗一眼,你这不是成心坏事火上浇油吗? “知音,简直是知音,这位爷,那依照你说,应该是多少才更合适呢?”张少爷料想这厮就是拍马屁的,便是更加得意。 “张少爷,刚才你的管家不是算出了二百四十八两银子吗,以在下看,再加上二两则更为合适了, 这样便更加匹配你张少爷的身份和气质,你觉得呢?”郑光宗摇头晃脑,还是一脸认真。 “再加二两,是,是二百五十两……” 管家一时没有会过意思来,再者商人做生意,都喜欢凑一个整。 “是啊,你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不正是二百五吗?”郑光宗笑了起来,好似如沐春风一般。 艾玛! 搞了半天,郑光宗拐弯抹角,骂了这帮人全是二百五。 “哈哈哈,解气。”穆公子看了郑光宗一眼,爽朗大笑起来。 张少爷自然也意识到自己被骂了,只是瞟了郑光宗一眼:“这位爷,你得罪了本少爷,事情会很严重的。” “别,别,别,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张少爷,王老汉欠你的银子,在下替他还了,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穆公子看到了郑光宗其实也是势单力孤,真要是热闹了张少爷,保不准也会挨打,受伤。 “管家,跟穆公子算一算,现在需要多少银子。”自古以来,很多生意人为了利益,把脸面都会放到一边。 这个张少爷就是,明明被人骂了是二百五,却要用银子买回尊严。 “好勒!”管家再次拿出了算盘,又是好一阵扒拉。 “少爷,截止目前,一拱是四百九十六两银子。”管家趴着珠子,认真回答。 迎风涨啊? 穆公子瞪大了眼睛。 郑光宗也是气得哆嗦了一下,照这样一个算法,要不了多久,恐怕整个怀李郡都是他家的了? 王老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郑光宗:“这位爷,求你不要掺和了,你这是要把我和闺女往死路上逼啊!” “爷,你还是走吧,求求你了。”王小翠可怜巴巴地看着郑光宗,只能是泪流满面。 “这笔银子,在下出了。”穆公子一脸正色。 “是吗,那你赶快把银子出了,小爷还得将屋子收拾出来,另做他用呢!”张少爷冷冷道,十两银子,变成近五百两,这笔买卖赚的? “什么?”郑光宗的认知顷刻被颠覆。 这个恶少也太没有人性了,赚了别人的银子,还要让别人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怎么,你不服气吗?”张少爷翘起了二郎腿,一旁的家丁,赶紧过去为他赶扇子,好一副奴颜婢膝。 第74章 欠不欠 “笑话,但凡还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会不服气,你这么一个算法,怎么不直接去清风寨上当土匪, 那样的话,连本钱都不要,就能够发财,岂不是更好。”郑光宗瞅着张少爷,满脸的鄙夷与不屑。 “不服气也是白不服气,你难道还能够做出一点什么名堂不成,众家丁听着,这家伙出言不逊, 将他打一顿,扔出去,不要让他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张少爷压根就不把郑光宗放在眼里。 王老汉没想到,为自家的事情,还要连累到外人,他连滚带爬地到了张少爷的跟前:“张少爷,求你开恩,不要伤害这位爷。” “王老汉,你难道有银子还给我家少爷吗?”张家管家收起了算盘,没准他再算几下,银子又该翻倍了。 “小人想明白了,还是用小翠抵债了,只希望张少爷不要为难乡邻和这几位小爷。”王老汉痛定思痛,也只能如此。 “我去,你早这样想,不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不过,小翠现在也抵不上这笔银子呀!”张少爷说翻脸,便是翻了脸。 “张少爷,你还想怎么样?”王老汉惊恐地看着张少爷,又是浑身颤抖。 “让这个院里的其他人全部搬走,今晚小爷要在这里成亲,与小翠入洞房。”张少爷慢吞吞地回答。 “张少爷,小女亲娘才离开不到两个月,还在热孝之中,不能成亲的,还请张少爷体谅。”王老汉傻了,他没想到张少爷会来这么一招。 “小翠现在是我的女人,自然是小爷我说了算,来人,将闲杂人等都赶出去,为小爷准备布置新房。” 张少爷势在必得,哪会在乎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走开,都走开,如果有感兴趣的,晚上可以来吃喜酒。”一群家丁吆喝着,便要将所有无关人等全部赶走。 穆公子不停往后退着,很快便跟郑光宗退到了一起。 郑光宗原地不动,对众家丁的吆喝也是充耳不闻。 “这位公子,你还不走?”穆公子往外退着,也是很无奈。 “就这么走了,王老汉一家怎么办?”郑光宗冷冷一笑,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插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公子,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避一避锋芒,再想办法吧!”穆公子看清了形势,显然是想去搬救兵。 “在下才不会惯坏这些人的臭毛病,穆公子若是害怕,那请暂且退到一边,看在下如何惩奸除恶。” 郑光宗漫不经心,尤显轻松。 “本小,本公子会怕,公子你是太小看在下了。”穆公子的脸忽的一沉。 身边两名壮汉立刻站在了他的前面,面对那些叫嚣着的家丁,两名壮汉,也是随时准备出手。 “好,痛快,太痛快了……” 郑光宗之前带着郑家众家丁,曾经横扫了几条街,只是怀李郡太大,总会有没有他扫过的地方。 今日,便是要收拾这一条漏网之鱼。 “少爷,你让开,让小的来。”关键时候,郑二挡在了郑光宗的前面。 打吧,事已至此,也只得咬牙打下去了。 穆公子手下的两名壮汉虽然厉害,却架不住人多啊! 另外穆公子天生就是一副书生相,打架并不是他的拿手戏,所以这三个人显得很被动,基本上处于挨打局面。 郑二会打架,但很快被几个人缠住,马上就是自顾不暇。 唯独郑光宗,好像没有人顾得到他。 殊不知,最厉害的才是郑光宗。 郑光宗从郡王府出来,腰上一直别着电棍。 看到郑二和穆公子的人呈现落败的迹象,郑光宗终于出了手。 你大爷的,手里拿着一只捞火棍,就想冒充伙夫不成? 张家几名家丁嬉皮笑脸地朝郑光宗冲了过来,之前郑光宗还骂过他们是二百五,现在就想将郑光宗揍成一个猪头。 郑光宗是那么好揍的吗? 几名家丁才冲过来,郑光宗手里所谓的捞火棍便到了。 我去,还真是捞火棍,刚刚从灶膛里退出来的吗,前面还滋滋滋冒着火花。 这是一股看不见,却大得让人瞠目结舌的力量。 但凡被挨着,或者碰着的人,立即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有的身上冒烟,有的头发竖起来,好似怒发冲冠一般。 终究,却只有一个结局,便是轰然倒地,抽搐不停。 郑二打架连连吃了几拳头,现在看到少爷势如破竹,势不可挡,干脆便躲在了少爷的后面:“少爷,那家伙厉害,该揍。” “少爷,狠狠打,一直打到他们哭爹喊娘。” “少爷,张少爷想跑。” 郑二虽然没有出手,此刻却比谁都要忙,一张嘴,一直闲不下来,吧唧吧唧说过不停。 穆公子也看出名堂来了,原来这位公子还真的很厉害,难怪刚才一点也不慌张,直接骂张少爷等人是二百五呢? 一场打斗,没有任何悬念,便结束了。 再看院子里的十几个人,几乎全部是倒在了郑光宗的手下。 张少爷虽然没有倒下,却是跪下了,就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不停地求饶加忏悔。 郑光宗示意郑二拿来了一张椅子,摆在了张少爷的面前,而后大刺刺地坐了下来:“张少爷,王老汉欠你多少银子?” “没欠,一文银子也没欠。”张少爷哪里还顾得上银子,连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你过来。”郑光宗指着趴在地上的管家:“你过来算一算,王老汉一家到底欠你家少爷多少钱。” 管家一脸懵逼,到底欠还是不欠呢? 郑二走过去,跟捻小鸡似的将他捻起来,扔到了少爷的面前:“老实跟我家少爷说说,不许撒谎。” 管家哪里敢撒谎,一脸苦逼:“王老汉家已经不欠我家少爷银子了。” “张少爷,王老汉是不是不欠银子?”郑光宗问张少,满脸微笑。 “不欠,千真万确。”张少爷心里稍安。 啪啪啪…… 郑光宗扬起了巴掌,便是连连抽了出去:“既然不欠银子,那你还要来胡搅蛮缠。” 第75章 关耳 “这位公子爷,王老汉家里真的不欠银子。”张少爷挨了打,还得违心地迎奉郑光宗,这内心强大得? “真不欠?”郑光宗再次确认。 “真不欠。”张少爷斩钉截铁回答。 “在下明白了,王老汉不欠你银子,而是你的嘴欠,欠抽……” 郑光宗手臂抡圆了,这一下下,打得那就一个过瘾。 才十几下,张少爷的嘴便肿了起来,再抽下去,他的脑袋,真的就要变成猪头了:“小爷,你别打了,小的知错了。” “拿来……” 郑光宗也不想打了,这家伙死皮赖脸,抽长了自己的手还痛。 “小爷,你说什么拿来呀?”张少爷被抽傻了,猜不到郑光宗想要什么。 “你手上肯定有王老汉所写的字据或者欠条,你留在手里,难道想字条为你下猪崽吗?”郑光宗一脸的玩味。 “管家,把欠条和字据全部拿出来。”张少爷自知躲不过去,也只得吩咐管家,将欠条拿出来。 谁知管家手哆嗦着,原本只拿王老汉家的欠条和契约,却掏出了一大扎来,全是街坊邻居欠张家银两的字据。 “错了,错了,这不是王老汉家的。”管家急得满头大汗,无奈欠条全部被郑光宗夺走。 郑光宗拿着欠条,在手里掂量着:“管家,这些欠条经过你的算盘,再驴打滚,不知道要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在下就做一件顺应民意的事情,将他们全部烧了,以后这一片的老百姓,你也不要再来骚扰了。” “不能啊,大爷!” “大爷,求你了。” “大爷,你杀了小的,也不要烧了欠条好吗?” 管家自知闯了大祸,今日就算侥幸能够回去,张家少爷也不可能饶了自己。 “你丫算什么东西,你的命能够值几个钱,像你这样的人,死得越早越好。”郑光宗站了起来,一脚踢了过去。 管家趴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 紧接着便是一嘴泥,心里苦得很,却是无处诉。 另外一边,穆公子和王老汉以及王小翠站在一起。 尽管画风转变了,王老汉却一直还是胆战心惊:“穆公子,你劝劝那位公子爷,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张家是怀李郡大户,仅仅乡绅就有十几个,若是得罪了他们,小人以后恐怕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伯,你不要怕,那位公子爷既然敢惹他,自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些人,是该吃些苦头了, 十两银子,不到一年时间,就变成了五百两,怎么不直接去抢呢?”穆公子乐呵呵地看着郑光宗,却是饶有兴趣。 “穆公子,小人冒昧问一句,你可曾有婚配?”王老汉看着穆公子一表人才,潇洒倜傥,不免心生爱慕。 “王伯,在下一向是四海为家,到处做生意,并没有婚配。”穆公子不知何意,只得讪讪一笑。 “穆公子觉得小女如何?”王老汉再次开口,也是意味深长。 “令千金美貌如花,温柔善良,实为小家碧玉,人间少有。”穆公子仍然不解其意,便只是不停恭维。 “穆公子,老汉有一个请求,小女今年年方二八,请穆公子带回家去,无论做奴,做妾都行, 这样一来,小女便有了生路,老汉日后也无需为她担惊受怕。”王老汉其实也看透了女儿的心思,对穆公子也是仰慕不已。 “王伯,断然不可,在下跟令千金不过是萍水相逢,你这倒成了以身相许之意,若真是如此, 在下跟这个张少爷的行径又有何区别,还请王伯收回成命。”穆公子却是好一阵脸红,不过就是仗义直言几句,竟然还…… “穆公子,你是嫌小女子长相丑陋,配不上公子吗,小女子只愿做公子的奴婢,侍奉公子一辈子。” 王小翠跪在穆公子的面前,泪流满面,是我见犹怜。 “这,这可咋整,婚姻大事,总该父母做主吧!”穆公子叫苦不迭。 “穆公子,就算你真的看不上老汉的女儿,你把她带上,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也行,老汉求你了。” 王老汉说着话,也是老泪纵横。 “王伯,这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事情,而是。”穆公子好像是有苦难言。 “穆公子,你也知道怀李郡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官府在发放救济粮,可是真正到达老百姓手里的又有多少, 你若是带走了小翠,就等于给了她一口饭吃,等哪天老汉我闭了眼,也好去见我可怜的老伴。”说着话,王老汉扑通跪了下来。 “王伯请起,在下答应就是了,不过在下这两天还有一些私事处理,最多两天后便来接小翠姑娘,你看如何。” 穆公子也是被缠得没法,也只得暂时应承下来。 “小翠,还不赶紧跟你新主人磕头。”王老汉喊着女儿,这个中滋味,也只有他心中知道。 再看另外一边,郑光宗已经将所有的欠条,借据,契约烧了一个精光,并且把十几人训练得服服帖帖,跟龟孙子一般。 至此,没有人知道郑光宗姓甚名谁,是何方神圣。 管家留了一个心眼,趁郑光宗脸带微笑时,便厚着脸皮问了一句:“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小人日后会和少爷登门拜访的。” “哈哈哈,亏你还在怀李郡城中混,连我家少爷都不认识,他就是……” 主子有势,奴才沾光,郑二这时候便是,跟着主人,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真他大爷的爽。 “多嘴。”郑光宗瞪了郑二一眼。 张家在怀李郡实力滔天,郑光宗突然想低调一点,并不想去招惹太多的麻烦。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树敌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 另外,就郑光宗看来,那个穆公子也不简单,称得上是深藏不露的人。 郑二闭嘴,郑光宗却开了口:“本少爷名叫关耳,你也别想着找本少爷,你要是再跟你主子为非作歹,本少爷会找到你的。” “关耳?”郑二一脸懵逼,这名字叫得邪乎。 第76章 傻了吧 “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偏嫌累,现在傻了吧?”郑光宗瞥了郑二一眼,冷冷一笑。 关耳,不就是一个郑吗? 就算用了一个假名,也不违背祖宗。 “关公子,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人敬佩之至。”管家的场面话该说的还是得说,不过他真不知道关耳是谁。 “行了,带着你的这些人,还有你这个二百五主子赶紧滚,本少爷还要去别的地方巡视,再有你们这样的, 也只有一个策略,揍了还揍,绝不含糊。”郑光宗也累了,出来了这么久,估计家里香菱还担心着呢! 管家过去,将少爷扶起来。 一群人,如同夹着尾巴的狗,灰溜溜地出了王老汉家的四合院。 众乡邻进来,闻言张少爷手中的欠条全部被烧毁了,一个个是喜极而泣。 “老天终于开眼了……” “再也不会被这些欠账压得喘不过气来。” “王大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喝几杯,好好庆祝一番。” 众人兴奋着,喜悦着,似乎忘记了郑光宗和穆公子几人。 这档子时间,郑光宗则是带着郑二出了王老汉家,往外面走去。 穆公子却被王老汉留了下来,特意请来了家族的几位长者,把女儿小翠许配给了穆公子。 王老汉没有读书,却看得出穆公子是读书之人,小翠以后跟了他,一定不会吃苦。 家族长者,也有忧心忡忡的,毕竟得罪了怀李郡最大的家族张家,以后若是报复起来,王家很有可能会灭门。 穆公子只得轻声劝慰,他并不是本地人,对怀李郡也不是很了解。 “要不,大家凑一些银子,晚上让我亲自送到张家去,求求张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王家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上来,他是王家最长的人,向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 “太公,只怕这个张少爷是不会就此罢休了,前几个月,他便险些逼死了李家的闺女,这可咋整啊, 再说了,我们再怎么凑,也凑不出多少银两来,这个张少爷会动得了心吗?”一名王家后生苦着脸,脸色极为难看。 “大家也不要太担心了,今天的事情跟在下也有关系,要不在下拿出五百两银子,你们去张家求个和。” 穆公子想到自己很有可能马上要离开怀李郡,这些王家人,所担忧的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所以便想慷慨解囊。 “穆公子,这怎么行,王家已经欠你不少了。”王老汉急忙婉拒。 “王伯,小翠现在是在下的人了,在下为她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穆公子坦荡一笑,至此,他算是接受了小翠。 “二哥,你把银子取出来,之后,我们再离开。”穆公子看向了身后的一名壮汉。 壮汉的脸一红:“小,少爷,我们的银子都在客栈寄存着,没有换成银票,要不小的这就去取来。” “……” 众人一阵唏嘘,看来是空欢喜一场。 便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后生,一脸的兴高采烈:“你们知道刚才把张少爷一些人揍得鬼哭狼嚎的公子爷是谁吗?” “谁谁谁,谁知道?” “那不是关耳关少爷吗?” “什么关耳少爷,他是郑少爷,郑光宗,你们担心什么,现在张家的张恒都害怕郑少爷,他张小铁还敢咋地?” 后生一脸兴奋,这名后生在王家人眼里便是不务正业,除了寻花问柳,便是四处游荡。 正因为如此,他见多识广,整个怀李郡城,几乎没有他没有到过的地方,郑光宗横扫几条街的时候,他也在场。 “臭小子,你说,刚才那位公子爷是郑公子?”王太公激动不已。 “太公,我怎么敢骗你,半个月前,我在街上还被郑光宗揍了,现在我不敢出去了。”后生的脸刷的一红。 “难怪呢,这些天,没见你东游西荡,游手好闲,原来是郑公子让你悬崖勒马了?”王太公笑了起来。 不过因为年龄太大,望过去满嘴却是一望无牙。 “小哥,你确定那位关耳公子就是郑公子吗?”穆公子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什么关耳公子,他就是郑公子。”后生一脸感激之情:“我们大家得以度过饥荒。全是郑公子的功劳。” “那他为什么自称关耳呢?”穆公子犹自奇怪着。 “少爷,关耳不就是郑吗,再者,郑公子想低调一些,也未尝不可,就像我们。”身边壮汉笑着说道。 “王伯,那晚一点,在下一定着人将银子送来,这就告辞了。”穆公子显得有些心急火燎起来。 “银子就不必了,记得来接走小翠就行。”王老汉有自知之明,穆公子这样做,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是啊,穆公子,既然有郑公子出手,那个张少爷便不敢再来的,你就放心好了。”王家很多人听过郑光宗,只是没有见过而已。 现在见识了,谁还会对他的实力有所怀疑。 穆公子和两名随从出了王家,走出小巷,一名壮汉问:“少爷,你真的要去郑家吗?” “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这个郑光宗还真有点意思。”穆公子刷的甩看折扇:“他真是别人眼里的纨绔子弟?” “少爷,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另外一名壮汉小声提醒。 刚才,他们二人挨了不少打,衣服脏兮兮,还破了几处,也该回客栈换衣服了。 郑光宗出了王家,和郑二一起往家里溜达,看到发放粮食的地方,也会前去问问情况,看是否有人从中截胡。 不过还好,王胡忠在每一处都安排了官兵维持秩序,并且记账清晰,就算有人想搞鬼,也难以得手。 快到家里的时候,郑二问郑光宗:“少爷,你猜猜那个穆公子到底是谁呀?” “管他是谁,只要心里装着老百姓,本少爷就会另眼相看。”郑光宗一脸灿烂,这个穆公子还有些意思。 “他马上要成为王家女婿了。”郑二怔怔道。 “那我把香菱给你?”郑光宗一本正经问道。 第77章 好深奥 郑二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爷,那可不行,小的还有表妹桃花等着我呢!” “我去跟桃花的家人说,让香菱做你的小妾。”郑光宗还是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少爷,你舍得把香菱给我?”郑二站了起来,半信半疑。 再者,在大乾朝,男人娶三妻四妾,并不是很稀奇的事。 “我怎么不舍得,你这么忠心耿耿,我赏你一个女人,不是应该的吗?”郑光宗一脸平静,带着鼓励的眼神,看着郑二。 “少爷,香菱肯定会不同意的。”郑二鸡贼得很,猜到是少爷在逗自己:“还是算了吧,小的有一个桃花就够了。” “郑二,你不愿意?”郑光宗诡异地笑了起来。 “少爷,为了香菱,你都下得了杀人的心,小的可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你就别逗小的了,赶紧回家, 这会儿,老爷肯定是着急了。”郑二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香菱不同意,就算香菱同意,他也不敢动心思。 “你小子还有一点眼力见,你要是想打香菱的主意,看我不剥了你的皮。”直到现在,郑光宗才交了一个底。 郑二狂汗。 差一点,就让少爷带沟里去了。 郑家门口,自是比前几天清静了许多,大部分灾民都领到了救济粮食,回家生火做饭,收拾残局,开始新的生活。 城中,处处飘起了青烟。 不过,也不奇怪,很多百姓的房都倒塌了,也只能临时在外面搭建一个灶台,煮饭填饱肚子再说。 郑光宗回到家里,赵伯迎了上来,额头还冒着汗珠:“少爷,你从郡王府出来,上哪里去了,老爷担心得要死。” “我又不是小孩子,老爷担心什么?”郑光宗感到有些诧异。 “老爷听说你在郡王府的事情了,你得罪了那么多人,老爷担心你遭人报复,从今天起,不许你出门,就在家里读书。” 论辈分,郑光宗便是赵伯的一个晚辈,赵伯管束郑光宗,也是经过了郑万财同意。 “为什么,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让我出门怎么行?”郑光宗一听便火了,再者,赵伯管得了自己吗? “光宗,你进来。”大厅里,郑万财冷冷呵斥了一声。 郑光宗的火焰顿时熄灭,循规蹈矩地走向了大厅:“爹,你有什么事情吗?” “光宗,你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郑万财正襟危坐,满脸严肃,仿佛下一刻天要塌下来一样。 “我做什么事情了?”郑光宗诧异得很,就算做了,也是做的好事。 “你在郡王府,一人群挑怀李郡的那些乡绅,巨贾,以后郑家还怎么在怀李郡混下去,你想过没有。” 郑万财细思极恐,着眼于将来,别看这些人现在被儿子整倒了,保不准哪天就会使阴招,陷害郑家。 “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若想真的在怀李郡立足,最大的靠山还是老百姓,只要咱跟老百姓搞好了关系, 郑家就会是固若金汤,谁也奈何不了。”郑光宗刷的甩开折扇,便是谈笑风生,洋洋得意。 “严肃一点,爹没有跟你开玩笑。”郑万财哭笑不得。 “儿子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啊!”郑光宗鬼笑着。 “……” 郑万财吹胡子瞪眼,也是无可奈何。 “少爷,午饭马上好了,先吃午饭吧!”赵伯担心这父子二人真的杠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 “吃饭,千事,万事,不可耽误饭事。”郑光宗的肚子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闻言便是劲头十足。 郑万财不停地摇头,儿子若是一直在外面闯祸,这可咋整啊? 郑光宗跟没事人一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吃罢午饭,郑光宗起身站起,打算离开。 郑万财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又要去哪里?” “爹,我准备回房读书,来年考一个状元回来,也不辜负了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郑光宗打着饱嗝,朝后堂走去。 “郑二,你跟我听好了,少爷再要是出去胡作非为,我打断你的腿。”郑万财看着厅下的郑二,冷声呵斥着。 郑二扑通跪在地上:“老爷,你还是先打断我的腿吧!” “滚……” 有其主,必有其仆,郑万财气得胡子撅起,连连挥手。 郑二爬了起来,没命地逃开。 郑光宗醉醺醺的回房,卧房里面,香菱坐在桌旁做针线活。 也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似是在暗暗垂泪。 “香菱,你这是怎么了?”郑光宗在香菱对面坐了下来,摇起了折扇。 香菱抬头,看着少爷,泪光点点:“少爷,你一个人只身去了郡王府,你可知道奴婢多担心?”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少爷威猛无比,谁也奈何不了。”郑光宗看着楚楚可怜的香菱,便是心生爱意。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你一个人怎么是他们的对手。”香菱怯生生答道:“少爷,以后别去冒险了好吗?” “好,我听你的,以后不去惹这些人了。”郑光宗身子往后一靠:“本少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爷,奴婢跟你揉揉肩吧?”香菱站了起来,走到了郑光宗的身后。 她的这双手,便好似柔若无骨,捏着郑光宗的肩膀,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 “香菱,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郑光宗扬起头,笑看着香菱。 “少爷,奴婢太笨了,字儿老是写不好。”香菱的脸忽的一红。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郑光宗轻声吟哦起来,他突然想起了慕容灵。 那日,慕容灵便是端着一杯酒,递到了他的手里,四目相对,心意相通,可是,慕容灵现在又在哪里? “少爷,你念的什么,好深奥啊!”香菱自然不知道少爷所念之词为何意,却能够隐隐约约猜到少爷心里的落寞。 “香菱,我累了,想去歇一会儿。”郑光宗站起来,略显几分无赖。 第78章 少爷,别 “少爷,奴婢服侍你就寝吧!”香菱伸手搀扶郑光宗。 往日,郑光宗中午必定会午睡养足精神,可是近来,他过于繁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偷懒。 郑光宗原本就喝了不少酒,被香菱搀扶着,更是有一种酒上头的感觉。 香菱将郑光宗送到床铺前,为他撩起了蚊帐,将他安顿好,然后便坐在他的旁边,拿着扇子轻轻地扇着。 悠悠的风吹着,郑光宗很快便处于半梦半醒之中。 再一睁眼,眼前的人换了,竟然是慕容灵。 “慕容小姐,你,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小生一声,小生好去为你接风啊!”郑光宗又惊又喜,坐了起来。 “郑公子,小女子走后,也是十分想念你,还有你的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 小女子不想再错过了,今天便想跟公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慕容灵笑脸嫣然,娇媚无比。 郑光宗一伸手,慕容灵便扑入了郑光宗的怀里。 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郑光宗替慕容灵轻解罗裳,温柔透骨。 “少爷,别,别……” 一阵香风,几声娇吟。 郑光宗醒了,他怀里的人儿并不是慕容灵,而是他的贴身丫鬟香菱。 “香菱,我?”郑光宗脸刷的红了。 “少爷,现在是白天,万一让人撞见不好。”香菱其实也满是期待,可是她并不想少爷沉迷闺中之事,而误了学业。 “怕什么,你是我的人,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郑光宗俯身下去,亲着香菱的脸。 “奴婢不要什么什么名分,终身伺候少爷,便是心甘情愿。”香菱幸福地颤栗起来,她,她也醉了。 不一刻,大床便摇晃了起来,像是一艘行驶在大海上的船。 怀李郡,张家。 才几个时辰,张家好几处粮仓见底,在官兵的见证下,这才停止了向灾民发放粮食。 张恒在一天之内,好像经历了几世几劫,突然间,他老了不少。 额头皱纹增多,两鬓白发泛滥。 张柏约一直在一旁苦言相劝,也是抑郁至极:“主人,事已至此,你难过又有什么用,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 “管家,张家辛辛苦苦,经营多年,一朝又回到了从前,我心里不得劲啊!”张恒苦笑,叹气。 “主人,也不知道去往穆家的人到了没有,现在也只能倚靠穆家的实力,挽回一局了,这个郑光宗实在可恨, 最可气的还是王胡忠,平日里对张家是言听计从,关键时候,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张柏约也是轻声叹气。 “王胡忠的压力也很大的,那个百里长风手里有尚方宝剑,他并不敢跟百里长风硬着来,罢了,罢了……” 张恒岂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王胡忠为了保住乌纱帽,肯定会拿怀李郡这些大户人家开刀。 “叔叔,求你为孩儿做主啊!”厅下,有人大声哭嚎着。 “谁,是谁在闹?”张恒这几天,听到了太多的哭声,再一听,便是胆战心惊。 “是,是张小铁少爷。”一名仆人上前,垂首禀告。 “让他进来吧,都多大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名堂?”张恒没好气骂了一句,这个张小铁,是他大哥的儿子。 大哥在几年前患病而亡,留下了偌大的家产和一个嚣张跋扈的儿子张小铁。 不过张小铁继承了他老子的经商头脑,才几年时间,便将家里的生意做得更是风生水起,远近闻名。 张小铁跌跌撞撞上来,扑通跪地,好一副狼狈不堪:“叔叔,你要为侄子做主啊,不然侄子是活不成了。” “起来说话,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张恒都感到奇怪,向来张小铁出门时都是前呼后拥,怎地被人揍了? “叔叔,侄儿媳妇被人抢了,侄儿为此跟人理论,还被暴揍了一顿,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 侄儿挨打事小,可是这样一来,整个张氏家族的脸都被人打了。”张小铁痛哭淋漓,大声哀嚎。 张小铁,就是众人眼里的郑少爷。 今天上午,去了王老汉家里,名为收债,实为霸占良家妇女,谁知中途冒出了几个打抱不平的人,结果…… “是谁,谁敢打你?”张恒还真想不出,在怀李郡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人好像叫关耳。”张小铁真不认识揍他的人,仅仅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留了一个心眼,让两名家丁在后面悄悄跟着。 “怀李郡哪里有姓关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张恒眉头一皱,瞪了张小铁一眼。 “叔叔,怎么会错,他手里还有一根黑乎乎的捞火棍,前面滋滋滋冒火花,只要被挨上了,就会被打倒在地上。” 张小铁说起关耳,仍然还是心有余悸。 “是他抢走了你媳妇?”张恒暗暗吃了一惊,这家伙手里有冒火花的捞火棍,莫非是? “不是,侄儿媳妇被另外一名公子抢走了,叔叔,总之侄儿太冤了,你一定要为侄儿做主啊!” 张小铁匍匐在地,便是嚎啕大哭。 一会儿关耳,一会儿其他公子。 张恒糊涂了,张柏约也糊涂了,张小铁是不是被人打傻,产生了幻觉,这一刻还在胡言乱语呢? 正在张恒和张柏约费猜忌的时候,张小铁派出去的两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未开口,便跪在了地上:“少爷,小的打听到了,那个关耳是假的,他是郑家少爷郑光宗。” “啥……” “啊……” 张恒和张柏约同时惊呆,原来是张小铁捅了马蜂窝。 “叔叔,你怎么了?”张小铁抬起头,不由得愣住。 “小铁,你谁不惹,为何要去惹郑光宗呀,张家开仓放粮,就是这家伙在从中使坏。”张恒被迫开仓,却将责任全部推到了郑光宗身上。 “不是还有穆家吗,我们请穆家帮忙,一定会收拾郑光宗的,张家损失惨重,你难道就这么忍下去吗?” 张小铁想起了穆家,朝廷一品大员,现在在临郡任职,王胡忠见了他,也会客客气气。 第79章 退婚 张恒哪里想忍,他是一刻也忍不下去:“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派人去了临郡,估计这两天就会有回信。” “叔叔,你还要等两天啊,再过两天,整个张氏家族,都会成为穷人,到时候,只能任人欺凌了。” 张小铁也是一刻也忍不下去,此仇不报,他,他便是誓不为人。 “老爷,临郡有回信了,信使就在外面。”一名家人跑了进来,满脸兴奋,却又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混账,还不把信使请进来。”张恒惊得立刻站了起来,看来临郡来信,想整倒郑光宗也有希望了。 一名家丁将信使请了进来,信使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壮硕,干练。 抱拳,跟张恒行了一礼:“张老爷,我家王爷有要事去京城,便命小人前来跟老爷你知会一声,还请见谅。” “王爷去了京城,那,那怀李郡的事情,不就?”张恒哭笑不得,他满心希望得来好消息,结果带来的只是失望。 “张老爷,你也不要担心,我家王爷其实早已经派了公子先行一步了,相信公子早已经到了怀李郡, 现在已经在客栈住下了,要不多久,自会登门拜访的。”来人不过是一名信使,谈吐却是落落大方,有条不紊。 “这就好了,这就好了,在下立刻着人去请公子,既然到了怀李郡,怎么能够去住客栈,也显得在下太过怠慢。” 张恒心里大喜,临郡王爷派来公子,想必对张家的事情也是很上心的。 “张老爷过谦了,在下也要告辞,回去复命。”信使从踏入张家,便没有坐下歇一会,更没有喝一口水。 张恒自然不会失了这个礼节:“管家,无论如何,要多留信使大人呆一会儿,我要盛情款待。” “是,主人,小的还要着人去客栈,将穆家公子请来。”张柏约善于察言观色,主人心事,他是了如指掌。 “行,你去办吧,我这就和信使大人喝茶去。”张恒抓起信使的手,便是朗声大笑。 “叔,那我的事情呢?”张小铁苦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先去换身衣服,一会再跟信使大人,把一切讲一个明明白白。”张恒心知肚明,此次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哎,侄儿这就去换衣服。”张小铁兴冲冲地出了大厅。 张家下人,在一处客厅备好茶,张恒招待信使,也是不在话下。 怀李郡,郑家。 郑万财安排下人,家丁进行生产自救。 儿子郑光宗回了卧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郑万财心里反倒高兴了,管他是不是在用心读书,只要不出去闯祸,便是阿弥陀佛,祖上烧了高香。 接连几次的灾难,再加上郑光宗之前无节制的挥霍,郑家现在其实是徒有其表,并没有多大的实力。 郑万财也只得开源节流,唯有如此,日子才能过得更长远一些。 郑家有很多佃户,几天几夜的大雨,导致很多农田被毁,郑万财也狠不下心来,加重佃户的租子。 下午,约莫日落光景。 郑万财这才得闲下来,坐在大厅喝喝茶。 赵伯进来,略显得有些慌张:“老爷,外面有,有一位自称是临郡来的穆公子求见。” “穆公子,临郡?”郑万财惊得站起来。 临郡明山郡,穆姓人家并不是很多,甚至多是官宦之家,莫非这穆公子跟明山郡郡王府有关。 “老爷,你怎么了,见还是不见?”赵伯小声问,并不敢催促。 “怎么能够不见,快快有情,快快有情。”郑万财立刻会过意来,管他是什么公子,来者是客,焉能失礼? 赵伯这才放心而去。 片刻功夫,便领来了一名翩翩公子,身后还跟着一名壮汉,跟铁塔似的。 郑万财向来都是礼贤下士,不管对方多大年纪,只要是读书人,都会格外尊敬:“穆公子,你能够光临寒舍,郑某是不甚荣幸啊!” “郑公,你太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个晚辈,哪里承受得起?”年轻公子从容还礼,也是温文尔雅。 二人一起步入大厅,按宾主落座。 郑万财喝着茶,面带微笑:“穆公子,不知你从何处而来,今日来郑家,又是所为何事?” “郑公,不瞒你说,在下便是明山郡郡王之子,名叫穆铁心,近来怀李郡是怨声载道,家父便让在下前来看看。” 年轻公子还以微笑,不过却是不怒自威。 郑万财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果不其然,这公子哥身份不简单,只见他急忙起身行礼:“穆公子,老朽眼拙,还望恕罪。” “郑公请坐,在下只是想来怀李郡了解一下情况,另外舍妹曾被程先生做媒许配给郑家公子, 在下也是受舍妹之托,前来看看,还请郑公谅解。”穆铁心彬彬有礼,声音简练而干脆。 “原来如此,老朽也是虚惊一场了,穆公子,你来到怀李郡,不知道有何想法?”郑万财吁了一口气。 “哼,好一个郑光宗,将怀李郡搞得是鸡犬不宁,好多乡绅都到明山郡找家父喊冤,家父因为有公事在身, 这才便在下前来,郑光宗所为,会伤了怀李郡大部分富户的心,怀李郡以后也会一蹶不振。”穆铁心脸色一沉,愤愤道。 郑万财吓得扑通坐在了椅子上,苦声哀求:“好一个孽障,我就知道他会闯祸的,穆公子, 千错万错,都在老朽的错,若是犬子罪不可赦,老朽愿意代他领罪。” “郑公,在下并不是想追究郑光宗之责,而是受了舍妹之托,前来退婚,还请郑公应允。”穆铁心连声解释。 “穆公子,你稍等,老朽这就去将孽子喊出来,公子若有何话,还请讲当面。”郑万财颤巍巍起来,身子扔在不停哆嗦。 “老爷,还是小人去请公子吧!”赵伯匆匆进来,也是一脸焦急。 “那还不快去。”郑万财复又坐下,唉声叹气着。 郑光宗的卧房,郑光宗站在香菱身后,捏着香菱的手教香菱写字。 第80章 伟大工程 香菱倚靠在郑光宗的怀里,根本就没有心思写字。 郑光宗却是兴趣盎然,呼吸着香菱头发散出的香气:“香菱,你是心不在焉啊,再这样,本少爷真的打你屁屁了。” “少爷,你要打就打吧,奴婢本来就不是读书写字的料。”香菱回过头,也是一脸的愧疚。 “哈哈哈,你还犟嘴了,看本少爷如何惩罚你。”郑光宗假意将脸色一沉。 “少爷,你刚才还喊了慕容姐姐的名字,真是讨厌。”香菱悄目一转,便是风情万种。 郑光宗看得一时呆住,低下头便是轻吻香菱。 香菱闭着眼睛,等待着这一刻地到来。 房门嘎吱一声,被谁推开了。 郑光宗急忙看了过去,只见赵伯尴尬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伯,你有事吗?”郑光宗也是尴尬不已,急忙将香菱松来,退到了一边。 “少爷,外面来了一位公子爷,指名道姓要见你,老爷让小的来请你。”赵伯低着头,不敢和郑光宗对视。 “你先出去吧,我马上过去。”郑光宗看了过去,略显无奈。 赵伯诺诺退了出去,香菱回头娇嗔一声:“少爷,都怨你,都被赵伯看见了,以后奴婢还怎么见人啊?” “你本来的是本少爷的人,怕什么?”郑光宗站着,张开了双臂。 “少爷,你还要抱抱啊?”香菱脸红得发烫。 郑光宗没好气的笑了起来:“抱什么抱,过来帮本少爷整理一下衣衫,我还要出去见外人呢?” “哦,奴婢以为你还要抱抱呢?”香菱走过来,为少爷整理衣衫,梳头束发,也是小心细致,体贴入微。 郑家大厅,郑万财不时地跟穆铁心赔着小心,总之也是好话说尽。 穆铁心始终也是沉着脸,不苟言笑。 郑万财实在无计,只得小心翼翼恳求穆铁心:“穆公子,老朽这就去将令妹的生辰八字拿来,交还于你, 不过,老朽记得,当日犬子还写了一首诗,给了令妹,还请穆公子交还老朽,郑家从此,也是感恩戴德。” “不慌,不慌,还是让在下见过郑公子再说了。”穆铁心反倒不着急了,悠闲自在地喝茶,等着郑光宗的出现。 郑光宗从后厅出来,身后跟着香菱。 不过因为大厅有生人,香菱并没有立即现身,而是留在了后堂。 郑光宗走了出来,赵伯赶紧迎了上去:“少爷,你快过来,老爷和公子等你等半天了。” “我这不是过来了吗,到底是哪位公子,怎么就如此心急,不知道本少爷在用功吗?”郑光宗甩开步子,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关耳公子,别来无恙呼?”穆铁心首先站了起来,冲着郑光宗使了一个礼。 “关耳公子?”郑万财怔怔难言:“穆公子,这里哪来的关耳公子?” “郑公,这位就是啊,他亲自跟在下说的,姓关名耳。”穆铁心摇着折扇,一脸灿烂的笑容。 “郑光宗,你,你连自己的姓氏都改了,你,你……” 郑万财哆嗦起来,没想到养了儿子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爹,关耳不就是一个郑吗,儿子姓郑,便是堂堂正正,怎么会做此不忠不孝的事情。”郑光宗冷汗淋漓,连忙解释。 平日里,就算郑光宗散尽千金,老爹都不带如此生气的,今日看是真的动怒了。 “那你为什么要用关耳二字?”郑万财还是想不明白,只要是行得端,坐得正,便是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爹,儿子实在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才故意编了一个假名字,没想到,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郑光宗说着话,看向了穆铁心。 “郑公子,是不是感到很意外?”穆铁心折扇轻摇,自是比郑光宗从容许多。 “在下没有什么意外的,不知道穆公子来舍下,所为何事?”郑光宗也摇起了折扇,不过扇得更有力度。 “郑公子,你看看这是什么?”穆铁心从袖筒里面,掏出了一份卷宗出来,递到了郑光宗的跟前。 郑光宗拿起一看,不由得又是冷汗淋漓。 只见卷宗上面,罗列的全是郑光宗的各条罪状,最后面的则是怀李郡十几个乡绅,大户联名签字和红彤彤的手印。 “穆公子,你这卷宗是从何处而来?”郑光宗将卷宗递给了穆铁心,心里也是狐疑不解。 “孽障,你还不清楚吗,这位就是明山郡郡王爷的公子穆铁心,此次来怀李郡,便是要调查你的所作所为, 为夫平日里经常劝你行为要检点,你就是不听,现在倒好,犯了众怒,看你该如何是好?”郑万财极少骂儿子,今日也是头一回。 “爹,儿子也全是为了怀李郡老百姓着想,毫无一点私心,郑家为了此次赈灾,几乎倾尽了所有, 至于什么名誉得失的,儿子真没有放在心上。”郑光宗反而显得更加镇定,他早已经看出,眼前的穆公子是深藏不露。 “光宗,你既然是这么认为的,爹也是全力支持,大不了跟你一起出去乞讨,也要堂堂正正做人。” 郑万财虽然贪财,但在为人处世方面,却也是正直无比,无人能及。 郑光宗耸耸肩,一脸轻松:“穆公子,你也看到了,在下的确做了许多得罪他人的事情,不过,从来没有后悔过。” “光宗,你什么也不要说了,爹也想明白了,什么家财万贯,金银财宝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郑万财反而显得是一身轻松,多少天的担惊受怕,终于有了结果,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 “郑公,你这是何意?”穆铁心反而有些诧异了。 “穆公子,自古以来,都是民不与官斗,是犬子自不量力,得罪了怀李郡的权贵,老朽只得甘愿受罚了。”郑万财坦荡一笑。 “爹,你能受什么罚,都是儿子一人所为,跟你何干,儿子接下来还要做一项更伟大的工程。”郑光宗仍然是一脸自信。 第81章 承蒙赏脸 “儿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若受罚,你爹我能够苟且偷生吗?”郑万财焉能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爹,就算儿子真的要受到责罚,朝廷也绝不会不管老百姓的死活的,而我,正可以解决这一个难题。” 郑光宗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光宗,你怎么还想搞什么工程,当初你办钢厂,得罪了多少权贵,难道还不吸取教训吗?”郑万财羞愧难当。 “爹,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儿子看到这些,就感到心痛不已,只想为他们多做一些事情, 只可惜,目前手上银两不多,当初要是听了你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了。”郑光宗苦涩一笑。 “郑公子,你真是这么想的?”穆铁心眼睛一亮,心里却是暗喜。 “难道还有假,不过在下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倾尽所有,也要给老百姓一个栖身的家。”郑光宗目光深邃,真诚。 “郑公子高风亮节,在下佩服不已。”穆铁心手拿卷宗,便是横七竖八,连连扯了几下。 一张联名的状纸,顷刻间变成了雪花,四处飘散。 “穆公子,你,你这样做,万一令尊大人怪罪下来,你该如何交代?”郑万财几乎惊呆,穆铁心此举其实也是大快人心。 “郑公,家父其实也是很为难,所以才故意编了一个理由,说奉旨进京,其实他只是不想管这个闲事, 怀李郡张家对穆家有恩,家父为此也是一直耿耿于怀,此番派在下来,其实也是为了摸清情况, 家父绝不会听信任何一方的一面之词,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怀李郡老百姓心里装着谁,在下心里其实很清楚。” 穆铁心来到怀李郡,走访了无数群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穆铁心侧面知道了郑光宗的为人,他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 “穆公子,那,那生辰八字?”郑万财想到穆铁心提出退婚之事,便小声提醒了一声。 “郑公,你还是留着吧,在下替舍妹应下了这份亲事,你尽管放心好了。”穆铁心回答着,略显一些不自然。 郑光宗却是更加奇怪了:“爹,什么生辰八字,儿子怎么不知道?” “要你知道干什么,既然这是一场误会,你还不去吩咐下人,设下酒宴,款待穆公子。”郑万财话锋一转,便是岔开了儿子的话题。 郑光宗和穆铁心已然认识,本来都是少年英才,惺惺相惜,他见老爹兴致很高,自然也不能低调。 “穆公子,今日在王老汉家里,在下便是对你佩服不已,如今还敢不惜得罪官宦,而为老百姓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郑公子才是真正的英雄,你惩治恶人的时候,简直是太,太潇洒了,在下可真是羡慕不来。” “穆公子,你若是不嫌弃,不如跟在下结为异姓兄弟,你我二人共同努力,为老百姓造福,将来也是令尊大人的政绩。” “这……” 突然间,穆铁心却犹豫了。 郑公子瞬间也明白了,自己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富二代,现在估计连富二代都有些勉强。 而穆铁心却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二人身份悬殊太大:“穆公子,在下不过是跟你看玩笑的,你莫当真,在下有自知之明。” “郑公子,其实在下也有难言之隐,日后你自会明白的。”穆铁心脸又是刷的一红。 另外一边,管家赵伯已经摆好了酒宴,亲自过来:“少爷,老爷让你请穆公子到大厅那边用晚宴。” “知道了。”郑公子答应着,旋即对穆铁心微微一笑:“穆公子,在下与你是相见恨晚,今晚一定要痛饮一番。” “也是,正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郑公子好才情,在下本是羡慕不已。”穆铁心笑着回答。 郑光宗一时惊呆,这一句诗,不是之前出自自己之口,并且还是唐朝诗人李商隐的名句,怎么穆铁心张口就来? “郑公子,你这是?”穆铁心浅笑嫣然。 “公子才是真才情,如此绝妙句子,竟然能够随口吟出。”郑光宗并不确定,穆铁心能否作出此诗,也只能假意搪塞。 “郑公子,你好健忘,这两句诗,不是你之前所作的吗,在下现在是程先生的学生,这句诗,是程先生说与在下听的。” 穆铁心边笑,边随郑光宗一起往大厅而去。 “难怪在下觉得这么熟悉,原来是在下拙作,见笑,见笑。”郑光宗也只是自我解嘲,化解尴尬。 大厅那边,此刻是灯火通明。 穆铁心见识了电灯的好处,只是一个惊羡不已。 让郑光宗想不到的是,大厅多了两位客人。 一位是德高望重的云龙书院院长程风。 另外一位,则是从京城而来的钦差大臣百里长风。 郑光宗心里大喜,这二人均是自己的好友,也是一身浩然正气之人,今日能够来到郑家,也为郑家增色不少。 郑光宗急忙跟穆铁心介绍:“穆公子,这位是云龙书院程先生。” “郑公子,在下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是程先生的学生,怎么不能不认识程先生呢?”穆铁心得意地一笑,略显顽皮。 郑光宗不免有些尴尬,然后指着百里长风:“这位是……” 百里长风却是哈哈大笑:“郑公子,你不用介绍了,你身边的人,下官早就认识,他是穆家小……” “百里大人,你怎么还喊我小哥啊,喊我名字铁心就行,我是穆家少爷。”穆铁心打断了百里长风的话,好像是别有用心。 “穆公子,下官习惯了,还请见谅。”百里长风突然也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急忙刹住了原话。 “大家快快入席,在下未能拿出什么山珍海味,还望各位能够谅解。”郑万财率先将程先生拉入上座。 其他等人,则是各自客套一番,依次坐下。 郑万财举起酒杯:“承蒙各位赏脸,在下也是荣幸之至。” 第82章 铁了心 “郑公客气了,有道是日久见人心,此次天灾人祸,郑家所作所为,实为世人楷模,我等当为鞭策。” 程先生端起酒杯回敬郑万财,也是满脸真诚。 “惭愧啊,郑家也只是尽了绵薄之力,现在老百姓虽然勉强能够填饱肚子,却是居无定所,在下实在也是不忍目睹。” 郑光宗站了起来,如果不是金貔貅突然失去了能量,估计他也不会如此忧心忡忡。 “少爷,你为老百姓做了多少事情,大家都会记得你的好的。”香菱从后堂走了出来,她实在不想看到少爷愁肠百结。 “香菱,你出来干什么?”郑光宗脸色一沉。 “奴婢担心你饮酒过量,而伤害身体。”香菱并没有回避郑光宗的问题,却是心平气和回答,并无一丝怯意。 “香菱,那你来为客人斟酒吧!”郑万财早已经将香菱看成了准儿媳,自然也是将香菱当成了一家人。 香菱也不客气,走到郑光宗身边,挨着郑光宗坐了下来:“少爷,你的肠胃不好,不宜喝太多酒。” “哈哈哈,在下若有这样的一个贴己丫鬟,当是人生幸事。”穆铁心大笑起来,却是朝香菱望了过来。 “穆公子,你取笑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香菱羞得低下了头。 “哈哈哈,你眼里装的全是爱,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郑公子一定对你非常好了。”穆铁心又是大笑。 “穆公子,你见笑了,所谓人与人交好,莫过就是真心换真心,在下心里,起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郑光宗看到香菱被穆公子挑逗,便急忙出来圆场。 “喝酒,喝酒……” 郑万财举起酒杯,提醒大家。 “爹,今日既然大家都在一起,儿子便想跟大家说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关乎到百姓民生, 为了慎重,儿子才提出来。”郑光宗恢复了严肃,刚才跟穆铁心开着玩笑话,此刻却是一本正经。 “儿子,爹不是说过吗,无论你干什么,只要不违背良心道德,爹都会无条件支持。”这便是郑万财,对儿子是百分百真心。 “爹,儿子现在需要一大笔银子。”郑光宗坐了下来,拿过了酒壶。 香菱连忙夺过:“少爷,让奴婢为你斟酒吧!” “光宗,你还需要银子干什么?”郑万财皱起了眉头,郑家的确还有些积蓄,但他担心不够儿子使劲造。 “目前老百姓的房子到了十有七八,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有房屋倒塌事件发生,儿子想研发出一种耐水,耐腐蚀砖材, 之后再为老百姓建房子,只是目前老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已然是自顾不暇,儿子便想先将房屋建好, 无论是租给老百姓,还是卖给老百姓,之后再让老百姓慢慢还房屋的本金,如此一来,老百姓就不会是居无定所了。” 郑光宗需要银子,不再单纯的是为了出风头。 当初,便是因为看不得悦春楼的芸娘可怜,便是一掷千金,拿出十万银两,为芸娘赎身。 事情过了很久,郑光宗甚至不知道芸娘去了哪里,但他却无丝毫后悔。 啪…… 穆铁心将酒杯搁在了桌子上。 郑万财一惊,连忙站起:“穆公子,犬子爱做梦,你千万别计较,他不懂大乾律法,但在下略知一二。” “爹,你说什么呢,儿子这是在造福民众。”郑光宗哭笑不得。 “你懂什么,大乾律法其中就有一条,不许任何人以建造为理由,而压榨老百姓的血汗钱,你的此举,正好与此法相违背。” 郑万财没有读几年私塾,之前请了一个先生教郑光宗读书识字,虽然儿子没有多大长进,他却是受益不小。 “爹,你忘了,律法里面还有这么一条,在大灾来临时,是允许有人出头为老百姓建造房屋的, 无论是哪种形式,只要有利于社会稳定就好。”郑光宗这段时间的书并没有白读,甚至还读出了精髓所在。 “你还说?”郑万财在席上不好发作,也只得用眼神暗示儿子。 “郑公子,你真有此意?”穆铁心转头,看向了郑光宗,颇有深意。 “穆公子,小儿一时头脑发热,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待儿子回答,郑万财便是连连赔笑。 “郑公,你先坐下,在下只是想问问郑公子。”穆铁心示意郑万财坐下,他身份尊贵,言行举止,自是不同。 “穆公子,在下。”郑万财左右为难。 “郑公,你再要是当郑公子的家,那在下可就恼了。”穆铁心毫不留情,冷冷看了郑万财一眼。 郑万财无奈坐下,闷声闷气喝闷酒。 穆铁心这才看向了郑光宗:“郑公子,你刚才所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不怕违背大乾朝律法?” “只要在下有一口气在,在下都会朝着这个目标奋斗,当然在下也不是什么圣人,在下此举虽然帮助了老百姓, 却也能够让郑家重新振作起来,在下也会从中或取在下应得的那份盈利。”郑光宗名人不说暗话,因此更显坦荡。 郑万财气得暗暗跺脚,这儿子疯了,彻底疯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眼力见。 啪的一声…… 穆铁心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郑公子确有此意吗?” 席上所有人都惊呆,穆铁心这是真的恼了? “不错,在下心意已决,再也不会改变了。”郑公子还是斩钉截铁。 “哈哈哈,郑公子果然有决心,在下敬佩不已,郑公子若是缺少银两,在下愿意赞助一些。” 穆铁心大笑起来,尤为显得兴奋。 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穆公子,你真的不会反对?”郑万财好似做梦一般。 “在下为什么要反对,郑公子此乃好事,在下应该大力支持才是。”穆铁心端起酒杯:“香菱,为在下满上。” “穆公子,你刚才太严肃了,奴婢都为我家少爷捏了一把汗,不过,奴婢还是要谢谢你,能够体谅我家少爷。” 香菱为穆铁心斟酒时,也是口吐芬芳。 第83章 小插曲 穆铁心望了过去。好一个眉清目秀,娇巧可爱的女子:“香菱,在下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香菱脸色刷的一白:“穆公子,小女子只是一个婢女,你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小女子无所不从。” “在下见你生得貌美,娇巧,心生吓得爱慕之心,不知你可否跟在下回府,照料在下饮食起居?” 穆铁心一脸真诚,全无半点戏谑之意。 “穆公子,还请你收回成命。”香菱瞬间跟傻了一样:“穆公子,奴婢粗手粗脚,只怕会惹你生气。” “你的主人是郑公子,好像何去何从也不由你说了算吧?”穆铁心冷冷一笑:“郑公子现在进退维谷,你难道不想为他出一份力。” “穆公子,香菱是在下的贴身丫鬟,在下断然是不会让她走的,你便是有此意,在下决计是不能答应的。” 郑公子站了起来,将香菱往自己旁边一拉,脸色暗沉至极。 “郑公子,你的伟大构想,难道打算放弃吗?”穆铁心也是将脸色一沉,这是要跟郑光宗杠上了。 “穆公子,在下就算是放弃了工程,也绝不会放弃香菱,想我前些年,呆头呆脑,香菱便一直不离不弃, 这其中受了多少委屈,自是不能一一赘述,不过从今以后,在下绝不会让香菱受一点点委屈。”郑光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郑公子,你就断定香菱跟了在下,便要受委屈吗?”穆铁心好像真的铁了心,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这就失陪了。”郑光宗拉着香菱,便要离去,尽管席上还有程先生和百里长风。 程先生急忙站起,拦着郑光宗:“郑公子,你还是稍安勿躁,穆公子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就是喜欢香菱而已。” “程先生,穆公子到底是何意,在下并不想去深究,不过,香菱是在下的贴己,在下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郑光宗阐明自己的观点,丝毫不容置疑。 “郑公子,你有何必如此执着,穆公子又没有什么恶意。”百里长风也站了起来,劝慰郑光宗。 “百里大人,吾意已决,是不会改变的。”郑光宗一如既往,只有一种态度,谁也别想打香菱的主意。 “郑公子,你不是需要银子吗,在下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难以接受,在下有如何回去跟家父请示, 另外,怀李郡那么多乡绅巨贾联名告你,也会跟你带来诸多麻烦,到时候,别说你救助众多灾民, 只怕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穆铁心一脸沉冷,仿佛他对香菱也是势在必得。 “若真如此,在下也只有打起精神,跟他们周旋到底,有道是人间自有公道,在下做到问心无愧便可。” 郑光宗根本就不给穆铁心得寸进尺的机会,仍然是一口回绝,一身傲然正气。 “佩服,在下佩服之至。”穆铁心这小表情可谓是变化多彩,费人猜忌。 “香菱,你下去吧,这边没有你的事情了。”郑光宗其实也理解,穆铁心是青年公子,哪有不爱美女的。 只是爱可以,却不能夺人所爱。 香菱胆战心惊的下去,郑万财还是坐如针毡一般:“穆公子,今天这事闹的,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 “爹,你说什么呢,儿子又有什么错了。”郑光宗一脸愤然。 “郑公子,这事已经过去了,喝酒,喝酒。”程先生急忙解围,只想化解目前的尴尬。 “喝酒倒不是很重要,晚辈今天便要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在未来的一个月内,晚辈会制造出一种与石头一样坚硬的砖块, 老百姓所居住的房屋,若是用了这样的砖块,便不会担心阴雨天气,甚至能够抵御一般情况下的洪水, 在座的各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管你们是支持,或者反对,在下都会坚持做下去的。”郑光宗并没有端起酒杯,表情极为严肃。 “郑公子,下官无条件支持你,只要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绝不会拒绝。”百里长风最先表态。 程先生也是微微一笑:“郑光宗心记国计民生,老朽自是也会奉上一些绵薄之力。” 穆铁心反而显得有些落单,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郑公子,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在下自当鼎力相助了。” “太好了。”郑万财擦着额头的汗水:“早该这样了,郑家现在不如往昔了,可是老朽也会竭尽全力,支持光宗。” “喝酒,喝酒……” 百里长风本是爽快之人,自然也要将酒喝得爽快为止。 一场酒宴,很快又掀起了高潮,虽然之下发生了一点点让人不快的小插曲,可大家都是大度之人,自然也没去计较。 戌时时分,穆铁心却是站了起来:“郑公,时候不早了,在下该跟程先生回去了。” “下官也该告辞了。”百里长风站起,拱拱手。 “在下送送各位……” 没有不散的酒宴,郑光宗也是连忙离席,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该喝的酒也喝了,是该散场了。 郑光宗陪着程先生三人,出了郑家。 大门外,已经安排了三乘小轿,这是赵伯提前准备的,郑光宗和郑万财父子二人并不知情。 看着三乘小轿离开之后,郑万财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光宗,你可知道穆公子是谁,你怎么还跟他?” “儿子管他是什么人,他若是想打香菱的主意,就是不行。”郑光宗冷声回敬。 “香菱只是一个丫头,他是身份尊贵的公子爷,你得罪了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郑万财唯有叹气。 “爹,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儿子不结交他也罢。”郑光宗仍然是斩钉截铁。 “怎么可能?”郑万财哭笑不得。 “爹,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瞒着儿子。”郑光宗很是诧异。 “爹有什么可瞒你的,爹只愿你行事谨慎一些,不要再去得罪那些权贵了。”郑万财则是苦口婆心。 第84章 别小看 “爹,你太小看你儿子的实力了,等儿子事业有成之后,管教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见了儿子得低头。” 郑光宗漫不经心,自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将怀李郡的那些乡绅,权贵放在眼里。 “光宗,以后你再见着穆公子,尽量客气一点,他此次来怀李郡其实也是帮你的。”郑万财并不好说破。 郑光宗之前被程先生保媒,与明山郡穆家联姻,并且互相交换了生辰八字。 对于这样的一桩亲事,郑万财只能用祖坟冒青烟,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郑家虽然富裕,但到底不是官宦之家,郑家攀上了这门亲事,明山郡和怀李郡,从此无人再敢轻视。 “他若对我客客气气,我自然也是以礼相待,他若是从中刁难,我就用不着对他客气了。”郑光宗眉头一挑,毫不收敛自己的想法。 “你也去休息吧!”越聊,越是聊不到一块,郑万财很是失望。 郑光宗连头也不回,便往后堂走去。 郑万财只是摇头,什么时候,儿子才让人省心啊? 郑光宗回到卧房,卧房里几间屋子亮着灯,就是不见香菱的影子。 这小妮子难道受了刺激,躲到哪里伤心去了? 郑光宗坐了下来,可能是今日的晚宴菜稍微咸了一点,抑或是喝了太多的酒,刚刚坐下不久,便是口渴难忍。 “香菱,你在哪里,快跟本少爷倒水来。”郑光宗从前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香菱将他照顾得是尽善尽美,无微不至。 只是郑光宗连连喊了几声,却不见香菱回答。 莫非这小妮子想不开,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郑光宗急忙站起,出了卧房,便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那边,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郑光宗循声望了过去,才看到香菱架起了一堆火,火上则是一口大缸。 大缸下面,柴火烧得噼噼啪啪地响着。 香菱挑着两只木桶,则是摇摇晃晃,风吹杨柳般,朝着大缸走去。 好像,木桶里并没有太多水,但香菱仍然挑着很辛苦,每走一步都显吃力,夜色下,身子都佝偻着。 郑光宗好生诧异,郑家家丁不下十几人,就算是香菱要挑水,也可以让他们做,这又是为何呢? 香菱只是低头,弯腰往前走。 突然间,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然后便往一边漂移。 香菱急忙抬头,夜色中,仍然还是看清楚了郑光宗的脸:“少爷,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喝酒吗?” “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不让你干体力活吗?”郑光宗担着水,甚至也感觉并不轻松。 “少爷,你为了保奴婢,不惜跟慕公子翻脸,这样的恩情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奴婢就想为你做些事情。” 香菱脸忽的一红,少爷便好似她的全部,她自是甘心情愿为少爷付出所有。 郑光宗将挑子放到了一边,一伸手就将香菱揽入了怀里,在她额头是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 “这么粗重的活,你怎么能够做,实在不行,你可以还郑二帮忙啊!” “他们这几天都很忙,还有就是,奴婢接来的都是山泉水,奴婢就想给少爷烧一缸水,让少爷泡一个热水澡。” 香菱抬起头,也是一脸娇羞。 只要是为少爷做事,再苦再累,她也觉得很值。 “以后不许你这样了啊,你的命现在是本少爷救的,要好好的爱惜自己,什么粗活,重活都不要干。” “少爷,他们几个人都是毛手毛脚的,奴婢知道你这几天很累,泡澡是很解乏的,奴婢还采了野花扔在了里面, 你泡完澡之后,身上也会是香香的。”香菱依偎在郑光宗的怀里,整颗心几乎被幸福填满。 “在这里泡澡有什么意思,还有蚊子,不如把水提到卧房,你我一起泡。”郑光宗搂着香菱,坏坏地一笑。 “少爷,你,你的手放错地方了。”香菱的脸越发通红,近来少爷好像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我只是想验收一下,到底大了没有?”郑光宗手握温软,也是惬意无比。 “少爷,好害羞,再说了,大了有什么用?”香菱娇嗔,却有巴不得少爷能够胡来,这感觉,怎么像是在偷? “大了,孩子有奶吃啊!”郑光宗不假思索答道。 “好讨厌,奴家不跟你一起玩了。”香菱扭着身子,这一刻,却是跟少爷挨得更紧了。 “本少爷来烧水,今晚就让本少爷伺候你一回。”郑光宗松开了香菱,双手提着水桶,往大缸那里走去。 怀李郡,云龙书院。 这个云龙书院,是当年皇上斥资兴建的,无乱软件和硬件是都是超一流。 正因为如此,此次连连暴雨,云龙书院所有的房屋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依旧傲然矗立着。 程先生和穆铁心坐着小轿,回到了云龙书院。 因为近来连连大雨,导致线路严重受损,这一刻云龙书院,也只能靠蜡烛和煤油灯照明。 轿夫抬着小轿走开之后,程先生这才走到穆铁心的面前:“穆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好端端的女儿身,竟然装出公子模样。” “程先生,你有所不知,小女家父近来也是焦头烂额,怀李郡各大乡绅,甚至连郡王王胡忠都在给家父施加压力, 家父近来身体欠安,便想让小女来这边了解一下情况,再者家兄便不再家里,也只有小女前来了。” 穆铁心报以羞涩的一笑,不过当公子哥的感觉就是不同一般。 “穆小姐,你之前嗔怪老朽乱点鸳鸯谱,实属老朽情非得已,这是皇上赐婚,老朽也是无奈至极。” 程先生苦笑着,面前的穆公子,其实是穆小姐,她的名字也不叫穆铁心,而叫穆小云。 “程先生,你我还是去书房交谈,你是小云的先生,若有什么苦衷,你尽管言明。”穆小云也是尬尬一笑。 二人走进云龙书院程先生书房,书童为二人泡上了清茶。 穆小云好生诧异,皇上为何要? 第85章 告黑状 程先生好像故意回避着某些话题,只跟穆小云说些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穆小云实在按捺不住,放下了茶杯:“程先生,家父曾与你同朝为官,小云也是你的晚辈,小云只希望你能够畅所欲言。” “你要老朽跟你说什么呢?”关键时候,程先生突然装起了糊涂。 “程先生,皇上为何要将小云许配给郑光宗,小云实在无法想明白。”穆小云看着程先生,眼里尽是不解。 “穆小姐,你可知公主对郑公子也是一往情深,皇上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蛮夷一再挑衅,边关百姓时时面临生灵涂炭。” 程先生扼腕长叹,怀李郡如此灾情,皇上竟然一毛不拔,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外患太过严重。 “程先生,这跟小云,郑光宗又有什么关系呢?”穆小云越发糊涂。 “那日,蛮夷王子无意中看到了公主,便一心想纳公主为妃子,可是公主心里却装着郑公子, 皇上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将你许配给郑光宗,如此一来,也好让公主死心,其实,你可以悔婚的。” 程先生这才跟穆小云交了一个实底,这桩婚姻能否成,完全取决于穆小云的本意。 “程先生此话何意?”穆小云怔怔问道。 “再有两个月,公主就会跟蛮夷王子成亲,届时,你是否答应这门亲事,全由你自己做主, 只是如此一来,也只苦了郑公子和公主,郑公子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日老朽为他保媒,保的却是穆家千金。” 程先生心存愧疚,他岂不知道郑公子对公主慕容灵是一往情深。 “……” 穆小云直觉得这事太过荒唐。 “穆小姐,你若是不同意,等公主完婚之后,老朽亲自到郑家退婚,小姐你也是金枝玉叶,自是不能委屈。” 程先生深知此事做得不怎么近人情,所以尽量去弥补穆小云。 “程先生,谁跟你说了不同意的,郑光宗为人有胆有识,才智过人,小云若是嫁了他,也算是天赐姻缘。” 穆小云不过跟郑光宗接触了一两次而已,却已然被郑光宗所折服。 郑光宗不畏权贵,一心为老百姓干实事,放眼天下,又有几人有如此高尚情操。 程先生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微微一笑:“老朽这就放心了,不过老朽还有些担心,怀李郡张家对穆家有恩, 不知道接下来,你该如果去化解张家和郑家的矛盾,他们看似平静如水,其实是水火难融。” “小云自会站在公正公平的立场上看待此事,你就放心好了,不过小云的身份,还请先生继续帮忙隐瞒。” 穆小云脸色微微一红,却将小女子的娇羞之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小姐这又是为何呢?”程先生颇感诧异。 “小云想看看郑光宗是不是海话连篇,夸夸其谈。”穆小云得意地甩开折扇,鬼魅一笑。 “呵呵呵,你是想继续考察郑公子人品了?”程先生终于也是恍然大悟,原来穆小云对郑光宗也有了诸多好感。 “知小女子者,唯有先生也。”穆小云开怀大笑。 “程先生,外面有张家张老板求见。”一名下人进来,小心翼翼禀告。 “张恒么?”程先生皱起了眉头,他没少跟张恒打交道,这个张恒,就是一只老狐狸。 “正是。”下人急忙回答。 “那你愣住干什么,还不赶快有请。”程先生起身,训斥下人。 张恒为人虽然狡猾,每年却会捐赠银两给云龙书院,程先生多少要卖他一些情面。 穆小云也站了起来:“程先生,张老板前来找你,那小云就回避一下,免得见了面反而尴尬。” “穆小姐请便。”程先生一脸平静。 下人急忙下去,片刻之后,便带进来了行色匆匆的张恒,怀李郡最大的粮铺老板。 “在下晚上前来叨扰程先生,还请先生恕罪。”张恒客客气气,给程先生鞠躬,行礼。 “张老板客气了,不知道张老板来找老朽,有何贵干?”程先生怀疑张恒动机不纯,略显不悦。 “程先生,在下去来见穆家公子的,之前穆家差使已经到过张家,在下想见见穆公子,说明原委, 怀李郡现在是多事之秋,由不得有些人恣意妄为。”张恒果然是另有目的,便是要见穆家公子。 “张老板,你所说的某些人,不会是郑公子和百里大人吧?”程先生冷笑。 “程先生,你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怎地知道,怀李郡现在有多少人是怨声载道, 这个郑光宗,做事毫无底线,完全不留退路,他要是继续折腾下去,也不知道多少人都会流落街头。” 张恒家中几座粮仓,在一天时间,几乎全部将粮食散尽,这样的功劳,便是有赖于郑光宗。 “张叔叔,你此话未免太严重了吧!”穆小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摇着折扇,一副淡若清风的模样。 张恒看了过去,双目惊呆。 这哪里是什么穆公子,却是穆小姐:“小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家兄呢?” “家兄令有要事,不便前来,家父这才让小女前来,还望张叔叔多多关照。”穆小云将发簪取下,用力甩头。 顷刻间便是秀发如瀑,风华正茂。 “小云,你可知郑光宗所做之事,你能够喊我一声叔叔,愚叔是欣慰不已,愚叔这就斗胆求你, 帮张家出了这口恶气,等事情了结之后,愚叔再亲自去你家里感谢。”张恒显得很谦卑,尽管穆小云只是一个晚辈。 “张叔叔是不是指郑光宗让怀李郡乡绅巨贾开仓放粮之事,不过以侄女看,这也是为了大乾朝的安定团结。” 穆小云一句话,便将张恒的退路封死。 “小云,你有所不知,郑光宗将愚叔侄子打成重伤,非但没有赔礼道歉,还撕毁了一大堆欠条, 捐粮之事,愚叔积极配合,可是郑光宗不该得寸进尺,蓄意伤人。”张恒哽咽不已,尤显悲愤。 第86章 让我来 “……” 穆小云无言以对,郑光宗还真就发过飙,甚至是大闹王胡忠的郡王府。 “张老板,你所说的郑公子蓄意伤人,是在王府吧,老朽听百里大人说过,纯属误会,后来不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程先生见穆小云陷入尴尬,连忙圆场。 “什么化干戈为玉帛,最后还不是将在下的钱财和粮食都化没了,在下指的是另外一件事,郑光宗打伤在下侄子, 具体情况在下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张恒脸色好似猪肝一般,一张脸也是拉得很长。 “原来令侄也来了,那快快请他进来啊!”程先生故作惊讶,他对张恒的侄子略有了解,其人品却是不敢恭维。 张恒吩咐身后一名家丁,出去喊侄子。 不大一会儿,家丁返回,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男子,正是张家少爷,张小铁。 张小铁正欲跟程先生施礼,却看到了程先生旁边的穆小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在王老汉家与自己作对的那位公子哥吗? “张小铁,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见过程先生和穆小姐?”张恒将脸色一沉,瞪了张小铁一眼。 “晚辈拜见程先生,这位穆小姐,在下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张小铁见过程先生,看着穆小云却是一脸懵逼。 “混账,她就是明山郡,你穆伯伯家的女儿小云,你小时候,还见过她,现在却忘了?”正所谓爹亲叔大,张恒此刻便是张小铁的家长。 “原来是小云妹妹,多年不见,大变样了啊!”张小铁便是莫名的兴奋起来,小时候,好像还跟穆小云定过亲。 穆小云的老爹仕途坎坷,亏得张家出钱出力,上下打理,才有得今日的辉煌,所以穆家对张家也是感恩戴德。 “你,你就是那个从小调皮捣蛋的小铁哥哥呀,误会,误会。”穆小云颇感不好意思,今天上午还掐过架。 “小云妹妹,你假扮公子哥还蛮潇洒的嘛,可是,你和王老汉的女儿王小翠?”这些天便纳了闷,穆小云是一个女的,怎么娶王小翠。 “小铁哥哥,小妹看王小翠实在可怜,便想帮她一把,你不会计较吧?”穆小云甜甜一笑。 这画面,也太温馨了,张小铁心里有万般委屈,此刻也是全消。 “张公子,令叔刚才说你遭人欺凌,可否有此事?”程先生假意关心着,心里却打着小九九。 “是,郑光宗也是欺人太甚了。”张小铁马上便想到了遭到郑光宗欺负的情形,脸色顿时大变。 “小铁哥哥,事发当时,小妹也在场,其实你也有不对嘛,十两纹银,一年时间不到,竟然驴打滚, 变成了五百两,这得亏是郑公子,要是其他人,你现在指不定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穆小云半是调笑,半是娇嗔,总之是笑脸嫣然,妩媚动人。 张小铁瞬间傻逼。 张恒却是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你这也是人做的事情吗,把张家的脸全部丢干净了。” “叔叔,侄儿我,我错了。”张小铁低声回答,目光却在穆小云的脸上不忍挪开,好美啊! “张老板,既然令侄认识错误,那么此事就算了,这年头谁也不容易,都多多包涵一些。”程先生坦然地一笑。 “程先生宅心仁厚,在下深感佩服,在下此次是想请小云去张家做客,还请先生体谅。”张恒虽有目的,却也是彬彬有礼。 “穆小姐,你看?”程先生并不好回答。 “程先生,那小女子就随张叔叔去张家了,明日再来拜访先生。”穆小云说着话,回头对张恒施了一礼: “叔叔请稍候,侄女还有点事情。” 言罢,穆小云去了屏风后面,再出来时,又是一翩翩公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她是美婵娟。 郑家,郑光宗卧房里面。 今夜,无风,温度稍高。 郑光宗和香菱温存一番后,反而是睡意全无。 躺在床上片刻之后,便开始折腾。 香菱一直在旁边为郑光宗扇扇子,自己满头大汗,却全然不顾。 “少爷,你今晚是怎么了,快点睡呀!”香菱的上下眼皮打着架,也是哈欠连连。 郑光宗突然坐起,看着香菱,坏坏一笑:“你在我的眼前晃悠,我哪里还有睡意?” “少爷,你是看香菱不顺眼了,要香菱走吗?”香菱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少爷,奴婢愚钝,不能为你排忧解难。” 郑光宗一把将香菱的手抓住,又是坏坏一笑:“香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仅仅为本少爷排忧解难,还能打发寂寞。” 香菱羞得脸儿好一阵通红:“少爷,你不要取笑奴婢了,奴婢知道你想奴婢多读书识字,可是奴婢太笨了。” “你一点也不笨,是本少爷太忙了,没有好好教你。”看着香菱娇羞可怜,郑光宗又是怦然心动。 “少爷,是奴婢不够努力。”香菱却是小声解释。 郑光宗下床,香菱急忙扶住:“少爷,你是要去如厕吧,奴婢去拿进来吧?” “不是,本少爷突然来了兴趣。”看着香菱,郑光宗却是满眼放光。 香菱感受到了郑光宗目光中的热烈,不由得身子一抖:“少爷,你也要爱惜身体,奴婢听说了,那个很累的……” 香菱只道是郑光宗又来了雅兴,要与她再温存一番。 “我知道,是很累,可是本少爷不做完,今晚就会睡不安神,香菱,你一定要好好配合,你也会很累的, 不过,本少爷也会记得你的好的,明天白天,你再好好休息。”郑光宗一脸认真。 “少爷,你打算做一晚上啊?”香菱有些胆怯了,虽然也很享受,却还是很累,事后连骨头都酥软了。 “是啊,如此良辰美景,岂能白白浪费?”郑光宗叹气,好像并不是心甘情愿。 “少爷,要不你躺着,让奴婢来,这样你就会轻松一些。”话一出口,香菱的脸红得如同桃花一般。 第87章 活着就好 郑光宗忍不住笑了起来:“香菱,你想什么呢?” “少爷,你,你不是想做吗?”香菱满是不解。 “是啊!”郑光宗耸耸肩,并没有否认。 “香菱只想让你轻松一点。”香菱低着头,声如蚊蝇一般。 “哈哈哈,你误会本少爷的意思了,本少爷是要做文案,搞设计,并不是做你所说的那个事……” 郑光宗放纵大笑,想不到香菱也会如此…… “少爷,都怪你,也不说清楚,奴婢还以为你又想亲热呢?”香菱臊得面红耳赤,眼泪汪汪。 “好了,是本少爷没有说清楚,你去准备笔墨纸砚,今晚本少爷要通宵达旦做设计,明天百里大人还等着要呢!” 郑光宗淡然一笑,也怪自己没有说明白。 “少爷,还有那个穆公子呢?”香菱突然间便是嘟起了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就那么色? “香菱,你放心,本少爷跟穆公子只是工程上的合作,他不能对你打什么主意的,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染指。” 郑光宗给了香菱一颗定盘星,任是谁来都不好使。 “少爷,香菱这辈子是你的女人,只要你不嫌弃,奴婢就会死心塌地伺候你的。”香菱心里暖暖的,像是要融化了。 “赶紧准备笔墨纸砚,你跟我研墨,今晚一定要完成任务,日后还得找风投公司投资呢!”郑光宗就一个字,急。 “风投公司,投资?”香菱怔怔地看着郑光宗,好似木雕。 郑光宗也愣住了,无意中说出了几个现代词:“你就不要管了,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只不过,要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香菱内心激动着,能够被主人说声辛苦,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怀李郡,一处隐蔽的宅院。 这里是宋家宅院,宋怀冲的住处。 宋怀冲是怀李郡最大的香料商,在怀李郡城开着好几家香料铺,赚着那些官宦家千金小姐的银子,好似日进斗金。 宋怀冲人生得意,感情却是受挫。 最心爱的女人柳絮儿被郡王爷王胡忠看中,娶回府中做了四姨太。 曾经一段时间,宋怀冲天天买醉,用以打发内心的郁闷和难过。 谁知,柳家柳成设下的一场毒计,让宋怀冲再次陷入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宋怀冲与清风寨的山贼的确有勾结,不过也只是生意上的来往,山贼劫道后,会将劫来的商品交于宋怀冲寄卖,宋怀冲也能从中获利。 宋怀冲投奔张家后,便隐匿了起来。 却不料,最终被郑家郑光宗的得意家童找到。 因为宋怀冲的出现,导致了以张恒为首的乡绅集团彻底崩溃,最终不得不许诺拿出家中家财赈灾,接济灾民。 宋怀冲也是不能幸免,一天时间,消耗家中九成积蓄。 此刻,也并不是很深,宋怀冲仍旧一人独饮,只愿能够一醉解千愁。 管家五十多岁,早已经是两鬓斑白,颤巍巍地上前:“主人,别想太多了,能够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你可知道,这次天灾,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饿死。” “管家,你坐下吧,陪我喝几杯,我现在是众叛亲离了,张家估计也不会认我这个舅爷了。”宋怀冲深深叹气。 “主人,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可恶的柳家,还有郑家,你不要想太多,古话说最穷不过要饭,不死终会出头, 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老朽无用不能为你分担困难,惭愧得很啊!”管家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主人,外面有人求见。”一名仆人上前,弯腰请示。 “是谁,这么晚了。”宋怀冲心里咯噔一下。 “看不清楚,来人将面部捂得严严实实的,看样子不是男人。”仆人小声解释。 不是男人,那一定是女人了? “你还不请进来来?”宋怀冲急忙站起,旋即看向了管家:“你也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管家心知肚明,仆人一说是女人,他便猜到是谁:“主子,你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再玩火了。” “你下去吧,我自有分寸的。”宋怀冲瞟了管家一眼,略显不悦。 管家下去,宋怀冲亲自迎了出去。 未到大厅门口,便已经看到管家领着一名身材阿娜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脸部全部被纱巾围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仅凭这双眼睛就足够了,宋怀冲声音哽咽着,却仍然责怪:“你,你还来做什么,不想活了吗?” “怀冲,奴家,奴家快活不下去了。”女子是未语泪先流,她就是柳家闺女柳絮儿,王胡忠四姨太。 “你也下去吧!”仆人在面前,宋怀冲很难抒发自己的真实情感,或者很是拘束。 “那我下去了。”仆人不敢违拗,留在宋家就有饱饭吃,主人说的任何话,他都要无条件的遵从。 待仆人下去之后,宋怀冲看着柳絮儿,满脸无奈道:“絮儿,你来,王爷知道吗,有人看见吗?” “王胡忠最近又娶了一房姨太太,他现在是新婚燕尔,哪里还记得我?”柳絮儿自嘲地笑了笑。 宋怀冲觉得大厅不是说话之处,便压低了声音:“去我卧房吧,这里人多眼杂的。” 柳絮儿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由得连连点头。 一间卧房里,烛光摇曳。 柳絮儿解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还有两行清泪:“怀冲,奴家现在是前途渺茫,每日以泪洗面。” “絮儿,是王爷对你不好吗?”宋怀冲走过去,情不自禁将柳絮儿搂在了怀里。 “怀冲,带我走吧,奴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王府的那些大姨太们,个个好似母老虎一般, 最近王爷贪恋新姨太太,她们对奴家便更是攻击升级,奴家每日是如履薄冰,度日如年。”柳絮儿哭得是稀里哗啦。 “絮儿,你让我现在去哪里,怀李郡是王爷的天下,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够找到的。”宋怀冲何尝不想,可是他不敢啊! “我们去清风寨?”柳絮儿弱弱道。 第88章 你等着 “絮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清风寨的人,哪一个不是茹毛饮血,你一个女人去了那里,便像是羊入虎窝。” 宋怀冲心疼不已,柳絮儿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却是沦落如此。 “怀冲,奴家兄长柳成这些天,又没有了消息,奴家想打听打听,柳家不能就这么没了。”柳絮儿轻声哭诉。 “絮儿,我托人帮你打听打听,你赶紧回去吧,要不王爷会怀疑的。”宋怀冲私会情人,却并不敢耽误太久。 “我说我去了我亲戚家里,王胡忠现在心里只有五姨太,哪里会在意奴家的死活,怀冲,奴家想……” 柳絮儿抬头看着宋怀冲,竟是一脸情深。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这男人在她心里扎了耕,就算为男人去死,她都会心甘情愿。 宋怀冲将柳絮儿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就算下一刻让他下地狱,他都愿意,至少这一刻,他在天堂。 “怀冲,你不要忘记答应奴家的事情。”柳絮儿勾着宋怀冲的脖子,脸色通红。 “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不过现在,我更加会不遗余力。”宋怀冲大步往床边走去,便是精神焕发。 “怀冲,奴家真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柳絮儿陶醉着,脸色绯红。 怪只怪当初为了讨好王胡忠,柳家才将她推入了火坑。 “絮儿,我何尝不想,可是……” 宋怀冲说着可是,这一刻似乎也没有可是了,他的眼里只有柳絮儿曼妙的身姿和美丽的笑容。 夜还在继续着。 郑光宗在卧房外的书房里,手里拿着毛笔,构筑着未来的蓝图。 香菱一边为他研墨,一边为他赶扇,偶尔会离开,为他倒一杯茶过来,深夜忙碌,茶是最好的提神品。 另外一边,郑万财起夜,看到郑光宗这边还亮着灯,不免很是诧异。 一名守夜的家丁向他禀告,少爷在通宵达旦地读书写字。 郑万财激动得老脸颤栗:“吩咐下去,跟小爷做一顿夜宵,少爷如此勤奋,自当要营养补充。” 老爷发了话,手下的人自是忙开了。 郑光宗在这里绘着图纸,不时会看香菱一眼,小妮子时常会打哈欠,不过也是强打精神:“香菱,你要是太困,就去休息。” “少爷,你都没有休息,奴婢怎么能够休息,还有,明天你要继续忙碌,奴婢却能够偷懒。”香菱回敬了一脸柔情。 “就你精灵古怪。”郑光宗呵呵笑着。 “本来就是嘛,少爷你现在干着大事,奴婢能够为你陪着你熬夜,也是很幸福的事情。”香菱轻声回答着。 虽然,少爷写的,画的她也看不懂,却还是内心充盈。 “还有没有更幸福的事情?”郑光宗侧脸,故意逗着香菱。 香菱有些呆呆地看着郑光宗,真还想不出来:“少爷,只要跟你在一起,奴家就很幸福的。” “本少爷问你,还有没有更幸福的事情?”郑光宗也是怪得很,非要问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少爷,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了。”香菱时常被少爷捉弄,再者少爷也不按套路出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再想想,你与本少爷一起摇啊摇,摇大床的时候,幸福吗?”没有更多的提示了,郑光宗已经说得很清楚。 “少爷,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说什么呢?”香菱的脸刷的一下通红,原来少爷指的是这个呀! “怎么,你不觉得幸福吗?”郑光宗不苟言笑。 香菱则是连连点头:“嗯,嗯,嗯,可是少爷,这个也不能当饭吃啊?” “哈哈哈,有趣,本少爷就是要当饭吃,就是要劳逸结合。”郑光宗大笑,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之后,便是一脸猥琐地看着香菱:“香菱,要不我们去摇摇大床之后,再来继续通宵达旦。” “少爷,这样你会很累的,还是以后再,再那个好吗?”香菱其实也想,但并不想少爷累着了。 “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来,本少爷躺着就行吗?”郑光宗继续调侃,当然他也想提提神,不让香菱打瞌睡。 “少爷,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香菱娇羞无比。 “有那么一点点心动,有那么一点点心动。”郑光宗唱起了歌,现代歌。 不得不说,这样的旋律古代没有,还是很动听的。 “少爷,奴婢还是不大懂,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少爷谅解。”香菱也心动了,她其实也想尝试一番。 “没事,你做得不好的地方,本少爷会教你的。”郑光宗一伸手,便揽过了香菱。 香菱柔柔地倚在郑光宗的怀里,便是任由少爷胡来:“少爷,你说让奴家动,你怎么先动了。” “你不动,只有本少爷行动了,哈哈哈……” 郑光宗与香菱这么一闹,所有疲惫和困倦便是悄然而去。 香菱却是不得了了,浑身着火一般:“少爷,到底怎么了,奴婢好热,你的手有魔法吗?” “他,有魔法吗?”郑光宗再次唱起了现代歌曲。 “少爷,还是去那边吧!”香菱指着大床,眼里充满了期待。 郑光宗抱起了香菱,嘴里小声戏谑:“你这个小妖精,非要将本少爷榨干不可?” “少爷,奴婢,想,想……” 香菱却是语无伦次,魂不守舍。 咚咚的敲门声,将郑光宗惊醒:“谁呀,大晚上的。敲什么门?” “少爷,小的是郑二,老爷说你通宵达旦读书太辛苦了,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做了夜宵。”外面,是郑二的声音。 “你拿去吃了,本少爷不饿。”郑光宗正准备激战,却被郑二这么一闹,便是兴趣索然。 “小的可不敢,老爷说了,要让小的看着少爷吃完,不然小的要受到责罚的。”郑二也不知情啊,仍旧在外叽里呱啦。 香菱推开了少爷,努努嘴,笑颜如花般:“少爷,还是去吃夜宵吧,那个更有营养。” “小妮子,你等着,本少爷吃完夜宵再跟你算账。”郑光宗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脸的得意。 第89章 通宵达旦 “算什么账,奴婢又不欠你的钱。”香菱下床,为郑光宗整理衣服,一丝不苟,细致入微。 “你欠本公子一个余年。”郑光宗张开双臂,被香菱伺候的感觉真的很美。 二人出了卧房,来到外间,香菱去将门打开。 外面,郑二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瓦罐,再便是两只小婉,两双筷子,两把勺子。 香菱愣了一下,笑着问道:“郑二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少爷的夜宵,你怎么拿来两只碗啊?” “老爷说你陪着少爷熬夜读书写字,也很辛苦,所以让厨房做了你的一份。”郑二眼里也满是羡慕。 “郑二,那你拿去吃了吧!”郑光宗走了过来,也是淡淡一笑。 “小的可不敢,厨房那边还有点汤,小的这就去了。”郑二将托盘放在了一张桌子上,退着出了房屋。 香菱过来,将汤从瓦罐盛了出来。 一时间,整间屋子,便是香气四溢,这是正宗的瓦罐鸡汤,小火慢炖,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才能炖好。 “少爷,你快趁热喝,这个鸡汤很补的。”香菱并没有跟自己盛,只是跟少爷盛了一碗。 “你怎么不给自己盛?”郑光宗将脸色沉了下来。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怎么敢跟少爷一起享用美味。”香菱舔舔嘴唇,把头低了下去。 “香菱,你给本少爷记住,在本少爷这里,没有什么上人,下人之分,大家都是人,只是分工不同, 赶紧跟自己也盛上,你若是不喝,本少爷也不喝了。”郑光宗便是这性格,好东西就是要资源共享。 “少爷,你怎么能够跟奴婢相比,你多金贵。”香菱最终还是拗不过少爷,给自己盛了一些。 “这还差不多,你得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更好的照料本少爷的饮食起居,记得对自己好一点。” 郑光宗喝着香香的鸡汤,看着美美的香菱,人生如此,其实已经足以。 时间缓缓的流淌,喝了鸡汤的郑光宗,则是更加精神饱满,书桌的一边,堆积了许多白色的宣纸。 有废弃的,也有的是成品。 香菱全都按照郑光宗的吩咐整理好了,整整齐齐地码在了一旁。 直到雄鸡打鸣,郑光宗的工作也开始接近尾声,看了香菱一眼,郑光宗终于还是打了一个哈欠:“香菱,你先去睡吧!” “少爷,你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呢,奴婢怎么能够去睡?”香菱虽然很困,却强忍着,没有打哈欠。 “那你再陪本少爷一会儿了。”郑光宗也不勉强,而是坐在桌前,翻着他面前的那些宣纸。 “少爷,这是什么东东,一块块的,方方正正的?”香菱看着一张纸上面画的一个个长方形格子,好生奇怪。 “这就是本少爷要研制的红砖,只要红砖制出来了,以后建造的房屋就不会倒塌,甚至还能够防地震。” 郑光宗轻吁了一口气,制造红砖看似一项很大的工程,但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少爷,你太厉害了。”香菱看着郑光宗,花痴似的。 “你指的是哪一个方面?”郑光宗抬起头,竟然一脸认真的看着香菱。 “讨厌,你哪一方面都厉害,好了吧?”香菱知道少爷在挑逗自己,便是给了少爷一个白眼。 “过来,跟本少爷扇扇风,有点热。”郑光宗用白布擦了一下汗,慢条斯理地吩咐。 香菱走到郑光宗身边,扇起了扇子,尤显卖力。 好半天,郑光宗伸了一个懒腰:“总算大功告成了,香菱,日后如果顺利出窑,你就是一大功臣。” “少爷,你说什么呢?”香菱不懂少爷在说什么。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明天我就去找百里长风,他手里有全力,本少爷也技术,这叫珠联璧合,强强联手。” 郑光宗尤其兴奋,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有结果了。 “少爷,那你早点休息吧,马上天就要亮了。”香菱小声催促着。 “你也去睡吧,我再呆一会儿。”郑光宗拿起了毛笔,蘸上了墨汁,又摊开了一张纸。 转瞬间,两行字跃然纸上:“人若只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香菱勉强能够读下来,却不懂其中意思,低着头,轻轻道:“少爷,你是不是又想慕容姐姐了?” “没事不要乱猜,本少爷只是抒发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郑光宗还真是想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少爷,你要是想了,就把香菱当成慕容姐姐。”有很多事情,香菱并不懂,但她却不想看到少爷不开心。 “傻丫头,你就是你,慕容小姐是慕容小姐,怎么能够当成呢,赶紧去睡觉,明天本少爷还得早起。” 郑光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香菱,想象力还很丰富的嘛! 香菱急匆匆去跟郑光宗整理床铺,直到郑光宗躺下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到郑光宗在喊:“香菱,香菱,我的裤子呢,赶紧跟我拿来,我要起床了。” 香菱打了一个激灵,急忙爬起,揉了揉眼睛:“少爷,你还睡一会儿,天还没有亮呢!”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还说天没有亮?”郑光宗在里面房间里,轻声抱怨着。 香菱没法再睡下去了,急忙穿好衣服,去了郑光宗的房间。 郑光宗这一刻已经坐在了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香菱,你可能是因为房间里有灯亮着,所以才怀疑没有天亮吧?” “少爷,奴婢心疼你,昨晚熬夜那么久,应该多睡一会儿。”香菱站在郑光宗的床前,小生解释着。 “那你陪本少爷再睡一会儿?”郑光宗好像不怀好意。 “少爷,你该起床了,我听到外面,还是百里大人已经来了。”香菱并不敢肯定,外面的人是百里大人,只是很像而已。 郑光宗闻言,蹭的撩开了被子。 瞬间,他又给自己盖上了。 郑光宗有裸睡的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此刻香菱在面前,他也是觉得难为情。 第90章 双面人 香菱也是害羞地蒙上了眼睛,不过还是将手指露出了几道缝隙,可以偷窥外面的风景。 “把裤子拿来,本少爷自己穿。”郑光宗看着香菱这样子,便觉得好笑。 “少爷,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呢?”香菱红了脸,怯生生问道。 “穿衣不活血,本少爷这是为了养生。”郑光宗呵呵一笑。 香菱去拿来干净的衣服,递给了郑光宗,原本打算转身离开,却看到郑光宗笨手笨脚的样子,干脆将被子撩开了: “少爷,还是让我伺候你吧,你这样慢吞吞的,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那怎么行?”郑光宗急忙用衣服挡住。 “奴婢是你的人,你哪里奴婢没有看到过,还是让奴婢伺候你,奴婢希望你出去更体面,让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香菱轻声说着话,执意地拿开了郑光宗的衣服。 接下来为郑光宗穿衣服,毫无杂念。 郑光宗却是不老实,一双手,一会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一刻也闲不下来。 “少爷,你别乱动嘛,再动奴婢生气了。”香菱气呼呼的,甚至要罢工。 “你越生气,我越喜欢。”郑光宗鬼笑。 “为什么?”香菱感觉犯蒙。 “你越生气,越好看,所以本少爷就越喜欢。”郑光宗给出的理由,很合理。 香菱没在说话,能够让少爷喜欢,的确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郑家大厅,郑万财接待了京城前来赈灾的钦差大臣百里长风大人。 郑万财跟百里长风接触了几次之后,便被百里长风的人品所折服,于是乎,才真正与百里长风做到了推杯换盏,推心置腹。 一大早,郑万财看到了百里长风,便感觉是幸运来临:“百里大人,在下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叫喳喳,果然是贵客来临啊!” “郑公客气了,下官前来郑府,是要跟郑公子商议事情,昨晚下官为郑公子筹集了一些银子, 但愿能够解郑公子的燃眉之急。”百里长风也是兴奋无比。 “百里大人,快快里面请,在下备下了薄酒,还请你赏脸。”郑万财挽着百里长风的手臂,大步往里面走去。 “郑公子呢?”百里长风轻声问道。 郑二慌忙凑了上来:“百里大人,我家少爷昨晚搞设计,一直快到天亮,估计这一刻还没有起来。” “搞什么设计,你昨天不是说少爷在读书写字,还不去喊少爷出来。”郑万财假嗔。 “老爷,少爷设计的都是这个图,那个图的,小人也看不懂,好像是建筑图吧!”郑二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说不大清楚。 百里长风呵呵一笑:“郑公,郑公子昨晚熬夜了,那便让他再歇歇了,下官跟你边聊边等。” “百里大人,早啊!”大厅处,传来郑公子略带顽皮的声音。 “郑公子,刚才还听你说你昨晚熬夜了,怎么不多躺一会儿?”百里长风看了过去,只是会心地一笑。 “一场水灾,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在下如鲠在喉,哪里还能安睡啊!”郑公子长叹一口气。 “大灾之前,需要众志成城,齐心协力,非哪一人之力能行的,皇上若知道了郑公子有此心,也会欣慰不已的。” 百里长风走到郑光宗跟前,抓住了郑光宗的一只手,便往大厅走去。 这一刻,郑万财却不得不退到了一边,做了儿子郑光宗的陪衬。 郑光宗吩咐郑二在大厅中间摆好桌子,又让香菱将昨天晚上描绘的图纸全部拿出,摆在桌上让百里长风观看。 “百里大人,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银子,在下的制砖厂若是顺利建成,将会辐射周边几百里范围, 能够为老百姓带来更加安全的安居环境。”郑光宗指着一副副图纸,耐心跟百里长风解释。 百里长风频频点头赞叹:“郑公子,目前京城皇宫的建造,运用了大量的木材和石块,制造难度大,造价还高, 郑公子此举,改变了传统的建筑工艺,不仅仅节约的成本,还节约了人工,这是一项伟大地创举。” “百里大人,你谬赞了,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只不过,这样的建材,普通老百姓也会承受得起。” 郑公子也是暗自得意,欣喜不已。 “郑公子,下官没有多大能力,只能为你募捐了一万两银子,余下的,也只能是你再想办法了。” 百里长风所说的一万两银子,其实是他这么多年的俸禄及皇上的奖赏,此刻却掏空了家底,一并奉上了。 “百里大人,你真是雪中送炭,别说是一万两,就算是一千两,一百两,在下也会感激不尽的, 正好家父已经设下了酒宴,你我还是边喝边聊,聊一聊具体事情。”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大步朝餐桌那边走去。 餐桌上,已经摆下了各色佳肴。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入席,郑万财坐在了最上位,他亲自为百里长风斟酒:“百里大人,犬子年轻,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 “郑公,你太客气了,下官和郑公子是一见如故,亲如兄弟一般,你所说的照顾,也太见外了,我们是互相帮助。” 百里长风端起酒杯,首先要敬的人便是郑万财。 “百里大人,你是我郑家的福星。郑家上下当是感恩戴德,不忘你的大恩。” 郑万财老练豁达,也能感受到百里长风的帮助,所以他很感激百里长风,将百里长风奉为了上宾。 便算是郡王爷王胡忠到此,待遇也不过如此。 “郑公太客气了,我们还是聊接下来的事情了。”百里长风饮尽一杯酒,也是真诚无比。 怀李郡,另外一处大宅。 这里是张家,怀李郡最大粮商张恒的宅子。 因为建造结实,一连数天的大雨,竟然没有将张家的房屋受到多少损失,至今为止,仅仅倒塌了几处围墙而已。 张恒专程设宴,款待穆家千金穆小云。 不过在这一刻,穆小云又是以穆公子的身份出现,便好似双面人一般。 第91章 占用土地 张恒设下酒宴,自是丰盛无比。 尽管是大灾时候,餐桌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泡的也是应有尽有。 张家少爷张小铁,热情备至,一直在左右照料穆小云,如同是忠实的奴仆一般。 不过,令穆小云没有想到的是,酒宴上有多了几个人,其中身份最高的,还是郡王爷王胡忠。 另外几人,则是怀李郡的乡绅巨贾,还有一位,还是张恒的大舅子宋怀冲。 张恒原本恨宋怀冲恨得要死,但想到事情已经发生,再要是一味去追责,反而显得太不近人情。 此次捐粮事件,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郑光宗。 王胡忠原本就认识穆小云,穆小云以公子模样出现,他并不感到奇怪。 去年,王胡忠因为公事,去了一趟临郡明山郡,就领略到了穆小云女扮男装,惩治街头小混混的厉害。 “王爷,我等能够坐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只不过也不知有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我等甚为担忧啊!” 张恒作为东家,竟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主人如此,客人又怎么能够喝得下去酒。 “张老板,你这又是何必,都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这里还不照样是有鱼有肉,有美酒。”王胡忠笑呵呵劝慰。 “王爷,你有所不知,在下已经是倾尽所有了,据说那个郑光宗还在不住折腾,说要建什么厂, 之前,郑光宗办什么发电厂,赚了大家多少黑心银子,现在又办厂,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张恒愤愤不平,痛诉郑光宗罪状。 张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初郡王府便被郑光宗讹去五万两银子,而今只有郑光宗一家亮堂堂,其他人家,仍然是黑漆漆一片。 尽管郑光宗也承诺过,等灾情过后,会重新走线,但唯一让大家难以接受的是,大家还得出钱。 王胡忠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张老板不要说了,郑光宗之前,便是讹走了本王的五万两银子。” “这个郑光宗也太黑了,连王爷的钱都敢赚呀,简直太嚣张了!” “就是,也不知道他的新厂建起来之后,又要赚老百姓多少银子。” “王爷,千万不能听之任之了,这郑光宗一旦得志,便会不可一世。” 艾玛,好好的一场酒宴,愣是喝成了批斗会,偏偏挨斗的人不在场,使得这些人更是畅所欲言,亢奋不已。 “你们说了这么多,有什么办法治他吗?”王胡忠问了一句,声音并不高,众人听来,却好似打雷一般。 “郑光宗背后有程先生,百里长风,还有慕容公主相助,我等想要治他,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张恒知道实情,以至于他一直都是忍,额头上忍起了包,也是如此。 王胡忠还想说什么,却见大厅下面,有一个家丁冲着他做手势。 这家丁,是王胡忠带来的随从,王胡忠招了招手,家丁便过来了,伏在王胡忠耳边:“王爷,五姨太身体欠安,希望你早点回去。” 王胡忠正想找理由离开,闻言后,却是假意皱起了眉头:“没看家本王在跟大家商量事情吗?” “王爷,小人只是传话的,你回不回去,任凭你做主,小的告退了。”家丁退了下去。 王胡忠站起,举起酒杯:“各位本王家里有些事情,要失陪了,改日再聚。”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不过等王胡忠走后,他们也没有意思再呆下去,也是纷纷告辞。 王胡忠都不能奈何郑光宗,更何况在座的众人,已经被郑光宗捅了一刀,何苦再去得罪郑光宗,另找麻烦? 很快,热闹非凡的场面黯然了下来。 席上仅仅只剩下了主人张恒,再便是穆小云,张小铁和宋怀冲三人。 张恒举杯,看着穆小云:“小云,你也看到了,这个郑光宗是劣迹斑斑,现在连王爷都不敢直视,怀李郡人是谈之色变啊!” “张叔叔,你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郑光宗也不是他们刚才所说的这样的人。”穆小云只是笑着袒护。 “小云妹妹,你跟郑光宗才相识几次,又如何知道他的为人,此人阴险毒辣,无恶不作,表面上又是极好的人。” 张小铁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将郑光宗批得是一无是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穆小云看了张小铁一眼,心道,你也并不是什么好人,还能评判他人。 “郑光宗要在城外拿下一块地,建造什么厂,且不说他建厂怎么样,仅凭这一项,就要占用多少老百姓农田。” 张小铁并不是农民,但他有农田,每年在收租子,此举看似在为老百姓发声,其实也是为了自身利益。 “你说郑光宗占用老百姓耕田?”穆小云却是一惊,自古以来,都是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没有了田地,又哪里来的粮食。 “不错,正是这样的。”张小铁急忙回答。 “你去将郑光宗具体的位置画来,让我好好看看,若真是如此,便不能让郑光宗为所欲为了。” 穆小云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她是为了老百姓生计而来。 “我早就请人画好了,请你过目。”张小铁掏出了一张纸,脸上露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城外,几里外,一处山坡处。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此丈量土地,此处土地贫瘠,并不适合种植庄稼,郑光宗便将此处,设为了建厂的首选。 开工之前,还有一个简单的奠基仪式,郑光宗也是效仿了现代建厂的那些模式。 郑光宗命令郑二,买来大量的鞭炮和烟花,在开工之前,便要燃放烟花,鞭炮助兴。 城里,城外不少老百姓都来观看郑光宗制砖厂的开工仪式,也有不少老百姓当场跟郑光宗签约,成为了制砖厂的烧砖工。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并肩而立,阳光洒下来,也是一脸阳光灿烂。 “各位父老乡亲,郑光宗开制砖厂,便是要为大家服务,带来更好的生活,希望大家鼎力支持。” 第92章 被卡脖子 郑光宗阳光帅气,好似玉树临风。 “郑公子,我们以后真的能够过上你说的那么好的日子?” “郑公子,大家现在只能勉强的活着,哪里有余集的钱财来建造房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是啊,郑公子,你家为老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老百姓都记着郑家的好,只是现在大家都是一穷二白的。” 尽管郑光宗热情洋溢,许多老百姓仍然还是喜忧参半,半信半疑。 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红砖是什么样子,听说还要箍窑,用大量的煤炭焚烧,经过好多天,才能正式出窑。 “各位,在下考虑到了老百姓的实际情况,所以在下也可以先把房子做好,按揭卖给老百姓, 而后老百姓则是按月还钱和适当的利息钱就可以了,也不会有太多的压力。”郑光宗采取的是现代卖房模式。 “什么是按揭?” “靠谱吗?” “会不会像某些乡绅那样驴打滚,利滚利?” 老百姓只是穷,但并不傻。 他们被压榨欺骗怕了,所以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各位乡亲,在下百里长风,是奉了皇上的圣旨来怀李郡赈灾的,郑公子此番纯属义举,大家尽可以放心, 在下已经下了奏折,命人送往了京城,相信皇上也会大力支持的。”百里长风见老百姓心存顾虑,不得不站出来辟谣。 “原来是钦差大臣啊?” “我们有得粮食吃,听说也是钦差大臣在从中斡旋。” “那大家就支持郑公子了,我们有得粮食吃,有得房子住,才能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盛世。” 老百姓中,终究还是有明白人。 这些人站出来之后,只要振臂一呼,其他等人也是积极响应。 “开工仪式正式开始。”郑公子手里举着一只火把,便要亲自点燃鞭炮和烟花。 “等一等……” 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上。 郑公子望了过去,只见城池方向飞奔过来几匹快马,马上坐着官府差使,其中一人手里举着一道令旗。 纵马驰骋时,嘴里不停吆喝:“郡王爷有令,暂停一切行动。” 郑公子皱起了眉头,这情形跟他昔日办钢厂是多么的相似,多少人从中阻挠,还给他戴上了一定通匪的帽子。 郑公子执意要去点鞭炮,百里长风小声劝慰道:“郑公子,急不在一时,不如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百姓等着房子住,在下焉能不急?”郑光宗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郑公子,你既然有理有据,为何不做到让人人心服口服呢?”百里长风不过是一个武官,却能做到以理服人。 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放心将尚方宝剑交给他。 “那便再等等了?”郑光宗压制着心头的怒火,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 片刻功夫,几匹快马驰至跟前,马上几人纷纷下马,往郑光宗这边走了过来,领头一人,手上举着令旗,神色冷峻: “王爷有令,命郑公子带着人回到城中,不要与老百姓聚集,蓄意闹事,做损害大众利益的事情。” “蓄意闹事,损害大众利益?”郑光宗哭笑不得,这顶帽子也太大了吧? “郑公子,请问你带人在这里干什么?”领头差使始终是冷冽无比。 “官差大哥,你没有看到那边有牌子吗,在下要建造红砖厂,为老百姓谋福利。”郑光宗冷笑回答。 当然,他不仅仅只是要跟老百姓牟福利,也要为郑家抓创收。 “你为老百姓牟福利,并没有谁阻拦你,这是你的自由,可是你利用大乾资源,来实现你为老百姓牟福利的意愿, 在你看来,是在为老百姓牟福利,其实你却损害了老百姓和大乾王朝的利益,你却不知。”官差词严义正,丝毫不作让步。 郑光宗有些无奈:“那你说说,在下到底哪里错了,可否能够言明?” “郑公子,你脚下的土地是不是大乾王朝的?”官差愤声问道。 “不错。”有道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郑光宗即使是穿越而来,也懂这个道理。 “你可知道,老百姓要靠土地吃饭,你在才建造红砖厂,是不是会破坏大量百姓耕田,目前老百姓正是缺衣少食之时, 你却在此浪费土地,正因如此,你的行为已经违犯了大乾王朝的律法。”官差好像不是什么官,却是官腔十足。 郑光宗不由得想起了某些城管,时常也会仗势欺人,欺压老百姓:“这位差哥,在下在此之前, 已经做了充分的考察,这里的土质并不适合长庄稼,因此才会在此选址,在下所建制砖厂,也会为怀李郡带来不少税收。” “郑公子,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为难在下,如果你能够拿到官府建厂允许的批文,在下自是无话可说。” 此官差一看便是老油条,字字句句也是言之有理,让人无法反驳。 郑光宗办制砖厂,并不是仅仅为了个人,跟当初办钢厂略有一些差异,他并不想得罪官府,而影响前途。 “这位差哥,那在下先回趟城里,拿到批文,你在此稍后,无论如何,今日必须动工,还请你体谅。” 郑光宗将手里火把递给了亲信郑二:“郑二,你跟本少爷好生拿着,若是有什么差池,本少爷拿你是问。” “少爷,你要早去早回啊!”郑二哭丧着脸,惶恐回答。 现场原本是热闹非凡,如火如荼,却因为官差的一道命令,便变得骚乱无比。 郑光宗骑着一匹快马,往城廓方向疾奔。 百里长风也骑着一匹快马,紧随其后:“郑公子,你不要太着急,天道酬勤,老天不会辜负你的。” 好一个天道酬勤? 郑光宗骑在马背上,只是冷笑。 放眼天下老百姓,又有几人不是勤奋之人,老天又可曾眷顾过他们? 百里长风纵马,追上了郑光宗:“下官以为,并没有很复杂,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一点疏漏。” “还不是被人卡脖子了?”郑光宗冷声回答。 第93章 你就装吧 百里长风无奈一笑:“郑公子,你此举肯定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其实也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 百里长风投入了一万两银子,自然是想郑光宗顺风顺水,顺利制造出红砖。 “某些人的利益跟老百姓相比,永远只是微不足道,不堪一提。”郑光宗脸色暗沉,却是一身正气。 “郑公子把老百姓利益放在第一位,下官佩服之至,难怪是他?”百里长风说至此,突然打住。 郑光宗并不知道百里长风所指的他是谁,此刻也不想知道:“百里大人,我们还是快点回去,不要耽误太久。” 二人一路疾驰,很快便进入了城中。 途中二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往郡王府打马而去。 到达郡王府前,并没有人阻拦他们。 再者之前有一侍卫,因为阻拦百里长风,被百里长风一剑穿喉,试想,谁敢拿性命开玩笑。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均是心急火燎,却并没有见到郡王爷王胡忠,最终见到的却是王府的管家。 管家不住地赔礼道歉:“郑公子,百里大人,王爷有要事去了临郡,最早也要明天晚上回来, 王爷特意让小人转告二位,若是着急,可以去找穆公子,这件事情,已经交由穆公子全权处理。” 郡王府的管家自然不是怂角,无论说出什么理由,都是那么的有说服力,令人无法,也不能去反驳。 “那穆公子现在在哪里?”郑光宗眼里闪过那个刁钻古怪的穆铁心。 “应该在张家,不过小人只是猜测,具体现在在哪里,小人也不敢下结论,二位是留下继续等, 还是马上返回,在下也是悉听尊便。”管家不卑不亢,也是不恼不怒。 百里长风看了郑光宗一眼,淡淡道:“郑公子,以下官看,还是先走吧,王爷不在府中,久等无益。” “罢了,看来在下今天是出师不利,没有选中黄道吉日。”郑光宗自嘲一笑,原本信心满满,却突然间感到前途渺茫。 “郑公子,下官回驿馆有些事情,暂且不陪你一起去张家了,你若是有信,就来驿馆找下官。” 百里长风好像故意在回避,目光有些闪躲。 郑公子看破也不说破,只是微微一笑:“百里大人,那你便先回驿馆,在下去张家了。” 百里长风和郑光宗在郡王府分头,一人去了张家,一人回了驿馆。 街上,还是一片萧条景象,毕竟大灾刚刚结束,老百姓还未喘过起来,整座城池也是百废待兴,刻不容缓。 张家,张恒仍旧在款待穆小云。 他好像并不在意人间疾苦,也是,不管人间如何,张家还是风光无限,有鱼有肉。 张家少爷,这几日也是极尽殷倩,在穆小云面前表现得极为绅士,若非亲眼所见,张小铁曾是老百姓眼中的恶少。 张恒陪着穆小云,不过在人多的时候,张恒跟穆小云还是以叔侄相称,穆小云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是女儿之身。 管家张柏约进来,走到张恒面前:“主人,小人刚刚着人去了一趟城外,此刻郑光宗已经停工,往郡王府而去。” “呵呵,这个郑光宗,太没有将朝中各级官员放在眼里了,他以为天下土地是他家一样。”张恒得意一笑。 “张叔叔,侄子跟你商议过,此次不过只是给郑光宗一点点教训,不宜太过较真,还请叔叔体谅。” 穆小云认为,只要郑光宗认识错误,积极改正,她便不会去为难郑光宗。 “叔叔以为,老百姓当以粮食为本,郑光宗破坏良田,此番罪责焉能小看,郡王爷有意避开, 便是要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不能让怀李郡老百姓寒心,而纵容了郑光宗的嚣张。”张恒只想整倒郑光宗,便是不择手段。 “再看了,只要郑光宗能够不损毁农田,侄子也不会刻意去为难他的。”穆小云淡然一笑。 厅下有人来报,郑光宗求见穆公子。 张小铁得意的笑了起来:“小云妹妹,郑光宗还真来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愚兄和叔叔失望哦!” “哥哥,你也不回去看看自家的生意,成天在这里,无所事事,难道不着急吗?”穆小云冷笑。 “我家家财,几乎全部被官府收缴,发放给灾民了,现在哪里还有生意可做,谈起此事,我便恨郑光宗, 他想赈灾是他的事情,却偏偏要拉上别人垫背,这是典型的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他好。”张小铁发起了小牢骚。 “你先回避一下,也不嫌害臊。”张恒对这个侄子,也是恨铁不成钢,谁让自己没有儿子,他一直视张小铁为己出一般。 张小铁负气离开。 厅下,家丁已经领着郑光宗走了上来。 张恒假装热情迎了上去:“郑公子,光临寒舍,使得寒舍蓬荜生辉,不甚荣幸。” “张老板,你客气了,在下前来是想见见穆公子,还请张老板体谅。”郑光宗觉得如此文绉绉的客套话,很是虚伪。 “郑公子,穆公子正在跟在下饮酒,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请一同入席,共饮几杯。”张恒不紧不慢,谦卑有度。 郑光宗可是心急火燎,一刻也耽误不得:“张老板,饮酒日后再说,在下急着要见穆公子,还请见谅。” 郑光宗嘴里说着见谅,却是大步流星往大厅走去。 其实从进来的那一刻起,郑光宗已经看到了在酒席上饮酒的穆公子。 穆公子一袭白衣,手摇折扇,潇洒飘逸,风度翩翩。 张恒几步上前,仅仅相随:“郑公子,不要着急嘛,有事慢慢讲,还是先饮几杯薄酒再说。” 郑公子已经走到了穆公子的面前,微微施礼:“穆公子别来无恙,在下这厢有礼了。” 穆公子抬头,看到了心急火燎的郑光宗,只是轻轻一笑:“郑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如此心急?” “穆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在下从何而来吗?”郑光宗心里生气,却是极力克制,你就装吧? 第94章 不生气 “郑公子说哪里话,在下又不是算命先生,如何能够知道你从何而来?”穆公子放下酒杯,却是一脸戏谑。 “穆公子,在下刚刚从郡王府而来,郡王爷因事去了明山郡,特意将目前怀李郡部分公务交于穆公子代管, 所以在下这才匆匆从郡王府赶来,还请穆公子急在下所急,尽快将此事办妥。”郑光宗声音冷冽,尽显不卑不亢。 “郑公子,还是先坐下,喝几杯再说吧!”张恒上前,略显有些得意。 心道你郑光宗目中无人,现在却有人压制于你,看你如何能够抬起头来。 “张老板,在下现在无心喝酒,城外还有许多人等着在下回去,在下也不能虎头蛇尾,失信于老百姓。” 郑光宗并不想坐下,却又不得不坐下。 任何一个朝代,都有各种王法存在,老百姓想征地必须取得官府同意,否则便是触犯了律法,将会受到严惩。 郑光宗现在不仅仅只是万事俱备,只欠银子那么简单,他还欠一张批文,类似于现代的营业执照和经营许可证。 “郑公子,你一心不想失信于老百姓,有没有想过,此举却是有害于老百姓生计呢?”穆公子终于发话,语气沉重。 “穆公子言重了,在下在那里建厂,是经过了多方考察的,那里的土地并不适合长农作物, 公子若是不相信,也可以下到老百姓当中走访一番,在下若有半句虚言,自当领罪,绝不推诿。” 郑光宗和穆公子虽然只是打过两次交道,却也觉得穆公子为人耿直,乐于助人。 “呵呵,是否与郑公子所说,在下自会安排人下去走访,郑公子还是静下心来,陪在下饮两杯酒,其他的稍后再议。” 穆公子轻摇折扇,举起了酒杯。 只见他十指纤纤,极显优雅,斯文。 郑公子硬着头皮坐下:“在下哪里有公子好性情,怀李郡还有多少老百姓无家可归,在下恨不能替他们受罪。” “郑公子,你有此心,在下自是深感欣慰,听说郑公子才情过人,郑公子可否写下一首诗,让在下也欣赏一番?” 穆公子亲自站起,为郑光宗斟酒,竟然是一脸真诚。 都什么时候,还作诗? 郑光宗尬尬一笑:“穆公子,在下看到那些受灾百姓,便是心苦无比,哪里还有心情作诗。” “郑公子莫非词穷,无诗可言吧?”张恒冷冷笑了起来:“怀李郡多少人在传颂郑公子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怎么,遇到克星了?” 郑光宗站起,从袖筒里掏出折扇,轻轻一摇:“水旱厄运古来有,皇天得不怜民穷,天灾使然赝胜真,焉得世间无稗人?” 郑光宗心里,眼里,无不装着是穷苦百姓,以至于所吟之诗也是悲壮,苍凉。 “郑公子,真是好才情,在下佩服不已。”穆公子深深被折服,准确地说,穆小云被深深地折服。 “穆公子,在下只是太过心急,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郑公子见穆公子动容,也是略感欣慰。 “在下与你一起去实地考察一番,若是果然如公子所言,在下自会禀告王爷,酌情处理。”穆小云此刻也是矛盾不已。 “铁心,你,你怎么能够出城,人心难测,万一有所闪失,叔叔如何跟你爹爹交差?”张恒急忙阻拦。 “张老板,在下手里有神器,相信没有人能够伤害到穆公子的,你尽管放心,在下一定会将穆公子丝毫无损地送回来。” 郑光宗已然坐不下去了,城外众人还等着自己,岂能在这里喝酒,消磨时间。 “郑公子,你今日就算是说破了天,在下也绝不会答应的。”张恒自知穆小云心软,并不想给郑光宗创造机会。 谁知穆小云却是站了起来:“叔叔,侄子还是和郑公子出城一趟,郑公子心系老百姓,侄子也不能拖他后腿。” “这……” 张恒显出几丝无奈。 “郑公子,那请在前带路,在下这就与你一同出城,若真是如公子所说,在下便是担责,也要为你架桥铺路。” 穆小云站起,折扇仍旧潇洒地扇着,脸色露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二人出了张家,家人特意牵出了一匹小红马,作为穆小云的坐骑,穆小云身材并不高大,骑此马正好。 郑光宗沿路向穆小云讲解灾民的情况,目前灾民最迫切需要的便是栖身的房屋。 后来,二人干脆将马匹交给了后面的张家家丁,而是徒步往建厂地址那边走去,毕竟不是太远,郑光宗反倒不着急了。 城外,许多庄稼被水淹死,老百姓正在积极补救。 穆小云向一老农民大厅庄稼之事,老农民告诉穆小云,目前只能种植快速生长的庄稼,但并不是很多土地都适合。 比如,郑家公子正在办工厂的地方,便是如此。 哪里常年积水,杂草丛生,种植任何庄稼都不见收成,更别谈短平快的速生庄稼了。 “老伯,你认识郑家公子吗?”郑光宗笑着问道,此刻他风尘仆仆,略显沧桑,并不像一个公子哥的模样。 “老朽怎么会不认识,郑公子生得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过仁兄跟郑公子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老农民只是听他人说过郑光宗,却并没有真正见过,此刻见人问起,也是胡乱回答而已。 “哈哈哈,有趣,老伯,那你看在下是不是郑公子?”穆小云大笑起来,她一袭白衣,尤显潇洒,飘逸。 “公子哥倒有几分神似,只是却不是,郑公子身材高大,哪似公子如此小巧……” 老农民不敢再说了,他本无嘲讽之意,却仍然担心惹恼了他人。 “在下二人就此别过了。”穆小云原本就是女扮男装,也并不是很在意。 再往前走,便看到前面建造制砖厂的那块地,穆小云笑着问道:“郑公子,你刚才怎么不生气?” “有眼不识金镶玉,无情难奏凤求凰。”郑公子淡淡一笑,又是出口成章。 第95章 就为难了 “有眼不识金镶玉,无情难奏凤求凰?” 穆小云小声吟着郑公子所作诗句,内心悸动着,郑光宗好似在说自己,不过郑光宗才情过人,还真是少见。 “穆公子,在下不过是有感而发,再说了,一个老农民只懂种地,或者不懂这些诗句,毕竟只有粮食才能填饱肚子。” 郑光宗大步往前面走着,并没有在意穆小云是否能够赶得上。 “郑公子,你等等在下,在下有些力不从心了。”只可惜,穆小云此刻是女扮男装,连撒娇的机会都没有。 “穆公子,在下现在是心急如焚,没有雅兴在吟诗作赋了,还请公子见谅,在下现在需要一张公文, 还请公子不要听信他人谗言,弃老百姓安危而不顾。”郑光宗并没有顾及语言轻重,当然他也料到了,这是有人在故意刁难。 “郑公子,你此话是何意,难道你是觉得在下有意跟你过意不去,或者还是是非不辩之人。”穆小云不觉有些恼了。 她听人说郑光宗目中无人,太过自负,今日看来,还真是如此,完全没有将她穆家千金放在眼里。 “穆公子,在下并无此意,但在下可以断定,你肯定听了不少有关在下的传言,在下只是为了老百姓, 并无私心,穆公子若是执意听他人之言,在下也不能勉强,但在下一定会奉陪到底。”郑光宗也恼了。 仅凭张家,绝对不敢明目张胆跟自己作对,毕竟还有百里长风和程先生在背后相助。 今日在张家,看到穆公子和张老板叔侄相称,还很亲热,郑光宗其实已经在心里暗暗叫苦了。 郑光宗恼怒,穆小云更加恼怒。 此人怎么是这个样子,就不知道服服软,说几句哄人的话? “穆公子,在下相信你会站在老百姓这一方,你一定不会因为你和张家的关系,而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郑光宗就这样,也是吃软不吃硬之人。 王胡忠有权有势,他都不是很在意,面前不过是一位嘴上无毛的年轻公子,所以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郑公子,你这话过分了,你怎么就知道在下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穆小云无端被郑光宗误解,心里便更是来气。 “看你们二人,好端端怎么吵起来了呢?”什么时候,百里长风竟然追了上来,一脸惊讶问道。 “百里大人,你来得正好,在下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你陪郑公子一起去那里吧,郑公子的事情,在下不想管了。” 穆小云看到百里长风,瞬间将脸拉得老长。 “这又何必呢,又没有多大的过节,说破就好,再说了,郑公子真是为了国计民生,穆公子还请多多体谅。”百里长风急忙打圆场。 “百里大人,你倒是说破了,那在下却被冤枉了,又找谁诉冤,郑公子咬定了在下听信谗言,为难于他, 既然如此,那在下干脆如他所愿,为难他一回了。”穆小云本来就是小女子,自然也有小女子的小脾气。 她只是想郑光宗跟他说几句好话,或者认一个错就行。 谁知道,郑光宗就是一头犟驴,说什么也不肯,穆小云想到以后或许会嫁给郑光宗,便更是不能惯郑光宗的性子。 “穆公子,你想怎么样为难,在下一定奉陪到底。”郑光宗也不想惯着穆公子,本来他觉得穆公子为人挺好。 可是后来,穆公子表明了与张家的关系之后,郑光宗便开始对他失望了。 “郑公子,你就不能退让几步,少说一句?”百里长风跟郑光宗使眼色,也是无奈至极。 这个中缘由,百里长风也不好解释,总之就是左右为难。 “凭什么呀?”郑光宗自从穿越,或者说重生以来,还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甚至还杀过人,此刻却要…… “凭你身后还有一个大摊子,凭你说了要造福老百姓这句话,还有就是在下也入股了,为了老百姓, 受那么一点点委屈,有算得了什么,等下官回到京城之后,一定会请示皇上,对你嘉奖。”百里长风也是苦口婆心,力劝。 “行了,在下不说了。”郑光宗负气住嘴。 “不说不行。”穆小云却是来劲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郑光宗的火马上就上来了。 “跟本公子赔礼道歉,承认错误,不然,本公子不会让你的工厂建成。”穆小云冷冷地看着郑光宗,抑郁至极。 “在下就不信了,凡事都讲一个理字,你不让在下建厂,总该有一个理由,若不然,在下就算告到京城, 也会将你告倒,在下以为,皇上一定不会纵容魑魅魍魉横行的。”你横,我郑光宗更横,这就是郑光宗的个性。 百里长风身为钦差大臣,却被郑光宗和穆小云二人给难住。 穆小云见郑光宗如此强硬,便自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台阶:“郑公子,既然你雄心勃勃,那在下就按规矩办事, 先要去走访调查,取证拿回去研究,至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在下并不敢打保票,但绝不会故意为难。” “这就对了嘛!”百里长风强作笑颜附和着。 “穆公子,你随便调查,走访,在下若是有办处违规,自当停产,并且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总之一句话,郑光宗觉得自己没错,自然是无需道歉了。 穆小云在郑家几名家丁的带领下,实地考察了现场,走访了当地还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农民,得出的答案如出一辙。 那便是郑光宗在此办厂,并没有损毁任何农田,也会给老百姓带来福利。 穆小云自知理亏,打算回城。 郑光宗却走到了她跟前,一脸暗沉问道:“穆公子,你考察了许久,现在应该有答案了吧?” “不好意思,在下还需回去研究研究。”穆小云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还研究,至于吗?”郑光宗真的服了,这个穆公子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跟一个女人一样。 “想要答案,下午来云龙书院。”穆小云狡黠一笑。 第96章 服软 “你。”郑光宗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百里长风却是拽了郑光宗一把:“既然如此,那下午郑公子就去云龙书院,程先生肯定会从中斡旋的。” 郑光宗想想也是,只得无奈道:“穆公子,那在下这里的开工典礼,还能继续下去吗?” “你想建厂,那是你的事情,不过建成了,能不能投产,却是另外一回事,在下先行一步了。” 穆小云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最终骑着小红马,和两名张家家丁回城而去。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好好的事情,竟然让穆铁心给搅和了。 “郑公子,开始吧,下官觉得穆公子已经松了口,等下午你去了云龙书院,再跟程先生说几句好话, 这样子不就妥了,就不要唉声叹气了。”百里长风反倒是从容大度,完全像未受影响似的。 “也罢,百里大人都投进了一万两银子,再逼开工,便是对不起大人了,郑二,点火,开工……” 郑光宗不再顾及什么,总之现在就是开了弓的箭,是没法回头的。 一时间,便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郑光宗的制砖厂正式启动,估计要不了几天,第一批土坯砖便会入窑烧制。 最初的那三名官差,不过也是穆小云安排的。 他们见穆公子已经回了城,他们在此逗留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最终骑着马回城复命而去。 郑光宗亲自指挥各类工匠作业,一丝不苟。 这些工匠并不是第一次跟郑光宗打交道,无论干啥都很卖力,因此郑光宗也省去了不下心。 转眼便是日上三竿,此刻天气尤为炎热。 不少工匠则是去了树荫下歇凉,另外一边,后厨里面几个伙夫,正在冒着炎热炒菜,要不多久,午饭便会做好。 百里长风过来,走到郑光宗的身边:“郑公子,你该回去了。” “百里大人,在下在这里和工匠们一起劳动,没什么不好啊?”郑光宗一心只求成效,过程便想忽略不计。 “郑公子,你忘了,穆公子在云龙书院等你,你若是爽约,他再一生气,接下来工厂就算建成再不让生产, 岂不是更加难堪,你若觉得不好,在下跟你一起去云龙书院如何?”百里长风只是小声建议。 “对,这就去云龙书院,在下倒要看看这个穆公子又要搞出一个什么花样出来。”郑光宗脸色一沉。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该去闯闯了,更何况云龙书院,并不是龙潭虎穴。 怀李郡,宋记香料铺。 宋怀冲此次赈灾,捐出了不少银两与粮食,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宋记香料铺的开张和营业。 无论是哪个朝代,灾后的情形都会是神奇的相似,受苦受难的,永远是普通的老百姓,那些有钱有势之人,好像影响不大。 以至于,宋怀冲的香料铺生意反而是越来越好,当然他所面对的大多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和太太们。 宋怀冲极少在香料铺露面,每个店里大多时候都是两个伙计,另外还有一个掌柜在打理生意。 宋怀冲则是在他那处隐秘的宅院里,享受清静。 那天晚上,柳絮儿突然驾到,让宋怀冲那颗原本快要死去的心,突然又苏醒了起来。 为了柳絮儿,宋怀冲死都愿意。 所以,他极想帮柳絮儿打听柳成的消息,只可惜,宋怀冲在怀李郡托付了所有的熟人,却始终杳无消息。 后来,也只得挑出了一个比较精明的伙计出城,偷偷地去了一趟清风寨。 怀李郡城的柳家出事后,柳家很多人直接投了清风寨,估计也只有清风寨,可能知道柳成的消息了。 宋怀冲,今天便在等着伙计回来。 他在柳絮儿面前夸下了海口,便不想失信于柳絮儿。 有朝一日,宋怀冲还想带着柳絮儿私奔,远走他乡。 宋怀冲躺在躺椅上,旁边有一位小丫鬟为他赶扇,他这人也是奇怪的很,喜欢上一人后,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以他这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可是他心里就只有柳絮儿。 伙计终于在说好的时间期限里赶了回来,并且还带回了两个人,均是清风寨的小头目,一人名家马冲,另外一人名叫朱能。 宋怀冲浑身哆嗦,面对伙计连连发问:“你,你就这样带着二位当家来到城里了吗?” “老板,你就放心好了,现在怀李郡人人都是自顾不暇,谁还会发现咱们,马当家和朱当家都是一身本领, 真要是谁想刁难,还不是自寻死路。”伙计去了清风寨一趟,也长了见识,说话的语气也粗了。 “没发现就好,没发现就好,你赶紧吩咐下去,备下美酒,招待二位当家。”宋怀冲能够发家,清风寨功不可没。 他也是一个念恩的人,每每清风寨的人下山,他都会当做亲人接待。 马冲,原马帮头目。 近两个月前,在悦春楼和郑光宗发生冲突,结果因为寡不敌众,落了一身伤逃出了怀李郡城。 后来,马冲投奔了清风寨。 清风寨大当家慧眼识珠,安排了马冲一个位置,还请了有名的郎中为他治伤,转眼快两个月了,马冲的伤情终于痊愈。 只是这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依旧还在,马冲一直耿耿于怀,想灭了郑光宗,报了当日一箭之仇。 另外一名男子,则是马冲的兄弟,二人在一起贩马,拦路,总之坏事能够做尽,好事也会做绝。 宋怀冲好酒好肉招待,三个人原本就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宋老板,怀李郡城就你一个宋记香料铺,在下怎么看不到你脸上有一丝喜色,这又是为何呢?” 马冲知道宋怀冲的生意极好,虽然不是日进斗金,去也是财源滚滚。 “马冲兄弟,你有所不知,城中新出了一个妖孽,现在没有几个生意人对他不是谈之色变的。” 宋怀冲轻声叹气,脑中也是很自然闪过了郑光宗的影子。 有了郑光宗,他宋怀冲便是很难施展手脚,大干一场。 第97章 唯一要求 “怀李郡城中,竟然有这等人物,兄弟我为何不知道?”马冲实在想不出,怀李郡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在马冲看来,官府有王胡忠。 民间有张小铁,这二人一黑一白,看似很平静的郡城,只要他们施展一下手脚,便能够将怀李郡闹得天翻地覆。 马冲奇怪得很,张小铁和宋怀冲是亲戚关系,自然也不敢为难宋怀冲。 “马冲兄弟,你的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难道忘了不成?”宋怀冲也是点到为止,骂人不揭短,好像他已经这么做了。 “你说是郑光宗这个家伙?”马冲差点蹦了起来,这可是深仇大恨呀! “不错,郑光宗有一个丫鬟名叫香菱,长得比昔日悦春楼的芸娘都好看,在下原本想将芸娘掳走, 送到清风寨,便让在下的两个伙计去办这件事情,结果这两个伙计离奇失踪了,这二人名叫贵林和张海, 另外一起失踪的还有柳家柳成,在下便想跟马冲兄弟打听打听,他们三个人可曾回去过?” 宋怀冲此举可谓是一举几得,不仅仅说清了事情,还告了郑光宗的黑状,正好也可以借助清风寨的力量,去对付郑光宗。 “兄弟我见过香菱,的确是一根好苗子,不过郑家也并不是好对付的,还得从长计议。”朱能喝着酒,冷冷笑了起来。 “郑光宗现在一心搞什么制砖厂,郑家空虚,不如趁此机会,杀入郑家。”马冲眼中闪过香菱娇柔的身段,不觉便是蠢蠢欲动。 “马冲兄弟,现在的郑家可不敢小觑,目前只能从郑光宗的亲信郑二入手,柳成几人具体下落如何, 郑二肯定知道,若是柳成几人真就遇害,还是郑光宗所为,那么兄弟你在带人去郑家算账,就算是官府,也不便插手了。” 宋怀冲隐隐约约觉察柳成和他的两个伙计失踪跟郑光宗有关,只是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妄下结论。 “宋兄打算怎么办?”马冲冷声问道。 “今晚将郑二抓住,进行严刑拷打,只要郑二认罪画押了,再想找郑光宗的麻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宋怀冲吃过郑二的亏,他恨郑二,并不亚于恨郑光宗。 “好,那宋兄安排两个得力的人去盯着郑二,到了晚上再行动,不过现在天色尚早,兄弟也想找找乐子……” 马冲原本想去悦春楼潇洒一番,却顾及着此刻身份尴尬,突然间,他瞟到了宋怀冲的小丫鬟,不由又是眼睛一亮。 “宋兄,这小妮子长得满水灵的,莫非是你替自己留着的?”马冲试探着问道。 “哪里,愚兄我心如死水,早没有那样的想法了。”宋怀冲苦笑一声,殊不知他心里想的却是柳絮儿。 “那太好了,既然如此,不如送给兄弟我了。”马冲的眼里,立刻冒出了一缕凶光。 “小玉,那你就去伺候马大哥了。”宋怀冲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改写了小丫鬟的命运。 可怜这小丫鬟,原本是看中了宋怀冲不贪色,才敢留在宋怀冲的身边,谁知宋怀冲有猪朋狗友。 马冲也不管小丫鬟是否同意,拉起她便往一边厢房而去。 宋怀冲好似无事人一般,对着朱能说道:“食色性也,朱兄弟也不要在意,遇到合适的,愚兄跟你留下。” 厢房里面,马冲好似下山的饿狼。 一阵阵轻轻的哭声传出,好端端的一朵鲜花,瞬间凋谢在了他的淫威之下。 怀李郡,云龙书院。 程先生程风为穆小云泡了最好的茶,二人相对而坐,下起了围棋。 穆小云此刻心情十分复杂,在她证实了那些针对郑光宗的话全是攻击时,她也就明白了,郑光宗此刻的处境不容乐观。 偏偏郑光宗却是盲目乐观,根本不知道穆小云的好意,甚至好屡屡顶撞穆小云,这让穆小云感觉很委屈。 穆小云跟程先生说着此事,无不愤然。 程先生只是淡淡微笑:“穆公子,郑公子便是这个脾气,老朽当日奉了皇上之命,才将你说与郑公子, 老朽还是之前那句话,你若不满意,待公主跟蛮夷王子联姻之后,在提出退婚,老朽自当全力支持你。” “程先生,晚辈并非此意,晚辈只是觉得郑光宗太过执拗了,就不该低下头,跟晚辈说一句认错的话?” 穆小云要的不是结果,只是郑光宗的一个态度。 “郑光宗他若是觉得没有错,又如何肯认错,若他真的认错了,那就不是郑光宗了。”程先生呵呵一笑。 “程先生对晚辈还真是了如指掌,晚辈佩服不已。”书房门口处,郑光宗靠在门框上,竟然是一脸玩味。 “你还听到什么了?”穆小云脸忽的一红。 “在下只听到了程先生一句话,不过也没有听清楚,穆公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郑光宗也只是刚刚到。 具体穆小云和程先生聊了些什么,他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在下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只要郑公子真诚跟在下道歉,在下可以考虑让郑公子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穆小云的态度很坚决,就是要郑光宗服软,认输,赔礼,道歉。 “哈哈哈,正如程先生所说,再次没错,如何赔礼道歉?”郑光宗大笑起来,好不惬意。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好回去复命,就算在下复命不属实,但这本折子也会经过家父之手送到京城, 等皇上批阅之后,来来往往至少也近半个月时间,郑公子的工厂,还能开工吗?”穆小云很鬼,握住的就是郑光宗的命脉。 “穆公子,你到底怎么样才会答应在下?”郑光宗有些沉不住气了。 “现在在下不要郑公子赔礼道歉了,在下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之后郑公子就无需认错了。” 穆小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阴险。 “你说,在下洗耳恭听就是。”郑光宗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那你的丫鬟香菱送给我。”穆小云慢条斯理,却有是坚定无比。 第98章 答应吗 “什么?”郑光宗感觉头皮发麻,脑袋嗡嗡直响。 “郑公子,在下再次跟你言明,将你丫鬟给在下。”穆小云态度更加坚决,好似雷打不动了。 “在下还是跟你赔礼道歉好了。”郑光宗真没有想到穆小云会有如此过分的要求:“穆铁心穆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 “呵呵,香菱是你所爱,难道不能是我穆铁心所爱,郑公子,在下就是喜欢香菱,喜得不行, 你若是答应,在下立马给你一张文书,从此你在怀李郡无论建什么工厂,都会畅通无阻。”穆小云冷笑,语气仍是斩钉截铁。 “你已经在王老汉哪里跟王小翠有了婚约,为何要对香菱耿耿于怀呢?”郑光宗猜不透穆小云心思。 “王小翠是在下打算纳的妾,而香菱只是在下的丫鬟,伺候在下饮食起居的,不能混淆,郑公子若是答应, 在下便坐下继续详谈,若是郑公子不答应,那么在下也只能告辞而去,返回明山郡复命了。” 穆小云抬头看着郑光宗,还是那么坚决。 “穆公子,你,你有些过分了。”郑光宗嘴角蠕动,眼露戾气。 “郑公子,你赈灾虽然有功,却得罪了多少权贵,现在有多少人联名状告与你,不管你罪状是否属实, 但若是调查起来,也够你受的,你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香菱,而断送了你的前程吧?”穆小云鬼鬼一笑。 “别说前程,就算是性命,在下也会在所不惜。”郑光宗表明自己的态度,比穆小云更加坚决。 “郑公子既然坚定如铁,那在下只得甘拜下风了,这就告辞了。”穆小云站起,打算离去。 程先生急忙拦住:“穆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凡事都是慢慢商议才能解决的,给老朽一个面子。” 穆小云复又坐下,但态度仍然很是坚决:“程先生,学生只有一个要求,便是郑公子把香菱送于学生,其他一切都好说。” 大乾王朝,女人地位很低。 尤其是平民家的女子,在许多人的眼里就是商品,能够自由贩卖,转让。 “老朽答应你了。”程先生示意穆小云坐下,目光却是看向了郑光宗。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却不便发作:“程先生,你能够当得了晚辈的家,能够当得了香菱的家吗?” “好像当年,香菱也是郑家用几两银子买下的吧?”程先生微微一笑。 “这又能代表什么?”郑光宗很是不解,程先生一向公正,公平,此事为何偏颇于穆铁心,难道就因为他生于官宦之家。 “老朽的意思却是,既然难以取决,何不问问香菱自己的意见,说不定她中意穆公子,愿意终身侍奉呢?” 程先生轻言细语,却好似发出地灵魂的拷问。 “不可能的,香菱绝对不会答应的。”郑光宗了解香菱,满眼里,满心里只有他,怎么会答应别人。 除非是自己亲口说出,将香菱卖了,香菱对他郑光宗也绝无二心。 “有没有可能,还是等香菱来了再说,老朽已经安排人去请香菱了,估计要不多久,也便到了。” 程先生这一刻始终跟穆小云在同一战线上,不作丝毫地偏移。 “程先生,在下还是不会甘心的,香菱在在下最苦难的时候,选择了不离不弃,在下这样,也太残忍了。” 郑光宗窝了一肚子的火,却不好发作。 “郑公子,城里城外,仍有近百万灾民等着有房住,有粮吃,比起这一百万百姓,一个香菱是不是微不足道, 再者香菱跟了穆公子,也并非去吃苦,还担心她缺衣少食不成?”程先生始终是苦口婆心,耐心劝导。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在下问过香菱之后,再做决定,如果香菱不答应,就算是任何阻力,也改变不了在下的意志。” 郑光宗反而释然了,他相信香菱,甚至胜过相信自己。 “郑公子,那请你稍安勿躁,不要着急,做下跟在下来一盘棋如何?”穆小云心里稍感平复,好像与郑光宗博弈,她略胜一筹。 “穆公子,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跟你已经是无话可说!”郑光宗瞟了穆小云一眼,颇感无奈。 “呵呵,只下棋,不说话。”穆小云反而来了兴趣。 “既然你自讨没趣,在下也只得奉陪到底。”郑光宗彻底折服,毕竟公文大权还握在穆公子手里,他只能以退为进。 “程先生,香菱姑娘被请到了。”门口,站着程先生的书童。 郑光宗和穆小云几乎同时站起,望了过去。 只见门口书童身后,站着婉约,娇羞的香菱。 好像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此刻是略施粉黛,浓淡适宜。 “少爷你怎么在这里,知道奴婢要来吗?”香菱轻声问,她一直都是以郑光宗为中心,很规则地行动。 “香菱,你进来,想必事情的经过你也清楚了,你家少爷现在遇到了一点困难需要你的帮助,你肯答应吗?” 穆小云突然间也是一脸温柔,双眼看着香菱,就一个字,痴。 “穆公子,你有何话,尽管直说。”香菱微微一怔。 “本公子见你生得漂亮,温柔,便想将你带回府中,你家少爷担心你不答应,特意让本公子将你请来, 当面问问你的意见,不知道你是否同意跟本公子一起回府。”穆小云看似在征求意见,其实也是在暗暗施压。 “如果奴婢不答应呢?”香菱怯生生问。 “那么你家少爷就会要多付出几倍的艰辛,当然也未必能够成功,但只要你答应了,你家少爷便会顺风顺水。” 穆小云鬼笑,她有这个实力,好像这也正式她的优势。 “穆公子,你这是在诱导,欺骗。”郑光宗几近无语。 “郑公子,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在下只是在问香菱的意见,希望你也尊重一下香菱。”穆小云沉下了脸。 “香菱,你答应跟穆公子去穆家吗?”郑光宗笑着问,他有十足的把握淡定香菱会摇头。 第99章 建造批文 香菱连连点头。 郑光宗也是连连揉了好几下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香菱,本少爷问你,是否愿意。” “只要能够帮到少爷,奴婢做什么都愿意。”香菱低下了头。 “让你去穆公子家里,你也愿意?”郑光宗加强了语气,他实在想不明白,香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少爷,你现在遇到了困难,奴婢为你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香菱回避着郑光宗的问题,总之她是答应了穆公子。 “……” 郑光宗第一次在香菱的面前哑口无言。 “郑公子,怎么样,现在你是要批文,还是要香菱,你自己做决定了。”穆小云笑了,这一个回合中,她完胜郑光宗。 “穆公子,你是强人所难。”郑光宗仍然有些不甘心。 “郑公子,换一个环境,香菱未必没有比现在过得好,为了你的事业,你适当地做出一点牺牲也未尝不可呢?” 程先生居然笑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郑公子,有了官府的批文,从此就再也没有人敢去阻止你办厂,难道你不心动吗?”穆公子却是一脸温柔的笑意。 郑光宗愤然而起,香菱却是默默地看着他,那样子便是要告诉少爷忍一时风平浪静。 “穆公子,在下也相信你的为人,先让香菱跟你一段时间,日后若是听到香菱被你欺负,那在下也绝不会姑息。” 郑光宗给穆公子敲了警钟,算是给他一个提醒。 “郑公子,在下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你如何舍得欺负香菱,更何况她还这么温柔善良,漂亮贤淑。” 穆小云眉目一转,颇有深意。 恶心,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摆这样的造型? 郑公子嗤之以鼻,却不好发作:“穆公子,你只记得今日自己说的话就好了,再者还有程先生在场,在下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的。” “郑公子,你就放心好了,老朽为你打包票,若是香菱少了一个头发,你找老朽理论就是。”程先生笑呵呵保证。 不管郑光宗同意与否,总之这件事情就怎么确定了。 穆小云也没有失信,将盖有几级官府印章的批文交给了郑光宗:“郑公子,有了这东西,以后不管是张家, 李家,还是王家都不能找你的麻烦,祝愿你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虚伪! 郑光宗暗暗骂了一句,若不是碍于程先生在场,真想抽穆公子一记耳光。 程先生见事情办妥,却是笑呵呵站了起来:“郑公子,要不留下喝两杯?” “还喝?”郑光宗现在有有冤无处诉,没喝香菱都没了,要是喝了,没准连郑家都保不住了。 “少爷,你在那边自己照顾好自己。”香菱欲言又止。 郑光宗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往外面走去。 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岂能沉迷于儿女情长。 郑光宗走了,离开了云龙书院,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出城去了制砖厂工地,途中遇到了百里长风,二人便结伴而行。 工地那边,虽然有郑二在看着,可是因为没有郑光宗的到来,终究还是显得有些散漫。 大家对红砖的概念十分模糊,有道是摸着石头过河,好像他们手上并没有石头,有的就是郑光宗画的一张饼。 郑二看到郑光宗回来,急巴巴地过来:“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这里,大家好像信心都不是很足的。” “郑二,你管大家干什么,你的信念足了,就可以了啊?”百里长风怪怪地笑着,他知道此刻郑光宗心情并不好。 “百里大人,小人当然是信心十足了。”郑二为了讨少爷欢心,违心的话也没有少说。 “行了,你忙去吧,自己人都没有信心,还怎么让其他人相信?”郑光宗不苟言笑,一脸冷冽。 “少爷,桃花她娘病了,托人带信回去看看,小的想跟你请假,却不敢开口,你,你看……” 郑二支支吾吾,虽说没有开口,其实意思也是表明得差不多。 郑光宗想到了香菱,自然也联想到了郑二和桃花之间的感情:“那你回去吧,这两天就不要来工地了, 本少爷亲自在工地督阵,直到第一块红砖出窑为止。” “少爷,你真的让我回去吗?”郑二也是惊讶无比,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前这样,少爷肯定会问东问西。 “少废话,本少爷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郑光宗笑着骂了一句。 “那我走了啊!”郑二心里这个窃喜,又可以和心爱的桃花偷偷缠绵一回了。 “回来。”郑光宗突然将脸色一沉。 郑二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难道少爷改变主意了:“少爷,你,你?” 郑光宗从袖筒里面,摸出了一锭银子:“拿着,本少爷手头没有以前宽裕了,但不至于一贫如洗, 你去你舅妈家里,也不能空着手,多少买点礼物。” 郑二扑通跪了下来,声音哽咽:“少爷,你对小的太好了,小的这辈子也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 “还有别的事情,我这几天在郑家,你一定要和赵伯好好配合,保护好郑家,这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郑光宗郑少爷这么安排,其实也有他的道理。 既然自己打算留在工地坐镇指挥,那么家里必须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协调管理,于是乎,他便选择了郑二。 郑二带着一名家丁,匆匆地返回城中而去。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二人,则在建造工地看出巡查,众工匠见东家亲自到场,更是卖力干活,不遗余力。 为了缩短工期,建造工地一旁临时搭建起了几间木房子,用来工匠住宿。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每天晚上工匠完工,远处的城门已经关闭,他们想进城,却也是难以如愿。 掌灯时分,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一间简易的木屋里喝酒。 郑光宗满脸歉意:“百里大人,你贵为钦差大臣,却要与在下一起餐风露宿,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第100章 进贼了 “郑公子,下官当要感谢你才是,皇上命下官来怀李郡赈灾,下官好像并没有做多少实事, 相反的却是郑公子在从中斡旋,大公无私,下官才是真正的过意不去。”百里长风举起酒杯,想郑光宗示意。 “百里大人,不瞒你说,在下今日是最憋屈的一次,香菱自幼便服侍在下,不离不弃,今日却被穆公子横刀夺爱, 在下即使事业再怎么辉煌,却未能保护好身边的女人,何尝又不是一种失败。”郑光宗大饮一口,也是不吐不快。 “放手,其实也是一种保护。”百里长风寓意深刻。 “这是何意?”郑光宗聪明无比,却还是泛起了糊涂。 “郑公子这段时间,肯定会扎根建造工地,家里是否略显空虚,香菱在穆公子身边,你不觉得更安全一些吗?” 百里长风诡秘一笑,总之好像有何事瞒着郑光宗。 郑光宗也不在意,却是举起酒杯:“既然是程先生在极力撮合,在下其实也不是很担心的,毕竟是香菱自己的选择。” “豁达……” 百里长风也举起了酒杯。 透过屋顶,似乎能够看到夜空的星星,郑光宗干脆走了出来,对月饮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这一刻,他突然有想慕容灵了。 没有半点道理,就是单纯的想。 香菱其实也能够跟郑光宗耳语情浓,却很能与郑光宗吟诗作赋,但慕容灵能够。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或许,这句诗,才是对郑光宗最大的慰藉。 “郑公子,喝酒,喝酒,别人不懂你,下官懂你。”百里长风倚靠在门框上,略带几分醉意。 “对,喝酒,喝酒。”郑光宗回到木屋,继续与百里长风喝酒。 怀李城,夜好像慢慢地深了。 在一处深巷的一间普通的民房里面,郑二和亲爱的表妹桃花在一起。 桃花不时的催促:“表哥,你快回去吧,郑少爷让你看家,你可不能只顾着贪玩,而误了正事。” “桃花,我舍不得你。”郑二始终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我娘说了,等明年,我爹的周年满了以后,再将我送过门嫁给你,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等一等嘛!” 桃花扭着她的小蛮腰,撒娇地笑着。 爹爹死后的这段时间,亏得表哥忙前忙后的照顾,才使得她和娘能够坚强的活下来。 当然最关键的是表哥有一个好东家,从来也没有将表哥当作下人看待。 “桃花,我是等不了了,你让表哥亲热一回好吗?”郑二也是二十过了好几的人,岂能不知道男欢女爱。 “表哥,不行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桃花心里其实也痒痒的,面前的表哥虽然不是玉树临风,却也是威猛无比。 “出什么事,我只是亲亲你。”郑二一伸手,便将桃花拉入了怀里。 在郑家的时候,郑二看见过好几回少爷和香菱亲昵的画面,不过郑二只是假装瞎子,称作没有看见而已。 可是少爷毕竟是少爷,万一出事大不了纳了香菱为妾。 而表妹桃花尚在热孝之中,郑二这个到底还是懂的。 桃花依偎在郑二的怀里,接下来却又是身不由己了。 二人都是青春年少,正当妙龄,既然在一起了,避免不了会擦出火花。 很快,什么热孝,冷孝,全被郑二抛到了九霄云外。 郑二的这双手也是翻山越岭,阅尽风光无数。 “桃花,你干嘛呢,娘的口渴……” 隔壁房里,传来桃花娘颤巍巍的声音。 桃花如梦初醒,猛地推开表哥,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所剩无几。 桃花默默整理好衣服,这才出屋给娘倒水去。 回来之后,桃花还是满脸通红:“表哥,我娘都知道了,娘说了,等她病好一些,就把你我的事办了,免得这样偷偷摸摸的。” “桃花,都是我的不对,我这就回去,你好好照顾舅妈,我明天来看你。”郑二整理着衣服,也是满脸通红。 怀李郡受灾的那些天,也亏得郑二经常来看望,捎来一些粮食,碎银,桃花家才能够勉勉强强度过危机。 “表哥,你没有什么不对,我心里明白。”桃花凑过来,亲了郑二一下。 郑二将少爷给他的银子留了下来,叮嘱桃花买些好吃的,舅妈生病,更加补充营养。 桃花一脸深情地看着郑二,依依不舍:“表哥,明天中午你过来吃饭,我等你啊!” 郑二走了,带着对幸福地憧憬,离开了桃花家,回到了郑家。 少爷吩咐郑二的事情,郑二并不敢马虎。 夜深人静的时候,郑二拿着一根木棍,开始对郑家大院各处进行巡逻。 由于有好几处院墙倒塌过,继而增加了守夜的难度,郑二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每每巡逻,也是格外仔细。 给郑二壮胆的,便是酒。 郑二喝了酒之后,浑身便充满了威猛之气,走起路来虽然略显摇晃,却也是虎虎生风。 郑家最重要的位置,则是放粮食的地方。 前两日,丢了一些粮食,之后郑家便加强了防护,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今夜无风,一切安好。 郑二巡逻一圈之后,便打算回去睡觉。 走到一个黑暗处,突然感觉不对,郑二刚刚想扭头,身后已经有人出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 郑二是何人,焉能束手待毙。 双手抬起,便抓住了后面那人的手。 谁知,一记闷棍抽来。 郑二来不及反应过来,便是两眼发黑,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郑二发现自己躺在郑家后院原来养猪的猪圈里面,面前站着两个男人,蒙着面,眼里冒着凶光。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郑二有些胆怯了,郑家,郑家这是进贼了吗? 一个男人扯下了蒙面,对着郑二冷笑:“郑二,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爷是谁?” 郑二这一刻几乎吓傻,此人竟然是马帮头目马冲。 “郑二,香菱在哪个房屋,你应该知道吧?”马冲一脸狡黠的笑。 第101章 表哥出事了 郑二瞬间想了很多,他并不知道香菱不在郑家,更不知道少爷跟穆公子有一个不公平的协约。 “小人只是郑家的一个小人,怎么会知道香菱住在哪个房间,之前你们不是也去过吗?”郑二跟马冲打着马虎眼。 “掌嘴。”马冲冷笑了一声。 旁边的男人弯下身子,对郑二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耳光。 很快,郑二的双脸肿起,嘴角出血。 “小人真的不知道,香菱是少爷的贴己丫鬟,视为宝贝,小人平日里,根本无法靠近。”郑二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说。 少爷平日待他如兄弟一般,他自然是不愿意出卖少爷。 “你不愿意说,大爷我也会找到的,郑二,大爷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 若是让大爷满意了,大爷兴许还能饶了你一条狗命。”马冲本来就是土匪出身,杀个把人,还真不会放在心上。 “何事?”郑二被捆着,却并不服软,依然很强硬。 “柳家的柳成,柳春去了哪里,还有宋怀冲的伙计贵林和张海现在也下落不明,你可知道他们在何处?” 马冲蹲了下来,他敢肯定,这几个人失踪,郑二会知道一些线索。 “哈哈哈,你真算是问对人了,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郑二狂笑起来,尽管浑身酸痛,却丝毫不显软弱。 “这就对了吗,只要你肯说出他们的下落,大爷就放了你。”马冲答应过宋怀冲,一定要问出结果,所以十分卖力。 另外,今天在宋怀冲家里,宋怀冲送给了马冲一个雏,马冲为了感激宋怀冲,便更加是不遗余力。 “给我松绑。”你马冲牛,我郑二也知道牛,郑二将嘴角一撇,却是卖起了关子。 “你小子是欠抽。”旁边之人,再次举起了巴掌。 “你抽好了,最好是抽死,老子只要有一口气在,便不会饶了你。”郑二自知落入马冲之手,就没有好事。 索性便硬着头皮来硬的,跟他硬磕到底。 “你奶奶的,还真是不怕死了,爷爷就成全你了。”那人举起了手,便要抽下去。 “给他松绑。”马冲瞪了那人一眼:“既然郑二哥答应了,我们也拿出一些诚意出来。” 那人颇感无奈,却又不敢违背马冲的意愿,只得将郑二身上的身子解开了。 郑二身上没有了束缚,也感觉舒服了许多,坐正了身子:“你过来,跟我揉揉肩,捶捶背……” “艾玛,你丫还得寸进尺了。”那人气得快要吐血。 “你不愿意算了,那还是打死我吧!”郑二闭上了眼睛,做出等死的样子。 “跟他揉肩,捶背。”马冲倒向看看郑二到底想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那人也只得跟郑二揉肩,谁知才几下,郑二却是一转身,给了他一耳光:“你好好揉不行啊,没吃饭啊!” 那人被抽得莫名其妙,只得强忍。 直到最后,郑二满意为止。 马冲蹲在郑二的面前,冷笑着:“郑二,你现在可以交一个实底吧!” “交你奶奶的一个腿。”郑二享受了,即使是马上死了,他也不会感到有什么遗憾。 “你大爷的,戏弄你大爷,大爷揍不死你。”那人彻底疯掉,对郑二便是拳打脚踢。 这一刻,也不知道谁是大爷,总之郑二那个惨…… 怀李郡城外,建造工地。 阳光很烈,众工匠兴致也很高。 郑光宗坐镇指挥,进度果然就是不一样,大伙干劲十足,甚至是不计酬劳。 银子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但效果显著,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半个月,第一批红砖便可以出窑问世。 郑光宗原本是一白面书生,在太阳下指挥,干活,一身皮肤变成了古铜色,肌肉也是更加明显。 午饭时分,众工匠各自歇工用饭。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简易的木屋里喝酒,畅聊。 百里长风被如此热火朝天的场面感染了,不时地会竖起大拇指,赞叹郑光宗:“郑公子,你真牛……” “百里大人,如果没有你雪中送炭的一万两银子,在下想牛也是牛不起来。”郑光宗呵呵直笑。 “下官在京城,帮皇上管理过一处建造工地,那散漫劲,简直让人无语,再看看这里,一个个跟拼命三郎似的。” 百里长风有些不明白,郑光宗给的工钱并不是很高,这些工匠缘何如此卖力。 “百里大人,这里的人都认为在为自己做事,自然也是全心全意,不遗余力。”郑光宗了解这些工匠,全部都是劳苦大众。 灾情过后,谁都想有一个安稳的家。 他们相信,这样的一个家,也只有郑光宗可以为他们创造。 百里长风不再说什么,只是喝酒。 郑光宗偶尔也会想起香菱,不过比起眼前的制砖厂的建造,郑光宗也只得将想念先搁置一边。 等第一批红砖出窑之后,再去看香菱也不迟。 午饭过后,郑光宗习惯性的要歇息一会儿,才躺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怒斥的声音:“去去去,一个女娃来这里干什么?” “小女子要将郑少爷,有要事向他禀告。”接下来便是一个女子哭诉的声音。 郑光宗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耳熟,却又记不起来,不过经过这么一闹,他的睡意也是全消。 “你怎么就听不懂,郑公子现在在午睡,有什么事情,你等他午睡后再说。”斥责声还在,不过柔软了很多。 郑光宗从木屋里走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吵什么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郑公子,你不是经常说过,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她一个弱女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谁能负责?” 回答郑光宗的是一名工匠,也是工地的一名木工小头目。 “郑少爷,是我,桃花……” 女子看到了郑光宗,忍不住又是哭了起来。 “桃花,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呀,你表哥呢?”郑光宗愣住了。 “郑少爷,我表哥出事了。”桃花现在则变成了雨打梨花。 第102章 你以为呢 “你表哥出事了?”郑光宗又是愣住,郑二头脑灵活,处事圆滑,怎么可能会出事? “郑少爷,你一定要救救我表哥,小女子求你了。”桃花不由分说,便是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 郑光宗只见过桃花两回,印象并不是很深,不过他知道桃花是郑二心心念念的人,两个人感情非常好。 “桃花,你起来,跟本少爷进屋说,不要这样,让人看见还以为本少爷欺负你呢!”郑光宗并没有搀扶,而是转身回屋。 郑家的一名家丁上前将桃花搀扶起来:“有什么事情,跟少爷好好说,少爷不会不管的,你放心好了。” “谢谢大哥,小女子只是太着急了,呜呜呜……” 桃花仍旧小声的哭着,只是这内心的痛苦,又如何能够表达得出来。 木屋里,郑光宗为桃花倒了一杯水:“郑二昨天不是去你家了吗,你娘的病现在怎么样了,大好了吧?” “郑少爷,小女子……” 桃花惶恐回答,毕竟郑光宗是她表哥的主子,当然也是她家的救命恩人。 “不要再小女子了,别害怕,你就是你,不要那个样子。”郑光宗看得出来桃花很惶恐,便是小声安慰。 “郑少爷,我娘承蒙你挂念,现在也是好多了。”桃花擦了擦眼泪,情绪好了许多。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平日里本少爷对你和你娘疏于关心,对不住了,对了,你说郑二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郑光宗这才提起了郑二,他料到郑二也不会出事,所以仍很轻松。 “表哥昨晚去我家,很晚才走,答应今天中午去我家吃午饭,可是到了中午,还不见表哥的人, 我不放心,便去郑家打听打听,后来才知道我表哥不见了,没有人知道表哥去了哪里,在后来, 我在郑家后面的树林里,看到了表哥的一只鞋子,还有一件衣服,鞋子衣服上面全是血迹,呜呜呜……” 可怜桃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是泣不成声,哽咽难言。 郑光宗脑瓜顿时冒汗,听桃花这么一说,郑二还真是凶多吉少,不过郑光宗并没有表现出来:“没事的,或者你表哥贪玩呢?” “贪玩?”桃花突然止住了哭。 “是啊,郑家后面有一片小荒山,经常有野兔出现,你表哥是不是想逮一只野兔,犒劳自己呢?” 郑光宗对自己这个解释挺满意的,郑二的确去后山逮过野兔,并且还颇有收获。 “郑少爷,你这么一说,小女子反而放心了,那我先回了,有什么事情,我再来找你。”桃花虽然是半信半疑,却较之前好了许多。 “回去吧,好好照料你娘,你表哥不会有事的。”郑光宗心里猜测着,却是不露声色。 为了安全,郑光宗特意命令一名家丁送桃花回去。 等桃花走了之后,郑光宗去了另外一间木屋,百里长风休息的住处。 百里长风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郑公子,你怎么不歇歇?” “百里大人,在下有事要回城一趟,这边的事情就得靠你帮忙看管一下了,回来在下再请你喝酒。” 郑光宗料到郑二失踪并非那么简单,所以想立即回去看看。 “郑公子,你也太见外了,别忘了,下官也投了银子,这也是我的事情,你就放心回去,这边保准没事。” 百里长风的任务就是赈灾,烧制红砖,其实也是他的任务之一。 皇上让郑少爷派百里长风下来,也是为了维护一方平安,而后皇上才更有精力与外邦蛮夷对峙。 郑光宗离开了建造工地,快马往城中而去。 怀李郡城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多少生气。 一些商机开始支起了门面,做起了买卖,只是光顾的人并不多。 郑光宗回到郑家,赵伯正带着一众家丁在修缮围墙,看到了郑光宗,赵伯竟然轻声抱怨起来: “少爷,不是小人无故抱怨,你之前对下人太过宽容了,郑二就是如此,闯了祸,跑到你那里去了吧?” “你说郑二去了我那里?”郑光宗却是愣住。 “难道没有吗,从一大早就不见他的人的,小人对他太了解了,闯了祸,也就少爷你愿意保他。” 赵伯叹了一口气,他是郑家资深的管家,所有下人都拿他当主子对待。 “郑二到底闯了什么祸,你自信说给我听听,郑二根本就没有去我那里,我又怎么保他?”郑光宗更是懵逼。 “郑二,这回祸是闯得太大了,连少爷你都不敢去见了,唉!”赵伯扼腕长叹,连连顿足。 “赵伯,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郑光宗算是越听越糊涂了,郑二闯祸,也不至于如此吧? “昨天夜里,赵二醉酒巡夜,家里进了盗贼也不管不顾,人竟然还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是后来大家警觉, 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小人早说了,郑二还是太年轻,靠不住。”赵伯寻思半晌,好像有记起了什么似的。 “赵伯,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具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完整跟我讲一遍好了。”郑光宗拧眉。 赵伯和郑光宗,一起往郑家内宅而去。 郑万财此刻撅着嘴,在大厅坐着发脾气,没有人敢上前劝解,这老头脾气就这样,越劝越犟。 赵伯和郑光宗绕过了大厅,直接去了内宅。 内宅被造得最厉害的,当属郑光宗的房间。 而这里面,破坏得最大的,还是香菱所住的屋子。 刚好昨晚香菱不在屋里,若不然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少爷,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一个丫头的房屋有什么偷得,所有财物能够卖多少银子。”赵伯感到不解。 郑光宗脸色一沉:“桃花中午是不是来过了?” “你说的郑二的表妹吗?”赵伯惊诧。 “你以为是谁,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我得好好查一查了。”郑光宗联想到之前杀人事件,莫非是寻仇地来了? “少爷,以小人看,郑二还是渎职逃责了。”赵伯满脸认真。 第103章 藏有猫腻 “事情还没有眉目之前,不要随便下结论,除非是亲眼所见,就算是亲眼所见,也未必全是对的。” 郑光宗瞟了赵伯一眼,赵伯这是对郑二有成见,然后就好像有些落井下石。 “少爷,那你说该怎么办?”赵伯不敢造次。 “你先带着家丁修缮围墙,郑二不见了的事情,暂且不要让老爷知道,老爷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他去建造工地了。” 郑光宗越想到这件事情不简单,便越想早点弄出一个水落石出。 不过,香菱之事却让郑光宗感到了一点点小小的启发,昨天穆公子那么坚决要香菱去伺候他,难道他能够未卜先知? “少爷,小人知道怎么做的,那你去忙吧!”赵伯看不出郑光宗是何心思,再者郑光宗做一些私事,也从不跟他讲。 “我还是先到桃花家去一趟,昨晚郑二还去了桃花家里。”郑光宗走出了卧房,往外走去。 郑万财站在门口,纠结着一张老脸:“怎么了,回来了,都不打算在家里多呆一会儿,家里有刺吗?” “爹,哪是这个原因,儿子现在办厂,忙得很,等得闲了,再回来陪你。”郑光宗慌忙低头。 他再怎么飘,在老爹的面前,也不敢过于放肆。 “爹知道你忙,但你也要自己注意身体,不能得罪了太多人。家里的围墙下雨都没有倒塌多少, 现在没下雨,反而哗啦啦倒了一片,你不觉得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吗?”郑万财意味深长,轻声叹气。 “爹,儿子明白,从今以后尽量少得罪人。”郑光宗急着要出门,所以也是挑好听的话说给老爹听。 “还有就是,刚才他们都在说郑二这小子马虎大意,你也别忘心里去,郑二很负责任的,他在你工地那边, 你也不要怪罪他,让他好好干,将来赵伯干不动了,就是他了。”郑万财知道儿子心急,也就不打算再强留了。 郑光宗出了门,便往桃花家而去。 同在一个城里,却有一段距离,郑光宗并没有骑马,此去桃花的家,类似于现代贫民区,骑着马显得过于张扬。 桃花所在的那一片房子,坍塌的在一半以上。 大家为了生活,都是东家,西家凑到一起住着,能够勉强度过难关,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桃花的房屋并不好找,郑光宗也是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 两间很低矮的房屋,正是因为低矮,反而躲过了一劫,在暴雨连绵中幸存了下来。 “桃花,外面有人找你。”一个街坊吊起了嗓子,大喊着。 “表哥,肯定是表哥,表哥,你终于来了。”桃花的人还没有露面,声音却已经传了出来。 郑光宗走了进去,四目相对,二人均是愣住。 桃花双眼通红,好像刚刚流过眼泪似的。 郑光宗奇怪的是,才多久没有见面,桃花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 “桃花,我是来看看阿姨的,顺便问一点事情,你也不要太拘束了。”郑光宗能够感觉桃花很害怕。 “郑少爷,我娘的病有重了,我以为是表哥来了,准备再去请郎中看看。”桃花不敢抬头看郑光宗。 “不管你表哥来不来,该看总是要看的。”郑光宗沉下了脸,到底是女人见识,看病还婆婆妈妈。 “表哥昨晚留下的银子不够,我想让表哥再想想办法。”桃花的脸忽的一红,正是没有银子,她才不敢去找郎中。 郑光宗随手掏出了一张银票:“你把这银票拿着吧,原本打算你和郑二完婚时送给郑二,不如提前给了。” 郑光宗便是这样式的人,帮助了别人,还留给了别人一个面子。 桃花泪流满面接过银票,低头说道:“郑少爷,我家里突然多了一张字条,我不识字,也不知道是什么,郑少爷帮忙看看好吗?” “你客气啥,去拿出来就是了。”郑光宗大大咧咧,总之帮了人,却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桃花去了里面,她娘的卧房,好半天才从里面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张黄色的宣纸,看样子之前是揉成一团撇进来的。 郑光宗拿个来,走到门边,借着外面的光亮认真看了起来。 不过郑光宗却无法淡定起来,这是一封恐吓信,俗称吓蛮书,书信中的内容一般是以勒索为主。 “郑少爷,上面写了些什么呀?”桃花怯生生问道。 “没什么,这是谁丢弃的一张无用的书稿,你交给我就行了,另外你这里的房子也好像快要倒塌了, 不如先和你娘去我家住几天,等新房屋建起来再搬回来居住。”郑光宗面无表情,很是平静。 “郑少爷,我家已经承蒙你太多关心了,另外我娘哪里也不想去,等表哥娶我的时候,我再将娘一起带走。” 桃花并不想欠郑光宗太多人情,也只是婉言拒绝了。 郑光宗直到离开,也没有跟桃花说起书信中的内容,他并不想桃花担心,还有一点的是,郑光宗怀疑郑二已经是凶多吉少。 怀李郡,云龙书院。 程先生还在跟穆小云下棋,香菱在一旁为二人上茶,赶扇,贤淑而文静。 才一个晚上时间,香菱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更加娇俏迷人。 郑光宗轻轻敲了敲书房门的门框,程先生抬头,看到了,便是淡淡一笑:“郑公子,你怎么有空前来书院呢?” 穆小云头也没抬,却是冷冷道:“郑公子肯定是不放心香菱,是想来看看,香菱是非被本公子虐待了。” “穆公子,在下没有此意,此次前来,只是想请教一件事情,还请你见谅。”郑光宗越发看出其中藏有猫腻。 “郑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言,在下一定会洗耳恭听。”穆小云折扇一挥,尤显潇洒飘逸。 “穆公子能否挪步,到后花园一叙?”书房人多,郑光宗并不想惊到其他人,包括香菱和程先生。 “在下正想与郑公子一起吟诗,也好从中受益。”穆小云站了起来,便是深深施了一礼。 第104章 没力气 云龙书院,后花园。 院中有果树无数,鲜花满园。 此刻正是果子飘香时节,鲜花也开得正艳。 郑公子哪里有心情在此吟风赋月,看着穆小云,嘴角也是微微触动:“穆公子,莫非你曾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郑公子,在下一直未曾出门,哪里能够见到什么风吹草动呢,再说了,你所指什么。在下更是一无所知。” 穆小云看着郑光宗,颇感无奈。 “你昨天执意要从在下这里要走香菱,在下便很是奇怪,昨晚郑家遭劫了,如果香菱在的话, 恐怕也会出事,所以在下以为,你肯定是事先听到什么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巧。”郑光宗脸色暗沉到了极点。 原以为二十一世纪,人心复杂。 没想到,远古大乾王朝,人心也是叵测。 “哈哈哈,你没有看过戏曲吗,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若真是如此,你该该感谢在下才是。”穆小云哈哈大笑。 “穆公子,在下只想听你一句实话,你怎么想到要将香菱要到你的身边,甚至不惜用一张批文来要挟在下。” 郑光宗也是越想越有蹊跷,昨日郑光宗还曾幻想程先生会为他说情,谁知程先生竟然也是像穆公子一边倒。 “郑公子,在下之前就跟你说过,在下喜欢香菱,纯粹是香菱长得漂亮,可爱,再无别的原因。” 穆小云脸带鬼笑,略显顽皮。 搪塞,完全就是搪塞。 郑公子看了过去,冷冷笑道:“以穆公子的家庭背景,便是娶皇族女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会对香菱如此执着?” “郑公子,你不懂在下,在下更喜欢小家碧玉型的女子。”穆小云摇着扇子,无论郑公子如何着急,他也是悠然而然。 “在下再问一句,你说还是不说?”郑公子恼了。 “你要在下说什么,在下该说的都说了。”穆小云也恼了,郑公子发脾气,他也会发脾气。 郑光宗没有细话,一把抓住了穆小云的手:“穆公子,你再不说实话,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郑光宗本来就有一身力气,再加之在气头上,力气又是大了好几成。 穆小云感觉手腕要断裂一般:“郑光宗,你要干什么,想谋财害命吗?” 郑光宗反而愣住,穆小云手上不过只有一把扇子,用得着谋财害命么? 不过看到穆小云疼得皱起了眉头,也是心有不忍,最终还是将手松开了。 “穆公子,你也该好好锻炼了,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一样娇气,不是什么好事情。”郑光宗差点笑了起来。 “你以为男人都长成你这样就好吗,简直就是莽夫。”穆小云瞪了郑光宗一眼,还别说,这家伙力气还真大。 “现在该说说为什么要执意将香菱留在身边的原因吧?”郑光宗给了穆小云缓冲时间,却不会让他真正轻松。 “在下找程先生评理去。”穆小云自知不是郑光宗对手,便想搬出程先生。 “不好意思,本少爷便是程先生授意而找你的,此刻就算去找程先生,程先生也不会为你说话了。” 郑光宗显得无比得意,穆公子越是如此,便越证明,此事他肯定知情。 “郑光宗,你就是一个妖孽。”穆小云几近咬牙切齿。 “你不是妖孽,为何要打香菱的主意?”郑光宗冷笑反问。 “行了,在下告诉你,但你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张家对穆家有恩,在下并不想让家父为难。” 穆小云认输了,如果没有外援,他永远不是郑光宗的对手。 “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你放心好了。”郑光宗得意一笑,小样,你敢跟我比,也不打听打听,郑少爷是干嘛的? 夜幕降临,白天的暑热散去了不少。 毕竟历经立秋,天气随后也会慢慢转凉。 越是如此,郑光宗便越是心急,天凉之后,那些没有房屋居住的老百姓将如何抵御寒冷? 怀李郡,宋怀冲隐秘的住宅。 几处香料铺正常开门营业,宋怀冲却是窝在隐秘的住宅喝酒。 这两天,他并不敢抛头露面,清风寨上下来了两个头目,白天窝在屋里要么睡觉,要么喝酒,要么…… 倒了晚上,则是做那些偷鸡摸狗,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怀冲怕呀! 怕捅到了马蜂窝,可是偏偏让马冲和朱能将马蜂窝给捅了。 昨晚马冲和朱能带着几名小弟,潜入到了郑家,实指望将郑光宗的小丫鬟香菱掳走,结果香菱不在。 最终丫鬟没有掳到,却掳到一名家丁。 马冲和朱能兴奋无比,宋怀冲却是忧心忡忡。 他们的行动,便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道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为什么香菱偏偏不在,让他们扑了一个空。 几个人在大厅喝酒,马冲见宋怀冲表情抑郁,便是淡然一笑:“宋兄,你这是怎么了,形势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马冲兄弟,你难道不感觉奇怪,郑家好像提前做好了准备,为什么你们去了,香菱不在呢?” 宋怀冲之前别安排伙计去掳过香菱,事实上,香菱没有掳来,两个伙计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巧合,纯粹是巧合,今天兄弟我也打听到了,郑光宗把香菱卖给了穆家公子穆铁心了。”马冲只是不以为然。 “若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我那两个伙计及柳家柳成和柳春的消息,愚兄心里着急得很。” 宋怀冲答应过柳絮儿,要尽快出结果。 只是都过去几天时间了,却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宋兄,咱们不是将郑光宗的心腹郑二给带回了吗,凭我的直觉,柳家兄弟以及你两个伙计,都跟郑光宗有关系。” 马冲是干嘛的,不仅仅贩马,也贩卖过人口,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自然也是一个老油条。 “把郑二弄上来。”宋怀冲突然也来了兴趣,他对这个郑二其实也是恨之入骨。 那天,宋怀冲躲到一家民房,打算次日出城投靠清风寨,竟然被郑二找到,带到了郡王府。 第105章 畜生啊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宋怀冲迫于压力,连他的姐夫张恒也被出卖,最终导致郑光宗一战而胜,揭穿了那些乡绅大户的阴谋诡计。 便是那一次,宋怀冲也不知道挨了郑二多少耳光,这种屈辱好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郑二被弄上来了,还被装在一条麻袋里面。 坐在马冲旁边的朱能看到郑二被拖了上来,顿时跳了起来,奔了过去,便是对着麻袋一阵拳打脚踢。 “朱能,不要再打了,你将他打死了,我们问谁去?”马冲想得到结果,便要暂时留下一个活口。 宋怀冲走到麻袋跟前,抬起了腿,对着麻袋狠狠地踢了下去:“郑二,你大爷的也有今天啊!” “宋兄,稍安勿躁,等问出结果了,你再想怎么做,没人拦你的。”马冲阻拦着,一脸狡黠。 马冲心里其实打着小九九,他还觊觎着郑二的表妹桃花。 不过大乾律法很严明,桃花已经和郑二订婚,他若想将桃花合理合法地弄到手,就必须郑二退婚。 马冲这家伙,虽然加入了清风寨,却时不时想将自己的身份洗白。 毕竟山上的美女有限,哪里有山下城中如此之多。 家丁将麻袋打开,郑二被倒了出来,整个人跟血人一样,没一处好的地方。 朱能对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郑二,你大爷的,骗得大爷为你揉肩,捶背,却什么也不说,还抽了大爷一耳光, 你大爷的,现在后悔了吧?” “朱能,你丫有种就杀了爷爷,不然爷爷绝不会放过你的。”郑二现在只要一张口,便是满口血,狼狈不已。 “你以为大爷不敢杀你,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郑二,只要你说出柳家兄弟和贵林,张海去了哪里, 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朱能蹲下,用手去拍郑二的脸,显得猥亵至极。 郑二一抬头,一口血便在朱能的鼻子尖上。 朱能这个气,又是站起,用脚猛踹。 郑二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 宋怀冲曾经吃过一种防痛的药,以为郑二可能吃了,便冷笑道:“朱能兄弟,别费力气了,还是先问他问题。” 朱能无奈看了过去:“兄弟也问了啊,可是他不说呀?” “要他说什么,等把桃花给弄来了,他想说都迟了。”马冲慢条斯理喝酒,他倒想看看,郑二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们这些畜生,混蛋,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郑二又是破口大骂。 “来人,先将郑二装进麻袋,等桃花被劫来之后,再看他还嘴硬不?”马冲此次下山许诺过,必须带回几个小妞回去。 此刻,他在这里喝酒,却已经安排了两名小弟去了桃花家里。 想必要不多久,桃花就会被带来。 马冲便是要当着郑二的面侮辱桃花,逼迫郑二交代一切。 郑二又被装入了麻袋,拖到了一边的房屋里面。 没有别的原因,马冲觉得郑二留在这里太吵,扫了他的酒兴。 时间慢慢地流淌着,下人换了几次灯芯,也跟温了好几次酒,马冲好像仍然不尽兴,吵着要美人助兴。 便在这时,一名家丁跑进来,伏在宋怀冲耳边轻声嘀咕着。 宋怀冲心中一喜,举起了酒杯:“二位仁弟,此次几个兄弟出事顺利,可谓是马到成功了。” “是吗,是不是将桃花也劫来了?”马冲瞬间来了精神,这个桃花比宋怀冲送给他的丫鬟小玉可是水灵多了。 “是的!”宋怀冲微笑答道。 刚才他再三追问家丁,得来准确答案后,这才敢正式跟马冲二人言明真相。 “太好了,还不赶紧把人带上来。”马冲兴奋得站了起来,喝到嘴里的酒,现在也是索然无味。 两名家丁进来,后面则是马冲的两名兄弟。 一名兄弟肩上还扛着一条麻袋,麻袋里面装着什么活物,此刻还在翻滚着,另外一人则是用力摁住。 “粗鲁,简直太粗鲁了,对待美人儿要温柔才是。”马冲看着自己兄弟,不停地笑骂着。 “大哥,这小妞性子烈得很,若不这样,根本制伏不了。”小弟肩扛着麻袋,身子也是踉踉跄跄。 “放下来,这样美人会很难受的。”马冲冲着兄弟直摇手。 兄弟放下了麻袋,另外一人,则是将麻袋打开。 麻袋里面,站起来一个绝色美人儿,虽然是普通人家女儿,但看上去也是清纯脱俗,美丽动人。 她就是桃花,只是她嘴里还塞着棉花,身上还捆着绳子,却是让桃花的美大打折扣。 “粗鲁,简直太粗鲁了,你家就没有姐妹吗,竟然还用绳子,用棉花。”马冲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兄弟,走到了桃花面前。 这一刻,他却是温柔无比:“桃花,哥哥让你受惊了,别怕,哥哥会让你很开心的。” 说着话,马冲扯下了桃花嘴里的棉花,便要去解开桃花身上的绳子。 “你是谁,想干什么,不要过来。”桃花心里现在老后悔了,昨晚要是跟表哥那个了,至少今天不会…… “去把那个家伙带出来。”马冲恼了,他并不想强迫桃花,他要桃花甘心情愿拜倒在他的土匪裙下。 郑二被拖了出来,双腿在地上拖着,血迹斑斑。 “表哥,你怎么了?”桃花的心像是被刀扎一般。 “桃花,你怎么来了啊?”郑二本是抱着必死心理,谁知表妹的出现,让他求生欲大增。 “是,是他们把我抓来的。”桃花哭了起来,但看到表哥如此,也只得假装坚强。 郑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连滚带爬到了马冲的跟前:“马大哥,你放了桃花,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郑二,已经晚了,大爷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让桃花成为我的女人。”马冲并没有因为郑二求情而心软。 “畜生,啊畜生,简直猪狗不如……” 大厅上,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谁,是谁?”宋怀冲听得心惊肉跳,却不知道声音从何而来。 第106章 确实了得 宋怀冲东张西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个声音太具有杀伤力了,震得他内心莫名的狂跳。 “宋老板,你怎么连我都忘了,你的郑大爷啊!”戏谑的声音由远到近,由小变大,好像也只是在一瞬间。 宋怀冲望了过去,终于也看清楚了。 郑光宗,竟然上郑光宗。 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身上衣服凌乱,哪里像是一名富家公子,分明就是怀李郡城街头的一名泼皮,无赖。 “郑,郑光宗,你,你来干什么?”宋怀冲明明是人多势众,这一刻却还是不寒而栗。 郑光宗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宋怀冲晚上做噩梦的主角,基本上就是郑光宗。 “看你这话问的,也太没有水平了,你把郑大爷的家人给请来了,难道郑大爷不能再接回去吗?” 郑光宗手里的折扇呼呼地扇着,扇出了一股股凉爽的风,由此他也是惬意得很。 “少爷,你来干什么,你来了就是自投……” 郑二看到了少爷,一颗心落了地,紧接着又悬了起来。 自己的一条命算得了什么,要是连累到了少爷,那就真是罪该万死。 “郑二,你好样的,等你回去后,本少爷再多奖励你几只鸡腿,另外延长你的假期,让你多休息几天。” 看这架势,郑二没有少受虐,郑光宗心里明白得很,这小子肯定咬着牙,只字未漏。 “郑少爷,求你救救我表哥。”桃花可算是见到救世主了,转眼间又是雨打梨花。 啪啪,啪啪…… 马冲拍着巴掌,看着大厅下这精彩的一幕。 “郑公子,你这是打哪里来,有打算上哪里去呀?”马冲可是瞅了半天,郑光宗是只身一人吗,可不像当日在悦春楼,外援无数。 “原来是马帮主啊,你不去放马,来到城里干什么?”郑光宗没有回答,却只是犀利反问。 他奶奶的,一个马帮的小头目,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为了清风寨的当家了? “你说怪不怪,爷爷我阅尽女人无数,只对你的小丫鬟香菱是情有独钟,昨晚去请,却没有请到, 无奈之下,就把你的兄弟给请来了,你是要丫鬟,还是要兄弟,随便。”马冲笑了,这货送上门来,还不得任人摆布。 “少爷,你来干什么呀?”郑二费力坐了起来:“你不知道,这是他们用的计吗,就是要将你诓过来。” “你懂个球球,是本少爷自己想过来的,谁也别想诓本少爷。”郑光宗看着郑二,竟然还是不动声色。 “少爷,张家上下好几十个家丁,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是对手,你还是走吧!”郑二哭了,感动的。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是我的兄弟,我能够扔下你不管吗?”郑光宗明确表示,他就是为了救郑二而来。 “哈哈哈,痛快,既然郑二是你的兄弟,那香菱又是你的什么?”马冲这个得意,看来有戏。 “香菱是本公子的小妾,好似衣裳。”郑光宗想起了刘备的那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虽然他和香菱没有走明路,可是香菱在郑光宗的心里,就是自己的妻子。 “那你是打算断手足,还是脱衣裳?”马冲还是笑,郑光宗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无比的耻辱,一辈子都会难以抬头。 “手足断了,太疼,衣裳脱了,太冷,二样本公子都要。”郑光宗斩钉截铁,丝毫不在意身在险境。 “有志气,你马大爷佩服,郑公子,马大爷再问你一些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或者你还有得选。” 马冲慢慢饮酒,兴高采烈,所有有利的条件都靠向了他,马冲如何不得意? “有屁快放,别婆婆妈妈。”郑光宗并没有好言语回敬马冲,不就是一个土匪,用得着客客气气吗? “柳家两兄弟,柳春和柳成现在去哪里了?”马冲慢吞吞地,并不着急。 “不知道……” 郑光宗脸子一甩,便是嗤之以鼻。 “宋家的伙计贵林和张海又在哪里?”马冲抬起头,斜眼看着郑光宗。 “这个问题,你该问宋老板才是,他们是宋老板的跟班,一向形影不离,你让本公子如何知晓?” 郑光宗回答得很巧妙,自然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巧了,宋老板说了,两名伙计是去郑家失踪的,你竟然说不知道,谁信啊?”马冲始终是慢条斯理,一脸平静。 “哦,某日郑家倒真是闯进了两只野狗,被郑家家丁一顿好打,最后夹着尾巴跑了。”郑光宗耸耸肩,好不惬意。 “郑光宗,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一点苦头,你是不知道马大爷的厉害了。”马冲站起,扭了扭身子。 大厅下,郑光宗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插在腰间,随时像是要掏什么出来似的。 宋怀冲看到这架势,便是不由自主抖了起来:“马冲兄弟,你可得小心,郑光宗不可小觑,千万不能大意啊!” “宋大哥,你这是咋地了,这可是你家诶,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打得过我一个练武之人?” 马冲只想笑,笑这个宋怀冲胆小如鼠,毫无作为。 “他,他不是文弱书生,厉害得很!”宋怀冲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郑光宗手上有宝贝,这玩意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你们两个,先让郑公子坐下,喝点东西。”马冲看向了他的两个兄弟,均是武功高手,在清风寨排得上名次的。 至于喝什么东西,大家心里都清楚,马帮的那帮家伙折磨人的时候,便会往人嘴里灌马尿。 两个兄弟接到命令,自然是不敢含糊。 左右朝郑光宗包抄过来,摆开的架势便是左右夹击,天罗地网。 郑光宗环顾二人,不慌不忙从胁下取出了那根黑乎乎的棍子,用衣袖小心翼翼擦拭着。 妈呀! 郑光宗又用这玩意? 宋怀冲想哭,更想逃。 可是这里是他的家,他能往哪里逃:“马,马兄弟,你可千万加点小心,这玩意确实了得啊!” 第107章 报应 马冲不以为然,他的两个兄弟也是哈哈大笑:“宋老板,你这是吓的吧,一个黑黢黢的捞火棍,清风寨多的是。” “这根捞火棍不是捞火棍。”宋怀冲急得直跺脚,这话说的,不是捞火棍,却又说它是捞火棍,就好像在啪啪打脸。 “你还是喝酒去吧,等郑光宗灌饱了马尿,就嘚瑟不起来了。”一个兄弟扬起了拳头,对付文弱书生,不需要武器的。 另外一个也在一边起哄:“宋老板,赶紧喝酒去,喝好了,你还得给银子咱哥俩去悦春楼。” “得了,你们两个还是自求多福了。”宋怀冲自知多说无益,便退到了一边,还是让事实说话了。 另外,张家上下二十几个伙计现在也是在原地待命,就算郑光宗手里那玩意厉害,咱不靠近他,他也奈何不得。 “宋大哥,过来喝酒,这么一点点小事,交给我两个小弟就行。”马冲不以为意,只看作郑光宗在故弄玄虚。 宋怀冲何尝不想喝酒,但他知道结果马上就要出来。 估计不等他坐下,端起酒杯,就会…… 宋怀冲的估计发生了偏差,他才走出几步,还未到马冲跟前,身后便是扑通通两声。 再回头,马冲的两个兄弟已经倒在了地上。 嘴里吐着白沫,四肢不停地抽搐,还不停地翻着白眼。 这也太快了吧? 宋怀冲哆嗦着,马冲揉着眼睛:“郑,郑光宗,你玩妖法呢,能不能再来一遍?” “好哇!”郑光宗手里举着那根黑乎乎的玩意,用脚踹马冲的两个小弟:“你奶奶个腿,赶快起来,你大哥还想看。” 两个小弟只有哼哼的劲,哪里能够起来。 一旁喝酒的朱能瞅了一眼马冲:“大哥,这个郑光宗还真的不能小瞧,你我得小心行事。” “怕甚,双拳还难敌四手,你我一起上,实在不行,宋大哥家里还有二十多伙计呢!”马冲并不在意,他是土匪,郑光宗是书生,岂能同日而语。 宋怀冲的劲头一下子上来的,可不是嘛! 只要不跟郑光宗近距离的接触,郑光宗就发挥不了自身的长处,自然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二位兄弟尽管放心,愚兄这就去调动家里家丁伙计,让郑光宗插翅难逃。”想到不久郑光宗被制伏,宋怀冲便是莫名地兴奋。 “宋大哥,你且慢慢饮酒,待兄弟二人拿下郑光宗,再割下他的舌头炖了下酒。”马冲挥着双臂便冲了过来。 朱能不停地叫嚣,紧随其后。 又是扑通通两声响,宋怀冲才坐下,马冲和朱能便躺下了。 两只舌头伸了出来,因为是侧着脸,这一刻舌头还在不停地舔着地。 “家丁,家丁……” 宋怀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是吓傻,已经是三番五次提醒马冲二位了,可是他们还是太掉以轻心了。 一名家丁进来了,浑身血淋淋。 艾玛,还是一条手臂。 “你,你的手臂呢?”宋怀冲感到毛骨悚然,家丁的手臂被谁卸掉了? 大厅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宋怀冲望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塔是的人物从外面一步步走进来。 左手拖着一条手臂,血洒了一地。 右手举着宝剑,扛在肩膀上。 目光冷冽无比,就像是在阵地上英勇杀敌的将军。 “百,百里大人,怎么是你?”宋怀冲在怀李郡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跟百里长风在一起喝过酒。 “宋老板,你这是想干什么?”百里长风看看地上的郑二,再看看瑟瑟发抖的桃花,双目开始喷火。 “误会,全是误会,在下只是想请郑二兄弟前来,打听一些事情,别无他意。”宋怀冲怕啊,已经是魂不附体。 “那么你把桃花弄来,又是几个意思?”百里长风啪嗒一声,将手臂扔到了宋怀冲的跟前。 “没,没,是桃花自己要来的。”宋怀冲想撒谎,只是无论怎样,他也很难自圆其说。 郑光宗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纸,在桃花家里看到的那张纸:“宋怀冲,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吧? 内容就不用本公子再重复了,你勾结山贼,迫害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宋怀冲怎么也没有想到,马冲让他写的一封恐吓信,竟然到了郑光宗手里,只见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地: “郑公子,在下都是被逼得,在下如果不这么做,很难保住项上人头。” “郑二,你还能站起来吗?”郑光宗看向了郑二,一脸郁闷。 “少爷,小的没事,你要是不来,小的恐怕真的坚持不了。”郑二皱起了眉头,却是笑了起来。 “你跟桃花先回去,这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郑光宗其实是想桃花走,却不好明说。 接下来,郑光宗想做什么,估计谁也不清楚。 外面,走进来两个郑家家丁,搀扶着郑二离去,桃花跟着身后,小声哭泣,当然也在庆幸劫后余生。 宋怀冲不敢相信,家里二十几个家丁,就这么快全军覆没? 不过,宋怀冲只猜对了一半,他家里的那些家丁和伙计,和百里长风才交手,便被百里长风手里的宝剑吓倒。 家里剩下的,便是受伤的。 只要是好脚好手的,便早已经逃之夭夭。 “郑公子,在下真的是被逼的,请你明察。”宋怀冲哆嗦着,双膝跪地,一步步挪向了郑光宗。 郑光宗举起了手上的黑棍子,指向了宋怀冲:“宋老板,你完全是打不死的小强嘛,本公子让你重温旧梦。” 乖乖的,那黑乎乎的玩意前面,又是滋滋滋地冒着火花。 这感觉,宋怀冲可算是深有体会,记忆深刻。 只见他身子往后一倒,两腿一伸,便在地上抖动了起来。 叭叭叭,叭叭叭…… 宋怀冲的嘴不停地哆嗦,一口口白沫往外翻腾。 “郑公子,这是咋回事?”百里长风感到懵逼。 “亏心事做多了,报应。”郑光宗笑着回答。 “……” 百里长风还是懵逼,他是务实者,根本就不相信报应这档子事。 第108章 人间美味 郑光宗从容走到了酒桌旁,将之前的几只酒杯扔掉,看到了旁边还有一位小丫鬟,便笑着吩咐: “你去帮本公子拿几只新酒杯出来,另外再拿两双筷子。” 小丫鬟吓得双腿软绵绵的,哪里还挪得开脚步。 旁边站着一名张家的伙计,也是哆哆嗦嗦,不知所措。 郑光宗指着伙计:“你去跟本公子拿吧,把这个小丫鬟带走,本公子不想吓着她了。” 伙计到底是男人,比丫鬟镇定一些。 连拉带哄,弄走了丫鬟。 百里长风被郑光宗这样的骚操作惊呆:“郑公子,你这是想干啥,莫不是想在这里喝酒吧?” “百里大人,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皇上派你来,不仅仅只是赈灾,估计也有维护地方治安的意思吧?” 郑光宗鬼笑,百里大人武功超群,思维敏捷,所以皇上才会委以重任。 “郑公子洞察秋毫,下官佩服,可是你这又是何意?”百里长风见郑公子有模有样坐在桌旁,唯有不解。 “累了这么久,喝点酒解解乏不是很好吗?”郑光宗指着桌上的酒菜,两眼放出了光芒。 “还喝酒,郑公子,你的心可真大,下官有要务在身,不便奉陪。”百里长风皱起了眉头,他担心郑光宗喝酒误事。 “百里大人,厅下躺着的马冲和朱能可是清风寨上的头目,你将他们两个人逮住了,算不算剿匪有功。” 事实上,马冲和朱能是郑光宗打倒的,但郑光宗一股脑儿将功劳给了百里长风。 “妙,简直是太妙了,下官若真能在回京之时,能够剿灭山贼,或者给以重创,皇上知道了,也会了龙颜大悦的。” 百里长风哈哈大笑,大步朝厅上走来。 张家伙计重新拿来了酒杯,筷子。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面对面坐着,举杯饮酒,是惬意无比。 厅下,则又是另外一种光景。 马冲和朱能早醒了过来,恢复了正常。 只是身上被绑上了绳子,精神正常了,身体却失去了自由。 宋怀冲原本就在装死,被郑光宗的一名家丁淋上了一盆凉水,马上便清醒过来,想装死都不带给他机会。 “郑光宗,你个妖孽,马大爷若是还有一口气,便要杀了你的全家。”马冲满嘴酒气,仍然在破口大骂。 郑光宗慢悠悠放下酒杯,对身边家丁说道:“你去马肆弄些马粪和马尿过来,本公子看这玩意饿了,还嗷嗷叫呢!” 家丁兴冲冲而去,心道少爷平日也爱整人,却不料今日换了一个新花样,刺激! 不大一会儿,家丁弄来了半筐马粪,半盆马尿过来,不用靠近,便能够闻见浓浓的屎臭尿骚的味道。 郑光宗吃饱喝足,掩着鼻子走了过来,蹲在了马冲的面前:“马冲,还记得当日在悦春楼的交锋吗?” “郑光宗,我草你八辈……” 马冲只是莽夫,才不吃郑光宗那一套。 郑光宗一耳光抽了过去,冲着家丁喊了一句:“把他摁在地上,本少爷给他尝尝鲜。” 家丁并不知道少爷想干什么,却是兴奋无比,按照少爷的吩咐,把马冲摁在了地上。 郑光宗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钳子,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把钳子,原本只是工具,什么时候,却是变成了刑具。 郑光宗命令家丁抓住了马冲的一只手,自己却是坐在了马冲的身上。 用钳子夹住了马冲的大拇指的指甲,用力往外拽。 指甲没有脱落,血却是先流了出来。 疼啊! 郑光宗屁股下的马冲,不停的抖动,抽搐,喊爹,喊妈。 “郑公子,小人错了,你,你饶了小人吧!” 厅上喝酒的百里长风,看了过来,想不到郑光宗文绉绉的,整起人来,是心硬如铁。 “你哪里错了?”郑光宗抓住了马冲的食指,如果回答不好,食指的指甲,也会随之脱落。 “小人不该打香菱的主意,不该听信宋怀冲的话,将郑二郑大爷掳来,不该……” 马冲做的坏事太多了,他自己一时半会也是说不清楚。 郑光宗站起,指着盆里的马尿,笑着说道:“你大爷的,刚才还在说要本公子喝马尿,这玩意本公子不知道是什么, 你现在喝给本公子看看,要是不好喝,本公子再往里面加些砒霜什么的。” 马尿再怎么难喝,却无毒,若是加了砒霜? 郑光宗的家丁,特意去拿了一只碗过来,还有一把舀子,用来盛起马尿的。 很快,碗里盛满了马尿,上面泛着泡沫,泛着难闻的味道。 “马冲,喝了吧!”郑光宗尽管用湿布掩着鼻子,仍然感觉骚气刺眼睛。 喝,难受。 不喝,不仅仅难受,还会被拔指甲。 马冲担起了大碗,不管装的是美酒,还是马尿,而是扬脖痛饮,艾玛,就好像喝的是琼浆玉液。 仅仅喝还不行,还得有菜下酒。 这便,还准备着马粪。 马冲一口马粪,一口马尿,含泪咽下,不敢反抗。 宋怀冲和朱能看着,灵魂出窍,魂不附体。 郑光宗看着这二人,微微一笑:“你们两个人也不能让马冲一人吃独食,赶紧跟他一样,也去享受一下人间美味。” 郑光宗的家丁忍不住笑了起来:“少爷,这也配称人间美味呀?” “你懂什么,美味要区分对象的,比如狗爱吃屎,在狗子的眼里,屎就是人间美味,这三个家伙跟狗有什么区别?” 原来,郑光宗并没有将宋怀冲三个人当人看,就他奶奶的三条狗。 不管宋怀冲和朱能愿不愿意,也只得跟马冲坐在一起。 这三人就好似难兄难弟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品尝这所谓的人间美味。 闹腾够了,郑光宗洗了手,继续和百里长风一起喝酒。 “郑公子,你打算怎么发落这三个人?”百里长风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整人的,不由得有些恍惚。 “那你说呢?”郑光宗笑着问。 “先关入大牢,认真审讯,尤其是马冲和朱能,还是是清风寨山贼。”百里长风想留下二人,顺藤摸瓜。 第109 章 求情 “那便听你的了,只是这个宋怀冲屡屡挑衅大乾律法,却又不是山贼,百里大人认为如何处置?” 郑光宗并不想立即要了宋怀冲的性命,这家伙跟张家瓜葛很深,杀了他,势必会得罪张家。 “头疼,下官拿手的就是杀人,让在下救人却有些困难,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百里长风并不傻。 他前来怀李郡,除了手上有一把尚方宝剑,其实是孤身一人。 怀李郡情况复杂,百里长风并不想将所有人都得罪了,回到京城,其实并不好跟皇上复命。 “在下想……” 郑光宗的头也很疼,主要是想起了穆公子。 穆公子和张家的关系自是不必提,与张恒是叔侄相称。 而宋怀冲又是张恒的大舅子,自然和穆公子沾上了关系,现在香菱还在穆公子身边。 最让郑光宗头疼的是,能够迅速找宋怀冲和马冲二人,也是穆公子跟他透了一个口风。 “郑公子,你想什么呢?”什么时候,大厅门口处,多了一个翩翩公子,不是穆公子又是谁呢? 穆公子后面,有几名张家的家丁。 再后面,则是张家家主张恒,宋怀冲的姐夫兼救星。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郑光宗有些无奈地看了过去:“穆公子,这里是是非之地,你怎么来了呢?” “在下再不来,你就要把这里好端端的大厅,变成马肆了?”穆公子挥着折扇,驱赶着异味。 “姐夫,救命啊,郑光宗这家伙太可恶了,他逼我……” 宋怀冲一张嘴,便是马粪和马尿溢了出来,两眼泪汪汪,好似死了亲娘一般。 “看见了,还不赶紧去洗一把脸,换一身衣服。”张恒也是眉头紧皱,这个郑光宗还真是太可恶了。 宋怀冲有了张恒做靠山,便是淡定了许多,几步移到了张恒的面前:“姐夫,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先去洗脸,换衣服,也不瞅瞅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张恒的脸抑郁到极点,却不好马上发作。 “张老板,你问过在下同意了没有?”郑光宗慢悠悠地问道。 “郑公子,你让一个满身臭味的人留下来,就不怕影响心情,再者,香菱还等着在下回去呢!” 穆公子悠然笑了起来,还特意提起了香菱。 郑光宗只能皱眉,穆公子对于他,简直就是一个神奇的人物。 若不是他之前的矜持,香菱或许难逃一劫。 若不是他今日的提醒,又如何能够迅速找到线索,继而救了郑二和桃花,还逮到了两个清风寨的当家。 “那便让宋老板去洗脸,换衣服了。”郑光宗选择退了一步。 “还不快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张恒冷斥了一声,接下来,特意吩咐示意两个家丁去帮忙。 百里长风埋头喝酒,穆公子和张恒驾到,仿佛也是理所当然似的。 厅下的马粪和马尿全部被端走,并且有人将地上清理了一番,现在虽然也有不少味道,却也不是那么的浓烈。 马冲和朱能二人只是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不停的干呕着,想将吞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他们二人的两个小弟待遇则好了许多,不用喝酒,也不需要喝马尿。 穆公子摇着折扇,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你这是想私设公堂啊?” “穆公子,你来得正好,在下想送你两件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郑光宗玩心大起,不由得嘴角一扬。 “郑公子能送在下什么礼物?”穆公子眉目一转,竟然是风情万种。 郑光宗好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艾玛,一个爷们,居然还? 娘,简直太娘了? “郑公子,你发什么愣,在下问你话呢?”穆公子笑着问。 “不过在下有一个想法,希望穆公子答应。”郑光宗面带狡黠。 “郑公子但讲无妨。”穆公子微微皱眉。 “在下想用这份大礼换回香菱。”郑光宗绕来绕去,又绕回了香菱的身上,感觉少了香菱,便好像少了双腿似的。 “你先说说什么礼物吧!”穆公子何等精明,如何不知道郑光宗在下套。 “就是这二人。”郑光宗指着地上的马冲和朱能,满脸得意。 “哈哈哈,你想用两个赖子,换走一个美娇娘,这买卖你也太会做了吧?”穆公子开怀大笑,幸好刚才没有直接答应。 “穆公子,你可知道这二人都是清风寨的当家,可是朝廷的要犯,你若是拿了他们,便是立了大功一件, 皇上若是知道了,还不得跟你加官进爵?”郑光宗知道怀李郡年年剿匪,毫无收获,此次却是给了山贼一记重锤。 “这个功劳,还是郑公子留下吧,在下并不稀罕。”穆公子得意一笑。 “郑公子,在下也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张恒小声道,在郑光宗的面前,也是低声下气的样子。 “张老板有何事求在下,在下确实不懂啊!”郑光宗打着马虎眼,张恒就是一只老狐狸,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下大舅子宋怀冲也是被人所迫,才做出了错事,希望郑公子能够给他一条生路,在下定会铭记大恩大德。” 张恒显得很是真诚,声音哽咽着。 “张老板,你可知宋老板犯下的是什么罪?”郑公子只是拿出事实说话,如果张恒刻意包庇,则会同罪。 “郑公子,在下知道,只是贱内当初离世时,再三哀求在下照顾宋怀冲,在下决定了,从今以后, 将宋怀冲带进张家,好生看管,郑公子还请高抬贵手。”张恒几近要跪在郑光宗的面前,苦苦求情。 “既然知道了,你跟在下说也没有用,难道张老板也想被株连吗?”郑光宗冷笑,好像自己还没有这个权力。 “郑公子,按照你这个逻辑,在下跟宋老板也有牵连,是不是也会受其影响呢?”穆公子看了过来,意味深长。 郑光宗:“……” “郑公子,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郑公子能够答应。”穆公子微微一笑。 第110章 弱女有情 你以为你是谁,微微一笑很倾城? 郑光宗心里暗暗骂着,却是含笑问道:“穆公子,你有何事,但讲无妨。” “老爷,舅爷出来了。”一名家丁走到张恒的跟前,轻声禀告。 “出来就出来嘛,又不是衣锦还乡?”张恒之所以很被动,便是因为这个大舅子,只是,想甩也甩不掉。 宋怀冲去洗了脸,换了衣服出来。 第一眼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郑光宗看了过去,却感觉恶心:“宋老板,你穿得倒也是人模狗样的,做的事情却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郑公子,在下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从今以后,一定和清风寨划清界限,做一个良好百姓。” 宋怀冲知道姐夫会保他,因此也多了一些自信。 “你也知道和清风寨有联系,你不知道清风寨是干什么的吗?”郑公子倍感无语。 “在下只是一个生意人,清风寨经常会从外地弄回一些香料,布匹等杂物,在下因此只是跟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 至于其它有些事情,完全是被逼无奈,还请郑公子详查。”看到张恒投来鼓励的眼神,宋怀冲突然也有了底气。 “还是先处理马冲和朱能了,你的事情,慢慢再说。”郑光宗并没有打算心慈手软,只不过担心穆公子插手。 这个穆公子到底有何居心,还真不清楚,只是香菱还在他身边,郑光宗不得不小心行事。 “对对,对付山贼,我等要同仇敌忾,绝不姑息。”张恒也是急于和马冲二人划清界线,便是急着表白。 马冲和朱能此刻不能说是人,看上去,就像两条狗。 身上捆着绳子,若不然真会蹦起来咬人。 “马冲,你还有什么话可讲的。”郑光宗对马冲的为人早就了如指掌,此人以贩马为生,并没有像山贼一样杀人如麻。 “马冲今日落在你的手里,认栽了。”马冲坐在地上,低着头,他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 “那本公子只有将你杀了,告慰那些曾经被你逼迫得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了。”郑光宗下意识的摸了摸黑棍子。 马冲便是倒在了这个黑棍子之下,若非如此,就算是三个郑光宗也很难是他的对手。 “要杀要剐随你,马大爷下山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马冲只求速死,而少受罪和受屈辱。 “本公子不想要你的性命,只想要你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郑光宗一脸沉静,认认真真的。 “郑公子,郑大爷,你还是要了小人的命吧!”马冲不是怕死,而是怕生不如死。 穆公子看到郑光宗如此操作,不免也是好奇,走到郑光宗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郑公子,你这是何意?” 郑光宗回头,小声道:“杀一两个山贼简直太容易了,如此一来,反而会激起他们的仇恨,在下是想留之利用。” “留之,利用?”穆公子一把将郑光宗拉到了一边:“你疯了,这样的人留着,只会祸害老百姓。” “穆公子,在下对清风寨略有了解,因为地里环境的原因,到底官府多年未能将其剿灭,再者, 许多朝廷官员也是在其位不谋其政,导致了匪患猖獗的原因,在下先灭其意志,继而收买其心, 日后必为在下所用,万一那天官府在攻打清风寨,马冲或许还能成为内应。”郑光宗笑着回答、 “难啊!”穆公子并不是很赞成。 “小玉,要干什么?”身后,传来了宋怀冲的怒斥。 郑光宗和穆公子同时望了过去,只见宋怀冲的小丫鬟跪在宋怀冲的面前,痛哭淋漓:“宋老板,你对奴婢恩重如山, 奴婢终身会铭记,奴婢只想做一件事情,请你不要阻拦。” 穆公子轻声对郑光宗说道:“你看,宋怀冲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的丫鬟还记得他的好。” 郑光宗感到了几丝迷惑,倒要看看这个小玉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怀冲这人贪财,却不贪色,心狠,却又是一个念恩的人,以至于他的那些下人对他均有感激之情。 宋怀冲将小玉搀扶起来,苦笑道:“小玉,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要不我给你一些银子,你回家去吧!” 在古代,丫鬟,佣人无故被主人辞退,其实也是一种罪过,很难在众人及家人面前抬起头来。 小玉轻轻点头,竟然走到了马冲的面前:“马大爷,小女子是来送你一程的。” 众人惊讶无比,小玉才多大岁数,她想干嘛? 小玉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马冲便刺了下去。 谁也没有预料小玉会来这么一曲,等大家去阻止时,马冲已经躺在了血泊中,不停的抽搐着。 这个曾经在草原上驰骋,甚至还是套马杆的汉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死在一个弱女子的手里。 朱能几乎吓傻,看着小玉,不停哆嗦:“小玉姑娘,在下未曾伤害过你,还劝过马冲不要加害于你。” “朱大爷,小女子深知你的恩情,若不然只怕早死在了马冲的手里。”说着话,小玉竟然跪倒在朱能的面前。 郑光宗和穆公子二人看着,也是惊讶无比,这峰回路转,也太快了吧! “郑公子,你刚才还在说,要留下马冲,现在呢?”穆公子白了郑光宗一眼,这好像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如此一来,却更好了,这个朱能眼中有未泯的人性,让他会清风寨做内应,在下把握会更大一些。” 郑光宗反而笑了起来。 二人正在说话,小玉竟然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扑通跪下:“郑公子,奴婢人微言轻,但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郑光宗向来便有怜香惜玉之心,急忙将她搀扶起来:“小玉姑娘,你有何事,尽管开口,只要在下能够办到。” “请你原谅奴婢东家,他对奴婢有恩,曾经花钱请郎中救过奴婢家父性命。”小玉抬起头,泪眼迷离。 “在下答应你。”郑光宗其实很清楚,即便不应,穆公子也会求情的。 第111章 回山 “奴婢还有一个请求,朱大爷虽然和马冲在一起,但为人耿直,心地善良,也请郑公子饶他一命。” 小玉眼里盛满了柔情,也充满了忧虑。 小玉为宋怀冲求情,大家可能在意料之中,而为朱能求情,却全是大跌眼镜。 郑公子并不奇怪,反倒是有了一个梯子而下,既然马冲已经死了,倒不如留下朱能,以备后用。 “小玉姑娘,在下答应你就是了。”郑公子好一个斩钉截铁。 “嗬……” 穆公子也是倍感意外。 郑公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朱能的面前,亲自为其松绑:“朱当家,你也看到了,你没有死,是因为你善良。” “郑公子,小人原本不想做土匪,只是实在是走投无路,正所谓官……” 朱能原话的意思,肯定便是官逼民反,但郑公子并没有让他说下去,而是直接打住。 “朱当家,你是怎么上山的,本公子并不想追究,本公子就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戴罪立功,重新做人。” 郑光宗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清风寨两千多人,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真意入伙,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郑公子,小人可以不死吗?”朱能眼瞅着马冲被小玉杀死,他早已经是心惊肉跳。 “刚才小玉向本公子求情,让我饶了你的性命,以本公子看,你还有活着的意义,所以本公子还想你回到清风寨去。” 郑光宗一脸认真,轻轻挥动着折扇,眉头微微拧起,他这是在赌。 朱能闻言,吓得再次跪倒在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你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再回清风寨了。” “你以为本公子让你回清风寨是去玩的吗?”郑光宗笑着问。 “郑公子,小人每劫一次道,良心便会深深地感到不安,小人再也不去做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事情了。” 这能想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本公子是要你回去,为官府做内应,日后清风寨若是有风吹草动,你也可以悄悄送信下来, 总之,最终的目的就是端掉清风寨,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了,你还是剿匪的大英雄,受到官府奖励。” 郑光宗其实很想剿灭清风寨的山贼,只是条件太不成熟。 清风寨山贼人数众多还是其次,其地里条件也是得天独厚,好几处关隘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郑公子,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朱能有些心动了。 他也有老婆,就在清风寨。 只是顶头有几个大当家觊觎着,若他不是山寨的当家,只怕老婆早就被大当家给染指了。 “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说话不算数?”郑公子脸色猛地一沉。 朱能再次跪倒在地:“郑公子,小人为这些的行为也是深深忏悔,郑公子能够给小人机会,小人一定会好好把握。” “这就对了嘛,等将来山贼剿灭,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共享太平盛世多好。”郑光宗亲自将朱能搀扶起来。 厅下,马冲的尸体被拖下去掩埋了。 另外一名断了手臂的家丁,宋怀冲特意请来了郎中为之救治。 马冲的两名兄弟,其实更忠诚于朱能一些,现在马冲一死,索性投到了朱能的名下,做了朱能的手下。 城门早已经关闭了,朱能和两名手下在宋怀冲家里住了下来,打算次日出城。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出来,被夜风幽幽吹着,竟然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百里大人,你觉得在下今日这样做,可否有道理?”郑光宗感觉事情并不是很圆满,相对马冲而言,宋怀冲其实更可恶。 “郑公子,你没有看到张老板和穆公子极力想保宋怀冲吗,给他一次机会吧,如果他还不知悔改, 总有一天,会跟马冲落一个同样的下场,此次皇上命下官来怀李郡,以赈灾为主,尽量要保证地方安定团结。” 百里长风苦笑着,此番离京到怀李郡,若非郑光宗大力支持,他此刻应给还在孤立无援之中。 “百里大人,要不多久,怀李郡便会安定下来的,在下也会带领老百姓建造房屋,让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郑光宗好像已经看到了希望。 “是啊,国内安定了,再一心一意去扫平外攘,大乾国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百里长风抬头看天,轻声长叹。 郑光宗回到了郑家,去了郑二的房屋,看望了郑二。 桃花坐在郑二的旁边,用湿布擦拭郑二额头。 郑二浑身都是伤口,有些地方已经发炎,甚至流脓。 “郑公子,你回来了?”桃花看到郑公子,急忙站起来行礼。 “郑二现在怎么样了?”郑公子走过来,微微蹙眉。 “少爷,小的什么也没有说。”郑二艰难坐起来,忍着疼痛。 “混账,嘴硬虽好,但命更好,记得一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偶尔装一下怂,也不是不可以。” 郑公子虽然在骂郑二,心里却是暗暗赞许。 “少爷,我郑二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苟且偷生。”郑二眀誓似的,举起了手臂。 哎呀! 下一秒,郑二疼得将手臂缩了回去,他挨了太多的打,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能够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 “行了,不要硬撑了,这几天好好休息,建造工地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郑光宗假怒。 “少爷,小的伤并不严重,要不两天就可以康复了。”郑二就是一个劳碌命,不让他干活反而浑身不自在。 郑光宗回到自己的卧房,现在真的像是孤家寡人了。 香菱被送给了穆公子,郑二又重伤躺在床上。 剩下的几个家丁,郑光宗还真难找到看得顺眼的。 罢了,郑光宗叹着气! 自己烧水自己洗澡,明天还去建造工地去。 怀李郡,云龙书院。 穆小云被张家安排人送回,此刻夜已经深了。 程先生一直等着他回来,为他备好了热茶解乏。 “程先生,偌大年纪,你怎么还不休息,这让在下很是过意不去。”穆小云脸色微红。 第112章 太过分 “穆小姐,你便不要装了,若非令尊大人托付老朽照顾,老朽还真不想干预和郑公子之事。” 程先生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 “程先生,小女子终身大事,不可不小心谨慎。”穆小云也坐了下来,上一刻还是翩翩公子,现在却是柔美娇娘。 “比起公主慕容灵,穆小姐不知道幸运多少,老朽也在为你高兴,不过老朽能够向你保证, 郑公子为人豁达,正直,你若真的嫁给了她,肯定会如意美满的。”程先生手捻胡须,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可是,当初你和家父也不该瞒着郑公子,郑公子至此还以为,那张婚约是和慕容灵公主的, 小女子反而只是公主的一个替身,想想也是惭愧得很。”穆小云略有不满,再者以自己身份,也不算高攀,只能是下嫁。 “这其中很很多曲折,老朽也是一时难以一一解释,相信穆小姐以后一定能够理解你令尊和老朽的苦衷,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小翠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不要吓到她。”程先生只顾喝茶,却不再去看穆小云。 穆小云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卧房。 这间卧房是程先生专门为她准备的,里面的陈设,布局也是最好的。 穆小云推门进去,只见香菱独坐灯下发呆。 “香菱,你想什么呢?”穆小云进来,摇着扇子,又是翩翩公子模样。 “穆公子,你回来了,奴婢这就跟你打水去。”往常在郑家,这就是香菱的必备工作,所以很平静。 “慌什么,眼见已经入秋,夜也是越来越长,你陪本公子说说话。”穆小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香菱赶紧站起,若是少爷在此,她或者会坐下,可是这是穆公子,她不敢。 古时候,女子命运便是如此凄惨,主子想将她送给谁,卖给谁,她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 也就是说,郑光宗已经把香菱送给了穆公子,她就是穆公子的丫鬟,说白了,就是穆公子的女人。 “穆公子,你要说什么?”香菱从穆公子眼里,看到了一种异彩,就像少爷某些时候看她一样。 “你怕什么,先坐下,听郑公子说,你在跟他读书写字,可否写给我欣赏一番。”穆小云只是想考考香菱,间接了解郑光宗。 “奴婢很笨,穆公子会见笑的。”香菱低着头,不敢与穆公子对视。 “没事,你随便写,本公子随便看。”穆小云越发来了兴趣,难怪郑光宗如此迷恋香菱,原来香菱的确有过人之处。 香菱找来笔墨纸砚,正打算研墨,穆小云竟然起身,亲自为她研墨,一脸戏谑:“香菱,都说郑公子是才子,你为他长长脸。” 香菱被穆小云调戏,便想起了少爷对她的种种好,心里抽搐着。 拿起了毛笔,便是写起了少爷才教给他的一首诗:“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天, 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香菱并不理解此诗真正含义,但知道少爷是写给慕容姐姐的,她再愚笨,也知相思含义,此刻她便在想着少爷。 穆小云几乎惊呆,香菱字迹不敢恭维,但此诗却是写得愁肠百结,相思婉转。 “香菱,这诗是你做的吗?”穆小云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仅凭此诗,来年乡试中一个秀才也是绰绰有余。 “奴婢哪里有怎么好的学问,这是我家少爷写的,少爷才是真正的才子,怀李郡没有谁比他更厉害。” 香菱提起了少爷,便是活跃的很多,少爷的点点滴滴,瞬间好似一一在眼前出现。 “你家少爷再怎么厉害,怎么还是把你送给了本公子。”穆小云见香菱如此虔诚,不免有些嗔怒。 “少爷跟奴婢说了,等怀李郡城的灾情过后,就会接奴婢回去的。”香菱以为穆公子的话还说,也是口无遮拦。 “呵呵,今晚本公子就要你侍寝,今晚本公子要你做本公子的女人。”穆小云彻底被激怒。 郑光宗放荡不羁,想不到他的丫鬟也是如此不卑不亢。 “穆公子,除了侍寝,奴婢做什么都愿意。”香菱想不到穆公子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他在程先生面前保证过。 若非如此,香菱也不会答应穆公子,来做穆公子的丫鬟,就是少爷真的愿意把她送给穆公子,香菱也不会愿意。 “香菱,你若执意如此,那么本公子就把你卖到悦春楼接客去了。”穆小云折扇一甩,气呼呼坐下。 香菱泪流满面,小声哀求:“穆公子,你执意如此,奴婢也只能一丝,以示清白。” “郑公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穆小云几近无语。 “穆公子,奴婢的命是少爷用命换回的,今生奴婢的命就是少爷的,人也是少爷的。”香菱愤然望过去。 “脱……” 穆小云不听解释,一个小丫头而已。 “你若不配合,本公子明天就请示官府,封闭郑公子的工地,让郑公子不仅仅只是血本无归,还是遗臭万年。” 穆小云瞪着香菱,这才是他的杀手锏,令郑公子都含糊过。 香菱含泪宽衣解带,转瞬间,一具美丽的身体呈现在穆小云的眼前。 “过来,果然是尤物,难道郑公子对你如此中意,让本公子来看看。”穆小云招招手,示意再近一些。 “穆公子,请你饶过奴婢吧!”香菱泪流满面,次生只在少爷面前拖过衣服,谁知今夜竟然在。 “你这么漂亮,本公子也是怦然心动。”穆小云鬼笑。 香菱上身只有一条红肚兜,除去的话,便是无一遮羞布。 “脱了……” 穆小云竟然来了兴趣。 咣当一声,卧房门被谁一脚踢开。 穆小云望了过去,竟然是怒气冲冲的郑光宗,不由得脸红心跳:“郑公子,你听在下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穆公子,你过分了。”郑光宗浑身抖着。 第113章 真是误会 郑光宗的样子实在吓人,一只手握紧了拳头,一条腿已经抬起,随时便要出击一般。 穆小云见此情形,心中怒火也是蹭的一下升起来:“郑公子,你私闯在下卧房,怒气冲冲,又是何意?” “本少爷有何意,本少爷只是来跟程先生聊聊天,顺便来看一下香菱,谁知你不守承诺,虐待香菱, 此等行径,与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又有何区别。”郑公子心里念着香菱,从未当香菱是下人。 而现在? 郑公子从宋怀冲家里回去之后,感到昔日的卧房冷冷清清。 不免想起了香菱,于是,他借着来和程先生聊天为由,顺便来看看香菱。 “郑公子,你哪里就看到了在下虐待香菱了?”穆小云气得袍袖一甩,扭过身去。 香菱含泪将衣服穿好,走到了少爷跟前:“少爷,你怎么来了,奴婢很好的,你就不要挂念了。” “你很好吗,本少爷若是再晚来一会儿,也不知道你被他人怎么了,你现在就跟本少爷回家。” 郑光宗不再使用穆公子三个子,而是用了他人所代替,可见他是气愤至极。 “郑公子,你的建造工地还在继续,你就想带香菱走,你是想出虎头蛇尾吗?”穆小云转身过来,也是满脸愤怒。 “你……” 郑光宗闻言建造工地四个字,便好似泄了气一般。 “香菱现在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由不得你胡来。”穆小云怒斥郑光宗,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到底是谁在胡来? 郑光宗简直无语。 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气声,紧接着便是小声抱怨:“郑公子,你就听老朽一句话,香菱没事,老朽愿意拿人格担保。” 郑光宗回头,无奈苦笑:“程先生,你的人格,晚辈不敢质疑,但某些人就不好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晚辈不得不防。” “郑公子,你可知穆公子其实是……” 程先生这便想开口,将实情道出。 穆小云却是急忙阻拦:“程先生,在下其实是想纳香菱为妾,没想到郑公子如此阻扰,也只得暂缓几日了。” “呦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穆公子,你那日跟在下还说了,只要香菱做一个丫鬟,而现在却是?” 郑光宗揭穿了穆公子的老底,脸色却是更加暗沉。 “郑公子,在下想要香菱做什么,与你何干?”你犟,我穆小云比你更犟。 再者,你郑光宗不过就是一个地主老财家的少爷,而我是皇上御赐的…… “二位公子,这又是何必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误会解开了,一切就都好了。”程先生现在反而成为了最为难的一个人。 “程先生,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晚辈相信真理会站在正义的这边的。”郑光宗脾气倔起来,跟驴一样。 “程先生,外面有人前来找穆公子,好像很急。”一名书院的仆人急匆匆赶来,也是气喘吁吁。 上一刻还镇定自若的穆小云,瞬间脸色大变,此刻却是斯文不起来:“来人现在哪里,赶快带我去看看。” 穆小云匆匆随仆人出去,书院门口,原来是之前一直跟随穆小云的两名壮汉。 “小……” 一名壮汉开口。 “嗯!”穆小云瞪了壮汉一眼。 壮汉急忙改口,满脸惶恐:“公子,老爷派人快马前来下书,让你连夜回去,小人特意来禀告你的。” 穆小云指尖一抖,拿扇子的那只手有些不利索了:“家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子,你先不要着急,小人这就跟你详说。”另外一名壮汉伏在耳边,压低了声音。 穆小云身子颤栗不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快快备马,连夜返回明山郡。” “公子,此刻城门已经关闭,如何出城?”令一名壮汉拧起了眉头。 “本公子手里有通关文书,谁也不能阻拦,现在就启程。”穆小云斩钉截铁,大步往回而去。 看到郑光宗如同木桩似的杵在门口,穆小云嘴角抽搐着:“郑公子,在下有急事回明山郡,香菱这就交于你了。” “你要走?”郑光宗突然间感觉心空落落的。 “不错,本公子家中有事,家父命我即刻回去。”穆小云大步进屋,收拾行李细软。 郑光宗带着香菱去了程先生的书房,程先生让郑光宗稍候,之后出来,送穆小云离开书院。 “穆公子,此去路途遥远,你要珍重。”程先生欲言又止,穆小云和郑光宗今夜的误会也是很难消除了。 “程先生,你也要多保重,在下回去安顿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再来云龙书院看你。”穆小云躬身施礼。 “不急,不急,你还是先处理家事再说。”程先生连连摆手。 穆小云与两名随从离开,才走出一里之地,穆小云再也无法控制,泪水奔涌而出:“家兄真的阵亡了吗?” “小姐,老爷让小人不要跟你言明,公子他,他的确为国捐躯了。”一名壮汉强忍眼泪,小声答道。 “不要说了,还是赶路要紧。”穆小云用衣袖擦了眼泪,双腿一夹马肚,纵马疾驰而去。 云龙书院,郑光宗和程先生喝茶,仍旧是余怒未消:“程先生,晚辈将香菱托付于你,可是你……” “郑公子,这里面误会颇深,老朽现在也无法跟你解释,日后你自会明白的。”程先生也是有苦难言。 “程先生,你说这是误会,若非晚辈及时赶到,也不知道香菱会出什么事情?”郑公子稍稍平缓一些,也只得轻声叹气。 穆小云在临去之前,一再叮嘱程先生不要说出实情。 程先生是遵守承诺之人,自然也不会令穆小云失望。 “郑公子,你不是常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吗,穆公子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日后你自然也会明白的。” 程先生端起茶杯,难以释怀。 “少爷,穆公子对奴家并无太多过分,你就不要生气了。”香菱垂首立在一边,小心翼翼劝慰。 第114章 错怪你了 “都是本少爷大意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本少爷说过来,要保护你,便不会失信的。” 郑光宗回头,淡淡一笑。 “郑公子,天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程先生打了一个哈欠,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程先生,那晚辈就将香菱带回去了?”郑光宗狡黠一笑。 “呵呵,你不带走,难道还留在这里过夜不成,老朽之前便说过,会将香菱毫发无损的交给你, 老朽岂能失信于你。”程先生意味深长地一笑,目光淡定,慈祥。 “香菱,还不过来拜谢程先生。”郑光宗回首,小声道。 香菱含羞上前,跟程先生行了一个万福。 郑光宗和香菱离开书院,回家而去。 到达家里,已是深夜。 家里大部分家丁都已经安寝,只有少量几人在巡夜。 郑二受伤之后,赵伯便担负起了郑家的安全巡查责任,看到郑光宗和香菱从外面回来,也是兴奋异常。 “少爷,小的正准备跟老爷禀告的,你可算回来了。”赵伯吁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本少爷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事事都请示老爷。”郑光宗耸耸肩,却是一脸轻松。 “少爷,那你去休息了,小的还去后面看看。”赵伯笑着走开了,看到少爷安然无恙,赵伯已经很开心了。 郑光宗和香菱回到卧房,香菱一进屋便是闲不下来:“少爷,你歇着,奴婢跟你倒茶去。” “香菱,你先坐下,让本少爷看看,你有没有少什么?”郑光宗目光有些戏谑,带着调侃。 “少爷,奴婢能够少了什么,你别取笑奴婢了。”香菱脸刷的一红。 郑光宗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张纸,叠得整整齐齐的:“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的文采也是大有长进啊!” “少爷,你说什么呢,奴婢天资愚钝,哪有什么文采?”香菱越发是臊得不行。 郑光宗在桌上将叠好的纸张摊开,上面则是香菱写的那首诗,字里行间,无不透着缠绵悱恻的相思之情。 “天涯海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香菱,你这是想谁呢?”郑光宗看着香菱,只是鬼鬼地笑。 “少爷,奴婢想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谁,奴婢也是知道的。”香菱的脸越发通红,这首诗,是少爷手把手教给她的。 “那你说,本少爷想谁?”郑光宗更是来了兴趣。 “少爷再想慕容姐姐,有时候做梦都会喊出慕容姐姐的名字。”香菱俏皮地笑了起来,唯有在少爷跟前,她才会如此放得开。 “胡说,本少爷想的是你,再说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本少爷想慕容姐姐,又有何用?”郑光宗假怒,却是一脸柔情。 “少爷,你歇着,要不奴婢为你去提水来,你洗了就去安歇,明日你还要去建造工地。”香菱突然显得有些慌乱。 “你歇着,今日让本少爷服侍你一回。”郑光宗将香菱按在了椅子上,不由分说。 “少爷,不行的,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奴婢的。”香菱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她伺候少爷,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傻呀,现在大家都歇息了,谁还知道,听话,本少爷这就去打水来。”郑光宗还是一脸坚决。 香菱只得乖乖地坐下,看着少爷忙前忙后,好似风一般。 不久之后,郑光宗真就搬来了一个大木桶,这是专门用来泡浴用的。 将木桶安放好了,郑光宗便往里面注入温水。 香菱看着少爷忙碌的身影,很是自责:“少爷,还是让奴婢来吧,这样奴婢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听话,本少爷说了要好好的服侍你一回。”郑光宗眉尖一挑,略带调皮。 水大约有七成左右,郑光宗这才走到香菱的跟前:“本少爷为你宽衣解带?” “少爷,我,我……” 突然间,香菱很是害羞。 “怎么了,你不愿意?”向来都是别人伺候自己,此番对于郑光宗还是有生以来第一回。 “少爷,奴婢自己来好吗?”香菱不敢劳驾少爷,当然更觉得难为情。 “行吧,你自己来,那本少爷就在一旁。”郑光宗并没有离去的迹象,而是一眼不眨地看着香菱。 “少爷,你能转身过去吗,奴婢害羞。”香菱怯生生问,虽然已经跟少爷好过几回,但到底没有走明路。 “怎么,怕本少爷看见了。”郑光宗有些不悦。 之前在云龙书院,穆公子的卧房。 香菱当着穆公子的面便可以宽衣解带,此刻反而还扭扭捏捏? 香菱看出了少爷的不悦,不再说话,而是慢慢地走到了木桶前,开始宽衣。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在云龙书院,香菱受辱脱衣,真正的原因,还是担心少爷的建造工地出事。 一件件衣服,落下。 展现在郑光宗面前的,还是那个纯美娇柔的小女子:“少爷,奴婢今生是你的女人,绝不会有三心二意的。” “香菱,本少爷不是这个意思。”郑光宗反而觉得有愧。 “少爷,奴婢那一刻其实已经做好了一死了之的打算,如果穆公子还有更过分的举动,奴婢真的不打算活下去。” 香菱哭了,委屈的眼泪哗哗而下。 她并不是伤心穆公子欺负她,而是少爷对她的不解。 “傻丫头,以后不许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是有人欺负你,你也要学着反抗,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郑光宗转过了身去,他也觉得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香菱,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少爷,奴婢那一刻,只想着能够帮你,对不起。”香菱喃喃着。 “好了,你去泡浴吧,我什么都明白了,是那个穆公子没安好心,本少爷错怪你了。”郑光宗坐了下来,仍旧背对香菱。 香菱跨入木桶,木桶里的温水在流动,香菱的眼泪却在流淌。 郑光宗半睡半醒,听着哗哗的水声,好像催眠曲一般。 “少爷,奴婢洗好了。”香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115章 替父出征 郑光宗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身清爽的香菱:“哦,刚才太困了,不小心就睡着了,本少爷说过要伺候你的。” “少爷,你去睡觉吧!”香菱过来搀扶郑光宗。 淡淡的香气入鼻,郑光宗的瞌睡反而一扫而空:“香菱,快让本少爷看看,你,好像又漂亮了。” “讨厌,奴婢还不是老样子?”香菱低下了头。 郑光宗一时心动,将香菱拉入了怀里。 “少爷,你要干嘛?”香菱越发显得娇羞无比。 “本少爷要干嘛,你还不知道吗?”郑光宗站起,抱着香菱往自己的卧房而去。 “少爷,你明日还要去建造工地。”香菱小声提醒。 “明日是明日的事情,本少爷管不了那么多了。”郑光宗大步流星,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 香菱娇羞地蜷在郑光宗的怀里,也是满满的期待。 明山郡城外,三匹马往明山郡城疾驰而来。 驰骋在最前面的一人,便是穆小云。 此刻早已经是归心似箭,后面两名随从不停地大喊:“小姐,你慢一点,不要这么着急。” 穆小云没有回头,此刻她能够不急吗? 穆小云只有一个兄长,名叫穆铁心,练得一身好本领。 原本今年去往京城考去武状元,却不料外疆动荡,穆铁心便直接去了前沿阵地。 几仗下来,穆铁心打出了大乾王朝军队的军威。 只可惜,几日前,却受到了敌军埋伏,几千将士几乎全军覆没,穆铁心当场阵亡,殉国。 几个人来到城门之下,随从便在城下喊关。 “城下何人,深夜为何到此,还不赶紧离开,小心万箭穿心。”城门上,守门将士高声道。 “混账,本小姐是郡王之女,此次奉了郡王命令,匆匆进城,还不赶紧打开城门。”穆小云在马背上,大声斥责。 城门上的将士,其实早已接到了命令,今夜郡王之女穆小云会进城。 见是如此,也只得打开城门,放了三人进去。 穆小云和两名随从,骑马往郡王府匆匆疾驰,街道空无一人,显得好不冷清。 郡王府前,挂起了两盏白灯笼,灯光影影绰绰,甚为凄惨。 穆小云还未到府前,便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哭声。 两名守门侍卫看到穆小云,慌忙跪倒在地:“小姐,你回来了,王爷还在里面等着你。” 穆小云径直往里面走去,越往里走,哭声便越是清晰,穆小云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一间大厅,扬起了白皤。 厅下,几名女家眷坐在地上,大声啼哭着,其中便有穆小云的母亲,穆夫人。 穆小云扑通跪在了母亲的跟前:“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小云,你哥哥为国捐躯了。”穆小云的老爹,也便是明山郡王爷穆林走了过来,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只是老泪纵横。 “哥哥武功那么好,怎么会,会?”穆小云从小便崇拜哥哥的英雄豪气,她其实也跟着哥哥学了一身好本领。 “你哥哥带兵陷入重围,最终寡不敌众,壮烈牺牲了。”穆林捶胸顿足,恨不得替儿子去死。 “哥哥的遗体呢?”穆小云忍住悲痛,站了起来。 “这也正是为父最难过的地方,你哥哥的遗体还在敌军手里,因为你哥哥是一名将领,还是朝中重臣之后, 敌军便想以此要挟皇上,置换大乾城池。”穆林扑通坐在地上,好似抽去了血液一般,整个人彻底委顿下来。 “岂有此理,自古以来,不杀俘虏,不侮辱败军将士尸体。”穆小云突然间,变得威猛起来。 “女儿,你哥哥面对的是一只野蛮的军队,他们根本不会将道义,皇上因此也是头疼不已, 只可惜为父年纪已老,身体难以支撑,若不然,为父便要向皇上请缨,上阵杀敌。”穆林又是扼腕长叹。 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穆林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为皇上南征北战,屡建奇功。 “爹爹,女儿已经成年,愿意代替爹爹,挂帅出征。”穆小云一脸镇定,哥哥之死,便好似断了她的一臂。 很小的时候,穆小云总会缠着哥哥,带她到处游玩,便好似尾巴跟班。 很多时候,穆小云都是一副男儿的打扮,跟哥哥一起围猎,甚至打抱不平,也是不输任何男子。 穆夫人闻听女儿此言,突然站起来:“小云,你,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哥哥战死沙场,你也想步他后尘吗?” “娘,女儿只想保家卫国,为哥哥报仇。”母亲的哭诉和难过,反而让穆小云更加坚定了信心。 “女儿,战场不同于别处,那可是血雨腥风啊,你一个女孩家,怎么能够吃得消这个苦?”穆林站了起来,面色凄苦。 “爹爹,你一身戎马生涯,不也是为了国泰民安吗,若是敌人踏破大乾疆土,大乾老百姓将永无宁日, 女儿自幼读书习武,也该为国做些贡献了。”穆小云苦涩地笑了起来。 “妹妹,你一定要为你哥哥报仇,嫂子跟你侄子在家里等你消息。”嫂子披麻戴孝,哭倒在穆小云的面前。 穆小云将嫂子搀扶起来,泪流满面:“嫂子,你还记得你与兄长成婚之日,妹妹闹洞房吗,妹妹当时心里憎恨, 你是第一个跟妹妹抢男人的女子,妹妹当时不懂,只怪妹妹跟兄长感情太好,在妹妹眼里,长兄如父,请你不要怪罪。” “妹妹,嫂子怎么会怪罪于你,嫂子只希望你此去旗开得胜,能够将你哥哥遗体带回来,不要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嫂子也是放声大哭。 大厅上下,紧接着又是哭声一片。 穆小云已然下定了决心,此去前线不知有多少凶险,她自是义无反顾,绝不后悔。 怀李郡,又是一个艳阳天。 郑光宗白天在建造工地忙碌,晚上则是匆匆赶回城里的家中休息。 每日都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回到家里,有香菱嘘寒问暖,体贴入微,郑光宗纵是一身疲惫,也是一扫而空。 第116章 困难重重 郑光宗这日黄昏刚刚到家,香菱早早迎了出来,碎步上前:“少爷,程先生在家里等候你多时了。” “程先生来了,是不是有了慕容灵的消息?”郑光宗脱口而出,丝毫未能顾及香菱的感受。 香菱的脸儿一红,她对少爷再怎么体贴入微,终究还是一个丫鬟,换不来慕容姐姐在少爷心目中的位置。 “香菱,你怎么了?”郑光宗不过是直来直去,根本没有拿香菱当外人看。 “少爷,奴婢也不知道程先生为何而来,总之神态好像不太好。”香菱低下了头,少爷能够如此,她其实很知足了。 “你先回书房去,我见了先生再去。”郑光宗看着香菱这个娇羞的模样,便想与香菱亲昵一番。 香菱回房而去,郑光宗直接去了大厅。 近几天,郑二因为受伤,很多事情都是郑光宗一人亲力亲为,郑光宗偶尔也会感到力不从心。 幸好建造工地有百里长风帮忙照看,郑光宗因此也就少操许多闲心。 郑家大厅上,郑万财陪着程先生喝茶。 程先生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致,乃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程先生,在下感觉你心情不太好,莫非犬子都闯什么祸,为你招来什么麻烦了?”郑万财试探问道。 “郑公子现在一心为老百姓操劳,哪里还有闲工夫闯祸?”程先生明明是在替郑光宗推脱,却仍然是一脸抑郁。 “程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在下能够感觉出来?”郑万财不是傻,很多时候,却是故意在装傻。 “老朽找郑公子有点小事,说完之后,立刻离开。”程先生这才有一点笑模样。 “那可不行,马上到饭点了,怎么也该吃了晚饭再走。”郑万财倍加热情,儿子能够有出息,便要程先生的知遇之恩。 郑光宗在外面,人未进屋,声音却已经进来:“程先生,晚辈这两天一直很忙,若不然一定到书院看你。” 程先生望了过去,只见郑光宗大步流星,摇着折扇进来,走路带风,尤显朝气蓬勃。 “郑公子,工地那边进展如何?”程先生微微招了招手,算是与郑光宗打了招呼。 “还好,这两天有百里大人亲自督导,工匠们也是齐心协力,要不了几天,便会有红砖陆续出窑, 届时便可以先为重灾家庭盖好房屋,再依次往下进行,争取在年底寒冬到来之前,将所有房屋都建起来。” 郑光宗心里有伟大的构想,便是竭尽全力地去实现。 “太好了,穆公子托付老朽过来问你工地运转是否正常,有无困难,若是有困难,尽管开口,他会尽力帮忙。” 程先生是受了穆公子委托而来,不过到底是否与程先生所说,郑光宗也只是当成笑话在听。 “程先生,你转告一声,便说在下谢过他的好意了,还有就是,香菱在郑家已经深深扎根,不会在送于他了。” 郑光宗听到穆公子三个子,便会产生几丝厌恶,此人看着文质彬彬,竟然也是一肚子坏水。 “就算是你想送给他,他未必也要了。”程先生叹了一口气,端起了茶杯。 郑光宗反而一愣:“在下反而不懂了,前日晚上,穆公子若非因为家中有事,他岂肯就此离去,又岂肯轻易罢休?” “郑公子,你可知穆公子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程先生脸色抑郁到了极点,只可惜他是守信之人,有些事情不便言明。 “明山郡距离怀李郡近两百里地,晚辈哪里知道,不过以在下看,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事, 目前有几个官宦之家,不面临诸多麻烦,晚辈其实是见怪不怪了。”郑光宗呵呵一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郑公子格局小了一点啊,穆公子家中大哥战死沙场,现在其令尊年岁已高,穆公子昨天便已经匆匆去了边疆, 此去边疆也是凶险无比,穆公子特意托家丁过来告诉老朽,要支持郑公子工地建设。”程先生好一个痛心疾首。 郑公子怔住,好似遭五雷轰顶:“程先生,你,你说穆公子去了边疆打仗,他,他身材并不是很高大。”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穆公子曾经跟老朽说过你,他说你为人乖张,洒脱,仗义,不羁, 是难得的人才,另外香菱之事,纯属是一个误会,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明白的。”程先生略感欣慰。 “程先生,若非晚辈有重任在身,晚辈也会到前线,与敌军拼杀的。”郑光宗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郑万财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光宗,你怎么能够上阵杀敌,最多就是跟街头的几个地痞,无赖斗斗法。” “郑老,你可不要小看了令公子,此次灾情,若非令公子足智多谋,也不知道多少老百姓会活活饿死, 大乾朝现在是内忧外患,郑公子能够协助地方,搞好安定团结,其意义并不比上前线杀敌差。” 程先生终于笑了起来,郑光宗有此觉悟,令他欣慰。 “程先生,那依你看,怎么样才能让地方更加安定团结呢,就目前怀李郡而言,还是大部分的银子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晚辈虽然有伟大的构想,却还是感到孤枕难眠,心有余而力不足,老百姓太穷了,就算是晚辈建起了房屋,他们也住不起。” 郑光宗每日里看似信心满满,其实有很多话都憋在心里。 说了,未必有人会懂。 不说吧,又感觉难受。 “郑公子,你此话是何意?”程先生竟然也糊涂了,他带了一辈子的学生,却感觉悟性不够。 “郑家已经承受不起了,接下来红砖出窑,建造房屋,而配套建材却需要更多,点点滴滴,都需要银子来购买, 可是,放眼整个怀李郡,还有几个老百姓手上有闲钱,这才是晚辈最为担忧的地方。”郑光宗叹了一口气。 “儿啊,你能够有此想法,爹就算累死,也是心甘情愿啊!”郑万财好像被儿子戳痛了痛点。 第117章 资金不足 “爹,儿子早不是以前的那个败家子,其实儿子也后悔过以前莽撞的行为,只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儿子现在只想一心帮助老百姓,可是手上银子不多,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儿子现在其实很难的。” 郑光宗很少跟老爹诉过苦,即便到了现在,他在老爹的面前,也并不是表现得很强烈,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爹还有银子,是留着做棺材本的,豁出去,全部给你了。”郑万财抹着胡须,呵呵呵地笑着。 “爹,你原来还藏着干货啊!”郑光宗也笑了起来。 “家里有你这样的败家子,老爹我还不得留点银子防老。”郑万财和儿子打着趣,显得很是开心。 “爹,你到底还有多少银子?”郑光宗问,内心无名的激动着,少说也有十万,八万两了。 郑万财伸出了一根指头。 “十万?”郑光宗心脏狂跳,有了十万两,便能够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 郑万财摇摇头,还是伸了一根指头。 “一万?”一万也行啊,至少能够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 郑万财还真沉得住气,仍旧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郑光宗额头开始冒汗了。 “赵伯,你把家里的账簿拿出来让少爷看看。”郑万财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赵伯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了似的,从外面进来,双手捧着一摞账簿,却是一脸的晦暗。 “赵伯,程先生也不是外人,你就在这里,把近几个也是账簿念给少爷听一遍,让少爷也了解一下郑家的家底。” 郑万财看似每日嘻嘻哈哈,并不管账,其实对郑家每日的用度,却是了如指掌。 赵伯将账簿全部放在了桌上,而后按照顺序,拿起一本本念给郑光宗听。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却是吓得一大跳。 近几个月,仅仅被郑光宗挥霍掉的银子便是一大笔数字。 再加之灾情,郑家拿出赈灾的银两,免去一些佃户的税赋,以至于现在郑家看似风光,其实是入不敷出,寅年吃着卯年的粮。 “爹,儿子之前太淘了,不知道银子来之不易,这笔银子你留着,儿子自会想办法克服眼前的苦难的。” 郑光宗示意赵伯不要再念下去,目前郑家即便再怎么入不敷出,但比起更多老百姓,郑家却是强了无数倍。 郑万财其实还有一个目的,他也想让程先生知道,郑家在此次赈灾中,所有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 “儿子,爹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不过爹还是想奉劝你,有多大力气,做多大事,千万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郑万财其实早已经看穿,纵有万贯家财,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还不如现世过得平安就行。 “爹,儿子这次已经夸下了海口,岂能够虎头蛇尾,你放心好了,儿子会有办法的。”郑光宗鬼魅一笑。 “郑公子年轻,头脑灵活,老朽倒想听听,郑公子有何办法,度过难关?”程先生手捻胡须,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晚辈早已经打听过了,怀李郡有四家大型的钱庄,钱庄主要便是以抵押为主,将银两放给那些急需银两的人, 晚辈打算通过钱庄,拿到贷款,继而便解决了目前的困难。”郑光宗张口就来,便是那种借贷模式。 “贷款?” “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叫贷款?” 郑万财,程先生,赵伯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索瑞,索瑞。”郑光宗心里一着急,便是冒出了两个英语单词。 “索瑞?” “……” 这一下,几人更是云里雾里。 “哦,我的意思是,通过钱庄借来银子,等以后有了银子再还回去,如此一来,不就解决困难了吗?” 郑光宗也闹了一个大红脸,不过他处事不惊,却也能够解释得清清楚楚。 “索瑞就是什么意思?”赵伯惊讶不已。 “索瑞,索瑞是出自一本书里,大概意思就是,所得祥瑞之气,总之是一个祝福语,用以表达人的心情。” 郑光宗急中生智,胡诌了一个典故。 “索瑞,索瑞。”郑万财擦着额头的汗水,犹自内心焦急:“儿啊,你难道不知道,那些钱庄的利息高得离谱?” “孩儿相信大乾朝有一个统一的尺度的,他们也不敢过于胡来,刻意加息,再者儿子也并不是好惹的人。” 郑光宗并不担心有人敢吃自己的黑,也不问问,你郑少爷是干什么的,曾经横扫几条街,让怀李郡多少恶霸闻风丧胆。 “少爷,正因为如此,你更是拿不到一两银子,所有人都怕你,万一他们将银子借给了你,你再赖账不还, 他们又该如何是好,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们宁可不赚你的银子,也不会借给你银子。”赵伯抬头,却是苦笑。 之前赵伯经常与钱庄打交道,对钱庄的经营模式,其实也是了如指掌。 “这倒是一个问题,别人不借银子,我总不能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吧?”郑光宗皱起了眉头。 无论是那个朝代,做生意都要两厢情愿,若非如此,倒不如跟清风寨的山贼一样,直接去抢。 “哈哈哈,穆公子曾经转告老朽,说你郑公子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他或者能够帮到你的。”程先生却是哈哈大笑。 “程先生,他穆公子有如何能够帮得了我呢?”郑公子并没有在意,穆公子已经奔赴了疆场,就算帮忙,也是纸上谈兵。 “郑公子,穆公子让老朽转交你一样东西,你若遇到什么困难,只需要拿着这样东西,便会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程先生诡异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郑光宗看见之后,却是呵呵一笑:“晚辈还道是何物,原来是一把折扇,赵伯,郑家杂货铺还有多少,你拿一些上来。” “郑公子,你别看此折扇,相信不比百里大人手里的尚方宝剑差。”程先生好像是在故弄玄虚。 “晚辈就更不懂了。”郑光宗不相信,一把折扇,会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第118章 御赐折扇 “这是皇上当年去明山郡微服私访时,送给明山郡郡王府的折扇,后来明山郡郡王爷将折扇送给了穆公子, 穆公子想到郑公子为民办事,可能会时时遇阻,所以才将此扇让老朽转交给穆公子,还请公子收下。” 程先生将扇子打开,放在了桌上。 正面朝上,上面则是一幅山水图画和几行草字行书,最下面的一角才是关键,有一个红彤彤的印章。 印章能够清晰的看见八个大字:“大乾之宝,国运恒昌。” 郑光宗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急忙跪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郑万财和赵伯,及郑家下人,家丁见状,也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万岁。” “大家快快请起,老朽将折扇转交郑公子,无非是想郑公子以后更加顺利,不再遇到任何困难, 若是碰到一把扇子便下跪,那得耽搁多少功夫。”程先生说着,便是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郑公子将折扇拿在手里,这才发现折扇的高贵之处不仅仅在于上面有皇上的题字,玉玺印章,仅仅一副扇骨,也是价值连城。 “程先生,穆公子真的要将此扇转赠于晚辈吗?”如此贵重礼物,郑公子觉得有些惶恐。 “你不信穆公子,难道连老朽也不相信了吗?”程先生微笑问道。 “还是还给你吧,晚辈怀疑穆公子对香菱还不死心,晚辈并不想欠穆公子的人情。”收起折扇,郑公子恭恭敬敬递给程先生。 “郑公子,你对香菱之情义,老朽也是佩服之至,但请你放心,穆公子对香菱也绝无坏心, 此去穆公子也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郑公子若是为此纠结,反倒会伤了穆公子的心。”程先生轻声叹气。 郑光宗急忙将拿着折扇的双手缩回:“程先生,是晚辈心胸狭隘了,穆公子为国杀敌,晚辈实在不该跟他置气。” “这就对了嘛,但愿你们两个字都能够顺利,他人若是见面,定成佳偶。”程先生呵呵一笑。 “啥?”郑光宗懵圈。 “老朽的意思是,你们二人以后各得佳偶,心想事成。”程先生连忙掩饰,不过还是显得很牵强。 郑光宗并没有在意,望着赵伯问道:“赵伯,厨房里的饭菜还没有做好吗?” “好了,早好了,只是小的看到少爷和老爷与程先生谈得投机,便不敢随意打断。”赵伯慌忙回答。 “赵伯,你觉得边吃边聊不更好吗?”郑光宗看着赵伯,又是微微一笑。 “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上菜,少爷你和老爷,程先生稍后片刻。”赵伯收拾刚才的账簿,匆匆而去。 郑光宗因为有了皇上御赐的折扇,心里便更是信心十足。 席间与程先生畅谈未来的构想,一直都是兴高采烈。 再要是夸张一点点,郑光宗便好似口若悬河,夸夸其谈。 毕竟,银子好似突然有了着落,解决了郑光宗接下来要面临的的大问题,郑光宗自然也会倍感轻松。 不过,程先生相信郑光宗的能力。 怀李郡遇到了五十年一遇的水灾,正是因为郑光宗和百里长风的配合默契,其伤亡和损失也是历史以来的最低。 怀李郡城西去五十里,是一处巨大的湖泊。 湖泊的对面则是绵绵大山,主峰名叫清风山,后来清风山上有山贼聚啸,再后来,清风山上便有了清风寨。 清风寨寨主名叫赵怀安,原是一名普通的猎户,因为得罪了官府,后来便揭竿而起,占山为王了。 清风寨地里环境特殊,易守难攻。 这也导致了清风寨屹立二十多年,一直是官府和老百姓的心腹大患,却不能剿灭的原因之一。 清风寨上有两千余众,并非人人皆是山贼。 他们也日出而作,日落而栖。 只是之前的天灾也让清风寨受灾严重,两千余人的每日开销,也绝非那么简单。 清风寨上,也有不少山贼下山打劫,只不过每每都是乘兴而出,败兴而归,方圆百里,已经无什么可劫。 赵怀安连连派了几人下山,到城中打探,踩水。 每一次,都没有好的结局。 这不,十三当家朱能从山下回来,不仅仅是空手而归,还落下了一身伤。 不管如何,赵怀安还是设下酒宴,为朱能接风。 酒宴之上,赵怀安问朱能:“朱当家,马冲马当家,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朱能早就想好了词语应对,便是呵呵一笑:“马大哥现在是春风得意,怀里搂着美娇娘,都舍不得回来了。” “他不要咱们清风寨了吗?”赵怀安脸色往下一沉。 “赵寨主,马大哥留在城中,其实是为了作为内应,现在城外的百姓,兜里比小人的脸都干净, 清风寨众兄弟若想生存下去,必须到城中打劫,如果城中没有内应,清风寨也很难得势。”朱能淡淡一笑。 “哈哈,马当家此举英明。” “我看马当家是被悦春楼的某个姑娘给拌住了吧!” “要是我等也能去城里逍遥一趟,那该是多么的惬意啊?” 众头目,山贼,哈哈大笑,便仿佛怀里搂着美女一般。 朱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站了起来:“寨主,兄弟还没有回去跟贱内见面,恕兄弟先行一步了。” “去吧,小别胜新婚。”赵怀安挥挥手。 朱能带着两个小弟离席而去,身后便又是窃窃私语。 才出聚义厅不久,朱能看见了一人匆匆往聚义厅匆匆而去,看其背影和神态,好像宋记香料铺的老板宋怀冲。 朱能不免咯噔了一下,宋怀冲阴险狡诈,此次前来莫非? 朱能急匆匆回去,妻子赵小菊早已经是倚门而望。 “相公,你可回来了,奴家这两天一直是心惊肉跳。”赵小菊迎了上来,竟是泪眼迷离。 “小菊,先进屋再说吧!”朱能自打看到宋怀冲,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名小弟匆匆跑来,汗流浃背:“朱大哥,寨主要派人前来请你,你还是带着嫂子,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第119章 敲山震虎 “我能往哪里走,寨主其实早对我产生了怀疑,他是在试探我。”朱能此刻是心存侥幸,毕竟他对清风寨还是忠心耿耿。 “大哥,现在寨主不只是怀疑了,那个宋老板把你给卖了,诬陷你勾结朝廷钦差大臣和郑光宗, 将马冲马大哥杀害了,寨主已经派人往这里来了,你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小弟心急如焚,连连催促。。 赵小菊吓得往朱能身后躲:“当家的,现在可怎么办啊,那个赵寨主早就觊觎奴家了,他这是想,想……” 朱能冷汗蹭蹭往外冒着,却是一把拉过小弟:“兄弟,你带着嫂子乔装离开,大哥我先去见寨主。” “大哥,千万使不得啊,寨主就是想,想拿下你呀!”小弟心惊肉跳,苦不堪言。 “你记住了,把你嫂子打扮成山上普通男子的样子,千万不要让他人认出来,下山后想方设法过河, 之后在渡口那边等我,我会寻找机会下山,切记不要暴露身份和目标。”朱能叮嘱着小弟,神色严峻。 “大哥,你……” 小弟感到惶恐不安。 “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大哥我自会有办法脱身的。”朱能内心忐忑,却不得不强作镇定。 小弟带着赵菊花离开。 朱能从山下回来,来不及与妻子亲热一番,便再次重返清风寨聚义大厅。 若非妻子在山上,朱能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他并不想做郑光宗的什么内线,更不想继续留在清风寨上做什么十三当家。 朱能只希望带着妻子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行走没有多久,朱能便看到了十二当家带着一众山寨兄弟急匆匆赶来。 朱能急忙迎了上去:“十二哥,你匆匆而来,有什么急事吗?” “寨主有令,请十三弟前去议事,请吧!”十二当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是满脸的鄙夷。 “十二哥,不知寨主要议何事?”朱能沉着脸,仍然强作镇定。 “这个在下并不知道了,你还是先去见寨主了。”十二当家一脸冷酷。 朱能径直走向了众兄弟中间,默默往前走去。 一段原本不是很长的路程,朱能却走了很久。 刚刚到达聚义厅门口,朱能便已经被寨主安排的人拿下,五花大绑,送到了大厅下面。 寨主赵怀安的旁边,站着阴险满面的宋怀冲,正在对着朱能品头论足,指手画脚。 怀李郡城,郑家。 郑光宗穿着光鲜,打算出门。 香菱送到门口,只是碍于郑家人多,并不好意思跟郑光宗表现得过于亲密。 郑万财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郑光宗的面前,沉着一张老脸。 “你,你不是歇着吗,怎么又出来了?”郑光宗想做的事情,并不想老爹有过多的参与。 一来会有所掣肘,二来嘛,也怕老爹为此担心。 “臭小子,你知道你今天要面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爹是担心你斗不过他们,所以就提醒一下你, 这些钱庄,哪一个不是背景强大,并不是郑家能够惹得起的,你要量力而行。”郑万财是担心儿子吃亏,便是善意地提醒。 昨晚说好了,儿子的事情不要管。 可是才过了一个晚上,郑万财便忘记了昨晚的承诺,该管的时候,还是得管。 “爹,你就放心好了,儿子自有分寸,此番出马,一定会马到成功。”郑光宗胸有成竹,自是一脸自信。 “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早点回来。”郑万财突然间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怎么会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呢? 郑光宗不过只带了两名家丁,出门而去。 家人早已经将马匹牵了过来,伺候郑光宗上马。 赵伯叮嘱两名家丁好生照顾少爷,若有什么差池,回来绝不轻饶。 主仆三人出了郑家,一名名家阿三的家丁便小心翼翼问道:“少爷,咱们先去哪家最合适啊?” “你傻啊,肯定先去李记钱庄啊!”另外一名家丁名叫小五,头脑相当灵活,郑光宗平日对他也十分欣赏。 “为什么呀?”阿三不服气。 “李记钱庄在四大钱庄中属于最小的一个,不仅仅如此,后台也不硬,我们更有把握拿下, 另外,只要拿下了李记钱庄,便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小五这个得意,仿佛便是少爷的智囊一样。 “还真是诶,小五,想不到你跟着少爷,还学到了不少东西。”阿三满脸惊羡,这个小五就是牛。 “怎么样,我跟着少爷,也没有白混吧!”小五扬起了头,看向了郑光宗。 郑光宗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模样。 “少爷,你觉得小五的这个敲山震虎的办法可行吗?”阿三讨好地问郑光宗。 “好什么,只怕起不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反而还打草惊蛇了,李记钱庄就算拿下了,能够借多少银子, 另外三家若是知情,再团结起来,一致抵御,只怕到时候本少爷真的就借不到多少银子了。”郑光宗坐于马背,只是冷笑。 “少爷,小的就更加不懂了。”阿三懵逼似的。 “我们先去赵记钱庄,赵记钱庄最大,若是撬动了,另外三家还不得马首是瞻,如此一来,才真正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郑光宗指着赵记钱庄的方向,却是一脸自信。 “少爷,你,你不知道这个赵记钱庄是郡王爷的亲戚吗,你先去赵记,只怕更加困难了?”小五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越是这样,本少爷越是要去,再说了,本少爷有不是去抢钱,只是借钱,咱是先礼后兵,怕个甚?” 郑光宗仍是一身轻松,不以为意,悠然打马前行。 小五转头看着三人,一主二仆,一匹马,不由得叹气,如此势单力孤,还怎么去先礼后兵? 赵记钱庄,老板名叫赵无极。 这个赵无极是王胡忠的表弟,他的爹爹赵献忠便是王胡忠如假包换的舅舅。 赵记钱庄,在大乾国开着很多分号,怀李郡的赵记钱庄,则是总部,也是目前大乾朝最大的钱庄。 第120章 来硬的 “少爷,要不小的回去,再找些人,然后再一起去赵记钱庄。”小五惶恐至极。 半年前,小五因为郑家与赵记的一些纠葛,去赵记理论,还遭过赵记伙计的毒打,此刻也是记忆犹新。 “本少爷是去借钱,又不是打架,搞那么大阵势干什么?”郑光宗低头瞟了小五一眼,不觉好笑。 “少爷,小的担心你不是去打架,赵记的人却要和我们打架啊?”小五仍旧是提心吊胆。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你那么担心干什么?”阿三却是憨憨地一笑。 “好生牵马,不要再胡言乱语,扰乱人心了。”郑光宗脸色一沉,望向了前方。 不过,他今日要去会的,还真不是好惹的主,顺利地话,便是功成名就,不顺利的话,只能是扫兴而归。 赵记钱庄,坐落在怀李郡最热闹的街道。 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尽显人间繁华。 当然,这条街道也是怀李郡城的门面,郡王爷王胡忠十分重视,尽管怀李郡灾情严重,这条街道依旧繁华依旧。 赵家钱庄大门口,立着两尊石狮。 金子招牌高悬,也显得是威风凛凛,奢华至极。 就目前而言,大乾国几大钱庄,赵记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到达任何一个州郡兑换银两,是畅通无阻。 郑光宗骑着马,晃悠悠朝赵记钱庄而来。 因为处于闹市,小五和阿三牵着马,不敢有丝毫地大意。 万一什么惊到了马匹,导致马匹撒野,那么罪过便大了。 郑光宗下马,吩咐阿三将马匹牵到一边系上,自己则是抖一抖袍袖,摇着扇子,往钱庄大门走去。 古代的钱庄,与现代的银行类似,却更倾向于当铺,大约也是由当铺演变而来。 郑光宗走到门口,便被一名伙计迎住:“这位公子爷,里面请。” 郑光宗理都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入。 今日的郑光宗是珠光宝气,好像将压箱底的衣服也拿出来了,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感。 再者,钱庄的那些伙计,又有几人不是以貌取人? 再往里面,便有一名掌柜迎了出来,类似于现代银行里面的大堂经理。 “哎呀,这不是郑公子吗,你怎么赏脸到此了,伙计,赶紧给郑公子上茶。”掌柜满脸堆笑,谄媚十足。 “你是这里的掌柜?”郑公子并没有正眼看掌柜,只是不屑一顾。 “郑公子,在下钱满贯,有幸被主子赏识,在此代管钱庄,郑公子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在下就行。” 掌柜始终是客客气气,却也露出几丝得意之色,言外之意,他便是这里的老大,凡事他说了算。 “哈哈,你这名字起得好,是一个发财的命,不过本公子找你没有用,需要找你真正的东家。”郑光宗突然笑了起来。 想必这钱满贯当日出生后,他爹希望他日后大发横财,钱财满贯了? “郑公子,你是小瞧在下了,无论你有什么事情,在下都能摆平的,你只管跟在下言明便行。”钱满贯将脸色一沉。 “本公子要从钱庄借五万纹银,你可能够当家做主?”郑公子摇着折扇,坐了下来,二郎腿一翘,便是呵呵冷笑。 汗,狂汗。 钱满贯不经意哆嗦了一下:“郑公子,你开玩笑了吧,你一开口便是五万,本钱庄可是承受不起。” “去找你东家来,本公子跟你无话可说。”郑光宗依旧不去正眼看掌柜。 “郑公子稍候,在下这就去请东家,你先请用茶。”钱满贯并不敢直接冲撞郑光宗,近几日郑光宗名声大噪,他也是稍有忌惮。 郑光宗喝着上好的茶,阿三在他身后扇着悠悠的风,这感觉不是来借钱的,而是来休闲。 钱庄有单独的房间,类似于现在的vip接待室,用来专门接待优质客户的雅间。 房间外面,赵记钱庄的一众伙计,也是摩拳擦掌,一旦主子下令,他们会毫不犹豫冲进去,给郑光宗主仆来一个突然袭击。 距离钱庄不远的后街,便是赵记钱庄老板赵家府宅。 赵记钱庄老板名叫赵无极,也是赵家家主。 此人面白腹黑,心狠手辣,仗着朝中有人,更是肆无忌惮地敛财。 虽然怀李郡也是怨声载道,怎奈赵家树大根深,无人可以撼动。 即便如此,此次赈灾,赵家也未能幸免,被朝廷强行收缴纹银几万两。 赵无极明知是郑光宗在从中捣鬼,但被郡王爷王胡忠压着,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羊毛终究出自羊身上,这笔银子,他终会赚回来。 赵无极吃罢早饭,练了一套拳脚,便和小妾在后花园赏花。 赵记钱庄掌柜钱满贯匆匆赶来,神色紧张:“主人,钱庄那边只怕又要出事了,你要不去看看吧?” “钱庄能够出什么事情?”赵无极搂着小妾的腰肢,瞪了钱满贯一眼。 “那个,那个郑光宗去了赵记钱庄,开口便是借钱五万两,小人不敢答复,所以来请你亲自前去。” 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赵无极无暇擦拭。 “郑光宗,又是郑光宗。”赵无极气得猛一跺脚,冷声骂道:“郑光宗这是成心要跟赵家作对吗?” “主人,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去看看吧,郑光宗就是一个无赖,小人也很难打发走。”钱满贯愁眉苦脸,唯唯诺诺。 “他大爷的,以为赵家跟张家一样好欺负的吗,多带些人去看看,另外派人去郡王府,实在不行,请郡王爷出面。” 赵无极一把推开了小妾,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主人,你打算怎么办?”钱满贯小心翼翼问。 “先礼后兵,实在不行将他打趴了扔出去,他郑光宗都勒索上门了,我再一味迁就,以后如何在怀李郡混下去?” 赵无极也是发了狠,就算是跟郑光宗拼一个鱼死网破,也不要郑光宗骑在头上拉屎。 赵记钱庄内,郑光宗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喝茶,面带微笑。 小屋外,不少伙计窃窃私语,郑光宗并未放在心上。 第121章 送财来 阿三胆子较小,看到少爷和小五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内心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他明明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小声商议,只要主人发话,便会一拥而上。 他还听见了磨刀霍霍的声音,好像这磨刀的声音不是冲着牛羊而去,而是冲着他们主仆三人而来。 “阿三,你抖什么呀,冷吗?”郑光宗看着阿三,笑了笑。 “少爷,你听外面。”阿三的嘴撇向了门那边。 “郑二要不是受伤了,本少爷就带郑二来了,看你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本少爷将来怎么还带着你玩?” 郑光宗还是慢悠悠地笑,今日也没有打算来打架,就算是打架,也轮不到阿三和小五,他一人便足够了。 “少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外面的人都是蠢蠢欲动了。”小五压低了声音,他为人比阿三精明得多。 “你这话说的,本少爷不笑,难道还哭不成?”郑光宗没好气道:“你们两人这是还未交战,已经是自乱阵脚。” “少爷,你还真打呀,小的说要回去找些人,你却不听,一会真要是打起来,小人怎么保护得了你?” 小五一脸懵逼,少爷这是怎么想的,外面这么多伙计,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笑话,本少爷还要你们两个人保护吗?”郑光宗端起了茶杯,悠然道:“再说了,本少爷并不是来打架的。” 小五并不敢辩解,打架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靠自身实力说话。 什么时候,外面的嘈杂声小了许多,接下来便是一阵很稳健的脚步声。 郑光宗扫了两个下人一眼,冷冷道:“你们二人打起一点精神,别没开始就被对方气势吓倒了。” “少爷,小的没事,只是双腿忍不住会打哆嗦。”阿三皱着眉头,小声道。 “你和小五都去坐着,没什么事情,就不要站起来,本少爷自会有办法对付的。”郑光宗有些无奈。 二人都去坐下,即便如此,两条腿还在抖着,哒哒哒不停。 门突然开了,最先进来的便是掌柜钱满贯:“郑公子,让你久等了,我家主人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主人说了。” 郑光宗望了过去,只见钱满贯身后站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此人郑光宗见过,并没有发生过太多的冲突,他正是赵记钱庄的大当家赵无极。 “郑公子,在下听说你大驾光临,也是兴奋不已,便急匆匆赶来,让你久等,还请恕罪。”赵无极满脸热情,走了上前。 郑光宗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赵老板太客气了,在下前来,送给赵老板送钱来赚的,还请笑纳。” “啥?” “啊?” 赵无极回头看了钱满贯一眼,心说你这信息量也不准啊? “钱掌柜,重新给郑公子上茶,吾要和郑公子边饮边聊。”赵无极走到郑公子跟前,挽住了郑光宗的手臂。 这个挽臂之礼,在大乾朝属于最高的礼节。 郑光宗呵呵一笑:“赵老板实在是太客气了,如此一来,在下都不好意思了。” “郑公子,你这是哪里话,你不是来送财来吗,在下岂能不客气呢?哈哈哈。”赵无极朗声大笑。 便在之前,那种紧张的气氛,也随着赵无极的朗声大笑,瞬间烟消云散。 阿三和小五二人懵逼无比,少爷明明是来借钱的,怎么又说是来送财呢? 郑光宗和赵无极寒暄几句后,便将话锋一转:“赵老板,在下想问你一句话,阁下钱庄是用来干什么用的,又是靠什么盈利?” 郑光宗其实问的问题太简单了,只是他一脸严肃,认真,却是使得另外几人不敢请示。 赵无极微微一怔,转瞬又是淡淡一笑:“郑公子,在下钱庄,主要是以放贷为主,然后从中赚一些微薄利息。” “这么说来,赵记钱庄,便是靠赚利息钱而盈利了。”郑光宗微笑耳语,尽显温文尔雅。 “让郑公子见笑了。”赵无极拱拱手,自嘲一笑。 “赵老板,在下此番来,便是要给阁下送利息来的,还请赵老板笑纳,不要拒绝。”郑光宗还是一脸认真。 郑光宗身后的阿三和小五忍不住想笑,少爷这是骚操作啊,还没有借来银子,便已经说上利息钱了。 赵无极同样也是懵逼,好半天才惊讶道:“郑公子,在下愚钝,不懂你此话何意,你不欠在下银子,又何谈利息?” “赵老板,在下现在是不欠阁下的银子,但之后就会欠的,然后在下欠了银子,顺便将利息留下, 赵老板,你说在下是不是给你送财来了呢?”郑光宗条理清晰,逻辑性很强,表情轻松,像是在娓娓道来一般。 “啥,你是来借钱的?”赵无极故作惊讶。 “怎么,你开钱庄,难道不是放钱出去的吗?”郑光宗同样也是故作惊讶。 再看赵无极身后之人,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赵无极回头瞪着后面之人:“干什么,郑公子是斯文之人,你们想有辱斯文吗?” 赵无极此话也是一语双关,意寓郑光宗是来借钱的,而不是前来闹事。 “不错,在下是来文明借钱,你们可不能故意起哄哦!”郑光宗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微笑示意。 艾玛,这是明目张胆地喧宾夺主。 钱满贯脸色一沉,正欲发怒,却被赵无极目光制止。 “郑公子,郑家家大业大,不会到借钱度日吧?”赵无极冷冷一笑,芥蒂心也是大增。 “在下现在手上有几个大工程,急需要银两,在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赵记钱庄实力雄厚,所以才冒昧前来。” 郑光宗并没有隐晦,而是直接回来。 “赵记钱庄没有银子。”钱满贯终于插上了嘴,竟是一脸怒气。 “钱掌柜,好像你没有当家的权力吧?”郑光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回怼回去。 “郑公子,不知道你需要多少银子,在下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赵无极自知郑光宗不好打发,便想尽量去搪塞掉。 第122章 没意思 郑光宗伸出了五指,笑了笑:“不多不少,一只手足以。” “郑公子,既然你开了口,在下要是再不答应,便显得太小气了。”赵无极侧脸看向了钱满贯: “钱掌柜,去拿五百两银票给郑公子,利息算在赵记钱庄的账上。” “小的这就去。”钱满贯说着,便要离开。 “赵老板,是五万两,不是五百两,你真还将我郑光宗当成要饭的了啊?”郑光宗摇着折扇,轻轻叹气。 “郑公子,恕在下无能为力,目前赵记钱庄还有许多银两未能收回,目前账面上根本无钱,还请见谅。” 赵无极最大的本事便是哭穷。 “赵老板,你是担心在下还不起银子吗?”郑光宗冷冷一笑。 赵无极却是蹭地站了起来:“郑公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郑家目前还有偿还能力吗?” “郑家有良田千亩,临街旺铺好几家,难道还还不起区区五万两银子?”郑光宗也是拂袖而起,这也太小看人了。 “不错,郑家有良田千亩,旺铺好几家,为何还要借钱呢?”赵无极也是顺杆爬,直击郑光宗痛处。 “哈哈哈,赵老板此言不错,不过郑家银两大多捐赠给了灾民,若非如此,在下才懒得开口。”郑光宗却是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那请你回府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赵无极也恼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角色。 郑光宗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借据:“这是五万两纹银的借据契约,在下这便给你了。” “你……” 赵无极几近无语,他原本就是无赖,却不料遇到了无赖的祖宗,超无赖。 “赵老板,在下不会少了你的利息的,你尽管放心好了。”郑光宗将借据推到了赵无极的面前:“你还是认真看看为好。” 向来赵记钱庄借银子出去,都是赵记钱庄单边写好字据,再让借钱者签字画押。 现在倒好,由借钱人直接写好,好像还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 赵无极并不想得罪郑光宗,只得将借据拿起来,随便瞟了几眼,便是浑身哆嗦:“郑公子,你,你这是什么?” “一年利息一百两,在下借五年,你直接扣去五百,剩下四万九千五百两给在下就行。”郑光宗慢悠悠喝茶,便好似理所当然。 “岂有此理,钱掌柜,送客。”赵无极气得直翻白眼,这个郑光宗太可谓了,简直就是在抢劫。 “送什么客,你把银子给在下了吗?”郑光宗还是一脸平静。 “来人,请郑公子出去。”赵无极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喊人,将郑光宗赶出去。 郑光宗身后的阿三和小五,吓得面如土色:“少爷,咱们还是走吧,老爷还等着外面回去呢!” “银子没有拿着,回去干什么,你们两个坐下,什么事情都由本少爷来摆平。”郑光宗是铁定了,非带走银子不可。 钱满贯已经到了郑光宗的跟前:“郑公子,我家主人跟你无话可讲,还是请尽早离开,免得伤了和气。” 阿三为人虽然胆小,却很仗义,见钱满贯威胁少爷,蹭地站了起来,冲到了郑光宗的面前: “不要伤害我家少爷,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好啊,是你让冲你来的! 钱满贯也不是好惹的,阿三的话音刚刚落下,钱满贯的拳头便击了过来。 我去,才一拳,阿三便跪倒在了地上。 “郑公子,你也不要怪在下,是你的下人让我冲他去的。”钱满贯看着自己的拳头,露出满脸的得意。 这才是杀鸡吓猴,敲山震虎。 郑光宗将阿三拉起,冷声骂道:“你一个人,跟一条狗叫什么,被咬了,还不是你受罪,赶紧一边呆着去。” 钱满贯的脸红一阵,绿一阵,嘴唇剧烈哆嗦:“郑公子,你不要出口伤人?” “是你先出手伤人,本公子再骂你几句,不行吗?”郑光宗嗤之以鼻。 “你是哪门子的公子,今天就让你弓着出去。”钱满贯手下一名小弟冲着郑光宗挥拳过来,他这是越俎代庖。 当然,如果没有老大的授意,小弟也不敢如此冲动。 钱满贯想好了,就算是将郑光宗打伤,最多说是手下不懂事,自然能够和自己,主人撇清关系。 谁也没有看清楚,郑光宗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黑乎乎的棍子。 阿三和小五看清楚了,这才明白少爷为何如此淡定,敢情是有备而来啊? 尤其是阿三,后悔得不要不要的,小声跟小五嘀咕:“小五哥,我又莽撞了。” “阿三,这回你还真做对了,少爷现在是师出有名了。”小五却是得意至极。 可不是,郑光宗心里还窝着火,他并不想首先动手,而落一个话柄在别人手里。 看到钱满贯小弟气势汹汹冲过来,只是将手里黑乎乎的棍子伸了过来。 一根黑棍而已! 小弟自然也不会将黑棍放在眼里,依旧是兴致勃勃,所向披靡。 滋滋滋…… 妈呀,这是什么东东,还冒着火花。 小弟还在惊讶时,黑棍已经触到了他的身体。 哆罗罗,哆罗罗。 小弟原地跳起了舞,身子扭曲。 众人惊诧不已,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吃了摇丸? 不过古时候,也没有摇丸。 扑通一声,小弟倒在了地上。 五体投地,四肢抽搐。 一名小弟倒下,很快又有另外一名小弟倒下,紧接着是接二连三,源源不断。 再后来,众人看着郑光宗手里这个黑乎乎的玩意,便是不寒而栗,这是啥呀? 再后来,一名伙计从外面走进来,伏在了赵无极的耳边:“主人,郑光宗手里的玩意,曾经就大闹过王府,你不得不防。” “停,不要再打了。”赵无极并不知道郑光宗手里是何物,却知道是不容小觑。 “不打也行,还请赵老板将银子拿出,在下带走就行。”郑光宗也不想打了,如此毫无悬念的战斗,没什么意思。 “郑公子,你太过分了,你到底想怎地?”赵无极怒不可遏。 第123章 巧借银票 “在下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借据已经写好,现在只需要银两,你给了在下银两,在下自会离去,绝不逗留。” 郑公子看了过去,还是那么从容有度。 你不是想让本公子走吗,给了银子再走。 “还请郑公子移步,到外面说话。”赵无极觉得,屋子太小,不利于手下发挥,不如到了屋外,群起攻之。 “好啊!”郑光宗看着地上几个抽搐的伙计,满口应允。 屋外是银庄的大厅,自然要宽敞许多,当然银庄的那些伙计,也更有利于摆好阵势。 “主人,王爷来了。”最外面,传来了伙计兴奋的声音。 赵无极顿时来了劲头,看向了郑光宗:“郑公子,你也太没有将我赵记钱庄放在眼里了,看王爷来了,你还有何话说。” 赵无极与郡王爷王胡忠的嫡亲表兄弟,这种实在亲戚,王胡忠焉能没有不护短的理由。 何止护短,王胡忠带来了二十多名侍卫,全部举着长枪。 昔日王胡忠也见识过郑光宗手里捞火棍的厉害,今日前来,却是装备精良,便要一举将郑光宗制伏。 “王爷,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郑公子打伤赵记钱庄许多伙计,居然还不依不饶。”赵无极急忙上前,控诉郑光宗。 “郑公子,今天便是你的不对了,你为何要蓄意伤人呢?”王胡忠好不容易找到理由,便要充分利用。 “王爷,你怎么就不问问,是谁先动手的,在下若是蓄意伤人,焉能还有人站着跟在下说话。” 郑光宗岂不知道王胡忠和赵无极的关系,他这是要先掐断源头,免得王胡忠刻意偏袒。 “赵老板,真是你们先动手的吗?”王胡忠看了过去,看样子也不像啊,倒下的,也全是赵记钱庄的人。 “禀王爷,的确是小民这边先动的手,不过郑光宗前来勒索,小民是忍无可忍。”赵无极还不错,也是敢作敢当。 “前来勒索,赵老板,你跟本王说说,郑公子是怎么勒索的。”王胡忠兴趣来了,这无形又给郑光宗加了一条罪状。 钱满贯上前,便是好一顿添油加醋,将郑光宗如何狮子大开口,向钱庄借银子之事,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郑光宗听着,不停的晃着脑袋,时不时还纠正一两句:“错了,这里不是这样的,是你先动手打人的。” “郑公子,先撇下打人事件,你还是说说借钱的事情,世上哪有你这么做的嘛?”王胡忠脸色晦暗至极。 “王爷,他赵记钱庄开着不就是放银子出去的吗,难道还真能留着银子下崽不成?”郑光宗冷笑回怼。 “郑公子,今日之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买卖都是双方自愿的,你强行借钱,本来就有违背他人意愿。” 王胡忠只想套话,套到郑公子自己承认错误,然后再对其施压刑法。 郑光宗看了过去,却是大声笑了起来:“王爷,在下这是在救你,你还不知,你难道不知道在下借银子有何用途吗?” “……” 王胡忠被噎住。 “谁不知道,你借了银子想盖房屋。”钱满贯插了一句。 “那你可知道,在下盖房屋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怀李郡的安定团结,怀李郡安定团结了, 皇上是不是要嘉奖王爷,反之,怀李郡一直动荡不已,皇上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郑光宗这句话看似在回答钱满贯,其实是说给王胡忠听的,王胡忠不能管好怀李郡,皇上很有可能会追责。 王胡忠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郑公子,你的出发点是对的,但你的做法却不太妥当,今日此事,本王也不好下结论, 赵记钱庄想借给你银子便罢,不借给你银子,本王也无法干预,也只能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王胡忠临阵撂下了挑子,不过,他也是在偏袒赵记钱庄,你们势力这么大,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郑光宗? “郑公子,你也听到了,今日本来就是你的无礼。” “你还是请回吧,赵记钱庄本来就无银子可借,就算是有银子,就你这个态度,赵记钱庄也绝不出出手。” “赶紧走吧,不要在此丢人现眼了。” 所有的不利,好像都针对着郑光宗。 大家以为郑光宗会无地自容,然后灰溜溜而去。 巧的是,郑光宗不以为然,还是一脸从容。 王胡忠都觉得有些难为情:“郑公子,你还是回去吧,你为了灾民搞建设,忠心可嘉,可是也不能凌驾他人。” “王爷,如果在下是奉旨借钱,又该当如何呢?”郑光宗鬼鬼地笑了起来。 “奉旨借钱?笑话,皇上远在京城,怎么可能?” “就是,都说郑家公子爱做梦,还是真的啊!” “郑公子,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还是回府去吧!” 又是七嘴八舌,冷嘲热讽。 郑光宗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扇,轻轻一撒,摇了起来:“王爷,你可曾认得这把折扇?” 王胡忠凑近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妈呀,这不是皇上御赐给明山郡郡王的宝扇吗,怎么会在郑光宗的手里? “王爷,见到这把折扇,你有何感想?”郑光宗慢悠悠问道。 王胡忠还有什么感想,看到皇上宝物,无异于见到了皇上,郑光宗手里的折扇,跟尚方宝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扑通一声,王胡忠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万岁……” 艾玛,王胡忠话音落下,郑光宗的面前也是跪下了一大片:“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在下实出无奈,才请出了皇上的宝扇,至于银子,赵老板想借便借,不想借在下便去向皇上借了。” 郑光宗不卑不亢,轻摇折扇。 赵无极等人吓得浑身哆嗦,不敢抬头。 这一刻,连靠山王胡忠都怂了,他们哪里还敢有半丝不敬。 阿三和小五,偷着乐得不停,原来少爷不仅仅是有备无患啊! 郑光宗顺利拿到了银票,赵无极见郑光宗远去,也得是自认倒霉。 第124章 最坏的打算 三人从赵记钱庄出来,阿三在前面牵着马,乐呵呵地笑着:“少爷,你真厉害,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阿三,要不说你笨呢,少爷现在肯定是去第二家,赵记钱庄都撬动了,下面三家钱庄,谁还敢使绊子?” 小五便是这么聪明,一下子便说中了少爷的心思。 “不错,不错,小五,你比郑二不会差到哪里。”郑光宗微笑点头。 “那当然了,不是说二一添作五吗,我是小五,自然是最厉害了。”小五得意地扬起了头。 身后,赵记钱庄。 赵无极等王胡忠离开之后,便是气呼呼回到了后街赵府,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便是大发雷霆: “气煞我也,郑光宗也欺人太甚了,借了我五万银子,居然还是五年归还。” “主人,你也不要太过动怒,你也看到了,这个郑光宗背后靠山太硬,连王爷都奈何不得。” 钱满贯凑到了跟前,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难道这口气就怎么咽下去了?”赵无极双唇哆嗦,今日之屈辱,简直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 “主人,王爷奈何不了郑光宗,小人觉得有一人可以治郑光宗。”钱满贯压低了声音,却是一脸神秘。 “谁,谁有这个能耐?”赵无极兴奋得站起来。 “主人,你忘了你有一个家族兄弟,名叫赵怀安了吗,他现在可是清风寨的王,连怀李郡的王爷都管不了他, 莫不如让人带着金银财宝去一趟清风寨,请赵家兄弟下山,郑光宗现在不是在城外办制砖厂吗, 他郑光宗办得快,赵家兄弟却是毁得更快,郑光宗吃到了苦头之后,便再也不敢嘚瑟了……” 钱满贯想到了清风寨的山贼,既然连官府都摆平不了郑光宗,那便请山贼下山了。 “钱掌柜,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趁郑光宗的银票还没有使完,尽量让他多吐一些出来, 他大爷的,一个嘴上无毛的臭小子,竟然跟我斗,简直就是不知好歹。”赵无极终于扬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他的钱庄安然无恙,还不是因为赵怀安是清风寨的王,方圆百里的山贼,谁也不敢对他下手。 郑光宗辛苦半天,下午回到家里,也是风尘仆仆。 赵伯此刻正在院里操练人马,看到少爷回来,不由得是又惊又喜:“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让小的操练人马,打算……” “操练什么人马,本少爷又不是去打架,大动干戈干什么?”郑光宗略显疲惫,今日也是磨破了嘴皮子。 “少爷,老爷说了,实在借不到银子,就将郑家的良田卖了,再不够再卖一些铺面,实在不行,就遣散所有家丁。” 说到此处,赵伯有些哽咽。 郑家的家丁,伙计,下人,护院,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对郑家是一心一意。 “赵伯,你把众人都解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借钱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好生打理郑家的那些铺子就行。” 郑光宗面色沉冷,径直往里面走去。 偏偏阿三和小五去了城外制砖厂工地,赵伯等人想找人问问也很难。 大家料定少爷肯定是失望而归,谁也不敢去碰少爷那根紧绷的弦。 赵伯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郑光宗回到大厅,郑万财此刻并不在大厅,还是自己的卧房休息。 儿子今天能否借到钱,郑万财是一点底也没有。 郑万财半辈子溺爱儿子,无论儿子干什么,即使是胡乱花钱,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 以至于,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儿子便已经快将郑家的家产败了一个精光。 郑万财也做好了打算,大不了变卖田地,遣散家人,再与儿子过清贫的日子。 郑光宗回到了卧房,只见香菱坐在书桌边暗暗垂泪。 桌上有好些纸,纸上写满了字。 郑光宗蹑手蹑脚走过去,却发现大部分纸上只写了一个想字和郑字。 “香菱,你在干嘛呢,这么入神?”郑光宗看到香菱的字越发写得工整,也是由衷的欣慰。 “少爷,你,你回来了?”香菱急忙站起来,擦着眼泪。 “好端端的,流甚眼泪啊?”郑光宗只想笑,香菱着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显娇羞,怜人。 “老爷中午说了,打算将家里的一些丫鬟,家丁打发出去,奴婢肯定也在其中,所以感到很难过。” 香菱眼泪汪汪,泣不成声。 “就算郑家只剩下三个人,也有你一个,你害怕什么呀?”郑光宗拉过香菱,用手为她擦拭眼泪。 “少爷,奴婢太笨了,又不能为郑家做什么,老爷肯定不会留下奴婢的。”香菱可怜兮兮地看着郑光宗,那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香菱,你们怎么是说风就是雨呀,郑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散呢?”郑光宗刮着香菱的鼻子,狡黠地笑着。 “老爷说了,少爷要是借不到银子,下一步就是遣散家里的家丁和丫鬟,佣人。”香菱知道少爷喜欢自己。 可是少爷即便是喜欢,还是会听老爷的话。 郑光宗松开了香菱,抓住了香菱的手:“你把手伸进本少爷的怀里。” “少爷,你,你要干嘛?”香菱愣住了:“少爷,你是想奴婢最后伺候你一次吗,奴婢今生不会背叛你的。” “你的小脑瓜子,怎么老是想那么复杂的问题,本少爷只是要你摸摸本少爷的怀里。”郑光宗又是鬼笑。 香菱小心翼翼将手伸到了郑光宗的怀里,可能是手过于柔软,温柔,郑光宗忍不住笑了起来: “香菱,你别挠本少爷呀,痒,痒……” 香菱只得重新小心翼翼,在郑光宗怀里摸着,她摸到了一个牛皮纸之类的东西,手一缩,便将牛皮纸带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信封里面则是装着书信:“少爷,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呀!”郑光宗投来鼓励的眼神。 香菱拆开信封,往里面瞅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 第125章 招了吧 香菱将信封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才发现是一张张银票,最小的也是五千两,拿在手里却是轻飘飘的。 “少爷,你,你弄到银子了?”香菱的目瞪口呆,转瞬又变成了喜出望外。 “本少爷出马,一个顶俩,岂能不马到成功?”郑光宗双手相叉放在了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香菱。 “少爷,那是不是奴婢不用被打发出郑家了?”香菱半信半疑,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虽然没有见过很大的银票,但眼前的这些银票,她还是认得的。 “不仅仅是你,家里的任何人,除非谁自己愿意走,郑家绝不会开口让他们离开的。”郑光宗言辞确凿,微微点头。 香菱急忙又把银票装入了信封,回头看着少爷:“少爷,你饿了吧?” “你若不说,我还真忘了。”郑光宗恍然大悟似的,其他早吃过了,还是带着阿三和小五一起下的馆子。 “你要是饿了,奴婢就去厨房,亲自给你做吃的,你歇一会儿,奴婢马上回来。”香菱突然间显得慌乱起来。 “不用了。”郑光宗坐了下来,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香菱。 “少爷,你不想吃东西啊?”香菱双眼扑闪,害羞地看着郑光宗。 “想啊!”郑光宗不假思索回答。 “那奴婢还是去给你做了。”香菱得到了准确的答案,这才打算放心离去。 郑光宗却是轻摇折扇,将香菱喊住了:“本少爷现在最想吃的,还是你。” 香菱瞬间傻掉,手足无措:“少爷,奴婢又不是东西,怎么能够吃啊?” “可你是本少爷的宝贝啊,本少爷现在想吃你的。”郑光宗边说话,便朝香菱扑过来,犹如饿虎扑羊。 香菱没有躲,她也不想躲。 因为她是少爷的女人,无论少爷要她做什么,她都会毫无理由的接受。 香菱很快便靠在了郑光宗的怀里,郑光宗低下了头,去亲她的脖子。 一股股热气,还有一丝丝酒气,男人的霸气同时袭来。 香菱软倒在郑光宗的怀里,轻声娇吟:“少爷,现在是下午,不行的,要不晚上奴婢洗干净了,再等你?” “本少爷现在哪里等得了,香菱,你爱死我了。”郑光宗语无伦次,一张嘴也不知道说话,还是去亲热。 香菱自是享受着少爷带给她的快乐,任凭少爷抱着她,走向了少爷的那张大床。 当当当…… 急促的敲门声,顿时让郑光宗兴趣索然。 “谁呀,有什么事?” “少爷,是我,赵伯。”门外,传来赵伯的声音。 以往如此当当当敲门的,估计只有郑二。 这不,郑二因为受伤,才得以休息几天。 郑光宗看着床上娇羞无比的香菱,略显无奈:“小样,先饶了你,晚上再找你算账。” “少爷,你快去吧,奴婢最怕你误了正事。”香菱急忙下床,手忙脚乱地位郑光宗整理衣衫。 郑光宗装上牛皮信封,大步跺出了里屋,过去开门。 门口,赵伯仍然是一脸惶恐:“少爷,不是小人想吵到你,是,是老爷吩咐小人喊你过去说话。” “我知道。”郑光宗不以为然。 “你知道?”同样是三个子,从赵伯嘴里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种语气。 “如果不是老爷,你会这么冒冒失失吗?”郑光宗边说话,边从怀里掏出那个牛皮信封:“你衡量一下,按照每日开销去换取银两。” 艾玛,这是啥呀? 赵伯一脸懵逼,不过转瞬看见,又是转忧为喜:“少爷,你,你筹到银子了?” “什么也不说了,出去逗老头开开心,本少爷现在不仅仅这是败家子,也是揽钱的高手。”郑光宗哈哈大笑。 赵伯捧着牛皮信封,却是感觉沉甸甸的。 郑光宗见了老爹,安慰了老爹一把,然后带着两个家丁,出城往建造工地而去。 工地那边,现在也是如火如荼。 百里长风,原本是皇上派下来的钦差大臣,却被郑光宗临时请来做了工地的监工,维护工地秩序。 不过百里长风也充分的发挥了他的管理才能,偌大一个工地,好几百好人,没有发生一起纠纷。 一切井然有序,工匠们也是干得热火朝天。 最多三五天,第一批红砖便可以出窑。 距离怀李郡城几十里路的清风寨,此刻也在发生着变故。 原马帮的那些兄弟,一个个打算揭竿而起,去营救被寨主无故拿下的大哥朱能。 马帮最初是马冲和朱能创办了,以贩马为生。 无奈大乾王朝不允许私人贩卖马匹,马冲和朱能这才带着马帮的百来号兄弟,投奔了清风寨。 马冲做了十当家,朱能则做了十三当家。 夜幕降临,清风寨处处山寨燃起了灯笼火把。 山寨门口的一处平地,寨主赵怀安打算用朱能的人头祭旗,不日便会亲率人马下山,讨伐郑光宗。 赵怀安的身边,此刻又多了一名从山下城中而来的人,此刻正弯腰跟赵怀安说着什么。 此人是赵记钱庄的伙计,赵无极的亲信家丁赵有才。 赵有才受了主子赵无极之托,带来了大量金银财宝,便是要请赵怀安率众下山,为赵记钱庄雪耻。 朱能被绑在一根大木桩上,嘴角流血,却还是昂首挺立。 宋怀冲走到了朱能的面前,用马鞭指着朱能:“朱能兄弟,你就招了吧,犯不着嘴犟,自己还受罪。” “宋怀冲,你这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我朱能算是看错你了,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朱能破口大骂。 宋怀冲刚要举起马鞭,赵怀安却走了过来:“宋老板,不要动粗,本寨主还有话要问朱当家。” 宋怀冲上山,本来就是有求于赵怀安,他急忙退到了一边,唯唯诺诺。 赵怀安走到朱能的跟前,满是心痛的表情:“朱当家,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就认了吧,还有,你妻子呢,现在去了哪里?” “我呸,早在两天前,我便安排人将她悄悄将她送下山了。”朱能仍然是一脸的傲慢。 第126章 逃离 赵怀安心里这个气,不由得大骂:“好你一个朱能,原来你早有谋反之心啊,本寨主现在便杀了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一名名叫李贵的心腹上前,在赵怀安耳边低声道:“寨主,你要是杀了朱能,就永远得不到他的娇妻了, 另外还有他手下百十号兄弟,若是造起反来,还真不是一件好事,寨主,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赵怀安瞪了李贵一眼。 “不如先将他关起来,再好生安抚他的手下兄弟,放出消息,说两日后在山寨聚义厅杀朱当家祭旗, 朱能的妻子,若是听到消息之后,焉能坐得住,说不定会上山,求寨主饶了朱能的性命,如此一来……” 李贵之所以被赵怀安称为心腹,自是有他的道理。 这么多年,清风寨越来越壮大,也是跟他出谋划策,息息相关。 “妙,简直太妙了,李贵,剩下的事情就去交给你了,本寨主,今夜要不赵家前来的家人痛饮。” 赵怀安大笑而去。 朱能想到妻子有可能被诓上山来,便是怒从心起,对着李贵破口大骂:“李贵,你个龟孙子,不得好死。” “朱当家,你骂吧,尽管骂,等你妻子上山之后,便是你断头之日。”李贵并不生气,估计这才是他的过人之处。 清风寨下,水畔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村庄。 可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即便村庄挨着清风寨,却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从来没有清风寨上的山贼下来骚扰村庄里的村民。 夜已经很深了,一间普通的农户住宅里面,今夜却多了两个男人。 都是从清风寨上面下来的,这个村子里的人对清风寨的山贼有着别样的感情,即便见着了,也并不害怕。 农户家,只有一对老眼昏花的老年夫妇,他们并没有去打听山上下来人的身份。 该吃吃,该睡睡,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又有一人从外面进来,然后钻入了两个男子的房屋。 房屋里,漆黑一片。 借着外面的余光,勉勉强强能够看到三个人互相闪烁的眼睛。 “山上什么情况了?”说话的是赵小菊,女扮男装,偷偷下山后,便在这里等着朱能下山会合。 “大哥让你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刚刚进屋的男子满是焦急,他今晚冒死下山而来,只为了通知赵小菊。 “到底怎么了,你大哥到底怎么了?”赵小菊抓住男子的手:“你是朱能最亲的兄弟,你不要瞒我。” “嫂子,朱大哥的手下那些人,都被赵怀安收买了,赵怀安打算两天后杀了大哥,兄弟我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听到。” 小弟扑通跪在了赵小菊的面前,大哥的女人,其实也是他的主人。 “不行,我奴家定要回去,不然你大哥就死定了。”赵小菊便要站起来,往外走去。 “嫂子,你不上山,大哥或许还能活得更久一些,你若是回去了,只怕赵怀安立刻就会动手。”小弟苦笑难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叫奴家该如何是好?”赵小菊无力坐了下去,两眼望去,一片漆黑。 “嫂子,你不如下山去找郑公子,或者他能够想办法救出大哥,就是郑公子让大哥上山的, 现在大哥有难,郑公子肯定不会不管的,另外,你一定要将这张纸交给郑公子,这是大哥让小人带下来的。” 小弟脱了鞋子,从布袜里面拿出了一个细小的竹筒,竹筒里面塞着一张纸,若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奴家什么时候动身?”赵小菊毫无主张。 “今晚就动身,小人要回去复命了,赵怀安若是发现小人不在,便会更加怀疑大哥,嫂子,你一路保重。” 小弟说着话,又是扑通跪了下来。 另外一名小弟则是将他搀扶起来:“你回去后,好好照顾大哥,我会保护嫂子,顺利找到郑公子的。” “你放心送嫂子下山,就算我丢了性命,也会保护大哥的。”小弟转身出屋,再次融入到了夜色里。 赵小菊和身边的兄弟,稍微歇息片刻,便悄悄起身,出屋而去。 她只有一个信念,早一点找到郑光宗,将丈夫的书信交给郑光宗,再请郑光宗上山,营救丈夫。 二人穿行在野外山林,山风呼啸,时不时有夜鸟飞起,发出惨烈的鸣叫。 “什么人?”黑暗中,有人大喊。 赵小菊吓得魂飞魄散,小弟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你先走,我来断后。” 黑暗中,冒出了三个人。 他们是奉命巡视清风寨山下河畔周边的喽啰,此刻不过是例行公事。 小弟一人上前,将三人拦住。 赵小菊则是没命的奔跑,身后的小弟,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临死时还抱着两人的腿,将另外一人压在了身下。 三人推开了小弟,一人站起来,骂骂咧咧道:“这丫疯了,哪有这样不要命的。” “先看看是谁?”另外一人拍着身上的泥土,打开了火折子。 “艾玛,这不是朱当家的心腹小弟吗,糟了,前面跑的一定是朱能的妻子赵小菊。”男子举着火折子,大声惊呼。 “赶紧追呀!”又一人大声提醒。 “追什么,追得上吗,还是将这家伙的尸体给埋了,这件事谁也不能提,否则就是惹火烧身。”另外一人则是叹气。 “倒霉,若是能够将朱能的老婆抓到,寨主一定会重重有赏。”火折子男子倍感失望,还能怎么地,只能先埋人了。 怀李郡城,郑家。 又是一个大好的天气,因为天早已经入秋,天气因此也凉爽了很多。 郑光宗打算出门,香菱送到了门口,还是依依不舍。 郑二的伤也好了,再次担负起来在外照顾少爷的工作。 少爷去了老爷那边告辞,香菱便是对郑二千叮咛,万嘱咐:“郑二哥,好好照顾少爷,别出什么事。” “香菱,那你怎么感谢我。”郑二竟然是一脸坏笑。 第127章 不会水 “那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呢?”香菱怔了怔,平时也没有少跟郑二闹着玩,好似哥们一般。 “亲我一口,以示感谢。”郑二盯着香菱,指着自己的脸,还是一脸坏笑。 “郑二哥,我倒是想亲你,不知道你敢不敢让我亲?”香菱没有恼,却是顽皮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亲我,我有什么敢不敢的,来呀!”郑二将脸扬着,好一个洋洋得意。 便在这时,他的屁股挨了重重一脚:“郑二,让本少爷亲你,怎么样?” 郑二是如梦初醒,吓得急忙回头,看到郑光宗,红着脸道:“少爷,小的只是跟香菱妹妹闹着玩的。” “闹着玩也不行,以后再要是看见你欺负香菱,本少爷将你的屁股劈成两瓣。”郑光宗假嗔。 “少爷,郑二哥的屁股本来就是两瓣啊!”香菱咯咯咯笑了起来。 “那本少爷就将他的屁股打成三瓣了。”郑光宗也是哈哈大笑。 “少爷,记得早点回来。”香菱莫名的感动着,少爷并没有把她当成外人,否则她也不敢肆无忌惮在少爷的面前撒娇,卖萌。 “知道了,你也记得好好读书写字,本少爷回来后,会考你的。”郑光宗笑着跨上了马背。 郑二也赶紧上马,跟着少爷,离开了郑家,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出城几里地之后,便能够看到制砖厂工地,此刻有几根大烟囱在冒着滚滚白烟。 郑光宗到了工地,工地还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所有工匠各司其职,兢兢业业的工作者。 百里长风难得清闲下来,看到郑光宗,便要拉着郑光宗喝酒:“郑公子,你不在建造工地,下官真是无聊至极。” “百里大人,在下也是疏忽了,没想到,还真是费银子,没办法,在下也只能筹措了银子,才能来这里了。” 郑光宗连连道歉,对百里长风的感激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下官向皇上奏明了怀李郡这边的情况,估计要不了几天,皇上就会下一道圣旨,表彰郑公子, 怀李郡是一个大郡,如此天灾人祸,却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皇上也是是深感欣慰。”百里长风兴高采烈,一把拉着了郑光宗的手。 这便是要与郑光宗进屋喝酒,畅谈之后的未来蓝图。 百里长风看似大大咧咧,内心压力却并不小。 皇上命他赈灾,只给了一把尚方宝剑。 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尚方宝剑在很多时候,也并不好使。 反观面前的郑光宗,足智多谋,风流倜傥,倒是帮百里长风解决了很多实质性的问题。 郑光宗跟百里长风聊天,百里长风偶尔也会提起京城皇宫里的事情,什么皇妃,公主,太监,侍卫之间的那些琐事。 有时候说到兴奋处,也是哈哈大笑:“郑公子,京城却是一个好玩的地方,你有感兴趣,也可以去玩的。” “在下早就这么想了,只是手上事情太多,对了,慕容灵公主现在怎么样了?”郑公子放下了酒杯。 之前,他并不知道慕容灵是公主,只道是程先生的侄女。 后来,程先生告诉他,皇后认了慕容灵为干女儿,因此慕容灵才有了公主这个尊贵的身份。 “慕容公主现在很好,每日在宫中陪伴皇上皇后,共享天伦之乐。”百里长风手微微一抖,好像有所隐瞒。 郑光宗并没有注意到,再者百里长风已经来怀李郡很长时间,京城里的事情,也未必很清楚: “百里大人,他日你再回京城,帮在下带一封书信给慕容公主,便说在下分别之后,很是挂念。” “一定,一定,你我还是喝酒,喝酒,眼见红砖就要出窑,你我更要痛饮一番。”百里长风举起了酒杯。 郑光宗也看出百里长风的些许变化,却并没有点破:“喝酒,喝酒,一会再去到处转转了。” 自古无论办什么厂,水源则是最关键的。 郑光宗之所以在此选址,一来是这边原本就建有电厂,钢厂,还有便是离此两里处,还有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 不错,便是那日香菱落水险些丧命的河流。 也正是因为救香菱,到底郑光宗手上金貔貅进入了休眠状态,现在的郑光宗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实力才行。 河流不仅仅是建厂的工业用水,也是众工匠一日三餐的必需品。 郑光宗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对卫生这一块,也是相当注重,做到了牢牢把关。 工厂污水严禁排入河流,定期也会派人去巡查河道,但凡有任何安全隐患,巡查人员必须要向郑光宗报告。 当然,巡查的人员,也要时刻注意,河流下游处会不会决堤,一旦决堤,势必会淹没村庄,农田,庄稼。 今天负责巡查的人员,是郑光宗最为信任的阿三和小五。 两个人在河边走着,手里拿着两个木棍,扒着河两边的杂草,当然也怕遇到毒蛇之类的动物伤人。 小五为人狡猾一些,走了一会儿,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阿三,别到处看了,这一望就是一目了然,过来歇一会儿。” “五哥,我俩可是干的最轻松的活,再要是偷懒,就对不起少爷了。”阿三回头,一脸严肃道。 “那你巡查吧,我再躺一会儿。”小五用草帽盖着脑袋,压根不想睁开眼睛。 “五哥,快起来,你看,看那是什么?”阿三突然惊叫起来,声音尤为惨烈。 艾玛,疯了吗? 还是故弄玄虚? 小五站了起来,看了过去。 阿三指着河中间的一处浅滩,大声喊着:“五哥,你看,那是什么?” 小五望了过去,可不是嘛? 浅滩的边缘上,趴着一个人,河水不停地冲刷着他,随时有可能会被冲走。 关键是,这里河床因为中间有了浅滩,导致两边分流更加湍急,水哗哗地淌着,好似飞流直下。 “你愣住干什么,赶紧去救人啊!”小五大声喊着。 “我是旱鸭子,不会水呀!”阿三也是满脸无奈。 第128章 少爷救人 阿三回答着,突然问道:“五哥,要不你下水看看,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阿三,我,我也不会水呀,我现在下去,也只能是送死。”小五苦逼着脸,也是不知所措。 “赶紧去工地喊人,看看有没有人会水呀?”阿三平日里是有点憨,可是关键时候,却还是比较灵活。 小五扭头就跑,才转身,便与一人撞了一个满怀。 扑通一声,小五坐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这是谁呀,走路也不长眼睛,疼死你大爷了。” 小五的话才一出口,便挨了一脚:“你丫自己不长眼睛,竟然还开口骂人,本少爷踢不死你?” 小五原本只是坐着,闻听此声音,吓得赶紧爬起,又跪了下来:“少爷,怎么是你呀,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 “少废话,本少爷命你巡查河流,你冒冒失失,慌慌张张干什么去。”郑光宗打算再补上一脚。 “少爷,河中间的河滩上有一个人趴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小的也不会水,只得回到工地喊人去。” 小五抬起头,仍是一脸惶恐。 “你从这里跑到工地去,又得耽误多久,跟本少爷回去救人,不管怎么样,先救活人再说。”郑光宗坚定如铁。 “少爷,小的真不会游水,你让小的下去救人,只会再添一条人命,小的不是怕死,而是觉得这样太不值得了。” 小五可怜巴巴看着少爷,心里却在念叨:少爷,小的家里还有老父老母,你就饶了我吧! 郑光宗差点笑了起来:“赶紧起来,本少爷还是游泳冠军,不需要你们两个人动手,你们只需要在一边看着,到时候搭把手就行。” “少爷,啥叫游泳冠军啊?”阿三跑过来,一脸懵逼问道。 “冠军就是状元,状元知道吗?”郑光宗瞟了阿三一眼,也不好解释了。 “少爷,小的怎么没有听说你中过状元呀?”怎么说阿三倔呢,凡事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本少爷做梦得了状元,可以了吧?”郑光宗哭笑不得,阿三有时候就是一个憨货,你跟他说不清楚。 “少爷,小的这里有绳子,要不你下水之后,把身子系在身上,你要是感觉吃力,就喊小的两个人。” 小五就是小五,不仅仅头脑灵活,悟性还好。 “阿三,你学着点,小五这才是正理,哪像你,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像婆婆一样。”郑光宗说完,大步便朝河边走去。 小五拿来了绳子,不管少爷是否同意,硬是将绳子系在了少爷的腰上,边系边流眼泪:“少爷,对不起,是小五没有用, 要不,小五怎么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你要是有事,我们大家都活不成了。” “你是咒本少爷死吗,告诉你,本少爷没有那么弱。”郑光宗骂了小五一句,不过还是蛮感动的。 小五心里打晃,心说少爷,你就不要说大话了,你之前不是死过一回了吗,老爷差点就急死了。 不过小五不敢说,只是哽咽着:“少爷,你是我们大家的恩人,若是没有你,我们都不会活得这么好。” “行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以后你们会过得更好的。”郑光宗试试腰间的绳子,还真的不错,牢牢的。 郑光宗怎么会突然到河边来呢? 原来,他和百里长风喝酒,才一会儿,便是喝得满头大汗。 百里长风这几天一直紧绷着心弦,一旦放开喉咙喝,很容易便喝醉了。 郑光宗走出了屋子,仍然感到烦躁无比。 于是,他想起了之前香菱落水的那条河流。 河水清冽无比,此刻正是午间十分,天气炎热,若是下去游泳,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郑光宗刚刚看到清冽冽的河水,眼里满是憧憬时,便被小五来了重重的一撞,若非底盘重,非被撞倒不可。 大乾朝也是怪得很,几乎没有人会游泳。 他们迷信,愚昧。 人人都说水里有水鬼,若是在水里逗留,便会被水鬼拖入河底淹死。 以至于,很多人宁可淹死,也不愿意学游泳。 郑光宗会游泳,却只有他自人知道,其他人,也是一概不知。 所以小五和阿三着急,却也是无可奈何。 郑光宗脱下了鞋子,涉水下河。 河水很是湍急,郑光宗才走出丈余左右,便在河中东游西荡,左右摇晃。 关键郑光宗之前还喝了酒,神情有些恍惚,导致了郑光宗的判断力和稳重力,也是大打折扣。 “少爷,要不你上来吧,小的再去喊一些人过来。”小五现在是真的哭了,手里的绳子拽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郑光宗被河水这么一惊,瞬间清醒许多。 回头看了过去,大声吼道:“把绳子拽紧了,本少爷没事。” 此次救人,自是比上一次救香菱简单了很多,至少腰间还有绳子,万一真的力不从心,还可以让小五和阿三将自己拉回去。 待到河水越来越深时,郑光宗不得不游水而过。 也得亏他从前是游泳健将,今日即使在湍急的水中,也不至于慌乱,茫然。 大约两盏茶的工夫,郑光宗终于游到了河中间的河滩上面。 费了老大的力气,郑光宗爬了上去。 气都没有喘匀,郑光宗便已经坐在了一边,双腿撑着河滩边缘,抓住落水者,往上拽。 郑光宗原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将落水者拖到上面,更是精疲力尽了。 远远的,小五大声喊着:“少爷,你现在怎么样了,要不小的去喊人来帮忙?” 郑光宗摇摇手,示意小五坐下。 工地那边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现在冒然去喊人,只会是兴师动众,影响大家的情绪。 小五和阿三只是干着急,郑光宗让他们干啥,他们也只会干啥。 郑光宗将落水者翻了一个身子,试了试鼻息,好像也是只进不出。 心跳有没有呢? 郑光宗将手伸了过去,瞬间却是缩了回来,跟触电一样。 这人生得好生奇怪…… 第129章 太巧了 原来,郑光宗碰到了一对柔软。 具体说,这个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救还是不救? 在大乾朝,仍旧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陋习,郑光宗若是冒然施救,便有故意猥亵之嫌。 不救的话,女子非死不可。 大乾朝因此在某些时候,很多女子宁可选择死,也不让男子碰到自己的身体。 当然,青楼的女子则不一样,她们原本就是靠身体吃饭。 短短的一瞬间,郑光宗脑中考虑了各种可能。 落水女子一身男子打扮,肯定也是情非得已。 再者这里远离河岸,小五和阿三并不是看得很清楚,只要是将女子救活了,不与人说,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想到此处,郑光宗咬咬牙,双掌叠加,放在了女子的左胸处。 稍一用力,郑光宗便能感受到女人那特有的象征。 不能胡思乱想了,救人要紧。 郑光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继续用力。 一口口水从女子的嘴了吐出来,郑光宗又赶紧将女子嘴里的污秽物掏出,然后俯下身子,为女子做人工呼吸。 在大乾王朝,男子对女子有这样的行为,已然是触犯了刑法。 可是郑光宗毫不迟疑,目前救人要紧,他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 郑光宗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多少回,他精疲力尽,正欲再给女子做人工呼吸之时,却不料女子一个耳光抽了过来。 郑光宗差点懵逼,一把将女子的手抓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并且还是被女人抽耳光。 “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若不是在下救你,你焉能活过来。”郑光宗抓住女子的手,一脸愤怒。 如果不是郑光宗给她做了心脏起搏,郑光宗也不能确定她就是一个女人,头上有布缠着,居然还是齐耳短发。 “你,你侮辱奴家,奴家日后还怎么活?”女子自然是拗不过郑光宗,马上眼泪便落了下来。 郑光宗于心不忍,只得松开了手:“你要是死了,还有那些没有用的贞洁牌坊做什么。” “公子,奴家还不能死,你一定要救我,求求你了。”突然间,女子将郑光宗的一只手抓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在下已经救你了,等你体力恢复一些后,在下再带你过河,上了河岸,你就彻底安全了。”郑光宗镇定答道。 “奴家这是在哪里?”女子艰难爬起来,环顾四周,眼里尽是惶恐之色。 “这里便是怀李郡河,此去怀李郡不远了,这位姐姐,你怎么是这副打扮,怎么有落入了河中呢?” 郑光宗猜测此女子大自己几岁,便喊了一声姐姐。 当然如此一来,也无形跟女子关系近了许多,继而让女子少去许多芥蒂之心。 郑光宗的此话,顿时触到了女子的痛处,眼泪便是哗哗哗直落:“恩人,你能够带,带奴家去找一个人吗?” “不知姐姐要找的人是谁?”郑光宗小声问道。 “此人就是怀李郡大名鼎鼎的郑家公子,郑光宗。”女子看着面前奔流的河水,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起来。 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郑光宗不觉好笑:“这位姐姐,你认识郑公子,还是跟郑家是亲戚,此次是特意去投靠郑家的?” “都不是,奴家是受了相公之托,前去求郑公子搭救,若不然奴家相公也是必死无疑。”女子像是又记起了什么,眼泪再次哗哗而下。 “那姐夫自是认识郑公子了,不知姐夫又是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郑公子一脸从容,语气缓慢。 “奴家相公就是昔日马帮的二当家朱能,恩人,奴家相公是一个好人,他落草为寇,实出无奈,求你不要生气。” 女子惊恐不已,她竟然就是从山下辗转逃生下来的赵小菊。 昨晚一名小弟护送赵小菊离开,途中遇见清风寨巡逻的喽啰,小弟为了掩护赵小菊,被清风寨喽啰乱拳打死。 “你,你就是朱,朱大哥的夫人?”郑光宗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巧事。 “请问恩公是?”赵小菊见到郑光宗如此表情,不由得又是胆怯不已。 “姐姐,在下正是你要去寻找的郑光宗。”郑光宗苦笑了一下,朱能的妻子落到这般下场,估计跟自己有关。 赵小菊闻言,突然爬起,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奴家赵小菊,恳求郑公子能够搭救奴家相公, 来生即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郑公子的大恩大德。” “姐姐请起来说话。”郑光宗连忙搀扶。 赵小菊并没有起来,而是坐在了地上,那眼泪便如身边崩腾的河水一般,哗哗不停:“郑公子,奴家相公命不久矣。” “姐姐,你不要着急,先跟在下说说是怎么回事?”郑光宗在赵小菊对面坐了下来,始终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奴家相公前日上山,寨主原本也是备酒接待,谁知山下城中的商人宋怀冲突然上山,也不知道跟寨主说了什么, 当天,寨主就将奴家相公带走,奴家相公便让奴家乔装下山,等他下来再远走高飞,谁知……” 这个赵小菊当年其实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只可惜嫁给了草寇,从此也过上了颠沛流离,刀口舔血的日子。 “姐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既然能够活着遇见在下,便是老天在保佑,你先跟在下回城, 住在在下家里,之后,在下会想办法救你丈夫脱险。”郑光宗开始后悔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朱能本不打算再回清风寨,是被他逼上去的,目的便是要朱能做他的眼线,时刻监视清风寨众山贼的一举一动。 “郑公子,你真能够就奴家相公脱险吗?”赵小菊可怜巴巴地看着郑光宗。 郑光宗无从答复,清风寨有近两千名山贼,怀李郡的官兵都不敢小觑,更何况是他势单力孤一人。 “郑公子,奴家相公说你才智过人,一定会救出奴家相公的。”赵小菊还是泪流满面。 第130章 空余恨 “姐姐,既然朱大哥如此信任在下,那在下也只得竭尽全力,去营救朱大哥了,目前还是先脱险要紧。” 郑光宗站了起来,四处白茫茫一片,他和赵小菊所处之地,便好似一座孤岛。 “奴家什么都听郑公子的。”赵小菊此刻不过是落难之人,所幸有人搭救,只是感激涕零。 昨晚,赵小菊没命地朝着怀李郡城方向疾奔。 慌不择路时,落入河中。 如此浮浮沉沉,在河中扑腾了很久,最终被河中间的浅滩拦住,才幸得没有被河水冲走,否则,不知道冲到了哪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日后好日子长着呢,不过在没有救出朱大哥以前,你还是不能暴露身份, 估计山下也有不少山贼混在老百姓当中,若是知道你的下落,也会是后患无穷。”郑光宗皱起了眉头。 “奴家什么都听郑公子的。”赵小菊并没有自己的主张,能够活着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奢求太多。 两个人歇息了很久,体力也渐渐地恢复。 郑光宗看着赵小菊,想到之前救她的那些不雅的动作,脸便是微微一红:“姐姐,在下救人心切,勿望见怪。” “奴家再是不知好歹,也不会错会了郑公子的好意,他日奴家若有一儿半女,一定会认郑公子做舅舅,以报答公子再生之德。” 赵小菊果然聪明,她此举便是有意跟郑光宗解围姐弟之意,由此一来,郑光宗便不会产生其他龌龊地想法。 “在下早就将你当成姐姐了,你尽管放心好了。”郑光宗为了使其安心,也是爽快答应着。 河岸上,小五却是无法淡定了:“少爷,到底怎么了,小的将你拉到河岸来吧?” 郑光宗早已经休息好了,将绳子递给了赵小菊:“姐姐,你将绳子系在腰上,一会儿在下让那边家丁用力拽你。” “郑公子,那你呢?”赵小菊不免替郑公子担心。 “在下没事,你尽管放心好了。”郑光宗早已是体力充沛,精神饱满。 那边小五和阿三得到了少爷的指令,便是立好马步,用力往这边拉着绳子。 郑光宗偶尔也会借助绳子之力,偶尔也会帮赵小菊一把,免得赵小菊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如此,竟然耗去了近半个时辰时间,郑光宗和赵小菊这才安全靠岸。 柱子湿淋淋从水中爬起来,不待小五和阿三开口,便冷声吩咐:“这位是赵小赵大哥,不小心落水了。” 赵小,赵大哥? 小五和阿三犯蒙,却不敢质疑,也只得过来施礼:“小人拜见赵小,大哥。” 艾玛,这别扭劲。 “二位大哥,不必客套,在下还得多谢二位大哥的救命之恩。”赵小菊急忙还礼,不得不憋着声音。 “大家都不必客套了,以后全是自己人。”郑光宗打着哈哈,一笔带过。 小五和阿三才不管少爷救的啥人,只要少爷安然无恙,他们便是阿弥陀佛。 二人慌忙蹲下,为郑光宗穿鞋子,可谓是无微不至。 一行四人回到了工地这边,工地上还是那副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景象。 郑光宗喊来了郑二,让他暂且管理工地,自己则要回城去。 百里长风打着哈欠走了出来:“郑公子,下官不胜酒力,让你见笑了。” “百里大人,你是太累了的原因,若非如此,十个郑光宗都不是你的对手。”郑光宗很谦逊。 不过这样的谦逊看是针对谁,若是无良之人,郑光宗只是嗤之以鼻,或者便是横眉冷对。 “郑公子,你才出来,又要回去?”百里长风笑着问道。 “在下乡下来了一个亲戚,在下这就待他回去认认门,这边还需要百里大人多费心,回头再和百里大人痛饮三百杯。” 郑公子轻易的隐瞒了赵小菊的身份,再说了皇上都有几门穷亲戚,更何况是他郑家。 这样的解释,自然是没有人去怀疑。 唯独这小五和阿三却是暗暗寻思,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乡下的穷亲戚来了呢? 赵小菊劫后余生,其实还很难放开。 母亲在世曾经叮嘱过赵小菊,逢人只说三分和,未可全抛一片心。 至此,她对郑光宗还是有所戒心。 赵小菊其实也是生于官宦之家,她爹爹走马上任时,一家上上下下二十多口人,遭遇了绿林大盗。 赵家除了赵小菊一人,无一幸免。 赵小菊被贩马路过的朱能救下,带回去好生照顾,也是体贴入微。 后来,赵小菊为了报答朱能的救命之恩,才嫁给了朱能,自始至终,朱能并没有逼迫过赵小菊。 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郑光宗和赵小菊共同坐了一辆马车回城。 大家也只当这人是郑家乡下的亲戚,谁也没有去猜测,议论,该干嘛干嘛去,跟平日里一样。 “郑公子,山上的人说山下因为灾情饿死了不少百姓,原来都是他们造谣的啊?”赵小菊小声问道。 “之前的灾情,的确是饿死了一些人,不过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现在还有许多百姓无房屋可住, 在下的制砖厂就是为了烧制红砖,为老百姓建造房屋的。”郑光宗并不想隐瞒,天灾人祸,又不是谁刻意制造出来的。 “郑公子,山上的那些头领,说你是妖孽,以奴家看,你不是妖孽,更应该是菩萨。”赵小菊小心翼翼地恭维着。 “姐姐你谬赞了,在下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说实话,在下在救你时,也有过龌龊的想法。”郑公子干脆全部坦白了。 郑光宗看得出,赵小菊对自己还心存芥蒂,若想她彻底消除芥蒂心,仍需付出真诚。 赵小菊的脸忽的一红,她生得很漂亮,若不然寨主又怎么会觊觎她的美色,继而陷害她的丈夫: “郑公子,你能如此坦诚,奴家也是感动不已。” 郑光宗望了过去,见赵小菊娇羞美丽,不免感叹:“自古多情空余恨……” “好梦自古最易醒。”赵小菊竟然应了一句。 第131章 好才情 郑光宗彻底惊呆,这首诗原是出自清代,没想到面前的山贼夫人竟然随口答出,竟然跟原文并无太多差异。 原文下句则是好梦由来最易醒。 “姐姐好才情,在下佩服之至。”郑光宗忍不住拱手。 若不是穿越而来,他并不能做到对答如流,出口成章。 “奴家自幼跟随母亲学习琴棋书画,谁知后来家道中落,奴家便放弃了之前的那些爱好,一些侍奉相公,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便是是大难临头。”赵小菊眼泪弥漫,声音哽咽。 “姐姐,你也不要难过,朱大哥其实是一个好人,老天会保佑他的。”郑光宗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安慰赵小菊。 “郑公子,女人就是这个命,奴家嫁给了相公,便一辈子是他的女人。”赵小菊原本就是知书达理,贤淑善良的女人。 “到了府中之后,姐姐尽量少说话,在下得罪的人太多,或者这里面还有山上山贼,你我要更加注意。” 马车进了城中,郑光宗便是小声叮嘱赵小菊。 “奴家记下了。”赵小菊含泪答应。 “到了郑家,你也不要以奴家自称,否则很容易暴露身份。”所有需要注重的细节,郑光宗也是一一叮嘱。 郑少爷回来了,郑家家丁迎了出来。 赵伯不在家里,去了郑家的几个商铺盘存货物而去。 郑万财嘴里说着不管郑家的生意,其实并不是很放心。 赵伯前脚刚走,郑万财后脚却又跟了出去。 郑万财并不是怀疑赵伯,而是担心郑家的生意疏于管理,而走了下坡路。 正因为如此,郑光宗回到郑家,郑家并没有当家的人。 郑光宗却是暗暗庆幸,若是老爹在家,看到二人这样一副模样,岂不是又要问东问西,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名家丁上前,小心翼翼问:“少爷,老爷出去了,你有事便吩咐小人。” “去吩咐厨房,做一些好菜,一会儿端到本少爷的卧房来。”郑光宗大步穿过大厅,往内宅走去。 “少爷,要去将老爷找回来吗?”家中突然来了外人,家丁也是六神无主。 谁都知道郑光宗行事乖张,不拘一格,谁会料到他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是嫌耳根不够清静吗?”郑光宗笑了起来:“这老头成天唠叨,他不在家,反倒自在许多。” 家丁急忙退下,往厨房而去。 跟随少爷回来的,看似一名普通的乡下男子,可是少爷对他颇为尊敬,这也让郑家下人,一个个产生了很多猜测。 猜测归猜测,谁也不敢明目张胆问出来。 郑光宗带着赵小菊去了内宅,自己的卧房。 卧房外间的书房,香菱手里握着毛笔,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郑光宗咳嗽了一声,香菱顿时惊醒,急忙站起来:“少爷,你,你回来了,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香菱,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郑光宗并没有生气,还是一脸笑模样。 “少爷,奴婢按照你的叮嘱,写了好几首诗。”香菱赶紧递给郑光宗看。 还是那首天涯海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 “不错,大有进步,快过来拜见赵公子。”郑光宗微笑着,却是打开了门,将赵小菊给带了进来。 香菱看了过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人眉目倒也清秀,身上衣服却是普普通通,很难将他跟公子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不过,香菱从来不拂少爷的意愿,她走到了赵小菊的面前,施了一个万福:“奴婢见过赵公子。” “姐姐不要客气,在下还礼了。”赵小菊赶紧还礼。 古时候,但凡读书之人,对大户人家的丫鬟,皆称为姐姐,以表示尊重之意。 “赵公子,你也不要客气了,奴婢去跟你和少爷泡茶。”香菱想到自己终归是一个下人,久留并不太好。 再者面前的赵公子虽然穿着普通,但谈吐不俗,说不定还真是哪家落难公子,被少爷收留了。 “香菱,你留在这里陪赵公子说些话,让本少爷亲自去泡茶吧!”赵公子一脸平静,并无说谎之嫌。 “少爷,不太好吧?”香菱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好的,你跟赵公子说说诗词歌赋,不正好吗?”郑光宗不由分说,出了卧房。 赵小菊看着桌上香菱所写的那些诗词歌赋,不免轻声赞叹:“姐姐果然是好才情,在下好生佩服。” “赵公子,奴婢哪里有什么才情,这些诗词都是少爷教给奴婢的,有些奴婢并不懂。”香菱实话实说。 “姐姐能够写得如此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如果姐姐是男儿之身,即便是博取功名也不在话下。” 赵小菊好似无话找话,香菱不过只是一个丫鬟,又能有多少才气。 不过小姑娘长得精灵古怪,特别招人喜欢。 郑光宗将泡好的茶端了进来,竟然把香菱当成了主人,赵小菊当成了客人,而他自己却是一个下人。 香菱耐着性子很赵小菊聊天,她所知其实很少,跟赵小菊聊诗词歌赋,也是很费力气。 郑光宗竟然在听吗喝茶聊天之时,已经将卧房里的大木桶拿了出来,并且亲自往里面提水,一直到快满为止。 郑光宗走了出来,对赵小菊说道:“赵兄,水已经打好,你先去洗一个澡,换一身衣服,之后再喝酒。” 香菱想到这赵公子跟少爷关系的确非同一般,也是急忙站起来:“少爷,那奴婢暂时回避一下,有事少爷再喊奴婢。” “香菱,你出去做什么?”赵公子一脸认真。 “少爷,奴婢不出去,留在这里干什么?”卧房里,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自然是女人出去,香菱便是这么想的。 “你就在里面伺候赵公子洗澡,不得推诿。”赵公子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香菱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轻声哭泣:“少爷,奴婢哪里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你明说,奴婢一定会改。”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郑光宗竟然是一脸认真。 第132章 不敢预测 “少爷,奴婢什么也没有做错吗?”香菱眼里闪烁着泪花。 “是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有什么错?”郑光宗虽然是在反问,但其实给了香菱肯定的答复。 “少爷,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惩罚奴婢呢?”香菱抬头,看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便让人心疼。 “本少爷并没有惩罚你呀?”郑光宗反而愣住了。 “少爷,你,你让奴婢伺候赵公子泡澡,难道不是惩罚吗?”香菱也是豁出去了,不管少爷是否生气。 “本少爷决定的事情,你就不要推三阻四了,让你做怎么做,你便照办就行,哪来那么多事?” 郑光宗袍袖一甩,往外面走去。 变了,少爷变了。 香菱感到羞愧难当。 自从那天在穆公子的面前,主动宽衣后,少爷的态度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过伤心片刻之后,香菱也知道自我宽慰。 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丫鬟,佣人。 少爷要自己干啥,根本就不能讨价还价。 香菱冷冷地看着赵小菊,轻声问道:“赵公子,你是自己宽衣,还是让奴婢伺候你?” “岂敢,岂敢?”赵小菊连连摆手。 “还是让奴婢来吧?”香菱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或者哪天少爷不开心,就会将自己打发走, “还是不要了吧?”赵小菊显得很不自然。 “赵公子,你只把奴婢当成一个下人就可以了,少爷既然这么吩咐了,自会有少爷的用意。” 要不说香菱痴呢,即便少爷做错了什么决定,她也会无条件的服从。 “那行吧!”赵小菊好像也有些无奈。 香菱站在赵小菊的面前,全城是闭着眼睛,在帮赵小菊宽衣解带。 她见过男人的身体,只有少爷一人。 今生,她从未想过要见到第二个男人。 没想到,少爷逼着让她看见。 “香菱姐姐,你把眼睛睁开啊?”赵小菊轻声道。 “少爷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赵公子自己泡澡,奴婢就在一边,你有什么吩咐就喊奴婢。” 香菱一颗心扑通通直跳,她面对的可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啊! “姐姐,你不相信在下,难道还不相信郑公子的为人吗,你把眼睛睁开吧!”赵小菊的声音有些变化,说白了,便是柔软了很多。 香菱半信半疑睁开了眼睛,突然却是大惊失色:“原来公子,公子也是……” 赵小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香菱姐姐,郑公子这么做,也是实出无奈,小女子原本是,是……” 话出一半,赵小菊便是泪流满面。 香菱的心都快暖化了,原来少爷并没有想要侮辱自己的意思,原来面前的赵公子,也是一个女儿之身。 “赵公,赵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香菱看着赵小菊,内心复杂至极。 “妹妹,我是被赵公子从河里救起来的,为了我的名声,郑公子并没有向他人表明我的身份,所以才引起了一些误会, 总之,都是因我而起,在这里,向妹妹深表歉意了。”赵小菊也是满脸愧色。 “姐姐,你还是先泡澡吧,妹妹去帮你找些干净的衣服过来。”香菱也是倍感轻松,再无任何拘束感。 赵小菊的身材,自是比郑光宗娇小许多。 香菱便找了郑家身材比较小的男家丁,要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了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赵小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擦干了头发,清爽地站在了香菱的面前。 若非香菱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面前的瘦小男人,竟然是一个美娇娘。 “香菱姐姐,在下这厢有礼了!”赵小菊还是一副书生文绉绉的样子,虽然是一身下人的着装。 “赵姐姐,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要客套了。”香菱反倒不好意思。 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香菱慌忙应了一声:“谁?” “是我。”外面,郑光宗答应着。 “少爷,你,你有事吗?”香菱略显得有一些慌张。 “赵公子洗好了没有,这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郑光宗催促着。 “哦,好了,奴婢这就给你开门。”香菱慌张张过去,把门打开。 郑光宗摇着折扇,饶有兴味地看着香菱:“让本少爷看看,你有没有少了什么?” “少爷,你说什么呢?”香菱满脸飞霞。 “行了,赶紧将屋子收拾一下,本少爷要设下酒宴,款待赵公子。”郑光宗大步朝里面走去。 赵小菊迎了出来,此刻还是男子装扮,不过,虽然穿着郑家下人的衣服,却有一种特有的读书人的气质。 “赵公子,在下让香菱伺候你,你可满意?”郑光宗满脸真诚。 赵小菊感到无地自容:“郑公子,你的恩情,在下也会终身记得,没齿难忘。”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赵公子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看着赵小菊那张清秀的脸,郑光宗仍然是淡若清风。 “救命之恩,如同恩同再造,在下如何不会放在心上?”赵小菊始终是客客气气,温和儒雅。 “少爷,你们就不要这么客气好吗?”香菱已然知道赵公子是女儿之身,反倒觉得这样,有些别扭。 “那你去催催厨房,赶快把酒菜送过来。”郑光宗会心的一笑。 香菱出了卧房,赵小菊则是扑通跪在了地上:“郑公子,你不仅仅救了奴家的性命,还保住了奴家的名声,奴家无以为报……” “姐姐,你不要跟在下客气了,还是先想想如何营救朱大哥了。”郑光宗脸色严峻无比。 “也不知道山寨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赵小菊皱起了眉头。 “是啊,现在对那边的情形一点也不了解,如果冒然行动,不仅仅救不了朱大哥,或者还会……” 郑光宗并不想直接说出,因为最后的答案有可能很惨。 “郑公子,奴家有一个机密信件,忘了告诉你,或者对营救奴家相公有很大的帮助。”赵小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若是这样,那便太好了。”郑公子眼里,闪过了几丝自信之光。 第133章 心中有事 “奴家这就去拿给你,还在奴家的衣服里面。”赵小菊转身便往里面房间走去,十分坚定,自信。 只是,她再出来的时候,却是满脸失望。 “怎么了?”郑光宗有些诧异。 “不见了。”赵小菊眼眶里泪水打转,那条信息,是一个兄弟用命换来的。 “什么不见了?”郑光宗感到头皮发麻。 “衣服,衣服不见了。”赵小菊有些结巴了,毕竟是一个女子,她没有处事不惊的能力。 “你说衣服啊,问问相邻不就知道了。”郑光宗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情,他相信,相邻会处理得很好。 香菱此刻,正指挥着几个小厮,往这里送酒菜。 酒菜摆好之后,小厮们很识趣的出了郑光宗的卧房。 香菱刚要开口,请赵小菊入座,郑光宗却是喊住了她:“香菱,你先别忙了,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如实回答就行。” 香菱一愣,少爷这是咋了,突然变得如此严肃:“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就问呗!” “赵公子换下的衣服现在何处?”郑光宗表情平淡,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奴婢见赵公子的衣服太脏,就拿皂角水泡上了,一会儿再去洗了晾起来。”香菱也吁了一口气,原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啊! “完了……” “完了!” 郑光宗和赵小菊同时皱起了眉头。 香菱吓得脸色苍白:“少爷,是不是奴婢又做错了什么呀?” “香菱姐姐,你没有做错,是,是在下之前疏忽了。”赵小菊想哭,却只能强忍着眼泪。 “衣服在哪里?”郑光宗并不死心。 “少爷,你,你要找衣服干什么啊?”香菱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是一封机密信。”事已至此,郑光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少爷,奴婢在浸泡衣服时,都仔细的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书信什么的,奴婢绝不敢造次。” 香菱料到自己闯了大祸,吓得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 “你没有错,错在本少爷考虑欠妥,你起来吧,若是纸写的信,只怕早就在河里的时候,被河水冲走了, 就算没有没冲走,流到现在,估计也看不到任何字迹了。”郑光宗叹了一口气,事后后悔,无异于是怨天尤人。 “不会有事的,那封信是用竹筒装着,两头有蜡封,应该不怕水浸泡的。”赵小菊又好像记起了什么。 “去看看……” 郑光宗无法淡定,或许这封信内容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找到了,便意味着有了突破口。 香菱慌慌张张带着少爷去了浸泡衣服的那里,她只是手忙脚乱地翻着衣服,郑光宗却是四处寻找那些小细节。 在一处很不起眼的角落,郑光宗发现了一个小手指粗的竹筒,大约两三寸长。 若不是郑光宗特别仔细,估计也很难发现。 郑光宗走过去,蹲下后将竹筒捡了起来。 赵小菊不由得惊喜万分:“就是这个东西,密信就在里面。” 郑光宗认真的看了过去,果然如赵小菊所言,两边均用蜡油封上了,可谓是做到了滴水不进。 郑光宗小心翼翼,用火融化了一头的蜡油,将里面的纸抽了出来。 纸上是用细毛笔写的蝇头小楷,看上去也是十分清晰。 郑光宗看着,看着,额头便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汗水。 “少爷,你怎么了?”香菱看得也是心惊肉跳,少爷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没事,上面只是朱大哥留下的几条建议,接下来按照他的建议展开行动就行。”郑光宗强作镇定。 “郑公子,能够让,让在下看看吗?”即便如此,赵小菊还是以男人的身份自居。 “没多大事,还是先喝酒,我们边喝边聊。”郑光宗内心十分强大,即便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能做到宠辱不惊。 香菱招呼着赵小菊出来,往酒桌旁边走去:“赵公子,我家少爷说了没事,那就一定没什么了。” 赵小菊还能说什么。 只得自嘲地笑了笑:“朱大哥的安危,便全要仰仗郑公子周全了。” “好说,好说,还是先喝酒,在下自有妙计搭救朱大哥,赵公子尽管放下心来。”郑公子一脸春风得意。 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太过浓烈,还是赵小菊过于伤心。 不过是三五杯下肚,赵小菊便醉得不行,最终,香菱将赵小菊扶到了自己的房里躺下,这才如释重负走了出来。 “少爷,事情是不是很严重?”香菱并不敢随便猜度少爷心思,只是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香菱,你只好生照料赵姐姐就行,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郑家若是有人问她的来历, 你便说是本少爷的好朋友,在此逗留几天。”郑光宗摇着折扇,好像在考虑着更深远的问题。 “要是老爷问起来呢?”香菱怯生生问。 “本少爷自会向老爷解释,记得不要让她出门,等几天安定下来,自会有人将她接走的。”郑光宗轻声叹气。 “知道了。”香菱轻声大答着,少爷能够如此,也是对她最大的信任。 城外,制砖厂。 百里长风跟往常一样巡视一圈之后,才回到小屋休息。 已然快接近黄昏,一轮残阳如血。 厂区外,哒哒哒的马蹄声,让百里长风不由得产生了兴趣,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会有马蹄声声? 百里长风走了出来,看到了郑光宗骑着一匹马,匆匆而来。 几步迎了上去,百里长风笑着问:“郑公子,怎地这个时候来了?” “百里大人,在下还想跟你痛饮一番,回到郑家,无人陪着喝酒,实在无趣得很。”郑光宗呵呵呵地笑着。 “呵呵呵,酒逢知己千杯少,郑公子果然爽快,下官自是要舍命陪君子了。”百里长风也是哈哈大笑。 自从入秋之后,夜便开始长了,漫漫长夜,无人喝酒聊天,也的确很是无趣。 两个人携手进了小屋,郑光宗吩咐郑二准备好酒菜。 待家丁下人退下之后,这才跟百里长风对坐而饮。 第134章 夜袭 百里长风不是木头,岂能看不出郑光宗心中藏着事情,端起酒杯,笑着问道:“郑公子,你有何心事?” 郑光宗从怀里拿出了那根竹筒,交给了百里长风:“百里大人,你看看吧,若是如此,制砖厂有灭顶之灾。” 百里长风从竹筒里掏出了信纸,放在灯下看了一遍,嘴角微微一抖:“这还了得,山贼越来越猖獗了。” 郑光宗给百里长风的,便是朱能让赵小菊带来的密信。 朱能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带来密信,便是要通知郑光宗,山贼随时要下山对制砖厂进行破坏。 届时,郑光宗和几百个工匠辛苦付出将会白废。 “百里大人,在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在下便是想跟你商议一下对策,看看如何解决这场危机。” 郑光宗内心波澜壮阔,表面却是波澜不惊,端起了酒杯,从容喝酒,谈笑自若。 “郑公子,你能够如此镇定,下官实在佩服,不过,你为何不去郡王府,找郡王商议对策呢?” 百里长风拧起了眉头,郡王也手里有兵,自是能够对付山贼。 “百里大人,这也正是在下忧心忡忡之处,此次山贼山贼与山下两人有所勾结,宋怀冲还容易对付, 而赵无极却更不好办了,赵无极的爹爹赵献忠是郡王爷的亲舅舅,在下若去找郡王爷,郡王爷肯定会百般搪塞, 即便派了兵,也会走漏风声,届时却不会有一点点实质性的作用。”郑光宗淡淡回答。 密信中提到了赵无极和宋怀冲,也正是让郑光宗头疼的人。 “郑光宗,那依你之计,又该当如何呢?”百里长风也深知王胡忠为人,为官小心翼翼,能不出事便会尽量息事宁人。 “山贼此番,便是不给老百姓活路,在下也想了,制砖厂目前有两三百名工匠,均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既然山贼来犯,我们为何不提前做好准备,来一个守株待兔。”郑光宗用手蘸着酒,在桌上画了一个留着缺口的圈。 “守猪,待兔?”百里长风自然不懂这个典故,便是一脸懵逼:“用一头猪,换一只兔,未必太不划算了吧!” “哈哈哈,这个株是树桩的意思,其实这是一个典故,出自……” 郑光宗哈哈大笑,干脆将守株待兔的典故,跟百里长风说了一遍。 “哈哈哈,郑公子不会是杜撰的吧,下官也读过几天书,怎么没有听先生说过。”百里长风也是哈哈大笑。 “百里大人,现在不管是否杜撰,但为了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也只能背水一战了。”郑光宗一脸严肃。 “背水一战?”百里长风还是不懂。 “在下的意思是没有退路了,只能奋起一搏。”郑光宗也只能这么解释,跟百里长风讲太过深奥的,他也听不懂。 “郑公子,你只管吩咐,下官是一个粗人,舞文弄墨不咋地,打起仗来,却是拼命三郎。”百里长风表了决心。 “百里大人,有你这句话,在下便放心了,在下这就喊来几个心腹,好生商议,定要山贼头破血流,苦不堪言。” 郑光宗蹭的站起,眼里充满戾气。 接下来,郑光宗喊来了郑二,郑二召集十几个制砖厂领导级别的人物,在一间比较隐秘的屋子里,商议对策。 与其说是商议,倒不如说是直接下命令。 郑光宗已经将所有的策略想好,只是分派下去而已。 众工匠早就对山贼恨之入骨,不共戴天。 郑光宗下令与山贼决斗,他们也是视死如归,去坦然面对。 看到大家积极响应,无一人反对,郑光宗自信地笑了起来:“大家也不要紧张,我们是有备无患,自会让山贼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郑公子,你给了大家饭吃,大家对你无不遵从,你只管放心好了。”一名工匠拍着胸脯,站了起来。 “大家都去做准备去吧,记得要始终把自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要恋战,今晚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而后若是还敢再犯,定会叫他们有来无回。”郑光宗站起来,做了一个总结。 众工匠虽然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却并不会打架,若是想完胜山贼,也绝非那么简单。 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依计而行。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二人最后离开,郑光宗看着百里长风,目光深沉:“百里大人,在下最终目标还是救人, 此次,你很有可能要深入险境,还望一定注意自身安全。” “哈哈哈,去去几个蟊贼,下官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百里长风洒脱而笑。 他突然发现,郑光宗不仅仅只是文采好,并且还是一个将才,排兵布阵,丝毫不弱大乾朝的那些将军。 夜渐渐地深了,整个建造工地也安静了下来。 除了少数几个打更的人晃动外,基本上没有了人出现。 距离制砖厂两里外,有一处林子。 此刻林子里面,却是集结了一队人马。 大约一百多人,有十二当家带队,准备趁夜潜入制砖厂,对制砖厂来一个大肆地破坏。 对于制砖厂的那些工匠,山贼等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有几人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大世面。 夜越来越黑,众山贼也是蠢蠢欲动。 十二当家看着众人,却是目光冷峻:“大家不要着急,等前去打探的人回来之后,我们再一举杀将过去。” “十二哥,你说那个赵小菊会不会在郑光宗的制砖厂呢?”一名山贼笑着问。 “赵小菊是大哥看中的人,本当家,看中的却是郑光宗的丫鬟香菱,那小妮子,才叫一个水灵,简直馋死人。” 十二当家呵呵冷笑,在此之前,他跟马冲一起下山进过城,无意中见过香菱,从此后便是恋恋不忘。 “十二哥,回来了,回来了。”有一名小弟喊了起来。 “淡定,淡定。”十二当家从容站起。 两个打探的小弟走了上前:“十二哥,制砖厂一片安静,他们都睡了。” 第135章 山贼惨败 “你的意思说,制砖厂现在是毫无准备了?”另外一名小弟笑着问道。 “哈哈哈,就算有准备了,又能怎么样,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能够奈何我们?” “十二哥,我们出发吧!” “对,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山贼七嘴八舌,跃跃欲试。 “寨主早就有令,今日的行动主要就是破坏,能不杀人,尽量不要杀人,最终的目的,是要让给郑光宗一个教训。” 十二当家举起了手里的令旗,今晚大家使劲搞破坏,最好是能够让郑光宗元气大伤,再也难以恢复。 众山贼屏住了呼吸,朝着制砖厂的方向,迤逦而来。 到达制砖厂,果然是静悄悄一片。 甚至连几个打更的人也打着哈欠,回屋睡觉而去。 十二当家带着人,往制砖厂的几个砖窑而去。 一百多人,聚在一起,黑黢黢一团。 便在这时,四周的灯光竟然全部熄灭。 莫非中了埋伏? 十二当家一阵心惊肉跳,命令众人要冷静应战。 四周的砖头,却是雨点般砸了过来。 这里只是一个空旷的场地,众山贼根本无处躲藏。 尽管砸来的砖块都是土坯,但晒干之后,杀伤力仍然不小。 妈呀,爹啊! 怎么回事啊? 众山贼哭爹喊妈,大声哀嚎。 百余山贼无一幸免,均是头破血流,狼狈至极。 好容易砖块停了下来,一群山贼,也是暗暗庆幸劫后余生。 谁知他们才庆幸不到片刻,四周又是喊杀声一片。 艾玛,四面八方,铺天盖地。 众山贼好似被打惊的兔子,也只得咬牙迎战。 只是,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士气,也不知道四周到底有多少人。 接下来又是一场混战,十二当家到底是经历过战斗之人,临危不乱,指挥众山贼撤退。 只可惜,他们被重重包围,想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那么容易。 一名心腹冲到了十二当家的跟前,大声喊道:“大哥,你先带着众兄弟撤,小弟随后掩护。” 众山贼奋力往外冲杀,终于突破了一个出口。 一众人等,拼命往清风寨的方向奔跑,很快便到达了之前休息的树林。 众山贼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倒在地上便不愿意起来。 十二当家也累了一个够呛,并且身上还带着伤。 他的心腹可能已经战死,此刻众山贼等了很久,仍然不见心腹追上来。 众山贼原本还想再多歇一会儿,却不料四周又是杀声大起。 十二当家和众人哪里还敢迎战,慌乱中,朝着清风寨的方向疾奔,一路跑来,一直是慌不择路。 这其间,也不知道折了多少兄弟。 总之保命要紧,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总算跑到了清风寨前的湖边,十二当家再才敢停住,清理人数。 一百多人,回来了九十不到。 这些逃命而回的,全部都是蓬头垢面,惨不忍睹。 一名小弟跑到十二当家的面前,哭丧着脸问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没有完成任务,还损失惨重。” “先回山寨,禀明寨主,今晚的行动,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机密,让寨主务必查清楚,为死去的众兄弟报仇。” 到了自己门口,十二当家自然也是来了底气。 “喊船,上山,去见寨主。”很快应声。 清风寨一面环水,另外几面则是陡峭的山崖,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清风寨横行无忌,屹立不倒。 众山贼,分了几批陆续上山,因为之前吃了大亏,这一路之上,众人也是默默无言,晦暗至极。 清风寨,聚义大厅。 赵怀安一直在等着山下山贼的消息,这是他与郑光宗的第一次较量,他只想拿出实力,给郑光宗一个下马威。 大厅内外,全部是从山下跑回来的小弟。 赵怀安看到这样一个状况,心里怒火却是不打一处来:“十二当家,这是怎么回事,今日下山收获如何?” “大哥,今夜行动,我等全部中了郑光宗的埋伏,若非大家奋不顾身,只怕要全军覆没,小人最信任的兄弟, 为了掩护小人,可能已经遇害,大哥,你一定要为众兄弟报仇,讨回这个公道啊!”十二当家说着话,忍不住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赵怀安嘴角抽搐。 今晚派出去的,几乎全部都是尖锐,竟然会是如此不堪一击。 “大哥,肯定是有人泄密了,若不然,郑光宗怎么会有所准备,你一定要为大伙报仇。”十二当家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现在众兄弟怎么样了?”赵怀安沉下了脸。 十二当家站了起来,指着那一地的兄弟:“大哥,都在这里了,没有回来的,估计永远也回不来了。” 赵怀安走了下来,走向了那些受伤的弟兄。 艾玛,这些人一个个头破血流,有的几乎没有人样,怕是自己的爹妈在此,也很难认出来。 赵怀安一一安慰,许诺天亮后会去山下找最好的郎中为他们治伤。 其中有一兄弟,蜷在地上,竟然不停的抽搐着。 赵怀安略懂一些医术,见山寨兄弟如此,也是很难淡定。 走过去,赵怀安蹲了下来:“兄弟,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是大当家,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出来。” 突然,便是一道白光。 赵怀安未能意识过来,一把宝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躺在地上的人竟然站了起来,只因为他的一张脸满是血污和灰尘,所以一直没有被人认出来是谁。 再者,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个样,自然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赵怀安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能感到剑刃的冰凉:“这位兄弟,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执剑者对着赵怀安便是重重一脚:“谁是你兄弟,你丫配当大哥吗?” “放了大当家。” “不要伤了寨主。” “若不然,你也别想活着走下山去。” 大厅里,顿时躁动了起来。 所有人的矛头都指了过来。 执剑人用手抹了一下脸,众山贼也看出了此人并非山上的兄弟,好像有些面熟,却又记不起来。 第136章 有眼无珠 山贼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也是一脸的污渍:“呵呵呵,连他也认不出来,真是有眼无珠。” “你又是谁?”十二当家听声音不太熟悉,不免产生了疑心。 此人却是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污渍,紧接着便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艾玛,竟然是郑光宗。 妈呀,这是要送肉上砧板,自寻死路吗? “郑光宗,你好大胆子,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十二当家想到了今夜的屈辱,便是勃然大怒。 “不要跟他细话,现在就拿下他,将他千刀万剐。”有人跳了出来,也是义愤填膺。 话音落下,便有十几人朝郑光宗围拢过来,脸带杀机,狰狞无比。 那名挟持赵怀安的男子便是百里长风,此刻见大家都躁动起来,却是一声怒喝:“你们谁再敢动一下,爷爷立刻要了他的脑袋。” 众皆怂逼,不敢再往前一步。 赵怀安竟然哈哈大笑:“众兄弟,不要顾及哥哥,你们尽管先杀了郑光宗,哥哥死了也不可惜。” 赵怀安并非不怕死,而是他敢赌,挟持他的人,不敢杀死自己。 一旦他赵怀安遇害,山上的兄弟便会一拥而上,将此人砍成肉酱,这样亏本的买卖,估计没有几个人做。 众兄弟一向对大哥的话言听计从,如同圣旨一般。 见大哥发话,再次扭转矛头,对着郑光宗而来。 百里长风手里的宝剑已经勒得很紧,再用点力,便会割断赵怀安的喉咙。 可是他不敢那么做,万一赵怀安死了,山上一两千山贼定会乱套,若是全部杀了过来,他和郑光宗则是危在旦夕。 “赵怀安,你真的不怕死吗?”百里长风冷冷问道。 “呵呵,本寨主哪天没有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终有一天会死的,但本寨主要死得其所。”赵怀安还是冷言回怼。 郑光宗这边,已经是剑拔弩张。 十几人向他围了过来,有的人是赤手空拳,有的人则拿着宝剑,或者大刀和宝剑。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脸上写着同样的嚣张与不屑。 郑光宗面对着十几人,却并不在意,竟然还是面带笑容:“你们这些人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上山当山贼。” “郑光宗,你都死定了,还洋洋得意,是自杀,还是我们动手,给你一个选择。”一名山贼咆哮着。 他便是今晚从山下跑回来的,十二当家的兄弟。 “本公子为什么要死,活得好好的。”郑光宗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得罪了我们寨主,就得死。”山贼举拳,便朝郑光宗击了过来。 郑光宗往后退了两步,手里便多了一根黑乎乎的棍子。 棍子长得有一点特别,像是捞火棍,却又没有捞火棍长。 “哈哈哈,原来是一个伙夫。” “郑光宗,你要是老实一点,可以考虑留下你的性命,之后在山寨给寨主做饭,但必须把你的丫鬟香菱送来。” 山贼连刀枪剑戟都不怕,又如何会怕郑光宗手里的捞火棍。 郑光宗平举捞火棍,指向了山贼。 山贼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用自己的肚皮去接着:“郑光宗,你手无缚鸡之力,看你能够干嘛?” 还真莫说,捞火棍的前端顶在山贼的肚皮上,竟然带来了全新的感受。 “爽,爽,郑大公子,你再用点力气啊,怎么跟一个女人一样,软绵绵的呢?”山贼得意至极。 郑光宗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在怀李城中,有几个人不怕他,现在却跟一个山贼挠痒痒,岂不是笑死个人。 郑光宗并没有让山贼失望,不过并没有用力,而是按动了手柄上的开关。 滋滋滋,啪啪啪…… 然后便是一阵焦糊的味道。 山贼跳了起来,跟猴子似的。 脑袋往一边倒着,舌头伸了出来。 他,他怎么了? 众山贼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山贼已经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估计也是性命难保。 其他等人自是不乐意了,便是朝郑光宗冲了过来。 只是他们忽略了郑光宗手上这根捞火棍的厉害,滋滋滋冒着火花,是挨着谁,谁就倒,没有一丝悬念。 很快,郑光宗面前的十几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十二当家算是看出了猫腻,便想从郑光宗手里将黑色的捞火棍给夺过来。 趁着郑光宗分神之际,十二当家将郑光宗捞火棍的前端抓住。 他是好一阵得意,便要发力抢夺。 突然,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的手抖了起来,想缩也缩不回来。 接下来,身子也开始剧烈的抖动,嘴里发出哆罗罗的声音,好似冻得发抖一般。 身后一名小弟见状,便在后面去拉他的十二哥。 艾玛,这发抖还能够传染啊? 小弟也开始抖了起来,小弟后面还有小弟,不一刻,又是好几个人连在了一起,跟穿串一样。 郑光宗面带微笑,他根本勿需用力,只需将开关按着不松,或者是调到了最高档位。 十二当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那些小弟,情形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却也是躺在地上,战斗力全无。 郑光宗拍拍身上的灰尘,朝百里长风这边走了过来。 大厅上,还有其他的兄弟,这一刻看着郑光宗,便好似看到了妖孽,谁也不敢靠近一步。 百里长风忍不住哈哈大笑:“郑公子,下官刚才还替你捏了一把汗,看来担心还是多余的。” “百里大人,以在下看,还是要趁早下山的好,这边不过是清风寨的总山头,若是其他当家全部赶到,也是很难对付的。” 郑公子手里拿着电棍,指向了赵怀安:“赵寨主,朱当家现在在哪里,还请你将他给交出来。” 赵怀安此刻毫无底气,手下等人已经胆寒,他叹了一口气:“郑光宗,你执意要为难本寨主吗?” “放你奶奶的屁,是你在为难本公子,竟然说本公子为难你,看我不抽死你。”郑光宗举着电棍便击了过去。 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 第137章 安全撤离 郑光宗此刻若使用电棍电击赵怀安,百里长风势必也会受到牵连。 “郑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赵怀安被郑光宗吓到,不敢再嘴硬。 “把朱当家送出来,本公子今天上山,只是想将他带下去,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警告你, 本公子一件掌握了山下城中赵无极大量通匪的证据,你再要是下山骚扰百姓,本公子便是第一个拿他开刀。” 郑光宗手里举着电棍,很快便到了赵怀安的面前。 赵怀安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山大王,他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官府作对。 再者,官府屡次剿匪,还不是城中有人通风报信,让清风寨提前做好了防备,才使得官府的行动一次次失败。 “郑公子,在下答应你就是了。”赵怀安现在只想保住性命,他人再找郑光宗报仇,也为时不晚。 “寨主,你答应,我等却不答应,你放心好了,就算郑光宗长了双翅,也休想飞出清风寨。” 聚义大厅外,又是站满了人。 领头的则是清风寨的其他几个当家,他们原本守着不同的山头,闻听总山头出事,便纷纷带了人前来营救。 待他们看到,今夜大闹清风寨总山头,不过只有区区两人时,不免又是漫不经心。 郑光宗望了过去,却是一脸从容:“赵寨主,看来还得用用你了,百里大人,让在下先放他一点血。” “放血,你当杀猪啊?”百里长风配合着郑光宗,鬼笑着。 郑光宗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宝剑,用两根手指夹着剑柄,在赵怀安的脚上晃悠,突然他的手一松,宝剑落下。 噗嗤一声,剑尖扎进了赵怀安的脚背。 妈呀! 疼…… 赵怀安疼得眼泪飞溅,却不敢扭动身子,他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宝剑,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喉咙便会被割断。 “赵寨主,还是把朱当家送出来,你的命多金贵,为了他送了性命,你也不划算吧!”郑光宗一伸手,又拔起了宝剑。 “哎哟……” 赵怀安又是哀嚎。 郑光宗的手再次松开,宝剑不偏不倚又正好插到了之前的伤口去,完美的补了一刀。 “郑公子,在下答应你就是了。”赵怀安心里苦啊,如同黄连一般。 “寨主……” 大厅外,黑压压跪了一片。 “赶快去将朱当家请来。”赵怀安为了活命,也只得忍气吞声。 朱能被人带了上来,看样子气色还不错。 看到了郑光宗,不由得是一阵惊喜:“郑公子,你看到了在下贱内没有?” “朱大哥,若非见到嫂夫人的消息,在下有怎么如此顺利的来到清风寨,更不会如此顺利找到你。” 郑光宗看到朱能安然无恙,也是稍稍安心。 “谢谢,在下谢谢你的大恩了。”朱能扑通跪地,也是泪流满面。 “现在还不是报恩的时候,你还记得城中某些人与山贼勾结吧,回去之后,全部写给百里大人, 待百里大人启奏皇上之后,再派天朝大军来剿灭山贼。”郑光宗示意朱能起来,并且赶快离开清风寨。 他所说的皇上派天朝大军前来剿匪,估计只是一个空话,现在朝中吃紧,正在竭尽全力对付外敌。 赵怀安却是害怕了,他担心他的赵氏家族受到牵连,更担心怀李郡官兵和老百姓齐心协力,打成一片。 “郑公子,在下已经将朱当家交给了你们,你们也该将在下放了吧?” “赵寨主,你说此刻若是将你给放了,本公子几人能够安全下山吗?”郑公子焉能不知道赵怀安之意。 “你,你又要怎样?”赵怀安复又哆嗦。 “本公子想让你送我等几人下山,待安全之后,再放你也不迟。”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此刻赵怀安在手,众山贼绝不敢轻举妄动。 “不要伤了寨主。” “若不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快放了我们的寨主。” 大厅外,喊声是一声高过一声。 郑光宗大手一挥,手里的宝剑,便是落在了赵怀安另外一只脚上:“喊什么,你们若想赵怀安死,尽管喊是了。” 疼啊,钻心的疼! “你们不要再喊了,都让出一条路来,送郑公子下山。”赵怀安现在不仅仅怕死,更怕疼。 大厅外,哗啦啦闪出了一个缺口。 有四五十人跪在了朱能的面前:“朱大哥,我等想跟你一起下山,改做善良的农民。” “都起来吧,我朱能若是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到你们。”这便是朱能,即便死到临头,还有一帮忠心耿耿的小弟。 如此一来,郑光宗等人飞队伍也壮大了很多。 四五十人,在清风寨众山贼的眼里,原本不值一提。 可是赵怀安被挟持着,众山贼也只能投鼠忌器。 很快下山,到达河边。 河边有船,可以划郑光宗几人过河。 只不过这四五十人,却是占据了好几艘大船,因此上,后面追赶而来的山贼,行动也是大大地受到了延缓。 郑光宗哥百里长风坐在一艘船里,赵怀安的脖子上一直也架着一把宝剑。 百里长风看着郑光宗,叹气道:“郑公子,你将朱当家的那么多小弟带下了山,以后可能会出事的。” “百里大人,匪患一日不除,老百姓便是一天难以过上安稳日子,在下想成立一家公司,将会收留这些人。” 郑光宗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构想,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必须使自己先强大起来。 “什么叫公司?”百里长风不太明白。 “孔子云,公者,数人之财,私者,运转之意,这么跟你说吧,就是一个超级的大作坊。”郑光宗对自己的解释,相当满意。 “谁是孔子?”百里长风更是懵逼。 唉!郑光宗唯有叹气,孔子是大圣人啊? 东方拂晓,郑光宗等人安全离开了清风寨。 郑二和小五,阿三迎出了好几里路,他们几乎将制砖厂所有的工匠全部带出。 看到少爷安然无恙,郑二也是喜极而泣:“少爷,你总算安全回来了。” 第138章 美梦易醒 “搞什么鬼,难道本少爷回来你很惊讶吗?”郑光宗瞪着郑二,故意将脸沉了下来。 “少爷,小的怎么敢那么想,你回来小的是真心为你高心。”郑二急忙解释,看来自己还真是高心过了头。 “那边房子安排好了没有,天还未亮,你先带他们去休息,等明天天亮后,本少爷再向大家宣布新的决定。” 郑光宗后面,还有四五十哥山上下来,朱能的兄弟,便是当地老百姓嘴里所说的山贼。 郑二看着那些人,不由得心里犯怵,压低声音问郑光宗:“少爷,这些人来历不明,留下来怕是……” “放屁,他们怎么来历不明了,不都是山上下来的?”郑光宗冷冷呵斥。 “可是,他们是山。”山后面的贼,郑二没敢说出来。 “少废话,但凡有一点点出路,谁还愿意上山做贼,赶紧去安排住处,不得有半点疏忽,以后这些人, 便都是大家的兄弟,更要团结一致。”郑光宗看着郑二,可谓是意味深长。 郑二急忙带了几个兄弟,去跟山下下来的人安排住处。 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规规矩矩,法度严明,没有人大声喧哗,更没有人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待一切消停下来,郑光宗又与百里长风坐在一起饮酒,不过,此刻却多了一人,便是从山上救下的十三当家,朱能。 朱能几次拜倒在地,均被郑光宗搀扶起来。 “朱大哥,咱不带这样的啊,从你手下几十个兄弟,在下便能够看出来,你是一个仗义豁达之人, 在回来的路上,在下也听了,你们虽然投靠了清风寨,却从没有做残害老百姓的事情。”郑光宗面带笑容,心里只是一个痛快。 “郑公子,小人投靠清风寨,也是实出无奈,之前靠贩马为生,四海飘零,后来有了妻子,便只想有一个安家之处, 谁知山寨主赵怀安一直觊觎小人的妻子,小子之前和马冲下山,原本想找好退路,然后带着妻子远走高飞。” 朱能执意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若非郑光宗营救,只怕他在山上也活不过几天。 “朱能,你就不要客气了,郑公子救你,自会有郑公子的道理,大家都是豪爽之人,就不要拘泥于俗套。” 百里长风举着酒杯,爽朗地笑着。 当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和一个山贼坐在一起喝酒。 朱能感动莫名,起身坐了下来:“郑公子,百里大人,小人的性命是二位冒死救来的,他日有用到时,自是义不容辞。” “后话,后话,目前的事情主要是搞好建设,朱大哥这些兄弟,想必都会些功夫,在下想留下他们, 日后既可以防备山上山贼下来偷袭,也可以在制砖厂劳动,自力更生,你觉得呢?”郑光宗这是变废为宝,合理利用。 “郑公子,小人正在为这些兄弟生计发愁,如此一来,小人再无后顾之忧。”朱能急忙举起了酒杯。 “郑公子,眼看天便要亮了,不如大家喝完这杯酒,便去休息,明日下午,第一批红砖出窑,再好好庆祝一番。” 百里长风已然忘记了自己是京城而来的钦差大臣,此刻只是一名制砖工人,在兢兢业业的工作。 郑光宗为朱能安排了住处,自己却走出了工地,四处巡视了一圈。 遇到巡夜的人,也是叮嘱几句,安全防备要做好,千万马虎不得。 巡视之后,郑光宗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往床上一躺,便是睡了一个天昏地暗。 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像是云龙书院,又像是悦春楼,总之陈设十分豪华,给人耳目一新地感觉。 什么时候,眼前又是一亮。 郑光宗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吗? 只见慕容灵款款向自己走了过来,腰肢扭动,好似风吹杨柳。 “慕容小姐,你,你怎么来了?”郑光宗兴奋不已,却有一点手足无措。 “郑公子,自从那日匆匆一别,小女子便甚是想念,心里时常念叨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 慕容灵低眉垂泪,更是显得美丽动人。 “慕容小姐,在下又何尝不是想念小姐,以至于是夜不能寐,茶饭不思。”郑光宗看着慕容灵愈发动人,内心悸动着。 “郑公子,你是如何一个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慕容灵抿嘴而笑。 郑光宗简直看痴:“慕容小姐,在下见到小姐,内心激动无比,此刻说话也,也有些……” “小女子明白。”慕容灵又是低眉,却是含羞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 郑光宗只是轻轻一拉,慕容灵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艾玛,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郑光宗轻拥慕容灵,来到床前。 之后,便是轻解罗裳,温柔至极。 郑光宗轻轻地吻了下去,慕容灵也是害羞地闭上了双眼。 咣当当,是谁敲响了酝酿美梦的门? 郑光宗一个激灵坐起,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放眼四周,哪里还有慕容灵的影子。 敲门声还在,郑光宗皱起的眉头:“谁呀,本少爷还在睡觉?” “少爷,天早已经大亮了,你该起来安排了,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可咋整啊?”门外,郑二苦逼着脸。 郑光宗记起来了,昨晚带回了朱能,顺便还带回了四五十哥小弟。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真乱起来,想控制住都难。 “你先下去,本少爷马上就起来了。”郑光宗没好气道,你大爷的,再晚来一会儿,兴许跟慕容小姐就…… 郑二离开,郑光宗这才穿衣起床。 工地上,还是井然有序,好像昨晚根本没有发生山贼夜袭事件。 百里长风走过来,眉头微微拧着:“郑公子,郑二担心的也不是多余,一下子多了四五十人,得有活干,得有饭吃。” “百里大人,红砖马上就要出窑,接下来需要多少人手盖房子,这下,还省去在下到处找工人了。” 凡事都有两面性,郑公子便是看到了好的一面。 第139章 官匪勾结 百里长风怔了怔,之后便是会心一笑:“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现成的工人在这里,以后不更是一帆顺风了。” “在下正是这个意思,百里大人,在下暂且要回城里一趟,这里还得你代劳管理一下,待在下回来, 在下再与百里大人痛饮一番。”郑光宗心里记挂着朱能的事情,便是不想耽搁了。 “郑公子,你只管回去,这里交给下官就行,不过下午你可一定要赶回来,开窑事大,马虎不得。” 百里长风毫不犹豫便应承了下来,再者他想得相当透彻,赈济灾民,原本是他分内的事情,郑公子不过是在帮他。 郑公子跟郑二等人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跟朱能一起,往怀李郡城而去。 朱能深感郑光宗的救命之恩,临走之前,一再叮嘱手下的那些兄弟要服从工地管理,若有不守规矩者,直接赶走。 怀李郡城,此刻其实也是一片忙碌景象。 许多百姓房屋倒塌,也只得清理后重新建设。 只不过,所有的砖块,仍然还是土坯,虽然很廉价,却达不到防水,防腐蚀的效果。 大多老百姓并没有过多的奢求,能够有一处栖身之地就行。 紫石街,赵记钱庄生意这几日也是空前绝后的好。 原来,这些老百姓要重建房屋,就必须重新买木材,和屋顶上的瓦。 即便不用屋瓦,铺上的稻草,也是需要银子换来。 灾后的老百姓手上哪里还有银两,无奈之下,也只得请保人去个个钱庄借来银子,也好暂时度过难关。 正因为如此,赵记钱庄的生意才会出奇的好。 赵记钱庄有的是实力,不担心借出去的银子收不回来。 他们的银子便好似鸡蛋一般,可以蛋孵鸡,鸡生蛋,生生不息。 钱庄老板赵无极,每日里只是躺着赚钱,没有哪一刻合得拢嘴。 赵无极心里最恨的人,当属郑光宗。 无奈他的表哥王胡忠警告过他,王胡忠不会动用官府的实力,帮忙赵无极去对付郑光宗。 赵无极要和郑光宗斗,他们自己想办法。 等到闹到不可开交时,王胡忠再出面调节,各打几十大板。 赵无极将希望寄予了清风寨自家兄弟赵怀安的身上,为此特地还派了亲信,带了金银财宝上山。 这不亲信已经回来两天了,山那边还没有消息。 赵无极有些坐不住了,莫非自己使出的银子,又打了水漂。 管家钱满贯从钱庄那边匆匆赶了回来,面带喜色:“主人,这几日,钱庄生意大好,比灾情之前好了几倍。” “亏你还是玩银子的,太平盛世,人人有钱,谁还借钱用,我要问的是,郑光宗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信?” 赵无极根本就不在意钱庄的生意,不就是鸡生蛋,蛋孵鸡,利息变利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现在就是要整倒郑光宗,郑家的生意在怀李郡做得很大,也是不容小觑。 “主人,估计清风寨在酝酿计划,你也不要太着急,现在风声很紧,清风寨的动作,自然也会收敛许多。” 钱满贯没有更好的解释,也只得如此搪塞,毕竟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他多多少少也得担责。 “实在不行,再派人去山上走一趟,催一催赵怀安,看到郑光宗在到处蹦跶,我心里就膈应得很。” 赵无极伸了一个懒腰,他有预感,将来赵记钱庄向那些老百姓收账时,郑光宗很有可能会从中捣乱。 “小人这就去安排。”钱满贯想借机溜走,也免得听主子没完没了地唠叨。 一名下人匆匆跑过来,腿脚还好,舌头却不利索:“老,老爷,山,山山……” 赵无极还未说话,钱满贯却是举起了巴掌:“你小子倒是说清楚,山,山什么,爷爷扇你几个耳光。” “山,山上来人了。”下人总算说利索了,也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有请。”赵无极听到山上下人来,便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钱满贯将山上下来之人,特意请到了赵无极单独的会客厅,这间会客厅,并非人人可进,必须是贵客才行。 没想到,此次下山的,还真是贵客,寨主赵怀安的心腹李贵。 赵无极拉着李贵的手,好像盼来了救星一般:“李当家,你可算来了,在下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赵老爷,小人也是奉了寨主之命,前来通知你一声,昨晚的行动失败,山上折了一二十个兄弟, 另外还跑了四五十个,寨主让小人转告赵老爷,暂且隐忍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再作定夺。” 李贵缩回了手,那叫一个尴尬。 “什么,行动失败,又是因为郑光宗吗?”赵无极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一众山贼,斗不过一个文弱书生。 “赵老爷,郑光宗身后有高人指点,这人便是京城而来的百里长风,百里长风手里有尚方宝剑, 能够碾压郡王爷王胡忠,一旦郡王爷地位不保,对你,对山寨都没有什么好处。”李贵小眼珠子转着,充满狡黠。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郑光宗?”赵无极义愤填膺。 “赵老爷,现在的郑光宗深得民心,官府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是山上的弟兄们,要不是看着赵家的关系, 王胡忠早就将清风寨荡平了,还会等到现在,赵老爷,还是忍一忍,等阵风过去再说。”李贵一脸坚决,便是要暂且息事宁人。 “那你说,官府既然哟实力荡平清风寨,为什么又不去荡平,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等通风报信?”钱满贯心有不满。 “钱掌柜,这个你就不懂了,官府之所以留着清风寨,每年皇上都会拨给地方大量剿匪经费, 一旦无山贼可言,又上哪里领到这笔银子。”赵无极大笑起来,清风寨之所以能后生存,也不完全靠实力和运气。 “哈哈哈,赵老爷果然通透。”李贵也是哈哈大笑。 赵无极吩咐设下酒宴款待李贵,至于如何对付郑光宗,暂时搁下。 第140章 早考虑了 酒过三巡,李贵突然来了兴趣:“赵老爷,小人倒有一条计策,可以扳倒郑光宗。” “李当家,你真的有好计谋吗?”赵无极兴奋得莫名,只要能够扳倒郑光宗,他是无所顾忌了。 “清风寨的十三当家朱能被救走,肯定是投靠了郑光宗,赵老爷你只需要寻到朱能跟郑光宗勾结的证据, 到时候,直接交给王胡忠大人,这个郑光宗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难逃法网。”李贵呵呵冷笑。 在清风寨,李贵不单单是赵怀安的心腹,也是赵怀安的军师,许多馊主意,便是出自李贵之口。 “李当家,还是你足智多谋,在下实在佩服,喝酒,暂且不谈郑光宗,以免扫了酒兴。”赵无极哈哈大笑。 怀李郡,郑家。 郑光宗带着朱能回到了家中,郑家下人并不认识朱能,只是看到是少爷领回来的,便是热情异常。 郑光宗打算带着朱能直接去后宅见赵小菊,郑光宗没有失信于赵小菊,到底还是将朱能从山贼窝里救了出来。 刚刚走到大厅处,郑光宗便听到了老爹严厉的声音:“光宗,你上哪里去,还不跟我进来。” 郑光宗在外面放荡形骸,吊儿郎当,在在老爹的面前,却不敢放肆,急忙站住:“爹,你有事吗?” “老子没事,就不能喊你吗?”郑万财骂了一句,表现得极为不满。 郑光宗回头看了朱能一眼,尴尬地笑了笑:“朱大哥,家父就是这个脾气,你千万不要见怪。” “理解,理解。”朱能急忙回答。 “朱大哥,那你先在外等一会儿,在下去去就来。”郑光宗并不想将朱能带到老爹的跟前,这朱能的身份其实也很尴尬。 郑万财曾经无数次警告过郑光宗,他可以跟任何人交往,就是不能结交江湖中人,以免惹火烧身。 郑光宗去了郑万财书房,郑万财正襟危坐,满脸沧桑:“光宗,爹爹为你起这个名字,你还不理解吗, 可是你现在呢,却是跟你爹的愿望在背道而驰,你身后的那个人,是山上的当家,你这是想连累郑家吗?” 郑光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朱能他不是坏人,上山做山贼,也是实属无奈,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普通老百姓。” “你认为他是好人,那其他人呢,你做这件事,完全就是欠考虑,趁现在还没有多大动静,赶紧把他送走, 现在有多少人盯着郑家,巴不得郑家出事,你难道不清楚吗?”郑万财手捻胡须,愁眉苦脸。 “爹,待儿子让他们夫妻团圆之后,再送他们离开郑家,儿子会很小心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郑光宗站了起来,他知道老爹不会真的跟他置气。 “郑家后街,有一处很隐蔽的房子,好久没有住人了,爹让人将里面收拾出来了,暂时就让那个朱贵和妻子住下, 你明明带回了一个女娃回来,却偏偏说是什么赵公子,爹险些就闹出了笑话。”郑万财沉着脸,却是考虑得面面俱到。 身后,却是传来扑通一声。 郑光宗回头一看,竟然是朱能:“朱大哥,你这是干嘛?” “郑公子,郑公能够收留小人和妻子,小人自是肝脑涂地,难以忘记郑家之恩。”朱能抬起头来,也是泪流满面。 “朱当家,老朽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还请朱当家能够理解,不过朱当家的夫人,老朽已经安排好了, 近段时间,朱当家就暂时不要出来,待外面风声小些时候,你再……” 郑万财叹着气,他其实也是豪爽之人,只不过经历比儿子丰富,所以考虑得更周全一些。 “小人凡事都听郑公和郑公子安排,他日若有出头之日,当是结草衔环,报答郑家大恩。”朱能不是无情之人,自是会懂得感恩。 “朱当家,还是赶快起来,让犬子送你去与夫人团聚。”郑万财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便不再说话。 郑公子拉起了朱能,微微一笑:“朱大哥,咱们走吧,家父都替你安排好了,在下也能省去不少事。” “郑公子大恩,小人日后必会回报。”朱能声音哽咽,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还能活着回来见自己的娇妻。 郑家后街,大约两里路的样子,有一处房子。 以前是郑万财和妻子所居住的地方,自从妻子死后,郑万财便搬了出来,定期也会派人去打扫卫生,收拾一下。 因为房子比较清幽,寂静,即便是郑家的那些家丁,也没有几个人知晓,更别提怀李郡的那些百姓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郑万财才把房子拿了出来,暂时让朱能夫妇住下,能少麻烦,就尽量少惹麻烦。 昨天下午,郑光宗刚刚离开郑家出城,赵小菊便住了进去。 她本来就身无一物,搬过去,非常方便。 房子四周皆是大树,即便是白天,光线也不是很亮。 赵小菊一人坐在卧房,点着一只蜡烛,读着香菱给她的那些书稿,也是沉浸其中。 赵小菊生于书香门第之家,可是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父母双亡,迫不得已,她这才嫁给了一个山贼。 书稿大部分都是郑光宗写的,郑光宗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写写小说。 当然,郑光宗不会费脑筋自己构思情节,他写的小说,大多是一些前人的名著,现在只是凭着记忆复写了一遍。 赵小菊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沉浸于其中,幻想着才子佳人般的爱情,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便在赵小菊沉浸其中,津津有味时。 突然,桌上的蜡烛熄灭了。 卧房里,本来很暗。 蜡烛突然熄灭,赵小菊便好像暂时失明一般,眼前也是一片漆黑。 赵小菊惊恐站起来,却不料背后被人抱住,紧接着一张嘴便朝她的颈子亲了过来。 赵小菊拼命挣扎,这个世上,除了她男人,赵小菊绝不会让任何人玷污。 只是她越是挣扎,后面的人也是越来越紧,让她几近窒息。 第141章 遭害 赵小菊拼命挣扎,嘴里大声骂着:“你到底是谁,快放开我。” “小菊,我是朱能,你的相公啊!”后面传来了赵小菊男人朱能久违的声音,亲切而温暖。 赵小菊突然瘫软在了朱能的怀里:“冤家,你回来了,还要吓我一回?” “夫人,相公是太想念你了。”朱能抱着赵小菊,他的手,已经在开始行动了。 “你身上好大的味道,要不先去洗一下子,奴家再好好伺候你。”赵小菊的身子软软的,她其实早就盼着这一刻。 “好,本相公听你的,先去洗澡,你等我啊!”朱能松开了赵小菊,往外走去。 毕竟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朱能始终感觉神情恍惚,他去了后面,用盆打了水,打算洗了之后,再去卧房跟妻子团聚。 朱能洗了澡之后,穿好了衣服,赵小菊的卧房走去,这一刻,脑中也尽是赵小菊那曼妙的身影。 想到赵小菊此刻肯定已经在床上等着自己,朱能在外面的客厅坐了下来。 接下来,肯定是干柴烈火,朱能只想多酝酿一下情绪。 倒了一杯茶,朱能慢慢地品着。 郑家果然是大富人家,喝的茶都是不同寻常。 只可惜,朱能才喝了不倒半盏茶,便像是喝醉了一样。 刚刚想站起来,便是一个摇晃,倒在了地上。 此刻,赵小菊在卧房里面,却是眼巴巴的等着。 赵小菊有太多的话要问朱能,朱能是怎么被救出来的,该怎么感激郑公子,当然,赵小菊最想的,还是与丈夫亲热。 为了酿造情绪,赵小菊并没有点上蜡烛。 听到了脚步声,赵小菊也是莫名的兴奋着,都道是小别胜新婚,她,她的心慌乱得如同小鹿乱撞。 等到脚步声靠近,赵小菊却感到了一股戾气。 刚才大喊,她便被人紧紧地抱着,并且将嘴捂住。 赵小菊挣扎着,感觉一股香气入鼻,紧接着便是失去了直觉。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小菊不知道,朱能也不知道,郑家上下等人更是无人知道。 郑光宗现在正在慢悠悠地喝茶,检查香菱的作业。 香菱年龄不大,聪明灵巧,郑光宗教给她的一些诗词歌赋,大多都能够背下来,只不过对其中的意思有些不解。 谁言奴家心无念,夜半时常意外醒,这一半儿心慌,一半儿麻,一半儿推,一半儿就…… 香菱写下这些词句,内心也是也是随风荡起了波澜,少爷这是在故意逗自己。 “少爷,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奴婢为你赶扇。”香菱被郑光宗盯着看,更是娇羞无比。 郑光宗想到了此刻,朱能应该和赵小菊是夫妻恩爱,颠鸾倒凤,不免眼里泛起了光彩:“香菱,本少爷突然想……” “少爷,你想什么呀?”香菱坐在桌旁,双手撑着下巴,一眼不眨地看着少爷。 “本少爷突然想吟诗。”郑光宗摇头晃脑,张口就来:“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尽一生拼,尽兴今日欢……” 此诗哪里又是郑光宗所作,不过是前朝之人,在闺中寻趣而作的,此刻倒是很应景。 “少爷,你说什么呢?”或者郑光宗所吟之词过于深奥,香菱也是似懂非懂。 郑光宗走过来,将香菱拉了起来:“本少爷突然想那巫山云雨之事,香菱,你才是本少爷的心肝宝贝。” 香菱颤抖了起来,倒在了少爷的怀里。 少爷这是不是甜言蜜语啊! “小爷,奴婢伺候你,是奴婢分内的事情。”香菱终于也明白了一半儿推,一半儿就的含义。 香菱倚在少爷的怀里,软得如同泥巴一般。 郑光宗抱起了香菱,朝着大床走去。 香菱害羞,连眼睛不敢睁开,只是轻轻提醒:“少爷,现在是白天,万一让人撞见了。” “怕什么,本少爷早已经吩咐机密重地,闲人免进,谁再是冒然闯入,本少爷对他不客气。”郑光宗妙语连珠,逗着香菱。 香菱也是咯咯咯直笑,胸前那个抖…… 郑光宗再也按捺不住,将香菱扔在了床,接下来便是一个饿虎扑食,毫不留情。 一个时辰之后,郑光宗穿戴整齐,打算出去,香菱却年黏着少爷,依依不舍。 香菱前前后后大量少爷,生怕哪里有不妥之处:“少爷,今天下午,第一批红砖出窑,那是大事。” “本少爷知道,辛辛苦苦这么多天,今天下午就要看成效了。”郑光宗摸着香菱的头发,也是满脸柔情。 “少爷,奴婢跟你一起去好吗?”香菱恨不得做少爷的小尾巴,这样就可以形影不离。 郑光宗将脸色一沉:“你一个女儿家,不适合抛头露脸,今晚本少爷还会回来的,你只在家里等我就行。” “少爷,你不记得了,当初你建厂的时候,还是奴婢拿了银子去为你找工匠的,奴婢虽然是女儿身, 但也可以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少爷,奴婢求你了。”香菱摇着郑光宗的胳膊,却是撒起了娇。 “不行,这些天情况有些复杂,你在家里好生呆着,读书,写字,再过几天,本少爷便会在城中大兴土木, 届时,你再去看看本少爷,也未尝不可。”郑光宗直接一口回绝。 制砖厂距离怀李城好几里路,再往前走,便是通往清风寨的必经之路,郑光宗担心清风寨的山贼下山而来。 香菱见少爷发了脾气,也只得作罢:“少爷,那你别累着自己了,有空的时候就多歇歇,记得,奴婢在家里等你。” 艾玛,了不得了! 郑光宗叹了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一名家丁将马牵了过来,郑光宗跨了上去,反手一拍马屁股,马儿便撒腿往前疾奔。 身后郑万财皱起眉头,大喊起来:“慢点,不要毛毛糙糙的,时间来得及。” 再看,哪里还有郑光宗的影子,除了隐隐约约的马蹄声,郑光宗已经不知去向。 郑光宗一路飞驰,往制砖厂而去。 第142章 出窑 制砖厂那边,几口砖窑已经熄火两天。 现在便等着冷却下来,之后便正式打开窑门,将里面烧制的红砖尽数搬出。 没有人知道红砖真正长什么样子,郑光宗在图纸上画过,甚至还涂山了颜色,看起来像一块鸭血豆腐。 若真是豆腐,又怎么能够盖房子。 众人也都是半信半疑,等着郑光宗正式下令开窑。 郑光宗却是并不着急,甚至还特意吩咐后厨为工人们多做了几个菜,今日的晚餐是有鱼有肉,格外丰盛。 百里长风将郑光宗拉到了无人处,脸色沉重:“郑公子,你搞什么,现在经费很紧张,也不知道出窑是什么效果, 何必要这样铺张浪费,另外工地突然多了四五十人,负担也增加了不少,再这么造下去,再多钱也会破产。” “百里大人,你是他悲观了,在下所箍的砖窑,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哪里还会出事, 这马上就要将烧制的红砖往城里运,得需要多少人工,四五十人,根本就不算多。”郑光宗扬起头,却是淡若清风。 “你这样的情形,是在完全没有任何纰漏的情况下才行,总之,下官还是劝你谨慎行事。”百里长风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不对劲。 “我要的就在一个欢呼雀跃的气氛,老百姓憋屈了这么久,该放肆的高兴一回了,走,一起去见证奇迹的诞生。” 郑光宗不由分说,便拉着百里长风的手,往几座砖窑走去。 砖窑这边,早有中工匠原地待命,只等着郑光宗一声令下,便会走过去,挖开窑门外填充的泥土,正式将窑门打开。 郑光宗站在一个土堆上,对着众人热情发言:“各位工友师傅,父老乡亲,你们是制砖厂的第一批工人, 将来,老百姓都有房子住了,你们也将是功不可没,被老百姓所铭记,郑光宗在此感谢你们了。” 这话,感人肺腑啊! 大伙没有饭吃,是郑公子争取到了救济。 没有事做,也是郑光宗建厂收留了他们,并且还给了比较丰厚的工钱。 要感谢,也是大伙感谢郑公子。 也不知道谁带头跪下了:“郑公子,你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我们大家能够活着,应该感谢你才对。” 行了,别说了! 郑光宗内心激动不已,人活一世,不便是图一个名声么? “郑公子,你下令开窑门啊!”百里长风在旁边小声提示。 “开,开,主要是太高兴了。”郑光宗说着话,看向了郑二:“郑二,你带一些人,给刚出窑的红砖淋水。” 郑二只知道,以前的砖是最怕淋水,淋久了,好好的一块砖,也会和成了稀泥。 “你快去呀!婆婆妈妈。”郑光宗见郑二迟疑不决,不免骂了一句。 郑二带着一干人,提水去了。 这边,郑光宗特意将几个技术过硬的工匠开窑。 随着几声锣响,一座窑被正式打开。 两名工人用一辆独轮车将第一批红砖从里面推了出来。 红砖还散发着热气,不过砖窑已经停火了几日,红砖的温度也不是极高。 砖,砖…… 红砖! 妈呀,真的有红砖啊? 许多人兴奋得哭了起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砖叫红砖啊! 郑光宗喊来了工匠中两名壮小伙,据说这两人练过武功,一拳击出去,有千钧之力。 小伙看着郑光宗,有些懵逼:“郑公子,你喊小的两个人过来干什么呀?” “你俩平日里不是练过武功吗,本公子就想试试,你们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你们面前有几十块红砖, 每打断一块,本公子便奖励你们一两银子,当然,打不断,不需要你们拿出什么?”郑光宗狡黠地笑了起来。 他此举,便是想试试红砖的硬度。 若是硬度能够达到,郑光宗便打算未来的房子继续向上发展,继而能够节约不少的占地面积,使得容积率大大提升。 众人一阵懵逼,甚至有很多人都想试一把。 击碎一块砖,便是一两银子,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两个小伙再三跟郑光宗确认后,得到了准确的答复。 甚至,白花花的银子就在一旁摆着,只看你有没有本事挣。 两名小伙装模作样的摆了一套拳脚,其中一人左手拿起一块红砖,右手握紧拳头,大喝一声:“断……” 众人屏住了呼吸,这小伙可是大家公认的拳王,看来郑光宗的一两银子,马上就得改姓。 随着啪的一声,众人看了过去。 小伙左手里的红砖还好好的,右手却在不停的摇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吸着凉气。 小伙自然是不服气了,再次握住拳头,对着红砖用力一击。 这一次,有效果了。 红砖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再看小伙的那只右手,竟然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刚才只是红砖,现在却是红了手。 有人去将红砖捡了过来,完好无损。 小伙捏着自己的右手,走到郑光宗的面前:“郑光宗,你这哪里是砖头,分明是石头,是铁块嘛?” “哈哈哈,你以为本公子的银子就是那么好挣的吗?”郑光宗得意大笑。 郑二等人,已经将水提了过来,郑光宗吩咐郑二将水淋在红砖上。 被谁浸泡过的红砖,颜色看上去更加鲜艳夺目。 甚至,有几块砖被直接扔进了水里。 当然,这便是要实验红砖是否能够耐水地浸泡。 便在这其间,又有几个工匠走出,想挑战拳劈红砖。 结果,所有人挑战失败。 百里长风拿起一块红砖,想到了京城皇宫大多是用青石建造的房屋,忍不住微微一笑:“郑公子,你这个红砖的确是好东西。” “百里大人,你也试试?”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大家都知道百里大人是钦差大臣,还是皇宫的带刀侍卫,武功肯定牛逼,具体牛到什么程度,当然都想见识一番。 百里长风坐上举着红砖,右手握着拳头,呼的击了出去。 断字出口,左手里的红砖,便是应声而断。 第143章 这是哪里 哗…… 现场一片哗然。 这就是差距。 郑光宗不以为然,拿起了一块红砖:“各位,百里大人之所以一击而断,也是因为他自身高深的武功, 本少爷烧制出来的红砖,必定能够经受得住风吹雨淋,严寒酷暑等各种恶劣天气,将来,我们的房子,也是牢不可破。” “郑公子威猛,郑公子牛叉……” “郑公子,你就是咱老百姓的大恩人啊!” “郑公子万岁,万万岁。” 众人疯狂了,有人甚至口无遮拦。 郑公子急忙制止:“过了,大家喊过了,再说了,谁能活到万岁,只不过是每个人心里不可实现的愿望而已。” 百里长风皱起了眉头,就算是皇上在京城的时候,老百姓也未曾如此欢呼过。 红砖烧制成功,自然是要一块块从里面取出来,码好之后以备后用。 百里长风这才感到,郑光宗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郑光宗所烧制的红砖,已经到了一种坚硬无比的程度。 刚才他一击断砖,也并不是红砖不够坚硬,而是他自身的功夫太过强大。 众人继续忙碌,郑光宗则和百里长风回到了小屋。 第一次,百里长风没有提出来喝酒。 郑光宗还颇感意外:“百里大人,今日红砖已经顺利出窑,你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呢?” “郑公子,下官收到京城那边的消息,京城那边情况并不是很妙,尤其是南疆,至今还在跟蛮夷拼杀, 皇上原本想拨一些银两给怀李郡抗灾,恐怕真的是分文没有了。”百里长风长叹了一口气。 “穆家穆公子也上前线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此人虽然有些贪色,但在民族大义上,没得话说。” 郑光宗想起了穆公子,只因为穆公子一次调戏香菱,便直接将穆公子给郑光宗所留下的好印象全部抹杀掉。 “郑公子,哪有少年不钟情,哪有少女不怀春,穆公子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们还能相见,自会有一番情趣。”百里长风轻声劝慰。 “行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前,还是讲讲目前的实事,马上就要开始建造房屋了,应该按照什么样的步骤去做呢?” 郑光宗如何不清楚,现在有很多老百姓还住着草棚子,也有老百姓在自建房屋。 他手上的流动资金,也全部是从怀李郡城几家钱庄借来的,大约要不了多久,这些银子也会耗尽。 “这个嘛,也可以用抓阄的方式来决定,当然,也要根据某些老百姓的实际情况而定,下官最担心的, 并不是这个,下官觉得,如此数量庞大的红砖,要运往城里,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工程,郑公子可曾想过。” 百里长风下来赈灾,最注重的便是务实。 “这个在下早就想好了,已经找了最好的木匠,根据在下所画的图纸,打造出各种运输车辆,还是喝酒……” 郑公子当初在箍窑时,便已经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要将红砖运到城中,的确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所以他未雨绸缪,早就安排了木匠在打造,今日,所有的车辆便可下线,投入到生产之中。 “郑公子,真是神人也,在下佩服不已。”百里长风诚心恭维,无一丝虚情假意。 外面,工人们热火朝天。 屋里,郑公子和百里长风喝酒,也是悠然自得。 怀李城,某处民宅。 说民宅,好像也不切实际。 此处民宅建造得威武,壮观,庭院深深,也不知道深几许。 一间大厅的正上首,坐着一名男子,此人便是赵记钱庄的掌柜钱满贯,在两面站立的,大多都是赵记钱庄的伙计和打手。 大厅中间的地上,扔着两条麻袋。 钱满贯看着手下打手,冷笑问道:“你们没有将他们二人弄死吧,主人还要留着他们的性命有大用。” “钱爷,小的怎么敢随便伤人性命,只不过给他们下了一些蒙汗药,现在估计他们睡得正香呢!” 一名打手赶紧上前,也是谄媚不已。 “赶紧把二人弄出来,他们是赵家的客人,不得怠慢了。”钱满贯假意发怒,却又是得意至极。 两名打手上前,将麻袋解开。 拿走麻袋,便是一男一女躺在地上,尽管如此折腾,却还是昏迷不醒。 这二人,正是在郑家后街一处隐蔽处相会的朱能夫妇,只可惜夫妻二人见面不到半个时辰,未说几句话,便是糊里糊涂带到了这里。 “看看,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钱满贯震怒。 “钱爷,若不是这样,也很难将他们两个人带来,再说了,他们离郑家不足二里地,万一惊动了郑家,就麻烦了。” 打手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词语,自是对答如流。 “算了,把他们两个人弄醒,本爷还有话要问他们。”钱满贯无奈挥挥手,他不过也是一个管家,说白了,也是仗势欺人。 两个伙计,去端来了两盆冷水。 只见他们端着盆子,对着朱能夫妇二人的头分别泼了下去。 这水,是取自地下数丈以下的井水,越是夏日,越是冰凉透骨。 赵小菊最先醒了过来,她所中的毒,是来自鼻子,未到肠胃,所以稍微轻一些。 而赵小菊的丈夫朱能是直接饮下的,毒性则是更为严重了。 赵小菊从地上爬起,看着几个陌生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还在昏迷之中的丈夫,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们夫妻二人带到这里来呢?” “小娘子,你别害怕,哥哥几个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请十三当家来说几句话而已。”一名伙计,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 “大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赵小菊浑身哆嗦着,泪水哗哗而下。 “别怕,我们还是你丈夫的朋友,等你丈夫醒来之后,他自会告诉你的。”伙计目光猥琐,恨不得将赵小菊的衣服望穿。 朱能慢悠悠醒来,仍然感觉天旋地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第144章 坐伪证 “相公,你醒了?”赵小菊扑了过去。 一名打手上前,一把嫁给赵小菊拉开了:“注意场合,这里不是你们恩恩爱爱的地方。” “放开我妻子。”朱能醒了过来,尽管还是头昏脑涨。 “朱当家,你看看这里是在哪里?”大厅上首的钱满贯冷冷笑了起来。 “钱掌柜,怎么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能认识钱满贯,之前二人还在一起喝过酒,只是没有什么交情。 “朱当家,在下是受了赵怀安寨主的委托,让我将你和你妻子带回去的,当然,你妻子的价值似乎比你要高。” 钱满贯跟朱能说话,目光却始终在赵小菊的身上。 这小娘子的确长得漂亮,若不是赵怀安看中的女人,钱满贯还真想先上为快,占有了赵小菊。 朱能从钱满贯的眼睛里看到了邪恶,不由得勃然大怒,冲向了妻子,想将妻子拉到身边,好生保护。 四名打手冲了上来,便是对着朱能好一顿拳打脚踢。 朱能原本有一身武功,却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朱能被蒙汗药蒙翻,此刻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 朱能坚持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被打倒在地,失去了反抗之力。 几名打手对着朱能轮番踢着,一脚脚直接到肉,毫不留情。 赵小菊哭着扑了过去,却被两个伙计拦着。 一直踢了很久,打手也许是累了,没有了力气,这才罢手。 朱能浑身是血,不停抽搐着。 赵小菊终于甩开了伙计地纠缠,扑倒了丈夫的跟前,抱着丈夫痛哭淋漓:“相公,你到底怎么样了啊?” “夫人,我怕是不行了,你若是能够出去,一定要去找郑光宗。”朱能伏在赵小菊的耳边,小声叮嘱。 “不,奴家不能丢下你走。”赵小菊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小娘子,你想走就走得了吗?”一名打手笑着调侃。 朱能挣扎站了起来,看着钱满贯,吐出了一口鲜血:“钱掌柜,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冲着在下来,别为难在下妻子。” “朱当家,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钱满贯满脸狡黠。 “在下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朱能镇定而答,不卑不亢。 “错,你之前是马帮二当家,后来又是清风寨十三当家,你说钱某将你交给官府,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效果。” 钱满贯得意地笑着,这个时候,他已经将朱能拿捏得死死的。 赵小菊回头,扑通跪了下来:“钱掌柜,我们夫妻只想做一对普通的老百姓,请你放我们夫妇一条生路。” “赵小菊,现在能够救你们自己的,只有你丈夫朱能了。”对待女人,钱满贯却是温柔至极。 “钱掌柜,只要你饶了奴家丈夫的性命,哪怕奴家死了,也心甘情愿。”赵小菊苦苦哀求。 “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们在状纸上写上对郑光宗的罪状,控告郑光宗通匪,残害百姓,钱某便会饶了你们, 若不然,你们肯定是死路一条,你还是好好想想,权衡利弊吧!”钱满贯一脸平静,居然还是和颜悦色。 “你们想让我诬告郑公子?”朱能摇摇晃晃,冷冷笑了起来。 “不是诬告,是作证,朱当家,你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和你妻子,就更应该答应了。”钱满贯对待朱能,则又是一种口吻。 “呸,你白日做梦。”朱能破口大骂。 “跟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改口为止。”钱满贯无奈地挥手,看来还真是遇到了硬骨头。 几名打手上前,对着朱能又是一顿暴揍。 朱能只是硬扛着,直到昏厥,也未曾喊一声饶。 赵小菊哭倒在地,也好似生不如死。 怀李郡城外,郑光宗的制砖厂。 众工人将烧制好的红砖,源源不断的往外面运输着。 接下来,要退出砖窑,烧制第二批,第三批红砖。 郑光宗设计的拖砖车终于下线,很快也投入到了使用之中。 如此一来,烧制好的红砖,也被运到了城中,正式发挥它们的作用。 快到黄昏时分,郑光宗打算再与百里长风喝酒庆祝,今晚不打算回城,准备敦促工人将土坯砖运进砖窑。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站在一处砖垛上,夕阳涂抹在脸上,一脸阳光灿烂。 怀李郡城那边,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那样子便像是八百里加急,分分钟不能耽搁。 郑光宗下了砖垛,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直到两匹快马到达跟前,郑光宗才看清了马上之人,竟然是郑家的两个年轻的家丁,目前还是赵伯的得力助手。 “你们二人匆匆忙忙而来,所为何事?”郑光宗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到万不得已,老爹是不会使用这两个人的。 “少爷,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老爷很急,吩咐小的,无论如何要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家里。” 一名家丁皱着眉头,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郑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里长风走过来,很是豁达地笑了起来:“郑公子,不管什么事情,你还是先回去,这边有下官,你尽管放心。” “百里大人,在下什么官职也没有,你以后就不要再以下官自称了,待到这段时间过后,在下打算与你结为兄弟, 不知百里大人是否愿意。”郑光宗与百里长风相处近二十天,两个人早是惺惺相惜,互有好感。 “郑公子,下,在下其实早有此意,你还是赶快回去,先处理好了家事,再一心一意,搞房屋建设。” 百里长风面色沉静,也是淡若清风。 郑公子来不及跟郑二等人叮嘱,便骑上了快马,与两名家丁,迅速往城池方向疾驰而去。 还好,在城门关闭之前,三人进入了城中。 郑光宗不再像之前那么匆忙,而是勒住了马匹,看向了一名家丁:“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难道是一无所知。” “少爷,小的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爷抑郁至极,小的也不敢问啊!”家丁苦逼着脸,倍感无奈。 第145章 查原因 “本少爷让你在老爷身边,你便是这么伺候老爷的?”郑光宗双眼一瞪。 “老爷他平日也不要小的们伺候啊,少爷,要不小的以后跟着你吧?”家丁仍然苦逼着脸。 家丁很羡慕郑二几人,跟着少爷混,潇潇洒洒,想干啥就干啥。 郑光宗不再搭理家丁,而是加快速度,往家里疾奔。 “少爷,你慢点,别再出事了。”后面家丁放声大喊,始终是万般无奈。 郑家,大厅。 郑万财气呼呼坐在最上首的太师椅上,大厅下面,则是黑压压跪了一片,郑家几乎所有的下人都在下面跪着。 香菱等几个贴己的丫鬟,佣人跪在最前面的一排。 只不过,他们的头低得更低,因为他们离郑光宗更近,郑光宗的训斥也是最快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赵伯身份特殊,只在大厅的一旁垂首而立,并没有和那些家人一样下跪。 郑光宗急匆匆进来,看到这样一个情形,不免感到诧异:“爹,这是咋地了,集体犯错了?” “问你赵伯吧,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玩火,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出大事了。”郑万财抑郁至极,却不说原因。 郑光宗也着急啊! 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看向了赵伯:“赵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搞得这么紧张。” “不见了,不见了,可咋整。”赵伯目光茫然,喃喃耳语。 疯了,全部都疯了? 郑光宗眉头皱起,仍然耐着性子:“赵伯,到底什么不见了啊,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 “朱当家和他妻子都不见了。”赵伯额头冒汗,不停地擦拭着,却仿佛如同泉涌一般,怎么擦也擦不尽。 “啥,什么时候的事情?”郑光宗脑袋犯蒙,嗡嗡直响。 “一,一个多时辰前的事情。”赵伯有些结结巴巴了。 “一个多时辰前,之前的那么时间,难道就没有发现,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吗?”郑光宗愤声责问。 “你问香菱和另外一名丫头加两名小厮吧!”关键时候,赵伯竟然想到了推卸责任,将矛头扔了出去。 香菱,香菱也在里面? 郑光宗感到头疼。 朱能是多么敏感的人物,山上山贼的当家,昔日马帮的二把手,那可是官府头号通缉人物,一旦出错,势必要牵连许多人。 当然,郑家受到的牵连将会最大。 “香菱,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光宗沉下了脸,香菱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丫头,更是贴己爱人啊! 香菱吓得将头埋了下去:“少爷,是奴婢的罪,你惩罚奴婢吧?” 郑光宗气得一个哆嗦,他想着,香菱至少要为她自己分辨几句,可是香菱没有。 “你让本少爷惩罚你,也要让本少爷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呀?”郑光宗几近无语。 香菱却始终将头埋在地下,不敢回答。 郑光宗目光落在一个小厮的身上,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香菱为什么会这样?” “中午时分,老爷命小的几个去给那个朱当家送饭,香菱把我们给拦住了,然后到了晚饭时再去, 就没有人了,大家到处都找了,却都没有找到,最后老爷才命人将你喊回来了。”小厮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香菱,又是香菱? 郑光宗想到这里,头便是一阵阵的疼。 “香菱,你想着什么呢,为什么中午送饭,你要阻拦呢?”郑光宗感到无语,香菱这不是没事找事,伸头找打吗? “少爷,香菱之前给了赵姐姐一些零食,奴婢想着赵姐姐和朱大哥相见不易,就打算不去打扰他们, 可是没有想到,到了下午,人就没了,少爷,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你就惩罚奴婢吧!”香菱仍然没有辩解,甘愿受到责罚。 “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本少爷暂时将你的过错记下了,日后再犯,一并处罚。”郑光宗实在不忍心惩罚香菱。 今天出门前,他们还在一起恩爱缠绵,如胶似漆。 少爷偏心? 要是其他家丁犯错,一定会挨打。 几名下人投来了质疑的目光,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但小眼神也是一目了然。 郑光宗将脸色一沉,转向了众下人:“你们一定觉得本少爷偏袒于香菱,可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本少爷也不好下结论。” “没有……” “小人等不敢。” 下人等回答得倒也干脆,只是语调却有些阴阳怪气。 郑万财看出了一些名堂,脸色仍然是抑郁至极:“光宗,你自己看着办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还有,那个朱当家离开了怀李郡还好,若是没有,或者落入了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手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爹,还是待孩儿去看看现场再说吧,孩儿始终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郑光宗凝住眉头,若有所思。 “少爷,对不起,奴婢为你惹麻烦了。”香菱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好似雨打梨花一般。 “你先回房去吧,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郑光宗声音冷冽,看似在训斥,实则又全是关心。 众下人也知道少爷跟香菱关系不一般,这一刻,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了。 距离郑家大宅约两里处的后街宅子,几名家丁领着郑光宗匆匆而来。 这几名家丁也巴不得少爷早点找出证据,郑家的这些下人,也能够早一点洗清嫌疑。 此刻,宅子里更加黯淡了,若是不掌灯,基本上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郑光宗极少在这里住,当初便有算命先生说过,此处过于阴凉,不适合于万物生长。 一名家丁手里捧着一盏油灯,郑光宗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不敢有丝毫地疏忽。 郑光宗前前后后看了一个遍,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处。 最后,便在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茶杯出神。 “少爷,你要是渴了,小的给你泡一杯茶去?”一名家丁很会察言观色,见少爷如此,便是想刻意讨好一番。 第146章 怪人张 “等一下……” 郑光宗看着家丁献媚般的样子,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词语。 那便是察言观色。 说不定,能够从茶杯里茶水的颜色变化,找到一点点有用的线索呢! 郑光宗端过茶杯,特意让家丁将灯拿到了跟前:“你说说,这茶叶泡了多久,能够说出大概的时间吗?” 家丁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少爷,小的哪里有这样的本事,你还是饶了小人吧!” “起来,本少爷又没有说过要惩罚你,你怕什么?”郑光宗瞪着家丁,几近无语。 另外一名家丁凑了过来:“少爷,咱家茶行里面,有一个掌柜有这个本事,要不将他给请过来?” 郑光宗脑中,立刻闪现出那个怪怪的老头。 老头六十多岁,行为举止有些不拘一格,人称怪人张,此人有一只不同于别人的鼻子,嗅觉极好。 另外他还是炒茶,品茶高手。 经过他手里炒出的茶叶,是色香味俱佳。 赵家的茶行,便是因为怪人张的打理,才一直做得是风生水起,成为了怀李郡的佼佼者。 “少爷,要不把他给请过来,他一定能够很准确地说出泡茶的时间的。”家丁继续补充,他实在不想看到少爷为此忧心忡忡。 “去请吧,记住,一定要客气,实在不行,用轿子给抬过来。”郑光宗知道怪人张很怪,连老爹都会让他三分。 两名家丁下去,郑光宗去了里面的卧房。 卧房床上的被子很凌乱,地上倒了两张椅子。 桌上有许多书稿,不过此时也是乱七八糟,飘得到处都是。 郑光宗捡起了几张,随便看了看。 大部分,是出自郑光宗的手笔。 也有少量的,则是赵小菊自己所写。 字迹娟秀,诗词读起来也是寓意深刻,朗朗上口。 看起来,赵小菊还真是一个才女,只可惜嫁给了朱能,若是嫁给了某一个富家公子,大约也会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郑光宗胡思乱想,突然又想到了慕容灵。 今天一大早,郑光宗在制砖厂,还梦见过慕容灵,却因为郑二的一嗓子,竟然生生地将他的美梦打断了。 天涯海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 郑光宗沉思着,却听到了外面有嘈杂的吵闹声:“把老夫放下来,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们想干什么?” 郑光宗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这不是怪人张嘛? 郑光宗走了出来,只见外面四个家丁,竟然将怪人张抬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那怪人张岂容得如此放肆,只是一个破口大骂。 “放肆,谁让你们这么对待张老的,还不赶紧放下,都老胳膊老腿的,弄出个好歹咋整?”郑光宗假嗔,心里却在暗暗乐。 众家丁赶紧将怪人张放了下来,怪人张则是头也不回,往外面走。 郑光宗急忙走上前:“张老,在下有事请教你,还请你留步。” 这是少爷吗? 少爷在下人面前,哪里会如此客客气气? 众家丁诧异不已。 怪人张却丝毫不为心动:“少爷,老朽只是一个炒茶的,有什么值得你请教的,还请少爷注重自己的身份。” “张老,你别开口,闭口炒茶了,怀李郡两三百万人,有几人有你这门手艺,在下便是想跟你学下这门手艺。” 郑光宗还是客客气气,温文尔雅。 “少爷,你若真有此意,老朽倒是欣慰得很,老朽年事已高,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还真怕此门手艺失传。” 怪人张被郑光宗的真心打动,竟然走了回来。 当然,他自己也清楚,看今日这个架势,他想走,也并非那么容易。 郑光宗陪着进来,亲自拖过来椅子,让怪人张坐下:“张老,你的茶艺,当属怀李郡一绝,多少人羡慕不来。” “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了,老朽看着你长大,你有几根花花肠子,老朽一眼便可以看穿。”怪人张冷笑。 “大胆,竟然这么跟少爷说话?”一名家丁怒斥,也是对郑光宗极力卖好。 谁知郑光宗反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混账东西,张老怎么跟我说话,用得着你管吗?” 下人捂着脸,退到了一边。 郑光宗这才指着桌上的一个杯子,对着怪人张客客气气道:“张老,在下想问问,这杯茶大约是什么时候泡的?” “哈哈哈,如此简单的事情,还需要问老朽,你在茶铺随便喊一个伙计来就能胜任。”怪人张得意大笑。 “这不已经将你给请来了,你就给在下一个面子,此事真的很急,很急,在下便拜托你了。”郑光宗真诚至极。 怪人张也想早点离开,只得无奈道:“以后若有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找老朽,在茶铺随便找一个人便行。” “那是,那是。”郑光宗频频点头,心里却还在暗笑。 谁说这老头难对付,这不几句话轻轻松松摆平。 怪人张端过茶杯,将鼻子凑了过去,慢慢地吸着那种味道,好半天才放了下来:“这茶大约是早上辰时。” 早上辰时,到此刻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这也闻得出来? 郑光宗怔了怔:“张老,你确定吗?” “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怪人张肯定答道。 郑光宗吁了一口气,由此看来,朱能夫妇,估计是上午便已经走了,便是中午送饭来,也不过早知道两个时辰而已。 “少爷,这杯茶,你问这杯茶泡了多久,又是何意?”怪人张露出几丝怪异之色。 “不瞒你说,在下有两个客人,之前在这里,现在也就没有什么疑惑,估计是他们自行离开了。” 郑光宗突发奇想,是不是朱能不想在怀李郡呆下去,而后便带着妻子不辞而别。 “少爷,你的客人自行离开,是不可能的,这茶里面大有文章。”怪人张眼里再次露出诡异的笑。 “张老,那你的意思是?”郑光宗又是一怔。 “这杯残茶里,含有大量的蒙汗药,任谁喝了都会失去意识。”怪人张指着茶杯,只是冷笑。 第147章 等一下 这就是怪人张,别人最多能够闻出茶水什么时候泡的,他却能够闻出,茶水里含有什么成分。 “张老,不会吧?”郑光宗更是诧异不已。 “少爷,你若不信,便将此茶续满,再让人喝了,老朽有没有说错,定会有答案的。”怪人张一脸认真。 “啥?” “啊!” 几个家丁吓得同时惊呆。 “没什么的,最多就是打一会瞌睡,蒙汗药对人身体无害,你们若不敢,那便让老朽来试茶了。” 怪人张满脸鄙夷,冷冷笑了起来。 “那怎么行,还是在下来吧!”郑光宗急忙接茬答应。 “少爷,你怎么能够试茶,让小的来吧!”几名家丁感觉啪啪啪被打脸,少爷这是在考验我们几个人啊! “行了,不要那么多,一个人就足够了。”怪人张有点不耐烦。 最终,郑光宗选了一个平日里跟自己走得稍近的家丁试茶:“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万一有事,本少爷也不会亏待你。” “少爷,小的万一有事,你一定要告诉小人的娘,小人不是孬种,小人是……” 家丁哭了起来,便感觉马上要去英勇就义一般。 “别哭了,没有那么严重,老朽拿性命担保没事。”怪人张不过也是为了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所以才出了这个怪招。 要不大家怎么会喊他怪人张? 家丁喝了茶,感觉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便是上下眼皮打架,再想睁开,竟然是那么的困难。 啪的一声,家丁毫无预料地倒在了地上,竟然睡着了。 “去打一盆凉水过来,跟他洗一把脸和头,他就会醒过来的。”怪人张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又开金句。 没想到,熟睡的家丁竟然真就醒了过来。 只不过还是一脸懵逼,好像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事情。 牛叉…… 郑光宗深深感叹,心里却有更是异常着急:“张老,那按照这个情形推测,我的两个朋友?” “这样的蒙汗药,一个人一旦喝了,只要没有外界干预,一般会在十个时辰里自行醒来,看样子,少爷的朋友……” 剩下的话,怪人张没有说。 郑光宗也能猜测到,朱能夫妇很有可能遭受不测。 “少爷,若无其他事情,老朽这就告辞了。”怪人张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唯一的线索断了,郑光宗更是感觉前途一片渺茫:“张老,你经历的事情多,能否为在下指点一二?” “少爷,解铃还须系铃人,以老朽看,如此药性强烈的蒙汗药,估计也只有药铺才有得售卖, 另外蒙汗药是官府禁售药物,也没有哪家药铺敢明目张胆地去兜售,郑公子,你自己去考量了。” 怪人张不过是点到为止,郑光宗再想听到更多的提示,估计也并不容易。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郑光宗脑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何不? “张老,你今日跟在下帮了一个大忙,改日在下再当面去你家里登门感谢。”郑光宗突然间,便是豁然开朗一般。 “少爷,老朽见你聪慧无比,你若悟茶道,自然会有一番造诣。”怪人张由衷感叹。 “谢谢张老夸赞,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一会还让他们送你回去。”郑光宗溜得比任何人都快,片刻不见了踪影。 怪人张手捻胡须,含笑不语。 郑光宗回到郑家大厅,大厅上,郑万财还等着他。 看到郑光宗回来,又把脸沉了下来:“你去了那边,查出什么线索来了。” “爹,已经有了眉目,你也不要担心,保准两三天内,便会有好消息的。”郑光宗满面春风,无人能够看出他内心的涟漪。 “早点去休息吧,你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郑万财终究还是心疼着这个儿子,事已至此,责怪无益。 郑光宗跟没事人一样,往卧房走去。 卧房里,只亮着一盏灯。 香菱坐在灯下,埋着头,还在暗暗垂泪。 听到动静,香菱抬起了头,看到了少爷,便急忙站了起来:“少爷,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喊奴婢一声?” “我喊了呀,你没有听见。”郑光宗诡异一笑。 香菱擦着眼泪,声音哽咽:“少爷,便是因为奴婢多了一句嘴,朱大哥和赵姐姐就不见了,奴婢真是该死。” “香菱,本少爷不是说了吗,跟你没有关系,这件事情,里面有很多疑点。”郑光宗坐了下来,仍是一脸平静。 “少爷,奴婢跟你泡茶吧!”香菱不知所措,少爷越是不怪罪她,她越是感觉不安。 “过来,跟本少爷揉揉肩,这一天,也真够累的。”郑光宗伸了一个懒腰,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香菱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少爷开心。 赶紧走到了少爷的身后,为少爷揉肩,捶背,不再话下。 怀李郡,晚上戊时时分。 此刻,大街上的商铺基本打烊,唯有酒肆,青楼,药铺,当铺之类的商铺还在营业。 怀李郡,虽然有很多药铺,却大多跟李家有关。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怀李郡的那些商家巨贾,基本上都是同气连枝,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记药铺,做着怀李郡最大的药材生意。 但凡是郎中能够开出的单子,在李记药铺便可以买到。 晚上戊时,街上行人自会少了很多。 药铺里,只留下了两名伙计和一名坐诊的郎中。 留下坐诊郎中,也是李记药铺的一个特色。 很多老百姓请郎中看病,开方都需要银子,而在李记药铺让郎中看病,开方是不会收取半文钱的。 坐诊郎中看到夜渐渐地深了,便起身站起,对一名伙计说道:“你们还守半个时辰,无人再关门。” “先生,你尽管歇息去了,万一有事,小人再喊你。”伙计倒也活泛,嘴巴极甜。 “那我就去歇息了。”郎中说着,便往里面走去。 “等一下,郎中。”屋外传来一声疾呼。 郎中站住了,往外望了过去。 只见一名男子,携着夫人而来。 第148章 这就去拿 郎中并不认识男子,更不认识他身边的女子。 不过也不奇怪,怀李郡城里有几十万人,他也不可能人人都认识。 郎中看了这二人的衣着很不一般,便又是换了一副表情:“二位,你们有何事招呼在下?” 自古以来,人们都喜欢以貌取人。 若不然,就不会有那一句先敬罗衣后敬人了? 郎中便是这样的人,他平日给人看病开方,也是看菜吃饭,量体裁衣。 男人一撩袍袖,大步走了进来:“在下听闻李记药铺坐诊医生医术高超,经常也是药到病除,所以也是慕名而来。” 男子操着外地口音,一听便不是本地人。 郎中心里一喜:“这位公子爷,相貌堂堂,不知道是从哪里而来?” 看此人,也是有钱家的少爷公子,便是无病,也要跟他说出几样出来,然后再多开一些无用之药。 “在下来自临郡明山郡,姓关名耳,这位是在下贱内。”男子微微拱手,算是行礼。 “原来是关先生,久仰久仰,伙计,赶紧给关先生上茶。”郎中急忙还礼,热情无比。 管你是关耳,还是闭耳,能够挣到银子,才是正尔。 “先生你客气了,在下来找先生,其实是贱内身体不适,在下四处求医未果,这才是慕名而来。” 男子一脸真诚,仿佛遇到了神医一般。 这名男子,其实是郑光宗,只是稍微化了一点妆,此刻看上去,更似一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大家阔少。 郑光宗旁边,珠光宝气的女子,却是香菱所扮。 香菱向来都是小丫头的打扮,此刻摇身一变,却成为了一位大家阔太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 不过为了配合少爷,香菱也是豁出去了。 郎中心里大喜,却是不露声色:“那请尊夫人和公子移步里面,在下再好好为夫人把脉,诊断一番。” 郑光宗自己也是满口答应,和香菱一起,随着郎中进去。 里间,有一间小房,类似于现代诊所里的诊断室。 小房里面有一张床,是用来病人休息的。 郎中让香菱躺在了床上,伸出了右手,为香菱把脉。 香菱脸上抹了很多粉,尤显苍白,毫无血色。 其实,这也是郑光宗故意这么安排的。 郑光宗早知道这位郎中徒有其表,此番便是要戏弄他一番。 “夫人,你体寒,血虚,是身体虚弱之症,估计之前用药不对症,才导致现在气血两亏,萎靡不振。” 郎中信口道来,好似早已经打好了腹稿。 “先生,你说得太对了,在下贱内没有少吃药,却始终不见好转,还望先生开出良方,药到病除。” 郑光宗假意奉承,心里则是在暗暗骂着郎中,名副其实的庸医害人。 香菱啥病没有,怎地到了他这里,便是百病缠身呢? “关公子,你是找对人了,不过尊夫人疾病拖了太久,治疗起来略有困难,希望关先生有思想准备。”郎中卖了一个关子。 “先生何意?”郑光宗故作虔诚。 “尊夫人所需要药材很是特殊,市面上价格昂贵,若是关公子有所质疑,在下也只能言至此处了。” 郎中继续卖着关子,他便是想挣银子,总之挣得越多越好。 “先生,价格不是问题,在下关心的会不会有疗效,自从去年开始,贱内便患上了焦虑症,每晚都会失眠, 在下带着贱内也是四处求医问药,只是不见疗效,先生能否开一方猛药,彻底治愈贱内病根, 至于银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在下给不到的。”郑光宗还是一片虔诚。 “关公子的心情,在下能够理解,在下之前便说过,尊夫人属于气血两亏,当用人参,当归,红花补之, 待到尊夫人身体大好之后,各种不适之症,也会自行消失。”郎中摇头晃脑,也是越说越玄乎。 “这是当然,不过在下听说有一种安睡药,患者服用后,便会立即忘记身前身后事,进入睡眠状态, 想必先生这里肯定是没有了,在下这就告辞了。”郑光宗来了一个欲擒故纵,站了起来。 “公子请自便,本店的确没有如此虎狼之药。”郎中一脸冷漠,便打算送客。 香菱挣扎坐起,捋了捋额前头发:“相公,你拿了五千两银票都不能医好奴家的病,我们还是回客栈去吧!” “回去算了,待为夫为你捕来千年之龟,你的病便会痊愈的。”郑光宗柔声安慰,仍然操着外地口音。 “阿弥陀佛,千年之龟修行不易,关公子岂能如此。”郎中听到了关耳带着五千两银票,不免心动。 “呵呵,先生既然开不出良方,在下也只能用土方了,这便与贱内告辞。”郑光宗冷笑不止。 “关公子,在下的确有一剂猛药,却从未在市面售卖过,你要答应在下,千万不要与他人讲, 此药在怀李郡仅此一家,一旦服用,即使是多年难医的失眠症,也会药到病除,不过价格昂贵……” 送上门的生意,郎中担心黄了,于是便拿出了杀手锏。 “果然有这样的猛药,在下可不相信。”郑光宗不露声色,仍然拉着香菱要走。 “关公子,你可听过蒙汗药,此药对人体无害,可是一旦人服用后,立刻便会进入睡眠,便是打雷也无法吵醒。” 郎中这回是豁出去了,为了挣到五千两银子,不惜拿出药铺的镇店之宝。 “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夫人,我们遇到好人了,你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失眠而烦恼了。”郑光宗立刻露出了衣服笑脸。 “关公子,这药很贵,并且不能在外面宣扬,还请关公子体谅。”郎中为了挣钱,却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那些自然,那是自然,还请你将药拿出来了。”郑光宗边说话,便掏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退到了郎中的面前。 银票上,是怀李郡最大钱庄赵记钱庄的大印,此银票在全国通存通兑,畅通无阻。 “在下这就去拿。”郎中两眼放着绿光。 第149章 中毒了 不一刻,郎中跟做贼似的,去了最里面的屋子里拿出了一个纸包出来,未交给郑光宗之前,仍在叮嘱: “关公子,这些药物,够尊夫人服用好几年了,不过就在下估计,大约半年即可断根。” “谢谢先生指导,在下铭记就是。”郑光宗将纸包塞入怀里,伸手又去拿银票。 郎中急忙伸手去抢:“关公子,你这是何意? “在下正在调查一起蒙汗药的案子,却在你这里找到了源头,先生,你若好好配合,在下可以保你平安, 你若是执迷不悟,在下会将你送入官府,由官府发落。”郑光宗大笑,继而恢复了怀李郡当地的口音。 “你,你到底是谁?”郎中此刻已然感到了危险地来临。 “哈哈哈,在下便是怀李郡城的逍遥公子郑光宗。”郑光宗又是放声大笑。 “来,来人……” 郎中彻底懵逼。 哗哗哗一阵脚步声,郎中心里稍安。 只不过,看到所来的几个人,全是陌生面孔,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同霜打的茄子,嗝了屁。 怀李郡,最大的钱庄赵家。 赵无极今日设下了盛宴,特意请来了怀李郡王爷王胡忠。 王胡忠对赵无极平日的所作所为并不敢恭维,只可惜赵无极老爹赵献忠是王胡忠的亲舅爷,王胡忠不敢造次。 母亲大人还健在,舅舅便更是他最至亲,最敬重的人。 王胡忠见过了舅舅,这才跟赵无极入席,开场白,王胡忠便跟赵无极敲了警钟:“表弟,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你要挣钱,任凭你的本事来挣,可是你不要把我给拉进去了,我是朝廷命官,自当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是王爷,小的从来没有将你当成表哥看待,就是怕影响你的仕途。”赵无极不卑不亢,言语中尽是不满。 “无极,你这是何意,你我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休要再说这样的话伤人了。”王胡忠叹了一口气。 他的郡王爷能够坐稳,过着奢侈至极的生活,也得亏了这些亲戚。 “王爷,你可还记得郑光宗要了你的五万两银子?”赵无极便是要激怒王胡忠,现在王胡忠哪里痛,他便往哪里踢。 “不要说了,这个郑光宗太可恶了,本王是找不到名目治他的罪,若不然,他早就陷入到了牢狱之灾。” 王胡忠心中这个气,再若是谁烧一把火,他的肺非气炸不可。 “王爷,表弟找到了扳倒郑光宗的好东西了,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保准郑光宗牢底坐穿,说不定还会掉了脑袋。” 赵无极凑了过来,一脸的讨好带献媚。 “别卖关子了,是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王胡忠恶狠狠等了赵无极一眼。 “来人,将王爷想要见的东西,带上来。”赵无极拍着巴掌,好一个兴奋。 几名家丁推推搡搡送上来了一个人,王胡忠看了过去,不禁皱了眉头:“这是一个人,怎么又说是东西了。” “王爷,此人是清风寨上的当家,被表弟我无意中逮到了。”赵无极还是洋洋得意。 “逮到一个山贼,有什么了不起的,本王是没有下狠心,若不然清风寨焉能存在。”王胡忠看到山贼浑身是血,不成人形,便是心生厌恶。 “王爷,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山贼,他跟郑光宗可是有很密切的关系,换言之,郑光宗通匪, 依照大乾律法,郑光宗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要处以极刑。”赵无极眯着眼睛,晃起了脑袋。 “你说详细一点。”王胡忠不免来了兴趣。 “这家伙名叫朱能,是清风寨十三当家,他身上背负的罪名,足以能够让他处以极刑,并且株连九族, 只要他承认了与郑光宗的密切关系,王爷何愁斗不过郑光宗?”赵无极的坏,在这一刻,便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朱能承认了没有?”王胡忠不愧是王爷,一开口便是重点。 “今晚,今晚一定会让此人写下认罪书,王爷尽管放心好了。”赵无极拍着胸脯,想王胡忠保证。 “再没有得到完整的证据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明天若是有了结果,再派人去王府向本王禀报。” 王胡忠深知郑光宗不好对付,所以,他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宁可不展开行动。 夜,夜迷醉着。 郑光宗在自己的卧房喝着小酒,手挥着毛笔,好一个潇洒快活。 香菱在旁边研墨,小脸儿通红:“少爷,你,你今天太,太帅了,简直把能够郎中哄得是团团转。” “香菱,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我们知道了赵家曾经买过蒙汗药, 但并不能断定赵家所买的蒙汗药,就是用在了朱大哥和赵小菊的身上,毕竟像郎中这样的人, 只会认钱,谁给的钱多,他便会将蒙汗药卖给谁。”郑光宗停下毛笔,看着自己写的大字,也是暗暗得意。 艾玛,这还是我郑光宗吗?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这才多长时间,一个个字是龙飞凤舞,尽显潇洒飘逸。 “少爷,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有了今日的互相配合,香菱自是觉得跟少爷又近了许多。 “接下来,便是要找到更多的证据,赵家在怀李郡是根深叶茂,势力极大,若没有找到十足的证据, 是很难挖出真正下毒的人,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让赵家有所警觉。”郑光宗拧眉,沉思。 “少爷,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掌握了很多有力的证据,相信要不多久,便能够找到朱大哥的。” 香菱并不知道如何安慰少爷,只是看着少爷含情脉脉,满脸娇羞。 “本少爷有注意了。”郑光宗突然又是眼睛一亮。 “少爷,奴婢就知道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住你的。”香菱受了少爷的感染,回眸一笑,便有好似是百媚生。 郑光宗不觉痴了:“完了,本少爷中毒了。” “少爷,你中了什么毒?”香菱闻言,却是花容失色。 第150章 奇怪夫人 郑光宗捂着心口,露出痛苦的样子:“本少爷中了你下的毒,现在是毒入骨髓了。” 香菱原本就有些痴呆,急忙上前,将郑光宗扶住:“少爷,奴婢性命都不惜给你,又怎么会对你下毒?” “香菱,本少爷中的是情毒。”郑光宗将香菱一把揽入了怀里,便是满脸坏笑。 “少爷,你吓死奴婢了,呜呜呜。”香菱忍不住掩面而泣。 郑光宗用手托起了香菱的下巴,呵呵地笑了下来:“夫人,我们还不去安寝,还更待何时?” 一声夫人,只喊得香菱心尖乱颤。 低着头,香菱轻声说道,脸似飞霞:“少爷,奴婢这就侍候你安寝。” 郑光宗却将香菱抱了起来,大步朝里面的卧房走去。 这一刻,即便天塌下来,也不会让郑光宗停住脚步。 香菱蜷在少爷的怀里,心里好似被幸福塞满。 一夜欢愉,不在话下。 次日,郑光宗起床,郑家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多大变化。 郑二跟随着运红砖的车队,一起到了城里,顺便回了郑家,制砖厂工地那边有很多工作,郑二需要跟郑光宗汇报。 郑二将制砖厂那边的情况,事无巨细跟郑光宗讲述了一遍,最后却还是忧心忡忡:“少爷,百里大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山上下来的那些人,干活没得说,只是他们一直在大厅朱能的下落,若是一直没有消息,恐怕会出事。” “朱能现在很好,只是因为受伤,更是不能抛头露面,本少爷特意将他们夫妇二人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回去后,告诉山上下来的那些人,不要有任何想法,过几天朱能的伤痊愈之后,自会回去见他们的。” 郑光宗撒了谎,不过到目前为止,郑家也只有家里的人知道朱能失踪,在外面的郑家家人,也是无人得知。 “既然这样,那他们就放心了,百里大人还问了,你什么时候去制砖厂那边?”郑二露出了笑容。 “既然红砖已经陆陆续续运到了城里,本少爷肯定要规划如何建造房屋,你要配合百里大人,不得有任何懈怠。” 郑光宗表面看似异常平静,内心却是波澜壮阔,朱能一日没有下落,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郑二走了,郑光宗去见老爹。 不管结果如何,也是挑好的说给老爹听。 郑万财心知肚明,却是看破不说破:“光宗,你只管去做你的事情,家里的一切有你爹爹我,尽管放心。” 郑光宗还能说什么,万贯家财几乎被自己败光,老爹却无多少抱怨。 吃完早饭,香菱送郑光宗出门,又是依依不舍。 郑光宗并不想沉醉于儿女情长,温柔乡里,咬咬牙,出了门,连马儿都没有骑。 所以家丁只以为少爷是要去堆放红砖的场地巡视,也没有人敢去怀疑,也只得看着郑光宗大摇大摆离去。 昔日郑光宗上街是前后呼应,威风凛凛。 今日的郑光宗,却是低调至极。 衣服并不是那么光鲜,除非认识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信,这就是曾经叱咤风云,横扫怀李郡几条街的郑家公子。 郑光宗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紫石街。 这里是怀李郡最繁华之地,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尽显热闹繁华。 宋记香料铺依然红火,赵记钱庄的生意也是不同寻常。 郑光宗便是想从这两处入手,希望能够找到有关朱能的线索。 更多地方,没有人谈论山贼的事情,谈得更多的还是郑光宗制砖厂的红砖。 已经有好几户人家在开始建房,用的就是郑光宗制砖厂所制出的红砖。 郑光宗有专业的建筑团队,从设计到最后完工,呈现一条龙服务,这也让一些急着住上新房的百姓少了许多烦心事。 郑光宗看了几处建筑现场,又转到了紫石街。 晌午时分,天气有些炎热,郑光宗便信步迈进了一间茶楼。 此茶楼是怀李郡最大,也是最繁华的茶楼,是令许多普通老百姓望而却步的地方。 郑光宗寻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未等到小二前来,却有一个家丁似的男子到了郑光宗的跟前。 “你是郑公子吗?”男子年纪不大,生得眉清目秀,说话也是彬彬有礼,谦卑有度。 “请问你又是?”郑光宗不免质疑。 “郑公子,我家夫人有请,还请移步单独的包间。”男子深深施了一礼,看得出,也是大家下人,颇有礼节。 “你家夫人又是谁?”郑光宗在怀李郡也属于风流人物,认识不少大家千金,也认识不少青楼名媛,却不认识哪家夫人。 “郑公子,此处不是讲话之处,还请你移步。”男子略显着急,目光闪烁不停。 “那便请你带路了。”郑公子站了起来,突然间他有了兴趣。 男子在前带路,径直往茶楼二楼走去。 茶楼的一楼,有说书,曲艺类的表演节目,略显嘈杂。 二楼却是一个清幽,静谧之处。 男子走到一处房间前,轻轻地敲了几下:“夫人,郑公子已经来了。” “让他进来,你便在外面看着,莫让闲杂人等进来。”里面传出了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利落而干脆。 郑光宗推门进去,后面男子马上将门关上了。 没想到,屋里还有一个套间。 外面是一个小客厅,里面则是一个屏风挡着,类似于书房,卧室。 郑光宗正欲开口询问,屏风里面却是响起了悠扬的琵琶声。 琴声清脆,婉约动听。 郑光宗略懂音律,也能听出这琴声中所蕴含的忧伤与无奈。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郑光宗听着这悦耳的琵琶声,不由得念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前世郑光宗不仅仅理科了得,其实也是文科高材生。 琴声继续响着,郑光宗想不起这里面的夫人到底是谁,但敢肯定,她一定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知书达理。 直到琴声停下,郑光宗仍然还沉醉其中。 第151章 芸娘之命 悠扬,婉转,好似清泉,又好似凉风从郑光宗心头淌过。 好半天,郑光宗回过神来,冲着屏风里面轻轻问道:“在下郑光宗,不知道夫人是哪位,何不出来一见。” 郑光宗的话音落下,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一阵香风随之而来,郑光宗不由得望了过去。 原来是? 郑光宗惊呆,眼前体态阿娜,面色姣好的女子竟然是他当日花了十万银子从悦春楼赎身的芸娘。 不过,此刻的芸娘看上去略显丰润了一些。 “芸娘姑娘,自打上次一别,你可安好?”郑光宗怔怔道,看得出,现在的芸娘一定生活得很好,便似那凤凰涅槃。 “郑公子,奴家现在很好,却不知道公子怎样了,当日匆匆一别,奴家也是十分挂怀。”芸娘羞涩一笑。 芸娘本姓杜,这个芸娘二字,也是悦春楼里的老鸨给她起的。 “在下很好,在下现在不知道称呼你为杜夫人,还是?”郑光宗有点尴尬,昔日花了十万银两的芸娘,到底还是花落他家。 “郑公子,你还是喊奴家为芸娘吧!”芸娘的脸刷的通红,她想起了当日在悦春楼打算以身相许的事儿。 只可惜这郑公子性格耿直,不肯做趁人之危之事。 “芸娘,你约了在下再此相见,不知有何事?”郑公子满腹猜忌,终究想不明白。 莫非是芸娘嫁了人后,受到夫家的虐待,可是看芸娘此刻衣着打扮和行为举止,也并非如此? “公子,你大祸不远矣,你却不知,奴家担心公子安危,特来向你转告。”芸娘欠身,给郑公子施了一礼。 有道是受人滴水则,当涌泉相报。 郑公子昔日花了十万白银,买回了芸娘的清白,换得了芸娘的自由。 “在下有何大祸?”郑公子手里折扇悠悠地扇着,面色淡定,亦是不以为然。 “郡王爷这两日频繁出入赵家,他好像在商议一件事情,后来奴家才知道,是赵家想对付郑公子, 却将郡王爷搬了出来,以起到震慑的作用。”云娘面露紧张之色,好似心不在焉,又似魂不守舍。 郑公子冷冷一笑:“王爷和赵家的关系,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亲戚走动,外人自是不能说三道四, 不过,王爷若是真的要协助赵家,助纣为虐,在下也自会有办法对付的,绝不会束手待毙。” “郑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赵家现在有有力的证据来扳倒你,若是证据确凿之后,只怕公子你是在劫难逃。” 芸娘真急了,胸脯剧烈起伏,双眼含泪,似乎马上便要夺眶而出。 “芸娘姑娘,他们到底有何证据,你能告知在下一二吗?”郑光宗被芸娘如此严肃的表情,差点吓到。 “赵家手里现在有一人,便是昔日那马冲的兄弟朱能,赵家对朱能严刑拷打,逼迫朱能承认与你关系甚密, 甚至会凭空捏造一些你与山贼私通的证据,届时,你就是一百张嘴,也难以为自己辩解。”芸娘的眼泪,终于扑扑落下。 果然不出所料,朱能被赵家人掳走。 郑光宗轻轻一撩袍子,坐了下来:“好一个赵家,居然苦苦相逼,我郑光宗也不是好惹的。” “郑公子,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要尽快想好应对之策,王爷对你也颇有微词,恨不能置你于死地,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王爷肯定会好好利用。”芸娘用手帕擦拭着眼泪,情绪也慢慢趋于平静。 巧了,芸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郑光宗不免有些诧异:“芸娘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坦言相告。” “公子只管问,奴家回答便是。”芸娘始终有些羞涩,郑光宗到底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只可惜,郑光宗给了他银子赎身,却并没有给她爱。 具体什么原因,芸娘懂,他是青楼女子,郑公子却是潇洒公子,有怎么会被郑公子看中。 “在下不明白,王府之事,芸娘怎么这么清楚,莫非芸娘和王府有何关系?”郑光宗微微皱眉。 芸娘所讲之事,许多都属于机密,若非王府之人,又如何能够得知? “郑公子,芸娘若是说了,还请你不要生气?”芸娘低下了头,却是满脸愧色。 “在下如何会生气,你只管照直说便行,在下也不是迂腐之人。”郑光宗仍然轻摇折扇,悠然品茶。 “奴家嫁到了王府,现在是王爷的五姨太……” 芸娘的声音很小,小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郑光宗还是听见了,喝到嘴里的茶吐了出来,下巴几乎惊掉。 这还是芸娘吗? 昔日心中梦想,便是要找到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为夫君,而今却还是嫁给了一个中年男子。 关键是,还是男子的小妾,第五房小妾。 芸娘吓得突然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泪流如注:“郑公子,奴家辜负了你对奴家的厚爱,奴家也是有苦难言。” “王夫人,你快快请起,再说了,嫁给谁,是你的权力,在下也无权干预。”尽管如此,郑光宗内心还是失落着。 好好的白菜,到底还是让猪给拱了。 芸娘站起身子,仍然还是拘束不安:“郑公子,当年你要是带走了芸娘,或者奴家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王夫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算了,在下就不明白了,你是如何嫁到王府的。”郑公子心中,有一万个疑问。 芸娘又是泪流满面,好半天,才断断续续讲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那日,芸娘被赎身之后,家中哥哥嫂嫂便将芸娘接了回去,街坊邻居知道奴家来自悦春楼,每日里,便是冷嘲热讽。 哥哥嫂嫂受不了邻里乡亲的白眼,便打算将芸娘带着,远走他乡。 谁知,半路遇到了强盗,将芸娘掳走。 便在这时,一队官府士兵经过,杀退了强盗,从强盗手中救出了芸娘。 后来,芸娘的哥嫂知道这是王府的官兵,便请人保媒,将芸娘送进了王府。 第152章 退药事件 芸娘的哥嫂,把芸娘送进了王府,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的小日子也大有改善,如今在乡下,也是小地主, 郑光宗并没有感到太过奇怪,只怪当初自己过于莽撞。 只知道将芸娘救出了火坑,却忽略了芸娘日后的处境。 “郑公子,奴家现在,其实心中有愧,不敢面对你,只是你现在大祸临头,奴家更是不能漠视。” 芸娘苦笑,难言。 她虽然是青楼女子,却是心高气傲,才气过人。 想这些年,多少王孙贵族,想一睹方泽,成为她的首位恩客。 芸娘只是一直坚守底线,做到了卖艺不卖身。 谁又会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嫁给了一个大了她二十多岁的老男人。 “芸娘,在大乾国,有几个女子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能够这样,其实强过了许多女人, 你也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今日你能够找到在下,在下已经是感激不尽了。”郑光宗收起折扇,打算起身离去。 “郑公子,奴家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赵家跟清风寨有更加密切的关系,奴家昨日在王爷身上, 捡到了一封书信,奴家想到对郑公子肯定有帮助,所以便带了过来,打算交给公子。”芸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递了过来。 郑公子接过书信,认真看了一遍。 信中内容是山上赵怀安写给赵家赵记钱庄钱满贯钱掌柜的,不过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并且叮嘱钱掌柜要时刻注意城中动态。 郑公子将书信叠好,装入了信封:“芸娘,你将此信还是拿回去,免得王爷怀疑,你能够有今日,实属不易。” “郑公子,奴家担心你的安危,现在是寝食难安。”芸娘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在下早就想好了对策应对了,你在王府,反倒是要多加照顾自己,有道是侯门深似海,步步皆惊心。” 郑光宗穿越而来,对古代王候家族后院之争也是了如指掌,芸娘此刻正在经历什么,也是可想而知。 “郑公子真的有了良策吗?”芸娘笑了,多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 “不错,在下早就有了应对之策。”郑公子仍是一脸自信。 “这样的话,奴家便放心了。”芸娘在郑公子的面前坐下,托腮凝视着。 这个画面,芸娘在梦中曾经有过,只可惜,却没有梦中的万种风情。 “人若只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郑光宗看出了芸娘的失落之情,便是轻声吟出。 “郑公子,正如你所说的,一切都过去了,再也无法回头。”芸娘如何不懂郑光宗所吟之诗的意思? “芸娘,在下有一事求你,希望你答应在下。”郑光宗向芸娘施礼。 芸娘急忙还礼,羞愧难当:“郑公子,你是奴家的恩人,何谈求字,有事尽管吩咐,奴家万死不辞。” “王爷现在好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既然嫁给了王爷,在下恳求你能够劝劝王爷,以百姓利益为重, 大乾国现在是内忧外患,皇上也是心急如焚,特意派了钦差大臣帮助怀李郡老百姓度过危机, 王爷若是能够对在下摒弃所有偏见,与在下携起手来,岂不是怀李郡老百姓之福。”郑光宗满脸真诚。 “郑公子,奴家一定将郑公子的话铭记于心,只不过还需要时间,四姨太一直在怂恿王爷,想加害公子。”芸娘眉头紧蹙,轻声叹气。 “在下知道了,望你也保重,在下这就告辞。”郑光宗又是施了一礼,已然决绝转身。 芸娘看着郑光宗的背影,则是轻声叹息。 如果当初自己再坚持一些,会不会嫁给了郑公子,只可惜,已经没有了如何,只留下了一地嗟叹。 紫石街,李记药铺。 今日发生了很稀奇的事情,那些平日里在李记药铺的看病抓药的患者突然发现,之前坐诊的郎中突然换了人。 有人大呼不满,这郎中昔日收了患者许多银两,也开了无尽海方,而这些病人的病情并没有得到多少好转。 病人中,也不乏乡绅巨贾,对于李记药铺的糊弄,他们便纷纷吵将过来,只是要李记药铺给一个完美的说法。 李记药铺人满为患,却不是来看病的,大多数都是来讨公道的。 店里的伙计吓得屁滚尿流,只得去将背后的大东家,李家家主李子凯请了过来。 这个李子凯可了不得,家中几代都是做药材生意的,到了他这一代,便几乎垄断了整个怀李郡的药材市场。 李子凯虽然只是一个李记药铺的掌柜,却与怀李郡的达官贵人都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他的女儿,便嫁到了赵家,此刻他与赵家赵无极也是儿女亲家,自然也跟王爷王胡忠沾上了关系。 大家看到李子凯前来,也是纷纷让开。 两名伙计上前,战战兢兢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仍然还是哭丧着脸:“老爷,李先生昨晚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伙计嘴里的李先生,便是昨日在药铺坐诊的郎中,名家李长风,说白了,就是一个江湖的二流郎中。 “李先生去了哪里,你们不清楚吗?”李子凯怒斥道。 “老爷,先生说出去喝茶,小的们也不敢过问,直到今天晌午了,仍然不见先生回来,小的这才去跟你禀告。” 伙计扑通跪了下来,他们只是店里的小伙计,哪里敢过问先生要到哪里去? “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李子凯环顾四周,脸色暗沉。 “李老板,之前郎中给我们开了许多中药,可是到现在,却丝毫不见疗效,我等只要讨一个说法, 李记药铺将我等的银两退回,我等不吃李记药铺的中药了。”有一人大喊着,也是义愤填膺。 “这位先生,你也看见了,药铺的郎中不在,在下也不能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还请先生暂且回去, 待在下调查清楚,一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李子凯内心愤怒至极,表面却是温文尔雅。 第153章 嚣张李记 在场的众人,谁都知道李子凯也是一言九鼎之人,他所说的话,自是有一定的力度。 偏偏此人却是不依不饶,一个硬骨头:“李老板,你一句话,便打算将我等打发吗,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李子凯看了过去,微微一笑:“先生若是对在下不放心,那请你随在下一起到舍下,在下将银两全部退还于你,你看怎样?” “如此最好不过了。”此人一扬手,便是过来了两个家丁。 每人肩上都扛着一条麻袋,麻袋里面,则是他们在李记药铺所抓的中药。 李子凯在前,此人和家丁在后,往后街而去。 药铺这边,见李子凯已经走了,全都保持着观望态度,在此静候佳音。 走到后街,突然冲出来十几人,对着前去李家讨回公道的三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三个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在地上乱滚。 所见之人,没有谁敢上前说上一句公道话。 李子凯远远地看着,冷声骂道:“在下早跟你说了,郎中卷铺盖跑路了,你有本事找他去,找我李家干什么。”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李老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在下吧!”刚才还嘴硬如铁的那人,现在却成了瘪三。 他以为趁机敲诈李记药铺一把,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 “滚,李记药铺是由不得你们这些人胡来的,我李子凯没有别的本事,修理个把人,却是手到擒来。” 李子凯根本不忘后面看,转身离去。 一名心腹过来,低声问道:“老爷,那药铺那边呢?” “你去将吵得最凶的几人分别约出来,至于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李子凯冷笑回答。 “奴才知道了。”心腹领命而去。 晌午时分,街上也不似之前那般热闹。 郑光宗从茶楼出来,直接往一处僻街而去。 僻街倒了好几处房子,郑光宗吩咐手下等人,先急后缓,首先解决实在无栖身之地的老百姓的切身困难。 至于所需的费用,也只是跟老百姓签下了协议,日后慢慢偿还。 郑光宗往一处正在建造的居民四合院走去,路过一栋比较完整的房屋,听到了凄惨的啼哭声。 郑光宗是热血男儿,最是怕听见如此凄惨的哭声。 闻听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比起那些房屋倒塌的老百姓,这家也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为何还要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实指望,不久哭声便会停下。 可是,郑光宗立足很久,这哭声却是始终停不下来。 郑光宗皱起眉头,往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哭声便是越大,越凄惨。 郑光宗走去,推开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屋子里很暗,很潮。 只见堂屋一侧的地上,铺着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人,所哭的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四目相对,伤心欲绝。 看到了郑光宗,年老的女人便是大声骂道:“你们已经将我家逼得是家破人亡了,何苦还要前来。” 郑光宗却是愣住:“大娘,你这是从何说来,在下只是路过,与你素不相识,又何谈逼你?” 年轻女子抬头,看了过来,也是不认识郑光宗:“这位公子,你难道不是李记药铺派来的吗?” “什么李记药铺,在下名叫郑光宗,怀李郡郑家的。”郑光宗眉头紧皱,看来是被人误认为是不良之人了。 “你,你就是郑公子?”年轻女子惊讶问道。 “正是,在下路过这里,是要去看看建造房屋的情况,耳听得这里有哭声,便停留了下来。”郑光宗淡淡答道。 年轻女子突然转身,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奴家闻听你是大英雄,奴家求你为奴家讨回公道。” 郑光宗懵了,急忙将女子扶起:“姐姐,你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 “郑公子若是不答应奴家,奴家跪死也不起来。”年轻女子泪流不止。 “你先起来,在下答应就是。”郑光宗并不知道年轻女子要讨回什么公道,但她还是激发了自己内心的保护欲。 年老的女人,看上去六十左右,因为过于悲痛,此刻也是白发丛生:“郑公子,老奴家道中落,还请你仗义出手。” “大娘,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情,咱慢慢说,好吗?”郑公子自小没有了娘,看到了女人,突然想起了娘。 稻草上躺着一名年轻的男子,面色苍白,已经是奄奄一息。 年轻女子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奴家姓李,嫁给了丈夫张成,张家公公婆婆待奴家如同闺女一般, 公公得病,奴家丈夫在外没有回来,奴家便和婆婆一起去跟公公抓药,谁知被药铺家小掌柜看中, 为了得到奴家,竟然在药材中放了大量巴豆粉,公公服药后,不久便撒手西去,奴家丈夫归来后, 便去找药铺理论,结果被打了一个半死,现在还躺在家里,不知道能挨几天,张家因此,也彻底……” 原来年轻女子是张家的媳妇,原来他们经历了一场比天灾还要惨烈的人祸。 家里的两个男人,老的已经死了,年轻的,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也会命赴黄泉。 郑光宗义愤填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岂有此理,这是哪家药铺,在下一定会为张家讨回公道, 不过,现在你丈夫也是危在旦夕,赶紧找郎中前来医治,只要人活着,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郑公子,奴家家里现在家徒四壁,哪里还有钱请郎中前来?”年轻女子哭道,其实她应是张李氏。 “姐,钱的事,你不要操心,有在下在这里,你尽管放心。”郑公子便是见不得人间疾苦,但凡遇上,便会仗义出手。 “郑公子,奴家替一家人谢谢你了。”张李氏又要跪下。 郑光宗赶紧拦住:“你还是先去请郎中,看好张大哥的病再说。” 张李氏含泪而去,郑光宗则陪着老妇人说话。 断断续续,郑光宗渐渐地也听出了一些名堂,是李记药铺的少东家在从中作坏。 第154章 不信邪 “大娘,你也不要太能过了,等你儿子病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没看见,现在多少人连房屋都没有, 最起码你有房屋可住,还有孝顺的儿子,儿媳。”郑光宗没有经历此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郑公子,老奴宁愿伤的是自己,也不想让儿子受苦。”老妇人又是老泪纵横。 郑光宗想到了老爹,一直以来,老爹也知道付出,却从来没有向自己索取什么:“大娘,你儿子会好起来的。” 张李氏出去没有多久,真就带回了一名郎中。 原来,她才走出去,正好遇到了一名游医,张李氏苦苦哀求,将游医请回了家中。 游医至少有六十岁,满面风霜的模样。 近来怀李郡灾情严重,瘟疫横行,这名游医本着以人为本的宗旨,救治了不少病重的老百姓。 只是他跟张家男子把脉时,却是连连摇头:“拖得太久了,还是准备后事,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啊?” “先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张李氏泪如雨下,跪在了游医的面前。 “病者之前,受过很严重的内伤,现在脾肺心脏胃均有严重受损,就算是神仙,也很难医治了。” 游医面露难色,五脏伤情如此严重的病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然,他也是无力回天。 “先生,求你了,求你将奴家丈夫治好,奴家愿意世世代代为奴,终身侍奉你。”张李氏仍然心存侥幸。 “这位大姐,你快快请起,实在不是老朽不去救治,而是迷丈夫伤势太重,他已经是……” 游医连连摇头,面带愧疚之色。 “儿啊,你,你怎么了?”身后老妇人痛哭一声,紧接着便昏倒在地。 游医万般无奈,也只得开始救治老妇人。 地上了男子,终于闭上了眼睛,留下了年轻的媳妇和年老的母亲相依为命。 游医开出了一个方子,递给了张李氏:“大姐,既然已经发生了此事,你更要坚强一些,顾住活着的人, 赶紧去抓一些草药回来,熬给你婆婆喝了,你丈夫已经走了,还望你节哀顺变。” 一个好端端的家,便这样不复存在。 张李氏欲哭无泪,家中已无分文,还要为丈夫买棺材收殓,这样的痛,她一个弱女子实在难以承受。 郑光宗拿出了银两,给了张李氏请族人帮忙,带一切安顿妥了,这便打算离开张家,去一趟建造房屋的工地。 忽听得外面好一阵嘈杂之声,一群家丁拥着一名年轻公子,往这里走来。 路上有老百姓走过,看到这样的阵势,只是纷纷让路,不敢靠近他们。 郑光宗拉走到一个中年男子的跟前,轻声问道:“老哥,这人是谁呀?” “郑公子,这人可了不得啊,他就是李记药铺的少东家,名叫李彪,这块的年轻媳妇,姑娘见了他, 都得让路,若是不小心让他看中了,灾难从此便会不断了。”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满脸苦涩答道。 “也就是说,此人就是人渣了?”郑光宗冷冷一笑。 “郑公子,小的不敢说,还是先行告退了。”中年男子看到那些人越来越近,便是更加胆战心惊。 “这位老哥,麻烦你去前面工地,找一个名叫郑二的人,便说他家少爷在此等他,让他带人过来。”郑光宗见此人要走,便小声叮嘱。 中年男子匆匆而去,郑光宗只在张李氏家院里等着。 没想着,这十几人竟然真是朝张李氏家里而来,一个个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那些来张家帮忙的族人,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看到李彪等人,也无人敢吱声,大多都退到了一边,隐忍不语。 郑光宗回头,看到屋里还是凄惨一片,不免怒火大起。 拿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院子中间,只等着这些人前来骚扰。 十几人,走路横行无忌,目中无人。 周围老百姓只是敢怒不敢言,便更加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李彪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嘴里大声地喊着:“小娘子,本少爷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身后则是一阵阵爆笑,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院中,没有他期待的小娘子,却只有一名年轻的公子哥,衣着普通,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冽的豪气。 “你是谁,赶紧让开。”一名家丁指着公子哥,满脸不屑。 “你一个狗腿子,吆喝什么,滚。”公子哥剑眉一条,刷的甩开了折扇,悠然地扇起了凉风。 “你丫找死……” 家丁握紧拳头,便要上前开揍。 李彪瞪了家丁一眼,笑着骂道:“粗鲁,我们是来接小娘子回家的,又不是来打架。” “是,是,少爷,小的粗鲁了。”家丁赶紧退到了一边。 屋里张李氏走了出来,看到了李彪等人,扑通跪了下来:“李少爷,奴家丈夫已经归西了,你便放过奴家吧?” “啥,小娘子的那个短命鬼已经短命了,这简直就是天意啊,你现在守寡,本少爷能够看上你, 也是你的福气,之前张家欠下的银两,本少爷就不要了,你跟本少爷回去,今晚就入洞房。”李彪盯着张李氏,是一眼不眨。 “滚……” 椅子上的公子哥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你到底是谁?”李彪抖着腿,已然不耐烦了。 “张家新丧,本公子不想大动干戈,识相点赶紧滚,若是惹怒了本公子,你们连滚的力气都没有。” 椅子上的人,便是郑光宗。 之前张李氏与他讲了有关李记药铺的事情,便已经是义愤填膺。 只是想到张家有新亡之人,并不想因此扰了亡人灵魂,便暂且忍一忍,日后再去找李记药铺算账。 “哈哈哈,就你一人,简直就是螳臂当车。”李彪大笑起来。 他不知道揍了多少人,不知道讹了别人多少银子,却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夸下如此海口。 “不信邪,你们可以来试试,本公子随时奉陪。”郑光宗慢悠悠站了起来,一只手却摸向了腰间。 第155章 留他何用 “郑公子,你不要跟他们斗,奴家丈夫便是遭了他们毒打之后,然后才卧床不起,最后断送了性命。” 张李氏看着郑光宗,连连摇头,她担心郑光宗遭受毒打,重蹈她丈夫的覆辙。 “姐姐,你且放心,在下今日便要为你公公,为你丈夫讨回公道,此人目中无人,只把他们性命当做草芥,留他何用?” 郑光宗手里已然摸到了一个物件,更是信心满满。 他之所以一个人,在怀李郡大街小巷随便溜达,其实也早有准备,那根能够瞬间将人击倒的电棍,他便带在身上。 “呦呵,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你们两个人去将他拿下,揍一顿扔到大街上去。”李彪指着手下的两个家丁,都不好意思笑。 看上去,这个郑公子生得单薄,也并非厉害之人,难道是癞蛤蟆打哈欠? 两名家丁走出,都是左掌揉着右掌,右掌再揉着左掌,十根手中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甚至他们扭动着脖子,也发出了咯咯咯的响声。 郑光宗望了过去,不免有些震惊,他听百里长风说过,练武之人,能够做到全身关节响,便已经到了一种很高的境界。 “怎么,怕了吗?”一名家丁看到郑光宗表情有些异样,忍不住冷笑。 “你要是怕了,现在就跪下,跟爷爷哥俩磕头认错,再从爷爷胯下钻过去,爷爷就饶了你。”另一名家丁附和着。 “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郑光宗站了起来,收起了折扇,手里则是多了一根黑乎乎的棍子。 艾玛,捞火棍啊! 两名家丁笑得是前仆后仰,忍俊不禁:“哈哈哈,你拿一根黑棍子,想吓唬谁呀?” “别废话,先将此人拿下,不要耽误本少爷的时间。”李彪看着水灵灵,楚楚可怜的张李氏,却是心急如焚。 两名家丁摇着膀子,朝郑光宗走了过来,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将郑光宗放在眼里。 郑光宗亮出了手里黑乎乎的棍子,其实便是电棍。 他的这个电棍并没有少用,只不过怀李郡很大,即便郑光宗用电棍将人击倒的事情屡见不鲜,却还是有很多人闻所未闻。 “来呀,冲着爷爷这里来一下了。”一名家丁拍着自己的肚子,仍是满脸不屑。 你大爷的,既然你让小爷来一下,那小爷就不让你失望了。 郑光宗心里骂着,手里电棍伸了出去,还真就点在了家丁的肚子上。 妈呀! 怎么滋滋滋地冒出了火花,还伴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家丁四肢抖动,脑袋也跟着摇了起来,一只舌头伸得老长,好似吊颈鬼一样。 “你,你疯了?”另外一名家丁看到同伙像要倒下,便在后面将同伙抱着。 这一下,则是更精彩了,两人家丁好似跳着双人舞,不停地抖动,不停的哆嗦,最后却是一起倒在了地上。 有没有痛,没有人知道。 但有人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很难受。 李彪气得这个抖,并不亚于刚才两个家丁,他的双唇剧烈颤栗:“你们还等什么,一起上……” 你大爷的,小爷就等着你这句话。 郑光宗心里还窝着火,这帮混蛋玩意儿,纯粹是往枪口上撞。 噼里啪啦,一个个人,纷纷倒下。 电棍的顶端滋滋滋冒着火花,竟然是那么的夺目,像春天野外绽放的花朵。 也没有多久,院子里,能够站着跟郑光宗说话的人,也只有李彪一人。 这个李彪从未吃苦,挨揍,今日看到这架势,也是一阵阵犯蒙:“你,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小爷是郑公子,你不知道吗,至于你是谁,小爷还真不感兴趣,你大爷就是一个畜生,毫无人性。” 郑光宗已然气急,便不再有何顾虑了。 “你,你不知道本少爷的妹妹嫁到了赵家吗?”穷途末路之时,李彪便想拿他的家族势力唬人。 “那又有什么意义?”郑光宗根本就不在意。 “赵家跟郡王府是亲戚,难道没有耳闻吗?”李彪仍然不厌其烦地提醒。 “就算是李家跟郡王府有直接的关系,小爷也不会含糊,你可知道之前的绿仁堂是怎么倒的……” 郑光宗一步步朝李彪走了过来,手里的电棍还在滋滋滋冒着火花。 “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妈啊!”李彪眼瞅着没有一个人帮他,吓得是魂飞天外。 “你大爷的,现在知道喊妈了,害人的时候,你妈妈就去哪里了?”郑光宗的手里的电棍击了出去。 李彪往后退着,很快退到了院墙边。 再想往后退,根本没可能。 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了过来,李彪的舌头伸了出来,他仍旧往后面退着。 谁知用力过度,竟然将院子撞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砖块倒了过来。 郑光宗赶紧退了几步,再慢一点,便要被砖块和瓦砾埋在里面。 李彪真就埋在了里面,来不及哼哼,便不见了身影。 郑二带着七八个家丁匆匆赶来,看到了少爷和满地倒下的人,不由得惊讶道:“少爷,这就完了?” “怎么,你嫌不过瘾?”郑光宗收起了电棍,冷笑着问。 “小的是担心你吃亏,这才急匆匆赶来的。”郑二头脑灵活,反应也快。 看到地上的人,想到肯定是跟少爷闹过矛盾,便是抬起了脚,一脚脚踢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声哀嚎。 “行了,不要再锦上添花了,赶紧将那边的砖爬开,有人被埋进去了。”郑光宗指着倒塌的墙,一脸玩味。 郑二赶紧喊人去扒开砖块瓦砾,忙活了半天,才从里面拽入了一个灰人出来,总之鼻子眼睛全无。 具体什么情况,郑光宗根本不想去问,走过去,指着李家的一名家丁喊道:“别装死了,把你们这个废物主子抬回去。” 那些家伙本来就惧怕郑光宗,现在又来了七八个生力军,便更加胆怯。 也不管李彪是死是活,抬起来便是狂奔。 后面有人扔着石块送行。 第156章 又是郑光宗 郑光宗回到屋里,拿出了一张银票,给了张李氏:“姐,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婆媳过下半辈子的, 以后你们再做点小买卖,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张李氏扑通一声跪下:“郑公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家在怀李郡势力滔天,奴家哪里还有生路。” “姐,你放心,就算李家想找你的麻烦,在下也会在前面去找他们,如此毫无人性之人,老天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郑光宗也只得安慰张李氏,目前也不知道李彪性命如何,李家若真要前来报复,也是不得不防。 “郑公子,奴家还担心,李家会报复你。”张李氏满脸抑郁,忧伤不已。 她丈夫在卧床半年,张李氏的眼泪已经流尽,此刻除了心痛,便只剩下了麻木。 “在下自会有办法的,你丈夫的后事,在下也会让家丁帮忙,你好生照料你婆婆,老家经受丧子之痛,也不容易。” 郑光宗声音有些哽咽,想当年母亲去世,这么多年,老爹是怎么熬过来的。 “郑公子大恩,奴家终生铭记。”张李氏抬头,眼泪汪汪。 郑光宗看了过去,这是一张美丽,忧伤的脸,难怪李彪会起坏心思,只可惜她老公有福娶她,却是无福去消受。 郑光宗从张家出来,留下了四个家丁帮助张李氏料理后事,他便和郑二一起去了建造房屋的地方。 此刻已经到了中午,众工匠歇息,准备吃午饭。 郑光宗看到几栋房屋都是按照图纸建造,心里也是略感欣慰。 几户房屋的东家见郑光宗亲自莅临,便是受宠若惊,急忙请郑光宗进屋。 他们的屋,其实也是临时借用左邻右舍的,这些邻居非常和睦团结,相处得如同亲兄弟一般。 郑光宗被请入了上席,特意有他们家族的长者陪席。 “郑公子,你为我们大家解了燃眉之急,我们大家都记得你的恩情,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凑出银子, 还望郑公子不要见怪,正所谓人不死,债不烂,我们祖祖辈辈都会还欠你的银子。”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哽咽而言。 “老翁,在下也并不等这笔银子用,不过银子也是从各大钱庄借来,在下也付了利息钱,在下没有别的意思, 以后大家按照在下列下的那些账单按月还银子,压力也不至于那么大,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行。” 郑光宗便是借用了现代房地产的按揭收款模式,要不多久,他的房地产公司,也会横空出世。 “三十年?” 有人惊讶,有人不解。 “对,就是三十年,在下赌的就是一个信用,现在大家有困难,不可能永远都有困难。”郑光宗举起了酒杯。 “借郑公子吉言,希望日后大家都能住上新房子,不再害怕洪涝灾害。” “郑公子是上天派下来的菩萨,就是为了大伙幸福而来的。” “郑公子,我们一醉方休……” 一间不是很宽敞的房屋里,挤满了人。 普通老百姓的家庭,也只有结婚时才会有怎么喜庆,热闹,今天的大家都疯了,家家户户拿出最好的菜肴招待郑光宗。 甚至于某家有年轻的女孩儿,亲自出来为郑光宗敬酒,希望郑光宗能够多看几眼,继而钓得金龟婿。 怀李郡,赵家宅院。 赵无极昨晚审问了朱能半宿,朱能被整得死去活来,愣是没有喊一声苦。 钱满贯将赵家武功最好的几个家丁都召集到了一起,对朱能是轮番暴揍,仍然没有什么作用。 赵无极坐在椅子上叹气,下人来喊他吃午饭,他只是连连摆手:“吃,只记得吃,一点正事都办不好。” 下人们不敢再来喊了,儿子赵德亲自来到大厅,跪倒在地:“爹,身体才是关键,这小子不招,再慢慢来。” “王爷那边在催了,这个朱能留在身边,也是一个祸害。”赵无极突然感觉朱能是一只烫手的山芋。 “爹,王爷不是你表哥,儿子的表伯吗,让他去催吧,这事也急不得,还是先吃饭再说。”赵德只是漫不经心。 赵无极想想也是,王胡忠终究跟自己是亲戚,也不会向着外人:“走,先吃午饭,下午再想办法。” 两人刚刚走到大厅门口,赵德媳妇李敏从里面哭哭啼啼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赵无极的面前。 “儿媳,你,你这是何意?”赵无极也是愣住,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儿子赵德的身上,心道儿子又欺负儿媳了? “公公,你可要为儿媳做主啊!”李敏泪流如注,哽咽难言。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赵德欺负你了,要是他欺负你了,公公为你做主。”赵无极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瞥向了儿子。 赵德连忙搭腔:“爹,你可不要看儿子,儿子没有欺负她。” “那她为什么哭?”赵无极瞪了儿子一眼,儿子是什么德性他怎么不清楚,虽然叫赵德,浑身上下,却找不到一个德字。 “爹,儿子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哭呀,之前儿子是跟她吵了两句,但也不至于呀?”赵德也是万般无奈。 “儿媳,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公公为你做主就是了。”赵无极也很无奈,儿媳妇老是哭哭啼啼,也不是一个事。 “儿媳的哥哥死了,呜呜呜……” 李敏放声大哭,伤痛欲绝。 “哈哈哈,你真会说笑话,你哥哥身体结实得跟牛犊一般,怎么会死,休要胡说八道了。”赵德忍不住哈哈大笑。 “奴家的哥哥,是被,被郑光宗活活打死的。”李敏又是大哭。 就在不久前,她从娘家而回。 李彪被几名家丁抬回去,没有多久便一命呜呼,李彪的爹李子凯几次昏倒在地。 整件事情,被家丁们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自然而然,郑光宗便成为了罪魁祸首。 “又是郑光宗,这个郑光宗是想将怀李郡闹他一个天翻地覆吗?”赵无极勃然大怒。 “爹,看来还得抓紧审问朱能了。”赵德显得异常冷静。 第157章 什么都说 “你这又是何意?”赵无极有些犯蒙。 “郑光宗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他仗着自己有靠山,更是肆无忌惮了,现在也只是逼着朱能尽快认罪, 之后,再去找王爷,王爷如果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再惩治郑光宗,岂不是随心所欲?”赵德冷冷一笑。 赵无极拍着脑袋叹气:“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全是被这个郑光宗给气的,先吃饭,才有力气审讯朱能。” “公公,你一样要为儿媳娘家做主啊!”李敏还是哭得稀里哗啦。 “别哭了,凡事要有一个过程,吃去吃饭,吃完饭为夫亲自去审问。”赵德眼里闪出了一道邪光。 李敏不再放声大哭,而是轻声抽泣:“只要你替奴家报了仇,以后让奴家干什么都行。” “儿媳,别哭了,公公会为你做主的。”赵无极叹了一口气,率先出了大厅。 午饭匆匆而过,赵德便带了几名家丁,气势汹汹去了关押朱能的小屋。 小屋里,赵小菊小心翼翼擦拭着朱能身上的血。 血已经凝固了,而赵小菊的眼泪,却始终无法擦干净。 “夫人,都是为夫不好,连累你了。”朱能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挨多久。 “相公,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对奴家的好,奴家怎么会不知道啊?”赵小菊又是泪如泉涌。 “夫人,当初,当初劫杀你家人的,其实是,是我们马帮的人,为夫还是其中的一个头目, 这件事情一直憋在为夫的心里,让为夫寝食难安,今天,我实在忍不住,还是想跟你说了, 为夫那日见到你跟家人去寺庙上香,为夫便被你彻底迷住,然后……”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朱能并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这才忍痛相告。 “奴家其实早知道了,有一次你的一个兄弟喝醉了酒,无意中说了出来,奴家相信这就是命, 永远没法改变,再者下令杀死奴家家人的,是马冲,跟你没有关系,而且还是你拼死,才保住了奴家。” 赵小菊其实早知道,只是一直装着糊涂,她一个弱女子,只能祈求男人对自己好,还能祈求什么。 “夫人,我不是人,我原本可以阻止的,可是因为我的不坚定,才酿成了大祸,要不然你现在……” 朱能也是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官人,就算你们不劫杀奴家一家人,也会有人劫杀的,奴家爹爹得罪了朝中权贵,其实他们也在路上设下了埋伏, 只不过,被你们捷足先登了,正因为如此,奴家还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赵小菊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说破。 “夫人,苦了你。”朱能搂着赵小菊,苦声安慰。 咣当一声,小屋的门被打开,紧接着,便是几名家丁进来,后面则跟着满脸猥琐的赵家公子赵德。 赵小菊惊恐地望了过去:“你,你们想干什么?” 赵德努努嘴,两名家丁上前便将朱能拉开了,而后却是满脸微笑:“小娘子,现在就看朱当家了, 他若是配合还好,若是不配合,那么本公子也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杀手锏,赵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朱能愤愤地望了过去,可惜他挨了太多的打,浑身酸痛无比,早已无力反抗。 “承认你和郑光宗有勾结,并且将你所作的坏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赵德没有说完,而是紧盯着赵小菊。 “否则会怎么样?”朱能浑身直抖。 “本公子会当着你的面跟你夫人亲热,让你看看你尊夫人躺在别人的身下,是什么样的感觉。”赵德慢条斯理答道。 “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朱能被两名家丁摁住,仍然在拼命挣扎。 “你想做鬼,本公子偏偏不让。”赵德边说话,边走向赵小菊。 赵小菊往后连连后退,终究无法逃脱赵德的魔爪,被赵德搂在了怀里,而后一双咸猪手,便是肆无忌惮。 “相公,救我……” 赵小菊无力地哀嚎着。 朱能跪倒在地,大声喊道:“赵公子,你放了小人妻子,小人什么都说……” 赵德这才松开了赵小菊,回过头来:“朱当家,你已经没得选择了,唯有这样,你和你夫人才有生路。” 下午,郑家。 郑光宗在外面溜达了一圈,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郑家宅子。 家中的下人并没有跟着少爷,自然也不知道少爷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 不过,少爷身上带着那根黑乎乎的棍子,也让下人们知道,少爷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郑万财陪着赵伯去了郑家的几个铺子,此刻的郑家显得很清静。 郑光宗刚刚跨入大厅,香菱便已经迎了出来,郑光宗眉头一皱:“香菱,你没在书房练字,怎么出来了。” “少爷,你回来了,奴婢就出来迎接你了。”香菱头一低,脸儿绯红。 “你怎么知道本少爷回来了?”郑光宗奇了怪,自己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这小妮子,难道能够未卜先知。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心砰砰砰直跳,奴婢便猜到少爷回来了。”香菱并不敢抬头,怕少爷怪她撒谎。 郑光宗却是颔首而笑,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了? “少爷,你歇着,奴婢跟你泡茶。”香菱闻到了少爷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气,想必是去哪里喝酒了。 “还是先回房,本少爷想洗个澡,换一身衣服。”郑光宗答着话,径直往内宅走去。 从早上出门,一直到现在,郑光宗便没有消停过,要么是打架,要么是喝酒,总之是潇潇洒洒,不亦乐乎。 香菱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郑家的那些下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他们想伺候少爷,少爷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郑光宗进了卧房,第一间便是小客厅,内设书房,雅座。 书房桌上,摆着香菱刚刚写下的毛笔字,略显力道不够,却还散发着浓浓的墨香。 第158章 那请吧 香菱上前,赶紧去收拾纸张:“少爷,别看了,奴婢只能写成这样了。” “已经很不错了,你一个小白,有了今日的成绩,跟你的努力不无关系。”郑光宗满脸微笑。 “少爷,什么是小白呀?”香菱怔怔地看着郑光宗,眼睛扑闪扑闪。 “小白就是一张白纸,证明你很纯洁。”郑光宗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香菱将书桌收拾干净,这才回头对少爷说道:“少爷,奴婢先给你泡茶,然后再跟你打水洗澡。” “还是先洗澡,穿着干净的衣服,喝茶心情会更爽。”郑光宗狡黠一笑。 香菱连忙去跟郑光宗提水,郑光宗则是抢过香菱手里的桶,代替了香菱的劳动:“本少爷怎么会让你干体力活。” “你是主人,奴婢是下人,奴婢干活也是应该的啊!”香菱低眉。 “什么主人,下人的,都是人,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郑光宗哈哈哈大笑。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香菱满头雾水,这样的俏皮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郑光宗负责提水,香菱则负责往水里家一些花瓣什么的,总之,一切都是那么的浪漫,温馨。 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郑光宗便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香菱看了心里也高兴,兴冲冲去跟少爷泡茶,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郑光宗品着茶,看着面前的香菱,不由得又来了兴趣:“香菱,你想吗?” “少爷,你问奴婢想什么啊?”香菱趴在桌边,用手撑着下巴,痴痴的看着郑光宗。 “我是问,你想不想本少爷。”郑光宗一脸认真。 香菱的脸立刻通红,轻声娇嗔:“少爷,你明明知道了,还问?” “本少爷是知道,但本少爷不知道你想本少爷的什么呀?”郑光宗继续逗着香菱,他喜欢看香菱手足无措的样子。 “奴婢什么都想。”香菱的头低得更低了。 “那,想不想那个?”郑光宗此刻便是没有一个正形。 “那个呀?”香菱抬头,瞪大了眼睛。 “就是那个呀!”郑光宗微笑。 “少爷,你要是真想,等晚上吧,现在是白天,家里都是人,让人撞见不好。”香菱的脸更红了。 “怕什么,撞见就撞见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郑光宗却是不以为然。 “……” 香菱彻底呆住,少爷这是想干嘛? “怎么了,现在又犹豫了?”郑光宗还是一本正经。 “少爷,奴婢什么时候都想,只是怕,怕人笑话。”香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你还愣住干什么?”郑光宗站了起来。 “奴婢这就去整理床铺去。”香菱心如小鹿乱撞。 “你整理床铺干什么啊?”郑光宗反而是一脸懵逼。 “少爷,你不是问奴婢想不想吗?”香菱突然也愣住了。 “本少爷是问的是你想不想本少爷为你写诗,你想到哪里去了?”郑光宗满脸狡黠,呵呵直笑。 “少爷,你怎么这么坏,奴婢再也不理你了。”香菱轻轻跺脚,显得越发娇羞。 突然间,郑光宗来了兴趣,一把将香菱揽入怀里:“香菱,本少爷为了阻止你不理本少爷,那只有与你共度……” 妈呀,说来就来呀? 香菱倒在了郑光宗的怀里。浑身酥软。 郑光宗抱起了香菱,便往里面卧房走去。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让郑光宗不由自主站着了。 咣当当敲门,完全在意料之中。 郑光宗放下了香菱,没耐烦地喊了一句:“干什么,毛毛糙糙的……” “少爷,不,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官兵,好像说是来,来抓你的。”外面,则是下人结结巴巴,惊慌失措的声音。 “巧了,本少爷又没有违法,为什么要抓本少爷。”郑光宗走过去,将门打开,还是一脸从容。 “少爷,你还是从后门先出去避一避,等老爷回来了,再想办法吧?”下人心急如焚。 “避什么,如此一来,反而成了畏罪潜逃。”郑光宗刷的甩开了折扇,冷冷瞪了下人一眼。 “少爷,你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是先避一避。”香菱也是花容失色。 “本少爷决定了,不管是谁来,本少爷都要去会会。”郑光宗大步往外面走去,不带一丝迟疑。 香菱刚要跟上,郑光宗却是扔下了一句话:“香菱,你就在这里读书写字,哪里都不要去。” 香菱哭笑不得,此刻情形,哪里还有心情读书写字? 郑光宗跟着下人,往外宅走去,穿过大厅,便来到大厅外面的大院,院子里面,十几个家丁手持木棍,严阵以待。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你们干什么,赶紧把东西放下,把门打开,迎接官差进来。” 众家丁不敢违背少爷,也只得扔下手里的木棍,一人过去,将门打开。 再看外面,大门已经被几十个官兵堵死,为首的一人,正打算下令撞门。 突然见本被打开,不由得也是大笑:“哈哈哈,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郑公子,别来无恙乎?” 郑公子看了过去,此人正是王府侍卫总管李铁成,深受王胡忠的信任。 “李总管,你突然驾到,所为何事?”郑公子摇着折扇,还是漫不经心。 他手里的扇子可了不得,皇上御赐的宝扇,不是特殊的时候,郑公子不会拿出来显摆。 “郑公子,在下奉王爷之命,请公子去郡王府衙,还请郑公子赏脸,不要让在下为难。”李铁成认识宝扇,自是不敢造次。 “在下冒昧问一句,王爷找在下有何事?”郑公子将脸色一沉。 “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郑公子到了府衙之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李铁成并不想透漏太多的信息。 “在下这便与你一起同去,不过在下有些小事,想叮嘱家人,还请李总管给在下少许时间。”郑公子一脸镇定。 李铁成知道郑公子并不好惹,便笑着答道:“郑公子,那请吧!” 第159章 这就去 郑光宗喊过了一名比较精明的家丁,俯耳叮嘱了一番,而后这才大声说道:“尔等把家看好,本少爷去去就回。” 众官兵只是心里暗暗好笑,郑光宗此去是九死一生,哪里还能去去就回? 郑光宗骑上了马,与一对官兵往郡王府衙而去。 前面有官兵开路,后面有官兵压阵,显得好不威风。 街坊邻居只道是郑光宗被王爷请去有要事商议,纷纷也是挥手跟郑光宗道别。 郑光宗一一还礼,毫不失了礼节。 怀李郡,郡王府衙。 王胡忠很长时间没有亲自到府衙办案,大多一些民事小诉讼的案子,都有手下官员自行处理。 除非遇到头疼的事情,王胡忠也很少出面。 这不,今日便遇到了最为头疼的大事。 之前郑光宗忤逆,不过就是打架,仗势欺人,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至于柳家兄弟和宋记香料铺伙计的失踪,王胡忠对郑光宗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十足的证据。 可是,郑光宗这一次真的杀人了,杀死的还是怀李郡最大的药铺老板李子凯的儿子李彪。 这些年,王胡忠没少得到李记药铺的好处,此等人命关天的大事,王胡忠不敢再马虎大意。 当然,他也想灭一灭郑光宗的威风,最好是将郑光宗永远按在地上,再也不能翻身。 临出门前,小妾杜芸娘含泪哀求王胡忠,一定要网开一面,给郑光宗一条生路,她能有今日,便是郑光宗的恩情。 “你懂什么,郑光宗已经将怀李郡的权贵全部得罪了,本王一直都是宽宏大量,没有跟他计较, 他这次不仅仅通匪,还杀死了人,此等重罪,你让本王如何法外开恩,本王自打当上怀李郡郡王之后, 还没有人敢讹诈本王的银子,郑光宗一开口就是五万两,你以为五万两是大水打来的吗?”王胡忠脸色抑郁至极。 “王爷,你可知道,郑公子当日为哪家赎身,便是一下子掏出了十万银票。”杜芸娘依旧记挂着郑光宗恩情。 “本王知道怎么做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参与本王的正事了。”王胡忠打了一个马虎眼,而后匆匆而去。 杜芸娘所提的十万银两,竟然深深地刺痛了他。 郑光宗与杜芸娘非亲非故,便是一掷十万银,此等行为要么是心有杂念,要么是脑袋让门板给夹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郑光宗和杜芸娘会不会有见不得人的那种关系? 王胡忠坐在府衙大堂之上,旁边师爷垂首而立。 大堂下面,衙役两旁站立,手里握着杀威棒,如同雕塑一般。 再下面便是跪着的今日的告状人,李记药铺当家李子凯和他的女儿李敏。 所有事情经过,王胡忠已经掌握,仅凭这一项杀人罪,便可以置郑光宗于死地。 堂下有人来报,郑光宗被带到。 大堂之上,顿时嘈杂起来,有人愤怒,有人握拳,有人则是咬牙切齿。 郑光宗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上来。 王胡忠怒眼看了过去:“郑光宗,见到本王爷,为何不下跪?” 郑光宗摇着折扇,微微一笑:“王爷,你应该识得此扇了,在下手摇宝扇,如何能够下跪?” 王胡忠被郑光宗唬住,可不是,郑光宗手里宝扇是皇上御赐之物,谁敢随意亵渎。 “算了,不跪就不跪了,但是本王今日依旧要根据大乾律法,治你重罪。”王胡忠也算是输了一个回合。 不过,他也想过了。 只要逼得郑光宗服罪,就算是皇上在这里,他也能够将郑光宗打入大牢,甚至可以秋后问斩。 “王爷,小民这就糊涂了,小民到底犯了何罪,你却要大动干戈呢?”郑光宗还是轻摇折扇,漫不经心。 “郑光宗,你可认识老夫?”李子凯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几乎往外喷火。 “艾玛,这不是李记药铺的大当家吗,你怎么混成这个怂样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给在下开开心?” 郑光宗自然想到了李子凯儿子的事情,刚出门便听到了,李子凯命短,被手下抬回去便是一命呜呼。 “郑光宗,老夫跟你拼了,你还老夫儿子的命来。”李子凯站了起来,便要将爪子伸向郑光宗。 郑光宗往后一退:“李老板,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又是干嘛,怎么,你儿子死了,在下怎么不知道呢?” “来人,将李家少爷的尸体抬上来。”王胡忠大喝一声。 转眼,便有衙役将李彪的尸体抬了上来。 尸体后面跟着一个仵作,便是府衙的验尸官。 李敏扑了上去,放声大哭:“哥,你死得好冤啊,王爷今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王胡忠拍了惊堂木! “肃静,先听本王办案,仵作,你说说李少爷的死因,不得有任何错误。” 仵作慌忙跪下,惶惶恐恐道:“禀王爷,李少爷先是被人打伤,然后被院墙砸中要害,导致身亡。” “你胡说,我哥是被郑光宗活活打死的,当时还有好多下人在场。”李敏扑向了仵作,似要跟他拼命。 “传李家下人上堂。”王胡忠大喝。 李家几名家丁被带了上来,一个个跪在地上,惶恐不已。 “尔等还不将事情的经过,再讲述一遍。”王胡忠猛拍惊堂木。 几个家丁中一人抬起头来,声泪俱下,便又是添油加醋将郑光宗控诉了一番。 李子凯手里举着状纸,大声哭诉:“王爷,还请你依法办案,为小人之子讨回公道。” “将状纸呈上来。”王胡忠面如重枣,气愤至极。 这一切,不过是走走过场,他便是想借此震慑郑光宗,让郑光宗趁早认罪伏法。 咚咚咚…… 便在这时候,府衙外有人击鼓喊冤。 这一声声,好似响雷一般。 可想而知,得有多大的冤情,才至如此。 “是谁在外喊冤,还不快去看看,将人带进来?”王胡忠心里暗自盘算着,莫非又是状告郑光宗的那些人。 “小人这就去?”李铁成急匆匆走出。 第160章 证据何在 李铁成一人出去,却是带进来了一大队人。 艾玛,这是送葬吗? 前面一人披麻戴孝,痛不欲生。 后面有一个老妇人,被几人搀扶着,几度昏厥过去。 “这,这是干什么?”王胡忠被这样的一个架势惊到了,谁人敢这么大胆,发丧发到大堂上了。 “王爷,有人前来喊冤,状告李记药铺。”李铁成低着头,不敢面对王胡忠。 这几年,状告李记药铺的事件时有发生,王胡忠便只当做了痒痒,有人状告,便好生安抚一番。 “大胆,这里是公堂,岂能变成灵堂,还不将来人轰下去。”王胡忠心里这个气,好像好长时间不办案,就没有人当自己是王爷了。 威武…… 堂上手持杀威棒的衙役嘴里发出沉重之音。 几名侍卫,便要将前来告状之人,全部赶出去。 郑光宗哈哈大笑:“王爷,李家可以将尸体抬上公堂,其他人家就不可以了吗,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有损王爷名声。” “郑光宗,你是今日被告,此处岂有你说话的权力?”王胡忠又是怒拍惊堂木。 “王爷,小民的确是被告,但被告也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力,现在李家也是被告,按照王爷的逻辑, 李家的人是不是全部都要闭嘴呢?”郑光宗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利剑一般。 “把堂下之人全部带上来。”王胡忠无奈至极,郑光宗手里有宝扇,身后有靠山,没有真凭实据,他并不敢用刑。 一行人被带了上来,最前面披麻戴孝的是一名年轻女子,此人正是张家媳妇张李氏。 郑光宗临走是,便许诺过,一定要为张家两口人命讨回公道,从今以后,李家更不敢欺负张家。 “堂下何人,为何要击鼓鸣冤?”王胡忠感觉很被动,原本设定的剧本,怎么突然发生了变化呢? “王爷,小女张李氏,住在城中张家巷子,一年前……” 张李氏心里抑郁很久,今日又有郑光宗在一旁鼓励,便是一股脑儿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张李氏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王爷,怀李郡多少人遭受迫害,只是敢怒不敢言,求你为民伸冤。” “你胡说,李记药铺什么时候会下巴豆粉给患者中药里面,你纯粹是造谣中伤。”李敏反唇相讥。 “小女子绝没有,今日小女子丈夫已经抬上来,还请仵作验尸。”张李氏悲愤还击。 整个大堂简直是乱了套,只听得两个女人在那里争吵得不可开交。 “大胆,这里是公堂,岂容得尔等大呼小叫,胡搅蛮缠,将二人拖下去,各自重打二十板。” 王胡忠这回是真的发怒了,他轻易不办案,一办案竟然成了稀烂。 “且慢,小民还有证人。”郑光宗原本是被告,此刻竟然翻盘,成为了原告。 “什么证人,你让人带上来。”王胡忠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李家儿子,今日是白死了。 谁会想到,郑家家丁送上来的证人,竟然是李记药铺的坐诊郎中李长风。 李子凯看到李长风,脑袋直犯蒙,眼里冒着金星子:“李先生,你这是上哪里去了,让老夫好找。” “对不起,东家,奴才只想活着,就只能说实话了。”李长风早被郑光宗制伏,他对郑光宗不敢有丝毫忤逆。 “你,你……” 李子凯扬起了巴掌。 郑光宗急忙上前:“李老板,公堂之上,你居然动用私刑,是没有将王爷放在眼里吗?” 这话力度? 李子凯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上前。 李长风将自己在李记药铺,主子对他的所有授意,以及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全部托盘交代。 这其中李记药铺赚了多少昧心银子,更是无法计算了。 最要命的是,李长风居然还将李记药铺向外高价兜售蒙汗药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李子凯从一个原告,到被告,仅仅只用了几盏茶的工夫。 咚咚咚…… 府衙外,再次响起了鸣冤鼓。 王胡忠听得心里一振,看来到了自己翻盘的时候了:“尔等都退下,再去看看,是谁在外面鸣冤击鼓。” 还是李铁成去了外面,而后带进来了十几个人。 大部分都是赵记钱庄的人,再后面,则是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干净的衣服,只是显得非常憔悴,如果没有人搀扶,他会随时倒下。 女人面容姣好,却是满脸泪痕,大约就在不久前,她还哭过。 领头一人,便是赵家公子赵德,还是王胡忠的表侄子。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又要状告何人?”王胡忠看了过去,心里不免得意,看来赵家那边是有答案了。 赵德这小子聪明得很,此刻为了避嫌,便让钱庄掌柜钱满贯上去回禀。 钱满贯老奸巨猾,将问题拿捏得很准,扑通跪在了地上:“王爷,小人钱满贯,要状告郑光宗,他用暴力手段, 从各处钱庄节奏银子,却用了最低的息钱,大大的扰乱了怀李郡的各大钱庄的正常秩序。” “呵呵,如何收利息,这是钱庄和郑光宗之间达成的协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休得啰嗦……” 王胡忠知道,仅凭这点事情,根本无法扳倒郑光宗,他便是要提示钱满贯,挑重点的说。 “王爷,郑光宗勾结山贼,与山贼做生意,算不算滔天大罪?”钱满贯小眼珠滋溜溜转了起来。 “钱满贯,你可有证据,证明郑光宗勾结山贼。”王胡忠大声呵斥,看似呵斥钱满贯,实则是想震慑郑光宗。 “王爷,小人若没有证据,岂敢冒罪前来?”钱满贯和王胡忠一唱一和,也是相得益彰了。 “呵呵,既然有证据,证据何在?”王胡忠又是冷斥。 两名家丁将男子带了上来,钱满贯指着男子说道:“王爷,此人就是清风寨十三当家,当初马帮的二当家朱能。” “朱能,你可知道本王是谁?”王胡忠心中狂喜,仅凭抓到此人,便可上朝廷请功。 第161章 快找郎中 男子扑通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他正是朱能,被赵家家丁用蒙汗药蒙翻后带回了赵家严刑拷打。 再严酷地拷打,都不能令他屈服,唯独赵德当着他的面,要侮辱他的妻子时,朱能却屈服了。 他答应了为赵家作伪证,要将郑光宗彻底扳倒。 郑光宗看到了朱能,内心抽搐了几下。 看来今日想逃脱干系,还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王胡忠心里这个乐,郑光宗,看你还嘚瑟到什么时候,通匪之最罪,谁都无法保你。 最让王胡忠窝心的还是,自己的爱妾杜芸娘,居然是被郑光宗花十万两银子赎身的,他们俩之间会不会? “罪民朱能,叩见王爷。”朱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朱能,你知道你身犯何罪吗?”王胡忠这个乐,心里马上便是要开花。 “罪民之前,触犯大乾律法,贩卖马匹,后来又加入清风寨,做了山贼,请王爷治罪。”朱能的性子全没了,整个就是窝囊废的样子。 “你可曾想过将功补过?”王胡忠真是循循善诱。 “王爷,罪民只有一个请求,能够饶恕贱内,罪名将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能抬起头,一脸坚定。 “本王准了,不过接下来,无论本王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有半丝撒谎。”王胡忠微微点头。 “罪民不敢撒谎,请王爷发问。”朱能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回避。 “朱能,你是从何时开始贩马又是从何时开始投奔清风寨,这其中做了多少坏事,都如实招来。” 王胡忠便是要放大朱能的罪状,继而再定罪于郑光宗。 朱能一一作答,甚至将平日里所作的坏事,也全部招供了出来。 一旁的郑光宗听得也是心惊肉跳,若论朱能的罪行,便是判他十个极刑也不以为过。 “王爷,罪民还是贱内的杀父仇人,所以小人之罪,与罪民毫无关系。”说到最后,朱能还没有忘记补充。 “朱能,本王已经说了,无论你犯有多大的罪,都不会连累你的妻子,并且你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本王或者会饶恕了你,让你回家夫妻团聚。”王胡忠的这个条件很具诱惑力。 “罪民谢过王爷了。”朱能回答着,仍旧一脸镇定。 “本王问你,郑光宗是什么时候跟你勾结的,你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买卖?”王胡忠终于问出了实质性的问题。 先让朱能承认自身罪行,然后逼得朱能交代一切。 朱能怔住,半晌回答不上来。 一旁的赵德看着朱能,只是冷冷地笑。 钱满贯虽然没有赵德那般嚣张,却也是阴阳怪气:“朱当家,王爷问你话呢,你还不赶快回答。” 朱能回头看了郑光宗一眼,那眼神很是哀伤。 “朱当家,在下自会有办法脱身,你便保护好自己就行。”郑光宗如何看不出,朱能绝望至极的眼神。 “郑光宗,不要诱导朱能。”王胡忠冷喝了一声。 “王爷,罪民还想确定一次,罪民若是说了实话,你真能放了罪民妻子吗?”朱能为开口前,再三确认。 “这里有几十人,本王焉能骗你不成,无论你是什么结果,本王都尊重你妻子的选择,给她最大的自由。” 王胡忠有些不耐烦,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实属无奈。 “王爷,郑公子从来没有勾结清风寨,跟罪民也没有任何关系。”朱能的话锋突然一变,竟然彻底跟郑光宗撇清了关系。 “胡说,郑光宗既然跟你没有关系,为何又会冒死去救你?”王胡忠知道这个曾经去过清风寨。 “王爷,罪民让妻子下山,便是想给郑公子通风报信,山上山贼晚上下山要对郑公子的制砖厂进行破坏, 当然,罪民从来也没有想过郑公子会救出罪民。朱能的每一个解释,都是合情合理,却又出人意料。 “朱能,你胡说,之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卦了?”赵德额头冒汗,他以为这一次,便可以扳倒郑公子。 “赵少爷,你用蒙汗药将我夫妇二人蒙翻,带到赵家,又对在下严刑拷打,最可恨者,你竟然要当着我的命, 侮辱在下妻子,在下虽然罪孽深重,但祸不及家人,你用如此卑劣手段,已经是人神共愤。”朱能豁出去了,已然是无所顾忌。 “什么蒙汗药,朱当家,你说什么呢?”赵德几乎气疯。 “赵少爷,你别忘了,李记药铺的李长风已经承认了,你们赵家在李记药铺曾经买过大量蒙汗药。” 郑光宗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必须站出来发声,在这么下去,朱能必死无疑。 “郑光宗,关你什么事情?”赵德已经疯了。 “来人,想将赵家等人呆下去,关入大牢,听后处置。”王胡忠的头大了,再这么审下去,自己将越来越被动。 “王爷,我等犯错,该当追责,可是朱能是山上山贼,焉能就此饶过?”赵德看了过去。 就算是将自己关入大牢,他要先看到朱能受到惩罚。 “朱能,你既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本王只能判你极刑,你可有心理准备。”王胡忠还想给朱能一个机会。 只要朱能能够出卖郑光宗,他便可以饶了朱能的性命。 “罪民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王爷能够兑现承诺。”只能便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此刻反而也是无比坦然。 “朱当家,你这又是何必?”郑光宗感到很无奈。 “郑公子,你是好人,希望你照顾在下妻子。”朱能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郑光宗欲向王胡忠求情,可是王胡忠连赵家等人都要严惩,此刻开口,岂不是自讨没趣。 朱能对着王胡忠跪了下来,突然,整个人向一边倒了下去。 “相公……” 赵小菊扑倒了跟前。 这才发现,朱能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尖刀,此刻刺中的正是心脏。 鲜血汩汩第流着,郑光宗大喊:“快找郎中……” 第162章 王爷认怂 郎中来了,又有何用? 朱能刺中的是心脏,除非是神仙,否则也难救他的性命。 王胡忠哭笑不得,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大堂上便多了三具尸体。 “来人,将赵家等人,全部关入大牢。”王胡忠此刻也不得不做做样子,毕竟赵家违法在前。 若是真的往深里挖,他王胡忠有可能还会受到牵连。 “王爷,赵家人关入大牢,是咎由自取,可是李记药铺伤天害理,残害百姓有如何处置?”郑光宗无比悲愤。 他答应过朱能,要保证朱能的安全。 结果朱能死了,留下了唯一的妻子赵小菊。 现在,郑光宗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为张家讨回一个公道,为张李氏死去的公公,丈夫报仇。 “郑公子,正所谓人死百罪消,李家少爷李彪已经死了,你还要本王将他喊醒,再治他罪吗?” 王胡忠好生气愤,郑光宗已经是得寸进尺了。 郑光宗将折扇一甩,愤愤道:“王爷,张家是两条人命,而李家却只有一条人命,难道另外一条命不值钱了吗?” “郑公子,你杀了老夫儿子,你还想怎地?”李子凯悲痛欲绝。 “李老板,你儿子怎么死的,估计你别谁都清楚,他撞到了张家的围墙,被围墙砸死了,你若不信, 可以问问现场这些老百姓,你们李家所做的坏事,怀李郡又有谁不知,仅仅李记药铺兜售蒙汗药, 便已经触犯了大乾律法,你还想治本公子的罪不成,就算是你答应,王爷也不会答应。” 郑光宗劈头盖脸,将李子凯好一阵训斥,末了,却没有忘记给王胡忠戴上一顶高帽子。 “郑公子,事已至此,本王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你看行不行?”王胡忠被整懵逼了,只得求计与郑光宗。 “王爷请讲,小民洗耳恭听。”郑光宗不卑不亢,心说若不是你在背后撑腰,这些人有怎么会如此嚣张无忌。 “让李记药铺拿出银子来补偿张家,现在李家也发生了悲惨之事,大家都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看如何?”王胡忠只想息事宁人,只想早点结束面前的案件。 好在哪个百里长风没有来,若是此事传到京城皇上的耳里,他王胡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银子算得了什么,张家不在乎。”郑光宗代替了张家的回答。 “郑公子,你到底想怎么样?”王胡忠也被磨得没有脾气了,怎么跟郑光宗斗一次,便败一次呢? “李家必须写下保证书,日后不能欺诈抓药患者,另外写一份保证书,从此不许去张家找麻烦, 若有一次,小民则告知百里大人,让百里大人上奏朝廷,请皇上进行发落。”这才是郑光宗真正目的,要断绝一切后患。 看似要求并不是很过分,可是对于李家来讲,又是莫大的耻辱。 不蒸馒头争口气,郑光宗就是要的这个效果。 李子凯是李家家主,保证书自然有李子凯亲自写,末了李子凯摁了手印,还盖上了王胡忠的私人印章。 张家的族人将张李氏丈夫的尸体抬了回去。 李家的家丁,将李彪的尸体抬了回去。 剩下了朱能的尸体,郑光宗则是吩咐家丁,先抬到城中某一个寺院做法事,待到明日再抬到城外安葬。 赵小菊伤心欲绝,在寺院陪着丈夫,她答应过丈夫要好好活着,不想去辜负,等安葬了丈夫之后,再另想出路了。 郑光宗回到了家中,天色已晚。 老爹郑万财还在大厅等着他,今天郡王府衙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在怀李郡城传开。 郑光宗以一己之力,智斗赵家和李家,最终却是完胜,完美抽身。 这其中,要经历多少凶险,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爹,你怎么还没有睡?”郑光宗怔了怔,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你心里还有这个爹呀,你再这么下去,将怀李郡所有的大户人家都得罪干净了,你断了别人的退路, 间接也是断了自己的退路,你要记得,难得糊涂,才是人生最高境界。”郑万财并没有念多少书,但阅历很深。 “爹,儿子今日明明能够将赵家,李家打得永远难以翻身的机会,但儿子并没有怎么穷追猛打,而是网开一面了。” 郑光宗在老爹的对面坐了下来,突然间,他觉得老爹好有学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给爹听听?”郑万财饶有兴趣地看着郑光宗。 “赵家和王胡忠的关系,怀李郡没有人不知道,若是儿子太过较之,势必会牵出王胡忠,搞不好王胡忠会气急败坏, 狗急跳墙,目前王胡忠实力还很大,此刻将他逼得太急了,不是明智之举。”郑光宗呵呵笑了起来。 “王胡忠是一只笑面虎,你以后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要再让他逮住什么把柄。”郑万财苦口婆心。 “王胡忠当要谢谢我才是,如果不是儿子,他怎么能够娶到如花似玉的杜芸娘?”王胡忠不以为然。 “儿啊,你根本就不懂王胡忠,你以为王胡忠会感谢你吗,你花了重金为杜芸娘赎身,对于王胡忠, 却是最大的侮辱。”郑万财叹气,深深的叹着气。 “为何会是这样?”郑光宗迷糊了。 “这就是人性,你以后会明白的,早点去休息,爹也累了。”郑万财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 郑光宗回到了卧房,香菱还在灯下等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香菱,你怎么还不睡?”郑光宗笑着问。 香菱抬起脸,眼中还有泪花:“少爷,白天那么凶险,自从你被官兵带走之后,奴婢的心都没有放下过。” “是吗,让本少爷看看,你的心放下了没有。”郑光宗搞怪的一笑。 “少爷,你回来了,奴婢的心自然就放下了。”香菱羞得满面通红。 “不行,本少爷必须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郑光宗抓起了香菱的手,便是往怀里一拽。 紧接着,手便放在了那里。 第163章 放错地方 香菱心脏砰砰直跳,连声娇吟:“少爷,你,你放错地方了,那里不是心脏。” 郑光宗如何不知道放错了地方,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香菱的又大了,在他的关爱下,是越发的动人。 郑光宗的手,是优雅有度。 香菱被郑光宗这么一弄,则又是魂不守舍了:“少爷,现在是晚上了,要不,要不去里面吧?” 香菱突然想要了,这样的愿望很强烈。 “小样,看你能够坚持多久?”郑光宗的头低了下去,便去寻找香菱的嘴。 香菱抬起头,迎了上去。 郑光宗的手,穿过了衣服,然后…… 咚咚咚。 艾玛,又是谁敲门。 郑光宗好不无奈,这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竟然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少爷,小的是郑二,有急事。”外面的人见里面没有回音,只得提前开口。 “郑二,到底有什么事情?”郑光宗松开了香菱,郑二再往那么一点点,他便是和香菱激情热吻了。 香菱羞答答地整理衣衫,身侧胁下的几粒扣子,竟然都被少爷解开了。 少爷的手一点也不老实,明明说摸心脏,却摸到了…… “少爷,你忘记了回家交代的事情吗,小的和两个家丁一直盯着赵家和李家,估计赵小菊今晚有事。” 郑二的嘴几乎贴在了门上,跟郑光宗说着事。 郑光宗头皮发麻,赵家今日受此屈辱,肯定要伺机报复。 “你等着,本少爷马上跟你一起去。”郑光宗冷喝了一声。 郑二走了,香菱的眼泪流了下来:“少爷,你又要走啊?” “人命关天,本少爷不能袖手旁观,你在家好好休息,等外面的事情妥了,本少爷自会马上回来的, 本少爷也会时常惦记你的。”郑光宗摸了摸香菱柔顺的头发,内心很是不舍,本来可以和香菱恩爱一回,结果被郑二打断。 “少爷,你在外面,就不要想奴婢,自己注意安全。”香菱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郑光宗和郑二,一起出了郑家。 郑万财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 他并不想给儿子带来思想负担,不如假装糊涂,反而让儿子在外面更加安心一些。 怀李郡,赵家。 赵家媳妇李敏一直哭哭啼啼,使得赵无极原本心神不宁,现在更是无奈至极。 赵家被关入大牢的那些人,除了钱满贯放了回来,其他等人,估计今晚都得在大牢过夜。 正因为如此,李敏才会一直哭泣。 娘家的哥哥死了,好像是白死。 现在丈夫赵德也被关入了大牢,她又如何不难过。 “儿媳,你不要再哭了,你爷爷已经去了郡王府,他是王爷的亲舅舅,王爷不会不给他面子的。” 赵无极心里憋着气,他其实并不担心儿子赵德的安危,而是觉得很亏。 “公公,儿媳相公能够回来,儿媳其实并不担心,可是儿媳的哥哥就这么死了,儿媳心里是疼痛难忍啊!” 李敏哭倒在地,痛不欲生。 钱满贯走到了赵无极身边,伏在赵无极的耳畔说道:“老爷,少爷其实跟在下一起回来了,他去做另外一件事情了。” “他能够做什么事情?”赵无极眉头一皱。 “少爷说了,他成婚三年了,还未有子嗣,那朱能的妻子长相姣好,可定能够为赵家传宗接代, 再者她也姓赵,跟赵家也有渊源,少爷并不想看到他四海飘零,就打算将她请回来。”钱满贯面露得意之色。 不仅仅是他和少爷赵德,赵家一并被抓进去的人,是前脚进,后脚出,为了不造成太大的动静,便是偷偷摸摸的。 “臭小子,已经安全了,为什么不回来通禀一声,那太爷呢,现在在哪里?”赵无极记起了自己白发苍苍的老爹。 “太爷在王府和姑奶奶彻夜长叹,老姐弟俩可高兴了。”钱满贯急忙回答。 王胡忠的母亲,便是赵无极的姑妈,赵家所有人等,都喊这个老太太为姑奶奶。 “儿媳,你也听到了,你爷爷去了王府,有什么事情,等你爷爷回来再说,钱掌柜,你送少夫人去李家, 现在李家也很凄惨的,少夫人是该回去陪陪家人了。”赵无极又是自信满满,老爹去了王府,何愁王爷不给面子。 怀李郡,郡王爷府。 王胡忠拜过了舅舅,还被母亲数落了一回。 王胡忠跪倒在地,满脸无奈:“老夫人,儿子身为朝廷命官,哪一天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儿子为赵家,已经做到了法外开恩,你也要体谅儿子的难处,赵家现在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要得罪郑光宗。” “他郑光宗是几品大员,你为何如此忌惮?”老太太急了。 “老夫人,郑光宗有公主,程先生,临郡郡王穆林撑腰,儿子暂且还不能得罪他,儿子的难处,还请母亲体谅。” 王胡忠在母亲的面前,只是一个孝子,他永远不敢违背自己的母亲。 “行了,你下去吧,你舅舅难得来一回,今晚母亲要与你舅舅秉烛夜谈。”老太太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王胡忠如释重负,起身离去。 回到了后宅,直接去了杜芸娘的卧房。 杜芸娘是王胡忠新娶的小妾,王胡忠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原本所有的热情在柳絮儿那里,现在却全部给了杜芸娘。 今日白天的事情,杜芸娘已经完全知晓。 郑光宗完胜,赵家和李家落败出局。 杜芸娘只道是王爷听了自己的请求,故意偏袒于郑光宗,因此王爷进来,她也是尽显柔情,来款待王爷: “王爷,你能够如此宽宏大量,奴家是深感大恩,郑公子能够结识你,也是三生有幸。” “你是不是很高兴?”王胡忠冷笑问。 “郑公子没事,奴家肯定开心呀?”杜芸娘小声答应。 “本王问问你,为何如此高兴呢?”王胡忠一脸平静,极力克制着怒火。 “郑公子不惜十万银子,为奴家赎身,奴家感激不尽。”杜芸娘扬起头,竟是一脸陶醉。 第164章 守灵 十万两银子,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来。 郑光宗就是这么豪爽,任性,让人在惊叹之余,会隐隐觉得他有那么一丢丢傻。 “跪下……” 王胡忠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让人难以揣测。 “王爷?”杜芸娘也是突然愣住,自从嫁给王胡忠以来,王胡忠从来没有跟他甩过脸子,发过脾气。 “跪下……” 王胡忠重复着两个字,斩钉截铁。 杜芸娘乖乖地的跪下,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王胡忠:“王爷,奴家有说错什么,或者做错什么吗?” “芸娘,你能够将郑光宗决定为你赎身的那一段经过说与本王听听吗?”王胡忠板着脸,郁闷至极。 杜芸娘再次惊呆。 当日,有好几位少爷公子,想临幸于她。 甚至还有马帮帮主,也想对其下手。 是郑光宗临危不乱,救她脱险,知道了杜芸娘悲惨身世之后,这才仗义疏财,提出用十万银两为她赎身。 这其间,杜芸娘也有心心念念,甚至想对郑光宗以身相许。 可是郑光宗婉言拒绝了,他救杜芸娘,并不是为了得到杜芸娘的身体,而是希望杜芸娘能够脱离苦海。 “你说呀,为什么不说了?”杜芸娘越是陷入到沉思,王胡忠便越是气愤。 “王爷,你让奴婢说什么?”杜芸娘眼泪汪汪,她和郑光宗是清白的,天地可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今日借着出去买香料为名,去私会了郑光宗,你们这是余情未了,想死灰复燃吗?” 王胡忠手下眼线众多,杜芸娘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王爷,奴家什么都没有做。”杜芸娘傻了,想不到自己做得那么严谨,还是让王胡忠发现了。 “你还想做什么,想明目张胆地去勾搭郑光宗,然后再与他比翼双飞,恩恩爱爱吗?”王胡忠胡子撅起,直翻白眼。 “王爷,奴家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杜芸娘不由自主颤栗着。 “你没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还要去见他?”王胡忠的美一个问题,都很实际,其实没个男人,也会像他这样。 “郑公子对奴家恩重如山,奴家见有人陷害于他,便想去告知他一声,奴家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杜芸娘的解释,很牵强。 大乾王朝,根本不允许已婚女子私会其他男人,否则便是对丈夫不中,很有可能受到家法的严惩。 啪的一声…… 杜芸娘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王胡忠大口喘着粗气:“你跟我听着,本王会找郑光宗算账的,你和郑光宗之间的事情,本王终究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杜芸娘爬起来,跪在王胡忠面前:“王爷,奴家从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跟郑公子也是清清白白。” “你当初在悦春楼,就从来没做对不起本王的事情吗?”王胡忠岂不知道,悦春楼是一个花钱买笑的地方。 “……” 杜芸娘愣住,她不想解释。 有几个从青楼出来的女子是清白的,即使是,又有几人相信。 “杜芸娘,你跟本王好好反思,本王今晚去四姨太屋里了。”王胡忠丝毫不顾忌杜芸娘情绪,只是拂袖而去。 贴身丫鬟进来,将杜芸娘搀扶起来:“夫人,你不要太难过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因为你是清白的。” 杜芸娘两眼茫然,她突然想到了郑光宗。 夜渐渐地深了,怀李郡城西边,有一间光隐寺。 寺院不大,但在老百姓心中,却是佛光普照,普度众生的的地方。 城中若是哪家有人过世,也会送到光隐寺做法事,为死者超度亡魂,它一半的用处,便和现代社会的殡仪馆类似。 朱能在郡王府衙自刎身亡,王胡忠便命人将朱能尸体送到了光隐寺,让寺院僧人为其超度亡灵。 王胡忠信誓旦旦答应过朱能,朱能死后不为难朱能的妻子。 虽然他牙根恨得痒痒的,却还是兑现了承诺,将朱能的妻子送到了光隐寺,为朱能守灵。 三日后,再将朱能送入城外下葬。 光隐寺青烟缭绕,灯光影影绰绰。 几名僧人围着棺椁,身穿法衣,为朱能作法。 朱能妻子赵小菊披麻戴孝,跪在下首,眼泪一直在往外淌着,始终没有停止过。 赵小菊早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她对丈夫朱能,也是爱恨交加。 当初,如果不是马帮的人,她的家人或者现在还活着,或者她还是爹娘跟前的一个孩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朱能是一个有血性的土匪,可是朱能身上却始终背负着血债。 赵小菊只想丈夫来生投个好胎,做一个好人。 而自己今生的路将如何走下去,她来不及去想,也不敢去想。 夜越来越深,那些做法事的僧人也开始打着哈欠,准备退场。 一名方丈走到赵小菊的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请节哀顺变,令相公不过是去往了西方极乐世界, 你当为他庆幸才是,那里没有贫穷,没有战争,没有疾病,没有灾难,更没有尔虞我诈。” “大师,那小女子也想去。”赵小菊抬起头来,满脸是泪。 “女施主此言差矣,西方极乐世界虽好,却未必人人去得,你应该好好的活着,不忘父母养育之恩。”方丈连连摇头。 “大师,天色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小女子在此为相公守灵。”赵小菊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故作坚强。 朱能临死时,让她好好活着。 可是,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方丈摇着头,也离去了。 停尸作法大厅,便只剩下赵小菊和两名守夜的和尚。 灯光惨淡,皤布飘动,使得大厅无比阴凉,压抑。 一阵细微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好像是风吹树叶,又好像是老鼠在地上爬行的声音,甚至还有野猫的惨叫。 古时候,停尸的地方,最是忌讳野猫出现。 他们会认为野猫会惊扰死者的亡灵,搞不好还会诈尸。 吱呀一声,门被风吹开,一只黑色的野猫嗖地疾冲进来。 第165章 寺院风波 坐在上首的两个和尚急忙站起,打算去驱赶野猫。 而便在此事,大门彻底打开。 紧接着便是一阵风,四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迅速冲了进来。 每个人手里均手握宝剑,双眼冒出如同宝剑剑刃一样的寒光。 “尔等何人,为何要夜闯光隐寺?”一名和尚挺身上前,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赵小菊则是往后退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想起了当初被人劫持的情形。 赵小菊捂着头,感到头痛欲裂。 一名蒙面人,剑指和尚:“小和尚,识相点赶紧让开,我等只是请小娘子回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阿弥陀佛,女施主现在借住光隐寺,寺院便有权保护她,尔等还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和尚双手合十,耐心劝导。 刷地一声,寒光闪过。 和尚已经倒在了地上,颈子处,汩汩地往外冒血。 “你,你们杀了小僧的兄弟,你们?”另外一名和尚岁数尚小,见此情形,便是手足无措。 “小和尚,赶紧让开,若不然,你也跟他一样。”杀人者继续抖动手里宝剑,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 “孽畜,此乃佛门清静之地,容不得尔等在此撒野。”大门外又是一声怒吼,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几名蒙面男子回头,看到了几人站在门口,均是一脸怒色。 “你们又是何人?”蒙面杀人者并不认识外面的男子,只是有些惊讶而已,今夜的行动如此隐秘,又如何有人知道? “我等是上天派来的天兵天将,是来为民除害的。”一名男子大声狂笑。 “杀……” 几名蒙面男子,全部转身,面对门口几名陌生男子。 却不料,门口只有一名男子走了过来,手里也只有一把宝剑。 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这边的人只能看到他气愤至极的双眼。 “找死……” 杀人蒙面者冲了过来,手里的宝剑舞出了花样。 谁知刚刚碰到那人的宝剑,他手里的宝剑便应声而断。 只感觉心口微热,再一低头,便发现心口插着一把宝剑。 宝剑抽出,鲜血飞溅。 杀人者,杀人后不到片刻工夫,也倒在了他人的剑下。 剩下几人,纷纷上前。 只可惜,他们都不是对手。 才寥寥数招,便全部倒在地上。 虽然未被刺中要害,一个个却也是苦不堪言,痛不可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厅上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众人望了过去,只见那名小和尚跪在方丈的面前痛哭淋漓:“师傅,他,他们杀死了了尘师兄。” “你先起来,了尘不是死了,而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方丈一只手立于胸前,另一只手则数着佛珠,面色平和。 地上,几名蒙面者不停地抽搐着,样子极显狼狈。 赵小菊已然吓傻,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方丈朝这门口几人走过来,双手合十:“不知几位施主来自哪里?” 前面举剑者将脸上蒙面摘了下来,是一名壮年男子,他手中的宝剑,原本就是宝贝,能够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这位施主,请问你是?”方丈拧眉问道。 “方丈,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百里长风,钦差大臣。”门口,走进来了一人,脸上带着几丝狡黠。 “郑公子,原来是你?”方丈并不认识百里长风,却认识郑光宗。 “方丈,在下到底还是晚来了一步,还请方丈恕罪。”郑光宗走上前,弓腰向方丈表示歉意。 “郑公子,世道艰难,老衲只愿天下多一些像你这样的正义之士,便是苍生之幸,百姓之福。” 方丈双手合十,却是满面愁容。 “师傅,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和尚走到了方丈的面前。 “将了尘的尸体火化,他本叫了尘,是该到了了结尘缘的时候了。”方丈表情冷淡,面向西方。 郑光宗走到赵小菊的跟前,将赵小菊搀扶起来:“姐姐,你不要难过,等安排了朱大哥后事之后, 在下为你安排一个住处,暂且休养一段时间,待到你情绪平静之后,再另想出来。” “郑公子,不再你将奴家安排在何处?”赵小菊已然觉得前途渺茫,生无可恋。 “云龙客栈,现在云龙客栈有几名女学生,你若去了那里,也可以帮忙程先生打打下手,其实也挺好的。” 郑光宗想起了程先生的为人,此人一生正直,当属名副其实的谦谦君子。 赵小菊再次跪下,感谢郑光宗救命之恩。 郑光宗离开时,留下了两名家丁在此照顾赵小菊,剩下几人,则是将几名黑衣蒙面者,包括那名死者一起带走。 百里长风一直埋头行走,眉头紧皱。 郑光宗几步追上去:“百里大人,你等等在下,何故如此着急?” “郑公子,如今怀李郡城的情形比下官想象中的还有严重,乡绅横行,官府毫无作为,老百姓居无定所, 只可惜京城现在也动荡不安,今日若非我等赶到,这帮人便要血洗光隐寺了。”百里长风仅仅放慢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百里大人,今日幸亏有你,若不然还真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郑光宗微微皱眉,也是心有余悸。 郑光宗也在暗暗庆幸,他接到郑二的消息之后,便匆匆带人往光隐寺而来。 意想不到的是,刚刚出了郑家不远,竟然遇到了行色匆匆的百里长风。 原来城中之事,百里长风略有耳闻,再加上朱能手下还有四五十个兄弟,一直没有朱能准确信息,百里长风便想进城看看。 “郑公子,你那个冒火的棍子,在短兵相接时,可能有用,若是对方人太多,估计你也会是应接不暇。” 百里长风便没有隐讳,直接道出了郑光宗的不足。 “百里大人,你有什么良策,可以助在下走出困境吗?”郑光宗拱手,示意。 “今夜,你来驿馆找我。”百里长风拧眉而答。 第166 章 武功秘笈 “百里大人,你这是打算?”郑光宗猜到百里长风好像准备离开。 “郑公子,下官受皇上之托,还有机要在身,这几个蟊贼,便交给郑公子了,至于背后是谁, 郑公子只管自己去盘查,日后想如何处置,任由郑公子裁夺。”百里长风目光深沉,身子好似铁塔一般。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郑公子料定百里长风不想惹太多麻烦,也是会心一笑。 “郑公子,别忘了,今晚去下官那里,下官有要事跟你协商。”百里长风言罢,双足突然腾起。 艾玛,如同一阵风般,瞬间消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草上飞? 郑公子和几名家丁同时愣住,唯有惊叹不已。 怀李郡城,后山原本就有一处被遗弃的城隍庙,供奉土地爷的地方。 近来由于大雨连绵,导致城隍庙更是残破不堪,老百姓对土地爷也失去了信心,便再也无人去供奉了。 郑光宗与几名家丁,将那几个黑衣人全部带到了城隍庙。 死人不会说话,便丢在了一边。 另外三个受伤的,则被带到了城隍庙现在唯一一间还算完整的屋子里面,啪啪啪扔在地上。 哎呀,妈呀! 三人原本受伤在身,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此刻也是叫苦不迭,生不如死。 郑光宗让家丁找来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三名男子,往前探了探身:“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郑光宗,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费口舌?”想不到其中一人,嘴巴紧得很,竟然直接将问话封死。 “你过去,将那家伙踩出屎来。”郑光宗指着一名家丁,满脸平静。 “少爷,踩出屎来干什么呀?”家丁知道少爷会整人,却不知道少爷这番操作,又是何意? “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让你做就做,不愿意,本少爷将你踩出屎来。”郑光宗瞪了家丁一眼。 郑二此刻留在了光隐寺,若不然理解能力,比这名家丁,不知道要强多少。 家丁吓得伸长了舌头,只得走到另外一名黑衣人的面前,将黑衣人翻了一个个子,让黑衣人四脚朝天。 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妈呀! 身下的黑衣人惨叫,紧接着便是屁滚尿流,竟然没有被压出屎来。 “少爷,这也没有用啊?”家丁用屁股往下坐力,却始终不见成效。 “你是用力不够,实在不行,再加一个人。”郑光宗年纪本来就不是很大,天性还是贪玩,爱整蛊。 另外几名家丁也加入到了叠罗汉之中。 渐渐地,身下的黑衣人不动了,却闻到了一股恶臭味道。 人死了,废物排了出来。 几名家丁急忙掩住了鼻子。 艾玛,这味道也太难闻了,好似走进了茅厕。 “你,将他弄过去,这家伙不是嘴硬吗,让他先吃吃屎,等他吃饱了,自然就不嘴硬了。”郑光宗微笑回答。 这是什么操作? 两名家丁把地上的黑衣人又弄得是五体投地,然后将刚才嘴硬的人拖了过去,将他的头按在了粪便处。 呜呜呜…… 黑衣人极度挣扎,却始终逃不脱吃屎的宿命。 几名家丁何尝做过这样的游戏,渐渐地也是兴趣盎然,没有多久,黑衣人便是满脸是屎,只剩下两只眼睛眨呀眨。 家丁远远的看着少爷,一脸懵逼:“少爷,现在可以问他吗?” “问他干什么,不是还有一个喘气的吗?”郑光宗却是看向了另外一名黑衣人。 这名黑衣人一直在旁边躺着,他以为自己被郑光宗给忘了,结果还是? 郑光宗整人的方式,实在是不拘一格,让人无法想象。 黑衣人被拖到了郑光宗的跟前,剩下那两人,一人满脸污秽,一人却早去了阎罗殿报到。 “你再可以说说,是受谁指使的吧?”郑光宗一脸温柔地笑着,好像这笑容也是甜的。 “郑公子,小人等人是奉了赵,赵公子之命,去光隐寺将赵小菊带回去的,谁知道,碰到了大爷你。” 黑衣人不敢跟之前的那名同伙一样,再嘴硬,只得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知道了。”郑光宗还是一脸平静。 “郑公子,你,你可以放了小人吧?”黑衣人挣扎爬起,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 “放了你,你能够保证不去跟赵德说出今日的事情吗?”郑光宗眼里闪出了几丝杀气。 “小人再也不会会赵家了,郑公子,你就饶了小人,小人一辈子记得你的大恩大德。”黑衣人匍匐在地,大声痛哭。 “滚……” 郑光宗挥了挥手。 男子爬起来,便往外跑去。 郑光宗却是用脚一捞,男子便扑通趴在了地上:“你小子回去了,又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还是让你永远闭嘴好。” “郑光宗,你个混蛋,爷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黑衣人自知难逃厄运,便是破口大骂。 一名家丁见状,冲过来,一脚踏在了他的头上。 黑衣人脑袋耷拉了下去,便再也没有抬起来。 郑光宗挥挥手,一脸无奈道:“把他们都用麻袋上,再去挖一个大坑,给埋了,虽然都是畜生,也不能曝尸荒野。” 几名家丁又是一阵忙碌,将四个黑衣人全部埋掉。 夜更深了,郑光宗和家丁一起离开了城隍庙,两名家丁返回了光隐寺,剩下几名家丁则和郑光宗一起去了驿馆。 大约此刻百里长风已经备好了美酒,在等着自己。 果然不出郑光宗所料,百里长风真就备好了美酒等着郑光宗,桌上还放着一个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郑光宗不得而知。 “百里大人,你这是?”郑光宗拧眉。 “郑公子,下官与你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下官终究有一天要离去,而郑公子将会独自面对群魔, 下官因此也忧心忡忡,所以特意将祖传武功秘笈相赠,希望日后,能够对郑公子有所帮助。”百里长风解开包裹,拿出一本泛黄书籍。 “百里大人,这可是宝贝啊,你岂能轻易相赠。”郑公子错愕不已。 第167章 秘笈粉 “郑公子,下官与你相交多日,十分敬重你的人品,你秉性耿直,难免会得罪恶人,唯有你有一身过硬的本领, 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也能为老百姓多谋福利,这也是大乾之幸,皇帝之幸。”百里长风一脸真诚。 郑光宗看着泛黄的书籍,仍然还是皱起了眉头:“百里大人,在下对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稍有造诣, 但对武功这一块,实在是兴趣不大,再者再练武功也好像是临时抱佛脚,起不到多大作用。” “下官自有妙法,让郑公子瞬间消化。”百里长风露出几丝神秘之色。 “那么在下便拭目以待了。”郑光宗微微一笑,他相信百里长风,说过的话,便一定会兑现。 百里长风将泛黄的书本,拿在手里,慢慢地揉成一团。 双掌便是发力,只见百里长风手指缝隙,飘散出一缕缕淡淡的青烟。 许久之后,百里长风摊开了双掌。 艾玛,他手里的书籍,竟然变成了淡黄色的粉末。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深内力? “百里大人,这是什么?”郑光宗看着那一把粉末,诧异万分。 “郑公子,这才是精华所在,你只需要将这些粉末服下,你的武功便会大大提升,假以时日,便会与下官不分伯仲。” 百里长风说着话,便是小心翼翼将粉末装入了一只碗里。 为了让口感更好,百里长风往里面到了半碗酒。 只见酒里泛起的泡沫,再不多久,碗里的酒又纯净了下来,而那些淡黄色的粉末,竟然全部融化在了酒里面。 “郑公子,你等什么,喝下去啊?”百里长风看着惊愕不已的郑光宗,便是小声催促。 郑光宗迟疑了,说白了,他是死过一回的人,不想再拿生命冒险。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然后附在了一个富家公子的身上。 “郑公子,你是不相信下官吗?”百里长风一脸真诚。 “哪里,哪里,在下就是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百里大人的。”郑光宗满脸惭愧,就算百里长风想害自己,也不会用此办法。 “那你还不喝下?”百里长风眼中充满真诚,甚至还有许多羡慕。 郑光宗再也没有犹豫,担起大碗,放在了嘴边。 烈酒入喉,好似一道火焰烫过。 “郑公子,你可好?”百里长风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当初不过是听师傅这么说的。 这是一个最为笨拙,也是最为有效的练功方法,如果成功,所服用者将会瞬间变为江湖高手。 但如果失败…… 百里长风不敢想下去,郑光宗经常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今日百里长风便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郑光宗感觉腹痛如绞,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冒出。 百里长风急忙上前搀扶郑光宗,郑光宗摆摆手坐下:“在下没事,百里大人不要担心。” 只是,话音刚刚落下,郑光宗便趴在桌上,昏沉沉睡了过去。 百里长风走过去,将郑光宗搀扶着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将郑光宗扶到床上躺好。这才回到了桌边,继续喝酒。 床上的郑光宗,是不是会喊出两声。 “此心不动,随彼心而动,物随心变,心随物变……” 一边,百里长风只在悠闲的喝酒,偶尔会露出几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怀李郡,赵家。 赵德和钱满贯一直在等着光隐寺的那边的消息。 一个小小的光隐寺,能够有多大能耐,阻止得了赵家派出去的四名高手。 为了万无一失,钱满贯随后又派出了两个伙计前去跟着,有任何情况,都要迅速回到赵家,向主人禀告。 最终,那两名伙计跑了回来。 两个人浑身是伤,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人呢?”赵德气急败坏。 “少爷,他们好像都遇险了。”两名伙计扑通通跪在了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满贯冷声呵斥。 “之前的几个人去了光隐寺,已经快得手了,后来却有营救的人匆匆赶到了,其中有两人,小人敢都不敢惹。” 伙计将头埋在地上,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这两人到底是谁?”赵德愤愤问道。 “是,是百里长风大人,另外一人是郑家的郑光宗。”伙计说出二人的名字,身子随着他说话的频率,在不停地抖着。 “竟然是他们?”钱满贯皱起了眉头。 “你们二人,有没有前去助战?”赵德的脸抑郁得拧得出水来,恨不得马上一人给上一脚。 “少爷,小人哪里敢呀,一直等他们走后,小人两个便想去看看,打算将小娘子带回来,没想到, 郑家留有家丁在那里,小人二人挨了一顿打,拼死逃了出来。”一名伙计抬起头来,也是惊恐不已。 “气煞我也……” 赵德连连跺脚。 百里长风是钦差大臣,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挑衅。 而郑光宗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却也骑到了赵家人的头上拉屎。 “少爷,小人看这件事情,生气也没有什么用,王爷那边好像也不管了,若是能够趁乱将郑光宗除掉,那便是最好了。” 钱满贯鬼点子就是多,并且每一次都出在关键时候。 “你说得容易,你可知道郑光宗手上那个黑乎乎的捞火棍多么厉害,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旦挨着人,人就倒,再挨几下,便是满口吐沫,搞不好就会一命呜呼。”赵德说到那玩意,便是谈之色变。 他听李家下人讲了,他大舅子李彪,便是因为那个玩意击倒,然后撞倒了墙,让墙给砸死了。 “少爷,郑光宗这玩意厉害,我们就跟他偷出来,郑光宗没有了这个玩意,就什么玩意也算不是。” 钱满贯小眼珠子滋溜溜转着,此刻脑瓜子,转得更快。 “钱掌柜,也只有你能够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出来,从现在其,时刻监视郑光宗,不惜一切代价,将郑光宗的玩意偷来。”赵德瞬间来的兴趣。 艾玛,要是这玩意在手里,还不是一扫一大片,你郑光宗,也得靠边站。 第168章 梦中拜师 “少爷,钱庄的伙计来报,现在郑光宗好像去了驿馆,跟百里长风在一起。”赵家的管家走前,深施一礼。 “管家坐着讲话。”赵德对管家比较客气。 古时候,大户人家的管家,权力非常大,除了主人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下人,都得听管家的。 “少爷,你和钱掌柜所出的那个黑乎乎的玩意,现在应该在郑家,郑光宗去驿馆的时候,将那个玩意让伙计给带了回去。” 这便是赵家的管家,永远在想主子只想,急主子之急,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想到的细节,他却想到了。 “钱掌柜,今晚你就辛苦一趟,去一趟郑家,不过本少爷得先提醒你,今夜去只是为了偷捞火棍, 能够不造成什么动静,尽量不要造成,只要拿到了郑光宗的捞火棍,主动权便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赵德慢悠悠吩咐,他也相信,钱满贯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少爷,你就放心好了,朱能和他妻子赵小菊,小人不是轻轻松松给弄回来了吗?”钱满贯立马讨好。 “你还有脸说,赵小菊这个小娘子在哪里,把今晚的事情做好了,不要出任何纰漏,知道吗?” 赵德露出了满脸无奈的表情,眼见着美人儿就在眼前,却得不到。 赵德这个人,有一个怪癖,便是喜欢别人家年少的媳妇,就算是黄花大闺女,他也不带这么上心的。 他的这一个特性,便跟他死去的大舅子一模一样,若不然,他大舅子也不会那么年轻,便命赴黄泉了。 钱满贯几个商议对策,之后带了几人出了赵家,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怀李郡,怀李驿馆。 驿馆原本就是官府所开设的,自然是极为安全,便是是怀李郡很厉害的一些梁上君子,也不敢轻易光顾。 百里长风,去了另外一间房屋睡觉。 郑光宗躺在床上,不停地折腾着。 他的大脑中,像是被强制的在灌输一些动作,有时候,四肢也会无意识的配合做一些肢体动作。 嘴里会喊出哼哼哈嘿的声音,不大,却像是用尽了全力。 百里长风在隔壁房间听得清清楚楚,并没有刻意去加以阻止。 这样的练功方式,是师傅临终时告诉百里长风的。 若是一人悟性不过,或者担心日后武功秘笈落入坏人手里,这便是最好的办法,从此,世上便再也没有此秘笈了。 窗外渐渐地泛白,百里长风反而进入了梦乡,沉沉地睡着了。 郑光宗醒了过来,头依然是昏沉沉的,甚至头痛欲裂。 昨晚喝了一大碗酒,现在仍然还是口干舌燥,腹内好似火烧一般。 郑光宗下了床,踉跄着朝桌边走去,还好,桌上还有昨晚泡着,还未来得及喝的茶。 郑光宗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慢慢地,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也是少了许多。 “百里大人,百里大人。”郑光宗大喊,他记起了昨晚和百里长风一起喝酒,然后百里长风化书为粉,让自己喝下的事情。 隔壁房里传来了百里长风的回应:“郑公子,你醒了,没有事吧?” “只是口渴得很,你现在在哪里啊?”郑光宗终究还是有些犯迷糊,环顾四周,竟然不周声音来自何处。 “哈哈哈,口渴就对了,郑公子,你且稍等,下官马上就来。”百里长风大笑起来,尤显洒脱。 郑光宗坐下,将炭炉上的茶壶提了过来,边喝茶,边等着百里长风。 只是郑公子没有想到的是,百里长风所住的是两间套房,再往里面,其实又是一间卧房,百里长风就在里间卧房。 百里长风走了出来,看到郑公子慢悠悠喝茶,便是笑着问道:“郑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百里大人,在下便感觉一夜都在梦游,最奇怪的是,有一个白发老翁,传授在下武功,可谓是孜孜不倦, 在下到现在仍然感觉脑袋嗡嗡,腰酸腿软。”郑公子苦涩一笑。 百里长风却是扑通跪了下来。 郑光宗惊呆:“百里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跟在下下跪呀?” “郑公子,你可知道,在梦中传授你武功的白发老翁,其实便是下官仙逝多年的师傅,既然你梦到了,下官自然要下跪了。” 百里长风一脸虔诚,仿佛真的看到了恩师一样。 郑光宗也是扑通跪下,喃喃道:“在下在梦中没有喊一声师傅,现在便补喊一声了,师傅,徒儿跟你磕头了。” 百里长风和郑光宗互相跪拜着,略显滑稽。 但二人均是那么虔诚,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天色也是越来越亮,郑光宗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空:“百里大人,在下去一趟光隐寺,你要不要跟在下一同前去?” “郑公子,下官进城,本就是为了打听朱能的消息,现在朱能已经死了,我也要回去了,制砖厂那边情况比较复杂, 若是那四五十人同时闹起来,下官会担心造成极坏的影响,毕竟他们曾经都是山上的山贼。” 百里长风考虑最多的还是朱能手下的四五十个兄弟,他奉旨前来怀李郡,赈灾只是其一,使得怀李郡安定团结,才是重中之重。 “百里大人,那制砖厂那边,就要你多费心了。”郑光宗深感愧疚。 “郑公子,你可别忘了,下官也投进了一万两银子,不用你叮嘱,下官也会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做的。” 百里长风目光执着,烧制红砖,为老百姓盖房屋,其实也是他赈灾的任务之一。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驿馆外的酒里吃了早餐,之后分别。 百里长风去了城外制砖厂,郑光宗往光隐寺而去。 郑光宗也想到了,仅仅是红砖还不够,必须有烧制的配套的青瓦,如此一来,便是红砖,青瓦,气象一新。 当然,郑光宗只需要拿出图纸出来。 其他的则交给工匠就行,只要生活稳定,工钱到位,众工匠也是越干越有劲。 不知不觉,郑光宗便到了光隐寺。 第169章 又出大事 光隐寺,那个用作灵堂的大厅,今日又是哀乐声声。 五六个和尚为朱能做法事,堂下赵小菊几度昏厥。 郑二和两名家丁看着,一夜都没有合眼。 总算天亮了,三人便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随便往地上一躺,便是鼾声大作。 尽管旁边一直是哀乐声声,锣鼓阵阵,还伴随着凄惨的女人的哭声,却丝毫不能影响到这三个人。 他们该睡还是睡,雷打不动。 郑二嘴角淌着哈喇子,此刻正在做美梦与表妹桃花亲热,却感觉鼻孔有些痒。 “别闹,睡觉呢!”郑二不睁开眼睛,用手胡乱的一挥。 便在这时,屁股却是一阵剧痛。 郑二疼得翻了一个身:“谁,谁暗算你家二爷?” “郑二,你小子抽风呢,都什么时候了,还躺着睡觉,不干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郑二的耳中。 郑二彻底清醒过来,急忙站起来:“少爷,小的实在是太困了,昨晚一刻也没有合眼。” “别嘀嘀咕咕了,赶紧带了人去建造房屋的地方,那边本少爷就交给你,你要是做得好,本少爷年底送你几间新房, 到时候,你迎娶你表妹,正好用得上。”郑光宗也知道郑二困了,所以也并不是很严厉。 郑二扑通跪在了地上:“少爷,要真是这样,你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别贫了,赶紧带着他们两个去工地。”郑光宗没有细话,只是不停催促。 郑二和两个兄弟急匆匆而去,郑光宗随后去了方丈打坐的禅房。 经过昨夜之事,方丈便好像老了许多一样:“郑公子,老衲一直认为众生平等,可是总有一些人兴风作浪, 光隐寺自建寺至今已经有两百多年,老衲担心寺庙会毁在老衲的手里,因此才会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大师是方外之人,自是会看淡人间名利与生死,有何必耿耿于怀呢?”郑光宗面带微笑,神情淡然。 “佛都不忍看人间疾苦,何况是老衲,郑公子,光隐寺也不知道能够撑多久,多年来,多亏郑家的香火钱, 才得以延续至今,不管而后如何,老衲也会秉承佛家宗旨,普度众生,阿弥陀佛。”方丈双掌合十,双目微合。 “方丈,你且放心,只要在下还活着,便会保证光隐寺安全无虞。”郑光宗朗声一笑。 “有郑公子这句话,老衲也就放心了,阿弥陀佛。”方丈自知郑光宗实力,目前连王爷都会忌惮他三分。 “方丈,朱当家之事,还请你多费心了,等安葬了朱当家之后,在下将会将朱当家未亡妻子送到云龙书院。”郑光宗再次拱手致谢。 “郑公子客气了……” 方丈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禅房外,响起轻轻地敲门声。 方丈脸色一沉:“你有何事,没看见为师在与郑公子谈论佛法吗?” “师傅,不是徒儿有事,是郑公子家里有事,外面有郑家两名小厮前来找郑公子。”门外小和尚急忙回答。 郑光宗想到自己一夜未曾回去,家中老爹着急也是很正常,便对着门口答道:“小师傅,在下等会再去,你先去通知一声。” 小和尚转身而去,方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郑公子,莫非你家里有什么急事,你还是先去了。” “别急,能够有什么大事?”郑光宗仍是一脸平静。 “不管大事,小事,却都是事,郑公子还是先去处理,若无大事,老衲再与郑光宗喝茶,论经……” 方丈小声催促,也不失大体。 郑光宗出了禅房,来到了外面。 只见寺院门口,站着郑家的两名小厮,二人是东张西望,贼头贼脑。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郑家竟然有如此行为猥琐之人:“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贼头贼脑的。” 两名小厮看到了郑光宗,赶紧过来,扑通通跪下:“少爷,家里出大事了,老爷让你赶紧回去。” “出什么大事了?”郑光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少爷,老爷不说,小的也不敢问,好像也只有老爷和香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小厮的头在地上磕得上咚咚直响。 “行了,赶紧起来,也不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这里的佛门重地吗?”郑光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两名小厮赶紧爬起来,一名指着一边小树林:“少爷,那边有马,小的去给你牵过来。” “快去呀,啰里啰嗦的。”郑光宗也猜不到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也只能回家看看,才能知道。 城外,制砖厂工地。 百里长风刚刚来到工地,便有一名工地负责人奔了过来:“百里大人,你可算来了,不然真该出大事了。” “有什么大事出?”百里长风心里一怔,却是强作镇定。 “那,那山上下来的四五十人,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现在正在里面商议,想杀入城中……” 负责人仍然是面色惶恐,心惊肉跳。 “这还了得,这是要集体造反吗?”百里长风面沉如水:“在哪里,现在就带本官过去。” 一个堂堂的钦差大臣,竟然在制砖厂当现场老大,百里长风也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不过,皇上就是让他干这些的。 赈灾,便是要让老百姓过上安定,平静的生活。 此刻若是这四五十号人杀入城里,最终遭殃的却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负责人带着百里长风去了制砖厂里面,在里面,有一个大型的操场,平日是用来堆放砖坯的,今日却空闲了下来。 操场上,四五十人列成了一个阵势,队伍的前方,则是两个男子,在激情澎湃的发表声讨令。 “各位兄弟,朱当家遇害了,我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朱当家平日对我等恩重如山,此番一定要为朱当家报仇。” “杀害朱当家的仇人是赵家,大家先冲入赵家,将赵家所有人都赶尽杀绝,之后接嫂夫人回来,终身奉养。” 第170章 养你作甚 操场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群情激昂。 百里长风走过去,走到了队伍的前面,脸色刷的往下一沉:“你们在干什么,想造反吗?” “百里大人,你也是从城里而来,想必已经知道了朱大哥遇害的消息,我等皆是生死兄弟,又岂能苟且偷生?” 一名男子走到百里长风的面前,此人是朱能的心腹,也是朱能的拜把子兄弟朱海。 “你们自己是什么身份,难道还不清楚吗,现在去城里,只怕王胡忠早就下好了网等着你们, 目前朱当家的夫人还很安全,郑公子打算将朱当家安葬之后,就将夫人送到云龙书院,难道你们还忍心让她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百里长风身为朝廷命官,却跟一群山贼讲大道理,这其中自是有很多无奈了。 “百里大人,难道朱当家便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吗?”朱海仍旧不死心。 “下官曾闻言,朱当家娶来夫人,也是用了一些手段,在场的各位,有几人没有血债在身,你们冒然进城, 也是自寻死路,还不赶紧散去,继续老老实实当制砖厂的工人。”百里长风脸色抑郁到了极点。 便在这时,一名工地更夫跑了过来:“百里大人,大事不好,城中飞出一队人马,好像扬言要抓住清风寨的……” 更夫看了过去,却是停顿下来,他原本说清风寨的山贼。 “看到没有,你们没有进城,官兵都出来征讨了,你们赶紧从工地后面离开,让本官前去斡旋一番。” 以百里长风的身份,与朱海之人,好似水火,但他要顾全大局,这些人若是做起坏事,将会是祸患无穷。 “百里大人,你让我等又我哪里?”朱海叹气问道。 城里不能去,清风寨更是不能回。 “你们可以返回各自家里,本官向尔等保证,半年内怀李郡一定会欣欣向荣,百姓安定,若是那样。” 百里长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若真是那样,谁还愿意当土匪,受世人唾骂,并且日日夜夜,提心吊胆。 朱海带着一众人等,从后面离去。 制砖厂前面已经是尘土飞扬,杀声四起。 百里长风走了过来,看到为首之人,便是王胡忠心腹李铁成,不免冷笑:“李统领,你这是干什么?” “百里大人,有人举报制砖厂工地窝藏清风寨山寨,王爷特意命下官前来将山贼缉拿归案。”李铁成亦是不卑不亢。 “笑话,制砖厂有本官在此坐镇,岂会有山贼,李统领,你这是空穴来风吧?”百里长风冷笑。 “下官是奉王爷之命,还请百里大人配合。”李铁成回头看了过去,五十匹骏马,一百名士兵,也是威风凛凛。 “本官奉了皇上圣旨,难道还抵不上王爷之命,李统领还是赶快带着人马回去,不要在此令人心惶惶……” 百里长风冷冷望了过去。 “大胆。”一名副统领大喝一声,他想上位,却是心太急。 百里长风突然跃起,手里宝剑出手。 副统领从马上跌落下来,脑袋滚到了一边。 李铁成气得浑身哆嗦,却是奈何不得百里长风手中的尚方宝剑:“百里大人,王爷说了,若是查出你与山贼有来往, 也会上奏朝廷,当然也会不惜派重病征剿,还请百里大人慎重考虑。” “你只管回去告诉王爷,本官只为皇上办事,不受任何人的威胁。”百里长风将脸子一甩,便不去理会李铁成。 李铁成手下几十个人,在制砖厂里面四周巡查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可疑人物,最终带着人匆匆而去。 距离制砖厂几里外的树林,朱海等人听到那边的消息,一个个也是吓得冷汗淋漓。 最终商议,几十个人,往清风寨相反的方向而去。 怀李郡,郑家。 郑光宗从光隐寺匆匆往回赶,两名小厮共骑一匹马。 无论郑光宗怎么问,两名小厮都是支支吾吾,无从回答。 郑光宗有些火了:“你们成天守在郑家,便是为了郑家的安全,若是这样,还不如让你们去工地搬砖。” “少爷,小的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老爷气得快要喘不过起来,香菱哭哭啼啼的,也不说什么, 赵伯的脸也是沉得厉害,其他下人,一个个也是吓得不敢言语,小的还是奉了老爷放命令,来请你回去的。” 小厮虽然害怕得很,却还是巧舌如簧,解释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估计也是郑万财派他去请郑光宗的重要原因之一,遇到嘴角不利索的,有可能更加会贻误大事。 “不要再啰嗦了,等本少爷回去查清原因后,将你们一个个全部都打发走。”郑光宗不过说的是气话,吓吓他们二人。 谁知这二人从马上滚了下来,扑通通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少爷,小的真的没有撒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老爷也不说呀!” “起来,赶紧回去,跟你们两个人说话,就是费劲。”郑光宗不再理会二人,而是打马前行,一路狂奔。 到达门口之时,赵伯已经带着两名小厮在那里迎接。 “赵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郑光宗看到赵伯神情紧张,不由得也是心扑通通乱跳。 “老爷老毛病有犯了,小的担心。”赵伯的脸一红,好像是想告诉郑光宗,在晚一点,便见不到老爷似的。 “老爷到底怎么了,严不严重?”郑光宗的眼泪便要往下滚了,这世上,除了老爹,他就没有了亲人。 “老爷不严重,可是有几个下人很严重。”赵伯沉着脸,欲言又止。 “下人又怎么了,难道下人做错什么事情了?”郑光宗惊讶不已。 “你还是先进去再说吧,再回晚一点,真的就要死人了。”赵伯向来都处事不惊,此刻却是惊慌不定。 郑光宗将马匹交给了一名下人,随后陪着赵伯往里面走去。 大厅上,郑万财气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大发雷霆:“你们这些混账,郑家养你们作甚?” 第171章 主仆情深 郑光宗几步上前,将老爹给拦住了:“爹,你这是干嘛了,好多年都没有这样了,怎么突然又?” 这一刻,郑光宗也知道了,老爹犯了什么病。 原来,自从郑光宗的娘走了之后,老爹的性情突然大变,变得极为暴躁。 曾一度以痛打下人为乐子,郑家上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挨过他的鞭子,连当时年龄尚小的郑光宗都未能幸免。 后来还是赵伯请来了一位医术极为高明的郎中为郑万财治病。 结果被诊断为心情暴躁症,不过在郎中高明的医术下,慢慢地便痊愈了,一晃好多年过去,没有复发。 “光宗,你不要拦着爹,爹再不管,这帮人就彻底要翻天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怀李郡,哪家有郑家好。” 郑万财挥着手里的鞭子,便要抽到一个下人的身上。 郑光宗却是将下人一拉,鞭子则落在他的身上了。 啪的一声…… 这一鞭,简直是惊天动地。 郑家下人,一个个几乎吓傻,全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赵伯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爷,你消消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好,少爷回来了,跟少爷一起商量才是正事。” 郑光宗肩膀还疼着呢,不免懵逼:“赵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光宗,你的心可真大啊,你可知道,郑家已经的大难临头了。”郑万财也累了,没有力气再挥动鞭子。 “什么大难,你倒是说清楚啊?”郑光宗哭笑不得,感觉这一鞭子挨得特别的冤。 “你问香菱去。”郑万财脸色抑郁至极,目光落在了香菱的身上。 香菱呢? 郑光宗还在好奇呢! 往往这时候,香菱肯定在最前面。 郑光宗看了过去,才发现香菱跪在下人当中,因为她身材娇小,跪在众人当中,便好像不复存在一般。 “香菱,你出来,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郑光宗感到头疼,怎么每一次家里有事,香菱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香菱非但没有出来,反而将头埋得更低:“少爷,对不起,奴婢有罪,奴婢该死,你惩罚奴婢吧!” 艾玛,这是想急死人吗? 郑光宗忍住怒火,小声道:“你先出来跟本少爷讲一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香菱小心翼翼站了起来,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却始终感觉双腿发软,还没有开口,便已经跪在了地上。 “你跪着干什么呀,还是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郑光宗隐隐觉得,香菱可能是闯祸了,并且很严重。 “少爷,你那个黑棍子和金貔貅,都,都不见了。”香菱身体情不自禁地抖着,对于她而言,这就是死罪。 “啊……” 郑光宗感到心疼,还是非一般的疼。 金貔貅是郑家的传家之宝,郑光宗得以今日的成就,全是金貔貅之功。 电棍也是,目前还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郑光宗之前,便是靠着这根棍子打恶霸,天不怕,地不怕。 郑万财老脸沉得能够拧得下水来:“香菱,老夫让你照顾少爷,从未将你当成下人看,你看看, 你干的什么事情,老夫现在便给你一些银两,打发出去……” “老爷,是奴婢不好,现在郑家有难,奴婢更不能离开郑家,奴婢求你了。”香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你留在郑家,只会跟郑家添乱。”郑万财这是真急了,他从来还未对一个小丫鬟发如此大的脾气。 “等一下,既然让香菱走,也该让香菱把事情说清楚。”郑光宗不乐意了,香菱现在的身份,可不只是丫鬟那么简单。 “少爷。”香菱抬起头,眼里全是委屈。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光宗轻轻掏出了折扇,故作潇洒地一甩:“不许有半点撒谎。” “少爷,奴婢哪里敢啊?”香菱哭着回答。 “香菱,你快说吧,大伙都被你连累了。”赵伯还跪着呢,偌大年纪,跪在地上,感觉有些吃力。 香菱再次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少爷,昨晚小厮将黑棍子送了回来,交给奴婢好生放着, 奴婢见上面全是灰尘,就用抹布擦拭,后来把金貔貅也拿了出来,一起擦拭,擦拭完了之后, 还是放在了那口大箱子里面锁上了,再后来,奴婢便去休息,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不用说,家里是进贼了。 “你们干什么去了?”郑光宗看向了郑家打更的几名家丁,嘴角抽搐着。 以前打更的基本上是郑二,阿三和小五三人,可是近来郑光宗外面建了工厂,便将三人全部抽走。 “少爷,小的们也是按点巡视郑家各处,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一名家丁唯唯诺诺回答。 “还嘴犟,皮鞭没有吃够吗?”原本坐着的郑万财,突然举着皮鞭跳了起来:“郑家进贼了,你们眼睛长着是喘气的吗?” 没有人再跟解释了,搞不好,又得吃一顿皮鞭。 郑光宗看着香菱,目光柔和了很多:“香菱,家里来贼,你也阻止不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害到你。” “可是少爷,你,你的棍子不见了,还有金貔貅。”香菱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将它们拿出来,或者就不会丢。 “这里面肯定有预谋的,你也不要太自责了,那根棍子,没什么厉害的,还有金貔貅,顶多就是一个装饰品。” 郑光宗只是故作镇定,郑家除了他和香菱,在无第三个知道金貔貅是宝贝。 只不过,郑光宗在救香菱时,耗尽了金貔貅的能量,目前金貔貅只是处于休眠状态,没有任何神奇之处。 “混账,金貔貅只是一个装饰品,你可知道,这是郑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现在却在你的手里……” 郑万财举起鞭子,浑身直抖。 郑光宗扑通,跪在了地上,甘愿承受老爹的鞭责。 香菱疯狂扑了上去,用身子去挡住皮鞭。 好一个主仆情深啊! 第172章 明白了 啪的一声。 皮鞭重重地抽在了香菱的后背上。 白色的衣衫,立刻呈现出一条红印痕。 “香菱,你让开,让老夫教训一下这个败家子。”郑万财从未打过儿子,这一次,却也是万般无奈。 “老爷,都是奴婢的错,你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香菱挨了一鞭子,虽然痛不可当,却是极力忍住。 “反了,都反了,来人,将香菱拉到一边,若不是少爷,你们怎么敢如此放肆。”郑万财见香菱顶嘴,越发愤怒。 “老爷,不,不好了,外面有一群人前来闹事。”一名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谁闹事?”郑万财怎么也是怀李郡的乡绅,敢上门闹事的人,在怀李郡属于凤毛麟角。 “老,老爷,听说是郑记茶行出事了,连,连张,张师傅也被他们给打了。”小厮结结巴巴,汗流浃背。 张师傅,不就是怪人张吗? 前天帮郑光宗破了一个大案,还想传授郑光宗高深的茶艺。 郑光宗一翻身,站了起来。 看到旁边的香菱,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疼:“香菱,本少爷不会让你白挨这一鞭子的……” “少爷,奴婢一点也不疼。”香菱嘴里说着一点也不疼,其实却痛到了骨髓。 郑万财并非有意要鞭责香菱,却因为香菱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反应,皮鞭便落了下去。 “光宗,你想干嘛?”郑万财看着儿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爹,儿子长大了,不会容许他人到郑家挑衅。”郑光宗松开了香菱,整理了一下衣衫,将头一甩。 艾玛,帅呆了! 郑家下人,不乏小厮,丫头。 这一刻,郑光宗便是他们心目中的偶像。 “光宗,你现在拿什么去跟他们较量,别以为爹不清楚,你之前能够那么厉害,全是因为捞火棍厉害。” 郑万财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一刻,他恨不得有杀了儿子的心,而这一刻,却又为儿子担心不已。 “爹,儿子都二十多了,该要挑起大梁了,你放心吧!”郑光宗转身,摇着扇子,往外面走去。 郑万财对着地上的那些下人吼道:“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赶紧出去看看,不要让少爷吃一点点亏。” 众人懵逼,刚才老爷还手举皮鞭,要鞭责少爷,怎么现在? 唉,别寻思了,还是出去,保护少爷吧! 郑家大门处,几名家丁手举木棍,严阵以待。 两名家丁搀扶着怪人张,在一旁站立。 一向自负的怪人张,今日被人给打了,便是一种不堪其辱的样子。 郑光宗看了过去,对着家丁喝道:“把门打开,本少爷倒想看看,是谁在这里撒野?” 一名小厮将门给打开了,从外面涌进来了六七个男子,身材高大,全是赌场打手打扮。 郑光宗身为阔少,偶尔也会逛一逛大街上的赌场,小玩几把,试试手气所以也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 “你们是干什么的?”郑光宗走了上前,满脸怒色。 “郑公子,今日之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退到一边,不要找不自在了。”一名赤膊大汉冷冷笑了起来。 “各位,各位,不知道你们来寒舍有何贵干,在下迎接来迟,还请恕罪。”郑万财抢先一步,挡在了儿子前面。 他知道儿子的脾气,这会儿往前冲,势必会吃亏,挨打。 “郑老爷,你可知道,你家的茶行把人的肚子喝坏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这笔账,该怎么算?” 那名赤膊大汉摇着膀子走了过来,估计他是老大,不然也走不出如此六亲不认的步伐。 “这个大哥,请问你是?”郑万财强压怒火,冷冷问道。 “在下是钱家宝局的管家曹德海,今日来郑家,也是出于无奈,现在宝局上下,至少有七八个人卧床不起, 在下就想问问郑老爷,这笔损失有谁来承担。”赤膊大汉,仍旧是嚣张无忌。 古时候,赌场称为宝局,依次便是东家,掌柜,庄家,打手,下人,看来此人地位并不低。 “你胡说,郑记茶行的茶叶是怀李郡最好的,怎么会喝坏人的肚子?”怪人张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个怪老头,郑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要为他们担责,你是嫌你活得太长了吗?” 曹德海举起了拳头,他这拳头跟一只南瓜一般大小。 郑家小厮,家丁,一个个看得只是懵逼。再者这个曹德海是什么吨位,他们也全是心知肚明。 “曹德海,你想老朽出卖东家,是绝对不可能的,郑家的茶叶是怀李郡最好的。”怪人张就是如此,认准死理不认输。 “郑老爷,郑记茶行的掌柜冲撞了在下的东家,在下也只能将他带回去了,还请郑老爷行一个方便。” 曹德海并不是真冲着怪人张而来,而是要给郑家一点颜色瞧瞧。 “张老是郑记茶行的招牌,你将他带走了,郑记茶行怎么办?”郑万财还是忍着怒火。 “郑家怎么办,跟在下有什么关系,若想不带走也行,赔一万两银子,跟钱家宝局道歉,这件事情,就怎么了结。” 曹德海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一张口便是一万两银子,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呵呵,过分了吧,既然这样,你们开赌场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抢,那样来钱更快。”郑光宗冷笑了起来。 “郑光宗,钱家宝局可是得到了官府批文的,你这话就说得更加过分了,今天这一万两银子,说什么也要拿出来。” 曹德海要么不搞事,搞事便要将动静搞得最大。 “张老,你确定茶叶没有问题吧?”郑光宗看着怪人张,嘴角微微一抖。 “少爷,老朽深受郑家之恩,又如何会做对不起郑家的事情,茶叶没有丝毫问题,就算有问题, 也是他们凭空捏造,想故意找郑家的麻烦。”怪人张炒茶多年,却也是洞察秋毫,阅人无数。 “本少爷明白了。”郑光宗一脸淡定答道。 第173章 不怕揍吗 “光宗,你明白什么了,还不退到一边去,让爹来处理这件事情。”郑万财看到曹德海满脸杀气,便担心儿子吃亏。 “爹,这是有人故意想中伤郑家,郑家做生意向来都是童叟无欺,公平公正,若像他们所说,郑家生意还能做吗?” 郑光宗自然不想惯着这些人的臭毛病,只是义正词严地辩解。 郑万财很是无奈,轻轻拉了儿子一下:“你跟爹进来一下,爹有话和你说。” “爹,有话这里说不行吗?”郑光宗苦恼至极。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进来就进来。”郑万财大步往里面走去。 郑光宗也只得跟着。 郑万财回头,看着赵伯:“赵伯,老夫跟少爷说点事情,你将曹掌柜请到大厅喝茶,什么事情,等老夫出来再说。” “郑老爷,希望你不要耽搁太久,我家东家还等着在下回去向他禀告结果呢!”曹德海哈哈大笑。 郑光宗被老爹拉到了一个偏厅,又是将脸色一沉:“今天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对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爹,你打算认栽,赔他们一万两银子吗?”郑光宗的眉头拧得很紧,拳头同时也握紧了。 “你能够为一个风尘女子,一挥手便是十万两银子出去,现在为了郑家的平安,一万两就舍不得了?” 郑万财规劝儿子,便是想花银子,买来一个平安。 “爹,这是两码事,你今天给了一万,说不定明日就是两万,关键是郑家现在想拿出一万银子,也并非易事, 这口气,儿子是实在忍不了,谁想跟郑家为难,儿子也不会让他好过。”郑光宗一脸坚定。 “儿啊,你可知道那个曹德海,此人武功特别高,曾经一人单挑百名壮汉而完胜,他的拳头,迄今没有遇到对手, 你是郑家的独苗,爹担心你出事,爹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凑齐一万银子,将他们打发走, 你的捞火棍丢了,拿什么跟他们斗?”郑万财苦逼着脸,选择认输,也是万不得已。 “那不是捞火棍,是电棍。”别人这么叫还好,没想到老爹也这么叫,郑光宗简直无语。 “不管是什么棍,反正没有了那玩意,你什么也不是。”郑万财可谓是苦口婆心,就差是掏心掏肺了。 “爹,没有这玩意,儿子一样威猛无比。”郑光宗举起了拳头。 “少来,你有多大力气,爹还不清楚,你老老实实回你书房写字,今天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郑万财做了总结,总之今日事态无论多么严重,他都想跟儿子撇清关系。 “爹,我必须出去……” 郑光宗又是哭笑不得。 “你要是出去,就不要喊我爹。”郑万财愤然站起,大步往外面走去:“儿啊,爹这是保护你。” 郑光宗无力的坐了下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香菱走了进来,扑通跪在了少爷的面前:“少爷,都是奴婢不好,你那根棍子若还在,他们就不会……” “他们都怎么了?”郑光宗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他,他们都被挨打了,脸赵伯也被打了。”香菱抬起头,泪流满面。 郑光宗蹭的站起:“这还了得,本少爷倒要去看看。” 香菱双臂将郑光宗的腿抱住:“少爷,老爷让你不要出去,你就听老爷的,忍一口气,说不定以后, 你再能制出那个冒火花的棍子,就不会在意他们了。” 郑光宗用力一甩,将香菱甩到了一边:“什么以后,本少爷现在都忍受不了,你休得啰嗦。” “少爷,奴婢求你了,你还是忍一忍吧!”香菱嚎啕大哭。 “你出去看看,若是实在控制不住局面,你再来跟本少爷禀告。”郑光宗来了一个缓兵之计。 香菱出去了,郑光宗也开始准备了,他要来石破惊天,一鸣惊人。 大厅里,因为几名郑家家丁不满曹德海几人出言不逊,便站出来顶撞了几句。 其结果,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他们忽略了,曹德海等人全是宝局里的打手,哪一个人不是一身过硬的本领,尤其是曹德海,是更加了得。 赵伯极力劝架,在混乱中,也不知道挨了几拳头。 直到郑万财从里面走出来,场面才稍微安静了一些。 郑万财沉着脸,看向了曹德海:“曹掌柜,你,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郑老爷,在下并没有想出手伤人,是他们想切磋一下,在下也只得奉陪一番,不过郑家需要好好练练了。” 曹德海始终是一脸得意,他的这双拳头,可谓是打遍怀李无敌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还是先将事情解决了,曹掌柜说郑记茶行的茶叶也问题,郑家以后一定加以改正, 只是郑家目前遇到了一些困难,暂且也拿不出那么多银票,要不先给一部分,余下的以后再还。” 郑万财为了息事宁人,可谓是忍到了极致。 曹德海皱着眉头,一只手顶着鼻子,好像在考虑,他突然看到了香菱,便是眼睛一亮:“郑老爷, 要不你先给一些银票,余下的就用这个小丫头抵债,钱家宝局,以后再也不会来郑家找麻烦。” “你丫疯了。”郑家一名小厮大骂了一句,谁不知道,香菱是少爷的贴身体己。 小厮倒着飞了出去,最后五体投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还有谁不服气,尽管上来,在下今日手正好也些痒痒了。”曹德海哈哈大笑。 “畜生,简直就是畜生,你以为郑家真的没有人了吗?”随着一声冷笑,郑光宗从里面走了出来。 艾玛,还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此刻更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光宗,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郑万财无奈怒斥道。 “爹,郑家除了你,儿子就是主人了,眼见坏蛋在家里横行,儿子怎么能够坐视不理。”郑光宗轻摇折扇,还是风度翩翩。 “郑公子,你真的不怕挨揍吗?”曹德海满脸不屑的扬了扬拳头。 第174章 太牛了 “怕啊!”郑光宗不假思索。 “那你还来送死,你可是郑家的独苗,万一在下失手,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曹德海笑呵呵说道。 “谁又不会死,有人是轻如鸿毛,有人则是重于青山,曹掌柜,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出,免得留下遗憾。” 郑光宗平日里本来就会耍嘴皮子,这一回便是耍得没有天际。 “呵呵,在下闻言,你有一根捞火棍,今日你为什么不拿出来试试,还是下去吧,别给你老子蒙羞了, 不过你的小丫鬟还蛮水灵的,在下看中了,决定带回去。”曹德海目中无人,自然是肆无忌惮。 “找死……” 郑光宗举起了拳头。 到底是握笔的拳头,在曹德海的拳头面前,是那么的渺小。 曹德海不屑于跟郑光宗比试,觉得是以大欺小。 一名打手上前也挥出了拳头,对着郑光宗:“来,对着在下的拳头来一下,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是石头。” 不要啊! 少爷。 香菱在心里喊着。 刚才这名打手,一拳还打断了一个粗木棍,直接将一名小厮震出了一丈开外。 轰的一声,郑家所有人闭上了眼睛。 受伤的肯定是少爷,不会有任何悬念。 啊…… 有人惨叫。 好像并不是少爷的声音。 香菱睁开了眼睛,几乎被面前的情形吓傻。 少爷纹丝不动站在原地,那名和少爷斗拳的打手退出了一丈有余。 一条手臂垂着,他的肩膀处,手肘处,竟然冒出了白森森的骨头,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郑光宗也在好奇,他不停的打量这自己的拳头,心里寻思着,这是怎么了,本少爷有这么大力气吗? 郑光宗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在梦中练了一晚上的武功。 至于武功到底如何,他现在不过是小试牛刀。 另外几人看到同伙被人一招击败,同样也是惊讶无比,如同傻逼似的,看向了曹德海。 曹德海正窝着火,见手下如此,便是大骂:“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招呼一下郑公子?” 艾玛,这是要群殴吗? 郑公子看看自己的拳头,露出几丝怪笑:“拳头,啊拳头,今日本公子就让你们逞逞威风。” 郑家上下,无不是惊讶万分! 少爷这是要逆势回归吗? 几名打手将郑光宗团团围住。 身后郑家小厮,家丁便是按捺不住了,一个个便要上前,与曹德海等人决一死战。 郑光宗一回头,冷声喝道:“本少爷在此,还轮不到尔等出手,好好保护女眷,在便是看好老爷。” 郑万财也傻了。 儿子何时有这等威武? 几名打手与郑光宗决斗,拼的也是拳头。 可是,他们的拳头好像比郑光宗的差劲很多。 才一交手,便是哇哇乱叫,叫苦不迭。 郑光宗身子在原地转动,双拳好似流星锤一般,频频击出。 奇怪的是,还偏偏是一击一个准。 哎呀,妈呀,咔嚓声不断。 就那么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几名打手全部躺在了地上。 郑光宗还是一脸懵逼,看着自己的双拳,本少爷真有什么牛逼吗? “郑公子,在下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了。”曹德海走了过来,他从未听说过郑公子有一身过硬的本领。 “什么领教,你就是挨打!”郑光宗越打越顺手,也是越来越自信。 “那便看看,到底是谁挨打了。”曹德海双拳舞动,呼呼生风。 郑光宗在他的拳影中,脱如狡兔一般,曹德海双拳再怎么密不透风,威猛有力,却总是巧妙地避开了郑光宗。 呼呼呼…… 曹德海不停的喘着粗气。 郑光宗却是一脸微笑,一袭白衣,好似仙气飘飘。 “郑光宗,你老是躲什么,为什么不还手。”曹德海气急败坏,再这么斗下去,没被郑光宗打倒,自己都要累倒。 “是你让本少爷出手的,那本少爷就不客气了。”郑光宗刚才在观看曹德海的拳招。 昨晚的梦中一游,让他懂得了什么叫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少废话,有种跟我大战三十回合。”曹德海怒不可遏,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郑光宗用手臂磕开了曹德海的一拳,另一只拳头却是完美出击。 刚才还在叫嚣的曹德海,突然蹲了下去,一只手捂着腹部:“你,你用的是什么功夫,怎么这么大力度。” 郑光宗仅仅一拳,便让曹德海五脏几乎挪动了地方。 “本少爷并没有什么功夫,只是天生神力,曹掌柜,站起来,跟本少爷再战三十回合呀!”郑光宗满眼都是不屑。 曹德海站了起来,揉了揉腹部。 还好,并没有伤筋动骨。 “郑光宗,吃你曹大爷一拳。”曹德海不再以在下自称了,他要挽回面子。 郑光宗没有接拳,而是往旁边一闪,再一出手,竟然将曹德海的手腕抓住。 “你,你不是跟曹大爷拼拳吗,怎么抓住了曹大爷的手腕?”曹德海也是懵逼,出拳被人抓住手腕,还是第一次。 “你他奶奶的,是哪门子大爷?”郑光宗手臂扭动,便是转了一圈。 曹德海又是一阵惨叫,他的一条手臂被拧了好几圈,如同被炸熟的麻花。 疼啊! 曹德海痛入骨髓,但却没有认输。 另外一条手臂,握紧拳头,朝郑光宗击了过来。 郑光宗用了一只比曹德海拳头小了几乎有一圈的拳头还了回去。 咔嚓嚓…… 曹德海的这条手臂也垂了下去,跟之前那个打手一样,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郑光宗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身子跃起,手肘猛击曹德海肩部。 曹德海跪了下去,脑袋耷拉着,这一击,他并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少爷,你,你原来不仅仅会吟诗作赋啊,你,你有这么好的功夫,奴婢从前怎么不知道啊!” 香菱没有了害怕,只有惊讶和喜悦。 “本少爷到现在也才知道有这么好的本领,不过,从今以后,谁也别想挑衅郑家。”郑光宗刷的,甩开了折扇。 “少爷,你太牛了。” “少爷,你就是天兵天将啊。” 第175章 能要 “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你的拳头挡不住哥的自由……” 习郑光宗双臂摊开,扭起了魔性的舞蹈。 香菱看痴,其他下人看傻。 郑万财和赵伯,却始终一脸懵逼,什么时候郑光宗变得这么厉害了,连钱家宝局的掌柜,在他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郑光宗扭到了曹德海的面前,眼里闪烁玩味:“曹掌柜,郑记茶行的茶叶还有问题吗?” 曹德海艰难地抬起了头,苦逼着脸:“郑公子,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郑记茶行的茶,有没有问题,不是在下说了算。” “那是谁说了算,你不是宝局的掌柜吗?”郑光宗在曹德海的面前蹲了来。 “在下虽然是掌柜,但在下背后还有东家,小的一切也是按照东家来做的,若有半句假话,小的必遭天打五雷轰。” 曹德海苦笑着,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被人当成枪子在使。 “那你的东家又是谁?”郑光宗平日偶尔只是去赌场玩几步,输赢不大,所以也没有去打听背后的东家是谁。 之前,每每听到有人为了赌钱而闹得鸡飞狗跳,家破人亡,郑光宗便心生厌恶。 现在倒好,居然讹诈到郑家的头上来了。 “在下的东家,就是钱满仓。”曹德海说出钱满仓,眼中竟然闪出了几丝自豪。 郑光宗一听却是气得一耳光抽了过去:“他奶奶的,还嫌钱少了,叫什么钱满仓,他和钱满贯的什么关系?” “钱满贯是钱东家的堂弟,现在在赵记钱庄。”自动化急忙解释。 “你他奶奶的,原来钱家宝局和赵记钱庄也有关系啊!”郑光宗好似恍然大悟。 怀李郡有四大家族,他郑家也只能靠边。 有开着钱庄的赵家,开着粮铺的张家,再便是拥有好几家宝局的钱家,最后才是怀李郡最大香料铺的宋家。 这四大家族是亲连戚,戚连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郑公子,今日其实就是一个误会,你还是放了在下回去,免得将事情闹得太大,到了最后没法收拾。” 曹德海已然残废,但却还是一脸傲气。 “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本公子会找上门去的,怀李郡因为有他的存在,多少家庭因此而家破人亡, 有道是十赌九诈,本公子便要去解开诈术,还老百姓一个真相。”郑光宗并没有想大开杀戒。 再者,这里是郑家,他并不想杀人,而坏了郑家的风水。 曹德海的那些打手,能动的,抬起了不能动的,灰溜溜而去。 郑家上下沸腾了起来,多少年了,郑家没少跟他人掐架,这一次郑光宗力缆狂澜,却是最最解气的一次。 郑万财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假嗔道:“臭小子,你有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不告诉你爹?” “爹,孩儿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功夫,直到今天碰巧用上了,才知道,不过你放心,从此以后, 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郑家的,只要他们不怕揍,郑家随时欢迎。”郑光宗也是洋洋得意。 “郑老爷,老朽打算告老还乡,还请你和少爷恩准。”怪人张走到郑万财的跟前,弯腰,施礼。 他的年岁比郑万财大许多,但他是一个下人。 郑万财急忙还礼,一脸暗沉:“张老,你可不能走啊,郑记茶行完全便是靠你撑着,你再一走,茶行就得关门大吉。” “郑老爷,这钱家吃了亏,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老朽年事已高,不宜再操劳了。”怪人张苦着脸,便是去意已决。 “张老,你是担心钱家再去找你的麻烦吧,你先回到茶行去,晚辈定会教钱家父子亲自去跟你磕头认罪。” 郑光宗脸上露出几丝狡黠。 “郑公子,钱家势力很大,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那老朽先回茶行了。”怪人张终是不能忘记自身的职责。 怪人张,被人用了一顶小轿抬回了郑记茶行。 郑家请来了郎中,为受伤的小厮,家丁看伤,一切有条不紊,顺利进行着。 转眼,又到了午饭时分。 郑光宗吃了午饭之后,再回房休息。 香菱眼泪汪汪地看着郑光宗,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少爷,你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你没有棍子,就,就不行了。” 香菱所说的棍子,便是那根前面滋滋滋冒着火花电棍。 “谁说本少爷没有棍子了?”郑光宗鬼鬼一笑。 “少爷,你的棍子找到了吗,在哪里呀,快拿出来奴婢看看,奴婢为此,差点被冤死了。”香菱站了起来,眼巴巴看着郑光宗。 “哪能说找到了啊,本少爷的棍子早就有。”郑光宗还是一本正经。 “到底在哪里啊?”香菱不由得茫然,少爷一向都是没有一个正形,她很难猜测到。 “在这里呀!”郑光宗一低头,望向了那里。 香菱望了过去,羞得是满面通红:“少爷,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郑光宗笑呵呵答道。 香菱此刻的模样儿,简直太吸引人了,郑光宗怦然心动了。 “少爷……” 香菱忍不住扭了一下身子,却是疼得龇了一下牙齿。 郑光宗便是看到了,连忙说道:“香菱,是本少爷大意了,你替本少爷挨了一鞭子,本少爷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少爷,你救过奴婢的命,奴婢为你挨了鞭子,也是应该的,奴婢没事。”香菱咬牙,强忍着。 “不行,赶紧去趴在床上。”郑光宗声音一沉。 香菱乖乖地去了床边,将外面的衣服脱下,趴在了床上。 郑光宗拿来了郎中开的药膏,小心翼翼为香菱擦拭,一丝不苟,眼里尽是柔情。 “少爷,是奴家连累你了。”香菱流着眼泪。 “行了,什么都不要说了。”郑光宗将衣服搭在了香菱的背上:“还能不能要?” “能,能要。”香菱突然坐起,含情脉脉,眼里仿佛着了火。 艾玛,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郑光宗叹气:“不要胡思乱想了,本少爷问你还要不要替本少爷挨鞭子?” 第176章 有种来拿 “啊?”香菱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 “啊什么啊,好好休息,不要有任何想法,电棍和金貔貅不见了,迟早也会找回的,再说了, 也不是你的责任,本少爷以后也会加强众家丁的身体素质的锻炼。”郑光宗故意将脸色一沉。 郑家独自面对四大家族,以后会面对各种各样难以确定的麻烦与刁难,郑光宗只希望众家丁能够独当一面,担起保护郑家的重责。 郑光宗说到做到,午饭后,稍加休息之后,便将众家丁全部召集在一起,来到郑家后院训练场练功。 郑光宗教得认真,众家丁也是练得刻苦。 郑万财也懒得去管了,儿子大了不由爹,随他折腾去了。 怀李郡,钱家。 钱家一直没有露面,只是跟郑家很少有交集。 郑万财一生谨慎,不允许郑家上下任何人沾赌,以至于从上到下,风气一直都很好。 今日,若不是钱家找麻烦上门,郑万财仍然也不会惹钱家。 钱家家主钱满仓坐在大厅上首,面沉如水。 钱家少爷钱多多,则是不停地晃动着,一刻也停不下来。 钱家宝局的掌柜曹德海去郑家挑事,结果事没有挑成,竟然残废了两个人,其他几人均有不同程度受伤。 曹德海躺在躺椅上,浑身缠绵绷带,一张脸苦着,便是苦不堪言:“老爷,少爷,你们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曹掌柜,你真的是被郑光宗给打成这样的吗?”钱多多始终不相信。 半年前,他还跟郑光宗还动过手,只将郑光宗打得连连求饶,最后还是赵家管家赵泰出面,才算了结。 “少爷,小人哪里敢有半句假话啊!”曹德海现在说话,牙根都感觉疼。 “真邪了门,之前是郑光宗有一个黑乎乎的捞火棍厉害,现在郑光宗的捞火棍不见了,咋就厉害不减呢?”钱多多想不明白。 不仅仅他想不明白,他爹钱满仓一样也想不明白。 钱满贯信誓旦旦告诉钱满仓,郑光宗最厉害的捞火棍现在在赵公子手里,郑光宗就是一傻逼。 乖乖的,郑光宗哪里是傻逼,分明是牛逼嘛! 看到儿子不停的摇晃,钱满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钱多多,你不摇晃的行不行,你以为你是摇钱树,一摇就掉银子下来吗?” “爹,儿子只是想不通,这个郑光宗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那么厉害呢?”钱多多看过曹德海的伤,只一种表情,难以置信。 “不光你想不通,爹也想不通,你叔叔马上就要过来,还有赵家公子赵德,到时再跟他们商议一下对策。” 钱满仓觉得钱家是开宝局的,就应该和气生财,不能得罪太多人。 “他赵德要是敢来,我倒要问问他,害得钱家损失惨重,这笔账该怎么算。”钱多多顿时便是义愤填膺。 “钱多多,你可要注意一点,赵德的姑奶奶是王爷的母亲,赵家并不好惹。”钱满仓急忙提醒。 “爹,儿子姑父,还是王爷府中统领李铁成呢,怕他一个甚?”钱多多恼了,他赵德关系硬,我钱多多也不弱。 最关键的是我叫钱多多,钱就是多,多得数不清。 “老爷,钱掌柜和赵公子来了。”一名下人跑了进来,满头大汗。 “带了多少人?”钱多多只觉着赵德是来找事的,肯定会带不少帮手过来。 谁知道下人惶恐答道:“赵公子只是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家丁也没有带。” 艾玛,这也不是赵德的行事风格啊,突然低调了? 钱多多哈哈一笑:“把他们带进来吧,钱家蒙受损失,当要他赵家来填平。” “儿子,一会儿你最好不要说话,什么都让爹来,别把赵家和钱家的关系搞生疏了,影响以后两家的合作。” 钱满仓冷声叮咛,钱家是赌场,赵家是钱庄。 好像一个便是杀猪的,另外一个则是做菜的厨房,这关系好似水交融。 钱满贯和赵德一起进来,首先看到的便是几个伤者。 尤其是曹德海,这可是钱家的支柱,钱家宝局一直能够顺利开着,得亏了曹德海一双过硬的拳头。 “曹掌柜,你的手?”看到曹德海两条手臂挂在胸前,钱满贯忍不住一个哆嗦。 谁,谁这么厉害? 曹德海称得上是拳王,放眼整个怀李郡,几乎没有对手。 “钱二爷,你不是说了,郑光宗没有那个什么捞火棍,就不厉害了吗,谁知道,他是在下有生以来,遇到最厉害的对手。” 曹德海哭了起来,跟一个孩子似的。 另外一名断了手臂的手下,也跟着哀嚎了起来,这样子,整得跟发丧似的。 “好了,别嚎了,现在赵公子不是来了吗,你们二人身受重伤,全是因为赵家而起,赵家不会对你们不管的。” 钱多多恶狠狠瞪了过去,眼中是戾气十足。 “钱少爷,你此话何意,曹掌柜去郑家,也是因为你钱家想讹郑家的银子,跟赵家有什么关系, 再者,被一个小小的郑光宗给打得这么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太衰了,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赵德在怀李郡一向是横行无忌,当然,也是因为和王胡忠有着亲戚关系。 另外,清风寨的大当家也姓赵,这些年也在罩着赵家,才使得赵家更是肆无忌惮。 “赵德,你名字有德,做人却一点德也没有,若不是看着跟我二叔一同前来,本少爷真想抽你。” 钱多多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见赵德如此,他也是瞬间翻脸。 “钱少爷,你是打算跟本公子过意不去吗?”赵德嘴唇抽搐着。 “不是,本少爷以为,曹掌柜是为了赵家去做事,而受了伤,赵家就应该负责任,这往后的银子, 也需要不少,赵公子是不是在心里掂量掂量。”钱多多冷眼看了过去,他便是不相信,赵德有多大能耐。 “哈哈哈,赵家的银子多,但不是每个人都给的,你有本事,就来拿。”赵德冷冷笑了起来。 第177章 初试水 “赵德,你以为我钱多多不敢吗?”钱多多顿时火冒三丈。 “钱多多,你不要惹事,好不好?”钱满仓见得世面多,根本不敢得罪赵家,更不想断了自己的财路。 钱满贯却是对着钱满贯使眼色,那意思就是让钱满仓不要管,让钱多多碰碰壁,长点教训也是好的。 钱多多年轻气盛,现在阎王老子来了他都不怕。 “赵公子,你长犬子几岁,还请多多包涵。”钱满仓赔着小心,便是想息事宁人。 “钱叔,侄子一向很敬重你的为人,今日跟钱掌柜一起来,原本是想商议对策,钱少爷既然如此, 侄子也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不如一拍两散,从此各不相干。”赵德气呼呼应了一句。 “赵德,你真的想就这么算了,以为钱家没人了吗?”钱多多猛一跺脚,使劲拍了几下手掌。 大厅一侧的屏风里面,竟然钻出了七八个彪形大汉。 钱家不仅仅只是钱多。高手也多。 若不然,钱家宝局旗下那么多赌场,又如何能够罩得住。 钱满仓原本想制止,钱满贯却是一个劲的使眼色。 钱多多见老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更是得意了:“赵德,本少爷也知道你有些本领,不过,你是他们的对手吗?” 赵家开着钱庄,赵家家主赵无极从就将赵德送去练武功。 此刻武功,虽然不至于独步武林,却也能够以一当十,所向披靡。 “休得无理?”直到现在,钱满仓真急了。 赵德武功虽好,却不是这几人的对手,再说了,万一伤到了哪里,不仅仅跟赵无极交不了差,跟王爷也是无法解释。 “大哥,你尽管放心,赵公子今日来,并非莽撞行事,他只是想让大家见识一下,他的新武器。” 钱满贯走到了钱满仓的身边,只是小声解释着。 “什么新武器?”钱多多一听便是懵逼。 大乾朝所谓的武器,不过就是刀枪剑戟,钩叉斧钺箭? “钱少爷,本公子的新武器,会让你怀疑人生。”赵德撩起了袍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棍子。 棍子后面,还有一根红绸,举起来随风舞动,也是美观至极。 “这就是你的武器,本少爷怎么感觉是道士作法的法器啊,哈哈哈!”钱多多放声大笑,还真是可笑至极。 道士作法之时,手里都会有一把桃木剑,红色的,杀伤力不大,却好像能够降魔除妖。 “钱少爷,你别看这小小的红棍子长相很普通,但却是厉害至极。”赵德手里扬着红棍子,冷冷笑着。 “你们几个,是试一试根木棍的厉害。”钱多多指着几个手下,便要他们上。 钱满贯急忙上来,极力劝解:“多多,你还是消消火,二叔特意找来了一头马,先试试牛,你再觉得还不踏实,再试人怎么样?” 钱满贯毕竟是钱多多堂叔,钱多多微微叹气:“那就试试了,本少爷倒要看看,赵德有多大的能耐。” 外面下人,牵来了一匹马。 好像还是一匹烈马,至今还没有被人折服,便好似姑娘待字闺中,等待婆家迎娶。 钱家下人看到这匹马,心里不由得也是犯怵。 赵德是想当堂骑马,驯服它吗? 烈马踢着蹄子,鼻子里时不时会发出响鼻声。 便是这声音,便没有人敢靠近。 赵德手里拿着红色的棍子,走到了烈马跟前。 也不知道他咋弄的,红棍子前端冒出了滋滋滋的火花。 赵德的红棍子点在了烈马的身上,那烈马顿时抖了起来,不停往后退着。 不过,才退出了不到两步,竟然四肢瘫软,倒在了地上。 “啊……” “这……” “巫术啊!” 赵德看着那口吐白沫的烈马,笑着问钱多多:“钱少爷,你想不想试试?” “你们几个上,那匹马是畜生,又怎么知道躲闪。”钱多多终究还是不服气。 “好吧,那就让你的那些兄弟过过瘾了。”赵德也是满脸无奈。 不过,不管试与不试,结果都是一个样。 有几个人上,便是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坐在躺椅上的曹德海,恨不能坐起来:“郑公子,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我是还要小人等去郑家啊!” “曹掌柜,正因为如此,本公子去找郑家的麻烦,更是正大光明了。”赵德得意大笑起来。 钱多多凑到了赵德跟前,一脸谄媚相:“赵公子,你这个宝贝,能不能借给在下玩玩?” “等打败了郑家,本公子将他送给你。”赵德还真大方,不过目前他还有所顾忌,万一郑光宗真的很厉害呢! 郑家,郑光宗一直在和众家丁一起练习武功。 这些家丁也是参差不齐,各人领悟有所分别。 郑光宗跟他们讲解了一些招式和心法之后,便打算出门,去城外看看制砖厂的情况。 郑万财在大厅门口看着郑光宗,脸色很是复杂。 “爹,你是咋的了,儿子现在本领如此高,你应该高兴才是。”郑光宗便是宇哥不以为然。 就在今日上午,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一身牛逼的武功。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儿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要小心啊!”郑万财对儿子有一身武功,并不惊讶。 他反而担心儿子日后因为武功高强,而骄傲自满,甚至还会得罪更多人,为郑家结下无数仇敌。 “爹,儿子会小心行事的,不过你也要息一息你的脾气,都多大岁数了,还拿着皮鞭抽人。”郑光宗鬼鬼一笑。 “儿啊,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想你早日成婚,为郑家传宗接代,香菱虽然已经是你屋里的人, 但终究是一个丫头,她生的孩子,以后也会低人一等。”郑万财只盼着儿子早日将婚姻拿上日程。 “爹,等这段时间过后,日子会亲自带上礼品去求亲。”郑光宗眼中闪过慕容灵的样子。 之所以,郑光宗积极去赈灾抢险,建造房屋,郑光宗更想能够一炮打响,惊动朝野。 毕竟,慕容灵是皇后的干女儿…… 第178章 三个选择 “儿子,你听我跟你说。”郑万财心中有一个坎,始终没有跨过去。 当初,程先生为儿子保媒时,并没有完全表达清楚,到目前为止,郑光宗还以为,他与慕容灵定了婚约。 “爹,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详说,路途遥远,可是儿子都大了,儿子还想去京城见见世面,来年前去赶考呢!” 郑光宗并不给老爹说话的机会,他要赶紧出城,若不然城门关闭,想出城也要等到明日早上。 “去吧,注意一点安全。”郑万财也不好在说什么,儿子能耐大了。 郑光宗急匆匆出门,骑了一匹快马,往城外疾驰而去。 怀李郡,距离紫石街不远的一处僻街里面,张家终于将死去的儿子送到城外下葬了。 这其中,也得亏了街坊邻居,以及郑光宗留下的几个家丁帮忙,才使得葬礼进行得比较顺利。 夜幕降临,人去屋空,无比寂寥。 张李氏和婆婆二人面对着空屋子,四目相对,便是泪流成行。 张李氏原本是乡下一大户人家的女儿,名叫李婉,生得是体态阿娜,温柔动人。 因为家里家境还好,李父还特意请了先生教李婉读书识字,抚琴作画。 怎奈,两年前,突发一场大火,李家大大小小十余间房子,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烬,李婉侥幸活了下来,却成为了孤儿。 偏偏这时候,还有当地几个出了名的恶霸仍要调戏李婉。 李婉看透了人生,便想一死了之。 刚好,李婉准备自尽的时候,被出城进货的张家父子看到,便将她救了下来。 张家在怀李郡做了一点小买卖,以农村山货为主。 虽然也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会缺衣少食,挨饿受冻。 便这样,李婉去了张家,嫁给了张家的儿子。 小两口夫妻恩爱,白天家里两个男人出去吆喝生意,两个女人则在家里料理家务,日子虽然清贫,但也是其乐融融。 一年前,张家老父被恶霸害死。 儿子四处告状无门,最后也被打成重伤。 张家耗尽了所有积蓄,终究未能救回儿子的性命。 昔日天伦不再有,恩爱缠绵转眼空。 李婉轻声哭着,她原本有很好的家境,谁料会落到如此境地? “儿啊,你别哭了,你再哭,娘的心都碎了。”张母两眼空洞,一年时间,她痛失两个亲人,无论如何,她都难以接受。 “娘,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啊?”李婉抬起头来,眼泪有如断了线的珠子。 “儿啊,你还年轻,等过段时间,娘再张罗给你寻一户人家,娘不想你的一生就这么给毁了。”张母心如刀绞,却在安慰儿媳。 “娘,儿媳哪里也不去,今生就陪在你跟前,为你养老送终。”李婉扑通跪在了张母的面前。 “傻孩子,要是娘死了呢!”张母含泪苦笑。 屋外,响起了碎碎的脚步声。 张母和李婉望了过去,连忙站起来,迎了出去:“王妈,你来了?” 王妈,张家的街坊邻居,也是一个寡妇,不过开了一家茶馆,虽然收入并不是很好,但也比普通百姓强了不少。 “张家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往开了想,还要,婉儿还这么年轻,更不能从此消沉下去了。” 王妈的话句句在理,却又是字字剐心。 “王妈,老身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是……” 张母有苦难言,儿子新亡,便急着将儿子往外面推,会让街坊邻居怎么看。 “张家的,这一步迟早要迈出去的,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刚好有一会人家看上了婉儿,这婉儿嫁过去, 马上就是姨太太了,再以后便是吃穿不愁,你老也要跟着享不少福。”没想到,这个王妈,还真是说媒的。 “王妈,你说说,到底是谁家?”张妈兴奋得抓起了王妈的手,眼里放出了异彩。 张母如此之急,其实早有了寻死的念头。 无奈她放心不下儿媳,也只得忍辱负重地活着。 “娘,不管是谁家,儿媳都不愿意嫁过去,儿媳要永远陪着你。”李婉好像看出了王妈没怀好意。 “婉儿,现在也不是你能够说了算,你要为你娘想一想,你们娘俩以后,靠喝西北风喝着啊!”王妈将脸色一沉。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王妈,你说说吧,到底是谁家。”张母是铁了心,要为儿媳寻一个好人家,然后跟了老伴和儿子而去。 “不瞒你说,那家打算来下聘礼了,他就是怀李郡大名鼎鼎的赵家,赵家钱庄,名扬天下……” 王妈喋喋不休,神情兴奋。 李婉却是打断了王妈的话:“王妈,就算小女子去做了姑子,这辈子也不会再嫁人的。” “婉儿,这可不是你说了能够算的,你可知道,当年老张头做生意没有本钱,在张家借了多少银子?” 王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似猪肝一般。 “你走,你走。”李婉哭着将王妈往外面推着。 王妈边退,边不停的抱怨:“你,你这样对老身,你会后悔的。” 李婉等王妈离开之后,这婆媳二人,又是抱头痛哭。 二人没有哭多大一会儿,屋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口处,站了好几个男子。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子,沉着一张脸走到了屋里:“张嫂子,别来无恙啊!” 账目看了过去,却是吓得一个激灵:“钱掌柜,你,你怎么来了?” “张嫂子,当年张哥在在下手里拿了不少银子做本钱,在下只是赵家的长工,赵家逼着在下来讨债, 在下也知道现在要债不好,但也没有办法,还请张嫂子能够体谅在下的苦衷。”此人便是钱满贯,赵记钱庄的掌柜。 “老奴男人,也没有跟老奴说过啊!”张母是好一阵懵圈。 “张嫂子,拿没有拿,在下会拿出契约的,在下东家发话了,要么还钱,要么把把房子交出来, 要么嘛,让这位小女子去赵家当丫鬟来抵债。”钱满贯看着掩面而泣的李婉,只是冷笑。 第179章 生前债 “钱掌柜,老奴男人到底欠赵家多少银子?”张母想着家里还有些许银子,看能不能还了丈夫生前欠下的债。 “张嫂子,这银子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按照赵记钱庄的算法,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等明日令郎满火之后,赵家会着人来请小娘子入府。”钱满贯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张母。 张母并不识字,便将纸条递给了李婉。 李婉拿着纸条看了一眼,便是无力地坐在了地上:“钱掌柜,你,你这是怎么一个算法?” “小娘子,这就是赵氏算法,并非针对某一个人,在下只想跟你说一句,要权衡利弊,在下明日再来了。” 钱满贯扔下了一句话,带着一名家丁,匆匆而去。 李婉和张母二人又是双目相对,无语泪四行。 怀李郡城外,郑光宗的制砖厂。 现在制砖厂扩大了规模,不仅仅制砖,还有制瓦,预制的大梁,过火等等。 为此,郑光宗还研发了专门的机器,虽然很简陋,但也着实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提高了工作效率。 郑光宗的金貔貅被人偷走,而今所有的原材都需要郑光宗亲力亲为,来制造。 还真别说,大乾国资源丰富。 郑光宗需要的建筑原材料很容易得来,于是乎,便有了钢筋厂,水泥厂,甚至还有预制板厂,为建造房屋,提供了无数便利。 郑光宗在工厂转了几圈后,发现了一些异样。 工厂不过一两百工人,突然少了四五十人,郑光宗自然有所察觉。 看到了正在巡视的小五,郑光宗便朝他招了招手:“小五,你过来,跟本公子说说是怎么回事?” “少爷,制砖厂的确发生了大事,不过幸亏也百里大人,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收场。”小五心有余悸道。 “能有什么事情?”郑光宗不免有些诧异。 “是……” 小五正准备全盘托出,不料另外一边有人大喊:“小五,快过来帮忙,这里缺少人手。” “少爷,要不你先去百里大人那里,小的现在有点忙。”小五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自然也知道先做什么。 “忙你的去吧,本公子问百里大人去。”郑光宗猜测小五不敢直言相告,便洒脱地挥了挥手。 小五奔跑而去,郑光宗则是拍拍身上灰尘,往百里长风的住处走去。 制砖厂灰尘大,是很难解决的一个软肋,尽管每日都有负责洒水的工人,但依然很难彻底解决这个现状。 百里长风此刻,正在灯下看着什么。 郑光宗轻轻的敲门,百里长风急忙将一张绸布一样的东西塞入了怀里,然后清了清嗓子:“谁呀?” “百里大人,是在下郑光宗。”郑光宗朗声应答。 “原来是郑公子,快快请进。”百里长风急忙站起,走下了门边,将门打开了。 “百里大人,在下在门外站了很久,不知道百里大人为何如此出神?”毕竟,木门有缝隙,郑光宗能够看到灯下了百里长风。 “不瞒你说,朝廷那边现在告急,皇上已经没有精力管地方的事情了,南方战场,每日战事不断, 大乾军士伤亡惨重,,皇上为此忧心忡忡,看来下官还要在怀李郡多呆一段日子了。”百里长风轻声叹气。 郑光宗进去,跟百里长风对面席而坐,一名小厮进来,为二人煮茶。 百里长风挥挥手:“你出去吧,这里有本官和郑公子就行。” 小厮退了出去,百里长风亲自为郑光宗煮茶,斟茶,一套手法行云流水,便如他挥剑杀人一般潇洒。 “百里大人,制砖厂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多数工匠也好像是小心翼翼,不敢随便说话。”郑光宗品着茶,笑着问道。 “是下官不让他们说的,当日下官便猜到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幸亏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不然对制砖厂也是重创。” 百里长风轻声解释,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到底因为何事?”郑光宗也是越听越糊涂。 百里长风浅尝一口茶,神色严肃:“还不是因为朱能之死,导致了他的那些兄弟义愤填膺想去城里跟他报仇。” “啊!”郑光宗错愕不已。 百里长风从朱能的兄弟朱海召集人马集结,到郡王府统领李铁成带兵前来,被自己杀了一名副统领之事,完整讲了一遍。 末了,百里长风仍旧拧紧了眉头:“王胡忠现在完全倾向于怀李郡四大家族,几乎是不辩是非, 怀李郡还有多人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下官心里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将王胡忠拿下,令派他人来怀李郡做郡王?”郑光宗也是直言不讳了。 “郑公子,皇上要的是安定团结,就算是换了王胡忠,谁又能保证下一个王爷会不会变本加厉, 就目前而言,这个王胡忠表面工作做得还可以,至少在赈灾其间,积极配合,敦促那些乡绅富户出钱出粮, 才导致了赈灾顺利进行,也让许多老百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百里长风也只是苦笑。 他现在和王胡忠也只是面和心不和,为了使怀李郡尽量太平,百里长风也是尽量能忍则忍。 “在下以为,当了皇上,便是神仙也想不来的日子,没想到,皇上也有许多烦恼?”郑光宗自嘲地笑了笑。 “皇上的苦恼和压力,不下于天下任何一人,只是大家只看到了皇上威风的一面而已。”百里长风呵呵笑了起来。 “别说皇上了,现在朱能的那些兄弟,又去了哪里?”郑光宗很关心朱海一帮人的去向。 朱能手下的这一帮人,至少人性为泯灭,可是一旦再次踏入山贼之路,将又是老百姓的一大祸患。 “他们都走了,下官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若是留在制砖厂,官兵会隔三差五来搜查,下官保得了一次,两次, 却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目前还不能跟王胡忠彻底搞僵。”百里长风长长叹气。 第180章 值钱吗 “百里大人,你能够做到如此,在下已经很佩服了,皇上身边若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忠臣,自会安心许多。” 郑光宗以茶代酒,跟百里长风走了一个。 百里长风也是举起了茶杯,微笑饮下。 郑光宗迟疑片刻,却是笑着问道:“百里大人,那个穆公子现在怎么样,前方战事吃紧,他还吃得消吗?” “这个穆公子可了不得,为人有勇有谋,在前线打了好几个翻身仗,不过仗也打得很辛苦……” 百里长风陷入了沉思,前方战事吃紧,后方灾难连连,大乾国这是怎么了? “说实话,在下对这个穆公子并没有多少好感,不过他能为国杀敌,不畏生死,在下也是很佩服的, 他日若是再遇见,在下一定会和他痛饮一番,月下舞剑助兴。”郑光宗满脸真诚。 “那边太好了,到时候,别忘了喊上下官。”百里长风端起茶杯,也是哈哈大笑。 “着火了,快救火啊!”屋外,有人大喊。 郑光宗蹭的站起,往屋外冲了出去。 可不是,制砖厂某处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际。 百里长风走了出来,叹气道:“幸亏没有喝酒,不然便会误事了。” 正准备睡觉的工人,师傅全部被惊醒。大多都跑到了大操场上,他们只是懵逼,只是手足无措。 小五和阿三则带着众人去救火,看到郑光宗,小五心急火燎地冲了过来:“少爷,不应该呀,晚上我们巡视好几遍了。” “不必哆嗦了,赶紧带人去救火,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生命还是最重要的。”郑光宗冷声叮嘱。 “少爷,你也要注意安全。”小五说着话,带着人匆匆而去。 百里长风也是制砖厂负责人,制砖厂发生大火,他自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便冲到了最前面,带着众人救火。 郑光宗并没有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中去,他始终觉得今日着火,猫腻极多。 便在天黑之前,郑光宗还围着制砖厂巡视了好几圈,几乎将所有的隐患都解除了,但仍然着了火,也着实疑点重重。 制砖厂有一个大型的仓库,里面存放着燃油等重要原材料。 这些原油,也是郑光宗从地下提炼而来,主要是用作几台机械设备的运转,另外他通过原油,还制造出了沥青。 沥青的用途很广泛,却又是易燃品,郑光宗不得不防。 大火都去了发火的那边救火,原本仓库这边看守的几个人,也匆匆赶了过去。 以至于,仓库这边空虚,再无一人值守。 黑暗中,冒出了六七个黑影,全部是一身黑衣,头上缠着黑布,连脸部都蒙上了黑布,融入黑夜中,便好似黑炭一般。 另外一边,制砖厂的所有人等在积极救火。 而仓库这边,却是空无一人。 一名蒙面人,对着另外一名蒙面人小声问道:“大哥,仓库门锁着,一时也弄不开呀?” “弄不开,不知道想办法弄吗,现在正是机会,若是那边的火扑灭了,所有人回来,恐怕就没有了机会。” 另外一名蒙面人冷笑骂道。 “不如直接放火烧。”有人提议。 “放什么火,怕是火没有烧起来,那边的人就赶了过来,我们反而会陷入重围。”很显然,说话的这人,是其中的老大。 “你们不是带了锤子吗,把锤子拿过来,直接把门砸开。”最前面的蒙面人迫不及待到。 “对,就用锤子。”又有人附和。 “让我来,用锤子干嘛。”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不过天色太暗,也看不清楚是谁。 再说了,他的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你会开锁?”有人发出质疑。 “上山打劫的人,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混,让开,让我来。”此人不假思索,便是来到了高大的实木门前。 还真是邪了门,也没见他多弄几下,只是噼噼啪啪响了几声,大锁便被打开。 那人推开门,众人便是一拥而入。 刚刚进去,那人又将大门给关上了,甚至来了一个反锁。 有人摸索着,想拿出火折子照亮。 却不料,仓库里,头顶突然亮起了一盏大灯。 艾玛,灯火通明,一下子将整个仓库角角落落,全部都照了一个遍。 仓库在往里,便是那些易燃品,而堆积在眼前的,大多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铁疙瘩。 “你们两个人去那边,你们两个人去这边,动作快快一点,另外几个人,去后面将墙挖穿,等大火烧起之后, 我们从后面出去,就算外面有人堵着我们,我们也能够全身而退。”那名老大扯下了黑布,大声吩咐着。 “太麻烦了,十二当家,不如先喝了酒,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更带劲。”身后,传来搞笑的声音。 那名老大,竟然就是清风寨的十二当家。 他回头看了过来,说话之人,便是刚才将门打开的那个蒙面人:“你过来,去跟他们帮忙。” “帮什么忙,你们这是在做偷鸡摸狗的事,本公子怎么会跟你们同流合污。”那人便是一声冷笑。 笑得洒脱,也笑得豪放。 “你到底是谁,将脸上的黑布揭下来。”十二当家也是纳闷,手下兄弟,谁敢这样跟他说话。 那人果然将脸上的黑布揭了下来,这一揭便是大跌眼镜。 艾玛,原来是郑光宗,郑家的那个败家子,人称废材少爷。 其他几个人,也是纷纷大笑起来,笑得是前仆后仰,肆无忌惮。 再后来,几人全部将脸上的黑布取下了,在这个废材少爷面前,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装。 “大哥,还放不放火?”一名手下凑到了十二当家的面前。 “放什么火,一个郑光宗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只将他带回去,比什么都强。”十二当家,也不打算挖墙找退路了。 只要手里有郑光宗,就算外面守着千军万马,又算得了什么。 “十二当家,本公子真的有这么值钱吗?”郑光宗笑着问道。 第181章 人呢 “郑公子,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上一次你从清风寨匆匆一别,本当家大哥对你也是念念不忘,特意叮嘱在下, 若是再遇见你,一定要问候你八辈祖宗。”十二当家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开心。 可不是嘛! 在清风寨的时候,他挨过郑光宗的揍。 并不是郑光宗有多么的厉害,而是郑光宗手里有一根黑乎乎的棍子,这玩意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啊? “那本公子谢谢你们大当家了,有朝一日,本公子见到他,也会问候他八辈祖宗的。”郑光宗也是玩味一笑。 最气人的还是,他居然拿出了折扇,悠悠地扇着,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郑光宗,不需要有朝一日了,今晚本当家就带你去清风寨,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大当家说去, 不过,本当家还是要提醒你,最好老老实实配合,这样也可以让你少受一些苦。”十二当家,胜券在握。 “十二当家,既然你什么都跟本公子安排好了,又何必如此着急,本公子这里有好酒,不如大家喝几杯, 等到了清风寨,大家也可以替本公子说几句好话。”郑光宗竟然慢吞吞地坐了下来,还是悠然,乐然。 “郑光宗,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公子了,还一口一个公子,过了今晚,你就是一个死囚,只能等死,哈哈哈……” 十二当家大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成全你,我的人若是死了,看今晚你们如何从这里走出去。”郑光宗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匕首,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现在的郑光宗,可是一个香饽饽。 只是死了的话,又会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十二当家急忙朝郑光宗走了过来:“郑公子,你别急着寻短见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喝酒,先喝酒再说。”郑光宗指着旁边的一张桌子,还是兴趣盎然。 “郑公子,你的心真大啊!”十二当家反而怔住了,通常这种情况,都会吓得一个半死,郑光宗跟没事人似的。 “十二当家,本公子不是心大,而是觉得既然你们来了,马上就要上路,不如用酒为你们送行, 黄泉路上,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郑光宗边说,边往桌边走去,仿佛这里面的人全是空气。 “郑公子,你没有病吧?”十二当家一脸懵逼。 “本公子有病,你有药吗?”郑光宗却是呵呵一笑。 “这人还真是无药可救了。”有人笑着走了过来,却担心郑公子做出过激的事情,而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别跟他细话了,直接逮回去,跟大当家交差,这个郑光宗可值万两黄金啊!” “对,现在就带他回去。” 众人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郑光宗不慌不忙,倒了一杯酒:“你们慌什么,本公子不是说了吗,一会儿会送你们上路的, 趁早每人喝下一杯酒,黄泉路上不迷路。” 艾玛,这家伙不仅仅是病了,还是疯了。 众山贼诧异不已。 十二当家竟然真就挨着郑光宗坐了下来:“郑公子,你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当,为什么要跟别人做对呢?” “呵呵,你有没有发觉,跟本公子做对的,基本是没有什么好人。”郑光宗淡然一笑。 “郑公子,都知道你巧舌如簧,今日见了,果真是名副其实,不过,有你哭得时候的,本当家就陪你喝两杯, 一会儿跟本当家一起会山寨,再往以后,你将会是什么结局,本当家便不知道了。”十二当家一脸冷酷。 “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郑光宗显得更是冷傲。 这一刻,外面还是一阵阵喊着救火的声音,好像大家也忘记了郑光宗的存在,至于郑光宗去了哪里,自然也是没有人在意。 十二当家看着郑光宗,身上除了一把小刀,别无它物。 他最害怕的便是那根黑乎乎的棍子,前面冒火,顶在人的身上就会冒烟,然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那一刻,肌肉全部痉挛,整个身体都会变得酸软无力。 郑光宗站了起来,优雅地在十二当家的面前转了一圈:“十二当家,你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公子这身衣服很合身。” “郑公子,你的内心真的很强大,如果你我不是对立的关系,肯定能够成为好朋友,真是可惜。” 十二当家露出一脸的遗憾,好像真是那样,便真要跟郑光宗结拜兄弟似的。 “十二当家,你觉得本公子会跟山贼做朋友吗?”郑光宗嗤之以鼻。 “那十三当家朱能呢,你不是跟朱能做了朋友吗?”十二当家呵呵冷笑。 “你能够跟朱大哥相比,朱大哥有良心,你有什么,你不过就是一条丧良心的狗。”郑光宗脸色刷地一沉。 “将他拿下,准备回去交令。”十二当家嘴角抽搐了几下,坐下来,继续喝酒。 几名黑衣人,朝郑光宗聚拢了过来。 现在的郑光宗,不过只是文弱书生,在他们眼里,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 郑光宗将小刀收了起来,露出几丝冷笑:“对付你们这些家伙,本公子还用不上任何武器。” “是吗,那你就先吃爷爷一拳了。”一名黑衣人声到,拳到,已然做到了声拳合一。 这速度,嗖嗖的,跟离弦的箭一般。 郑光宗的腿也提了起来,便在黑衣人拳头到来之时,猛地踢了上去。 这一踢,可谓用尽了平生之力。 轰的一声,郑光宗微微颤动。 而与他交拳的黑衣人,竟然不知去向。 人呢,人去了哪里? 十二当家懵逼,众山贼也懵逼。 只有郑光宗站在原地,一脸鬼笑。 “喂,我那个兄弟呢?”十二当家脸上肌肉抖动着。 “在那里,你自己不知道看呀?”郑光宗手指对面的一堵墙。 艾玛,只见那名黑衣人一半身子嵌入了墙里,脑袋耷拉着,估计这时候,早已经是一命呜呼。 “你大爷的,还我兄弟命来。”剩下几个山贼彻底动怒,便是挥拳而至。 第182章 设电网 郑光宗看看自己的拳头,却是冷笑。 看来,自己的力气是越来越大,若不好好发掘,还真是疏忽了。 六七个黑衣人,朝郑光宗围拢了过来。 他们不再敢掉以轻心,却是加倍小心。 六七个人,便是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全方位覆盖,使得郑光宗没有一线生机。 “郑公子,本当家原本只是想带活的回去,现在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带一具尸体回去,更方便。” 十二当家还在一旁喝酒,他并不相信。六七人会制伏不了一个文弱书生。 他的酒没有喝完,好像郑公子的架已经打完了。 六七人全部躺在了地上,只有少数还在扭动身子,其他的却是一动不动,看似已经没有命在。 十二当家喝下了最后一杯酒,这才站了起来。 他喝下的,是最好的酒,在清风寨基本喝不上,以至于便多喝了几杯。 “郑公子,本当家突然有一个想法,你有这么好的功夫,干脆去清风寨做一个当家,肯定比你做废材少爷好。” 十二当家比划着手脚,大大咧咧走了过来。 “穷死不做土匪,饿倒不当孬种,十二当家,你觉得本公子会是这样的人吗?”郑公子只是冷笑。 “那本当家也只能送你上路了。”十二当家看看地上的兄弟,便是好一阵悲愤。 他的拳头击了出来,好像那不是拳头,而是一阵阵疾风。 郑公子被拳头罩住,好似毫无退路。 手忙加脚乱,样子很狼狈,表情很滑稽。 “郑公子,你还是认输吧,本当家这套拳法,自出道以来,再也没有遇到对手。”十二当家瞬间找回了自信。 郑公子本身便是来搞笑的,在他看来这家伙的拳法果然牛叉,不如认真学来,据为己有。 所以他没有出手,所以也只是一味的闪躲。 “郑光宗,你出手啊!”十二当家拳打得是高深无比,炉火纯青。 只是打来打去,也只打出了一个寂寞。 郑光宗看着十二当家将拳法从头到尾耍了一遍,却是呵呵一笑:“十二当家,你可知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十二当家哪里懂,这八个字原本出自小说天龙八部。 慕容复用此功夫挑战天下英雄,才得到了一个南慕容的雅号。 “郑光宗,不要故弄玄虚了,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十二当家已然沉不住气,他要速战速决。 郑光宗接下来所用的拳法,跟十二当家如出一辙。 按理说,这样的打斗,已然掌握了先机,能够做到见招拆招。 可是,十二当家做不到。 郑光宗的拳法太快了,完全超乎了十二当家的想象。 眼睁睁看着郑光宗的拳头击在自己的身上,却无法闪避,更无力阻拦。 十二当家连连挨了十几拳头,更一只陀螺一般,在原地转了起来。 而这一刻,郑光宗已经收势,退到了一边。 十二当家终于也停了下来,一张口便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十二当家到死都想不明白,郑光宗怎么会本门的拳法,并且打得比他的师傅还要好。 郑光宗走过去,将仓库门打开。 仓库外面,聚集了近百人,每人手里都拿着武器,似在严阵以待。 唯有百里长风,一脸微笑地站在众人间。 小五冲到了少爷的跟前,扑通跪在了地上:“少爷,你吓死小人了,百里大人说你没事……” “既然百里大人说本少爷没事,那就没事了呗!”郑光宗一脸从容,平静。 “少爷,百里大人怎么会知道你没事啊?”阿三也是一头雾水。 “百里大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这点本事,根本不算事,那边的大火,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吧!”郑光宗还是一脸平静。 “幸亏扑救及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百里长风走了过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你们都下去休息,小五,阿三跟本少爷进去。”郑光宗让众人回去休息,只带着小五和阿三两人,进了仓库。 百里长风也走了进来,看到里面打斗的场景,只是一脸平静。 小五和阿三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少爷这是咋的了,难道少爷会武功。 “别愣着了,喊几个心腹,将这些人全部拉出去埋了,从今以后,只要是山贼来,便是格杀勿论,毫不留情。” 郑光宗在桌旁坐了下来,重新拿了两个杯子:“百里大人,你我喝两杯,压压惊?” “还喝呀?”百里长风忍不住愣住。 “为什么不喝,今晚取得了圆满的胜利,清风寨那边,又该是一片混乱了。”郑光宗已经将酒倒了出去。 仿佛之前的一场恶斗,没有给他的内心带来丝毫的波动。 “喝酒,压压惊。”百里长风也走了过来,在郑光宗的对面做下。 小五和阿三带着十几个伙计忙碌着,一切井然有序,以至于仓库里死了七八个人,整个制砖厂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郑光宗与百里长风喝着酒,说着一些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 渐渐地,夜更深了。 小五等人将山贼全部埋葬之后,这才回来复命。 郑光宗再三叮嘱,若是有谁嘴长,将此事说了出去,便送他去跟山贼等人作伴。 一切处理之后,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各自回房休息。 郑光宗醒来的时候,便是大天亮。 吃完早饭,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去了制砖厂四周看了一圈,之后二人便商议,在工厂四周围上围墙。 百里长风还是有些忧虑:“郑公子,围墙再高,也难以阻挡下山的山贼啊!” “百里大人,在下会在围墙上面安上电网,这样一来,便叫山贼有来无回。”郑公子心中早有丘壑。 “电网?”百里长风一时难以领悟。 “百里大人,在下发电厂所发出来的电,看似无物,却是很厉害的武器,人一旦无意中碰上,便是受制于它, 轻则重伤,重则直接要了性命,在下一再强调安全用电,便是如此。”郑光宗嘴角微微扬起。 第183章 众生平等 百里长风有时候也很不明白,有的地方,明明可以用上电,但郑光宗却并不把电接过去。 并且郑光宗还有一条极为严格的规定,谁若擅自挪动电线,或者改了线路,将会得到重重地责罚。 “郑公子,你,你那个黑乎乎的棍子,不会也是这个原理吧?”百里长风淡淡一笑。 “异曲同工了,不过,这玩意被人偷走了,也不知道是谁偷了去,想必此人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此刻正拿着他招摇过市,也未尝不可。”郑光宗摇头苦笑。 “若真是这样,郑光宗岂不是好事反而做成了坏事?”百里长风也跟着皱眉。 “这东西叫电棍,一段时间后,能量耗尽,威力还不如一根木棍,让他们嘚瑟去吧,当然这也是在下不急着找的原因。” 郑光宗并不是很在意,一根小小的电棍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现在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 郑光宗说到做到,立刻吩咐工匠,开始下地基做围墙。 众工匠听说是为了制砖厂的安全,也是极为卖力。 仅仅两个时辰,便将所有地基挖好,之后便开始砌砖,整个工地一片繁忙,却也是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晌午时分,郑光宗这才打算回到屋里歇歇,吃完午饭之后,再返回城里。 谁知,刚刚躺下,便有人咚咚咚跑来敲门:“郑少爷,外面郑二哥急匆匆从城里而来,说有急事向你禀告。” 郑光宗惊得翻身坐起,若是其他人,郑光宗或者不会当一回事,偏偏是郑二,那可是郑光宗委以重任的人。 “郑少爷,小人下去了。”此人说完之后,便匆匆而去。 郑光宗走出来,看到了郑二,此刻还被小五和阿三搀扶着,身上全是污迹,连脸上都有。 “郑二,你这是咋回事,跟人干架了吗?”郑光宗突然间,还想笑。 郑二虽然没有什么武功,打架却是不要命,没有三五个人,还真就奈何不了他。 “少爷,你还记得那个张李氏吗,就是李婉,紫石街那边一个胡同里,张家的媳妇。”郑二皱着眉头,一脸苦涩。 “本少爷怎么会忘记,前天为了张家的事情,还去了府衙跟李家和赵家斗了法。”郑光宗自然是记得。 为了张李氏的安全,他特意逼迫李家写下了保证书,以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去骚扰张李氏及其家人。 “少爷,赵家有派人去了,要将张李氏请到赵家做丫鬟,张李氏死活不肯,赵家便开始动粗, 小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便上前说了几句公道话,末了还被赵家的人打了一顿,后来才想到来找你回去。” 郑二的表达能力,是郑光宗几个心腹中最强的,所以三言两语,便已经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他奶奶的,李家不敢翘尾巴,赵家又蠢蠢欲动了,本少爷倒要去看看,赵家要嚣张到什么时候。” 郑光宗脑中略过了那张李氏可怜兮兮的样子,才死了丈夫,就要被赵家压迫,这世间哪里还有天理在? “少爷,你真的要回城吗?”小五弱弱地问。 “你和阿三,也是本少爷最信任的人了,在这里要好好配合百里大人,先将围墙做起来,也可以避免山贼骚扰。” 郑光宗叮嘱小五和阿三,神色极其凝重。 “少爷,小的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小五和阿三跪了下来,向郑光宗发誓。 “行了,还是起来吧,不需要这样的。”郑光宗说着话,看了郑二一眼:“郑二,你还能坚持吗?” “少爷,小的什么苦没有受过,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还是赶紧回去吧!”郑二提前上马,往城池方向疾奔。 “臭小子,跟本少爷赛马呢?”郑光宗骑上了马匹,也是疾奔而去。 怀李郡,光隐寺。 赵小菊听了方丈之言,决定将丈夫尸体火化,如此一来,丈夫灵魂将会涅槃,升向另外一个高度。 最后,赵小菊得到了她丈夫的一堆骨火,用一个瓷坛装着,这也是赵小菊的最后一丝念想了。 赵小菊在禅房里,听大师跟她讲经。 渐渐地,她内心的悲痛也缓和了许多。 便在这时,一名小和尚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师傅,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已经打伤了好几个师兄弟。” 方丈强作镇定,却又无法镇定:“到底是何人,为何要闯光隐寺。” “师傅,好像是赵家人,跟那日晚上前来闹事赵家。”小和尚哭丧着脸,好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赵小菊听到赵家二字,不免心里打颤。 赵家无德公子赵德,看中了她的美貌,便想将她纳妾,做赵家的小老婆。 “女施主,你不要害怕,此乃佛家之地,料想他赵家也不敢胡来,再者老衲也只是度人不度魔……” 方丈想到了那日夜里一个徒弟之死,便是内心抑郁至极。 “方丈,这些人如同畜生,你一定要小心啊!”赵小菊苦着脸,可怜兮兮道。 “女施主,你只在里面,不要出来,老衲自有分寸。”方丈安慰赵小菊一句,便和小和尚一起出了禅房。 光隐寺,天王殿。 七八个和尚跟赵家人对峙着,明显处于劣势。 这些和尚注重的只是佛法,武功却是极为薄弱的一面。 方丈走了上前,对着其中一人,双手合十,问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不知你们来鄙寺有何贵干?” “老和尚,你这里是和尚念经的地方,为什么还有女眷,我等是奉了我家公子的命令,前来接女眷回去。” 一名男子冷冷笑了起来,光隐寺的一帮和尚,他从来也不会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请回了,这名女施主在此,只是悼念她丈夫的亡灵,还请各位多多体谅。” 方丈不卑不亢,尽显威严。 “你可知此女子是清风寨当家女眷,你若是留下下,将和她同罪。”男子急了,他的任务就是将赵小菊带回去。 “众生平等,老衲不论身份。”方丈又是不卑不亢。 第184章 你是找死 “老秃驴,你想找死吗?”男子勃然大怒。 手下等人,也是纷纷上来,掏出了武器。 “师傅……” 天王殿几个和尚同时看了过来。 “我不入地狱,谁入。”方丈微微颤栗,嘴角抽搐。 几个和尚举着结棍,便冲了上去。 只可惜还是缺少实战经验,,另外是心慈手软,才十几招下来,便有几个和尚倒在了那些男子的棍棒之下。 方丈再也无法忍受,大喝一声,冲入了战团。 只见他挥动衣袖,如同苍鹰展翅。 那些男子,好似萝卜一般,扑通通的滚了出去。 “哈哈哈,方丈果然好武功,在下佩服不已。”大殿门口,站着几个人。 最前面爆笑的,是一位年轻公子,身后则是他的打手,一名打手怀里扶着一名年轻的女子,此刻处于半昏迷状态。 “赵公子,原来是你。”方丈收势,看到是赵家公子赵德,不免又是一阵愤怒。 “大师你是方外之人,为何要管人间破事?”赵德惬意的笑了起来,看到地上躺着的赵家家丁,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你意欲何为?”方丈没有细话可讲。 “在下只想带走赵小菊,其他的都可以不去计较,还请大师权衡利弊。”赵德耸耸肩,一脸得意。 “郑公子,你想带走赵施主,需要经过老衲同意才行。”方丈脸色一沉。 他的一身武功,已然是登峰造极,又怎么会忌惮几个泼皮无赖。 “哈哈哈,那在下便拭目以待了。”赵德放声大笑,不慌不忙从长袍里面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棍子: “大师,在下手里是除魔棍,任凭是魔还是佛,在下都不会放在眼里。” “赵公子,你尽管放马过来,老衲绝不含糊。”一向慈悲为怀的方丈,眼里突然闪现出了杀机。 “哈哈哈,在下会满足你的。”赵德还是一脸玩味。 紫石街,对过一片胡同里面。 郑光宗和郑二骑马匆匆赶到了胡同深处的张家。 此刻,四周相邻基本都离开,张家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和一个伤心欲绝的老太太。 老太太便是张母,年纪不到六十。 却因为一连串的打击,让她瞬间变老,好似七八十岁的样子。 郑光宗急匆匆下马,朝院子走去。 只见一名头破血流的年轻后生将他拦着:“郑公子,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是说帮张家摆平了吗?” “这位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下却是一无所知啊!”郑光宗感觉无语。 “你一无所知,若不是你得罪了李家,赵家又怎么会出手,有怎么会不依不饶,赵家的势力多大, 我嫂嫂被赵德带走,肯定是九死一生。”年轻后生愤然答道。 “赵家,赵家为什么要为难张家?”郑光宗糊涂了。 “少爷,这张家原本是做小买卖的,当年没有本钱,便去了赵记钱庄借了几十两银子,谁知现在银子变得难以还清, 赵家公子赵德便要张家还清银子,不然就用张李氏抵债。”郑二略微知道一些经过,便轻声解释。 “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本少爷会解决的。”郑光宗瞪了郑二一眼,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少爷,赵家的人太多了,小的一起才四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然也不会去城外求救于你。” 郑二哭笑不得,其实他已经很努力了。 “你就算是将郑光宗找来了,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因为他,张家不至于这么惨,他郑光宗有什么本领, 今日我便是拼了命,也要为张家讨回一个公道。”一名男子大怒,毫无预兆的向郑光宗击来了一棒子。 棒子有胳膊粗细,看在眼里,也是极其吓人。 郑二想拦,来不及。 郑光宗想躲,也躲不开。 好一个郑光宗,直接一拳怼了上去。 拳对棍,肉对木。 郑二吓得闭上了眼睛,少爷这可要手大伤了。 谁知,咔嚓一声。 男子手里的棒子折断,他向后退出了丈余远,双手虎口发麻,一丝丝血往外淌着。 “郑公子,你,你……” 男子几乎懵圈。 “本少爷没有多大的本事,却能够上山打虎,入海擒龙,今天本少爷把话撂在这里,赵家不前来赔礼道歉,本少爷誓不为人。” 郑公子怒眼望了过去,声音冷冽无比。 “郑公子,你,你真牛。”男子虎口还疼着,却还是在不停地奉承。 郑公子走到了屋里,看到张母哭倒在地,急忙将她搀扶了起来:“大娘,都是在下来晚了,不过在下一定会将你儿媳接回来。” 张母瞅了半天,才看清楚是郑光宗,却又是跪了下来:“郑光宗,求你救救老身儿媳,她一入赵家,就如同羊入虎口。” “大娘,你起来,在下一定要会将她带回来的。”郑光宗信誓旦旦。 “老身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答应。”张母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 郑光宗很是无奈:“大娘,你说,晚辈听着就是。” “老身求你,将婉儿带到你郑家,她原本也大户人家女儿,无论安排她做点什么都行,这样一来,至少有口饭吃。”张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大娘,你不要难过,等晚辈先将你儿媳带回之后,你与她商议之后,再做决定。”郑光宗却是一脸镇定。 不大一会儿,郑二再次回来:“少爷,赵家人并没有直接会赵家,而是去了光隐寺。” 郑光宗将张母搀扶起来,小声安慰:“大娘,你放心,今日你儿媳就会回来的。” 光隐寺,方丈已然力缆狂澜,将赵家一众家丁打得是鬼哭狼嚎,满地找牙。 方丈正欲喝退这些家丁时,赵家公子赵德驾到。 他与方丈对峙,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棍子,棍子后面系着红色的绸子,手举棍子,赵德便更是威风凛凛: “方丈,你还是不要插手赵家的事情,否则光隐寺两百年基业便会毁在你的手里。” “老衲便算粉身碎骨,也要维护佛法。”方丈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第185章 放马过来 “方丈,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仅凭你一己之力,便能够维护人间正义了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赵德举着红色的一截短棍,不停的叫嚣。 “赵公子,老衲从未想过,要凭一己之力改变天下,但老衲只要有一息尚存,便不会任由邪恶横行, 老衲仍然希望赵公子回头是岸,阿弥陀佛。”方丈一脸黯然,双掌立于胸前,随时准备御敌。 “方丈,那本公子就成全你了,今日便叫你圆寂。”赵德挥舞着红棍子朝方丈冲了过来。 赵德原本就有一身过硬的本领,现在手里有神器,便更是傲慢。 方丈挥着两条手臂,双掌击出,劲风阵阵。 赵德巧妙的避开了方丈的双掌,红棍子在滋滋滋冒着火花之时,已然触碰到了方丈的身体。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方丈身子一震,身体内力瞬间消失。 便在他纳闷之时,赵德手里的红棍子竟然冒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与方丈身体接触出,竟然燃起了青烟,发出了浓浓的焦糊味道。 方丈无力还击,身子跟抽风似的抖着,却有好像被黏住了一般,想摆脱,也并非那么简单。 光隐寺其他和尚见状,便要上前相助。 谁知,赵德手下一众家丁,也不是等闲之辈,还未等到他们靠近方丈,却已经被全部打倒在了地上。 方丈败下了,倒在了地上。 赵德胜了,虽然胜之不武,却仍然还是洋洋得意。 好半天,方丈才勉强坐起来。 虽然没有了战斗力,却还是一脸倔强:“赵公子,佛家讲因果报应,你会有报应的。” “哈哈哈,本公子从来不相信那玩意,本公子早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方丈,本公子念你是得道高僧, 今日也不再为难你,只把赵小菊带走就行,赵小菊男人是清风寨当家,你若是留她,自然也是从犯。” 赵德没再用手里的红棍子去对付方丈,此刻的方丈便是拼尽全力,也难以有任何转机。 “赵公子,老衲奉劝你不要太过,人在做,天在看,苍天可曾饶过谁,阿弥陀佛。”方丈双目微合,却是平静如水。 “迂腐,顽固,本公子懒得理你,来人,去里面将小娘子找出来,一起带回赵府。”赵德竟然感到了几丝无奈。 几名家丁听令,便要穿过天王殿,往里面而去。 便在此时,门口处,却是传来一声冷笑:“赵德,你良心让狗给吃了,居然来到光隐寺作恶,也太放肆了。” 赵德心里这个气,谁敢如此骂他。 回头,看到了郑光宗。 一脸不屑,满是玩味地看着他。 “郑光宗,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事,识相点,赶紧滚。”赵德望了过去,郑光宗身后才两个家丁,不免又是冷笑。 “你让我滚,那你呢?”郑光宗怪怪地笑着。 “本公子是来缉拿匪首妻子赵小菊回去的,你有何意见吗?”赵德耸耸肩,显得有些无聊。 “呵呵,王爷都亲口答应了,朱能之罪不会牵连其妻子,你倒好,竟然夹着尾巴做大尾巴狼, 还有,本公子曾经承诺,要保护张李氏,你却将她掳来,意欲何为?”郑光宗骂人损人堪称一流。 他若是自称老二,估计也没有人敢称第一。 “郑光宗,本公子不跟你耍嘴皮,你若识相,今日就不要管本公子之事,若是不识相,挨打,吃亏,就不一定了。” 赵德将木棍扛在了肩上,就像是打猎归来的猎人扛着的猎枪。 “那便试试吧!”郑光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你们几个,替本公子去招呼一下郑公子,他的皮有些紧,帮他松松。”赵德并不着急,他要慢慢地消遣郑光宗。 近两个月,郑光宗的种种行为,已经大大地伤害到了怀李郡大多乡绅巨贾的利益,其中赵家也是损失惨重。 赵家家丁,大约七八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截木棍,眼里冒着邪光。 主子有令,让他们招呼郑光宗,众家丁自是不敢怠慢。 郑光宗扫视一眼,嘴角微微一撇:“滚,不要替你们主子当炮灰了,真的不值当。” “郑公子,你就不要怪小人们等手下无情,小的们也是迫不得已。”一名家丁举着棍子,对着郑公子猛抽过来。 郑光宗拳头握紧,迎着家丁的棍子击了过去。 我去,这人有点傻! 咔嚓…… 家丁手里木棍折成了两截。 家丁举起手,看到自己虎口鲜血淋漓,突然便大声哀嚎起来:“妈呀,我的手,我的手……” 另外几人看到同伴哀嚎,全部冲了过来。 郑光宗看看自己的拳头,冷笑了一声:“不要命的,都过来吧!” 冲啊! 上…… 艾玛,好像此刻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七八个人,居然没有坚持一盏茶的功夫,便被郑光宗全部打倒在地上。 赵德看到郑光宗好似猛虎一般,不免惊讶不已:“郑光宗,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怎么样,怕了吧?”郑光宗呵呵一笑。 “本公子会怕你?”赵德扬了扬手里的红棍子,便是冷笑不止。 郑光宗看到赵德手里的红棍子好生面熟,眉头微微一皱:“赵德,你手里这玩意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样,这是本公子的新发明,羡慕吧?”赵德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好一个得意。 “羡慕什么,不就是一根棍子吗?”郑光宗搞怪地笑了起来。 “哈哈,这是一个能够开花的棍子。”赵德按动了棍子手柄上的机关,棍子前面,便是滋滋滋冒着火花。 郑光宗也看出来了,这便是自己所丢的那根电棍。 不过,被赵德重新涂了一层红油漆,看上去便跟之前有所不同。 “哈哈哈,你拿着一个破玩意,便能够吓到本公子吗?”郑光宗放声大笑,肆无忌惮。 赵德也是跟着大笑:“无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郑光宗,本公子便让你尝一尝这个破玩意的厉害。” “你尽管放马过来。”郑光宗漫不经心回答。 第186章 不知情 “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赵德手举红棍子,便要指向郑光宗。 一直在地上闭目打坐的方丈突然睁开了眼睛:“郑公子,你可要小心,那东西好似雷公手里的宝贝黄金棍。” “方丈,你可知世间万物相克,在下便是赵公子的克星,就算真的是黄金棍,也奈何不了在下, 你暂且歇息,在下这就去收拾这个妖孽。”随着赵德不停的触动机关,冒出滋滋滋火花,郑光宗便更加肯定,此棍便是自己的。 “来呀,郑光宗,本公子便让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味道。”赵德跳跃起来,直逼郑光宗。 手里那红棍子,好似毒蛇吐信,几次便要挨到郑光宗身上。 谁知郑光宗身子极为敏捷,每每都在千钧一发之时,却是巧妙的躲开了红棍子。 赵德急不可耐,一只手按着手柄机关,便是不松。 滋滋滋,啪啪啪…… 艾玛,好一阵闪电带火花。 方丈和众和尚为郑光宗捏了一把汗,郑二和两名家丁也是捏了一把汗。 唯独郑光宗,神态自若,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扇了起来。 “郑光宗,你太不尊重本公子了,你,你等着……” 赵德真急了,就差要跟郑光宗耍赖。 “等你奶奶个腿,你爷爷一直就在你的跟前,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郑光宗搞怪依旧。 火花还在冒着,很明显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耀眼。 郑光宗身子一闪,却已经到了赵德身后。 一脚踢了出去,正中赵德屁股。 赵德往前蹿了出去,好几个踉跄,才勉强站稳身子。 “少爷,你,你没事吧?”赵家一个家丁急忙冲过来,打算将赵德扶住。 赵德一甩手里红棍子,大骂了一声:“本公子有什么事,滚一边去。” 家丁原想拍拍马屁,谁知拍在了马屁上,只得垂头丧气退到了一边。 赵德这才意识到,郑光宗不容小觑,仅凭一根神棍也很难对付,还得融入自己精湛的武功不可。 想到这里,赵德猛一转身,挥着手里的红棍子,便朝郑光宗雨点般的捅了过来。 郑光宗双眼一直落在赵德那根棍子上面,寻思着,这便是自己的电棍,如此一来,金貔貅也该有下落了。 “郑光宗,本公子不再跟你客气了,你看招。”赵德那雨点般的棍法,密不透风,几乎完全将郑光宗罩住。 郑光宗手里只是一把折扇,竟然时时能够借力打力,巧妙将棍子撬开。 或者这就是四两拨千斤,或者是…… 总之赵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郑光宗却是漫不经心,心平气和。 赵德眼见手里神棍讨不到什么便宜,便想以内力取胜。 郑光宗突然一扭身,转到了赵德的身后,一伸手,勒住了赵德的脖子。 这力度? 赵德瞬间窒息,两眼发黑。 郑光宗并没有心慈手软,而是用力越来越大。 赵德手里的红棍子终于脱手,落了下去。 郑光宗脚尖一挑,红棍子便飞了起来,他的另外一只手往空中一接,红棍子便被他完美接住。 红棍在手,便知道也没有。 郑光宗一撒手,一抬腿。 赵德的人便趴着飞了出去。 哎呀,妈呀! 赵德四肢乱舞,啪嗒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郑光宗举着红棍子,认真看着,这不是自己的电棍,又是什么? 赵德趴在地上,正欲爬起。 却不料背后踏上了一只脚,耳边传来了郑光宗的怒斥:“赵德,你竟然赶偷本公子的神器,本公子今日便费了你。” 郑光宗脚下用力,赵德又是苦不堪言:“郑公子,那玩意从何而来,在下确实不知。” “你不说实话是吧,那本公子就让你尝一尝什么叫痛不欲生。”郑光宗再次用力,毫不留情。 昔日没有武功之时,郑光宗便是心如磐石。 此刻有一身神功,便更是无所忌惮。 “郑光宗,你有种杀了本公子,不然本公子跟你没完。”赵德疼得实在难以忍受,干脆是破口大骂。 “你大爷想死,那本公子就成全你了。”郑光宗猛地抬腿,便要再次重重一击。 郑二和另外两名家丁吓得扑通跪下:“少爷,使不得,真的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郑光宗瞪了郑二一眼。 “少爷,赵公子是,是……” 郑二不必言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仅仅只是赵家公子,还是王府老太太娘家的孙子。 “郑公子,你还是手下留情,阿弥陀佛。”方丈睁开双眼,竟然也是一脸平静。 “方丈,在下并没有用手,用的是脚。”郑公子微笑狡辩。 “那请郑公子脚下留情了,阿弥陀佛。”方丈再次开口,也是一脸地虔诚。 郑公子弯腰,一把将赵德抓起来。 赵德好似一团软泥,毫无抵抗之力。 “赵德,你的这根棍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郑光宗明知是自己之物,却还是要赵德亲口承认。 “郑光宗,你有种就杀了我,你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是痴心妄想。”赵德料定郑光宗不敢杀他,反而更加自信。 “本公子杀你,如同杀死一条狗,这里是佛门之地,本公子不想在此杀生。”郑光宗冷冷答道。 “不敢便是不敢,还强词夺理,哈哈哈……” 赵德后颈子被郑光宗掐着,依旧嘴硬无比。 郑光宗抬手,便是一拳击中了赵德的腹部。 赵德疼得身子往下一沉,却被郑光宗提着,硬是没有瘫软在地。 “赵德,本公子再问你一句,这跟棍子是从何而来?”郑光宗一松手,赵德啪地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郑公子,这根棍子,是,小人等悄悄潜入你的房间,给偷来的,跟我家公子没有关系。”一名赵家家丁扑通跪了下来。 “真的是你吗,那你知道金貔貅在哪里呢?”郑光宗看了过去,这名家丁拼命护主,也是忠心可嘉。 “在,在钱掌柜那里。”家丁蹭蹭蹭地爬到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你饶了我们公子,这件事情,他真的不知情。” 第187章 顺便的事 “呵呵,本公子知道便是这个结果,今日暂且饶了赵德,你们将他带回去,另外跟钱满贯说, 本公子会亲自登门拜访的,让他好生等着本公子就行。”郑光宗料定此刻真要闹出人命,那个王胡忠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如卖方丈一个面子,由此一来,光隐寺还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小人等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家丁喜出望外,也算是救主,立了头功了。 “留下张李氏,你们再滚。”郑光宗从来到光隐寺开始,便已经看到了张李氏,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晃动。 “张李氏家欠了赵记钱庄不少银子,小人不敢做主。”家丁脸色惨白,这不是他能够当家做主的事情。 “把借据跟本公子拿来。”郑光宗自然知道赵家用了卑鄙的手段,若不然,张家也不会家破人亡。 “借据在,在钱掌柜手里。”家丁眼珠一转,又将责任,推到了钱满贯身上。 “留下张李氏,现在就滚……” 郑光宗一抬脚,家丁便飞了出去。 其他家丁赶紧过来,七手八脚抬起了赵德,一个个夹着尾巴,逃之夭夭而去。 张李氏走到郑光宗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郑公子,奴家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只是奴家婆婆……” “姐姐,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在下会让下人,将你婆婆接到云龙书院,以后姐姐便与你婆婆在云龙书院生活, 云龙书院有自己的菜园子,你婆婆还能为云龙书院种菜,勉强维持生计。”郑公子已然想到了退路。 “郑公子大德,奴家几世也难以偿还。”张李氏放声大哭。 郑公子将里面的赵小菊也请了出来,两个女子年龄相仿,之前也均是大家女儿,此次相见,也是惺惺相惜。 看到二人伤心不已,郑光宗在一旁轻声安慰:“二位姐姐,你们同时天涯沦落人,希望日后能够互相帮助,互相照应, 云龙书院程先生宅心仁厚,你们去了那里,或者过不是很富足的生活,但一定会很安心的。” “郑公子,你的大恩大德,奴家会终身铭记的。”赵小菊也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泪流满面。 郑光宗轻声叹气:“在下帮助你们,并不是要你们报答,在下只是看不惯那些恶人欺压良善。” 郑光宗将张李氏李婉和赵小菊送到了云龙书院,并且让郑二将张母接了过去,为了云龙书院,郑光宗给了程先生一笔银子。 云龙书院,程先生书房,程先生与郑光宗一起饮茶,神色抑郁。 “程先生,晚辈看你忧心忡忡,很是好奇,再者,在下不是给了你银子,云龙书院多了几个人, 却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日后在下手头宽裕了,一定还会送银子过来的。”郑光宗感觉程先生并不是很热心,所以才感到诧异。 “郑公子,老朽哪里是在意书院多了几张嘴,而是你得罪了赵家,这以后可能是举步维艰,困难重重。” 程先生一语道破玄机,不错,就目前而言,赵家还是郑光宗最大的敌人。 “程先生,晚辈是为民请命,他赵家势力再大,也不能与万民为敌。”郑光宗义正词严,愤然答道。 “郑公子,若是前段时间,老朽还能去趟京城,跟皇上说说怀李郡的事情,可是现在,老朽就算去了, 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前方战事吃紧,大乾好些地方的州郡,发生了天灾人祸,各个州郡太守,王爷均是占地为王, 皇上为了稳定国内局势,也只得尽量迁就于他们,不然,皇上根本没有精力去对抗外敌。”程先生端起茶杯,仍然是一脸苦涩。 “先生的意思是?”郑光宗抬起头,颇感无奈。 “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目前没有打算动地方任何权贵势力,也只能这样,才能暂且保证地方平安, 郑公子,老朽也知道你是一腔热血,但老朽还得奉劝你一句,不要太露锋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程先生苦口婆心,讲的全是人生哲理。 “先生之言,晚辈铭记就是,晚辈接下来,主要便是为老百姓建造房屋,尽量不去招惹那些达官贵族。” 郑光宗也想自己的事业更加顺利一些,所以也是尽量能忍则忍了。 “如此甚好,不瞒郑公子,令尊郑公经常让老朽劝你,凡事小心行事,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程先生这才露出了几丝笑容,郑光宗能够听进去他的劝慰,实属不易。 “程先生,晚辈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京城那边,慕容姑娘现在可好,可否跟先生还有书信往来?” 郑光宗突然想起了慕容灵,不是一般的想。 慕容灵的才学,在大乾国相当罕见,郑光宗初次相会,便已经是觉得相见恨晚,将其看作了红颜知己。 程先生怔了怔,却是淡淡一笑:“慕容姑娘每日陪着皇后散心,有时候也会陪陪皇上,不过,还真没有跟老朽书信来往了。” “晚辈手上事情略少之后,自会去京城见慕容姑娘,自从那日匆匆一别,便没有了慕容姑娘任何消息, 那日与慕容姑娘的婚约,也不知道慕容姑娘是否放在心上。”郑光宗由衷感叹。 程先生无话可说,他原本有心撮合慕容灵和郑光宗的亲事,怎奈后来皇后传来懿旨,要慕容灵前去蛮夷和亲。 无奈之下,程先生便私自做主,将婚约换成了岷山郡穆家。 “程先生,你这是咋地了?”郑光宗将手指在程先生的面前晃了几下,程先生竟然没有反应。 “郑公子,你何必如此着急,近来国内形势不好,你若冒然去了京城,见不见得到慕容姑娘还是一说, 怀李郡这边牛鬼蛇神众多,你再一走,他们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程先生微微皱眉,喝茶有如饮毒一般。 “既然如此,那在下明年再去京城,顺便考取一个功名。”郑光宗将手里折扇一摇,便好似状元是信手拈来。 第188章 托付 “这是正理,郑公子,明年乡试,郡试,你虽是不在话下,但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老朽希望你忙碌之余, 也不要荒废了学业,大乾王朝能否国运昌盛,便全要靠你这样的青年俊才了。”程先生也露出了笑脸。 “大乾国,多有像先生这样的人物,才是兴盛之本啊!”郑光宗呵呵一笑。 “郑公子抬爱老朽了,老朽已经是日薄西山,能有几日光明。”程先生自嘲道,眼里显出几丝失落。 一名书童进来,弓腰施礼,小声道:“禀明先生,那边有学生向先生请教,请先生去答疑解惑……” 郑光宗不由痴了,书院一名书童便有如此气质,那其他学生,便更是了得。 程先生却是看向了郑光宗:“郑公子,老朽有些琐事,你在此等候片刻,老朽去去就来。” “程先生,晚辈也该回去了,晚辈多有叨扰,还请先生见谅。”郑光宗离家大半天了,料到再不回去,家里又该担心了。 “童儿,去送送郑公子,为师去学堂那边了。”程先生站起来,打着背手,迈着优雅的步子,出了书房。 郑光宗信步出来,并没有需要书童送他。 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张母,好似在那里东张西望,寻找什么。 郑光宗走了过去,轻声喊道:“大娘,你看什么呢?” “郑公子,老身想与你说几句话,不知道郑公子方便不?”还未开口,张母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大娘,你有话,便直说,在下答应要帮助张家度过难关,就绝不会食言的。”郑光宗一脸坚定回答。 “那请郑公子随老身进屋,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张母面带苦涩,眼中泪珠随时都会泛滥成灾。 郑光宗心有不忍,连声安慰:“大娘,你别哭呀,现在条件虽然艰苦了一点,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郑公子,你还是随老身进屋,老身再跟你说吧!”张母苦苦哀求。 郑光宗搀着张母,去了一间屋子。 屋子虽然不大,里面却还干净,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临窗处,还有几杆修竹,风拂过,沙沙而响。 郑光宗搀扶张母坐下,柔声安慰道:“大娘,在下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事已至此,你也只能好好活着, 这样一来,你死去的老伴,还有儿子,在九泉之下,才能够安心,你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意做你儿子,为你养老送终。” 郑光宗二十过了,却并没有享受到真正的母爱,看到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怜悯之心便是泛滥起来。 “郑公子,你真的不会嫌弃老身?”张母惊呆,郑光宗可是怀李郡大户郑家公子啊! “大娘,你如果愿意,在下便将大字去了,直接喊你娘了。”郑光宗的心被什么柔柔地撞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儿啊,你听见了吗,郑公子要认你娘为娘了,娘再也不用担心无依无靠了。”张母料想郑公子是逗自己开心,但还是泪流满面。 郑光宗扑通跪下来:“娘,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儿子了?” 张母也是吓得跪在了地上:“郑公子,你能对老身好,老身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老身没有多大的愿望, 老身请你来,其实有其他的事情,还请你能够答应老身,老身纵是马上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郑光宗有些懵逼,赶紧将张母搀扶起来:“大娘,你不要这样,在下承受不起,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张母颤巍巍坐下,擦了一下眼泪:“近来老身感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身最担心的还是儿媳李婉, 她嫁到张家,未曾享受一天的福,老身活着,尚可看着她,可是死了之后,却最是放心不下了。” “大娘,你放心,程先生会好生照料她的。”原来是放心不下儿媳李婉,郑光宗便是笑着安慰。 “程先生偌大年纪,终有一天也会离去,你让老身如何放心?”张母连连摇头,又是泪如雨下。 “大年,你有何话,尽管说,在下听着就是了。”郑光宗也是无奈至极。 “老身,想,想让婉儿到你府中,从此做你的贴身侍妾,为你端茶送水,伺候你的饮食起居。” 张母打了半天的伏笔,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郑光宗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大娘,那可使不得,在下也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不需要如此待遇。” “你是嫌婉儿嫁过人,还是她不好看?”张母也瞪大了眼睛。 李家恶少李彪对儿媳觊觎已久,赵家恶少赵德干脆直接上手,将儿媳抢走。 若非郑公子,只怕儿媳现在已经被抢到了赵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只有天能够知道, “大娘,你说哪里话,李姐姐很漂亮,也很贤淑,可是在下早有婚约在前,岂能随随便便带人回家。” 郑光宗人人放不下慕容灵,一旦涉及到婚姻大事,便一定会想起她。 “郑公子,你将婉儿带回去,并不需要你给他什么名分,现在大户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 你将她纳为小妾,能够给她一口饭吃就行,老身求你了。”张母突然溜下了椅子,直接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 “娘,你这是干什么,儿媳这辈子不会再嫁人了,只会为你养老送终。”李婉从里面走了出来,泪流满面。 婆婆和郑光宗所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其实最开始,她的内心也在窃喜着。 只是到了最后,郑光宗只是不停的拒绝,便让她心如死灰一般。 “儿啊,你才二十岁不到,往后还有多长的路要走,你听娘的话,没错。”张母被郑光宗搀扶了起来,始终是一脸坚定。 郑光宗倍感无奈,这是什么事啊,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便在这时,一名郑家小厮急匆匆跑啦过来:“少爷,家里出事了,老爷让你赶快回去。” 郑光宗回头,看了张母一眼:“大娘,在下家里有事,不能耽搁了,改日再来看你,你一定要放宽心。” 第189章 万万不能 张母再怎么坚决,也没法坚持下去了,只得流泪答道:“郑公子,老身所说的话,还请你放在心上。” “大娘,在下放在心里就是,不过家里有事,的确耽搁不得。”郑光宗轻声回答,不过特意多看了家丁两眼。 艾玛,来的还真是时候,若不然,真不知道如何答复老太太。 郑光宗和家丁出了云龙书院,这才问起小厮:“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老爷怎么知道本少爷在云龙书院。” 小厮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少爷,小的跟着你,是香菱姐姐吩咐的,香菱姐姐让小的好生照顾你。” “香菱,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光宗更是好奇。 “香菱姐姐说你有时候会遇到危险,便让小的时刻看着,万一不行,及早通风报信也是可以的。” 小厮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极显精明。 “那本少爷现在没有遇到危险,你为何又是冒冒失失呢?”郑光宗不免感觉好笑,原来这小厮还是香菱的心腹。 “小的看到能够老太太一直缠着少爷,小的想到少爷肯定是不好拒绝,怕伤了老太太的心,所以就编了一个瞎话, 少爷,你若是生气,就抽小的两个耳光吧!”小厮抬起头,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郑光宗忍不住骂了一句:“快起来吧,本少爷抽你干什么,不过你今日的确为本少爷解了围,本少爷应该奖励你。” “少爷,你奖励小的什么呀?”小厮一下子跳了起来。 “本少爷现在还没有想好,你要继续好好表现,好处以后自然也会多了去。”郑光宗扔下了小厮,骑着马,往家里而去。 小厮在后面狂奔:“少爷,你等等小的啊……” 郑家,郑家大厅。 郑万财下决心不去管儿子的事情,可是外面沸沸扬扬之事传来,他仍然还是心惊胆战。 先是李记药铺少爷李彪之死,后来有跟赵家扯上了丝丝缕缕的关系。 郑万财并不是惧怕赵家,而是赵家的后台实在太硬,郑家根本就得罪不起。 大厅上,郑二跪在了厅下。 郑万财手里拿着皮鞭,几次差点抽了下去:“郑二,老夫将你安排在少爷身边,不指望你对他起到约束保护作用, 你反而事事怂恿着他,为了两个小寡妇,不惜得罪赵家和李家,少爷若是有什么差池,老夫打断你的腿。” “老爷,小的倒是想劝少爷,可是少爷他不听啊!”郑二抬起头,小声辩解。 “你还敢狡辩,看老夫如何抽你。”说着话,郑万财的皮鞭,便已经抽了下去。 大家不敢去看,这一下,郑二很有可能就会皮开肉绽。 只是大家并没有听到啪的一声,怎么,抽偏了? 大家看了过去,原来鞭子让郑光宗给抓住了,不仅仅如此,郑光宗脸上还带着几丝调侃:“爹,你干嘛呢,怎么又生气了?” 郑万财看到了儿子,火气更大了:“还不是因为你,爹让你不要惹事,你偏偏不听,你现在惹的人,郑家根本得罪不起。” “爹,我没有惹事呀?”郑光宗心平气和,竟然将老爹手里的皮鞭给哄到了手里。 “那你说说,今天外面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郑万财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好多人都是异口同声,怎么有假。 “那是姓赵的在招惹你儿子,你完全弄错了。”郑光宗将头发一甩,摆了一个造型,又是帅呆了。 “到底是爹弄错了,还是郑二说错了,他明明说是你在管那个什么张家媳妇的事情,便跟赵家闹出矛盾了。” 郑万财心疼儿子,便只想儿子平平安安,不惹事端。 “爹,你从小就跟儿子说了,要做一个言而有信之人,儿子自然是要谨听教诲,不忘初心了。”郑光宗能说会道,各种理由也是张口就来。 “这跟张家媳妇,赵家公子又有什么关系?”郑万财哭笑不得。 “爹,儿子答应过张家老太太,也答应过张家媳妇,要好好保护张家,现在张家受到了赵家欺负, 儿子若是畏惧赵家势力,而唯唯诺诺,不敢出面,将是多么耻辱的事情,还有就是,儿子的神器找到了, 就在赵德的手里,仅凭这一点,儿子就能够找他赵德算账。”郑光宗撩开袍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棍子。 “这样不是你的那根呀!”郑万财皱起了眉头。 “爹,这根不过是赵德为了掩人耳目,在上面做了一层红油漆,它的底漆肯定是黑色,不信你可以用刀刮开看看。” 郑光宗将红棍子递给了老爹,还是一脸从容。 郑万财自知说不过儿子,只得对着郑二吼了一声:“奴才,你还不赶紧出去,把工地盯紧一点,再出事,绝不绕你。” 郑二侥幸没有挨打,心里暗自庆幸。 郑光宗看着郑二,笑着说道:“郑二,那你听老爷的,赶紧去工地,有什么事情,先跟老爷禀报,再通知本少爷。” 郑万财被气笑了,冲着儿子骂了一句:“混账东西,老子不想管你的破事。” “郑二,老爷吩咐了,有什么事情,不用向他禀告了。”郑光宗呵呵笑了起来。 大厅上,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郑二离去,郑家用午餐。 午餐后,郑光宗跟老爹说了许多有关赵小菊和李婉二位女子的事情,临到末了,轻轻叹了一口气: “爹,儿子什么脾气,你比谁都清楚,现在儿子正做着有关国计民生的大事,儿子一定不会纵容了那些坏人。” “你的想法,爹支持,爹还是那句话,你要量力而行,有些人真的不能得罪,尤其是小人。”郑万财仍然是苦口婆心。 “爹,儿子会有分寸的。”郑光宗淡淡一笑。 “对了,刚才那名小厮回来,说了你跟张家老太太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郑万财突然又皱起了眉头。 “没有什么事情啊?”郑光宗急忙回答。 “老太太不是说了,要将儿媳给你做妾吗?”郑万财一脸地惊讶。 第190章 不留遗憾 “爹,的确有此事,只是儿子拒绝了,儿子跟慕容姑娘有婚约在前,又怎么再有其他心思。” 郑光宗心里有闪过了慕容灵的笑容,不免嘴角微微一扬。 “儿啊,朝廷之事瞬息万变,你和慕容姑娘的婚约,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说不定……” 郑万财不知道如何跟儿子解释,当初的事情,当初也只是撒了一个谎,现在却要用无数个谎去圆谎。 “爹,儿子现在暂且不会去考虑婚姻大事,程先生跟儿子讲了,大乾王朝现在是内忧外患, 儿子当多为大乾效力才是。”郑光宗坦言回答。 “吾儿已经长大,爹的境界不及吾儿了。”郑万财苦涩地笑了笑。 “爹,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多年了,你为儿子付出了那么多,儿子也到了报答你的时候了。”郑光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郑万财哈哈大笑:“哈哈哈,臭小子,你少闯祸,便是对你爹最好的报答,爹还会奢求什么呢?” 郑万财累了,家丁便搀扶他回房休息。 郑光宗伸了一个懒腰,他其实也累了。 昨晚在城外制砖厂,遇到山贼放火之时,郑光宗也是一晚上没有消停,若不是郑二出城请他回来。 这一刻,郑光宗应该还在城外制砖厂指挥生产。 郑光宗回到了卧房,香菱为他准备了清茶。 茶香伴着墨香,使得整个卧房散发着书香。 “香菱,你别老站着啊,过来跟本少爷说说话。”郑光宗看着香菱,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冲动。 “少爷,奴婢听说你要纳妾了,并且那女子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香菱扭扭捏捏走到了郑光宗的跟前。 “你听谁说的?”郑光宗皱起眉头,这是妥妥的空穴来风。 “小七儿。”香菱撅着小嘴,说出了一个名字。 小七儿,是和小五一起被郑家收留的小厮,只是他的年纪较小,便一直留在郑家打杂。 平日里也是很勤快,郑家一些内眷,或者稍有身份的下人,都可以吩咐小七做事,小七也是来者不拒。 今日去云龙书院,将郑光宗也找回来的小厮,便是小七。 小七跟香菱的关系很好,所以小七也喊香菱姐姐。 “不要听小七胡说,本少爷根本没有那个心思,一会本少爷就去撕了他的嘴,看他还乱说。”郑光宗冷冷一笑。 香菱吓得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少爷,那你先撕了奴婢的嘴,是奴婢让小七跟着你的,奴婢害怕……” 郑光宗看了过去,香菱是泪光点点,楚楚可怜:“香菱,你害怕什么,本少爷现在有一身好本领,走到哪里都是所向披靡。” “少爷,奴婢害怕你接触的女人多了,就会慢慢地把奴婢忘了,奴婢每每想到这里,就是心惊肉跳。” 也不是香菱胡思乱想,以她的身份,在大乾朝是最下等的一种人,少爷对她好,纯属一种恩赐。 “有胡思乱想了,你在本少爷心目中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不要小瞧了自己,你始终是你。”郑光宗笑着安慰。 “少爷,你不会不要我吧?”香菱看着郑光宗,心口剧烈起伏着。 “本少爷怎么会不要你,本少爷现在就想要。”郑光宗一把拉过了香菱。 香菱身子一扭,反而坐在了郑光宗的腿上:“少爷,别,现在是白天。” “难道本少爷要,还要分白天和黑夜?”郑光宗真就动了真情,香菱的娇巧模样,早让他按捺不住了。 “少爷……” 香菱身子软软的,说不出话来。 郑光宗却是一起身,抱着香菱,往床边走去:“香菱,本少爷就想告诉你,你才是本少爷的最爱。” 怀李郡,郡王府。 下午,接近日落时分。 杜芸娘这几日饱受冷落,哪里像是刚刚才迎进门的新婚妻子。 王府上下,无人不知道杜芸娘的背景。 王爷王胡忠宠她时,上下等人,无不对她是尊敬有加,可是一旦杜芸娘失宠,大家对她也是百般刁难。 若非如此,有怎么会有侯门深深深似海之说。 杜芸娘每日只是看书,写字,再者是做做女工,抚抚琴,虽然比较冷落,日子也是勉强可过。 王胡忠府衙早就被郑光宗安装的电灯,电线。 但由于前段时间连连大雨,导致线路故障,以至于到现在还未恢复用电。 也正是因为如此,也加深了王胡忠对郑光宗的恨意。 你丫收了钱,却没有将服务到位,现在还知道了跟自己的小妾不明不白,王胡忠便是对郑光宗更加恨之入骨。 杜芸娘在卧房写字,想起了当日在悦春楼郑光宗与她初相见的情形,不由得泪湿衣襟。 看着墙上挂着的扇子,杜芸娘想起了郑光宗跟他写的那首诗:人若只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杜芸娘看一遍画扇,便写一遍诗。 倘若当初自己坚持,会不会和郑公子? “芸娘姑娘……” 杜芸娘没有想到,耳边突然响起了郑光宗那温柔,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郑公子,是你吗?”杜芸娘不敢想,这里是王府,郑光宗如何能够进来。 “正是在下……” 随着一阵细细的脚步声,郑光宗从外面走了进来。 杜芸娘彻底惊呆,这不是郑公子,又是谁? “郑公子,你,你怎么来了?”杜芸娘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自己被王胡忠冷落几日,连下人都不待见她。 “在下那日如你匆匆一别,回去后便是思念倍增,芸娘姑娘,在下来,是想求王爷成全,让在下让你带走。” 郑公子看着杜芸娘,神情异常激动。 “郑公子,你回去吧,奴家已经嫁给了王爷,便不再去背叛王爷,今日的事情,希望你日后也不要再提起。” 杜芸娘对郑光宗的确有爱慕之心,但她绝不会背叛王爷,而另寻喜欢。 “芸娘,你何必如此你呢,想当初在下花了十万银子,为你赎身,其实便是对你爱慕已久,在下不想再留遗憾了。” 郑光宗看了过去,嘴角抽搐。 第191章 事不断 “郑公子,你别,别这样。”杜芸娘的心乱了,乱如秋水荡秋池。 “芸娘,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在下吗?”郑光宗乘胜追击。 杜芸娘不知道如何回答,从第一眼看到郑光宗,她的心里就装下了郑光宗,到现在,仍然无法舍弃。 “芸娘,你要是同意,在下去向王爷求情,之后你我举案齐眉,白头到老。”郑光宗积极构造着未来。 杜芸娘轻咬着嘴唇,眼睛微红:“郑公子,你还是回去吧,奴家是一个女人,做不到水性杨花,请你自爱。” “王爷把你卖给在下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在下的人,芸娘,你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郑光宗一伸手,竟然抓住了杜芸娘的手。 用力一拽,杜芸娘便被他拽入了怀里。 便是这一刹那,杜芸娘发觉有些不对劲,此人的手特别大,郑光宗的手,杜芸娘也是看了好几次,很秀气的那种。 莫非? 杜芸娘想到了王胡忠这几日的冷落,在想到郑光宗的突然到来,原来王爷是想试探她。 想到这里,杜芸娘悲从心来,双手便是乱挠,并且放声大哭:“郑公子,你想干什么,你想占奴家便宜不成?” 杜芸娘本是一个柔弱女子,撒起泼来,竟然也是厉害无比。 转瞬间,这个郑光宗被他扯得是披头散发,不成人形。 关键是,郑光宗还不敢还手,任凭杜芸娘撕扯,只是苦不堪言。 杜芸娘其实早知道他不是郑光宗,却只是闭着眼睛,对着这个冒牌货大打出手。 “好了,不要再闹了,住手吧!”王胡忠走了进来,心里窃喜着,却是装出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杜芸娘看到王胡忠,几步上前,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王爷,你要为奴家做主,郑公子他,他轻薄奴家,呜呜呜……” “好了,本王已经知道了,之前是本王错怪你了,这人并不是郑公子,只是本王的一个心腹,名叫贾光宗。” 王胡忠呵呵笑了起来,他一直怀疑郑光宗和芸娘有事,所以才用了如此卑劣伎俩,试探芸娘。 芸娘彻底明白,原来是王胡忠的一个阴谋,她站了起来,冷冷道:“王爷,奴家在你眼中竟然如此不堪吗?” “芸娘,你听我说。”王胡忠也觉得事情做过了。 “什么也不用说了,王爷还是继续冷落奴家,去其他姨太太房里去吧!”杜芸娘一扭头,往里面走去。 王胡忠对着贾光宗冷喝了一声:“还不滚,杵在这里干什么?” 贾光宗退了出去,他的名字还是王胡忠为他起的,因为他长得跟王胡忠十分相似,王胡忠才特意留下了他。 至于留下贾光宗到底有什么用意,也只有王胡忠心知肚明。 杜芸娘赌气进里面卧房,王胡忠几步追了进去:“宝贝,本王相信你了,不要再生气了。” “王爷,你随便弄了一个假的郑光宗来骗奴家,好算奴家只认你一人,若是有人跟你一样,也来找奴家, 那奴家是拒绝,还是答应呢?”杜芸娘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欲绝,哭得稀里哗啦。 “宝贝儿,让本王亲热亲热。”杜芸娘越哭,王胡忠越是兴奋。 一把抓过了芸娘的手,一张臭嘴便是凑了过来。 杜芸娘感到恶心,王胡忠和郑光宗相比,便好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负气地扭过了头。 王胡忠将她的头转过来,野蛮地将嘴巴凑拢了过去。 杜芸娘又是倔强的躲开了,王胡忠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臭女人,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本王了,本王今日便要……” 王胡忠说着话,开始撕扯着杜芸娘的衣服。 哗啦啦一阵响,芸娘上身几近裸露。 饶是如此,芸娘眼里仍然是一脸愤怒。 王胡忠冲过去,拽着芸娘就往床边而去:“贱人,原来你心里还装着郑光宗……” 芸娘没有回答,无声便是最好的反抗。 “王,王爷,老太太大发雷霆,让你赶快过去。”卧房外,一名侍女小心翼翼禀告。 王胡忠在外面向来都是冷傲无比的形象,而在他老娘的面前,却是如同一只软绵绵的羔羊。 “你去回禀老太太,本王马上就到。”王胡忠扭头看向了外面。 侍女急匆匆离开,王胡忠这才回头看着杜芸娘:“贱人,你是不是早看出了贾光宗不是真的郑光宗, 才会这么做的,如果他是真的郑光宗,你又会这么样?” 杜芸娘用愤怒代替了回答,王胡忠已经不信任她了,再有任何解释,又有什么意义? “杜芸娘,等本王回来之后,再好好收拾你,本王就不信了,你能够跟本王杠多久。”王胡忠扔下了一句话,匆匆而去。 看着王胡忠远去,杜芸娘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郡王府,大厅。 老太太坐在最上首,旁边则是老太太的兄弟,也就是赵家赵无极的父亲,赵献忠。 王胡忠看到母亲和舅舅并坐一起,不由得便是脑袋嗡嗡直响,向来都是别人跟他下跪,今日却不得不跪在母亲的母亲。 “娘,你喊孩儿过来,有何要紧事情?”王胡忠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你舅舅在一旁,你没有看见吗?”老太太用拐杖点地,算是提醒儿子。 王胡忠只得有叩见赵献忠:“舅舅,不知道你来家里,有何事情?” “王胡忠,老朽哪里有你这样的外甥啊?”赵献忠便是苦笑。 “舅舅,你有何事不妨直说,外甥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去办。”除了娘亲,便是舅,王胡忠如何不懂。 “你真的会替你舅舅办事?”老太太追问了一句。 “娘,舅舅前来,孩儿不敢推诿的。”王胡忠苦着脸,也是苦不堪言。 “来人,将人抬出来。”赵献忠大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几个家丁从侧厅抬出了一张躺椅,躺椅上面,便是赵家的公子赵德,旁边则是赵家家主赵无极。 “这,这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王胡忠眉头紧皱,越怕出事,越是,事不断。 第192章 如何是好 赵记钱庄掌柜钱满贯扑通跪在了王胡忠的面前:“王爷,我家少爷是被郑光宗打成这样的, 常言道,打什么还要看主人,他,他郑光宗太放肆了,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要不说,这个钱满贯聪明呢? 他原本想说打狗得看主人,只不过这一刻他不敢说,但意思在这里摆着,郑光宗就是没有看王胡忠的面子。 王胡忠用脚猛跺了一下地,身体剧烈颤栗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郑光宗真的想造反吗?” “禀王爷,最初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张家媳妇张李氏而起,张家之前做买卖,欠了赵记钱庄银两, 我家少爷便让小人去收债,若是张家无钱还债,便有张李氏还债,这是张家答应的事情,可是郑光宗有从中插手, 暴力抢走了我家少爷的宝贝,还诬赖少爷使人拿走了他的什么金貔貅,王爷,你可要为我家少爷做主啊!” 钱满贯原本就是能言善辩之人,今日在王胡忠面前告恶状,更是早准备好了台词,字字句句,尤为清晰明了。 王胡忠还没有暴跳如雷,老太太却是怒不可遏了:“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去把郑光宗给老身抓来。” “姑婆,你要为舅侄孙做主啊!”赵德想坐起,却没有力气,他被郑光宗差点打得骨头散架,丢了小命。 老太太并没有去看儿子,而是看向了赵献忠和赵无极:“大家什么也别说了,老身在王家不打算呆下去了, 今天,今天老身就跟赵家人回去,从今不踏入王家半步,就算死,也要死在赵家。” 王胡忠吓得又是扑通跪了下来,冷汗淋漓:“老太太,儿子这就回府,调集人马,前去郑家抓人。” “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要记得赵家才是你的根,如果没有了赵家,就没有你。”老太太冷冷还了一句。 王胡忠浑身抖个不停,老太太所言不差,他更是不敢去狡辩。 “老太太,儿子现在便去督办此事,你便静候佳音了。”王胡忠惶恐站了起来,往外急匆匆走去。 怀李郡,掌灯时分的郑家,果然跟别处不一样。 大小灯泡跟比赛似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郑家晚宴刚刚结束,郑万财便回房歇息而去。 赵伯则是跟一众家丁分派各自的任务,今天白天少爷跟赵德之间的冲突,郑家上下,是无人不知。 郑光宗却跟没事人一般,若不是因为天色已晚,他还原本打算出城,到制砖厂那边看看工程进度。 不过,看到香菱可怜兮兮的模样,郑光宗又有一些不舍。 香菱为郑光宗准备好了热水,给郑光宗泡浴。 郑光宗关了门,准备脱衣服,又听到了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谁呀?”郑光宗很是心烦,不舍一般的心烦。 每每这个时候,酝酿出好好的情绪,都会因为外面的一些纷扰,而弄得兴趣索然。 “小的是小七,老爷有要事找你。”屋外,是郑万财的心腹家丁小七,也是香菱的忠实小弟。 郑光宗便算是有气,也是无法发泄:“你让老爷稍等,本少爷马上就去。” 小七走了,香菱走到了郑光宗的跟前:“少爷,老爷年纪大了,无论说什么,你都听着就是了,奴婢希望你们……” “香菱,本少爷会有分寸的,你在书房等着就是了。”郑光宗重新整理好了衣衫,出了卧房。 郑光宗到了老爹的书房,不由得有愣住了。 书房里,不仅仅只有老爹一人,还有云龙书院的程先生和两个书童。 郑万财的书房摆放了很多书籍,虽然他大字不认得几个,却还是要做一个学识渊博的样子出来。 郑光宗赶紧拜见程先生,上前便是深深施了一礼:“程先生,晚辈不知道你来了,还请谅解晚辈迎接来迟。” “郑公子,不必客气,老朽今日前来,也是受人之托,老夫跟你说完此事,也会立刻告辞。”程先生微微一笑。 “坐下吧!”郑万财示意儿子坐下,脸色并不是很好。 郑光宗坐了下来,仍然是面对着程先生:“程先生,晚辈愚钝,不知道你受谁人之托,而前来郑家,又是所为何事。” “郑公子,老朽是受穆公子之托,前来送一封书信于你,穆公子现在在边关打仗,可谓是九死一生。” 程先生拿出一封牛皮信封,让书童递给了郑光宗。 郑光宗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对能够穆公子,真就没有多少好感,可是这一刻,却又为他无比担心。 郑光宗拆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两张宣纸。 第一张写着一首诗,一首让人读起来无比振奋,又很是落寞悲凉的诗句。 月色配酒紫玉杯,欲赋新词战马催,烂醉如泥君莫笑,自古征战几人回? 郑光宗震惊了,震惊了,此诗他好像读过,却略有不同,那便是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词。 此刻穆铁心所作的诗句,几乎能够跟王翰的凉州词媲美。 “才子,真正的大才子。”郑光宗深深折服,他平日里信手拈来的诗句,不过也是抄袭前人的,而穆公子。 “郑公子,你继续看信,看看穆公子还有什么话对你说。”程先生像是在提示郑光宗。 郑光宗如何不懂,短暂的沉思之后,他继续拿起第二张纸。 “郑公子,那日匆匆一别之后,在下甚为挂念,尤其是对公子丫鬟香菱,更是念念不忘,在下亦不知能否活着归来, 此刻,在下仍有一个请求,希望你把香菱送于在下,香菱是一个聪慧可爱的女孩儿,在下甚是喜欢。 当然,在下也不会执意夺人所爱,是否愿意,全凭公子,只是在下战死沙场,也会遗憾终身了。” 接下来的话,便是穆公子介绍战场残酷的现状。 穆公子并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但他在战死之前,仍然想听到郑光宗的一个准信,或者这样,他杀敌才更有信心。 “程先生?”郑光宗将信叠了起来:“晚辈该如何是好?” 第193章 不着急 “郑公子,有些事情,还需要你拿主意,老朽知道你和香菱相处很好,可是现在穆公子在浴血奋战, 如果这么一点点愿望都不能实现的话,试问天下还有几人愿意甘心情愿战死沙场。”程先生神色凝重。 “程先生,晚辈自当也是一大局为重,不过香菱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女子,所以晚辈也想问问她的意思, 要不明天,晚辈再给你答复?”郑光宗心里矛盾至极,别说问香菱,就算问自己,他也不会同意。 “既然这样,那老朽就先行告退了,至于香菱,你也不要逼得太紧,她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 只是尊重她的意愿就行,在下想那穆公子也绝非不讲道理之人。”程先生站了起来,微微拱了拱手。 郑万财也站了起来,急忙还礼:“程先生,你转告穆公子,这件事情,不由香菱说了算,何为国家,那便是有国才有家。” “郑公,老朽不过是代为穆公子传话,这便告辞了。”程先生说着话,便已经离了坐。 郑光宗急忙跟了出去:“程先生,外面天已经黑了,要不晚辈派几个人送你回去?” “郑公子,你还是回房去,好好跟香菱说说,若是香菱不同意,你也不要强求,毕竟穆公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程先生连连摆手,而后则是和两个书童,走了出去。 郑万财一直送到了大门外,最终还是安排了两个家丁,送程先生回去。 郑光宗打算回房,被郑光宗喊住:“光宗,程先生所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郑家欠程先生多少,你应该明白。” 郑光宗无言以对,只得连连点头。 再次回到卧房,郑光宗之前的那些兴趣便是荡然无存。 香菱猜测少爷可能是被老爷训斥了,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少爷,水还是温的,要不你先去泡浴。” “香菱,你过来,本少爷要跟你说几句话,先别忙。”郑光宗神色异常凝滞。 香菱战战兢兢走到少爷的跟前,用手扯着袖口:“少爷,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要不跟奴婢说说?” 郑光宗苦笑,这何止是不开心,简直就是剐心。 穆公子要将自己最心爱的丫鬟要走,竟然还用了民族大义为幌子。 “少爷,你到底怎么了?”香菱害怕了,少爷什么时候,会是这种表情,生不如死啊! “你看看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郑光宗从袖筒里掏出了信件,递给了香菱。 若是两个月前,香菱大字不识一个,自从跟郑光宗开始读书写字之后,却也学到了许多知识。 香菱看到第一张宣纸的时候,不禁被那首诗震撼到了:“少爷,这首诗写得好诶,能够跟你的诗一较高低。” “你别感叹了,还是先看看另外一张宣纸吧!”郑光宗坐了下来,拿出了折扇,扇了起来,也是强作镇定。 香菱从信封里面拿出另外一张宣纸,认真看着。 渐渐地,她没法淡定起来, 信上的内容写得很清楚明了,穆公子现在浴血沙场,想归来之时少爷将她送给他。 “香菱,信你也看到了,本少爷现在也是矛盾至极,本少爷并不想左右你的情绪,你还是自己做决定吧!” 郑光宗真的很苦恼,所谓的民族大义,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少爷,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奴婢哪里也不会去的。”香菱看着郑光宗,眼睛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香菱,现在穆公子是皇上眼里的功臣,他可以向皇上提出这个要求,你我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这才是郑光宗真正困恼的原因之一,什么民族大义,他甚至可以不顾。 香菱吓得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少爷,奴婢不想离开你,求公子为奴婢做主。” “香菱,你先起来,本少爷也想了,大不了本少爷披挂上阵,和穆公子一起杀敌,就算跟穆公子反目成仇, 本少爷也要将你留在身边,谁也不给,你尽管放心。”郑光宗下了决心,一定要留下香菱。 “少爷,那奴婢为你宽衣泡浴了。”香菱站起,擦拭了眼泪。 他知道少爷背负着重重压力,这一刻只得强作笑颜,哄一哄少爷,让少爷开开心。 “香菱,让本少爷看看,又大了没有?”郑光宗猥琐地笑了起来。 “少爷,你怎么这样啊?”香菱下意识低下了头,妈耶,好像真的比以前大了许多:“少爷,羞死了……” “哈哈哈,你不知道,有很多女人还花钱丰胸呢!”郑光宗无意中,又想到了现代社会中的女人。 “少爷,什么是丰胸啊?”香菱哪里会懂。 “你还是先泡浴,本少爷再慢慢跟你解释,今晚,本少爷要跟你共度良宵。”郑光宗目光有点色色的。 “少爷,还是奴婢为你搓背吧!”香菱低下了头,脸红得如同桃花一般。 “还是本少爷为你服务了,今晚本少爷打算……” 郑光宗又是狡黠地笑了起来。 水声,笑声,莺莺燕燕声。 今夜,郑光宗的卧房里,便好似春色一片。 香菱真的很美,天生丽质,没有一丝修饰的地方。 郑光宗眼瞅着香菱,看哪儿,都觉得哪儿好看,怎么看,便是怎么喜欢。 咣咣咣…… 艾玛,这是谁呀,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郑光宗气得眉头皱起,幸亏没有胡子,否则胡子也会撅起得老高。 “是谁,敲门干什么?”郑光宗怒声问道。 “少爷,小人是赵泰,外,外面又出事了。”门外是赵伯支支吾吾的声音。 郑光宗一个激灵,赵伯亲自来喊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赵伯,你先出去,我马上过来。” “少爷,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事情?”香菱又是泪光点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着急,本少爷会处理好的,你只管自己泡浴,洗得干干净净的, 等着本少爷回来。”郑光宗竟然淡若清风一般。 第194章 等我回来 “少爷,你要小心一点,别让奴婢担心你。”香菱自知人微言轻,但她还是想说。 “一会就躺在床上,等着本少爷回来,今夜本少爷要和你一直到天亮。”郑光宗表面在笑,内心却并不平静。 香菱点点头,含泪答应,本来很开心的事情,现在却有一点生离死别的感觉。 郑家,大门处。 众家丁是严阵以待,郑万财躺在床上,也爬了起来。 谁知道,近来郑家这段日子,也是多事之秋。 郑万财是时时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一般。 这不,郡王府衙又派来了大批官兵前来,扬言要缉拿郑光宗归案。 带兵之人,便是郡王府统领李铁成,王胡忠的心腹大将。 郑万财战战兢兢走到李铁成跟前,苦着脸说道:“李统领,不知犬子又做错什么事情了,惊动了你的大驾。” “郑公,下官也是受了王爷差遣,不得以才到了你家来,还请郑公子出来见面,下官跟他言明。” 李铁成身为郡王府衙统领,对郑万财从来也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僭越。 “李统领,老朽还是不知道犬子到底哪里错了,你竟然带了这么多官兵前来?”郑万财不惹事,更怕事。 “郑公,还是等郑公子出来之后,下官再跟你言明了,还望郑公能够理解。”李铁成仍然还是客客气气的。 “去看看少爷来了没有?”郑万财对着小七吼了一声,并且使了一个眼色。 小七头脑灵泛,立刻懂得老爷的意思:“老爷,小人这就去请少爷出来。” 郑万财回头看着李铁成,满脸堆笑:“李统领,要不你先随老朽进去饮一杯茶,犬子可能在洗浴,马上就会出来。” “郑公,你客气了,下官公务在身,就在这里等了。”李铁成哪里也不会去,他担心郑光宗会趁机离开。 所以,李铁成便将大门严防死守,若是郑家要刻意阻挠的话,他便会下令手下官兵展开搜查。 小七进了内宅,看到了少爷和赵伯。 扑通跪了下来,小七满脸惶恐道:“少爷,老爷让小人前来告诉你,从后面悄悄溜走,先暂时避一避。” “避什么,你可知道逃得过和尚,逃不过庙,你让本少爷往哪里避去?”郑光宗心里这个气,逃跑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少爷,你肯定是被人诬告了,现在跟他们硬磕,也不划算,不如你先去云龙书院,程先生还能够从中斡旋一番。” 一旁的赵伯也觉得很有道理,便是一番赞成。 “赵伯,你说哪里话,让我临阵脱逃吗,我走了,郑家怎么办,这样一来,诬告反而坐实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少爷便是要会会这些官兵。”郑光宗也不是第一次跟李铁成打交道了,根本就不在意。 “少爷,要是这样,那你就尽量不要跟来硬的,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小人这就去请程先生过来。” 目前的怀李郡,也只有程先生说话力度最大,所以赵伯便有了此意。 “不用去找程先生了,程先生才回去多久,再者他偌大年纪,怎么经得起来回折腾,还是我去打发那些官兵了。” 郑光宗脸子一甩,便往外面急匆匆而去。 赵伯和小七面面相觑,少爷这脾气,谁也管不了。 可是,外面有官兵呀! 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官兵打架啊? 郑家大门处,李铁成已然是急不可耐,手下官兵更是蠢蠢欲动,只要李铁成开口,他们便会全部涌入郑家。 郑万财一味地说着好话,起目的,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希望儿子能够走得越远越好。 “郑公,你这是几个意思啊,郑公子怎么还没有出来呢?”李铁成恼着脸,极力控制情绪。 “李统领,老朽已经派了两个人去喊犬子了,你再稍等片刻,他马上就会出来的。”郑万财还是满脸堆笑。 “郑公,下官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在跟下官打太极,下官不能再等了,只能让官兵搜查郑府了。” 李铁成扬起了手中的令旗,便是挥了下去。 艾玛,紧接着便是喊杀声一片,所以官兵抄起了家伙,便要涌入内府。 郑家那些家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连连后退。 一名官兵刚刚跨进大厅处,却又退着走了出来。 李铁成这个气,便是大声骂了一句:“让你进去搜查,你退出来干什么?” “李统领,你私闯民宅,不知道是何意?”官兵的前面,便是郑光宗,对着官兵走了出来,始终是一脸玩味。 “郑公子,你总算出来了,王爷有令,命下官带你回去,还请公子配合,不要有其他思想。” 李铁成笑了,笑得异常地开心。 郑万财就差没有哭,他凑到了儿子面前,低声骂道:“混小子,你为什么不走,你难道看不出名堂来吗?” “爹,你把儿子当成什么人了,况且儿子现在若是走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岂不是造谣造得更加厉害。” 郑光宗小声回应,仍是一脸平静。 “郑公子,你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请你随下官一起回去,不然下官也没法交代。”李铁成看似客气,却是得意至极。 “李统领,能否跟在下交个底,在下到底犯了什么事情?”郑光宗刷的甩开了折扇,只是呵呵一笑。 “郑公子,你太高看下官了,王爷让下官前来,下官也只能奉命行事,至于是因为什么,下官实在不知。” 李铁成的嘴很严,不到最后时刻,他是不会透漏任何信息的。 “那请前面带路,在下跟着就是了。”郑光宗并不想在家里呆得太久,越久家里人便会越着急。 “少爷……” 身后,传来香菱哭啼的声音。 少爷说好了,让她洗干净了,等在床上,而现在,少爷却要被官兵带走。 “香菱,你出来干什么,本少爷不会有事的,王爷请我去王府谈论事情。”郑光宗表现得相当淡定。 谈事,会派来这么多官兵? 郑家上下,皆是一副哭脸。 第195章 只得如此 李铁成收队,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郑家,浩浩荡荡而去。 郑光宗被夹在队伍的中间,便是有心离开,也是插翅难飞。 身后,骂声,哭声,哀叹声连成一片。 这世道怎么了,哪里还有天理? 少爷为了怀李郡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老百姓皆是有目共睹,偏偏那些当官的人,就好像是瞎了眼睛。 郑万财将小七喊来,连声道:“小七,你赶紧准备,老夫要去一趟云龙书院。” “老爷,天已经很晚了,你去云龙书院有什么用啊?”赵伯走到了跟前,苦着脸,轻声叹气。 “没有用也得去啊,老夫能够眼睁睁看着少爷有事吗?”郑万财瞟了赵伯一眼,心里也是深感无奈。 郡王府衙,今晚灯火通明。 王胡忠白天便极少断案,更何况是现在已经是晚上。 不错,今晚王胡忠便是要连夜断案,杀一杀郑光宗的威风。 王胡忠每每想到郑光宗和杜芸娘所演的那一曲,心里的火便更是熊熊燃起,他觉得,郑光宗和杜芸娘藕断丝连,并非那么简单。 只不过,仅凭一点点怀疑,王胡忠不能治郑光宗多大的罪。 这不,有人状告郑光宗,还是证据确凿,因此王胡忠便多了更多的底气。 郑光宗被带了上来,带到了府衙大堂之上。 王胡忠看着郑光宗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便更加生气:“郑光宗,你见到本王,还不下跪?” 郑光宗摇着折扇,皇上御赐给明山郡王的那把折扇,只是呵呵一笑:“王爷,小民倒是想,可是你敢受吗?” 王胡忠看到郑光宗手里宝扇,心里便凉了半截:“郑光宗,你可知本王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小民又不会算卦,怎么知道为什么?”郑光宗还是一脸玩味。 “郑光宗,你蓄意伤人,多管闲事,给怀李郡安全带来了巨大的隐患,本王决定了,要对你进行惩罚, 不然难以彰显大乾朝的法度严明,也不能体现出皇上爱民如子的宗旨。”王胡忠猛拍惊堂木,大声呵斥。 “哈哈哈,小民何时蓄意伤人了?”郑光宗爆笑,手舞折扇,笑得是肆无忌惮。 “郑光宗,此乃府衙公堂,容不得你放肆。”王胡忠手里惊堂木拍得一声比一声响,眼睛瞪得滋溜圆。 “王爷,小民哪有放肆,小民被莫名其妙地带到了这里,小民感到十分困惑,还请王爷明示。” 郑光宗摇头晃脑,慢条斯理。 仿佛并不是站在公堂之上,而是在某处茶楼,跟人无拘无束地高谈阔论。 “来人,将证人抬上大堂。”王胡忠并不想费劲解释了,再者郑光宗能言善辩,他根本说不过郑光宗。 手下侍卫答应着,从大堂里面一个侧门,抬出了一人。 郑光宗看了过去,差点笑了出来。 艾玛,这不是赵德吗? 怎么落得这么一个鬼样子? “郑光宗,你认识他是谁吗?”王胡忠指着赵德,好一个愤愤然地样子。 “这不是赵记钱庄的少主人吗,王爷,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郑光宗故作惊讶道。 啪的一声…… 王胡忠又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郑光宗,你装什么糊涂,赵德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跟你没有关系吗?” 郑光宗眉头皱了起来:“王爷,你越说,我反而是越加糊涂了,赵德变成这个鬼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郑光宗,赵公子不是被你打成这样的吗?”王爷气得胡子撅起来,只得拿惊堂木撒气。 “小民何时把他打成这样的,怎么不记得了?”你说我装糊涂,郑光宗便真的装起了糊涂,露出很委屈的样子。 “赵德,你说说,郑光宗是怎么把你打成这样的?”王胡忠看向了赵德,那意思便是本王为你做主,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赵德苦逼着脸,现在说话浑身都疼。 一名家丁赶紧过去,将他给搀扶坐起:“少爷,王爷问你,郑光宗是怎么将你打成这样的?” 赵德欲哭无泪,满是愤怒:“王爷,这个还需小人说吗,郑光宗多管闲事,乱我赵家的生意,抢了我的宝贝, 再用宝贝伤了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若是长此以往,怀李郡将会被郑光宗搞得天翻地覆,赵记钱庄也会因此败落。” “那你要本王如何做主呢?”王胡忠冷冷一笑。 “王爷,你只要为小民伸冤就行,小民便会感激不尽。”赵德真哭了,他浑身疼着呢,好似针扎一般。 “来人,将所有证人都带上来。”王胡忠也是铁了心要整倒郑光宗,这便是喊出了第二批证人。 大堂上,哗啦啦跪下了一地人。 以赵记钱庄的赵无极为主,另外还有李记药铺的人,钱家宝局的,总之,堂上怀李郡四大家族,几乎全部到齐。 这其中,最为悲催的当属李记药铺的老板李子凯,他儿子李彪说没便没了,说什么,他也和王胡忠扯上了那么一点点关系。 “你们谁先来?”王胡忠露出几丝得意,郑光宗面对众人,看他如何解释。 钱满贯抬起头来,已然是声泪俱下:“王爷,小人只想为我家少爷鸣冤,他郑光宗诬赖少爷偷了他家东西,然后肆意报复。” “本少爷会诬赖?”郑光宗听得是怒火中烧,他在人群中寻找,竟然找到了那日赵家的一个家丁。 郑光宗指着家丁对王胡忠说道:“王爷,是他亲口跟小民说的,钱满贯去了小民家里偷走的宝贝。” “你真的跟郑光宗这么说了吗?”王胡忠感到头痛,果然如此,对付郑光宗,又将增加一重困难。 “回王爷,小人的确是跟郑光宗这么说的。”好像这名家丁有些虎,也听不出好歹话来,更没有看王爷脸色行事。 “混账东西,那你之前怎么没有这么说?”王胡忠心里这个气,想不到一个家丁,也临场变卦。 “那时候郑光宗想要小人的命,小人只能如此。”家丁一脸苦逼模样。 第196章 集体喊冤 “你的意思是郑光宗威胁于你,要你的性命,对不对?”王胡忠转怒为喜,原来这个家丁是故意制造情绪。 “回王爷,小人若不这样回答,会死得很惨,再者小人当时只想保住少爷的性命,也只得委曲求全。” 家丁义正词严,立时是悲愤不已。 “行了,你退到一边,本王心里有数了。”王胡忠吁了一口气,下意识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汗珠。 “王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爷,我们赵钱宋李家,都是怀李郡普通百姓,现在却被郑光宗欺凌,几近无法度日,还请你为民除害。” “怀李郡老百姓怨声载道,都希望惩治恶人郑光宗。” “王爷,赵公子被郑光宗打成这样,你要为大家做主,为赵公子伸冤啊!” 大堂上,跪着的众人,全部将矛头指向了郑光宗。 赵德见有这么多人为自己发声,心里感觉好受了很多:“王爷,小民没有太多的请求,只希望王爷能够为民做主。” 堂上的所有人等,不仅仅只是控诉郑光宗的罪行,并且还拿出了一条条有力的证据出来,证明郑光宗的确是罪大恶极。 王胡忠心里这个得意,又是冷冷一笑:“郑公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王爷,你执意要听信谗言,小民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小民所做的一切,全是问心无愧, 小民在怀李郡老百姓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王爷只需要到老百姓当中打听一下,便会一清二楚了。” 郑光宗将折扇一甩,这便是要拂袖而去。 李铁成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举着宝剑,对着郑光宗吼道:“郑公子,你这是想作甚,郡王府衙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吗?” 郑光宗用折扇将李铁成手宝剑往旁边一磕:“李统领,郡王府衙,可不是在下想来的,是你请在下来的,你忘记了?” “郑公子,你强词夺理,下官为什么请你来,你难道心里没有数吗?”李铁成手里举着宝剑,手臂颤抖。 “在下有什么数,不过就是一些恶人背后告恶状,在下只是被冤枉而已。”郑光宗一脸平静,却是似笑非笑。 “郑光宗,谁告你恶状了,你不要狡辩。”赵家家主赵无极站了起来,怒指郑光宗:“老夫儿子,怎地变成这副模样了?” “呵呵,谁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呢?”郑光宗呵呵冷笑。 “郑公子,你是执意不肯认罪了?”王胡忠沉脸,所有的证据对郑光宗都是不利,他居然还想困兽犹斗。 “王爷,小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让小民认什么罪呀?”郑光宗耸耸肩,很是无奈。 “看样子,本王不拿出一点杀手锏,你是不肯认错了,李统领,替本王拿下郑光宗,本王要亲自审问。” 王胡忠扔下了一根令箭,一脸冷酷。 李铁成心里正窝着火呢,听到王胡忠下令,便似打了鸡血一般:“王爷,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堂堂郡王府统领,武功自是非同一般,李铁成将宝剑收了起来,脸上写满自信:“郑公子,恕下官冒犯了。” “呵呵,脚长在在下腿上,在下想往哪里就往哪里去,你能够阻止得了在下吗?”郑光宗冷冷回敬道。 “那下官便要看看,你到底有多么厉害了?”李铁成将袖子往上一卷,便是要上前缉拿郑光宗。 堂上那些状告郑光宗的人,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你郑光宗不是牛吗,今晚就要你认罪伏法,将你打入大牢。 便在这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跑了上来:“王爷,王爷……” 王胡忠看着侍卫,一股无名怒火便上了起来:“你冒冒失失地,想说什么?” “王爷,云龙书院的程先生来到了府衙外,特意让小人先来禀告。”侍卫踩着额头的汗水,一脸惶恐。 王胡忠有些懵逼了,程先生是何许人也,估计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王爷,要不直接打发走就算了。”赵无极自作聪明的建议,毕竟他和王胡忠是表兄弟,他觉得自己有资格。 “本王还想将你给打发了,你知道程先生是谁?”王胡忠怒斥了一声。 堂上所有人等,便是面面相觑。 “李统领,还不去将程先生请进来,杵在这里干什么?”在怀李郡,王胡忠最不敢得罪的人,便是程先生。 尽管程先生没有任何官职,可是程先生在怀李郡老百姓心中的威望,不比任何人差。 李铁成下定决心,要给郑光宗一个下马威。 结果下马威没能得逞,却冒出了一个程先生。 只得去请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众人对王胡忠都是满腹猜忌,唯有王胡忠最是清楚,他便是要在郑光宗最为不利的情况下,让程先生看到。 届时他惩罚郑光宗,又是有理有据,有法可依。 程先生被李铁成请了进来,面色暗沉,看到大堂上,三堂会审一般,便是一声冷笑:“王爷,你这又是唱的哪一曲?” “程先生,你来得正好,本王正欲到书院将你请来,没想到你竟然来了,本王也是欣喜不已。” 王胡忠是真心开心,他就是要让程先生看看郑光宗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堂上所有人均是不解,眼看便要拿下郑光宗了,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程先生,会不会让郑光宗走脱樊笼。 程先生对着王胡忠微微拱手:“王爷,恕老朽年迈,不能弯腰,还请恕罪了。” “来人,给程先生搬出一张椅子出来,让先生坐着说话。”王胡忠始终一脸兴奋,便好似故友重逢一般。 乖乖的,整个大堂之上,唯有程先生有此待遇啊! 郑光宗走到程先生的面前,苦笑了一下:“程先生,你何苦来呢,都是晚辈连累你了。” “郑公子这是哪里话,老朽年迈,睡眠不好,便想到处走走,刚好听说郡王府衙连夜办案,便过来看看热闹。” 程先生淡淡一笑,他的到来,好像跟郑光宗并无关系。 第197章 难以服众 “看热闹?”王胡忠好生诧异,本王办案,有啥热闹好看的。 “不错!今日怀李郡四大家族齐聚郡王府衙,当属怀李郡一大盛事,老朽自上不愿意错过了,所以才想来看看热闹。” 程先生好似一个理所当然,显得是漫不经心。 “那程先生慢慢看热闹,本王这就开始办案了。”王胡忠颇为无奈,却也拿程先生没有什么办法。 “王爷请自便,老朽一旁看着就是了。”程先生也不客气,干脆来了一个闭目养神。 这个傲慢,自由劲,让堂上所有人都是愤愤然,牙根痒痒的。 王胡忠并不想跟程先生计较,脸色微微一变:“李统领,本王之前命令你做什么了?” “王爷,属下这就执行你的命令,就算有层层阻挠,属下也绝不在意。”李铁成离立刻上前,摆好架势。 “李统领,你有什么阻挠啊?”赵无极气得连连哆嗦。 “赵老板,下官奉命行事,还请你不要在旁边指点。”李铁成对赵无极客气,不过是看着王胡忠的面子而已。 “行了,李统领你就按照本王的命令拿下郑光宗就行,其他的都不要去考虑。”王胡忠既是向李铁成施压,又是在给他权力。 “属下遵命。”李铁成连声答应。 “去吧!”王胡忠挥了挥手。 李铁成大手一挥:“众侍卫听令,拿下郑光宗,严惩不贷。” 哗啦啦一声,七八个带刀侍卫全部涌了上来。 无关人等唯恐受到牵连,均自悄悄退到了一边。 程先生闭着眼睛,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王爷,你这是干什么,老朽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说, 等老朽说完之后,你想怎么做,老朽绝没有半句多言,还请王爷理解。” 王胡忠岂不知道程先生说话的力度,怔了怔,还是点了点头:“那程先生请稍后……” 李铁成正在吆喝手下,如何缉拿郑光宗,却见王胡忠又扬起了手:“李统领,你再等一会,本王跟程先生说点事情。” 艾玛,什么叫一波三折。 这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波三折。 赵无极见状,急忙站了出来:“王爷,你不会又有什么改变吧,老太太那边还等着呢?” “本王有什么可改变的,不是都说了吗,程先生要与本王商议一些事情,商议之后,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王胡忠实在是不想得罪程先生,他走此着,也是给了程先生十足的面子,当然也是为了先礼后兵。 程先生和王胡忠离开大堂,去了内宅。 二人刚刚坐下,便有下人上茶。 王胡忠站了起来,微微施礼:“程先生,不知你有何事要与下官说。” “王爷,你可知道皇上此刻是怎样的想法?”程先生不说自己的意见,却是提起了皇上。 “程先生这是何意?”王胡忠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都说天高皇帝远,王胡忠仍然对皇上充满惧意。 “王爷,现在大乾国边关吃紧,皇上一心都扑在边关战事时,自然是期望国内安定团结,王爷身为怀李郡的王, 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你难道不知道吗?”程先生并没有喝茶,而是一脸严肃,语重心长。 “在下不正是在处理怀李郡的一些琐事,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吗?”王胡忠感到憋屈,身为王爷,竟然被程先生指点。 “怀李郡哪里谈得上公平,公正,王爷你若想知道怀李郡实情,就该出去走走,多了解百姓生活疾苦, 你可知道,现在唯一能够给老百姓带来生的希望的人是谁吗?”程先生毫不隐晦,一语便是道破怀李郡玄机。 “程先生,那你说说此人就是谁?”王胡忠叹了一口气。 “当然就是郑公子了,王爷可否想过,之前的水灾,若非郑公子,怀李郡老百姓能够怎么快度过灾情吗? 还有就是,怀李郡现在有多少老百姓居无定所,流落街头,郑公子却在为他们建造房屋,不辞辛劳, 王爷若是现在要对郑公子加以惩罚,估计会伤怀李郡老百姓的心,当然消息很快也会传到皇上那里, 王爷,你难道就没有想想如此一来的后果。”程先生这才端起了茶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喝茶。 王胡忠听得手心冒汗,程先生所说的每句话都极具道理,怀李郡老百姓得罪不起,京城的皇上更是惹不得。 “王爷,老朽不过是为你提提意见,你不要为了所谓的四大家族,而毁了自己的前程。”程先生仍然还是语重心长。 “程先生,下官何尝不想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这四大家族都是荣辱与共,息息相关, 最让下官头疼的还是下官的母亲,现在对下官不依不饶,下官拿赵家也是没法。”王胡忠害怕了,他终究怕丢了乌纱帽。 “自古以来都是忠孝不能两全,王爷,你可以跟令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老朽以为,老太太也不是无理之人。” 程先生淡然一笑,他与王胡忠到内宅说话,便是要点醒王胡忠,为郑光宗说话。 原来,程先生今晚刚刚从郑家离开,回到云龙书院不久,郑家便有人赶到书院,告知郑家的变故。 程先生并不希望郑光宗受到任何惩罚,这才连夜赶到了郡王府衙。 “程先生,你可曾知道,怀李郡现在的经济动脉,大部分都掌握在以赵家为首的四大家族手里, 下官虽为郡王,却处处受到掣肘,下官也是非常为难,还请程先生指点迷津。”王胡忠却是满脸苦涩。 “王爷,要不你这样,为了怀李郡的安定团结,双方各自让一步,如此一来,便是海阔天空, 再者,以后纵然他们再闹,便让他们自己闹去,你便不去插手,两边都不得罪,岂不是更好。”程先生微笑支招。 王胡忠还是一脸无奈:“程先生,李家因此还死了少爷,宋家无缘无故不见了两个伙计,赵家被郑公子抢走了宝贝, 下官若是这样办案,只怕也是难以服众啊。” 第198章 一鼓作气 “王爷,至于你说郑公子抢了赵家的宝贝,让老朽去跟郑公子说,让他交出来就是,另外其他事情, 王爷并没有确切证据,再者郑公子现在在为老百姓办事,连皇上都知道,他若有事,皇上追查下来,唉……” 程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着,许久不再说话。 王胡忠也是半晌无语,好半天才怔怔道:“程先生,那下官就依照你的办法,暂且了结此案了。” “王爷,老朽不过说的只是建议,最终如何决定,还是在于你了。”程先生恢复了常态,又是一脸平静。 “程先生,目前也只能如此,怀李郡至少还有几十万百姓没有房屋可住,若是皇上追究下来,下官还真是难以承担。” 王胡忠并没有豁然开朗,只是更加无奈。 郑光宗靠山太硬,王胡忠即使想扳倒他,也是难上加难,倒不如卖程先生一个人情,将来或者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 “如此甚好,老朽那便先谢谢你了。”程先生拱了拱手,又是淡淡一笑。 王胡忠和程先生一前一后,从内宅出来。 大堂之上,此刻却是乱糟糟一片。 众人只是针对郑光宗一人,郑光宗处于劣势,仍然还是傲气凌然,横眉冷对百夫指。 看到王胡忠走出,嘈杂的场面暂时安静了下来,赵无极最先上前:“王爷,老太太托人带话来,让你趁早结案。” “慌什么,本王自有主张。”王胡忠冷冷答道。 赵无极悻悻退到了一边,不敢再冒昧说话。 最为矛盾的,便是李铁成。 王胡忠连下两道命令,让他缉拿郑光宗,而王胡忠的两次命令,都是放了空炮,非但没响,连烟都没有冒。 “王爷,属下现在?”李铁成只想知道,现在是撤,还是继续执行命令。 “你暂时退到一边,刚才本王跟程先生商议了,现在怀李郡仍然处于困难时期,不宜大动干戈, 所以本王决定,这件事情最好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双方各自退后一般,化干戈为玉帛方为上计。” 王胡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就目前为止,他真就没有太多的底气,治郑光宗。 “小民不服……” 赵无极跳了起来。 “王爷,你要为小民伸冤啊!”李子凯泪流满面,跪倒在堂上。 还有那张恒,宋怀冲,也是纷纷跪下,大喊冤枉。 王胡忠猛拍惊堂木,大声呵斥:“岂有此理,尔等这是要逼着本王办案不成?” 堂上顿时又是一片肃静,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会能够清晰听见。 “王爷,小民落到这步田地,全是因为郑光宗,你莫非不为小民做主吗?”赵德哭了,泪流满面。 “休要啰嗦,本王都调查清楚了,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双方都有错误,若让本王办案,当各打三十大板, 最终还是程先生说情,本王这才打算息事宁人,尽量将事态压下来。”王胡忠冷声呵斥。 “王爷,小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打三十大板吗?”赵德哭笑不得,只是站不起来,不然便要大闹公堂。 “差不多就得了,你说郑光宗抢了你的宝贝,让郑光宗还给你就是了,以后再有冲突,本王决不轻饶。” 王胡忠此话却是很有深意,那便是将郑光宗的宝贝强制还给赵德。 至于以后,赵家和郑家还会发生什么矛盾,他王胡忠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便是。 王胡忠的这个小眼神,还在不停地跟赵德使着。 赵德自然明白,心里虽然无奈,却也想到了来日方长,只得悻悻道:“小民全凭王爷做主……” 王胡忠狡黠一笑,目光落在了郑光宗的身上:“郑公子,本王权衡再三,打算不将事态扩大, 但你必须将你从赵公子手里得来的宝贝还给他,这样一来,本王也能给赵家及其他三家有一个交代。” “这是何意?”郑光宗很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又要交给恶人之手,自是不乐意。 “郑光宗,你本来便是抢走了在下的宝贝,你难道想据为己有吗?”赵德费劲坐起,一脸愤怒。 “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宝贝?”郑光宗冷笑,刷的一声,又是甩开了折扇。 这副折扇,便是程先生看了,都会动容,其他等人,甚至不敢直视。 赵德想到自己被打成这个惨样,便是破罐子破摔:“在下宝贝上面是朱红油漆,你可否拿出让大家看看。” 郑光宗将电棍拿出,不是朱红色,又是何色? 众人目光全部落到了郑光宗那根电棍上面,郑光宗之前,确实有一根同样的宝贝,但那是黑色的,如同捞火棍一般。 郑光宗正欲开口,却看到程先生在跟他使眼色。 王胡忠面色沉冷:“郑公子,今日若非程先生开口说话,你就不会只是交出红棍子那么简单了。” “王爷,小民便是看了程先生的面子,当然也是尊重你的决策,暂时将这根棍子交出去,不过他日若是让小民遇见, 遇见有人用此物欺负老百姓,小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红棍子夺回来。”郑光宗将红棍子呈了上去。 “呵呵,若真有此事,就算郑公子不出手,本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王胡忠仍然冷笑。 这,这就了结了? 赵无极,以及其他等人,眼巴巴盼着将郑光宗打入大牢,结果便是这样一个结果? 程先生打了一个哈欠,对着郑光宗说道:“郑光宗,天色好像不早了,你我不如先行离开,王爷还有家事要处理。” 这便是要撤吗? 赵无极抑郁到了极点。 怎奈王胡忠轻轻一挥手,对着李铁成说道:“李统领,送程先生和郑公子出府衙,本王就不送了。” 程先生和郑光宗,一老一少,各自摇着折扇,摇摇晃晃出了郡王府衙。 二人前脚出去,后面便是乱哄哄一片。 不少人干脆掏出了家伙:“现在宝贝在手,还怕他作甚,不如一鼓作气……” 第199章 没有消息 “对,现在就追出去,将郑光宗截下来,他打人了,居然还能够逍遥法外,王爷能够忍受,我等忍受不了。” 赵无极手举着红色的棍子,便要带着家丁冲了出去,追赶郑光宗。 “无知,莽撞,赵无极,你以为你冲出去,就能够为赵家雪耻吗?”王胡忠大喝了一声。 “王爷,犬子死于郑光宗之手,小民家里人,每日都是以泪洗面,请王爷为小民伸冤。”李子凯拜倒在地。 李子凯,怀李郡最大的药铺老板,几乎掌握着整个怀李郡老百姓的命脉。 赵德是他的女婿,被郑光宗打成了重伤。 他的儿子李彪,虽然并不完全是被郑光宗杀死,但郑光宗也逃脱不了干系,所以李子凯不服,内心更是悲愤不已。 “李老板,你可曾替本王想过,那程先生是何等人物,曾经做过皇上太傅,皇上跟他从未断过联系, 他若是在皇上面前,参了本王一本,本王若是连郡王爷的位子都难以坐稳,日后又怎么能够保护在场的诸位, 各位何不换位思考,本王日后少管你们的事情,你们怎么去对付郑光宗,甚至失手将郑光宗打成怎么样, 本王最多在皇上面前上报成一个误伤,之后再找两个顶罪的,难道不比现在香吗?”王胡忠苦心劝慰。 “岳父大人,王爷说得不无道理,现在宝贝在我们手里,我们若是布置得更加周全稳妥,何愁扳不倒郑光宗?” 赵德竟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原来他的伤情并不是那么严重,之所以一直躺着,便是要震慑郑光宗。 “王爷……” 张家和宋家的人也跪了下去。 “行了,大家都回去,本王也累了,回去还要跟老太太解释,对了,赵无极,你一会跟本王一起回去, 老太太若是有什么疑问,你也帮着本王解释一下。”王胡忠仍然还是有些惧怯母亲,便要带着赵无极一同前往。 众人面面相觑,但王胡忠已经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叹气的,自嘲的,暗自骂爹的,也是大有人在。 郑光宗陪着程先生往云龙书院而去,心里终究有些不爽,电棍失而复得,现在却又落入到了恶人之手。 “郑公子,今日王胡忠也是看了老朽一些薄面,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你可知道,这四家一直想置你于死地, 若是王胡忠一口咬定证据确凿,今晚你一人真能够大闹公堂不成,李铁成率领着两百侍卫严阵以待, 你便是有通天本事,也是插翅难飞。”程先生苦笑了一声,今日能够如此,其实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又有何惧哉,一群酒囊饭袋,晚辈真就没有放在心上。”郑光宗冷声笑了起来。 “郑公子,你若是孑然一身,老朽还真不会担心,可是你背后还有一个郑家,郑家上下一百多口人, 若是你出了事,岂不是都要受到牵连,再者,你背后还有多少百姓等着房子住,真是如此,你的抱负和理想岂不是?” 程先生却是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郑光宗听得冷汗淋漓,今日在府衙,他的确有大打出手地想法,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功夫,全身而退。 可是,他退了,郑家怎么办? 若真是如此,也只会落一个畏罪潜逃之罪,反而会罪加一等。 “郑公子,这四家虽然在怀李郡作恶多端,却也为怀李郡的建设做了很大的贡献,目前是多事之秋, 老朽只希望怀李郡能够平安,老百姓安居乐业,京城那边皇上也能够少费一些心,岂不是更好。” 程先生再次补充,言词真诚无比。 “程先生,多亏你及时赶到,若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郑光宗怔怔答道。 “郑公子,这件事情不赖你,全是他们恶人先告状,只可惜,你的宝贝被恶人讹走,老朽却是无能为力。”程先生叹着气,自嘲。 “程先生,晚辈没有你这般格局,晚辈也是深感惭愧,晚辈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转告穆公子, 就算是晚辈上阵杀敌,与他并肩作战,晚辈也不会答应将香菱给他。”郑光宗斩钉截铁,便是封了所有退路。 “呵呵,这个老朽自是不便参与,不过日后郑公子说不定会心甘情愿将香菱送给穆公子的。”程先生呵呵笑了起来。 “绝对不会有此事,香菱是人,不是东西,更不是钱,晚辈绝不会将她送人。”郑公子正色回答。 “郑公子,老朽已经到了,你要不要随老夫进去喝杯茶,再回郑府?”程先生指着前面不远的书院,笑着问道。 郑光宗连连摆手:“天色不早了,晚辈就不叨扰你了。” “郑公子一路小心。”程先生给郑光宗挥手,而后带着两个书童,径自走向了书院。 郑光宗踏着夜色,往郑家方向而去。 他并非不想和程先生进去喝茶,甚至通宵达旦,秉烛夜谈。 郑光宗却是担心有遇到了张母,再跟他提起儿媳李婉之事,郑光宗并不忍心,再去一口拒绝她。 郑家,灯火通明。 郑万财没有提出去休息,一众下人,家丁自是不敢有任何表现,就算是打一个哈欠,也得背过身子,偷偷地打。 赵伯走过来,轻声道:“老爷,你要不先去睡觉,少爷一旦有了消息,小人立刻跟你汇报。” “这种情况,老夫如何还睡得安稳,有没有人从郡王府衙回来,那边有什么结果?”郑万财冷冷回答了一句。 “老爷,小人就是从那边被打回来的,小人带了几个家丁去了郡王府衙外,却被官兵发现,偏偏还说小人聚众闹事, 小人跟官兵理论,结果被驱赶出了好几里。”一名管事的家丁从外面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 “那么说来,你没有一点少爷的消息了?”郑万财愤怒了,身子发抖。 “老爷,小人也想有少爷的消息,可是官兵不让小人靠近,小人实在无法,这才回来向老爷禀告,”家丁惶恐不安。 第200章 好好伺候 “来人,将老夫的鞭子拿来,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怎么管理郑家众家丁。”郑万财愤然站起来,怒不可遏。 厅下跪着的家丁,蹭蹭蹭往前挪了几步,双手呈上了一根皮鞭:“老爷,你就鞭责小人吧,小人办事不力。” 郑万财接过家丁手里的皮鞭,高高地举了起来。 厅下,便是哗啦啦跪了一地人,全是郑家的一些家丁,其中大部分还去过郡王府衙,也是打听少爷消息的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以为法不责众吗,老夫生起气来,连谁都抽鞭子。”郑万财手里皮鞭扬了起来,却没有落下去。 最面前的家丁,抬头哭着道:“老爷,你要抽就抽吧,你千万不要因为小人生气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一点点事情都办不好,老夫不抽你,以后还如何管理郑家。”郑万财的皮鞭终于落了下去。 还真是奇了怪,竟然没有发出一声大家意料中的响声。 大家惊讶看过去,艾玛,皮鞭的一头竟然握在郑光宗的手里,不仅仅如此,他还是满面笑容: “爹,你这是干嘛呢,气坏了身子多不划算,儿子这不是是好好的吗?” 郑万财震惊了,可不是嘛? 这不是儿子,又是谁:“光宗,你,你真的没有事情吗?” “爹,儿子现在是福星高照,哪里会有事啊,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睡觉,郎中都说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郑光宗松开了皮鞭,却是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刚才虽然完美地抓住了皮鞭,其实也很疼的。 “臭小子,爹还不是担心你,李铁成带了那么多人前来,万一你有什么事情,爹不着急吗?”郑万财笑着骂了一句。 “爹,在儿子这里,永远没有万一的,你放心就是,儿子送你去歇息?”郑光宗满脸阳光灿烂,始终是嘻嘻哈哈。 “你回来就好了,是不是程先生去了郡王爷府?”郑万财终于也露出了笑容。 “你是怎么知道的?”郑光宗眨眨眼睛,惊讶道。 “是爹让人去了书院,告诉了程先生,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你的安全,儿啊,你以后少惹些事了, 爹这样担惊受怕,真的不能承受了。”郑万财苦着脸,他想让儿子收敛一些,却又觉得很难。 “爹,儿子记下就是了,以后尽量不跟你惹事就是了。”郑光宗不再嘻嘻哈哈,而是老老实实,认真回答。 “你也回房歇息吧,一天天的,就没有一个消停。”郑万财起身,回房而去。 两名小厮,两名丫鬟赶紧跟了过去,搀扶着郑万财,小心翼翼去了内宅。 郑光宗简单跟赵伯说了一些事情,这才往卧房而去。 卧房里,只开了一盏灯,并不是很亮。 香菱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握着毛笔,趴在桌上竟然睡觉了。 郑光宗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刚要开口,香菱却突然抬起了头:“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香菱,本少爷不是让你在床上等着吗,怎么还不睡呢?”郑光宗做了一个怪脸。 今晚那个时候,若不是李铁成带兵前来,他或者已经和香菱恩恩爱爱,缠缠绵绵到梦中了。 “少爷,奴婢心里老是记挂着你,你要是出事,奴婢以后可怎么办啊!”香菱哭着答道。 香菱自幼,便被父母卖到了郑家,后来父母去世,目前只有一个舅舅在世,还有表姐,表妹。 舅舅对她不错,可是舅妈终究是外人,香菱每每回去都会遭到舅妈白眼。 “香菱,本少爷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可得有思想准备。”郑光宗一脸严肃,表情甚为凝重。 “少爷,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奴婢能够承受得起。”香菱内心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本少爷此次犯下的案子不小,很难摆脱干系,王胡忠今夜让本王回来,便是跟家人告别的, 或者本王的下半辈子,就要在大牢中度过了。”郑光宗坐了下来,此刻表情太过真实,就好似说什么,是什么。 “少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没有了少爷,还能生活,可是老爷真的不能没有你。” 香菱瞬间是泪流满面,嘴里说着老爷不能没有少爷,她何尝不是如此。 “香菱,程先生去了郡王爷府,代为本少爷求情,后来还搬出了皇上,最终王胡忠答应了不追究本少爷之罪。” 郑光宗转了一个大弯,却还是一脸的苦涩。 “少爷,你还有何事瞒着奴婢,不妨直说。”香菱跟少爷朝夕相处,对少爷十分了解。 “香菱,目前边关形势很紧张,能够守住要塞的名将,便是明山郡穆公子,皇上问穆公子有什么要求, 穆公子点名要你给他做妾,你若是答应了,皇上便不会追究本少爷责任,你若是不应,本少爷也只能被打入大牢。” 郑光宗还是一脸冷酷,苦涩至极。 香菱傻了,万万没有想到,穆公子又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少爷,如果香菱能够救你,香菱也是万死不辞。” “可是,本少爷舍不得你!”郑光宗苦笑道。 香菱扑通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少爷,你救过香菱的性命,带给了香菱那么多快乐,香菱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就算香菱以后被送到了穆家,香菱的心始终在少爷身上,一辈子都会记得少爷的大恩大德。” “香菱,你若是这样,穆公子岂能容你?”郑光宗站起,走到了桌边,看着香菱所写的诗词。 “少爷,你以为香菱到了穆家,还有活路吗,香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香菱愈发伤心不已。 郑光宗没法再装下去了,走过去一把将香菱拉起,揽入了怀里:“香菱,本少爷想好了,就是皇上纳你为妃子, 本少爷也不会让你去,你是本少爷的人,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本少爷。” “少爷,奴婢去了穆家,会好好伺候穆公子的,绝不跟你添麻烦的。”香菱又是心惊肉跳。 第201章 这么傻 “香菱,你怎么这么傻呀?”郑光宗叹气问道。 “只要少爷好好的,奴婢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香菱强忍眼泪,这一刻,她表现得特别得极为坚强。 “香菱,你若这样,本少爷又怎么能够好好的呢?”郑光宗一板正经地看着香菱,面露几丝苦涩。 “少爷,以后没有香菱在身边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香菱虽然在别人那里,想的却是少爷。” 香菱自知没法改变,也只能咬牙,忍痛应承下来。 “香菱,你,你明天就有可能会离开本少爷,要不今晚你我?”郑光宗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其实不用说完,香菱都能够知道:“少爷,在奴婢还没有离开你之前,就是你的女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是你把奴婢送了别人,奴婢也只能忠于新主人,请你不要生气,呜呜呜……” 郑光宗的心好似被什么柔柔地包裹着,原来在香菱的心里,自己的地位这么重要:“香菱,本少爷是哄你的……” “哄我的,少爷,你说什么啊?”香菱好似傻了一样。 “是啊,本少爷就想逗逗你,不管是谁,也别想从本少爷身边将你带走。”郑光宗说着话,便是将香菱抱得更紧。 “少爷,奴婢知道你疼奴婢,可是奴婢也能认清形势,只要你能够给平安,就算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都愿意。” 香菱蜷在郑光宗的怀里,甚至颤栗着。 “傻妮子,本少爷真是哄你的,今生你就是本少爷的女人,谁也休想打你的主意。”郑光宗说着话,便让一只手放在了那里。 香菱的身子整个酥软了下来:“少爷,你别弄了,奴婢受不了。” “你不想要吗?”郑光宗坏坏的问。 “嗯!”香菱娇羞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摸到了郑光宗的腰上,便是一愣:“少爷,你,你的棍子呢?” 少爷出门时,香菱害怕少爷有事,特意将电棍交给少爷,并且为少爷挂在了腰上。 “本少爷的棍子还在。”郑光宗还是坏笑。 “那在哪里呢?”香菱还是一脸懵逼。 郑光宗牵引着香菱的手,放在了那里。 香菱瞬间又是一脸懵逼:“少爷,你好坏,奴婢问的是那个棍子,不是这个棍子。” “管他是那个棍子,本少爷只要还有,就会让你很开心的。”郑光宗突然站起,抱着香菱,便往里面的大床走去。 “少爷,你都这么辛苦了,还是歇歇吧?”香菱接下来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的心,扑通通跳着。 “本少爷有的是力气,没事的……” 郑光宗大步流星,走向了大床,看到香菱如此,他是不由自主地兴奋。 香菱搂着郑光宗的脖子,害羞如娇羞的小媳妇。 同样也是夜,怀李郡郡王府,今夜却没有郑光宗这边这么温馨,浪漫。 郡王爷王胡忠碍于情面与压力,终于还是给郑光宗开了路灯,没有加罪于郑光宗,只为了息事宁人。 他倒是息事宁人了,可是他舅舅赵献忠不乐意,他母亲,王府老太太更是咬牙切齿。 王胡忠跪在了目前的面前,不敢抬头:“老太太,你不知道儿子有多么为难,那个程先生跟阴魂不散一般, 若论罪刑,儿子当场将郑光宗关入大楼都不过分,可是郑光宗有皇上背后撑腰,儿子不敢对他用刑。” “表叔,你从哪里能够看出,皇上就在为郑光宗撑腰,你就是在护短,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赵德哭着抱怨。 “你懂什么,郑光宗手里的折扇就是皇上御赐的,整个大乾国,没有几个人有此殊荣?”王胡忠这个气,恨不得抽赵德耳光。 “胡忠,照你怎么说,那就是那郑光宗没有办法了?”老太太怒声问道。 “老太太,儿子其实有另外一个想法,赵家现在已经将宝贝拿回来了,日后只要有机会,赵家就能够对郑家加以重创, 儿子并不出面,无论赵家和郑家有多大的矛盾,儿子就当没有发生一样,让他们自行解决。”王胡忠无奈,只得违心交底。 “胡忠,你真是这么想的?没有糊弄老太太吧?”老太太眼里露出几丝喜色。 “老太太,儿子谁都敢糊弄,就是不敢糊弄你。”王胡忠战战兢兢,这话也绝对是真的,没有一丝掺假。 “行了,你也起来吧,毕竟是郡王爷,每天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回房休息去吧!”老太太柔声说道。 王胡忠终究是他的儿子,面对着重重压力,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老太太并不是糊涂之人。 王胡忠回了内宅,剩下几人,大部分都是赵家的,赵无极仍然还撅着嘴,老太太叹气道:“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了,你表哥不是发了话,让赵家自行去对付吗,你若是揪着不放,你表哥还做不做这个王爷。” “姑母,舅侄知道他的苦衷,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至于郑光宗,孩儿会想办法对付的。”赵无极并不敢逼得太急。 “也不要盲目行动,就算有,也要跟胡忠商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心里也有个数,也能兜一个底。” 老太太伸了一个懒腰,她也困了,要去休息了。 下人见状,急忙搀扶老太太进去,不在话下。 其他一些下人,则是安排赵献忠休息,赵无极和赵德父子二人,连夜出了王府,回赵家而去。 王府内宅,王胡忠几个姨太太的住处。 王胡忠终究还是喜欢年轻的,五姨太杜芸娘虽然是悦春楼的姑娘,但她的美丽,实在勾人心魂。 王胡忠猜测可能是真的冤枉了杜芸娘,若不然,手下的贾光宗去挑逗芸娘,怎么不见芸娘有丝毫心动。 王胡忠越是这么想,便越是觉得对不起芸娘,今晚便想去芸娘的房里,跟芸娘春宵一度。 门口丫鬟看到王胡忠,急忙上前行礼:“王爷,你,你这么这个时候来了?” “本王不能来吗?”王胡忠脸色一沉。 第202章 绝不饶恕 “王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丫鬟吓得扑通跪了下来。 “那你有所什么意思?”王胡忠愤然道。 “夫人吩咐了,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让进来,奴婢不敢违背夫人的意愿,所以才冒昧问了王爷这句话,还请王爷恕罪。” 丫鬟把头低得很低,不敢抬头看王胡忠。 王胡忠心里这个气,恶狠狠瞪了丫鬟一眼:“滚开,本王来了,难道还不能进去吗,她杜芸娘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丫鬟往旁边挪了挪,给王胡忠让出了一条道。 王胡忠大步往里面走去,不过他并没有很是气愤,杜芸娘能够做到这样,反而显现出了杜芸娘的矜持。 王胡忠那颗多疑的心,瞬间感觉温暖了许多。 杜芸娘这么做,便是要与外界割断任何联系,一心一意,做他王胡忠的女人。 穿过一段回廊,王胡忠走到了芸娘的卧房外面。 一个小丫鬟正在门口打盹,看到了王爷,急忙站了起来。 王胡忠用手做了一个手势,让小丫鬟不要出声。 小丫鬟自是不敢违背,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王胡忠整理了一下衣衫,往卧房里面走去。 卧房里面,杜芸娘坐在灯下沉思,皱着眉头,好像想着什么事情。 原来,今爷王胡忠的行动,杜芸娘也有耳闻。 王胡忠派了心腹统领,去郑家缉拿郑光宗。 杜芸娘为郑光宗担着心,却又无能为力,若是往日,她还能够为郑光宗跟王胡忠求求情,可是今日? 杜芸娘隐隐约约,听到有轻轻地脚步声,猛一抬头,看到了王胡忠:“王爷,你,你怎么来了?” “芸娘,本王可能是误会你了,本王想到你我还是新婚燕尔,便让你独守空房,本王实在过意不去, 今晚本王就在你的房里过夜,从此你我夫妻再无任何嫌隙,恩恩爱爱过日子。”王胡忠声音真诚,面露温柔。 “王爷,那妾身为你先泡一杯茶。”杜芸娘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用了,你陪本王喝两杯酒,本王今夜留宿此处,便要借酒助兴。”王胡忠看着娇媚的杜芸娘,便是蠢蠢欲动。 当日杜芸娘还是悦春楼花魁时,王胡忠便对她有所想法。 只不过,他身为朝廷命官,不敢明目张胆出入风月场所,以至于怀李郡那些达官贵人在谈论杜芸娘时,他也是心乱如麻。 “王爷,那你稍后,妾身这就为你温酒去。”杜芸娘说着话,便要转身。 “不用温酒,现在天气也不是很凉,就这样喝,更有情趣。”王胡忠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杜芸娘,心情也是大好。 杜芸娘拿来了酒,随便摆上了几样小点心。 也只有王府有如此精致的生活,换上平常百姓家庭,哪里有这么好的光景。 杜芸娘和王胡忠对面而坐,起身为王胡忠斟酒。 一阵阵香气扑面而至,王胡忠便是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芸娘,那天本王的确有些气愤,不过本王对你却是十分放心,今夜本王特意跟你赔一个礼, 你也不要跟本王计较,这个郑光宗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本王也是拿他无招了。”王胡忠轻声叹气。 “王爷,妾身听人说,你今夜将郑公子抓到了郡王府衙,不知道是否有此事?”杜芸娘很是着急。 王胡忠看到芸娘这副表情,心里便是闷闷不乐:“本王将郑光宗关入了大牢,不日便会对他进行严惩。” “王爷,你,你真的将郑公子给抓了,还关入了大牢?”杜芸娘脸色大变。 郑光宗不亚于是她的救命恩人,杜芸娘这辈子,都会记得郑公子的恩情。 王胡忠彻底恼怒了,将手里酒杯往地上一甩:“杜芸娘,你到底跟郑光宗还有什么,一口一个郑公子, 还对他如此紧张,若是本王被关入了大牢,你也会这样吗?” 杜芸娘几近被吓傻,扑通跪倒在地:“王爷,郑公子是一个好人,你肯定是误会他了,或者是有人告了他的黑状。” 王胡忠在今晚,原本要放弃对郑光宗的仇恨。 现在被杜芸娘一激,便更是怒火中烧:“杜芸娘,看起来,你和郑光宗还真是不一般,你越是这样,本王便越是要严惩郑光宗。” “王爷,你是朝廷三品大员,跟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人去计较,你不觉得……” 杜芸娘不敢再说下去,王胡忠随时都会恼羞成怒。 杜芸娘没有想到的是,王胡忠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变得温柔无比:“好了,不要再因为郑光宗,坏了你我的心情。” “王爷,郑,郑光宗真的是好人。”杜芸娘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不敢再喊郑公子,只用了郑光宗代替。 “管他是不是好人,你先起来,伺候本王安寝,今晚本王若是开心了,本王或者会饶了郑光宗。” 王胡忠一脸脸沉得厉害,就差能够拧得下水来。 杜芸娘站起,搀扶王胡忠往床前走去,王胡忠胖乎乎的身子压着杜芸娘,杜芸娘很是吃力。 令杜芸娘最为尴尬的是,王胡忠的一只手,并不老实,趁着酒劲,抓到了杜芸娘的那里。 为了郑光宗,杜芸娘忍辱负重,将王胡忠扶到了床边。 而后自己宽衣解带,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 虽然很讨厌王胡忠,但她已经嫁给了王胡忠,所以只得忍。 王胡忠原本兴趣盎然,可是见到杜芸娘机械般的表情,不免有些扫兴“芸娘,你能不能露出几丝笑意出来?” “王爷,你能饶了郑光宗吗?”杜芸娘并不知道实情,只知道担心。 王胡忠好似当头被击了一棒子,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杜芸娘居然还在提起郑光宗。 他一咬牙,脱去了衣服,便趴了了上去:“杜芸娘,本王告诉你,本王绝不会饶了郑光宗的。” 杜芸娘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去看王胡忠,王胡忠的脸几近变形,让她厌恶至极。 王胡忠看着杜芸娘面无表情,生不如死一般,愤然而起。 第203章 贪睡了 杜芸娘泪流满面:“王爷,妾身心里只有你一人,妾身只想求你一件事,就是饶了郑公子。” “杜芸娘,你到现在还记得郑光宗,你让本王如何饶得了他。”王胡忠气呼呼地穿好衣服,拂袖而去。 杜芸娘躺在床上,仍然还是泪流不止。 一名小丫鬟走进来,走到了杜芸娘的跟前:“夫人,李统领想请你移步后花园,说有要事跟你商议。” “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有什么事情找我。”杜芸娘也知道李统领,对自己很是关心。 郡王府若有人对杜芸娘背后说什么,李铁成必定会出面加以制止。 “奴婢不知道,李统领显得很着急,手里好像还拿着夫人哥哥的一个什么信物。”小丫鬟惶恐答道。 “你帮我穿衣吧!”许久,没有了家里的消息,杜芸娘还真是担心了。 小丫鬟上前,为杜芸娘穿衣。 杜芸娘眼里眼泪不停往下流着,怎么擦,也难以擦拭干净。 怀李郡,郑家。 郑光宗和香菱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两个人精疲力尽睡去,待到屋外鸟儿啾啾之时,郑光宗才被吵醒。 郑光宗坐起,看着旁边酣睡的香菱,突然又是来了兴趣。 将一层薄薄的的被子揭开,郑光宗看着只穿着一个红肚兜的香菱,香菱看着就像一个瓷器娃娃似的,分外迷人。 看着,看着,郑光宗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于是,便放在了那里。 此刻香菱正做噩梦,梦见郑光宗要将她送给穆公子。 “少爷,不要,奴婢不想离开你。”香菱只知道哭,她没有别的办法。 大乾朝的女人,命运就是如此悲惨,可以随时被男人当成礼物去交换,并且能够正常买卖。 在大乾朝,很多女人的命运还抵不上一匹马。 官府明文规定,私人不准贩卖马匹,却没有明文规定,不许贩卖人口。 郑光宗看到香菱在梦中蹙起了眉头,便俯身下去,轻轻的吻着住了香菱的嘴。 香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了少爷,一伸手便将郑光宗抱住了:“少爷,求你了,别把奴婢送人。” “香菱,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要将你送人了?”郑光宗感觉很奇怪。 “少爷,奴婢刚才还做了一个梦,你要把奴婢送给穆公子,奴婢哭着求你都没有用,少爷, 奴婢求你了,奴婢舍不得离开你。”香菱哭得稀里哗啦,如何雨打梨花。 “你以为本少爷就舍得让你离开吗?”郑光宗的手,放在了红肚兜下面,然后便是一阵探索。 香菱忘记了梦中的情形,思绪回到了现实中来:“少爷,奴婢又,又想要了。” “呵呵,既然跟本少爷不谋而合,那本少爷就不客气了。”郑光宗心里大喜,两只手,便更是欢畅起来。 郑家,大厅。 郑万财五十多岁,多年便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问了下人,少爷还没有起床,郑万财便是气愤至极:“来人,去把少爷喊起来,便说老夫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老爷,少爷昨晚睡得很晚,可能就是贪睡了,要不让他还睡一会儿?”小七是香菱心腹,便想他二人在一起多呆会儿。 “混账,少爷现在有多少事情要做,业精于勤,你难道不懂吗,感觉去喊少爷起床,若是香菱耽误了, 老夫连香菱一起责罚。”郑万财还真是动怒了,再者儿子贪睡,香菱作为一个下人,也有责任。 小七见老爷如此,不敢再狡辩了,只是急匆匆往少爷卧房而去。 郑光宗的卧房里面,此刻二人还在嬉戏,酝酿情绪里。 据说,早上是男人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所以这一刻,郑光宗也是兴奋得莫名。 郑光宗不时瞅瞅自己的那里,心里默默念叨:“兄弟,你咋就吃不饱,香菱刚刚十七岁,还经不起你来回折腾。” 现在香菱并不是经不起折腾,而是在等着郑光宗的临幸:“少爷,你别弄了,你进来吧,奴婢等着你呢!” “你不痛吗?”郑光宗柔声问道。 “少爷,奴婢只想跟你,那,那个,奴婢没有痛,只有快乐。”香菱几近是语无伦次。 郑光宗一把撩开了红肚兜,俯身下去。 咣咣咣…… 艾玛,这又是谁呀? 也太不不是时候了吧? 郑光宗坐了起来,沉声问道:“是谁呀,本少爷还没有睡醒呢?” “少爷,小的是小七,老爷发火了,在大发雷霆,小的也只有来喊你了。”外面,传来小七的声音。 “你先回去,本少爷马上过来。”郑光宗很无奈,一大早,有什么事情,就算有,也不至于那么急。 “少爷,那小的就在门口等你。”小七都不敢回去复命,便在这里等着郑光宗。 郑光宗看着床上的香菱,又是俯身下去,他身上好似着火了一般,正准准灭火呢! “少爷,你还是赶快起床吧,老爷生气了,问题很严重的。”香菱跟郑光宗相处久了,也学会了不少俏皮话。 “老爷又在和本少爷置气,本少爷生气了,问题就不严重吗?”郑光宗把脸色一沉,甚至觉得香菱偏心。 “少爷,你跟老爷是亲父子,老爷年岁大了,你该让着他一点,你现在还有爹叫,多少年后, 老爷要是离开了你,你想一个和你置气的爹都没有,如同奴婢一样,就是一个孤儿。”香菱说着话,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艾玛,香菱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郑光宗情不自禁亲了亲香菱:“香菱,本少爷听你的,现在就去见老爷。” “少爷,奴婢帮你穿衣服吧!”香菱也坐了起来。 “你再睡一会了,又没有什么事情。”郑光宗轻声道。 “少爷,你贪睡,老爷都会怀疑是奴婢把你羁绊了,奴婢再要是不起床,老爷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香菱轻声道,脸却是通红,昨晚若不是两个人贪玩,又怎么会睡到大天亮,还不醒来呢? “行,那你和本少爷一起见老爷去。”郑光宗满面笑容。 第204章 好对子 香菱服侍少爷穿好衣服,然后自己才穿衣起床。 看到少爷还站在面前,香菱眉头微蹙轻声道:“少爷,你先去见老爷吧,奴婢等会儿再过去。” 郑光宗回头看看香菱,也是,若是等着香菱一起,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如此一来,老爹便又要生气了。 “那你还是不去了,老爷一大早就生气,你不要去招惹的好,就在这边练练字。”郑光宗言罢,便离开了卧房。 连出两间屋子,出门时,郑光宗把门给带上了。 门口,小七还在那里老老实实地等着,看到少爷,赶紧走了过来:“少爷,你怎么现在才来,老爷都……” “去老爷那里吧,又有什么事情,老爷怎么会这么着急。”郑光宗径直朝外宅而出,不带停留片刻的。 外宅大厅,郑万财还在生气。 看到郑光宗来到,脸色便沉得更厉害了。 “爹,这一大早的,谁惹你生气了?”郑光宗上前,陪着笑脸。 “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吗,年纪轻轻的,应该早一点起床,多做做有意义的事情,香菱呢, 是不是你被香菱羁绊住了,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郑万财不停发着牢骚,眼睛却往郑光宗身后看。 “爹,儿子起晚了,跟香菱有啥关系,儿子以后记住就行了。”郑光宗连忙解释,果不其然,香菱要受到牵连。 “你赶紧吃了早饭,去一趟书院,昨晚要不是程先生,你能够那么容易脱身吗,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 郑万财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容,不管咋地,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生气,也要吃饭。 “爹,儿子也正有此意,不过儿子想着程先生昨晚睡得太晚了,不想去打扰了他。”郑光宗呵呵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贪睡,赶紧去吃饭,不要再耽搁了。”郑万财也是绷不住脸,呵呵笑了起来。 厅下郑家下人,一个个只是懵逼。 刚才老爷那样子,便好似要吃人一样。 咋的少爷一来,怒火全消? 不管怎样,大家也是松了一口气。 下人伺候着郑光宗吃饭,也是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郑光宗吃完早饭,早有下人备好了马匹和礼物,并且安排了两个家丁陪同,一起往云龙书院而去。 郑光宗一路上,心里便是纳着闷。 老爹这是想干什么,还备什么礼物,再说了,郑家和程先生的关系也不远,用不着如此客客气气吧! 再看两个家丁,肩上担着担子,也是喜气洋洋,满脸的笑模样。 郑家里云龙书院,有几里脚撑,郑光宗骑着马,自然会快许多。 无奈后面还有两个挑着担子的家丁,郑光宗也只得放慢速度,只当是看了风景,慢悠悠地前行。 只是,怀李郡经过了几劫之后,哪里还有风景可言。 除了几条繁华的街道外,其他等地,都是断壁残垣,老百姓仍在艰难度日,等着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大约半个时辰,郑光宗便和家丁来到了云龙书院的门口。 云龙书院是当初太上皇兴建的,动用了大量的能工巧匠和结实的建材,才导致之前的洪涝灾害,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 郑光宗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了门口,轻轻拍打门上的铁环。 没有多久,大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口子。 护院福伯探出了头,看到了郑光宗,急忙将门打开:“郑公子,原来是你呀,难怪早上就听到了喜鹊叫喳喳的声音。” “福伯,你辛苦了,在下是奉了家父之命,前来感谢程先生的,不知程先生起床了没有?”郑光宗连忙拱手。 “程先生都打了半天拳了,我家先生不管睡多晚,早上也会起得很早,这会儿已经在书房读书。” 果然是文化氛围不同,连一个普通护院说话都文绉绉的,带着一股子书卷气。 郑光宗招呼着家丁,将礼物挑了进来,之后跟着福伯,一起往程先生的书房而去。 书院后面的学堂里面,传来郎朗读书声,给人一种令振奋,上进地冲动。 郑光宗站在门口,福伯前去通禀,片刻之后,福伯从里面走了出来:“赵公子,请随小人一起进去,程先生等着公子喝茶呢!” 程先生的书房里,氤氲着茶香,书香,墨香。 郑光宗走进去,便是跟程先生深深施了一礼:“程先生,晚辈前来叨扰,还请先生见谅。” “赵公子,你客气了,先看看老朽这副对子写得如何?”程先生撂下了手里的毛笔,指着案几上的字迹。 郑光宗几步上前,只见一副对子写着:书香,墨香,香满乾坤,山美,水美,美不胜收。 郑光宗连连称赞:“程先生你是笔走龙凤,潇洒豪迈,晚辈自叹不如。” “郑公子,你过谦了,莫若你也写上一副,让老朽开开眼界?”程先生淡淡一笑,指着案几,露出几丝赞许目光。 郑光宗走上前,提起了毛笔。 他想到了近几日的所见所闻,听着书院的读书声,便是挥动着手中的毛笔,一副对联,很快是一挥而就: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程先生两眼放出异彩,不由得惊叹道:“郑公子果然是少年英才,好一个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程先生见笑了,晚辈只是觉得,如今百姓太难了,唯有天下人都关心一下老百姓的事情,这种现状,才会改变。” 郑公子眉头微微皱起,露出几丝苦涩表情。 “郑公子忧国忧民,小女子深感佩服。”随着一声脆脆的声音,一名年轻的女子,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 “原来是姐姐?”郑公子看了过去,正是张家媳妇李婉。 此刻云鬓挽起,走路娉娉袅袅,好一个绝色美人,难怪赵家赵德郎舅二人,对她一直都觊觎不已。 “奴家见过郑公子。”李婉轻身弯腰,施了一个万福。 第205章 下聘礼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郑光宗还是有些诧异,这里毕竟是程先生的书房,闲杂人等极少进入。 “郑公子,这上面的对联,全部是出自李婉之手,怎么样,巾帼不让须眉吧,她可是大才女哦!” 程先生指着案几上的字迹,不由自主竖起了大拇指。 “啊……” 郑公子惊讶了一声。 “郑公子见笑了。”李婉的脸微微一红:“奴家只是羡慕先生之才,便拜了程先生为老师。” “甚好,甚好,如此一来,姐姐便可以跟着先生潜心读书,姐姐也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郑光宗连声应道。 “奴家谢过郑公子。”李婉又跟郑光宗施了一个万福。 郑光宗连忙还礼:“姐姐,不要这样,在下实在受不起。” “郑公子仗义疏财,奴家实在是佩服之至。”李婉继续行礼,始终虔诚备至。 “姐姐,你不要这样,在下不过做了一些小事,你再这样,在下更是无地自容。”郑光宗不觉便是脸一红。 “呵呵,二位这是怎么了,你来我往,像是拜堂似的?”程先生爽朗地笑了起来,眼里闪过几丝狡黠。 郑光宗马上便是一个大红脸,怔怔道:“程先生,话可以随便说,玩笑可千万不能随便开。” “郑公子,老朽并没有跟你开玩笑,老朽其实也是受人之托,请勿见怪。”程先生一本正经回答。 “受人之托?”郑光宗又是愣住。 “婉儿,你先下去吧,一会老朽再请你过来。”程先生看了李婉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李婉微微欠身,回头看了郑光宗一眼,便是退了出去。 程先生亲自为郑光宗端来了一杯茶,笑着说道:“郑公子,你先用茶,待老朽慢慢跟你道来。” “程先生,何事要如此神秘?”郑光宗又是一怔。 “昨日,张母来找老朽,说了一些家常,不过很多老朽也觉得很有道理,李婉年方二十,跟郑公子年龄相仿, 张母有意撮合李婉与郑公子,特意请老朽代为做媒,还请郑公子郑重考虑一下。”程先生微笑颔首。 “程先生,这个也太突然了,在下一时也难以答复,要不在下回去请示家父后,再回你的话。” 郑光宗顿时懵逼,脸色通红。 “哈哈哈,郑公子不必再去麻烦了,老朽跟令尊昨日便说过此事,令尊也是欣然应允了下来, 今日郑公子请来,所带来的礼物,难道不是令尊准备的聘礼吗?”程先生哈哈大笑起来,面带疑惑。 “啥?”郑光宗更是糊涂。 “郑公子,李婉其实也是大家之后,他爷爷当初还是老朽的一个好友,现在老友孙女落到这般田地, 老朽其实也很心痛和遗憾,如若郑公子能够不嫌弃,娶了李婉,老朽也会替老友感谢你了。”程先生语重心长说道。 “程先生,李婉丈夫才死几日,现在便谈论此事,晚辈也觉得不妥啊!”郑光宗只想往后推。 然后回到家里,问问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公子有所不知,李婉丈夫半年前,其实早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丈夫在意识清晰时,写好了一封休书, 休书一直有张母留着,直到昨日,张母才将休书拿了出来,其实李婉几个月前,便和她丈夫无夫妻之名, 更无夫妻之实。”程先生从袖筒来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郑光宗。 郑光宗看着书信内容,便是一阵懵逼。 古代休书,便是类似于现代的离婚证,而针对的却是女方,主动权永远掌握在男人手里。 “郑公子,令尊今日让你前来,并不完全只是为了感谢老朽,更多的还是,让你收心,先成家,再立业。” 程先生昨日去了郑光宗家里,不单单只是谈论香菱的事情,还跟郑万财说了张母求他之事。 “程先生,晚辈现在事情太多,暂且还考虑不到婚姻大事,另外晚辈还有一纸婚约,此事还是往后拖一拖了。” 郑光宗哭笑不得,难道这就是命中所说的命犯桃花。 “郑公子,老朽也只是受人之托,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件事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老朽也不逼你马上拿出答复。” 程先生慢条斯理地喝茶,还是满面春风。 郑光宗无言以对,好半天才说道:“程先生,此事晚辈也不是不应,而是毕竟还有正配没有过门,恐怕会影响不好。” 郑光宗所说的正配,便是慕容灵。 无论到什么时候,郑光宗会将慕容灵放在第一位。 “哈哈哈,这件事情,郑公子就不用担心,老朽自会从中斡旋。”程先生又是放声大笑。 郑光宗:“……” 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一名书童进来,走到程先生的面前:“先生,外面有郑公子家里来人,说有要是求见郑公子。” 郑光宗听得便是一阵惊喜,艾玛,总算寻了一个理由,可以借故离开了。 走到外面,郑光宗看到了是小五,脸上的惊喜,反而瞬间消失:“小五,你不在城外制砖厂,来到这里干什么。” “少爷,百里大人让小人来找你回去,制砖厂那边围墙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后面的工程,还需要少爷亲自出马。” 小五是继郑二以后,最值得郑光宗信任的家丁之一,所以,郑光宗才将他留在了制砖厂配合百里长风。 郑光宗记起来了,制砖厂那边四周再建起围墙,然后围墙上面,再布上电网,这样一来,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才无可乘之机。 “本少爷这就跟你一起去制砖厂。”郑光宗知道并无大事,反而是一身轻松。 “郑公子,老朽的话,你要慎重考虑考虑。”程先生走了出来,手捻胡须,微微笑着。 “程先生,晚辈有要事在身,回头再说,晚辈现行告退了。”郑光宗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自是不会轻易错过。 另外郑家的两名家丁,原路返回郑家。 郑光宗和小五,快马加鞭,往城外制砖厂而去。 制砖厂,一副热火朝天景象。 第206章 同意吗 郑光宗放眼看去,一圈围墙傲然挺立,并不是很高,却也是坚固无比。 围墙原本就是用红砖砌成,另外郑光宗还制造出了水泥,利用水泥砂浆砌墙,硬度比糯米石灰强过数倍。 郑光宗看到百里长风跟几个工匠在讨论什么,又好像是在争吵。 “百里大人,你这是?”郑光宗走了过去,摇着扇子,露出满脸诧异。 “郑公子,你来得正好,下官和几个工匠师傅意见产生了分歧,他们说,围墙还不够高,根本起不到防御的作用。” 百里长风看到了郑光宗,便是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就是一名武将,做不到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百里大人,你先歇一会儿,让在下和师傅们聊聊吧,其实有分歧也没有什么,大家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郑光宗呵呵一笑,目光便扫向了众人。 众工匠立刻便是各抒己见,发表各自的看法。 “郑公子,围墙不过才丈余高,防止普通百姓,也是绰绰有余,可是,我们要防的是清风寨的山贼。” “是啊,这些山贼都有一身功夫,这样的围墙,根本就无法阻止他们。” “在下建议,在将围墙加建几尺,由此一来,才能够真正起到防御的作用。” “就应该如此……” 郑光宗看着他们讨论,并不插言。 直到他们停下了,这才笑着问道:“你们可曾想过,再多建几尺,又将多出多少代价?” “不就是再多三分之一的红砖吗?”一名工匠斩钉截铁答道。 “不错,会多用三分之一的红砖,可是便是这几尺墙头,却无形地增加了工程的难度,会浪费更多人力,物力, 再者,就算围墙再建一倍,那些山贼也会想办法翻墙过去,同样也无法阻止人为地破坏。”郑光宗拧眉叹气。 “那,那建造围墙,又有什么意义?”一名工匠也是倍感失望。 “怎么没有意义,在下早就想好了抵御之策,只等着山贼前来,大家加把劲,尽量在一天之内,将工程完成, 在下今日就在制砖厂,和大家一起劳动,知道工程完美收官。”郑光宗做了总结,也是神采飞扬。 众人都知道郑光宗足智多谋,对郑光宗的话虽然不是深信不疑,却也没有多少反对。 接下来,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一起,带着众多工匠,加入到了工程建设中去,更多的还是后续工程。 拉线,安装电网。 大家并不知道电网是什么玩意,所有的项目都是郑光宗设计的,他们不过按照郑光宗的规划,认真执行就行。 怀李郡,云龙书院。 李婉满怀喜悦,想得到一个好结局。 可是最终,等来的却是郑光宗的搪塞。 李婉自己都不知道,丈夫生前已经写下了休书,按照日期推算,那么她便算不上是寡妇和未亡人。 李婉跪在婆婆的面前,泪流满面:“娘,你跟媳妇相公写下休书,为何不告知媳妇,媳妇现在是心如刀绞。” “儿啊,娘是心疼你呀,你年纪轻轻,便要守寡,再者这封休书,是吾儿生前哭着哀求娘请人写下的, 娘见郑公子仗义疏财,英雄豪迈,便有意撮合这桩亲事,所以这才将休书拿了出来,这样,你才不至于被人小看。” 张母将李婉搀扶起来,也是泪流满面。 “娘,儿媳这辈子哪里也不去,只会留在你的身边。”李婉擦拭着泪水,算是给了婆婆一个答复。 “你才多大年纪,哪里能够说这样的话,你要好好活着,嫁一个好男人,以后娘看着,心里也高兴。” 张母坐了下来,轻声叹着气。 便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李婉赶紧去开门,外面站着程先生的一个书童:“婉儿姐姐,外面有一个公子要见你。” 有公子要见我? 李婉哪里认识什么公子,她苦笑了一下:“你不要哄我了,是不是程先生找我。” “姐姐,真的是有公子找你,不信你看。”书童回头,指向了后面的一侧。 李婉望了过去,心儿便如小鹿乱撞一般。 竟然是郑公子,一袭白衣,一把折扇,此刻正在低头凝思。 “姐姐,你不见他吗?”书童急切问道。 李婉连连点头,一张脸瞬间也是通红。 张母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了郑光宗,也是满心欢喜:“原来是郑公子,请你快快进屋,老身去向程先生讨些茶叶过来。” “娘,屋里不是还有茶叶吗?”李婉不由得纳闷。 “那都是一些陈茶,郑公子家里便有茶行,岂能不喝上等的,你跟郑公子先进屋。”张母说着话,便是跟李婉使眼色。 李婉一看便明白了,婆婆这是要跟她创造单独与郑公子相处的机会:“娘,你还是不要去了。” “傻孩子,你好好陪陪郑公子,郑公子是张家的恩人,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张母说着话,便和书童一同离去了。 郑光宗走到了李婉的面前,微微施礼:“姐姐,在下见过了。” “郑公子,你不要太客气了,奴家承受不起。”李婉的心扑通通跳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姐姐,还是去里面吧,外面阳光刺眼,也把姐姐的皮肤给伤了,姐姐肤如凝脂,自当爱护才是。” 郑光宗一双眼睛,始终都落在李婉身上,再厉害一点,好像眼珠子就会落下来。 只是李婉不敢去与郑光宗对视,她从内心被崇拜郑光宗,甚至早就将自己看作成了郑光宗的女人。 两个人进屋,屋里光线并不是很好,如此一来,便越是衬托出李婉的美丽。 李婉为郑光宗倒了一杯茶,端到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请用茶。” 郑光宗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茶上,而是落在了李婉的脸上:“姐姐,你好漂亮,天生丽质,无人可比。” “郑公子,那,那你同意了吗?”李婉心里又是一颤。 “……” 郑光宗好像迷糊了。 “程先生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公子和奴家之间的事情吗?”李婉小声提醒。 第207章 人品问题 郑光宗迟疑片刻,马上便又是一副笑脸:“姐姐,在下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奴家以为,郑公子人品杰出,奴家能够做郑公子的小妾,伺候郑公子起居,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郑老爷送来了丰厚的聘礼,奴家也是非常高兴,只是刚才郑公子因为城外制砖厂有事,匆匆而去, 没想到郑公子去而复返,奴家现在很感动,什么都有郑公子做主。”郑光宗的突然转变,让李婉受宠若惊。 “姐姐,在下出城的确有事,在下家父对此事都如此热心,在下自然该拿出一些态度了。”郑光宗淡然一笑。 “郑公子,你真是这么想的,你不嫌弃奴家曾经嫁过人吗?”李婉感觉幸福太过突然,有些猝不及防。 “姐姐,你在在下的心里,才是最美的。”郑光宗还是一脸真诚。 “你不要再喊奴家为姐姐了,喊奴家婉儿吧!”李婉从某种意义上,已经真正接受了郑光宗。 “婉儿,好美的名字,还是人如其名。”郑光宗走了金钱,一眼不眨的看着李婉:“在下能够娶到你,也是三生有幸。” 李婉被这样的糖衣炮弹击昏:“郑公子,你不要这样,奴家,会,会醉的。” “醉了好,醉了就没有任何烦恼。”郑光宗一伸手,将李婉揽入了怀里。 李婉几近吓傻:“郑公子,你不要这样,奴家虽然嫁过人,却也是清白女子,还请你自重。” 郑光宗好像听不进去,一双手,便开始游离在李婉的身上。 李婉何时见过这样的架势,郑光宗的一双手,有魔力似的,直叫她如痴如醉,似幻似真:“郑公子,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啊,你我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你我亲热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在下实在是等不到了。” 郑光宗的手,更是肆无忌惮,甚至穿过了衣服,往那一处直钻。 “郑公子,你再这样,奴家要喊人了。”李婉又羞又气,愤然站起。 “你要喊就喊吧,只要你自己不怕人笑话就行。”郑光宗又是一伸手,抓住了李婉的手。 李婉实在想不到,郑光宗表面看着是正人君子,原来骨子里却一个让人讨厌的人,甚至是人面兽心。 “郑公子,求你了,不要这样好吗?”在没有正式之前,李婉并不想和郑光宗,有任何亲热地举动。 “婉儿,你真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若不是本公子,你现在还不是被赵家公子赵德带回了赵家,” 郑光宗现代的嘴脸,跟一个市井流氓,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异,他就是要和李婉温存,不管是何时何地。 “来人啊,救命啊!”李婉被郑光宗束缚住,便是喊了起来。 可是她并不敢大声喊,若是惊动了书院的其他人,李婉会更加觉得无地自容,生不如死。 “你喊呀,你婆婆离开,就是要跟你我创造机会的。”郑光宗像是突然露出了本来面目一样,更是狂躁起来。 哗啦啦…… 李婉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大片。 便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女人,一老一少。 老的,便是李婉的婆婆张母。 少的则是,原清风寨十三当家的妻子赵小菊。 张母原本是想给李婉创造一些和郑光宗在一起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借故拿茶叶离开了。 再后来,遇到了赵小菊,两个人便说起了这件事情。 赵小菊觉得郑光宗若真是娶了李婉,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便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尽管也有些失落。 赵小菊和张母在院里赏花,听到房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奇怪,这才推门进去。 里屋,郑光宗手里还拽着一块布,眼里尽是不甘心。 “郑公子,老身当你是谦谦君子,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张母简直是欲哭无泪。 郑光宗眼看无法得逞,便想夺路而走。 张母站在了他的面前:“郑公子,你把事情说清楚再走,婉儿虽然只是老身儿媳,却跟女儿一样。” 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光宗往门口走去,见张母拦路,便是用力一推。 张母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李婉急忙去搀扶,赵小菊几步上前,拽住了郑光宗的衣服。 郑光宗反手便是一巴掌抽了过来,赵小菊也是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郑光宗,你这个人面兽心的……” 赵小菊坐在地上,看着郑光宗离去的身影,便是一脸懵逼。 郑光宗温文尔雅,怎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边闹腾得不行,程先生从另外一个院子走了进来,看到三个女人哭哭啼啼,也是诧异不已: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呀?” “程先生,那个郑光宗简直就不是人,刚才他,他……” 张母都不好意思说下去,郑光宗想调戏她儿媳李婉,幸亏她和赵小菊及时赶到了,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母,你说郑公子想,想?”张母不好意思说,程先生也不好意思问。 李婉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程先生,郑公子他,他想强暴奴家,奴家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可能,郑公子不是这样的人。”程先生瞪大了眼睛,手捻胡须,陷入了沉思。 “程先生,奴家不敢有半句虚言,奴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婉找了一件衣服,裹在了身上,却是哭得跟一个泪人似的。 “若真是如此,老朽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程先生皱起了眉头。 郑光宗对这段婚事,好像并不是很热情,莫非他是想故意自毁名誉,让李婉打退堂鼓? “是啊,婉儿妹妹,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赵小菊长李婉两岁,便是轻声安慰着她。 “还有什么误会,郑光宗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赵姐姐,你以后和郑光宗见面,也要加点小心。” 李婉愤愤然答道,幸好这一次看清楚了郑光宗人品。 第208章 言重了 “婉儿妹妹,你越这样说,我反而越觉得里面有蹊跷,具体在哪里,我一时也说不出来。”赵小菊眉头拧紧了。 “行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老朽去处理,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程先生也有这样的想法。 他甚至认为,郑光宗这么做,也有着他自己的道理。 李婉和张母二人相对而哭,赵小菊在一旁陪着落泪,三个人都是苦命的女人,谁也没有心情再去劝解他人。 程先生摇着头离开了院子,心里一直很诧异,郑光宗怎么会这样呢? 怀李郡城外,郑光宗的制砖厂。 四周的围墙基本竣工,郑光宗带领着几十个工匠在忙碌着。 根根铁丝被架到了围墙上面,看上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只是郑光宗让他们这么做,他们便是不能反驳,再者他们干活,都是郑光宗付了工钱的,正所谓,端人碗,服人管。 郑光宗带着众工匠从上午,一直干到下午,太阳偏西之时,基本上工程全部完成。 一名工匠便忙碌,边笑着问郑光宗:“郑公子,小人感觉你这个网好像是摆设,根本拦拦不住那些人。” “老哥,你是太小看了在下的安全防护了,有了这东西,保证制砖厂一年内,不会有人前来捣乱。” 郑光宗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有这样的把握,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郑公子,这位师傅说得也不错,下官以为,还是有些疏漏。”百里长风很谦逊,他对郑光宗总算客客气气的。 表面上,是他在帮助郑光宗。 也只有百里长风心里清楚,是郑光宗在帮助他,百里长风来到怀李郡赈灾,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百里大人,还有几盏茶的工夫,便可以实验有没有效果了,你若有兴趣,不妨也试试。”郑光宗故作玄虚地一笑。 “好啊,那下官倒是想试试了。”说着话,百里长风已经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百里大人,里面地形相对外面则是有利许多,待会儿实验的时候,就从里面开始,纵然是受伤了,也不至于太严重。” 郑光宗仿佛看到了结局似的,已经在为善后做安排。 “郑公子,你说得也太神奇了吧,一堵普通的围墙,不至于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吧!”百里长风不以为然。 “百里大人,在下之前便跟你说过,这就是电网,等会你还是挑一些伸手敏捷的人去实验,你也要注意安全。” 郑光宗脸色凝重,虽然只是一个实验,也要在尽可能安全的情况下进行。 百里长风选择了一段围墙,郑光宗则是去了另外一边,那便是制砖厂的机房重地,郑光宗平日绝对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 回来后,郑光宗特意带来了制砖厂两个动些医术的郎中。 百里长风看到郑光宗这样,便只是觉得郑光宗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一堵围墙,哪里就有郑光宗说的那么凶险。 实验正式开始,百里长风挑选出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作为生力军,跟他一起翻越围墙。 随着百里长风的一声令下,一行七八个人同时向着围墙扑了过去。 乖乖的,一个个好似下山的猛虎。 只是,有人刚刚攀上围墙,身体碰到了围墙上的铁丝之后,便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最后从高高的围墙摔了下来。 七八个人,无一幸免。 幸亏还是新做的围墙,下面的地是刚刚回填的泡土,人摔在上面并没有多大的事情,不然,七八人会伤得不轻。 百里长风感觉头重脚轻,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高就不会有事。 相对其他而言,因为身材高大,却是摔得最惨的一个。 郑光宗走过来,急忙将百里长风搀扶了起来:“百里大人,恕罪,恕罪,在下无意中伤到你了。” “郑公子,你这个防护措施,的确是无与伦比,以后负责安全防护的工作,自然也会简易许多。” 百里长风摸着自己的头,怎么感觉还是满天的星斗啊? “百里大人,其实这样的防护措施,也只能起到短时间的防护作用,时间久了,贼人也会想到新的破解办法。” 郑光宗微微皱眉,凡事都有两面性,利弊各占一半。 “至少近段时间,制砖厂可以松一口气,你我能够加大建造房屋的力度,让无房可住的老百姓早日住上房子。” 百里长风虽然还犯着晕,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豪情壮志。 “百里大人,要不你跟在下一起回城,去看看第一批建起的房子。”郑光宗饶有兴趣提议。 “也是,下官好几日没有回城了,今天便和郑公子一起回一趟城,看看那边情形如何,正好跟皇上写一张奏折。” 百里长风休息了片刻,身体也逐渐恢复。 剩下几人,一个个好似喝了酒似的,感觉天旋地转一般。 百里长风叫来了制砖厂的负责人,跟负责人交代了一下,便和郑光宗一起骑马,往怀李郡城而去。 制砖厂外面,有不少马车,牛车,将烧制好的红砖源源不断地运了出去。 郑光宗发明的运砖车,便成了主力军,每日将大量的砖瓦运到了城里。 “郑公子,下官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你商议,正好这个机会跟你说一下。”百里长风迟疑了一下。 “百里大人客气了,有话请讲。”郑光宗笑着回答。 “下官私自做主,卖给了一些百姓许多红砖,让他们自建房屋,只是利润不是很高,在下略感惭愧。” 百里长风的脸刷的一红,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百里大人,在下办制砖厂,便是为了服务老百姓的,在下若是为了敛财,又何必如此辛苦?”郑光宗坦然一笑。 “郑公子,他日下官回到京城,一定向皇上上奏你的功劳。”百里长风感动了,如果是女人,这一刻肯定会泪流满面。 “百里大人你言重了,在下一心只为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郑光宗抬头看天,天边夕阳如血。 第209章 一同前去 二人纵马前行,很快便进入了怀李郡城。 大约再晚半个时辰,城门也将关闭了。 怀李郡城,一条繁华的街道,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下马而行,此刻街道热闹非凡,处处显现出人间烟火的味道。 前面,大约有十几人,朝郑光宗走了过来。 郑光宗认识他们,正是当日王家胡同里王氏家族的人,那日郑光宗还在那里治了恶人,将张家少爷打得满地找牙。 百里长风并不认识几人,却感觉不很对劲,急忙跟郑光宗使眼色:“郑公子,你要小心,这些人是来者不善。” “百里大人,在下还跟他们喝过酒了,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郑光宗不以为然,将马匹交给百里长风,便迎了上去。 “下官还是觉得小心为好。”百里长风小声提醒。 “没事,他们没有什么恶意的。”郑光宗还是很执着,大步走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几个人,突然放快了脚步,举着棍子朝郑光宗冲了过来,嘴里大喊:“不要放过他!” 郑光宗好似懵逼一般,这些人疯了? 稍一迟疑,一名男子手里的木棍便已经抽了下来。 郑光宗往旁边一闪,躲开了木棍:“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在下正想去看看你们那里现在房屋改造得怎么样了呢?” “郑光宗,你就是人面兽心,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另外一名男子举着木棍,也抽了下来。 郑光宗用左臂一挡,右拳则是扔了出去。 虽没有近全力,男子却还是被一拳击飞。 “大家不要怕,一起上,不能饶了这个混蛋。”又有人大喊起来。 十几人,同时朝郑光宗扑了过来,一个个义愤填膺。 若是面对真正的恶人,郑光宗绝不会心慈手软,可是他面对的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他不忍出手伤人。 以至于,每一拳击出去,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到了最后,反而还挨了好几棍子。 “郑公子,你别忍了,你心慈手软,别人可不是呀!”百里长风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出手。 怀李郡,能有几人不认识百里长风,此刻他若是出手,必会引起极为恶劣的影响。 郑公子终于不再忍了,王家的那些后生其实他早就见识了,他们不过是市井流氓,平日里只是无所事事,吊儿郎当。 一拳出去,必定会趴下一个。 两拳出手,马上会倒下一双。 渐渐地,能够站着跟郑光宗较量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郑光宗看着他们在地上翻腾,也是无奈至极:“你们这是怎么了,我郑光宗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居然要这样。” “郑光宗,你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还没有数吗?”一名后生就算躺在地上,却还是不肯认输。 “你丫到底说说,本公子到底做错什么事情了?”郑光宗感到无语。 “爷爷没脸说。”后生又是愤然骂道。 郑光宗抬起脚,便是要踢下去,突然身后又是一声大喝:“郑光宗,老汉我跟你拼了。” 郑光宗回身,便看见王老汉手举着扁担,对着自己劈了下来。郑光宗举拳击向了扁担,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 扁担断了,王老汉连连后退好几步,坐在了地上。 “不要饶了郑光宗,大家还去找人来。”地上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嚣着。 百里长风将两匹马系在了一棵树上,走了过来:“各位乡亲,在下百里长风,是京城来的,请问你们有何冤屈,跟在下说便是了。” 王老汉从地上爬起,走到了百里长风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百里大人,你要为小民做主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伯请站起来说话。”百里长风眉头皱起,他料想,这里面肯定有诸多误会。 “百里大人,小女不过才十六岁,竟然被,被这个畜生给害了,她一个女孩家,以后还怎么活啊!” 王老汉跪在百里长风的面前,老泪纵横,便是不愿意站起来。 “老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百里长风看向了郑光宗,心里暗暗寻思,郑光宗好几天没有出城,莫非? “就是今日中午前后,小女在家里,郑光宗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后来,竟然将小女给……” 王老汉不用细说,剩下的大家都明白,她女儿小翠被郑光宗给害了。 百里长风听得云里雾里,郑光宗上午便去了制砖厂,还是自己让小五去请的,怎地中午前后去了王老汉家里。 “老伯,你没有搞错吧,郑公子一直跟下官在一起,怎么会出现你家里?”百里长风越发觉得这事很蹊跷。 “百里大人,小人早知道你跟郑公子关系甚好,但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去袒护他呀!” 王老汉自知告状无门,便只是伤心欲绝。 “简直是胡闹,郑公子一天就跟下官在一起,你们再要是如此,便别怪下官手上的尚方宝剑不认人了。” 自古以来,都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百里长风算是长见识了。 王老汉站起来,拍拍胸脯:“你来吧,冲老汉这里来,老汉就是死了,也要去阎王那里告你们的。” 百里长风不善言辞,气得真就拔出了宝剑。 郑光宗赶紧将他拦着:“百里大人,在下问心无愧,也没有什么,既然王老汉说在下残害他闺女, 那在下便和他一起去王家一趟,在下就不信了,会凭空捏造出一个事端出来。” “郑公子,你这是何苦来着?”百里长风并不想去费力解释。 郑光宗目光落在了王老汉的身上:“老伯,在下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可能也是误会了,在下这就去你家里。” “你还想去老汉家里?”王老汉一脸愤怒。 “老伯,下官向你保证,郑公子若是再伤害你们,下官手里的尚方宝剑绝不会轻饶于他。”百里长风拍拍剑柄。 “那请百里大人一同前去了。”王老汉嘴唇蠕动,还是一脸悲愤。 第210章 错了 “老伯,那请你前面带路。”百里长风也很矛盾,今日的确与郑光宗在一起,怎么会? 可是,有一两个时辰,郑光宗跟他分开在工作,那时候,郑光宗到底去做了什么,他真就说不清楚。 制砖厂距离怀李郡城并不是很远,万一郑光宗回去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百里长风矛盾的表情,郑光宗也是一览无余,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淡淡道:“百里大人,你正好能够见证在下的清白。” “郑公子,下官也希望不是你,但万一是你,下官也只得与你翻脸,还老伯一个公道了。”百里长风不卑不亢,冷声答道。 郑光宗感到头疼,这不是天降冤屈吗? 只是这一刻,谁愿意听他的解释。 三人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二三十人,全部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他们口口声声叫嚣着,要为小翠讨回公道。 自从那日一别,郑光宗便再也没有见到小翠,况且那日穆公子还说过,要将小翠带回穆府。 王老汉带着郑光宗和百里长风,走在最前面。 由于心里悲痛,走路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摔倒,郑光宗每次上前搀扶,均却被王老汉一把给推开。 郑光宗没有费力去解释,而是低头默默前行。 他猜测这里面肯定藏有什么猫腻,只是,猫腻又在哪里呢? 进入王家四合院,门口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郑光宗上次还和老者一起喝过酒,被王家人奉为了上宾,这才过了多久,郑光宗仿佛是他们最大的仇人。 “郑公子,你还有颜面前来吗?”老者抬头,一脸悲切。 “王太翁,晚辈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为何没有颜面前来?”郑光宗朗声答道。 “郑公子,你有没有做,你自己心里有数,老翁我岁数虽老,却并不糊涂。”王太翁并没有好话回答郑光宗。 郑光宗也不去解释,侧脸对王老汉说道:“老伯,小翠在哪里,让在下去见见她?” “你,你还想去见她,你是想再要她一次命吗?”王老汉彻底震怒,举起手来,欲要给郑光宗来一下。 百里长风急忙上前加以阻拦:“老伯,有下官在,没有人再跟伤害你女儿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你带郑公子去吧,不管如何,也要他给王家一个说法。”王太翁双目微合,嘴唇颤巍巍,不停蠕动着。 王老汉领着郑公子,百里长风一起往屋里走去。 此刻已经断了日光,屋里很暗。 一张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桌子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女娃儿,双手抱着头,头埋在双膝里面。 身子还在抖动着,不时有抽泣的声音。 “小翠,爹把百里大人请来了,你有什么冤屈,直接跟百里大人讲,百里大人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王老汉直接绕过了郑光宗,在他看来,郑光宗就是罪魁祸首,人面兽心。 小翠抬起头,郑光宗的那张脸,再次清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里,小翠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你,你又来干什么,你个畜生……” 郑光宗内心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却是极力忍住:“小翠姑娘,在下何曾伤害过你,请你言明。” “你,你想占有小女子的身子,幸亏小女子拼命反抗,若不然就被你害了。”小翠怒指郑光宗,早已经是花容失色。 郑光宗却是一脸懵逼,大声斥责道:“在下什么时候,想占有你的身子,你倒是说清楚一点。” “你,你还想狡辩,就算你被烧成了灰,小女子都记得。”小翠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郑光宗。 郑光宗这一刻,真就傻了。 小翠若是男人,他兴许会一拳击过去。 “郑公子,下官还有一事不明,今日中午前,你又去了哪里?”百里长风看着郑光宗,很显然,他对郑光宗也产生了怀疑。 “百里大人,在下难道没有一丝隐私吗?”郑光宗苦笑问道,有些事情,他不可能弄得人尽皆知。 “你这是在故意回避问题,下官在问你,那个时候,你到底在做什么?”百里长风开始动怒了。 “无可奉告。”郑光宗也动怒了,恶狠狠地回敬了百里长风一眼。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下官只得逼着你承认了。”百里长风刷地一声,抽出了宝剑。 “百里大人,你对在下,便是如此不信任吗?”郑光宗好生失望,百里长风,可谓是自己的知心好友。 “郑公子,下官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怎能任邪恶横行人间,你接招吧!” 百里长风亮出了宝剑,便不再打算收回去了。 他每一次出剑,宝剑必须饮血,这是他的规矩。 郑公子将双眼一闭,露出几丝痛苦的表情:“百里大人,既然你都不信任在下,那你就出手吧,在下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下官那就不客气了。”百里长风长剑舞动,好似银蛇吐信。 郑公子举起了一条右臂,伸出了右掌:“在下此手也惩治过恶人,却没有想到,今日却要……” “不要。”小翠突然惊叫了一声。 郑公子和百里长风同时惊呆,看向了小翠。 “错了,之前的那人并不是郑公子。”小翠满脸惊恐。 王老汉走到女儿面前,苦声哀求:“小翠,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唬爹了,好吗?” “爹,女儿记得清清楚楚,那人的手比郑公子的大好多,并且上面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印迹。”小翠泪流满面,跪倒在地。 郑公子愣在了原地:“小翠姑娘,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郑公子,你把你的双手,还让小女子看看,行吗?”小翠哭着问,泪流满面。 郑光宗伸出了双手,在小翠的面前晃动着。 小翠又是掩面大哭:“郑公子,你,你还有孪生兄弟吗,那个人跟你长得太相似了。” “肯定是有人冒充在下,到处作恶了。”郑光宗回头看着百里长风,摇头苦笑。 第211章 没事吧 “不管是谁,一定要将他揪出来。”百里长风反而露出了几丝欣慰的笑容,郑公子到底不是此等下作之人。 “不要让郑光宗走了,一定要把他抓起了来,重重地惩罚。”四合院外面,传来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王老汉走到女儿跟前,再三确认:“小翠,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爹,女儿就算被害,也绝不会去冤枉好人,之前的那人,并不是郑公子。”小翠抬头,泪流如注。 王老汉转身,扑通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老汉我冤枉你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 郑光宗赶紧将王老汉搀扶起来:“老伯,刚才百里大人也说了,一定要将此人给揪出来,你只管放心。” “有郑公子这话,小人有什么不放心的?”王老汉一张脸,也是老泪纵横。 屋外,王太翁轻声叹气:“老朽我早料到这里面有问题,王家有难,不要冤枉好人啊!” 王老汉送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出来,院子外面仍有许多人在叫嚣,王老汉大声叹气:“大家都回去吧,错了,全错了。” “什么错了,之前是我亲眼看到的,又怎么错了?”一名后生愤然问道。 “之前的那人,并不是郑公子,只是他长得太像郑公子了,便借着郑公子的身份,到处作恶, 大家以后见到他,一定多加注意。”王老汉解释得有些模糊,说白了,他也是无力解释。 “叔,你让我们以后如何分辨?”后生满脸懵逼。 “他,他的手很大,手臂上有一块明显的红印迹,只要看清楚了他的手,就知道他是假的郑公子了。”王老汉皱着眉头,喃喃道。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有人终究不服气。 “大家放心,我郑光宗再此承诺,一定找出那个假冒在下的恶人,到时候,将他交给大家,任凭大家处置。” 郑光宗扫视众人,心里也是暗暗下了决心。 “郑公子,以下官看,还是先回去吧!”百里长风面带愧色,之前他还对郑光宗充满了怀疑。 “各位乡亲,你们的心情,在下能够理解,刚才王老伯也说了,日后若是见到此人,一定要小心应付,避免他再次作恶。” 郑光宗跟众人拱手,这便要告别王氏家族众人,回家而去。 刚才在混乱中,他和百里长风的马匹竟然不知所踪。 郑光宗看了百里长风一眼,苦笑道:“百里大人,是在下牵连你了,改日在下再送你一匹好马。” “郑公子,也是下官的不是,下官不该怀疑你的,两匹马,肯定是被王家的几个后生给牵走了,下官这就去找他们。” 百里长风连连赔罪,满面通红。 “算了,两匹马而已,等找到了那个假冒在下的人,在下会让他十倍,百倍奉还的。”郑光宗轻声叹气。 两个人去了建造房屋的工地,一切都很顺利,再过几日,第一批房屋建成,那些无房者,便可以入住了。 眼看天越来越黑,二人还是饥肠辘辘。 百里长风黑着脸,对郑光宗说道:“郑公子,下官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不如下官做东,请你去小酌几杯,以表歉意。” “百里大人,不是已经说了,都是误会,你就不要挂怀了。”郑光宗豁达一笑。 “既然这样,那你我更应该畅饮几杯。”百里长风一把抓住郑光宗的手,往一座酒楼大步走去。 夜幕降临,夜色下的怀李郡城,也是尽显妖娆。 郡王府,五姨太杜芸娘住处。 此刻,杜芸娘便好似彻底打入了冷宫。 王胡忠每每想到郑光宗当初花十万银子,为杜芸娘赎身,便是愤怒不已。 对于他,郑光宗给她的不是恩情,而是最大的耻辱。 杜芸娘只有一个贴身丫鬟,是当初进入王府时,王胡忠送给她的。 小丫鬟年岁不大,却十分机灵。 看到杜芸娘黯然神伤,经常也是上前去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伺候:“夫人,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懂什么,有些事情发生了,再想过去,是不可能的,对了,李统领再有没有来?”杜芸娘小声问道。 “夫人,你就别查了,查出了真相,又有什么用?”小丫鬟苦着脸劝阻。 “我杜芸娘虽然出自青楼,却也是冰清玉洁,我就是要证明一下,自己是清白的。”杜芸娘苦笑答道。 “那奴婢去看看。”小丫鬟转身出去。 不大一会,小丫鬟走了回来:“夫人,李统领在后花园等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明。” “你去看看,后花园有没有别人。”杜芸娘知道,此去会见李统领,冒着很大的风险,万一被王爷知道,罪责不轻。 “夫人,后花园现在只有李统领一人,尽管放心,奴婢会小心翼翼的。”小丫鬟心疼杜芸娘,也想早日真相大白。 杜芸娘去了后花园,李铁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他身为王胡忠副将,知道分寸,并不敢擅自进入女眷内宅。 杜芸娘走过去,轻声问道:“李统领,奴家求你之事,你可查出?” “夫人,小人不敢说?”李铁成有些害怕。 “你尽管说来。”杜芸娘冷冷道。 李铁成扑通跪倒:“夫人,之前你和你兄嫂路遇的劫匪,是,是王爷安排的人,王爷就是想你死心塌地,做他的……” “李统领,此话可不能乱说?”杜芸娘晃了几下,差点摔倒。 李铁成急忙站起,将杜芸娘搀扶住:“夫人,你没,没事吧!” 杜芸娘感觉天旋地转,怎么会没事:“你扶奴家去那边亭子歇歇……” 这个李铁成也并非良善之辈,之前便跟王胡忠四姨太眉来眼去,甚至好过了几回。 只是他觉得三姨太难以上钩,没啥意思,便将心思放在了杜芸娘身上。 李铁成在搀扶杜芸娘时,一只手并不是很老实,有意无意地便会触碰到杜芸娘的那里。 他的手法很巧妙,杜芸娘好似如痴如醉一般。 第212章 并不开心 杜芸娘浑身没有力气,好像被谁拿住了命脉:“李统领,你,你不要这样,王爷知道了,不会轻饶的。” “芸娘,你可知道,在下见到你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你,王爷三妻四妾,哪里将你放在了心上, 你跟在下好吧,在下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李铁成的手,已经是肆无忌惮,在杜芸娘身上移走着。 杜芸娘喜欢这样的感觉,却知道这样做是背叛王胡忠:“李统领,你再这样,奴家要喊人了。” “今夜,在外面守卫的,全是在下的心腹,你喊有什么用,不如你从了在下,在下让你逍遥快活。” 李铁成现在已经是色欲熏心,忘乎所以。 “救命啊!”杜芸娘虽然并不喜欢王胡忠,但既然嫁给了王胡忠,就必须对他忠诚:“来人啊,救命啊……” 正如李铁成所说,今夜所有的守卫都听李铁成的,这一刻,那些守卫正聚在某一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杜芸娘浑身软绵绵,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难道,今日真的要被这个畜生玷污吗? 杜芸娘几近哭出身来,突然灵机一动:“李统领,奴家今日身子不干净,你要是不担心,那奴家就从了你。” 李铁成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你,你来那个了?” “哪个女人不来那个?”杜芸娘哭着反问。 李铁成一把推开了杜芸娘,心里连连喊着晦气:“你怎么不早说。” “李统领也没有问奴家,奴家怎么跟你说?”杜芸娘轻声哭啼,也在暗暗庆幸,终于躲过了一劫。 便在之时,从后花园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铁成心说不好,便想趁黑离开。 谁知道,后花园瞬间燃起了许多火把,将整个园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王胡忠挺着一个大肚子,走了过来,他的旁边,便是风流阿娜的四姨太柳絮儿。 “杜芸娘,你干的好事?”王胡忠铁着脸,怒不可遏。 杜芸娘吓得扑通跪倒:“王爷,奴家并没有做背叛你的事情,请王爷明察。” “李统领,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王胡忠怒目转向了李铁成。 “王爷,是五姨太召见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五姨太跟属下诉苦,还让属下做,做她的……” 李铁成跪倒在地,却是来了一个颠倒黑白。 “李统领,明明是你想玷污奴家,你怎么还诬陷奴家呢?”杜芸娘悲愤万分,没想到李铁成是如此卑鄙之人。 “夫人,你让在下背地里查王爷,在下早知道你的用意了,在下这辈子只忠于王爷,就算你用美色引诱在下, 在下也绝不为之心动,你还是时了这份心吧!”李铁成振振有词,仿佛他就是一个受害者。 柳絮儿凑到王胡忠的耳边,轻声道:“王爷,奴家早说了,青楼出来的女子,哪个不是水性杨花……” “李统领,你想要杜芸娘吗?”王胡忠眼珠子连连转动。 “王爷,属下的命都是你的,属下刚才真的是一时没有经受住诱惑,但属下并没有忘形,请王爷责罚。” 李铁成曾经救过王胡忠的性命,王胡忠欠他的,估计这辈子也很难还清。 “这可是你说的,那本王可要重重的责罚你了。”王胡忠鬼笑,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就算你要了属下的性命,属下也是心甘情愿,矢志不渝。”李铁成抬起头来,泪流满面。 “好,好,那本王就要重重罚你,从今日起,本王就将杜芸娘赐予你,你是留是卖,任由你处置。” 王胡忠大笑了起来,他如此做,便是为了惩罚杜芸娘对他的不忠。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一个结果,李铁成更是没有想到,他扑通跪在了地上:“属下多谢王爷大恩……” “起来吧,今夜,你就可以在杜芸娘房里歇息,只要你对本王忠心,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 王爷大手一挥,便这样将杜芸娘送给了李铁成。 李铁成并没有起来,而是将头埋在地上:“恭送王爷,夫人……” 柳絮儿走到了李铁成的面前,微微一笑:“李统领,你还不跟杜芸娘一起回房,春宵一刻,可别辜负。” “多谢夫人吉言。”李铁成会心一笑。 没有人,知道他的笑容包涵什么内容。 原来,有一日,柳絮儿与宋怀冲私会,被李铁成撞见。 柳絮儿当时便吓得魂不附体,宋怀冲更是胆战心惊。 不过,宋怀冲有钱,好歹用银子堵住了李铁成的嘴。 可是李铁成并不在意银子,他不缺银子。 柳絮儿看出了李铁成对杜芸娘觊觎不已,便承诺帮李铁成将杜芸娘弄到手里,于是便有了后来李铁成主动接近杜芸娘的事情。 柳絮儿憎恨杜芸娘夺走了王胡忠对自己的宠溺,便是处心积虑,设下了这条毒计。 王胡忠搂着柳絮儿离开,当晚便在柳絮儿房里过夜。 后花园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唯有杜芸娘和李铁成。 李铁成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杜芸娘:“芸娘,在下也并非是薄情寡义之人,既然这两日你身子不干净, 那在下就不去打扰你,不过等你身子干净之后,在下自会去你房里,与你共度良宵。” 杜芸娘欲哭无泪,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王胡忠想将她送给谁,她就是谁的女人,只得含泪答应:“奴家谨听教诲。” “你先回去歇息,身子干净了,第一时间通知在下。”李铁成一甩手,离开了亭子。 小丫鬟上前,跪在杜芸娘面前:“夫人,早知道是这样,奴婢就不让李统领进来了,呜呜呜……” “你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是王爷要惩罚我。”杜芸娘一脸镇定,脸上已然没有了眼泪。 怀李郡,明月楼,是怀李郡最大的酒楼。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一间宽敞的独间喝酒,二人均是敞开了肚皮,似要不醉不休。 尽管工厂顺利,尽管老百姓日子在慢慢变好,郑光宗却并不开心。 第213章 给不给 “郑公子,之前的事情,已经知道是误会,下官也深表歉意,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百里长风举杯,敬酒。 今晚和郑光宗喝酒,郑光宗一直都不是很开心。 “百里大人,在下实在想不明白,是谁在背后捣鬼,并且还糊弄了那么多人,你想过了没有, 长此以往,他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郑光宗饮尽了一杯酒,便是连连叹气。 “郑公子,你还是将一个名看得太重要了,你是担心此人毁坏了你的名声,日后在怀李郡难以立足,对吧?” 百里长风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勉强。 “也不全是,在下也不是自夸,在怀李郡,老百姓对在下赞誉颇高,我只是担心此人会以在下身份为幌子, 四处招摇撞骗,让更多老百姓蒙受损失。”郑光宗拧起眉头,又是叹气。 “郑公子所担忧的不无道理,只是此人现在身处暗处,又如何容易将他揪出来,你也不要太着急, 终有一天,会将假冒你的人给找出来,甚至牵出背后的操纵者。”百里长风文采稍差,但断案却是能力过人。 “今晚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这就别过。”郑光宗想及早回去,外界将那个假的自己传的神乎其神,万一去了郑家,岂不是罪过。 “也行,那饮尽此杯酒,就此别过了。”百里长风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小二,结账。”郑光宗大声喊了一声。 没想到,进来的不是小二,而是酒楼的掌柜:“郑公子,你有何吩咐。” 郑光宗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今日酒菜还不错,剩下的,就赏给后厨和小二了。” 掌柜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上:“郑公子,小人哪里敢收你的银子,你能够来小店,小人便是感激不尽了。” 郑光宗一张脸沉到了极点:“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想让本公子吃霸王餐不成。” “郑公子,你忘了,你中午便来小店喝酒了,临行时,非但没有给银子,还揍了两个小二, 你还威胁小人,以后你不管什么时候来喝酒,小店必须热情接待,不得有任何怠慢。”掌柜战战兢兢,哆嗦不已。 郑公子抬起了脚,便要踢在掌柜身上。 百里长风便是连连使眼色:“郑公子,你消消气,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郑公子料到这掌柜也是认错了人,心里怒火却是难以发泄,一掌抬起,拍在了桌上银子上。 啪的一声巨响,桌上的银针成了银饼,上面的杯子盘子好似跳舞一般,蹦了起来。 掌管见郑光宗被激怒,便是吓得更加抖得厉害:“郑公子,小人不该跟你说这些,你饶了小人吧!” 郑光宗记起来了,难怪刚才和百里长风一起进酒楼时,几个伙计眼神怪怪的,原来他们…… “郑公子,我们还是走吧,看来这件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厉害了,不如在背地里查,你也不要在意, 这件事情交给下官,下官一定会弄一个水落石出的。”百里长风冷冷一笑,他也是心知肚明了。 若是没有发生王家那些事情,百里长风还真就会相信,郑光宗来过明月楼,吃过霸王餐。 郑光宗并没有再去解释,此刻根本解释不清楚。 别人是亲眼所见,现在不过是惧怕自己而已,在心里,也不知道将郑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多少回。 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明月楼前分别,这才回家而去。 已然到了秋天,晚风稍显清凉。 郑光宗被凉风一吹,酒意便醒了一大半。 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尽量不要出什么岔子为好。 路过郑家茶行,郑光宗看到里面还亮着灯,便觉得好奇,往日这时候应该早就打打烊,怎么此刻还亮着灯? 郑家茶行的茶叶是怀李郡最好的,炒茶的师傅怪人张,手艺在怀李郡也是独一无二,无人可比。 郑光宗走到了茶行跟前,一名伙计眼尖,看到了郑光宗,赶紧走了出来:“少爷,你,你怎么来了?” “混账,你这话问的,好像本少爷不能来似的,本少爷今日来,是想带些好茶叶回去,孝敬老爷。” 说着话,郑光宗便往茶行里面走去。 伙计自然要好生伺候了,将郑光宗迎进了里面。 铺子里有一个掌柜,看到郑光宗,急忙起身迎出来:“少爷,你来了,小人正在算几家铺面的流水,请你稍等。” “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想起算几个铺面的流水了?”郑光宗便是诧异不已,再者,就算是算,也是赵伯的事情。 “少爷,在此之前,你不是特意要小人好好算算吗?”掌柜也是一脸懵逼,少爷这也是要出尔反尔吗? “那本少爷还做了什么?”郑光宗感到头疼,看来郑家也没有避免受害了。 “少爷,这才发生了多久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掌柜越发糊涂,少爷不是很精明的,怎么突然。 郑光宗也是假装糊涂:“本少爷喝了太多的酒,之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你提示一下。” “少爷,两个时辰前,你来这里拿走了三千两银子,说等着急用,小人也不敢,所以……” 掌柜苦着脸,终于说出实情。 “我去,都到郑家来骗钱了?”郑光宗勃然而起:“简直是岂有此理,把我郑光宗放在眼里了吗?” 茶行的伙计,掌柜全部跪在了地上:“少爷,你之前向小人要银子,小人也不敢不给呀?” “起来,本少爷什么都明白了,这三千两银子,本少爷会追回来,以后遇见此事,一两银子也不给。” 郑光宗感到无语,这人到底是谁,竟然是明目张胆地挑衅了。 “少爷,要是你来了,小人给还是不给呢?”掌柜终究不敢站起来,面前的少爷已经是出尔反尔了。 “本少爷就是要饭,也不会到店铺里拿银子的。”郑光宗指尖抽搐了一下。 “少爷,小人不是那个意思。”掌柜猜不到那哪句话说错了,便是连连解释。 第214章 不解 郑光宗原本想那些茶叶回去,此刻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本少爷走了,你们几个好好看着点店子就行。” “少爷慢走,小人们不送了。”身后传来几个伙计机械般的声音。 郑光宗连头也不回,直接往郑家而去。 不多久,便到了家门口。 夜好像深了,郑家四周静悄悄。 郑光宗敲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家丁将门打开,看到了是郑光宗,不由得一愣:“少爷,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了城外工地吗?” 郑光宗这个气,这是我家,凭什么不能回:“你是什么意思,本少爷不能回来吗?” 家丁吓得跪在了郑光宗面前:“少爷,老爷从云龙书院回来之后,一直很生气,把家里所有人都骂了一个遍,还有……” “还有什么?”郑光宗越发吃惊起来。 “少爷,你还是进去问老爷吧,小人也不知道很多。”也不知道是家丁吞吞吐吐,还是不愿意说,总之是点到为止。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令人奇怪。 所以这一刻,郑光宗也不是那么奇怪了:“行了,去把门关上,本少爷自己去问老爷。” 家丁巴不得少爷不再缠着逼问他,见少爷发话,连忙爬起来,去关郑家的院门。 郑光宗大步往里面而去,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了老爹在训斥下人的声音:“福伯,你是多大岁数的人, 难道也不知道管管少爷,任由他胡来吗?” “老爷,也不能小的不管,而是管不了,平日里你是怎么对少爷的,小的们都看着。”福伯很委屈,却无从解释。 “算了,你们都去休息,明天老夫一大早就出城,去看看那个败家子,到底想干什么?”郑万财无奈挥挥手。 “爹,你这是怎么了,儿子又是哪里惹你生气了?”郑光宗从外面走进来,抑郁着脸。 “少爷,你咋回来了?”香菱看着少爷,小脸儿也是表情丰富。 “休得啰嗦,少爷这样,你也有责任,在一旁好好呆着。”郑万财看着香菱,便是一声怒斥。 香菱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给几个小丫鬟站在了一处。 郑光宗目光四处一扫。 艾玛,郑家几乎所有下人都到了,老爹这是要干嘛? 郑光宗几步上前,跪在了老爹的面前:“爹,儿子又是哪里做得不好,你骂儿子几句,千万别生气好吗?” “你有哪里做得不好,都怪爹生了你,却没有教好,爹今天去了一趟云龙书院,被程先生臊得无地自容, 你看那是什么,全部让程先生给退了回来,你让爹以后如何在街坊邻居放面前抬起头来。”郑万财苦笑问道。 郑光宗看了过去,可不是,在大厅的一侧,放着早上他与家丁一起送到云龙书院的礼物,换言之就是聘礼。 现在却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郑家的大厅,这里面? “爹,你不说明白,儿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呀?”郑光宗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从明天起,你在家里好好读书,哪里都不要去。”郑万财还真是火了。 “爹,儿子手上那么多事情,怎么能够说放下就放下了?”郑光宗感到头疼,这个家天天回来都行,就是不能不出去。 “你有再多的事情,也都停下来,爹这是为你好。”郑万财发火归发火,疼儿子也是真的。 郑光宗见老爹不愿意说,便走到了香菱的跟前,假意将脸色一沉:“香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本少爷说说。” 香菱在这一刻,竟然鼓起了勇气,也不敢老爷和少爷,便是低头说道:“少爷,你在书院想非礼婉儿姐姐,然后就……” 本少爷,非礼李婉? 郑光宗差点笑了起来,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少爷,你别生气,奴婢其实也不相信,可是有人说亲眼看见了,老爷就是为这个生气,还有,你,你在……” 香菱仗着自己跟少爷关系不一般,干脆便是竹筒倒豆。 “香菱,你干什么?”香菱的话被郑万财听到,郑万财便是冷声呵斥。 香菱吓得闭嘴,噤声。 郑光宗现在便是更加想问清楚了:“香菱,你跟本少爷说,还有什么?” “少爷,你,你去茶行拿走了三千两银子,老爷为此也很生气。”香菱鼓起了勇气,到底还是将话全部说出。 三千两? 郑光宗突然也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冒充自己去了云龙书院,甚至好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也不要害怕,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回头本少爷再跟你讲。”郑光宗转身,看着众人:“大家都去休息,没啥事了。” 大家面面相觑,少爷说没事就没事了,老爷还生着气呢! “怎么,你们听不到吗,让你们下去就下去,还处在这里干什么?”郑光宗嘴角一撇,将脸往下一沉。 赵伯冲着众人使眼色,现在不撤更待何时? 哗啦啦…… 才片刻功夫,众人便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两个丫鬟,是伺候郑光宗休息的。 “你们先下去,一会老爷本少爷来伺候。”郑光宗对着两个丫鬟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休息。 两个丫鬟也下去了,郑光宗这才走到了老爹的跟前:“爹,儿子扶你进屋休息吧!” “光宗,你是想把爹活活气死吗?”郑万财恨铁不成钢,此刻只有爷俩,便是推心置腹地交谈。 “爹,还是去你屋里说吧,儿子这一天也是遇到了好几件奇奇怪怪的事情,你帮儿子分析,分析?” 郑光宗情商极高,如此一来,便又可以突出老爹的重要性了。 “爹迟早会被你气死的。”郑万财站了起来,由郑光宗搀扶着,往内宅而去。 进了郑万财的卧室,郑光宗搀扶老爹坐下,给老爹倒了茶:“爹,你有什么委屈,都跟儿子说出来吧!” “儿啊,你怎么下作到在云龙书院对李婉下手呢,就算你有此意,爹不是下聘礼了吗?”郑万财深感不解。 第215章 好好商议 “儿子到底在云龙书院做了什么?”郑光宗越发疑惑。 “爹今天上午,去了一趟云龙书院,被程先生好好说了一顿,末了,还让爹将聘礼带了回来, 这些聘礼,爹还是按照程先生的意愿办的,谁知道会是这样呢?”郑万财喝着茶,叹着气,就是一个不解。 “爹,你也别窝火,你将事情的原委,完完整整跟儿子说一遍,儿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光宗也猜到了一些。 郑万财沉思了片刻,便将他在云龙书院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到了最后,还在叹气:“儿啊,你要是不同意, 就直接说明白,何必要用那种下作的办法,这要是传出去,郑家人往后怎么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 “儿子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跟儿子说实话。”郑光宗拿着一张椅子,挨着老爹坐了下来。 “问吧,你从小就爱问东问西的,你爹也习惯了。”郑万财拉过儿子的手,声音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爹,儿子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再或者是孪生兄弟?”郑光宗联想到了种种奇怪的事情,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儿啊,你哪里还有什么哥哥,弟弟,你母亲当年生下你之后,就生病了,爹担心你被欺负,才没有续弦。” 郑万财想起了从前的日子,不免还是唏嘘。 “爹,你这样说,儿子就放心了。”郑光宗反而一喜。 “儿啊,你这是什么意思?”郑万财惊得一愣,一愣。 郑光宗便将明月楼和王家发生的事情,跟老爹讲了一遍,到了最后,郑光宗做了总结:“儿子严重怀疑, 肯定有人跟儿子长得一样,于是他便假冒儿子的身份到处招摇撞骗,做坏事,而名誉受损的却是儿子。” “啥?”郑万财便是一惊。 “这件事,儿子已经委托百里大人去办了,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郑光宗站起,轻声叮嘱老爹。 “现在外面,肯定很多人还恨着你,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还是小心一些,不要被伤着了, 实在不行,你就歇一段时间,外面的事情,先交给赵伯去管。”郑万财担心儿子的安危,自是苦口婆心。 “儿子知道了……” 郑光宗好言相劝。 直到老爹被丫鬟侍候躺下之后,郑光宗这才蹑手蹑脚出了老爹的卧房,往自己的内宅卧房而去。 卧房里面,香菱备下了水,等着郑光宗进来。 看到郑光宗,赶紧站了起来:“少爷,老爷再没有骂你吧?” “老爷为什么要骂本少爷?”郑光宗把头一扬,便是洋洋得意。 “你从茶行一下子拿走了三千两银子,跟割老爷的肉一样,老爷怎么不会生气。”香菱在郑家呆了十几年,对老爷秉性了解。 “银子不是本少爷拿走的。”郑光宗脸色一沉。 “啥?”香菱瞪大了眼睛。 “有人长得跟我一样,然后冒用我的身份,去了茶行领走了三千两银子。”郑光宗叹气,坐下。 若是以前,这三千两银子,都当不了郑光宗出去潇洒一把。 不过现在的郑家大不如以前了,一个茶行想赚来三千两银子,却也是要用好几年的光景。 香菱只是后怕,她和少爷关系亲密,万一这人自己碰上怎么办:“少爷,要是奴婢遇到此人,会认出来吗?” “他的手比本少爷的大许多,另外手背上有红色的印迹,稍微注意一点就能看出来。”郑光宗淡淡回答。 “少爷,水还是热的,要不你先洗一个澡?”香菱脸一红。 “洗完了澡,然后干什么?”郑光宗看着香菱害羞的脸,内心一动。 “洗完就休息呀!”香菱知道少爷在逗自己,也只得借话搪塞。 “本少爷想了,你过来,让本少爷看看。”郑光宗真就有了那种冲动,跟别人在一起还可以克制,可是和香菱在一起…… “少爷,你看什么呀?”香菱扭扭捏捏,走到了郑光宗的跟前。 郑光宗一伸手,拽住了香菱,一脸认真道:“香菱,本少爷的棍子找到了。” “是吗,太好了,少爷,在哪里呀,让奴婢帮你收起来,以后再也不会弄丢的。”香菱喜不自禁。 郑光宗拉着香菱的手,放在了那里。 香菱的脸刷的一下通红:“少爷,你又骗奴婢,奴婢不跟你玩了。” 郑光宗将香菱抱在了怀里,在香菱的耳边幽幽道:“本少爷今夜要跟你玩一个新游戏,一定让你爽翻天。” “少爷,什么游戏啊?”香菱只是觉得少爷又有什么鬼花样。 “本少爷跟你下五子棋,谁输了,就把脚板伸出来让对方用痒痒挠去挠,你觉得呢?”郑光宗童心大起。 “少爷,这就是你的爽翻天啊?”香菱一脸诧异。 “那你的爽翻天是什么?”郑光宗一本正经问道。 “……” 香菱无语。 郑光宗却是将香菱搂着了怀里,一双手开始游走,头一低被吻了下去:“香菱,这是你的爽翻天吗?” “少爷,你好坏……” 香菱身子蜷起,也只得任由郑光宗胡来。 怀李郡,赵家。 赵家和另外三家设下的毒计,最终还是被郑光宗不攻自破。 唯一让赵家挽回了一点面子的,便是王胡忠将原本属于郑光宗的那根电棍判给了赵德。 赵德的老婆李敏回了李家,为哥哥李彪守灵,赵家因此也清静了许多。 赵德请来了赵家赵记钱庄的钱满贯商议事情,只要郑光宗还喘着气,赵德便会觉得自己喘气不匀。 赵家的家主赵无极,以及赵家老爷子赵献忠因为劳累,早早地歇息去了。 另外,他们也想将赵家的生意彻底交给赵德去管,实在是出了事情,无法兜底,再出面调解。 钱满贯之前,替赵德背了不少黑锅,因此赵德对他也很是信任和器重。 赵德找来的几个人,全部都是自己的心腹,,赵德凝住了眉头:“各位,今晚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对策。” 第216章 太妙了 “少爷,以小人看,还是暂且忍一忍,郑光宗现在人气正高,连王爷都奈何他不得,我等有如何奈何得了他?” 钱满贯吃过郑光宗的亏,听到郑光宗三个子,就会心有余悸。 “郑光宗的确厉害,这个不假,可是若让他跟整个怀李郡的老百姓为敌,他也会是对手吗?”赵德得意一笑。 钱满贯一脸懵逼:“少爷,郑光宗现在跟老百姓都打成了一片,怎么可能与老百姓为敌呢?” “呵呵,这就是本少爷的独特之处了,王爷想帮赵家,又恐落下话柄,这才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赵德又是一脸神秘。 “你说王爷在暗中相助吗?”钱满贯错愕不已。 “不是暗中相助,是在明里相助,不过在座的诸位知道了就行,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这个方法就不宁了。”赵德还是一脸神秘。 “哈哈哈,郑公子,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说给在下听听?”大家正在聚精会神之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笑声。 大家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去。 妈呀,怎么是郑光宗? 赵家这段时间是戒备森严,连一只鸟儿飞进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几名家丁抄起了武器,挡在了赵德的前面:“保护少爷……” 钱满贯跳了出来,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光宗,你来干什么?” “钱掌柜,你何必这么紧张?”郑光宗狡黠一笑。 “郑光宗,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钱满贯充满了敌意,双拳握紧。 赵德走了过来,将钱满贯往旁边一扯:“钱叔,你何必如此紧张,本少爷岂会在意一个郑光宗。” “少爷,郑光宗太过嚣张了,你不得不防啊!”钱满贯始终不放心。 “你们都让开,本少爷今日要跟郑公子好好交交手,让他也知道本少爷的厉害。”赵德拍着胸脯走了出来。 众人都是如临大敌,而他却是漫不经心一般。 赵德本来便有一身好功夫,前几次吃亏,便是吃在了郑光宗有一件宝贝。 可是后来,赵德将郑光宗的宝贝偷来了,却没有料到郑光宗还有一身真本领。 在光隐寺,赵德被郑光宗打得那就一个惨,就差没有让他见了阎王。 钱满贯始终不放心,还是挡在了赵德的前面:“少爷,你的伤才刚刚好,不宜运动量过大,还是让小人们来吧!” “哈哈哈,钱掌柜,你就是这点胆量吗?”郑光宗却是大笑起来。 “钱叔,你跟本少爷让开,本少爷让你看看,是如何打败郑光宗的。”赵德喝退了众人,便是跟郑光宗面对面站在一起。 “少爷,你要小心。”钱满贯心惊肉跳。 “哈哈,对付他,本少爷无需小心。”赵德说着话,便是手脚并用,击向了郑光宗。 艾玛,也太精彩了! 郑光宗被赵德打得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赵德是越战越勇,几拳直接打在了郑光宗的心口处。 “别,别打了,我认输了。”郑光宗伸出了手,连连求饶。 这是咋回事,谁都知道郑光宗是不会认输的,怎么挨了几拳头,便是认输求饶了呢! “哈哈哈,你早就该认输了。”赵德又是放纵大笑,走到郑光宗的跟前,为其捶背,竟然亲切无比。 “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钱满贯傻了,少爷怎么和郑光宗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你再看看,他是谁?”赵德将郑光宗拉到了众人面前。 “这不是郑公子吗?” “把他烧成灰,小人都认得。” “莫非少爷跟郑公子?” 大家均是满脸诧异,赵少爷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哈哈哈,连你们都骗过了,看有几个人还能看出猫腻,他不是郑光宗,名家贾光宗,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心腹, 只因为长相特别像郑光宗,王爷才特意培养着他。”赵德再次得意大笑,比起智商,王爷当属第一。 “少爷,小的们就不明白了,王爷整出一个冒牌的郑光宗,又有什么用?”钱满贯大跌眼镜,却又不好发作。 “钱叔,如果这个郑光宗到处做坏事,是不是老百姓全部将罪责赖到郑光宗的身上,到时候, 民怨大起,王爷便借着这股风惩治郑光宗,让郑光宗百口莫辩。”赵德满面带笑,仿佛便是胜券在握。 “……” 众人再次愣住。 赵德看向了贾光宗,满脸笑容:“贾侍卫,你跟大伙说说,这一天你的收获,也让大家开开心?” 贾光宗清了清嗓子,这才郑重其事道:“各位,在下是被王爷派遣,前往赵家协助赵家共同对付郑光宗的, 在下没有多大的本领,却能够模仿郑光宗的言行举止,声音相貌,今日在下便去了云龙书院,将那个程先生哄得团团转, 另外在下还去了王老汉家里,差点就将王老汉女儿小翠弄到了手,在明月楼,在下借用郑光宗身份,白吃白喝, 在下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在郑记茶行骗走了三千两银子,简直是太痛快了,哈哈哈……” 妈呀,你有这等本事? 有人立刻想到了郑光宗的丫鬟香菱:“贾侍卫,你要是冒充郑光宗去了郑家,然后跟香菱,那小丫鬟简直太迷人了。” “在下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冒用郑光宗的身份,去祸害怀李郡的老百姓,让老百姓对郑光宗恨之入骨, 最后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贾光宗最终的目标,便是要帮助赵家将郑光宗彻底整垮。 “太好了,简直是妙极了。”钱满贯喜不自禁,大声叫好。 “今夜便痛饮一番,明日再招摇过市,祸害郑家。”赵德举起了贾光宗的手,大声笑着。 夜渐渐地深了,怀李郡郑家也安静了下来。 郑光宗泡在卧房里的木桶里面,香菱坐在少爷的背后,为少爷搓背。 “少爷,水凉了,奴婢为你再加一些热水吧?”香菱轻声问道,面色娇红。 “香菱,你去休息吧!”郑光宗淡淡道。 第217章 因为你 “少爷,你怎么了?”香菱感觉一盆凉水从上到下淋了下来。 “香菱,本少爷只想静静,你去休息吧!”郑光宗皱着眉头,低头沉思着。 香菱感觉心都凉了,怔怔问道:“少爷,你不想慕容姐姐了?” 没文化,真可怕,郑光宗几近无语,叹气道:“要不,你我去外面沐浴?” “去外面沐浴?”香菱惊呆,郑家虽然富庶,却相对传统,根本不会允许女子随便沐浴,甚至行为稍微轻佻一点都不行。。 “也不是外面,本少爷做了一间单独的浴房,本来打算过两天再使用的,今晚本少爷突然来了兴趣, 不如带着你去尝尝鲜,拿本少爷的衣衫过来。”郑光宗说着话,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香菱正用心听少爷说话,突然看见郑光宗站起来,急忙捂住了眼睛:“少爷,全,全露出来了。” 郑光宗也是一时警觉,急忙用手捂住:“行了,把本少爷的睡衣先拿过来,本少爷带你去享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爽。” 香菱抓瞎似的,为少爷拿来了一件衣服,闭着眼睛为少爷穿上,自始至终,一张脸通红无比。 “行了,本少爷衣服已经穿好了,你与本少爷一同去吧!”郑光宗穿上了鞋子,往书房里面走去。 香菱都不知道,书房那边,什么时候开了一道梭拉门,若不是被少爷拉开了,她只是以为是一副大型的画卷。 郑光宗按开了里面的灯,香菱又是惊讶无比。 里面的灯是五颜六色,分外妖娆啊!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面,有一个方圆见丈的大圆水池,最为奇特的是,池子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 “少爷,你烧这么大一池子谁,得需要多少柴火和焦炭啊?”香菱吃惊地看着郑光宗,心里暗想,少爷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大一个工程。 “香菱,本少爷要叮嘱你,这水池里的水,不是用柴火和焦炭烧热的,本少爷用的是电。”郑光宗一脸得意。 “用电,奴婢这么没有看见啊?”香菱瞪大了眼睛。 “电是你能够看得见的东西吗,另外本少爷叮嘱你,千万不要碰电这个东西,这玩意可不好惹, 弄得不好,会要了人的性命,让本少爷为你宽衣解带吧!”郑光宗还真是来了兴趣,便要与香菱一起沐浴。 “少爷,奴婢还是自己来吧!”香菱的脸越发通红。 “本少爷喜欢这样,过来,本少爷都不觉得有什么,你有什么的?”郑光宗轻轻拽了香菱一把,香菱便到了跟前。 香菱最外面罩着一层薄纱,退去之后,便是里面的蓝色斜襟小褂。 郑光宗还是第一次跟香菱宽衣,并不能做到轻车熟路,偶尔也会有小小的碰撞,一时间,香菱也是心慌乱跳,小鹿乱撞一般。 随着一件件的衣服跌落地上,只剩下红肚兜和最后的那件,香菱彻底懵逼:“少爷,别,还是让奴婢自己来。” 香菱与郑光宗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如此面对面地脱衣,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对方的面前,香菱还是第一次。 就算是香菱经过了明路,嫁给了郑光宗,此刻她还是会羞涩无比,何况他们没有明路,现在只是一个通房丫头。 郑光宗并非粗暴之人,见香菱如此,便缩回了手,含笑道:“那你给本少爷宽衣了。” 香菱为少爷宽衣,并不是生疏的事情,低着头走进少爷,为少爷宽衣解带,脸红如桃花一般。 郑光宗褪去身上衣服,便好似了无牵挂。 抬腿,跨入了水池中。 水温调节得很好,不冷不烫,冷热适中。 郑光宗将身子慢慢地浸入在水里,享受着温热的包裹,好似春风,吻遍全身。 “你也下来呀!”郑光宗看着仍在发呆的香菱,便是轻轻一笑。 “少爷,那你别看奴婢。”香菱身上,还有些许衣物,在下水之前,也得取下来,只是,他羞于当面退下。 “好,本少爷不看。”郑光宗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哗啦一声,香菱已经轻轻走入了池中。 郑光宗还是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只见香菱双臂环抱胸前,慢慢地蹲了下去。 “少爷,你怎么把眼睛睁开了?”香菱娇嗔着。 “呵呵,你的人都是本少爷的,本少爷看看又怎么了?”郑光宗只是坏笑,满脸的坏笑。 “少爷,你欺负奴婢。”香菱头一低,越发显得娇羞起来。 郑光宗却是一伸手,将香菱拽到了跟前,突然,他有了一种想法,伏在香菱的耳边,轻声嘀咕着。 香菱听得心慌乱跳:“少爷,这里,这里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兴许这里会更快活一些呢!”郑光宗声音温柔,动作却粗鲁了许多,一把揽住了香菱的腰。 “少爷,你要干嘛呀?”香菱被郑光宗抱着,被池水暖着,整个人便好似酥软无比。 “你说本少爷想干嘛呢?”郑光宗笑着反问,一双手,已经很不老实。 “少爷,不要……” 香菱娇吟着,无力地躺在了郑光宗的怀里。 郑光宗抱着香菱站了起来,往卧房走去,管他明天有什么事情发生,今晚郑光宗病没有打算消停下来,怎么快活,便怎么来。 郑光宗和香菱缠绵半宿,直到五更时分,才沉沉睡去。 窗外,雀鸟鸣叫,终于将郑光宗从说梦里吵醒。 郑光宗一翻身,身侧空空如也。 香菱呢? 香菱上哪里去了,昨晚还在一起缠绵呢! “少爷,你醒了?”香菱站在床前,早已经穿戴整齐,满面娇羞,便似刚过门的小媳妇。 郑光宗坐起,揉了揉眼睛:“香菱,你什么时候起床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少爷,奴婢哪里敢,老爷又该说奴家惹得你贪睡了。”香菱略显委屈。 “本来就是因为你,昨晚你几乎让本少爷一夜未眠。”郑光宗看着香菱,便是坏坏地笑了起来。 “少爷,还是奴婢伺候你穿衣吧!”香菱低头,抿嘴,怯生生回答。 第218章 别生气 郑光宗下床,摊开了双臂。 香菱急忙拿过少爷的衣服,为少爷穿衣,脸色却并不是太好。 “香菱,你这是怎么了?”郑光宗不免有些奇怪,昨晚难道让香菱没有快乐,或者是伤到她了。 “少爷,奴婢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千万别生气啊!”香菱脸一红,这件事情,也是她起床后,听小七说的。 “什么事情,本少爷为什么会生气?”本来好好的心情,郑光宗突然间,便好似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老爷现在还在生气,为你的事情,你还是去看看老爷,老爷偌大年纪,经常生气对身体不好。” 香菱好像并没有将自己当做丫鬟,而是这个家的半个主人,此刻在劝郑光宗,要及时尽孝一般。 “老爷为什么有生气啊?”郑光宗感到很是无奈,昨晚已经和老爹解释得很清楚,外界所传,基本上都是误会。 “少爷,还是你去吧,奴婢不敢说。”香菱苦着脸,诺诺回答。 郑光宗穿好衣服,去了外宅。 在大厅,并没有看家老爹,正好看到小七走过,便将小七喊住了:“小七,老爷的人呢?” “老爷身体有些欠安,刚刚出来一会儿,又回房休息了。”小七恭恭敬敬站着,面无表情地回答问题。 “忙你的去吧!”郑光宗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便是无奈地挥挥手。 小七匆匆跑开,郑光宗整理衣衫,迈开步子,往老爹的的卧房而去。 卧房里面,老爹坐在桌子旁边自斟自饮,表情凝重。 “爹,你不知道早上饮酒,对身体有害吗?”郑光宗几步上前,夺下了老爹的酒杯。 “对身体好,又能咋的,爹又没有打算多活几年。”郑万财沉着脸,这是要求死的表情。 “爹,你又咋地了,儿子没有惹你生气呀?”郑光宗几近无语,老爹这是到了更年期吗,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呢? “你看看这是什么?”郑万财从袖筒里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郑光宗。 郑光宗拿起一看,竟然是一张借据,最气人的是,借款人还是郑光宗,上面不仅仅还有签名,还有郑光宗的一个私人印章。 借据的数额还很大,竟然是一万两银子。 而被借款人,却是悦春楼的老板李大发。 “爹,你有没有搞错,这张借据根本就不是儿子签下的,还有,借据是怎么到你这里的?”郑光宗感觉脑袋犯晕。 借据上的日期,是昨天留下的,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去悦春楼借过钱呀! “光宗,爹也知道你是被冤枉了,可是别人不这么认为啊,你平常没少去悦春楼吧,也没少跟他人争风吃醋吧!” 郑万财执意拿过酒杯,便是喝了下去。 “爹,就算这借据是真的,你也该跟儿子说说来龙去脉,让儿子知道知道事情的经过吧!”郑光宗感觉自己被推进了一个怪圈。 “借据是悦春楼几个伙计送过来的,他们也简单的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形,昨晚悦春楼退出了一位花魁, 怀李城许多年轻公子都去捧场,其中就有你,最终你以一万两银子夺得头名,与花魁共度良宵, 哪知道,你的银票被谁偷走,临行时,你便跟悦春楼老板立下了借据,这不,今天天刚亮,借据便送到了郑家。” 郑万财现在便好似打掉牙齿和血吞的感觉,无奈,无助,带无语。 “爹,儿子昨晚哪里都没有去,别人不相信儿子,你难道还不相信吗?”郑光宗这个气,简直要气炸。 他奶奶的,白嫖了,还借着本少爷的名头,花着本少爷的银子? “爹要是不相信你,这件事情,早就在郑家上下传开了,你还是想一想,这一万两银子怎么解决, 悦春楼那边说了,今天中午银票没有送到,便会告倒官府,说你赖账,到时候,郑家真是名誉扫地了。” 郑万财急啊,就差要吐血。 “爹,儿子心里早有数,昨晚儿子不是就问了,儿子有没有同胞兄弟,或者双胞胎什么的, 既然没有,儿子便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揪出这个坏蛋,还儿子一个清白。”看来,事情是越闹越大了,郑光宗也是哭笑不得。 “你怎么揪出这个坏蛋?”郑万财叹气。 “儿子会有办法的,你只管在家里等消息了。”郑光宗只想尽量使老爹情绪稳定,以免老爹着急过度。 “爹哪里还有心情等下去,一会还得备好礼物去一趟云龙书院,你是被程先生保的媒,万一程先生对你失望了, 你的那门亲事,还能够成吗,成不成还是小事,郑家的名誉才是大事。”郑万财还是叹气。 “爹,是儿子让你费心了,儿子以后一定会谨慎行事的,儿子这就去办事,中午前后,就会有答案出现的。” 郑光宗着急归着急,却不会乱了主张,这一刻,他心里已经有了好法子,只等着假冒者,浮出水面。 怀李城面积很大,里面包括河流,山川,正因为如此,怀李郡才是大乾朝的重要城廓之一,被皇上极为重视。 怀李城里,有寺庙,有庵堂。 寺庙,一般都是用来给善男信女烧香,还愿的地方。 一年前,香菱曾经去过寺院许愿,愿少爷身体早早好起来,也愿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 好像,这两个愿望,香菱都实现了。 一年后的今天,香菱便要去寺庙还愿。 郑光宗因为有事在身,便让小七带了几个家人护送香菱去光隐寺还愿,而后则是出城,去了城外制砖厂工地。 小七雇了一乘小轿,从郑家出发,往光隐寺而去。 郑家和别家果然不同,就算是一个丫鬟出行,规模也是整得不小,附近街坊纷纷出来看热闹。 大家议论纷纷,即使是做郑家的下人,也是祖坟冒了青烟。 香菱时不时会撩开小轿一侧的布帘子,偷窥外面。 殊不知,她在偷窥的时候,别人也在偷窥她。 正应了那一句,你在桥上看风景,桥下的人也在看你。 毒219章 真假难辨 郑家少爷郑光宗的丫鬟香菱的美貌,几乎是有目共睹,谁不想一睹芳泽,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多少豪门少爷,也是对香菱也是觊觎已久。 今日香菱出门,自是惊动了许多人前来观看。 小七受了少爷的嘱托,并不是节外生枝,徒增事端,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护送,嘱咐几个家丁要好生保护。 香菱目前虽然只是郑家的一个小丫鬟,说不定哪日就是凤凰涅槃,变成郑家少夫人呢! 到达光隐寺,已经是晌午时分,今日前来上香的人还真是不少,普通百姓经历了旱灾,水灾之后,能够活着,便对菩萨是感激涕零。 小七命人在光隐寺外落轿,香菱从轿子中走出来。 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还弄这么大排场,也着实让人意外。 香菱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女,仿佛她真是郑家女主人一般。 香菱一身崭新衣服,尽显雍容华贵,也羡慕坏了许多人,都道香菱好命,找了一个好主人。 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搀扶香菱踏着石阶往光隐寺大殿走去。 走到大殿外一尊大缸前,众人纷纷驻足上香,香菱也不例外,虔诚上前,手捧几炷香,顶礼膜拜。 “让开,让开……” 一旁,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香菱睁开眼睛,便看到行人匆匆散开。 几名家丁般的人物,拥着一名恶少朝这边走了过来,恶少架着膀子,好一副嚣张无忌的样子。 “保护好香菱姐姐。”小七立刻走了过来,试图阻拦那几人。 怎奈,小七等人不过是虾兵蟹将,根本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才那么几下下,便是被推推搡搡,整得东倒西歪。 小七挨了几拳,也不肯退后,而是怒视恶少:“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佛门之地,容不得你们胡来。” “哈哈哈,我等便是看了佛祖的面子,才没有大打出手,若不然,你们一个个早趴在地上吃屎了。” 一名家丁举起了拳头,这年头,就得靠拳头说话。 “你们想干什么?”小七站在香菱的前面,极力保护香菱。 “这位姐姐太漂亮了,我家少爷看中了,想请她去喝酒,识相的话,赶紧滚开,别一会挨打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又一名家丁冲了过来,他的拳头比刚才那个家丁的还要打。 小七暗暗叫苦,早知道这样,也多带一些人过来啊! 害怕是害怕,但小七的气势不会输:“在下不管你家少爷是谁,我家少爷让在下保护香菱姐姐, 所以,任何人也别想伤害到了她,在下奉劝你们还是知难而退,不到自讨苦吃。” “呦呵,这是谁家的奴才,好大的口气。”恶少冷冷大笑,便是挥了挥手:“好好招呼他一下,直到他服软为止。” 小七明明知道要挨揍,也只得硬扛着。 便是这时,便是一声怒吼:“是谁在这里撒野,光天化日之下,想强抢民女不成。” 艾玛,好似声惊雷,让嘈杂的现场,顿时是鸦雀无声。 香菱看了过去,小七也看了过去,小七手下的那几个家丁也看了过去。 是少爷,可不是嘛? 正是郑家少爷郑光宗,此刻一脸愤怒,正瞪着恶少等人。 “你又是谁,敢坏老子的好事?”恶少和郑光宗相比,明显是猥琐很多。 “本少爷便是郑光宗,你丫在这里干什么,想强抢民女吗?”郑光宗嗤之以鼻,冷声骂道。 “呵呵,你就是那个吃霸王餐,残害王老汉家里女儿的郑光宗呀,妈耶,长得是人模狗样的,怎么那么龌龊呢?” 恶少好像并不认识郑光宗,但郑光宗名声在外,他早有耳闻。 “呵呵,本少爷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郑光宗嘴角抽搐,便是挥起了拳头。 恶少几人,好像很配合似的,很快便被郑光宗打得是东倒西歪,甚至有人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少爷真是牛! 小七赞不绝口,什么时候自己也学得这身本领,那才好! “你还愣住干什么,带着人先回去,本少爷在这里保护香菱,等香菱还愿之后,本少爷和她一同回去。” 郑光宗没有丝毫笑脸,竟是那么的冷酷。 若是去了冷字,便只剩下酷了。 “少爷,这个能行吗,你还有那么多事情?”香菱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 “为什么不行,本少爷决定的事情,没有人改变得了。”郑光宗脸色往下一沉,好像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少爷,奴婢在出门之时,老爷都说了,你要以事业为重,不要……” 香菱此刻也是迟疑不决。 “你怎么如此啰嗦,本少爷的话,你难道不听吗?”郑光宗越发将脸沉得厉害。 “奴婢不敢。”香菱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回答。 “那你跟本少爷一起走吧!”郑光宗伸手,便去拉香菱的手。 香菱手足无措往后退着,却听得又是一声狂笑:“哈哈哈,是谁在冒充本少爷,在此招摇撞骗的?” 香菱望了过去,突然间,跟挨了雷劈一般。 不远处,又是一个少爷,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满脸叫嚣笑容,却又是温暖无比。 小七等人,跟傻子一样,看着又一个少爷走到了跟前:“这,这,怎么会有两个少爷,一模一样的两个少爷。” 为了方便区别,这里也只能暂且将之前的郑光宗称作郑光宗甲,之后的称作郑光宗乙。 郑光宗甲看着郑光宗乙,便是一脸愤慨:“你是谁,为何要假扮本少爷,到底是何用意?” “呵呵,本少爷倒想问问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冒用本少爷身份,到处招摇撞骗,毁坏本少爷的名声?” 郑光宗乙也是不依不饶,据理力争。 艾玛,这是怎么回事。 寺院前面平地上,渐渐地聚拢了许多吃瓜群众? 天底下,还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音容笑貌,言行举止,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岂有此理,谁毁坏你的名声了?”郑光宗甲掏出折扇,悠然扇起。 第220章 诗词接龙 “你现在不就是正在毁坏本少爷的名声吗?”郑光宗乙也掏出了一把折扇,扇了起来。 这一扇不打紧,所有的人又是目瞪口呆。 两个人不仅仅着装是一样,连手里的折扇都是一模一样,扇起来的时候,便好似双胞胎一般。 “少爷……” 香菱傻了,猛然间,她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小七,把香菱带到本少爷这边来。”郑光宗甲看着小七,便是冷冷吩咐。 小七看着香菱,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七,别听他的,本少爷才是真的,你带香菱去一边,本少爷一会儿就叫他恢复原样。”郑光宗乙严厉吩咐。 小七看着香菱,苦笑问:“香菱姐姐,我该听哪个少爷的。” “哪个少爷是真的,你就听哪个少爷的。”香菱睁大了眼睛,指望找出破绽来。 少爷说了,假的手背上有红色的印迹,而这两个人手臂上都没有红色的印迹,香菱也无法分辨了。 “香菱姐姐,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啊!”小七苦着脸问道。 “阿弥陀佛,还是让老衲来解这道难题了。”众人的身后,方丈双手合十,走了出来。 “方丈,你可有好办法?”两个郑光宗几乎是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老衲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却会……” 方丈突然身子转动,双手频频点出。 艾玛,这是大力金刚指吗? 两个郑光宗同时被点中了穴位,同时正在了原地。 “二位郑公子,老衲也是一时难以分辨,只有用了这笨法子,还请二位见谅,老衲接下来会问一些问题, 二位中,有谁答不上来,便是假冒的郑公子,老衲也只能做到此处而已。”方丈双手合十,又是阿弥陀佛不断。 “方丈,你将我们少爷怎么样了?”小七苦着脸问,毕竟这里面有一个少爷是真的,他并不希望少爷受罪。 “老衲也没有将他们怎么样,只是点了他们的穴位,他们暂且不能动弹,郑光宗对光隐寺有恩, 老衲有怎么会忍心伤害于他呢?”方丈微笑答应,仿佛已然知道答案。 “方丈,那请你尽快分出真假,我家少爷什么时候,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小七苦笑哀求。 “施主请尽管放心,佛家以慈悲为怀,又怎会伤害谁,老衲只为你们解开难题,没有其他目的, 老衲这就要开始问二位郑公子问题,待他们回答后再做出判断。”方丈又是双手合十,面带微笑。 “方丈,那请你问吧!”香菱之急,并不亚于任何人。 “郑公子,那老衲就开始提问了。”方丈手捻佛珠,双目微合。 方丈所提的问题,大多跟郑家,跟郑光宗的生活有关,若非是郑家少爷,就算是香菱和小七,有些问题也难以答上来。 谁又会想到,两个郑光宗都是对答如流,回答问题,基本上是不假思索。 香菱和小七,以及郑家其他人,全都是懵逼,无论方丈所提的什么问题,也不能将其中任何一人难住。 方丈见二人均是对答如流,也是闹了一个大红脸,半天怔怔道:“老衲也很难分清楚了,各位还是自行想办法处理了。” “方丈,你刚刚说了,你有办法解决,怎么现在又毫无办法了,你让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小七哭笑不得。 面前有两个少爷,叫他如何去分辨。 香菱最初其实也很着急,后来看到其中一个少爷摇头晃脑,做出一副吟诗作赋的模样,不由得也是深受启发: “小七,你也不要太着急,姐姐我自有办法,分出谁是真正的少爷。” “香菱姐姐,真的会是这样吗?”小七半信半疑,半无奈。 “当然了,你就等着看好戏了。”香菱看着两位少爷,微微一笑:“少爷,那奴婢就得罪了。” 两位少爷同时颔首,微笑。 “曾经沧海难为水……” 这是郑光宗之前教给香菱的诗句,并没有传入到百姓当中去。 两名少爷,立刻见了分晓,其中一人眉头紧皱,而另外一人,却是喜上眉梢:“除却巫山不是云。” “天涯海角有穷时……” “唯有相思无尽处。” 艾玛,这个对答如流,令人惊叹,让人咋舌。 关键是香菱所吟出的诗句,世面上根本不见。 香菱看着郑光宗乙,眼泪流了下来:“少爷,那个假的,手上并没有什么红色的印迹啊,你,受委屈了。” 方丈怔怔地看着两个郑光宗,好半天才道:“出家人不管世间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二位商议解决。” 方丈说着话,手臂突然暴涨数尺似的。 两个郑光宗几乎是同时被解开了穴道,也几乎同时往后退出了两步。 真假已见分晓,香菱走到少爷的面前,眼里又是扑扑直落。 “小七,你带香菱回去,本少爷今日只需要将假的揪出来就行,其他的什么问题,便全部是迎刃而解了。” 郑光宗看下了冒牌货,脸上尽是戏谑之色。 “哈哈哈,你就算是认出了本少爷,又能奈何?”假少爷并没有丝毫惧怯,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本少爷只要你将所骗的银子拿出来,并且当着怀李郡的老百姓说出你的斑斑劣迹,本少爷或者还能饶了你。” 郑光宗摇着扇子,慢条斯理,便好像跟假冒者在好生商议。 “郑公子,你也太看得起你了,既然在下能够冒充你,在下也是有一定实力的,今日算你略胜一筹, 待到他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假的已经输了,却依旧霸气十足。 “你大爷的,还想有他日,本少爷这就断了你他日的念想。”郑公子刷的合拢了折扇,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可知道在下是谁吗?”这假少爷,便是之前在赵家喝酒的贾光宗。 昨晚,几个人在赵德家里喝得七荤八素,贾光宗去了悦春楼。 刚好悦春楼选出了头魁,贾光宗便冒充郑光宗身份,竟然完美白嫖了一次。 第221章 留他性命 “本少爷管你是谁,只可叹,你长了一个好皮囊,却不干人事。”郑光宗并不想知道此人是谁,只想先教训一顿再说。 “哈哈哈,人人都是郑光宗功夫了得,在下便要试一下了。”贾光宗一招手,竟然围拢来几个人。 更为奇怪的还是,这几个人,竟然还是刚才被贾光宗打得狼狈不堪的那个恶少和几名家丁。 小七看得是热血沸腾,对着少爷大声喊道:“少爷,你小心一点,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刚想他们还上演了英雄救美。” “小七,你跟本少爷闭嘴,本少爷教你们练功,你怎么没有一点长进,以后如何保护你的香菱姐姐。” 郑光宗瞪了小七一眼,郑光宗亲自教郑家家丁小厮等人练功好几回,并且是孜孜不倦。 小七退到了一边,这就要看少爷如何收拾这几个市井流氓般的人物。 贾光宗往后退了退,有他的几个手下出手,根本勿需他担心什么,毕竟这几个人都是从赵家打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赵家开着钱庄,当铺,也养着打手无数,这些打手中间,不乏武功高手。 小七等人刚才挨了打,此刻也担心少爷会吃亏,便是连连提醒:“少爷,你要小心,这几个人,真的很厉害。” “小七,你怎么这么贱,你看好了,本少爷是怎么收拾他们的。”郑光宗回头骂了一句。 小七挨骂了,心里还是暖暖的,至少少爷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了。 在寺庙外打架,本来便是对菩萨不敬。 可是,今日的架好像让人很奇怪,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都说自己是郑家少爷,都说自己是受害者。 还真别说,周围看热闹的,还真有受害者。 有商铺的老板,也有普通的百姓,总之这个假的郑光宗的好事做绝,坏事做尽。 现在大家也看出一些名堂来了,假的郑光宗被揭穿了真面目,却不服输,竟然还要跟真的较量。 唉,还有天理吗? 郑光宗并没有让周围的群众失望,他还憋着一口气呢! 与那几个混混般的家伙交手,郑光宗根本不需要出全力,或者是他们太不经打,或者是本来就很衰。 才几个回合,郑光宗便叫几个人四脚朝天,几个人五体投地。 剩下一个跪在郑光宗的面前,不停地喊着爷爷饶命。 那个贾光宗气得直跺脚,你大爷的怂便算了,竟然跪在地上喊爷爷:“混账玩意,本驾回去后,如何收拾你们。” “你个逼玩意,还想回去?”郑光宗望了过去,此刻他也知道了此人的名字,也叫光宗,不过姓贾。 “休要侮辱人,你先放了他们几人,本驾跟你切磋切磋。”贾光宗看了过来,他的拳头早已握紧,这便要跃跃欲试。 贾光宗跟随王胡忠多年,武功虽不至于炉火纯青,却也十分了得,再者他为人圆谎,深受王胡忠的宠溺。 因此一直以来,都在王府内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郑光宗本来就没有打算为难那几个家丁,只是抬起了脚,跟踢球似的,将他们一个个给踢出了老远。 贾光宗见郑光宗如此几个手下,一张脸好似猪肝,两只拳头,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郑光宗击了过来。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是令人咋舌。 郑光宗好像一时还应付不过来,甚至是手忙脚乱。 “少爷,你还手啊!”小七不懂,便在一旁大喊。 香菱眉头紧蹙,谁知道她现在紧张至极,走到方丈的面前,香菱怯生生道:“方丈,你发发慈悲,帮少爷一把!” “女施主,你只看表面,却不看内在,其实你家少爷早赢了,此刻不过是在消遣贾少爷而已。”方丈微微一笑。 他虽然是方外之人,却还是更想看到人间正道。 “你说我家少爷赢了?”香菱半信半疑。 “当然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过女施主当以慈悲为怀,一会儿劝劝郑公子,要点到为止, 不要伤人性命,阿弥陀佛。”方丈明明看到郑光宗在节节败退,却一口咬定郑光宗胜了,难道还有何寓意不成? “方丈,小女子求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香菱看不到那么深远,只是愁眉苦脸,苦苦哀求。 “女施主,你再看看吧!”方丈淡淡道。 香菱不敢看少爷打架,她担心少爷会挨打,所以就会心疼。 只是她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已经不是少爷节节败退的情形,而是那个贾少爷用手护住头,正处于挨打局面。 少爷好似一只猛虎,只教那个贾少爷连连后退,叫苦不迭。 “别,别,别,郑公子,小人认输了,请你住手。”贾光宗被打怕了,两只手举了起来,便是求饶。 “你说认输便认输了,本少爷不认。”郑公子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拳头便是停不下来。 “郑公子,小人没让你认输啊!”贾光宗还是求饶。 “认赢也不行,爷爷心里的怒气没有发泄出来,拳头也会停不下来的。”郑公子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了贾光宗的身上。 贾光宗不过坚持了一会,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 “你大爷装孬,那爷爷就用脚跟你挠挠痒了。”郑光宗嘴里骂着,便是抬起了脚。 妈呀! 哎呀! 郑公子,你饶了小人吧! 贾光宗嚎叫着,翻腾着,双手抱着头,这也是他唯一保护自己的措施了。 “郑公子,适可而止,老衲奉劝你消消火,放了他一条生路,阿弥陀佛。”关键时候,方丈开口了。 “方丈,在下自有分寸,就无需你在提醒了。”郑公子的脚一下下踢着,当然不是挠痒痒,而是用足了力气。 “少爷,你若是将他打死了,谁也证明你的清白,你还是留下他,为你在老百姓的跟前,解释一番。” 香菱并不是要替这个贾光宗求情,不过她不希望少爷杀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少爷若是杀了人,都有可能会受到惩罚。 第222章 执意退婚 郑光宗停住了脚,没有再踢下去:“香菱,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本少爷听你一劝,饶了他的狗命。” “阿弥陀佛,郑公子宅心仁厚,老衲佩服之至。”方丈也是轻声赞叹。 “方丈,此事并不是在下宅心仁厚,而是这家伙还有用处,若是将他杀了,被他骗走的银子,就毫无着落了。” 郑公子现在想得便是银子,你他大爷的,从茶行骗走三千两便不说了,居然还玩起了白嫖? “阿弥陀佛,不管郑公子要他什么,只是不要他命就可以了。”方正双手合十,满脸慈悲。 郑公子一脚踢了下去:“你大爷的,还装死,赶紧跟本少爷起来,本少爷带你去游街,你正好还本少爷清白。” 这一脚真踢对了地方,贾光宗竟然蹭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捂着屁股丫:“郑公子,你让小人干什么,就干什么……” “先离开光隐寺再说。”郑光宗抓住贾光宗的肩膀,用力一捏。 贾光宗又差点跪在了地上,身子剧烈颤抖:“郑公子,小人什么都说了,请你手下留情吧!” “你想少挨揍,还得看你的表现了。”郑光宗一脸正色。 “少爷,那小人几人呢?”小七皱着眉头问郑公子。 “你带着香菱先回去,今日香菱立了大功,本少爷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嘉奖她。”不经意间,郑光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贾光宗也是尴尬的一笑,郑光宗又是一脚:“你大爷的,有什么值得笑的,一会跟本少爷都交代清楚。” 贾光宗双腿一软,又差点跪倒:“郑公子,小人都交代了啊!” 啪的一声。 郑光宗一耳光抽了过去:“你以为你郑爷爷是傻子吗,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你最后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若不然……” “……” 贾光宗一脸苦逼,是苦不堪言。 怀李郡,赵家。 赵德几个人,还在商议如何对付郑光宗。 一名下人惊慌失措地跑了上来,扑通通跪在了地上:“少,少爷,大,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你如此慌张做什么?”赵德强作镇定,愤然问道。 “少爷,贾侍卫在光隐寺调戏香菱,被当场认出来,包括赵家的那几个打手也被暴揍一顿,现在全部都跑了。” 下人缓和了半天,终于不再跟之前那样紧张无比。 “谁,谁这么厉害能够认出他,再说了,贾侍卫有一身武功,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赵德几乎惊掉了下巴。 “这个人是郑光宗,好像今日香菱去光隐寺还愿,也是郑光宗用的一个计策,可惜贾侍卫太过着急, 中了郑光宗诱敌之计,现在将我等全部处于在了被动之中。”钱满贯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忧郁。 他也是刚刚听到外面的消息,才匆匆赶了回来。 “钱叔,那贾侍卫现在被带到了哪里?”赵德忧心忡忡,他担心贾光宗将自己也给出卖了。 “被郑光宗带到了云龙书院,估计是想让贾侍卫为他澄清事实了,好好的一副牌,现在打得稀烂。”钱满贯叹了一口气。 “钱叔,你去召集人马,现在就带人去云龙书院跟郑光宗要人,贾侍卫是王爷的人,我料定他不敢放肆。” 赵德担心王爷怪罪自己,便想早些将贾光宗从郑光宗手里弄过来。 “少爷,你现在去云龙书院,有用吗,你难道不知道程先生是何等人物,连王爷都得让他几分, 若是逼急了程先生,他告到了皇上那里,王爷若是被贬,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钱满贯连忙阻止。 “钱叔,那就让这个郑光宗继续嚣张下去吗?”赵德心里不服气,便是小声嘟囔。 “少爷,王爷那边对郑光宗也是毫无办法,以小人看,不如派人再派人去一趟清风寨,让清风寨加大力度骚扰郑光宗。” 钱满贯凑到了赵德的跟前,眯着小眼睛,满脸得意。 “还是先看看贾侍卫那边什么情况,不管怎么样,也要抱住贾侍卫,不然的话,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赵德苦着脸,也是无奈至极。 “少爷,小人会全力去斡旋的。”钱满贯恭恭敬敬,得意回答。 怀李郡,云龙书院。 郑万财在程先生的书房,跟程先生说着儿子的一些事情,郑万财叹气道:“程先生,老朽已经跟你解释了, 好像外界有一个和犬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此人以犬子的身份在外界招摇撞骗,老朽其实也是苦恼至极。” “郑老,郑公子人品,老朽清楚得很,以老朽看,郑公子还是不想答应这门亲事,所以才故意做出龌龊之事, 老朽也想明白了,既然郑公子不是很热心,就勿需在勉强他了。”程先生慢悠悠饮茶,始终是心平气和。 “程先生,犬子绝无此意,就算他不同意这门亲事,也绝不会做此下作之事,老朽愿意以人格担保。” 郑万财见程先生始终不肯相信,几乎要发出毒誓了。 “郑老,其实此事也可以理解,郑公子了年轻气盛,李婉长得貌美如花,难免会春心萌动, 老朽已经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和明山郡穆家的婚约,老朽是不想再做任何担保了,还请郑老谅解。” 程先生嘴里说着不在意,内心却是并不舒坦。 郑万财跟他解释得越多,程先生便越是怀疑郑万财是在为郑光宗推脱,郑光宗做出这样的事前,不过就是年少轻狂。 而郑万财费力的解释,反而更使得郑光宗是有意为之。 郑万财急了,这是儿子第一个婚约,若是被无情退掉,其实也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程先生,你先听我说,犬子真无此意。” “郑老,你不要在解释了,老朽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昨晚,老朽一夜未眠, 穆家小姐虽然不是金枝玉叶,却也是大家千金,岂能被侮辱,糊弄?”程先生站起,便要要送客。 “程先生……” 郑万财哭笑不得。 第223章 要他性命 “郑公,什么也不用说了,郑公子为人,老朽知道,以后郑公子的事情,老朽也尽量少去过问了。”程先生还是斩钉截铁。 程先生之所以如此决绝,还是因为今日一大早,便听到了许多有郑光宗的传言。 虽然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但听来却是有板有眼,有理有据,不容他人去辩解。 尤其是郑光宗夜里花一万银子,做了某花魁的首位恩客,程先生更是深信不疑。 当初郑公子为了芸娘,扔出了十万银子,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区区一万银子,在他眼里有算得了什么。 终究是纨绔子弟,不堪重用。 程先生对郑光宗失望了,原本打算重点培养,现在却是决定放任不管。 郑万财站了起来,该说的好话都说了,程先生仍然不听解释,他也不想再去费力解释:“程先生,不管你怎么认为, 郑光宗终究是老朽之子,老朽相信他不会做出让人不耻的事情出来,老朽这就告辞……” “郑公请留步,还请你转告令公子,何日将穆家折扇还来,那虽然是穆家定情之物,此刻却没有什么用处,还物归原主了。” 程先生是铁了心,要退掉这门亲事,所以便是拉下了老脸,不再留任何人情。 “程先生,何必如此绝情呢?”郑万财皱眉,一脸苦涩,儿子这段时间,惹了多少麻烦,程先生从中,又给了多大的帮助? “郑公,什么也不要说了,吾意已决,还请谅解,书童,送客。”程先生见郑万财去意并不坚决,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程先生,大,大事不好了。”那名名叫福伯的护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满头大汗,说话结结巴巴。 “福伯,为何这么惊慌?”程先生向来都是处事不惊,此刻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程先生,你还是去看看吧,小人也说不好。”福伯哭丧着脸,手足无措。 “福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郑万财见福伯神色不对,不免也有些不安。 “老爷,少爷也不知道被谁打了,现在就跪在书院的大院中,你快去看看吧!”一名郑家家丁慌张张跑了进来,也是满头大汗。 “你说什么?”郑万财的心好似什么蛰了一下。 “少爷被人打了,打得很惨。”下人扑通跪在了郑万财的面前,浑身颤栗不已。 “快起来,带老夫去看看。”郑万财大步朝外面走去,不管儿子千错万错,却始终是他的心头肉。 家丁急忙爬起来,跟了上去:“老爷,你慢点走,小心摔着。” 后面程先生,在一名书童的搀扶下,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他只想听郑光宗的一句实话。 几步追上了郑万财,程先生将郑万财喊住了:“郑公,你想听令郎说实话吗?” “程先生,老朽此去,便是要听犬子说几句实话,老朽相信犬子人品。”郑万财有这个信心,他儿子绝不是龌龊之辈。 “那就好,一会儿郑公就不要发话,让老朽去问他如何?”程先生看了过去,近似哀求。 “程先生,老朽任凭吩咐。”郑万财急于洗白儿子,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好无条件的答应。 “那老朽谢谢你了。”程先生拱拱手,算是感谢了。 几人走到了前院,果然见郑光宗跪在院子中央,头埋得很低。 云龙书院一些护院,在一旁看热闹,也是指指点点。 郑家有两名家丁站在郑光宗身后,苦逼着脸,手足无措。 他们是跟着郑万财来云龙书院的,没想到少爷也来了。 不过,此刻的少爷很狼狈,身上还背着一捆荆棘,隐隐约约有鲜血渗出。 郑万财和程先生还没有到,李婉和赵小菊却已经到了。 赵小菊见郑光宗如此模样,不免心疼:“郑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一时的冲动,也不至于如此吧!” “周夫人,你知道什么,郑公子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他的冲动也太多了。”程先生走了过来,竟然是满脸怒色。 “程先生,奴家见过了。”赵小菊急忙施礼,只因为她是朱能的妻子,所以程先生便喊她周夫人。 “你先和李婉去一边吧,这件事情,老朽会做好的,李婉是老朽老友的孙女,老朽深感责任重大。” 程先生叹着气,他心里念及郑光宗的好,却又骂着郑光宗不该如此龌龊,原以为是一段美满姻缘,谁知是一个笑话。 程先生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冷声问道:“郑公子,你和李婉之事,老朽可以理解,可是你去悦春楼, 去了王老汉家,去了明月楼,好像还打了人,这一桩桩事件,是不是真的,还请郑公子直言不讳。” 程先生向来自诩为能够慧眼识英才,可是到了郑光宗这里,他却眼拙了,以至于苦恼至极。 此刻,程先生真想听到郑光宗说不字,然后拼命的摇头。 可是郑光宗并没有说不字,还是使劲地点头:“程先生,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在下所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程先生感觉被啪啪啪打脸。 “我……” 郑光宗抬起头来,无颜作答。 郑万财走了过来,举起了手:“畜生,你昨晚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有人冒充你吗,你没有银子话,也不能白嫖啊, 郑家人向来都是活得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你倒好,让郑家人跟着你蒙羞,受辱……” 郑万财的手高高的举起来,却无法落下去,此刻他儿子很惨,浑身都是伤痕,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将他打得如此之惨。 “你不是说你的功夫好吗,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为什么不跑?”郑万财的手,终于还是落了下去。 郑光宗没有答应,好像是无脸答应。 李婉走到郑光宗的跟前,流泪问道:“郑公子,奴家对你其实很仰慕,你若不这样,奴家生死都会跟着你,可是你……” “什么也别说了,老夫现在就要了他的性命。”郑万财拿过一根木棍,便要砸下去。 第224章 来得正好 一名郑家的家丁,扑通跪在了郑万财的面前:“老爷,少爷已经这么惨了,你就不要再惩罚他了,好吗?” 郑万财何尝想惩罚儿子,可是儿子做的这一切太让他失望了。 尤其是撒谎,儿子做过的荒唐事并不少,即便做了,也应该一五一十的承认。 可是昨晚,儿子跟他说了那么久,竟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滚开,你再不滚开,老夫连你一起打。”郑万财心如刀绞,即使手中的木棍抽下去,便是抽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郑老爷,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赵小菊感念郑光宗的救命之恩,便是小声劝慰。 “谁也不用说了,都是我郑万财的过错,我不该宠溺儿子,没有好好教育他。”郑万财的木棍终于落了下去。 咔嚓一声…… 木棍断为了两截,郑光宗头上便是鲜血直流。 “郑公,你教育儿子,是你家的事情,你只叫他将那把折扇交出来就行,至于婚约,也到此为止了。” 程先生脸色暗沉,他一向看人很准,这一次却是发生了天大的误差。 “程先生,婚约之事,你看能不能再缓缓?”郑万财苦笑无语。 “没得商量了,我程风一世英名,就差点葬送在郑公子手里,郑公,还希望你能够原谅老朽。” 程先生也是深深叹气,他,他现在其实也是后悔不迭。 “这叫什么事啊?”郑万财扼腕长叹,继而吩咐家丁:“把这个畜生带回去,先去了结了悦春楼的事情再说。” “爹,你这是干嘛呢?”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竟然不知道来自何处。 可不是,头破血流的郑光宗还跪着,苦不堪言,也未见他开口说话,这声音又是从何而来呢? “你,你又是谁,不要再故弄玄虚了?”郑万财四处寻找,却不见身影。 刷刷刷…… 一阵响声之后,只见一棵树上跃下一名翩翩公子。 一袭白衣,手舞折扇,面带笑容,竟然还是旋转着下来。 妈呀! 太震撼了,便好似从天而降似的。 “少爷?” “怎么是你,那这个呢?” 郑家两名家丁忍不住喃喃耳语。 郑万财望着着翩翩公子,再看看地上郑光宗,一时也是糊涂至极:“这,这是怎么回事?” “爹,此人便是冒充你儿子那个坏蛋,儿子略施小计,便将他给引了出来,至于是怎么回事,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郑光宗立于院子中间,挥动折扇,好一个潇洒飘逸。 “你,你真的是光宗?”郑万财看着郑光宗,嘴唇蠕动。 “爹,儿子早说过,有人在背后捣鬼,这不,将冒牌货给弄了出来,你要是还在生气,就狠狠抽他几下子。” 郑光宗指着地上的那个冒牌货,满脸得意。 郑万财却是一巴掌抽了过来:“臭小子,你已经查出真相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爹,害得你爹……” “爹,儿子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晚来了一步,这不已经是真相大白了吗?”郑光宗挨了老爹一巴掌,心里却是暖暖的。 “郑公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先生惊讶无语,郑光宗地一番骚操作,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程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冒牌货,会全部说给大家听的,我郑光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会见分晓。” 郑光宗跟程先生施了一礼,尽显温文尔雅。 郑家两名家丁已经知道了地上跪着的,并非是少爷,自然也是底气十足,两个人同时上前,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大爷的,竟然冒充我家少爷,坏我家少爷的名声。” “把他的两只手剁下来,扔到河里喂王八去。” 众人看着两个家丁在此发飙,竟然没有一人去阻拦。 程先生站了出来,大声制止:“行了,不要再打了,此处是读书之地,不宜太过血腥,还是让他自己交代吧!” 地上的那人,抬起头。 满脸血污,苦不堪言。 “你又是谁,为何要如此做,若是说实话,老夫勉强能够保住你,若是不说,那你只有……” 程先生苦笑一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小人姓贾,名叫贾光宗,是王府一名侍卫,只因为长得跟郑公子相似,赵家人便从王爷手里将小人借了过来, 小人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受人指使,还请程先生看在王爷的面子上,饶了小人。”地上之人,又是痛哭淋漓。 “来人,去打一盆水过来。”程先生大声吩咐。 很快,两名护院端来了一盆水。 出现嘴角一撇,对着贾光宗说道:“贾侍卫,你先洗一把脸,老夫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神似?” 贾光宗跪着爬到了盆子前,趴下去便是用清水洗脸。 一盆水不够,便再加一盆水。 直到盆里的水差不多是澄净为止,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了,这个贾光宗和真正的郑光宗,仍然有许多差异。 “你大爷的,差点骗得老夫心如刀绞。”郑万财抬起了脚,一脚踢了出去。 只可惜,人没有踢到,自己反而往后连连倒退几步,险些跌到。 郑光宗赶紧将老爹扶住:“爹,既然真相大白,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一会儿等百里大人来了之后, 再将他带到大街上游街,儿子的名声不也就自然而然的清白了,总之,儿子行事端正,绝不会给郑家蒙羞。” “儿啊,赵家都想出这样的毒招整你了,你一定要小心啊!”郑光宗越想越害怕,便是一再叮嘱儿子。 “爹,儿子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可怕的。”郑光宗抬起头来,仍然是一脸镇定。 “百里大人到。”有人上前,大声喊了一句。 程先生急忙迎了上去:“百里大人,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人假冒郑公子招摇撞骗,你看怎么处理才好?” “程先生,下官正是为此事而来,这便带着此人去游街。”百里长风拱手致敬。 第225章 心结打开 “太好了,老朽心结终于打开了。”程先生舒展了眉头。 “程先生有何心结。”百里长风与程先生虽然年龄相差甚大,二人却似忘年之交,感情很好。 “老朽一生阅人无数,今日差点以为看错了人,说来也惭愧,原来郑公子还是那个郑公子, 却全是因为这个贾公子误事。”程先生自嘲一笑,不过这样也好,反而让他对郑光宗又有了一层新的看法。 “哈哈哈,郑公子常常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大概便是这个意思了,那下官就带着这个贾公子去了, 下午还得去城外制砖厂,现在老百姓对红砖的需求量极大,下官也得不遗余力,去做好这件事情了。” 百里长风大笑几天,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 “百里大人,那便有劳你了。”郑光宗微笑着跟百里长风拱手,他们二人已然形成了默契,彼此是心照不宣。 百里长风带着贾光宗,匆匆而去。 云龙书院大院里面,郑万财和程先生相对而视,突然也是哈哈大笑。 “郑老,看来老朽还是经不起考虑,在此对你深表歉意了。”大笑之后,程先生也是满脸愧意。 “程先生,你太客气了,你对犬子如此严厉,实为鞭策,老朽应该感激才是,不知道这婚约,还退否?” 郑光宗跟郑万财挣回了面子,这一刻郑万财也是底气十足。 “郑公,老朽不是说了是误会吗,那婚约怎么能够说毁便毁,郑公这就跟老朽进去喝茶,老朽跟你详谈……” 程先生抓住了郑万财的手,便是往里面走去。 身后,赵小菊和李婉亲眼见证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尤其是赵小菊,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看法,郑公子不是那种龌龊小人。 几步走到郑光宗的跟前,施了一个万福:“郑公子,你受委屈了,奴家跟你道喜了。” “姐姐,这点委屈对于在下算不了什么,你和婉儿姐姐安心在书院住下,程先生不会亏待二位的。” 郑光宗站在二位美女面前,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郑公子,奴家之前误会你了,还请郑公子不要嗔怪奴家。”李婉红着脸跟郑光宗道歉。 郑光宗连忙摆手:“姐姐这是哪里话,连在下爹爹都被整懵圈了,更何况是你,在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郑公子,奴家婆婆跟你所提的事情,你可放在心上?”李婉经历此事之后,对郑光宗迷恋,便更是多了几分。 “……” 郑光宗一时难以回答。 “郑公子,要不请移步屋里,边喝茶边聊。”赵小菊看出一些名堂,便在一旁小声撮合。 “二位姐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耽搁了,至于婉儿姐姐所说之事,在下暂时也不便给出答复, 婉儿姐姐,还请你在张大娘的跟前说委婉一点,在下现在只想以事业为主,并没有打算考虑终身大事。”郑光宗说得很委婉。 “奴家明白了。”李婉原本便是聪慧无比,郑光宗言及此处,她如何不懂。 “赵姐姐,你陪婉儿姐姐多散散心,在下去程先生哪里了。”郑光宗不敢再聊下去了,李婉此刻好似到了奔溃的边缘。 程先生的书房,郑万财和程先生相谈甚欢。 经过了一场误会,这二人之间的嫌隙彻底解除。 儿女之事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国事上面。 程先生眉头紧皱:“郑老,若非前方吃紧,穆家将精力完全放在了战事上,原本可以将两个孩子的婚事拿上日程。” “不急,不急,犬子年纪也不是很大,再者,若国不安宁,哪来的家之安宁。”郑万财深明大义,便是会心而笑。 “目前,怀李郡其实也很乱的,皇上没有现在是首尾难顾,幸亏这边有百里大人和郑公子二人, 若不然,也不知怀李郡乱成什么样子,惟愿怀李郡早些度过难关,老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程先生端起了茶杯,又是苦笑。 “程先生,你还是过于悲观了,在下和百里长风现在在积极改善老百姓生活现状,或许要不多久, 便是一片欣欣向荣,万象更新的景象。”郑光宗摇着扇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程先生就是喜欢这样自信的郑光宗,忍不住也是大笑:“郑公子少年英才,老朽自是对你寄予了重望。” “程先生,你刚才跟家父所谈什么婚事,能否也跟在下透透口风?”郑光宗鬼鬼一笑,他太想知道慕容灵的境况。 “光宗,你目前当以事业为重,况且边关战事不断,皇上也是忧心忡忡,这件事情,你还是暂且放放。” 郑万财也感觉这件事情整劈叉了,儿子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与慕容灵定下了婚约,这一刻,也是难以解释了。 “对,对,此为后话,郑公子,老朽还是希望你和百里大人,尽快带着老百姓走出困境,为皇上分担忧愁。” 程先生见郑万财神色有些异样,便连连附和,为郑万财解围。 “程先生,晚辈一直都是这种想法,你尽管放心,晚辈不会让你失望的,晚辈还有一点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两个老头喝茶,聊天,郑光宗感觉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便想寻一个理由,尽早离开。 他也想回家看看,香菱今日为了配合自己,受到了不少惊吓,郑光宗便想回去看看香菱,给些许安慰香菱。 “郑公子请自便,老朽今日要和令尊喝茶,下棋,畅谈人生。”程先生挥手,很是随意。 郑光宗退了出来,离开了云龙书院,便往家里而去。 怀李郡,大街上。 百里长风领着两名郑家家丁,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游行。 两名家丁一人手里一面响锣,每走几步,便会重重的敲它几下。 在百里长风的前面,有一名长相龌龊的男子,他就是贾光宗,那个几次冒充郑光宗的王府侍卫。 贾光宗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被郑光宗识破。 岂有此理 贾光宗所骗来的银两,在兜里没有焐热,便已经原数奉还。 最惨的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将王胡忠给出卖了,便是挨打,受辱,也只是一人承担。 他所供出的最大的幕后者,便是赵家,甚至又将赵家钱庄的掌柜钱满贯,推到了风口浪尖。 百里长风和郑光宗都是心知肚明,钱满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目前,赵家和王胡忠的关系太过复杂,百里长风和郑光宗商议之后,也并没有打算太过追究。 怀李郡的安定团结,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贾光宗已经为郑光宗澄清了事实,现在只需要一游街,老百姓便可以知道真相,对郑光宗也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随着两名家丁的吆喝和锣响,周围百姓也便自动围拢了上来。 “这,这不是郑公子吗?” “怎么可能,郑公子会生得这么猥琐?” “还真是有分别,你们看此人斜眉吊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众百姓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两名家丁则是不厌其烦,将贾光宗所作所为,尽数讲了出来。 这两名家丁,也是郑公子亲自挑选出来的,武功稀松平常,一张嘴却是能说会道,夸夸其谈。 原来如此啊! 那,紫石街对过的王老汉家的小翠姑娘,就是这家伙上了手? 有人又开始骂了起来。 他奶奶的,惹得老子对郑公子有了那么多不好的看法。 骂有什么用? 打吧! 也不知道谁嚷了一句,便是一呼百应。 艾玛,各种砖头瓦砾,好似雨点般落了下来。 两名郑家家丁,只得顶着铜锣护着头。 咣咣咣的声音便是不绝于耳,滑稽至极。 “大家不要再打了,本官今日带着此人游街,便是要大家看清事实,以后若是再见到此人,多多提防。” 百里长风也没有想到,老百姓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只得高声制止。 “百里大人,你还想这家伙还有下次吗,这样的人就该受万人唾骂,不得好死。”又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各位,此人已经承认错误,不会再有以后了,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百里长风并不想闹出人命,便是耐心解释。 “百里大人,此等行为不端之人,留在世上,只是祸端,昨天小人还去郑家闹事了,想不到……” “不要饶了这个家伙,大家把他装入竹筐,沉入河底。” “对,就应该这样,不然就对不起郑公子的。” 民心所向啊! 百里长风感叹,郑光宗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撼动的。 看起来,还真得好好审问贾光宗,让他供出背后怂恿着,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不好了,那边走水了,大家快去救火啊!”人群中,不知谁喊出了一句。 大家望了过去,可不是,也不知道哪户百姓家里发了火,此刻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不管是谁家着火,救火才是重中之重。 所有人都跑过去救火,不分男女老少。 一时间,现场也是一片混乱。 大家哪里还顾得了郑光宗,贾光宗,只是一心救火,尽量减少损失。 古时候的房屋,多半都是木质结果,再者房屋大多相连,一旦没有遏制住源头,将会牵连整条街道。 所幸的是,大火在晌午时分突发,有无数人加入到了扑火的队伍中去,另外还有附近建造房屋的工匠。 郑二便带着二十多个师傅,加入了灭火。 一个时辰下来,大火终于被扑灭。 再看众人,一个个都是黑脸,黑衣,灰头土脸。 大家暗暗庆幸,大火及时扑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郑二走过来,看着百里长风,擦着脸上的汗水:“百里大人,你不是在城外吗,怎么会城里了?” 艾玛,这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百里长风这才记起了,之前带着贾光宗游行的事情。 贾光宗呢? 贾光宗去了哪里? 百里长风暗暗叫苦,郑光宗托付的事情,竟然让自己给办砸了,之后怎么给郑光宗一个交代。 另外两名郑家家丁,便是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郑二拧起了眉头,他跟随郑光宗多年,头脑相当灵活:“百里大人,你也不必再找了,这把火,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放的。” “有人故意放火?”百里长风不免诧异。 “不错,他们就是想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将贾光宗救走,再以后想找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郑二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本官考虑不周全了。”百里长风也叹了一口气。 “百里大人,现在已经为我家少爷恢复了名誉,目的也就达到了,你也不要自责,少爷肯定会理解的。” 郑二便是如此圆滑,深知百里长风过意不去,便是在一旁从中劝慰。 “不管贾光宗躲到哪里去,本官也要把他揪出来的。”百里长风内心稍微宽慰一些,镇定答道。 “儿,我的女儿儿啊!” “我家妮子也不见了,呜呜呜……” “还有我家的,她们之前还在一起玩耍。” “这可怎么办啊,赶紧报官吧!” 不远处,刚刚消停一会儿,现在又是骚乱一片。 百里长风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地上,在嚎啕大哭。 她的的房屋并没有受损,却哭得比任何人都要伤心。 “这位大姐怎么了?”百里长风感觉脑袋嗡嗡直响。 突然一名中年男子跪在了百里长风的面前:“百里大人,那些人有开始作恶了,你要为小民做主啊!” “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艺这么做?”百里长风越发迷糊。 又有一人跪在了百里长风的面前:“百里大人,这是一群专门拐卖幼小女童的恶人,他们将小女儿带回去养着, 等稍微大一点,便送到京城等地,之后卖到青楼,或者卖个那些大户人家做小妾……” 百里长风一双眼睛瞪得如同灯笼,手扶佩剑,大声喝道:“真是岂有此理,大家谁知道他们所在之地,本官现在就去踏平贼窝。” 第227章 闹着玩 郑二急忙好言解劝:“百里大人,这样的事情,非止一次,两次了,这些人纪律严明,分工明确, 是很难发现他们的老窝,你不妨去跟我家少爷商议一番,或者还能够想出一些法子出来。” “百里大人,你要为我等做主啊!”又有人跪在了百里长风的面前。 百里长风心如针扎一般,好半天才说道:“各位乡亲,下官是受了皇上旨意,来怀李郡赈灾的, 没想到,老百姓竟然过得如此凄凉,下官便是竭尽全力,也要替大家讨回这个公道,请大家放心好了。” “百里大人,那请你将小人等的事情放在心上啊!”又有人大声哀嚎了起来。 “各位乡亲,之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们可曾报官?”百里长风苦笑问道。 “怎么没有报官,只是都一年了,却没有一点消息,大伙都官府已经失望了。”一名老者扼腕长叹。 “本官明白了,大家先散了吧,看看哪家还有什么损失,本官就在怀李郡驿馆,有事随时去找本官。” 百里长风原本要出城到制砖厂工地去,此刻发生了这样的时间,便是毫无心情。 众人慢慢散去,唯独叹息声,哭泣声,谩骂声还在。 百里长风看着郑二,沉脸道:“郑二,你先去郑家,跟郑公子说明这个情况,本官去一趟郡王府, 这件事情,也不能再脱下去了,百姓遭罪,本官无颜面对皇上的信任。” “百里大人,小人这就赶回郑家而去。”郑二办事也是雷厉风行,带着郑家两名家丁,迅速往郑家而去。 其他工匠,则是回到了工地,继续建造房屋。 郑家,此刻则是一片喜气洋洋。 少爷好似沉冤得雪,郑家上下等人,皆是沉浸在喜悦之中。 老爷郑万财因为心里高兴,留在了云龙书院,没有回来。 郑光宗对下人相当宽容,大家见老爷没有回家,便是放开了心性,该怎么乐,便是怎么乐。 郑光宗从贾光宗手里,不仅仅讨回了三千两银子,另外要了一千两息钱。 因此,郑光宗特意拿出了二百两银子,交给了后厨。 今日的郑家,杀猪宰羊,要好生庆祝一番。 郑光宗最感谢的人,还是香菱,若非香菱铤而走险,引出贾光宗,相信事情,也没有那么顺利。 郑光宗特意在后花园采下了十数株月季,用小剪刀剪好,然后用红纸包着,往后宅卧房走去。 郑家上下一片欢腾,唯独没有见到香菱,郑光宗还是有些诧异,这小妮子最爱热闹,怎么突然玩起了深沉? 走到卧房门前,郑光宗轻轻地敲了起来。 “谁呀?”里面传来了香菱的声音,略显慵懒。 “姐姐,我是小七。”郑光宗模仿小七的声音,一本正经答道。 “小七,我让你去云龙书院,看看少爷怎么样了,你怎么还没有去啊?”香菱在里面皱着眉头问道。 “姐姐,我去了,少爷被程先生留下喝茶了,另外还要跟少爷说婚约之事,少爷特意让我回来陪你的。” 郑光宗索性继续装,他知道香菱和小七的关系很密切,现在却想试试,到底密切到了什么程度。 “小七,你又说浑话了,少爷不会这么做的,你快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香菱好像仍然没有听出来。 “姐姐,你把门先打开啊!”郑光宗仍然逗着香菱。 香菱走过来,将门打开了,一眼也没有看外面,便转身往里走:“一点事情都做不好,少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好姐姐,我被歹人打了一顿,你一点都不关心。”郑光宗皱着眉头回答。 香菱这才回过头来,小七今日在光隐寺的确表现极好,是该关心一下,不过她看到了一大捧月季花,却是愣住。 郑光宗将月季花捧得很高,将一张脸完全遮住。 香菱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再者郑光宗的衣服也换了,跟普通的家丁差不多,香菱更是难以分辨: “小七,你干什么,无缘无故送花给我干什么?” “姐姐,小七喜欢你呀!”郑光宗还是一本正经,模仿着小七的声音,丝毫不显破绽。 “小七,姐姐也喜欢你,你赶紧走吧,你送花给我,会有人说闲话的。”香菱心里暗自窃喜了一下,却是沉下了脸。 “姐姐,要不我去跟少爷哀求,让少爷将你送给我?”郑光宗此刻,竟然是得寸进尺。 “小七,我喜欢你,就是姐姐喜欢弟弟的那种,你再要是胡说八道,姐姐跟你翻脸了,你还不赶紧走。” 香菱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从屋里拿了一根鸡毛掸子,就去抽小七。 艾玛! 鸡毛,花瓣纷纷落,便似雪花飘散。 “小七,这样的话,只是我听见了,若是让少爷或者其他人听见了,看你还怎么呆下去,还不赶紧走。” 香菱也不看小七,转身便要离去。 而门口的人,却跟木头似的,就是不肯离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喊人吗?”香菱无可奈何,想不到小七也变得如此胆大妄为起来。 “香菱,是我,我是少爷。”郑光宗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不过他也觉得玩笑开大了一些。 香菱这才回头,看着郑光宗,两眼泪水便是哗哗哗流了出来:“少爷,你,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奴婢吗?” “香菱,你别这样,本少爷只是跟你闹着玩的。”郑光宗将月季花扔在了地上,连声解释。 香菱没有理会郑光宗,而是返回书房,趴在桌上,小声哭诉起来。 郑光宗走过来,软语温存:“香菱,本少爷真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别生气嘛,以后再也不会了。” 香菱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少爷,你还想有以后吗?” “香菱,你此话是何意?”郑光宗有些懵逼,莫非香菱生气,不打算原谅自己。 “少爷,你还记得奴婢跟你说了,还有一个舅舅吗,娘亲舅大,现在舅舅要领奴婢回去许人, 日后,便再也不回来。”香菱一脸认真答道。 第228章 少爷,别 “不可能,你是郑家花钱买来的,郑家若不放你走,你想走也走不了。”郑光宗听得心里一惊。 “少爷,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奴婢虽然没有父母,但舅舅也可以管奴婢, 奴婢改日求老爷,让老爷放奴婢出去,这样奴婢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是……” 香菱的意思,她不想一辈子总是下人。 郑光宗越发着急,不禁跺脚:“就算是你求太爷也不行,你是本少爷的女人,哪里都不能去。” “那要是老爷撵奴婢出去呢?”香菱可怜兮兮地问。 “老爷为什么要撵你,香菱,刚才真是本少爷跟你闹着玩的,你不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郑光宗挨着香菱坐了下来,将香菱的下巴托了起来。 还是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只不过眼里闪烁着点点泪花。 “少爷,你让奴婢留下来也行,不过你要依奴婢一件事,要是你答应了,就是郑家赶奴婢走,奴婢也不会离开的。” 香菱动了情,两眼便好似放出了光芒。 “只要你不走,就算是十件,二十件事情,本少爷都能够答应。”这一刻,郑光宗突然感到了香菱的重要性。 “你以后蓄着一点性子,不要由着你的性子来,老爷年纪大了,就你一个儿子,你万一有什么事情,老爷还不伤心欲绝。” 香菱低下了头,小心翼翼道。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那么小心谨慎,唯恐伤到了少爷。 郑光宗内心好一阵感动,轻轻一拉,香菱便到了他的怀里:“好香菱,难得你这么为本少爷着想,本少爷会把你当成心头肉的。” “少爷,别这样,你还是出去招呼大家吧!”香菱感受到了少爷的手,又开始胡来了,便是心慌乱跳。 昨晚,两个人一起泡浴,恩爱缠绵了很久,没想到,现在少爷又,又…… 香菱越是害羞,郑光宗便越是兴趣盎然:“怕什么,你是本少爷的女人,本少爷想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少爷,别……” 香菱矛盾至极,其实她也很想。 可是有怕少爷沉迷于闺趣之中,难以自拔,而误了正事。 “香菱,你怕什么,以后,本少爷会娶你的。”郑光宗说着话,便是低头下去:“再者,本少爷说了,要好好嘉奖你。” “少爷,这样不好,要不等晚上再说吧!”香菱小声哀求,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却又急切盼望着。 郑光宗抱起了香菱,大步往床边而去:“本少爷是等不到晚上了……” 香菱蜷在少爷的怀里,一张脸,比外面屋里地上的月季花还要鲜艳。 郑光宗将香菱放在了床,慢慢地俯身下去,伸手为香菱宽衣解带,转眼,美丽身影呈现眼前。 “少爷,奴婢还是觉得这样不好。”香菱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只要本少爷愿意,没有什么不好的。”郑光宗声音温柔,极具穿透力,这一刻,香菱迷醉的。 咣咣咣,咚咚咚…… 艾玛,这是谁如此不识相。 老爷不在家,一群小厮,家丁反天了不成。 郑光宗沉脸,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是谁,本少爷睡午觉呢!” “少爷,是我,郑二。”外面传来郑二的声音。 郑二不是在建造房屋的工地吗,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郑二,你不在工地看着干活,回来干什么?”郑光宗到底还是有些奇怪,郑二工作繁忙得很啊! “少爷,小的遇到了百里大人,百里大人出事了,特意让小的回来跟你禀告。”郑二镇定答道。 郑光宗却难以镇定了,百里长风行事极为谨慎,不可能出事:“你去大厅等我,我马上出来。” 郑二匆匆而去,郑光宗便是急忙起身。 香菱看着郑光宗,泪眼迷离道:“少爷,你把奴婢的衣服解开了,现在又要走了?” “香菱,本少爷真的有事,晚上一定回来,你也穿衣起来,别记着总是睡觉,有时间也出去走走。” 郑光宗回头看了香菱一眼,便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外面的客厅,郑光宗将地上的月季花捡了起来,整整齐齐摆在了桌子上面。 外宅,大厅。 郑二正在跟几个小丫鬟说话,看到少爷走出来,急忙老老实实退到一边,垂头而立。 “郑二,百里大人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郑光宗望了过去,脸色冷峻。 “少爷,还是边走边说吧!”似乎,郑二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便是跟郑光宗使了一个眼色。 郑光宗和郑二同乘了一辆马车,往驿馆而去。 途中,郑二大略跟郑光宗说了在紫石街附近发生的事情。 一场大火,烧得很是蹊跷。 结果大火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贾光宗却不见,最令人气愤的还是,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同时失踪。 “郑二,按你这么说,那便是有人故意放火,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做坏事了?”郑光宗眉头紧皱。 “少爷,小的怎么说得好,百里大人为这件事都伤透了脑筋,一会在紫石街,小的下车去工地, 你自己去驿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跟百里大人商议了。”郑二并不想将自己牵连进去,再说了,自己也没有这个能力。 “那行吧,你在工地那边,一定要小心谨慎,平日不要与人发生冲突。”郑光宗答应着郑二,表情凝重。 紫石街,郑二下车,往工地而去。 郑光宗让车夫架着车,去了驿馆。 驿馆,百里长风的客房。 百里长风也是刚刚回来,他去了一趟郡王爷府,把今日的事情,跟王胡忠说了一遍。 没想到王胡忠却装起了糊涂:“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若是看到贾光宗,一定不会轻饶。” 百里长风知道王胡忠在搪塞自己,就算贾光宗真的潜回了郡王府,王胡忠也不会承认。 对于孩子失踪之事,王胡忠也是义愤填膺:“百里大人,这件事情,是人神共愤,本王绝不会轻易作罢。” 第229章 城里城外 百里长风自知,在王府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东西,而是返回了驿馆,等着郑光宗前来。 桌上,放着一只酒壶,两个酒杯,百里长风相信,郑光宗一定会前来。 放眼整个怀李郡,除了程先生,郑光宗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听到外面急促的声音,百里长风急忙站起,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郑光宗从走廊那边,摇着折扇走了过来,表情平静,便好似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过一样。 “郑公子,郑二没有跟你说吗?”百里长风皱着眉头问道。 “说了啊!”郑光宗抬腿,迈了进去:“百里大人,你为在下准备好酒了?” “郑公子,贾光宗溜了,下官为此惭愧不已,你托付下官一点点事情都没有办好,下官实在惭愧得很。” 百里长风随后进来,将门关上。 “百里大人,在下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贾光宗是王府之人,王爷怎么能够容忍他有事发生, 若不然,在下也不会如此轻松地饶过他,别看贾光宗逃走了,在下其实故意是如此。”郑光宗坦然自若。 “郑公子,你的意思是?”百里长风不解。 “百里大人,你先坐下,你我边喝边聊。”郑光宗说着话,已经坐了下来,并且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郑公子,你的心真大啊,今日同时丢失了三个女童,下官在没有找到原因之前,是实在难以下咽。” 百里长风露出苦涩表情,皇上让他来怀李郡赈灾,维护怀李郡平安,结果怀李郡却是动荡不安。 “百里大人,你有没有觉得,救走贾光宗和掳走三个女童的是同一个人呢,贾光宗的离开,或者是放长线,钓大鱼, 终究在下会将幕后的大鱼给揪出来。”郑光宗浅尝美酒,意气风发。 “背后的大鱼,郑公子又是何意?”百里长风无奈端起酒杯,不过,他喝得却并没有郑光宗那般畅快。 “百里大人,你吃完午饭之后,还是回城外制砖厂,那里更加重要,这边便交给在下,在下一定会办妥的。” 郑光宗一脸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百里长风和郑光宗一起吃了午饭,之后一同往往城外制砖厂而去。 城外的制砖厂,还是一片红火,距离制砖厂十几里外的许多村子,一栋栋红砖青瓦的房子拔地而起,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新农村。 这其中一大半的工程,便是郑光宗阻止的建筑队建造的。 这些工匠,全部是精英中挑出来的精英,郑光宗便是要打响这一炮,为日后的建筑公司打下夯实的基础。 郑光宗的制砖厂现在不仅仅只是烧制红砖,还能够生产各种规格的预制板,踏步板,门窗之类的成品,也是应有尽有。 除了郑光宗,谁也没法理解,郑光宗将石头粉碎之后,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样的加工操作。 这样的粉末,加上水,石块,搅拌均匀之后,制成各种形状的成品,经过几天置放干燥之后,竟然比石头还要坚硬。 当然,这些成品里面,还加入了钢筋。 因此上,郑光宗的建筑队伍造房子不仅仅坚固耐用,速度还快,深受各地老百姓的喜爱。 一些大户人家见状,便是爬了原来的土坯房子,重新请郑光宗的建筑队伍盖上新屋,价格不是问题,只要质量过硬就行。 郑光宗到了制砖厂,好几个带班的小队长,都向他诉苦。 现在不是产品销路不好,而是缺少人手,各个工人师傅均是撸起袖子,铆劲干,却还是供不应求。 郑光宗将制砖厂几个负责人请到了跟前,跟他们交代了死任务。 不仅仅是安全保生产,还得防止山上的山贼前来骚扰,前段时间,山上十二当家带人下来,结果是全军覆没。 山上的大当家有怎么不会知道,估计是想养精蓄锐,有朝一日,对山下制砖厂进行全面打击。 百里长风见郑光宗说到了治安问题,便接过了话匣子:“郑公子,下官对动脑筋是差了一些, 但打架,却从未服过谁,你只管做好城里的工作,城外的交给下官,下官一定会保护周全的。” “百里大人,有你这样一句话,在下也就放心了,城里有人很城外山贼勾结,我们必须擦亮眼睛。” 郑光宗做了一个总结,制砖厂是目前建筑公司的发源地,若是制砖厂出了问题,那么他的创业根基将会动摇。 “郑公子,我等都会小心谨慎的,你也放心好了,若非你收留我等,我等现在还是居无定所,餐不饱腹。” “郑公子,城里情况更加复杂,你也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有什么事情。” “是啊,你是我们大伙的定盘星,大家都看着你呢!” 大家的话,令郑公子很是感动,郑公子站了起来:“各位,在下这就要回城里去了,这边大家都配合百里大人, 若是真有什么困难,可让小五或者阿三回去找我,城里城外也不是很远,眨眼功夫便到。” “郑公子,你就放心去吧!”百里长风看了郑光宗一眼,郑光宗看似平静,内心其实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郑光宗喝完一杯酒,跟众人别过,离开了制砖厂,重新返回了城里。 怀李郡,又是一个璀璨的夜晚。 紫石街,永远是怀李郡最热闹的一条街道。 而在夜幕降临之后,紫石街更热闹的两个地方,则是悦春楼和明月楼。 两栋楼对街而望,显得巍峨挺拔。 还有一处相对而言比较热闹的地方,便是钱家宝局,每日里总有人进进出出,想发一个横财从里面出来。 实际上,更多的人都是揣着银子进去,空着口袋出来,比去了一趟窑子还要干净。 王家后生王子安在外面徘徊着,几次进去被里面的打手乱棍给撵了出来。 这个王子安,便在紫石街对过胡同王家王老汉的侄子,也便是小翠的堂兄。 也不知道,从何时迷上了赌博,将家里的积蓄,钱粮一应输得一干二净。 第230章 小人不知道 王子安好几次,想将堂妹小翠卖给富庶人家,在从中赚一些银两,谁知,几次都被人搅和。 不过,这小子很圆滑,做什么事情,从不露面,以至于虽然没有捞上什么好处,却也没有吃多大的亏。 王子安今日将王太翁的祖传鼻烟壶偷了出去,到了当铺换了银子,打算拿了银子去宝局翻本。 谁知,他的一百两银子,不到半个时辰,便输了一个精光。 宝局的人,向来都是认钱不认人,就这样,王子安被打手从里面扔了出来。 王子安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王太翁,偷走了王太翁的东西,无异于是死罪。 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王子安看看四处无人,便解下了裤袋,打算一死了之。 刚刚将脑袋挂在绳扣里面,王子安便后悔了。 与其不明不白地死了,还不如轰轰烈烈,把事情往大了闹。 可是,他脚下的石头已经被踹开,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只有唯一一死了。 便在绝望至极时,从暗处飞出了一把小刀,将头上的绳子割断,王子安从上面落下,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 王子安大口喘着气,好半天也难以站起来。 夜色下,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手摇折扇,满脸微笑:“王子安,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自杀啊?” 王子安望了过去,见是郑光宗,不由得惊讶万分:“郑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本公子若不在这里,你这会儿,还不得见阎王去了。”郑光宗呵呵冷笑。 “郑公子,你救小人干什么,小人回去后,还是要被王太翁着人责骂,与其被打死,还不如自己吊死算了。” 王子安叹着气,王家虽然不富裕,但家族很大,王太翁在王氏家族,有绝对的威望。 “年纪轻轻,不思进取,竟然轻生,你们王家的这些后生,有几个正儿八经做事的,你以为你这样死了, 就一了百了吗,你欠下的赌债,宝局会就此罢休,即使你死了十遍,百遍,他们还是还找到你父母, 据说你还有一个妹妹,跟小翠年纪相仿,你要是还不上银子,他们会让你家有好日子过吗?”郑光宗站在王子安面前,冷冷笑着。 便是昨天,这个王子安闹得最凶,认准了郑光宗就是想玷污小翠的恶人。 而今天上午,经过了游街之后,王子安也明白了,郑光宗被人乔装陷害,真正作恶的人,并不是郑光宗。 王子安爬起后,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小人也是走投无路,横竖是一个死,不如死在自己手里。” “你们王家有多少你这样的后生?”郑光宗狡黠一笑。 “至少有二十几人,另外青壮年,也有六七十人。”王子安苦着脸,也是无奈至极。 “王子安,本公子有意帮你,但你必须答应本公子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郑光宗又是冷笑。 这几日,让郑二管理紫石街这边的工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王氏家族这一帮吊儿郎当的后生,每日里跟谁来往,甚至做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郑二也是看在了眼里。 郑光宗从城外回到城里,首先便去找了郑二。 王子安不知道郑光宗何意,只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郑光宗:“郑公子,你有如何帮我,让小人答应你什么事情。” 郑光宗不慌不忙掏出了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另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鼻烟壶:“王子安,本公子知道你欠了不少赌债, 这两千两,足够你去偿还,另外这个鼻烟壶,也是本公子跟你赎回的,当然,你得答应本公子的事情。” 王子安扑通又是跪在了地上,他将王太翁的鼻烟壶弄丢,便好似判了死刑一般:“郑公子,你要小人为你做什么事情。” “王子安,本少爷相信你也知道最近城中老是有小孩丢失事件,本少爷就是想问问你,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做?” 郑公子脸色一沉,恶狠狠瞪了王子安一眼。 王子安突然爬了起来,便打算溜之大吉。 郑公子一伸腿,往前一捞,王子安便是趴在了地上,来了一个嘴吃屎。 王子安还想爬起来,却不料郑光宗的一只脚已经踏在了他的后背上:“王子安,你是成心不想说了吗?” “郑公子,你让我说什么呀,小人什么也不知道。”王子安艰难抬起头,嘴里却是一嘴泥巴。 “王子安,你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城中丢失小孩,尤其是紫石街对过胡同,街道,丢了许多, 可是这么几年,怎么没有听见王家丢失过小孩,难道这也是巧合吗?”郑光宗的脚在王子安的后背,狠狠转了一下。 艾玛,疼死了。 “郑公子,小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放了小人吧!”王子安大喊了起来。 “你不知道,今日紫石街着火,是不是你在把风,你以为本公子是瞎子吗?”郑光宗再次用力。 “郑公子,你,你饶了小人,小人也是被逼的!”王子安大声哀嚎。 郑光宗抬起了脚,在王子安的面前蹲了下来:“老老实实回答,若是回答好了,本公子帮你还赌债, 另外,这个鼻烟壶,本公子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王太翁的身边,当然,你可以不答应,但是你只有死路一条。” “郑公子,小人答应,只要小人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你的。”王子安自知不是郑光宗对手,也只得装孬。 “今天不见了三个女童,你可知是谁所为?”郑光宗手里拿着鼻烟壶,意味深长地问道。 “小人不敢说?”王子安面如死灰一般。 “那行,本公子这就将你送到王太翁那里去,本公子也知道王太翁刑法很严,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坚持住。” 郑光宗一伸手,便要将王子安给抓起来。 “郑公子,小人并不知道是谁所为,但一个人肯定知道是谁,你去问他,绝对能够问出一些猫腻。”王子安大声哀嚎着。 第231章 秘密入口 “这个人是谁?”郑光宗抓住了王子安的肩膀,用力一捏。 王子安又是一声哀嚎:“郑公子,你轻一点好吗,断了,断了。” “你他大爷的,现在怕断了,之前做什么去了,赶紧说,本公子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郑光宗再次加力。 “他,他是宋怀冲。”王子安实在难以忍住,终于从嘴里冒出了一个名字。 宋怀冲,便是宋记香料铺的老板,张家粮铺大老板张恒的大舅子,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郑光宗之前跟他们曾有过冲突。 最终,还是明山郡郡王府穆公子帮忙调节,郑光宗才未与张家,宋家继续纠缠下去。 “你是说,宋怀冲有拐卖孩子之嫌吗?”郑光宗松开了手,一脸愤慨问道。 “他,他只是窝藏,真正做的,还另有其人。”王子安再次爆出猛料,却是越来越精彩,刺激。 郑光宗一耳光抽了过去:“你奶奶的,果然是团伙作案,这人又是谁,你小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他,他叫张小铁,是张老板的侄子,之前打过我堂妹小翠的主意,后来被穆公子阻挠了。”王子安苦着脸回答。 郑光宗没有再逼问王子安是怎么认识张小铁了,王子安原本就是市井流氓,跟一些官宦子弟常有来往。 说白了,就是舔狗,想在这些官宦子弟中间捞到一些好处。 “别扯远了,你还是说说,他们是怎么拐走那些孩子的吧!”郑光宗沉下了脸,夜色下,也晦暗至极。 “宋怀冲府宅,有一个专门关押人的地窖,他们每次将孩子弄到手之后,就会先将孩子关在地窖里面, 之后便会有买主过来,将孩子弄走,因为这个地窖很隐秘,在加上宋家是大户人家,也没有人去搜查。” 王子安小心翼翼,此刻他将自己所说的,全部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保留。 “王子安,本公子给你一条生路,以后你便和王氏家族的青壮年去城外的制砖厂干活,本公子会给出对应的工钱, 以后,你在要是跟这些纨绔子弟在一起搅和,本公子见着你一次,就揍一顿,然后将你送到王太翁那里去。” 郑光宗也知道,再问下去,可能不会有太多有用的东西,不如今夜便潜入宋怀冲家里,探他一个究竟。 王子安倒头就拜,痛哭淋漓:“郑光宗,你宅心仁厚,小人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你真的帮小人还赌债吗?” “本公子向来都是一言九鼎,怎会食言,你先回去。不要露出任何马脚让人怀疑,明天本公子会让人去王家, 之后,你们一起出城,去制砖厂做工,年纪轻轻的,干点正事不香吗?”郑光宗瞥了王子安一眼,冷冷一笑。 “小人什么都听郑公子的,什么都听郑公子的。”王子安不停的磕头,他想跟人一样的活着,唯有郑光宗可以帮他。 郑光宗不再理他,而是转身离去。 王子安对着郑光宗离去的方向,又是磕了几个头。 他突然发现,那个鼻烟壶就是跟前,而那张银票则被卷起,插在了鼻烟壶的壶嘴里面。 “恩人啊,救命恩人啊!”王子安把有伏在地上,更是羞愧难当。 郑光宗穿梭在黑夜中,有如幽灵一般。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身轻功便好似草上飞,水上漂。 身子腾起,飞檐走壁,如同平地一般,这速度,便好似那马中赤兔,车里路虎。 也没有多久,郑光宗便到了宋怀冲府邸。 宋怀冲的府邸,原本就很隐秘,平日极少有人前来,郑光宗之前光顾过一次,便是轻车熟路。 宋怀冲的此处府邸构造并不是很壮观,当然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宋怀冲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郑光宗并没有从正门前去,而是跃上了房顶。 尽管是晚上,整个府邸的构造格局也是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按照王子安所提供的线索,郑光宗第一个要去的便是宋怀冲的卧房,可能那里也是地窖入口的必经之处。 郑光宗脚步很轻,无论走到哪里,也不会弄出声响。 进入宋怀冲的卧房,房中却是空空如也,郑光宗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入口。 郑光宗在心里暗暗骂着:他奶奶的,难道是王子安在糊弄自己,等回去后再找他好好算账。 郑光宗翻箱倒柜,仍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便打算再从另外一处房间,寻找入口。 想到这里,郑光宗退了出来,往对面的一个过道走去。 好像那里也是一处卧房,不过是宋怀冲家下人的。 刚刚走到卧房跟前,郑光宗便听到里面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郑光宗好生奇怪,这是谁呀? 郑光宗站在门外,便是仔细听了起来,在往下面,则是令他恶心的话语传了出来:“舅妈,你的皮肤真好。” “小铁,别说了,你舅舅今日不再家,你该多卖力啊!” “舅妈,你说我这个舅舅明明喜欢别人,为什么要把你取回来,你说娶回来也就算了,还让你独守空房?” “别说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小铁,你,你快点动起来吧!” 艾玛,这关系乱得! 张小铁是宋怀冲的外甥,最近宋怀冲娶了一房小妾,因为宋怀冲经常不在家,张小铁便不时过来陪他的新舅妈。 郑光宗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张小铁竟然跟他舅舅戴了绿帽子。 他奶奶的,这个张家和宋家,还真没有几个正经人,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那么轻易地饶了张小铁和宋怀冲。 郑光宗在门外听了那么一会儿,竟然听到了张小铁无意中说出了地窖秘密的入口。 我去,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郑光宗旋即离开,往张小铁所说的那个秘密入口而去。 没想到,竟然又没费吹灰之力,郑光宗便找到秘密入口,原来那里有一张柜子挡着,稍不注意便会错过。 郑光宗挪开柜子进去,却见一条黑影疾冲而来。 第232章 自己人 黑影手上举着一把匕首,人未至,便是一阵寒冷的杀气扑面而至。 郑光宗武功虽高,可是应变能力稍差,毕竟还是实战经营不多,尤其在突发情况下,郑光宗还是有诸多不足之处。 想躲,来不及。 若是还手,势必要先吃上一匕首。 郑光宗啊的一声,张大了嘴。 便在这时,宝剑刺到。 郑光宗上下牙床猛咬下去,竟然将剑尖牢牢咬住。 艾玛,剑尖冰凉透骨。 便在宝剑定住那一刻,郑光宗一掌推了出去。 本来四周一片漆黑,郑光宗不过是凭着感觉而来。 结果,他感觉自己的感觉产生了偏差,怎么好像推到了一种什么酥软上面,妈呀,这感觉简直就是爽歪歪。 这是什么东东? 郑光宗化掌为爪,抓了下去。 “找死……” 耳听得一声娇嗔,郑光宗的右手臂,便是一阵刺痛。 郑光宗身子一侧,躲过了凌厉的一抓,左掌再次平推出去,着手处,又是那种那种令人销魂的柔软。 艾玛,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宋怀冲或者是张小铁安排的杀手,在这里看守地窖,防止他人潜入吗? 管他是谁,只要是阻止自己行动的人,郑光宗绝不会心慈手软。 郑光宗手上用力,便是一股势不可挡的力气从手掌传出。 如此狂劲之力,对方自是难以招架,整个人蹭蹭蹭往后退出几步,便是退到了暗道里面。 郑光宗看不清对方是谁,只能挥动手臂,对着前方黑影猛攻。 这个黑影,意识到不是郑光宗的对手,边是躲闪,边是冷冷问道:“你,你是不是宋怀冲?” “你丫才是宋怀冲,老子是郑光宗。”郑光宗听得对方问自己是不是宋怀冲时,便是更加生气。 只不过,此人武功甚高,手里还有凶器,郑光宗不免还是有些在意。 不管他是什么人,还是将他手里的匕首夺下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郑光宗想去夺他的匕首,那人却将手里的匕首挥得密不透风,无与伦比。 两个人,在地道中拼斗,是且战且走。 郑光宗功夫终究还是高出了很多,只不过临战经验太少,黑影手里的匕首挥舞得再怎么牛叉,仍然伤不到郑光宗。 黑暗中,郑光宗竟然夺下了黑影手里的匕首,如此一来,便是如虎添翼。 “哎呀……” 郑光宗手中的匕首没有轻重,才挥出几下,便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仍然是女人的声音,还带着几丝娇嗔。 “你,你没有事吧?”郑光宗听到对方是女人的声音,便有些心软。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坏我的事情?”黑影说话了,声音颤抖着,怯生生的,很是好听。 她的功夫也很好,只不过遇到了真正的高手,才显得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叫郑光宗,是来宋家调查孩子失踪之事的,宋怀冲老子也认识,就是一个狗杂碎。” 郑光宗骂了一句,当初便是看了他人的面,饶了宋怀冲,没想到这家伙不思悔改,是变本加厉。 扑通一声,黑影坐在了地上。 很显然,刚才跟郑光宗搏斗,受了不轻的伤,此刻是完全放松了心情,以至于才…… 郑光宗急忙过去,将黑影搀扶起来,继续往里面走去。 暗道到了尽头,里面便是宽敞了许多。 郑光宗打开火折子,点亮了一盏油灯。 借着油灯微弱的亮光,郑光宗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身影。 这也是一个身穿紧身夜行衣的年轻女子,身材很好,可以用阿娜多姿四个字来形容。 尽管是紧身衣,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丰满,此刻心口剧烈起伏着,着实挑逗着郑光宗的眼睛。 女人的左胸某处刚才在黑暗中被匕首刺中,此刻仍然往外汩汩地冒着血。 “郑光宗,你一个登徒浪子……” 女人喘息着,眉头皱成了一团。 “喂,我怎么就成了登徒浪子了?”郑光宗被女人这么一骂,不免心里来气。 “你,你刚才故意轻薄……” 女子面上戴着纱巾,生气时,纱巾会飘然而起。 郑光宗便是兴趣大起,走过去用匕首将她的纱巾挑了下去。 一时间,郑光宗又是愣住。 一张好精致的脸,双目顾盼生辉,脸如天边飞霞,尤其是那张小嘴,有如樱桃,娇艳欲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大晚上,出现在了宋怀冲的府邸中?”郑光宗很是诧异,也是皱起了眉头。 女子因为疼痛,身子显得很虚弱,只是愤然看了郑光宗一眼,并没有回答。 郑光宗终究是怜香惜玉之人,见女子这样,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你到底是谁,如果你不是宋怀冲的人,我可以救你。” 女子瞟了郑光宗一眼,冷笑道:“你救不救我是你的事情,不过你会为你今日的做法,会深深后悔的。” “我为什么要后悔?”郑光宗嗤之以鼻。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冷冷问道。 “我要是知道,又怎么会问你,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傻?”郑光宗差点笑了起来,面前的女子,怎么感觉有点傻白甜。 “我叫云彩,是明山郡穆家,穆公子的的侍女,今日前来,便是想救走那几个无辜的孩子, 没想到,你却从中捣乱,现在反而伤了我。”女子叹了一口气,若不是郑光宗,或者她现在已经得手。 “你是穆公子的侍女,听说穆公子现在在前线打仗,你怎么没有在他身边?”便是这样,郑光宗便多了几丝好感。 “穆公子让小女子来查清楚拐卖孩子之事,因为明山郡那边,也经常有丢失孩子的事件发生, 小女子经过好多天的明察暗访,终于得到了一些线索,眼见今日能够成功,却被你给搅局了。”云彩冷笑了一声。 “你知道孩子在哪里,在下这就去营救。”郑光宗眼里,放出几丝异彩。 “就在里面一间暗室里面,现在小女子受了伤,只怕难以救出他们了。”彩云看着郑光宗,眼里尽是幽怨。 第233章 先救小孩 “不是还有在下吗,再说了,你那点伤,根本不碍事,让在下跟你医治。”郑光宗平静答道。 “你会治伤?”云彩露出惊讶之色。 “说来,在下这就都难以相信,在下某日在梦中,偶遇世外高人,传授了在下一身好武艺,末了,还传了在下救死扶伤之术。” 郑光宗并不是信口开河,那日在驿馆里面,他的确在梦中学了一身好武艺,梦醒时刻,又偶得了惊世骇俗的医术。 只不过,郑光宗从未用过,至于医术牛不牛,他自己也不知道。 “早听说人言,怀李郡郑家郑公子甚是会吹牛,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云彩苦笑了一声。 她的伤并不轻,刚才匕首在要是偏那么一点点,此刻她应该在就香消玉损。 不过她有内功,会点穴,慌乱中,云彩闭住了两处穴道,暂且止住了汩汩往外所冒的鲜血。 “在下真没有吹牛,再者你的伤痕严重,若不加以治疗,很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郑光宗连忙解释,没有一丝亵渎之意。 “你有没有吹牛,小女子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求你能够将那几个小孩救走,穆公子凯旋之后, 会找这些人彻底算账的。”云彩目光涣散,便好像,生命即将走向了尽头。 郑光宗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之前有金貔貅,也是无意中救了香菱。 而现在却是一身武术和医术,竟然无从入手,他走过去,一把抓起云彩冰凉的手:“你要坚持住,我会有办法救你的。” 郑光宗并不是情急才说出这样的话,那日在梦中,能够白发老翁着实是谆谆教导,传授了他旷世医术。 郑光宗本身就和常人不一样,自带某一种能量,这种能量聚集在一起,便能够救人性命,哪怕是病入膏肓。 当然,这些能量跟之前的金貔貅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医术加能量,若是做到了完美的结合,便是一个垂死之人,郑光宗也有可能将他救活。 “嗯!”云彩只是简简单单答了一句,她实在没有了力气,一只手更是无情的垂了下去。 救人要紧,刻不容缓。 只是伤者之伤,位置有那么一点点特殊,这让郑光宗有些为难,毕竟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毕竟自己是…… “云姑娘,为了你的性命,在下也只能,只能,在下绝无轻薄之意,请你见谅。” 云彩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力气回答。 郑光宗也等不到她的回答,时间就是生命,浪费就是谋杀。 只见他一咬牙,双手扯着云彩的衣服,往两边一扯,然后便…… 云彩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尽管没有力气,但她的眼睛突然也是瞪得很大,有怨恨,也有惊讶。 便是因为如此,云彩的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不要动,马上就好。”郑光宗眼前的云彩,并没有男女之别,说白了,就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伤者。 只不过,他治伤的方式跟其他人有所不同。 别人会敷药,止血什么的。 郑光宗一概不用,而是双掌摩擦发热,待余温还在,便已经盖在了伤口处。 好烫! 云彩差点喊了出来,身子又是一扭。 郑光宗急忙用另外一只手,将她的身子摁住。 突然间,郑光宗愣住了。 云彩也是惊愕不已,眼泪在眼眶打转,只可惜没有力气,若不然,真会给郑光宗一记重重的耳光。 郑光宗急忙缩手:“不好意思,在下真不是故意的!” 如此一来,云彩的身子又往后面挪了挪,郑光宗指缝里,马上有血液流了出来。 “你到底会不会治?”云彩用尽全力,郑光宗实在有故意猥亵的嫌疑。 “本来快好了,你偏偏要动,现在反而要从头开始了。”郑光宗额头冒出汗水,这是他第一次跟人治伤,未免会手忙脚乱。 “我,我身上有止血粉。”说出这几个字来,云彩便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有止血粉,再配以自身能力,那才是珠联璧合。 “你,你怎么不早说啊?”郑光宗叹了一口气,在云彩胁下,翻出了一个小药瓶,拧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我去,淡淡的清香味道。 郑光宗将右手拿起,将药粉倒在了伤口处,之后,再次搓手,发热之后,盖在了伤口处。 滋滋滋…… 这热度,好似在烧烤一般,再那么高一点,便会腾起青烟。 也怪之前郑光宗下手太准,刺到了不该到的地方,郑光宗尽管是在救死扶伤,内心仍然还是涟漪荡漾。 几乎是半个手掌覆盖在,在那一处,这温温软软的味道,就像是qq糖。 云彩渐渐地恢复了意识,看到如此,便是一脸悲愤:“你,你怎么能够这样?” “在下是在救你,你此刻应该可以运功,你可以将在下的那股内力传到四肢百骸,让其促进你的血液循环。” 郑光宗极力使自己镇定,回到治伤中来。 云彩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郑光宗手掌心传出一股无形的力度,便是这种力度,让她的伤在快速的恢复。 什么时候,伤口不再那么疼痛。 渐渐地,也没有血液往外流淌。 云彩许久没有这么平静过,她的内心怪异至极,尽管郑光宗的手所放的位置极其特殊,竟让她,内心悸动。 再后来,云彩听到了郑光宗粗重的喘息声,只得幽幽道:“郑光宗,小女子伤感觉好多了,还是先救孩子吧!” 直到这个时候,云彩还挂念着孩子。 郑光宗不由得脸一红,她不过是穆公子的一个侍女,而自己竟然还有奇怪的想法。 郑光宗将手急忙缩回,把头扭向了一边:“云彩姑娘,你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不过孩子重要, 等将孩子救走之后,在下再为你治疗。”郑光宗一脸镇定道。 “你还是先把孩子救走,小女子先找一个暗处藏起来,之后你再来接应小女子。”云彩整理自己的衣衫,脸色很是苍白。 她之前流血太多,一时很难恢复。 第234章 宁愿死了 “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吗?”郑光宗不免有些担心。 “郑公子,小女子暂且没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先将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宋怀冲今日并不在府中, 小女子便是瞅着今日空虚,趁机来看看的,没想到遇见了你。”云彩坐在了地上,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宋怀冲家里没人? 郑光宗觉得好笑,刚才还听到了张小铁和宋怀冲的小妾鬼在一起。 “你快点去啊!”云彩小声催促。 “那你也要小心一些了。”郑光宗看了云彩一眼,转身往里面而去。 只见里面,是一间小小的房屋。 郑光宗甩开了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灯。 屋子里面的地上,三个小女孩挤在一起,惊恐地看着郑光宗。 其中一个小一点的孩子,好像认识郑光宗,看到之后,马上便哭了起来:“郑叔叔,救救我们。” “别哭,叔叔现在就带你们离开这里。”郑光宗心揪揪的疼,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有人对她们下手。 郑光宗的力气,也是大得惊人,居然同时将三个孩子带出了密室。 到达密室外面,郑光宗看着云彩,有些无奈:“云姑娘,你还等一会儿,在下将她们送走之后,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走吧!”云彩无力地挥挥手,重伤未愈,她还能去哪里? 郑光宗肩上扛着一个,一边胁下夹着一个,迅速的离开了宋宅,想到目前孩子还未明确身份,郑光宗便将孩子送到了云龙书院。 程先生便要问孩子来历时,郑光宗已经转身离去:“程先生,事情很紧急,待晚辈回头再跟你解释。” “郑公子,不管怎么样,你要小心。”看着郑光宗匆匆而去的背影,程先生一声轻叹。 郑光宗离开云龙书院,再次融入到了夜色之中,云彩还在宋宅,是否能安全离去,郑光宗始终无法预料。 云彩的主人穆公子在战场是浴血奋战,郑光宗觉得自己应该为穆公子做些事情,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再去宋宅,更是轻车熟路。 好像宋宅并没有什么察觉,还是那么静悄悄。 郑光宗远路进去,通过暗道,往里面的密室走去:“云彩姑娘,你还在吗?” 只是,一直到了里面,也没有人答应。 “云彩姑娘,你走了吗?”郑光宗料到云彩的伤已经痊愈,估计是等不到自己,便提前离开了。 还是没有声音,四周一片静悄悄。 既然如此,那只有先离开了,明日再来探探虚实。 郑光宗叹了一口气,便打算离开。 从宋宅出来,郑光宗仍然有些失落。 云彩伤未痊愈,万一落入恶人之后,岂不是要任人欺凌。 宋宅旁边,有一处废弃的房子。 郑光宗怀疑,这里面可能也是那些贼人落脚的地方,便想连连去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房子里也是一片寂然,四周漆黑如墨。 郑光宗在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觉哪里有可疑之处,也只有先行离开,明日再去打听云彩的下落。 嘘……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叹。 郑光宗心里一惊,莫非宋家发现了,现在前来阻截? 他的双手往前一伸,然后竟然是柔软的感觉,他脑中一片清白,他双手所及之处,是令多少男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这一个怪怪的味道,好像有点甜,也有一点香,还有一种巧克力那种丝滑般的感觉。 郑光宗惊诧万分,怎么像春天里,百花盛开那种令人心意萌动的味道。 正在惊讶时,怀里突然钻入了一个温软的身子,像泥鳅一般灵活,双臂将他的脖子抱住,紧紧地跟郑光宗贴在了一起。 “你是云彩姑娘?”郑光宗有些懵逼,这也太主动了吧? “郑光宗,小女子,中,中毒了。”云彩软如一团泥,瘫在郑光宗的怀里,连声音也是那么娇软,无力。 “你中什么毒了?”郑光宗双臂摊开,无处着落。 “之前有一位高人,便说小女子命中有一劫,小女子身上有两个药瓶,一瓶是金疮药,一瓶是多情粉, 多情粉是小女子从宋怀冲家里偷来的,哪知道你当成了金疮药,倒在了小女子的伤口处,所以……” 所以,云彩便中了毒。 云彩的伤,即便不要任何药,也会痊愈,而那些多情粉,却是间接让她少了些痛苦。 一阵阵香气扑面而来,郑光宗感觉自己也在漂游,灵魂摇曳着,心道,再不遏制,估计自己也该中毒了。 郑光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结结巴巴道:“不,不好意思了,在下要是早知道,就不用药粉了。” “郑公子,救救我,小女子要死了。”云彩好像完全没有意识,缠着郑光宗,好似一团火,又似八爪鱼。 郑光宗张开的双臂终于合拢在一起,并且将云彩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云彩踮着脚尖,将娇嫩的唇送了上来,郑光宗立刻回应着,然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四周漆黑如墨,好像并不重要。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灯光,一样能够做得很好。 郑光宗也没有想到,原来偷偷摸摸的味道,竟然是那么的美好。 外面,街道上的更夫敲响的梆子声,让郑光宗意识到,天快亮了,而他怀里的人儿,竟然正在酣睡。 昨晚,郑光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同下山的猛虎,一直是直冲横撞,所向披靡。 郑光宗借着微弱的亮光,抚摸着云彩的俏脸,脸色红透,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昨天,郑光宗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使得云彩儿真的如同云彩在空中飘摇,最终软踏踏躺在郑光宗的怀里。 云彩在郑光宗的抚弄下,睁开了眼睛,满脸娇羞:“冤家,小女子近二十年的纯洁,竟然一朝被你玷污,你就不能说说甜言蜜语。” “云彩,在下是为了救你,在那种情况下,你若是不,不那个的话,很有可能会筋脉尽断而亡。”郑光宗鬼鬼而笑。 “小女子宁愿死了。”云彩悄目一转。 第235章 身体虚 “别,你千万不能死了,你若是死了,穆公子哪里还有心思征战疆场?”郑光宗却是将眉头一扬,又是得意一笑。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甚是喜欢香菱?”云彩脸刷的通红。 “他喜欢香菱,跟在下有什么关系,反正香菱是在下的丫鬟,谁也不能带走。”对于香菱,郑光宗一向是原则坚定。 “那用小女子换香菱呢?”云彩问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你若跟了在下,在下自是欢喜得很,不过你和香菱都是绝色美人,在下都喜欢,要不你做在下的妾吧?” 郑光宗狡黠地笑了起来,他就不信,怀里这美人儿,不会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当然,郑光宗还有另外一种想法。 当初,穆公子逼着香菱宽衣解带,差点便看尽了香菱的便宜,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这便是要数倍归还。 “郑光宗,小女子也不能自己做主,要不等我家公子凯旋归来之后,你再向我家公子提亲?”云彩还真就动了心。 在来怀李郡之前,云彩便听了怀李郡老百姓说了很多有关郑光宗的事情,至于哪个版本是真的,云彩很难判断。 天渐渐地,也亮了。 郑光宗和云彩分开,各自整理自己的衣衫。 此刻的云彩换了一件衣服,略显大了一些。 经过云彩的一番操作之后,郑光宗不由得也是愣住,此刻的云彩哪里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娇娘,分明就是一个练武的小生。 “云彩,你这是要去哪里?”经过一夜缠绵,郑光宗有些不舍。 “小女子先回客栈,等晌午时分,去一趟张家,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穆家老爷跟张家关系甚密, 我家公子担心走漏了消息,所以才授命小女子,前来怀李郡调查此事。”云彩轻声回答,说实话,她也是依依不舍。 “穆公子真是真君子,身在疆场,还记得后方。”郑光宗由衷感叹。 “我家公子帐中有一名百夫长,便是怀李郡人,无意中他谈起了自家的孩子半年前被拐子拐走, 我家公子听说之后,便命人快马赶回,让小女子从中调查,大约十天之后,他就会回来探亲。” 云彩摇头晃脑,对她家公子,便是充满了无限崇拜。 “云彩姑娘,你家穆公子回来之后,要记得通知在下,在下一定会登门拜访,如此英雄豪杰,在下定然不能错过。” 郑光宗料定那穆公子肯定是性情中人,自然是跟自己性格合得来。 “小女子一定会提前通知,在此别过,公子保重。”云彩说此话时,眼中含着泪水,她,她的第一次啊! “你也要保重,跟张家人打交道,千万要小心。”郑光宗轻声叮咛。 如果仅仅是张家,或者宋家,似乎还要简单一些,他们后面还有赵家,钱家,甚至还有郡王府王胡忠,清风寨山贼。 “在下会小心的。”云彩声音一变,竟然成了一个男中音。 郑光宗与云彩分别,便是急匆匆往云龙书院而去。 刚刚进去,便被一名护院拉住:“郑公子,你可算来了,程先生现在是焦头烂额,不知怎么办了?” “怎么回事?”郑光宗被护院说得如坠迷雾之中。 “你昨天,不是带回了三个小女孩吗,其中一个好像得了重病,快,快不行了。”护院着急答道。 “怎么回事,昨晚送来时,还好好的?”郑光宗也急了,哪个孩子不是爹娘眼里的宝。 “程先生为此增着急呢,说若是孩子出事,就愧对你的托付。”护院红着脸回答。 郑光宗心里咯噔一下,昨晚若不跟云彩缠绵半宿,或者早就到云龙书院了,或者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带在下一起去看看了。”郑光宗说着话,便迈开了步子,往里面走去。 护院紧随几步,连声喊道:“郑公子,在,朱夫人的房里,昨晚三个孩子,跟朱夫人一起安寝的。” 朱夫人,便是赵小菊,昔日朱能的妻子。 郑光宗进入院中内宅,便往赵小菊住处而去,在门口,看到了程先生,满脸抑郁,不停摇头,可怜,真可怜。 “程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光宗问道。 “唉,都是贫苦里的孩子,从小营养太差,再经历了惊吓,才导致生病,郎中在里面,你也进去看看吧!” 程先生还是摇头,他只是教书先生,对看病并不精通。 在他看来,郑光宗也不懂医术,让郑光宗去看看,不过是见孩子最后一面。 “程先生,孩子应该没事,既然让晚辈救回来,便是她的福气,这样的福气,不会那么容易消除的。” 郑光宗很淡定,淡定得让人惊讶。 走了进去,郑光宗看到了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床边,坐着一个白发老翁,估计就是郎中了。 “先生,这个孩子怎么样了?”郑光宗小声问,好像是怕惊到了小女孩。 郎中摇摇头,满面愁容道:“她的身子太虚了,估计难以支撑下去。” “你没有跟她开药吗?”既然身子虚,便需要用药去补,郑光宗便是这么认为的。 “郑光宗,她便是因为身子太虚,吃了过于油腻的东西,导致难以接受,但凡大补之药,都是补强不补弱, 现在跟孩子用药,只会加剧她的病情。”郎中仍旧叹气。 “怎么会这样?”郑光宗苦笑问道。 “怀李郡这几年有过几次好光景,郑光宗身在富庶之家,自然是不知道贫民疾苦,他们三餐不保, 继而用树皮,草根果腹,长此以往,就算是大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一个孩子,现在这孩子脾胃虚弱, 甚至现在,内脏已经萎缩,也不知道家长怎么会麻木到如此程度,唉……” 郎中把着小女孩的脉搏,始终是一脸忧郁。 “那按照你所说,这孩子就,就没救了?”郑光宗的脸色更加抑郁,三个孩子,唯一她的年纪更大一些。 第236章 没事了 “郑公子,也不是孩子没救,只是老朽医术限制如此,唉,天命如此啊!”郎中苦涩一笑。 “先生,要不让在下看看,或者能够将孩子的病治好。”郑光宗轻声道。 “你,会,治,病?”郎中的几个字,一字一顿说出,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竟是那么的不屑。 “在下偶遇一高人,传给了在下一身医术,只不过缺少临床经验,要不先生你。”郑光宗俯身在郎中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程先生从外面进来,见郑光宗如此,也是惊讶无比:“郑公子,老朽从未听说你会什么医术, 昨天,老朽还跟令尊在一起喝茶,下棋,令尊更没有跟老朽提起此事啊!” “程先生,说实话,晚辈也不敢相信,不过晚辈真的有一身好医术,晚辈怎么忍心这么大一个孩子,生病而亡呢?” 郑公子说得动情,声音已然哽咽了起来。 “程先生,要不让郑公子试试了,既然老朽没法救治,或者郑公子真能另辟蹊径呢?”郎中只是苦笑; “再者,老朽能够熬制一种弱补之汤,能够暂且提升患者的身体机能,协助郑公子治疗。” 郑公子向郎中施了一礼,走到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名女孩,论身材不过十二三岁,可是看相貌,却又十五六岁模样。 女孩很瘦,皮肤显得有些黑黄,一眼便能够看出,是因为营养不良所致,刚才,郎中说她好长时间没有喝水,郑光宗也很诧异。 看来,自己救下的几个女孩,并非紫石街对面拿过巷子里所丢的,现在也只能先治好这个女孩,在顺藤摸瓜了。 郑光宗低头看着她,很轻柔的撩起了她的头发,声音轻轻道:“你别怕,既然我能够救你出来,就一定能够让你好好活着。” 女孩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并没有说话,眼神中,有一种光芒在闪耀。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赵小菊从外面走进来:“郑公子,郎中先生熬制的药汤好了,他让你去那边。” “去那边?”郑光宗有些奇怪。 “郎中先生说了,现在患者难以下咽,只能用沐浴的方法,使得患者吸收营养。”赵小菊轻声答道。 郑光宗此刻也能体会,此郎中并非泛泛之辈。 相传有郎中用烟薰之法,救治过病入膏肓的病人,今日郎中,是打算用沐浴之法,让患者起死回生了。 郑光宗将女孩轻轻抱起来,身体好轻,好似无物一般。 跟着赵小菊,郑光宗去了另外一间屋子,原来这是一间浴室,云龙书院有很多男女学生,为了方便,便建了两间浴室。 浴室中间,有一个大型的木桶,足足有半人之高。 郎中早已经将熬制的汤药倒入了里面,另外,还注入了半桶温水。 赵小菊原本想帮女孩宽衣解带,郑光宗目光淡然:“还是让我来吧,你上一旁歇着就行。” 赵小菊怔了怔,退到了一边。 郑光宗很轻柔地位女孩解着衣服,很快,一件件衣服退下,郑光宗更是皱紧了眉头,女孩之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女孩一直双目微合,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没有力气。 郑光宗小心翼翼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木桶之中。 令赵小菊惊讶的是,郑光宗竟然也跃入了桶里面,坐在女孩的背后,双掌放在女孩的背后,目光暗沉。 赵小菊并不知道郑光宗在干什么,一直都是眉头紧锁。 她哪里知道,郑光宗这是在用自身的能量,辅助汤药,给女孩治病。 木桶底部,有一个口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将口子打开,里面的水也会尽数流出,然后注入新的药汤和温水。 如此反反复复,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郑光宗和女孩头顶均是冒出了一丝丝热气,随着热气的升腾,整间屋子,都弥漫这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 渐渐地,郑光宗感觉女孩的后背柔软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边僵硬。 原来郎中药浴的方法,能够促进患者吸收营养。 可惜,他并不能达到那种境界,刚才郑光宗跟他说了这样治疗的方案,郎中便想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有了之前救治云彩的经验,郑光宗现在便是从容很多。 将能量尽可能配合药物的营养,一同注入到了女孩的体内。 等女孩情况略有好转,郑光宗便站了起来。 艾玛,浑身湿淋淋,还有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 旁边,一名女弟子早已经将干净的衣服送到了跟前:“郑光宗,程先生说了,让你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郑光宗看到屋里不仅仅有女弟子,还有赵小菊,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二位姐姐,要不你们回避一下,容在下更衣?” “郑公子,你刚才跟这个小姑娘宽衣,咋就不害羞了,现在轮到咋就,反而扭扭捏捏了呢?”女弟子噗嗤一笑。 “在下哪里是害羞,在下是怕在下的东西吓到姐姐,日后会做噩梦,而难以入眠。”郑公子见女弟子有些轻佻,便有语言激她。 赵小菊知道郑光宗秉性,便对女弟子说道:“妹妹,那你我还是出去了,在这里面,郑光宗也不是很方便。” 那日,郑光宗在河边救赵小菊,郑光宗却没有一丝猥亵之意,赵小菊对郑光宗始终有感激之情。 两人走出之后,郑光宗这才跳出木桶。 用干布擦干身体之后,郑光宗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穿戴完毕,郑光宗特意到了铜镜面前伸着手臂转了一圈,还真不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潇洒的公子哥。 郑光宗把女孩从木桶里抱起来,放在了一张躺椅上。 用一块干净的白布,体贴入微地位她擦拭身体。 这一刻,女孩应该醒过来了,可能是贪恋郑光宗温柔的手法,便是继续装睡。 不过,她的害羞却始终难以掩饰,尽管闭着眼睛,但脸色通红,因为羞怯和紧张,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着。 “你不要害怕,你已经没有事了。”郑光宗轻声安慰。 第237章 真奇迹 “郑公子,我真的没事吗?”女孩的思路很清晰,她比另外两个女孩大,只是身体更虚弱一些。 “怎么,你还不相信本公子吗?”郑光宗灿烂地一笑。 “谢谢你,郑公子。”女孩很是腼腆,毕竟她现在身无一物地,呈现在郑光宗的面前。 “不用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郑光宗问,依旧在仔细地位她擦拭,目光平静,安宁。 “柳,柳小飞。”女孩抿着嘴唇,低头而答。 “很,很好听的名字。”郑光宗是无话找话,不过,女孩刚刚才有好转,更需要休息,郑光宗之后,便没再开口说话。 女孩身上,有一种很油腻的东西,很难擦拭干净,但郑光宗仍然是一丝不苟,不厌其烦。 渐渐地,郑光宗感觉到,柳小飞的肌肤不再跟之前一样,那么松弛,晦暗。 擦净的地方,变得紧致,细腻起来,甚至还散发这淡淡的光泽,有那种水润与光滑的感觉。 郑光宗心里不禁暗暗寻思,若是柳小飞再大一点,或者身体饱满一些,也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只是可惜了。 擦拭干净之后,郑光宗将衣服递给了柳小飞,之后便背过了身子:“柳小飞,你穿好衣服后,陪我去见程先生,本公子有话问你。” 柳小飞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始终没有说话。 直到完全穿好衣服之后,这才转过身来:“郑公子,小女子已经传好衣服了。” 自称小女子,很显然,她的年龄不是很小。 郑公子也转过了身,淡然地看了过去,转瞬间,他却是愣住了,柳小飞跟之前几乎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小脸红扑扑的,略显水润,光泽。 甚至身子也像是突然长高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干瘪,瘦小的女孩儿。 “你,你,到底多大了?”郑光宗有些口吃,这难道就是褪茧成蝶? “小女子今年满十五,进十六了。”柳小飞的脸更红了,说着话,便将头低了下去。 都二八芳华了,比香菱不过才相差一两岁而已,看来,这个女孩子发育得还是略显缓慢了。 “你和本公子一起去见程先生,或者以后你就在云龙书院住下了。”郑光宗转身,往外面走去。 柳小飞急忙跟上,虽然步履并不是很稳健,但和之前相比,已然是令人匪夷所思。 赵小菊看到郑光宗走出来,起初还在怀疑郑光宗是不是在故弄玄虚,直到见到柳小飞的那一刻,她差点惊掉了下巴。 另外两名女弟子,更是惊讶。 妈呀,有这么神奇吗? 郑公子的医术简直太,太高超了,不仅仅救了人的性命,还能给人美颜。 郑光宗和柳小飞,在众人的啧啧惊叹中,去了程先生的书房。 书房里,程先生还在跟郎中聊天。 郑光宗昨日送来的另外两个小女孩,不过都是四五岁的样子,由于受到了惊吓,随后便发起了烧。 郎中为二人开了一个方子,书院的护工按照郎中吩咐,将汤药喂给两个孩子服下,现在两个孩子正在睡觉。 程先生皱着眉头,露出忧虑之色:“先生,你医术高明,觉得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可否有救?” “老朽其实已经尽力了,那个孩子早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老朽之所以这样,只想让她走得舒坦一些, 医者父母心,老朽看到孩子那样,心里也是惭愧,难受至极。”郎中苦笑着,只叹自己无回天之力。 “那既然如此,先生为何还要让郑公子一试?”程先生还是有些诧异。 “郑公子之前跟老朽说了一种很奇特的治疗方案,老朽以为,反正孩子没救了,不如让他试试, 老朽也是这么安慰自己,至少可以让那个孩子走得少一些痛苦,也让郑公子明白,什么叫无力回天。” 郎中眼中闪过几丝落寞,或者,这也是他心里的一处硬伤。 “先生,所谓天命如此,你也不必过于伤感了,还是喝杯茶压压惊了。”程先生端起了茶杯。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进来。”程先生抬头望了过去。 门被推开,郑光宗从外面走进来,略显疲倦的样子。 郎中看了过去,却是轻声安慰:“郑公子,你也不要太过伤感了,那个孩子其实早就,老朽正在跟程先生说她的事情。” “郎中先生,你说那个孩子早就怎么了?”郑光宗有些诧异。 “其实老朽该阻止你才是,不过见郑公子如此虔诚,也怕伤了郑公子的心,孩子走得可算平静?” 那个女孩子之死,便是郎中预料中的事情,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已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郎中先生,孩子不仅走得平静,还走得很平稳。”郑光宗一脸神秘。 “……” 郎中怔住。 程先生摇头,看来郑光宗得了魔怔,有开始胡言乱语了。 “郑公子,你也不要太难过,另外两个孩子好好的,你,至少救了两个孩子。”郎中叹气,安慰的。 “郎中先生,在下为什么要难过?”郑光宗怪怪地问,旋即回头,喊了一声:“小飞,进来拜见两位先生。” 柳小飞从外面走进来,果然跟郑光宗所说的那样,走得很平稳,哪里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啊……” “这是怎么回事?” 程先生和郎中同时错愕不已,难道见鬼了? “小女子拜见程先生和郎中先生,让二位先生受惊了。”柳小飞施了一个万福,也是彬彬有礼。 “这,这怎么可能?郑公子真神医。”郎中惊掉了下巴,女孩能够被救活,便已经是奇迹,可是现在,却还是健康地活着。 “郎中先生,这得感谢你的营养汤药,才使得小飞药到病除,在下不过是起了一点点辅助作用。” 郑光宗并没有贪功,或者,也是给了郎中一个挽回面子的机会,一个台阶而下。 郎中岂能不明白,急忙站起跟郑光宗拱手:“郑公子,汤药固然重要,可郑公子的治疗也是必不可少的。” 第238章 都重要 “哈哈哈,都重要,都重要。”程先生大笑起来,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对,对,都重要。”郎中自我解嘲,化解了尴尬。 柳小飞走进来,站在郑光宗身后,显得有些拘束,郎中见状,便是笑着说道:“程先生,老朽还有一个病人,先行告退了。” “那老朽就不耽搁你了,书童,送先生。”程先生随口应了一声。 一名书童走到了郎中的面前,恭恭敬敬弯身道:“先生,请……” 书房里,只剩下了程先生,郑光宗和柳小飞。 程先生看着二人,一脸平静:“你们两个也坐下吧,老朽只是跟你们谈谈心。” 郑光宗坐了下来,看到柳小飞仍然拘束不安,便是笑着说道:“小飞,坐下吧,程先生为人很和蔼的。” 柳小飞坐了下来,有些惶恐。 一名书童进来,为郑光宗和柳小飞斟茶。 程先生挥挥手,示意书童先出去。 书童退出之后,程先生这才很严肃地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宋怀冲的宅子里面?” 柳小飞突然站了起来,扑通跪在了程先生的面前:“小女子名叫柳小飞,一个月之前,被人掳走, 后来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在一个地窖里面,这一个月,便好似炼狱一般,若非郑公子救出,恐怕再无生路。” 程先生有些惊讶,这女孩子表达能力不错,证明郑光宗医术的确了得:“你还是坐着跟老夫说话,这样老夫有些不习惯。” 柳小飞站起,回到椅子上坐下,只是还未开口,便是泪流满面。 “小飞,你别哭啊,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本公子和程先生会为你做主的。”郑光宗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郑光宗,也只能从柳小飞这里找到突破口,这样才能够将那些拐卖孩子的贼窝断掉,甚至一网打尽。 柳小飞埋着头,仍然哭着。 郑光宗有些着急,程先生却是轻声细语:“郑公子,你便让她哭一会儿,你我先喝茶,等着她。” 郑光宗无奈地端起了茶杯,程先生的淡定,确实让他有些吃惊。 柳小飞哭了一会,终于抬起了头:“程先生,郑公子,小女子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只不过……” 这个柳小飞才刚刚开口,便又是哽咽不已。 郑光宗只是慢慢地等,有些事情,仅仅靠着急,真的没有什么用。 柳小飞有哭了一会儿,这才真正止住了哭声,说起了她那段心酸,痛苦的往事。 柳小飞生在一个比较富庶的家庭,今年十五岁,早在十二年前,他就被拐子给拐走。送到了一个专门培养艳妓的地方。 在那里,柳小飞学习了琴棋书画,各种女工礼仪,也渐渐地淡忘了家里的所有事情。 经过多年的培养,柳小飞慢慢地显现出了他的美丽。 一个月前,抚养她的人,打算将她高价卖到青楼,柳小飞闻言后,便开始绝食,后来被送到了一处地窖。 仅仅一个月,她便暴瘦了二十多斤,从以前的玉润珠圆,到现在的瘦骨嶙峋,不过也只是一个月时间而已。 柳小飞已经忘记了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这个名字,不过是她的艺名,真正的名字叫柳飞儿。 程先生皱紧了眉头,郑光宗端着茶杯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十二年前,柳小飞不过才两三岁,她哪里还有什么记忆,能够活到今天,好像也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柳小飞说着,说着,又是大声哭了起来。 郑光宗递过去一块锦帕,小声安慰:“小飞,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在程先生这里,很安全的,如果可能, 本公子还能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爹娘,到时候,你也可以跟你的家人团聚了。” “郑公子,小女子脑中一点记忆都没有,就算亲生爹娘站在面前,小女子也不认识啊!”柳小飞苦笑。 “柳小飞,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把送到了宋家的地窖吗?”郑公子想追根溯源,彻底将贼窝端掉。 之所以郑光宗没有对张小铁下手,他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在他看来,张小铁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 “小女子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小女子被迷香迷倒之后,再睁开眼睛,就在一个黑暗的地窖之中。” 柳小飞低着头,咬着嘴唇,又是苦笑。 “那你记得另外两个小女孩,是什么时候被送到地窖里的吗?”郑光宗仍然皱着眉头。 “他们被送进来了才几天,小女子还听到有人议论,说要将她们卖到京城去。”柳小飞小声回答。 郑光宗猛地一拍桌子,桌子的杯子跳了起来,摔在了地上:“真是岂有此理,本公子现在就去宋家,叹一个究竟。” “郑公子,你现在去有用吗,只怕柳姑娘到现在还未见过宋家的人,也不知道之前被关在哪里, 如果不出老朽所料,现在宋家的地窖未必还在,你若是去了,不会得到任何线索。”程先生手捻胡须,淡淡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紫石街对面,昨天还丢失了三个孩子,难道任由他们胡来?”郑光宗不甘心。 “郑公子,现在也只能以静制动了,宋家昨夜发生变故,现在肯定有了警觉,你去了,不过只会打草惊蛇, 莫若你先投入到你的房屋建设中去,让他们失去警惕心,让你再查找线索,端掉贼窝。”程先生相信郑光宗有这个能力。 “程先生,那柳小飞和另外两个女孩就托付给你了,至于她们的生活开销,你就记在晚辈的头上。” 郑光宗起身,给程先生鞠了一躬。 “郑公子,你太小看老朽了,你仗义救人,老朽收留她们,岂不是分内的事情?”程先生脸色一沉,便是假嗔。 “那晚辈谢过程先生了。”郑光宗再次弯腰施礼。 郑光宗离开了云龙书院,便是往紫石街对面的小巷那边而去。 说来也巧,昨天丢失的三个小女孩,竟然自己回来了,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39章 约见 不管怎么样,孩子失而复得,也是一件大好事。 郑光宗料想可能拐子迫于压力,才将孩子送了回来,便只是叮嘱孩子父母,要好生看着孩子,不要再发生类似事情。 王家后生王子安兑现了承诺,将王家平日里那些无所事事的后生聚到了一起,另外王家的一些青壮年,也召集到了一处。 之后与郑光宗协商之后,由郑光宗带着,一起去了城外制砖厂。 制砖厂那边现在急缺人手,突然来了近一百人,一下子给百里长风减轻了不少压力,因此才可以忙里偷闲,小酌两杯。 郑光宗跟百里长风对面而坐,端起了酒杯:“百里大人,昨日的事情也的确蹊跷,也怪在下太着急了,以至于没有留下线索。” “郑公子,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那三个小孩吗,以下官看,他们的目标是贾光宗,只不过现在贾光宗已经不见了, 怪只怪下官疏忽大意,没有看好他,在下再次跟你赔礼了。”百里长风满脸愧疚,便是以酒代过。 “百里大人,在下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现在制砖厂多了近百个师傅,你只管保住安全生产就行, 至于那边,在下在建造房屋的同时,也会暗暗调查清楚的,目前还是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最为重要。” 马上,天便要凉下来,郑光宗如何不急,若是真到了天寒地冻时节,且不说施工有影响,老百姓岂不是还要挨冻受饿。 “还是说说开心的事情,下官有了新的消息,边关战事缓和了许多,皇上命下官做好民生工程, 说不定,今年战事便可停息。”百里长风举起了酒杯,哈哈大笑。 “就应该如此,干。”郑光宗也举起了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怀李郡,明月楼。 一间大型的包房里面,好几人围在一张圆桌四周喝酒,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没有几个人举杯,拿起筷子。 坐在最上首的一人,便是怀李郡第一公子赵德,余下几人,则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怀李郡众多纨绔子弟。 其中脸色最为抑郁的,当属张家少爷张小铁。 张小铁无父无母,背后却有一个偌大的张家作为后盾,以至于平日行为骄纵,行事也是无法无天。 赵德看着张小铁,嘴角抽搐着:“张少爷,你做的好事,你可知道,你留下了多大的安全隐患吗? 那三个孩子一旦将她们知道的捅了出去,对我们将会有多大的影响,你,你是干什么吃的?” “赵公子,在下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两个孩子在张家,后来明山郡来人调查孩子失踪之事, 此人便在张家落脚,在下以为,不如将孩子换一个地方更安全一些,谁知道,才两天就出事了。” 张小铁并不想将事情说得太细,估计昨晚有人带走孩子的时候,他孩子跟他的舅妈在一起颠鸾倒凤。 这几日宋怀冲并不在宋宅,才使得张小铁有了可乘之机。 “你说,明山郡有人在张家落脚,调查孩子失踪事情?”赵德拧紧眉头。 “他在客栈休息,每日中午必到张家,我叔叔并不敢得罪于他,因为他是明山郡穆家之人,穆家现在很被皇上器重。” 张小铁对穆家派来调查之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他所说的叔叔,便是张记粮铺的老板张恒,也便是张家家主。 张家和穆家的关系也是相当复杂,之前张小铁犯事,若不是穆家从中斡旋,他现在也并不好过。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去拜访拜访这个穆家人了,或者他知道孩子现在在哪里,只要他配合, 本公子可以给他一条生路。”赵德恶狠狠骂道,王胡忠是他表叔,曾放话让他做事自己裁夺,自行决定。 “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张小铁连连摆手。 “为什么使不得?”赵德很是诧异。 “此人曾是穆公子身边侍卫,练得一身好武艺,即便是几十人,也未必近得了他的身,在下觉得还是另想办法。” 张小铁叫苦不迭,他曾亲眼看到张家打手与他交手,二十几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他震飞。 “哈哈哈……” “嘻嘻嘻……” “你也太小看我家公子了,就算他是天兵天将,也未必是我家公子的对手。” 张小铁的话音才落下,那些赵家的下人全部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在下说的是千真万确,此人名叫云雷,飘忽如云,出手如雷,真是不能小看于他。” 张小铁费力解释,怎么看,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小丑。 “呵呵,还飘忽如云,出手如雷,在本公子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你去将他约出来,本公子要亲自会会他,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说出三个孩子的下落,做到知难而退,本公子可以给他一条生路。” 赵德举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肉,又是冷声大笑:“他再是厉害,不过就是一块红烧肉,终究会被本公子吃掉。” “哈哈哈,就应该这样,但凡跟公子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是,就是,我家公子是多么风流潇洒的人物。” 赵家那些下人,没啥本领,吹牛拍马绝对都是一流,一个个便是使劲鼓吹,不带有一丝含蓄的。 怀李郡,某家大型的客栈。 云彩早上从宋家回来,一颗心始终砰砰砰跳过不停。 昨晚,她根据线索去救人,却无意中跟郑光宗打斗了一场,最终被郑光宗误伤,生命垂危。 谁知郑光宗不仅仅武功好,医术也很高明。 最终伤了她,也救了她。 三个孩子,云彩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不过此刻也知道了她们很安全,所以云彩睡得也很安心。 昨晚和郑光宗缠绵的情形,反复是刚刚发生一般。 那一刻,云彩说不出郑光宗是粗鲁还是温柔,那种感觉,她就是喜欢。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一颗心仍然是砰砰砰直跳,有如小鹿乱撞一般。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甚为着急。 第240章 早说了 云彩翻身而起,顺手抓起一件衣服,在空中旋转一圈,落地之前,竟然已经穿在了身上:“是谁?” “云爷,小人是张家下人,张家少爷有要事求见。”屋外敲门人轻声回答。 张家少爷,不就是张小铁? 当初主人还救过他的性命,此次前来,主人特意叮嘱过云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到张小铁。 毕竟张家对穆家有恩,穆家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念及这份恩情。 正因为如此,云彩的行动,才有所顾忌。 “你让张少爷稍等,在下等会再去拜会。”云彩此刻依然还是一副女儿装束,他并不想暴露行踪。 “那小人就在门外等云爷,张少爷让小人交给你一封书信,至于上面说了什么,小人一概不知。”门外之人,始终是恭恭敬敬。 云彩只是一声冷笑:“既然如此,你从门下面塞进来就行,在下还在更衣,不宜见人。” 门外之人,很快从外面塞入了一个信封,看看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转身咚咚咚而去。 云彩走过去,捡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里写着让云彩去某处相会,届时也会将怀李郡丢失小孩的事情,一一向云彩禀告,而他张小铁也纯属万不得已。 张小铁,一个纨绔子弟,他有何万不得已,难道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控制他不成? 云彩退回里面卧房,边穿衣服,便暗暗寻思。 其实她更想此事跟张小铁没有太大的关系,若不然,穆家老爷穆林也会非常为难。 没多大功夫,云彩已经穿好衣服,束冠戴发,便是一副干练男子的装扮。 此次来怀李郡,她的身份本来就是以穆家公子侍卫出现在众人面前,张家人出于尊敬,便喊了他一声爷。 云彩按照书信提供的地址,离开了客栈,便是往客栈后面的一处小树林而处。 树林后面,是一处荒山,略显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到这里。 云彩走到了林中,扫视四周,隐约感觉有些杀气。 不过,她并不担心,以她目前的武功,怀李郡并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或者,还真有这样的人,只是她昨晚就遇到过了,那人就是郑光宗,现在已然成为了她的心上人。 “张小铁,张少爷,你鬼鬼祟祟的,还不赶紧出来。”云彩靠在一棵树上,对着天空喊了一句。 “哈哈哈,云雷云侍卫,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呢?”一声爆笑,而后从一棵树上,跃下一名青年公子。 云彩望了过去,这个人他认识,正是赵记钱庄的公子赵德:“赵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张少爷呢?” “张少爷,你还不出来?”赵德一声冷笑,记击了几下手掌。 哗哗哗…… 随着一阵脚步声,四周至少聚拢了二十几人,全部是精壮男子,一个个面色狰狞,威风凛凛。 张小铁便在他们之间,走出来的时候,竟然是一脸得意:“云雷,在下早就跟你说了,这件事情不要查下去, 你不但不听,还将三个孩子给弄走了,赵公子说了,只要你交出孩子,从此不再插手,或者会不跟你计较。” “张少爷,你知道我家穆公子为了你,可是呕心沥血,生怕你有什么事情,你倒好,一点也不记得他的恩情。” 云彩看着这张小铁,便想狠狠抽他几个耳光。 “少跟本少爷提你家公子,当初若不是因为他,那个小翠早被我娶回家中了,你现在还有脸提起, 云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一个下人,你这样为穆家卖命,值得吗,再者你家公子在边关打仗, 说不定哪天就战死沙场了,莫若你弃暗投明,跟了我们,那才是你一条真正的明路。”张小铁夸夸其谈,居然还在摇头晃脑。 “张小铁,你真是愧对了穆家,愧对了我家穆公子,在下现在就要代替穆公子,好生教训你一番,让你回头是岸。” 云彩之前便跟主人说过,张小铁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只可惜上次主人未带她过来,否则也会趁机暴揍张小铁。 “我去,你真是癞蛤蟆大哈欠,口气不小,你居然劝本少爷回头是岸,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 张小铁在怀李郡,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了,云彩跟他这样说话,便是大大地刺激到了他。 “张少爷,少跟她啰嗦,让本公子来搞定他,想来怀李郡搞事情,也不先试试怀李郡的水深不深?” 赵德冷冷地看了过去,眼里闪出了几丝杀气。 “赵公子,你执意要执迷不悟吗?”云彩小声斥责。 赵德没有细话,直接挥手让手下动手。 他将云彩诱到这里来,便是要搞事情,逼云彩说出三个孩子的下落,甚至还会杀人灭口。 二十几个人,均是赵德的得力打手。 赵德先前吃过亏,而后每一次行动都会小心谨慎,没有胜算,绝不会轻易动手。 云彩看着二十几个人朝她围拢过来,并没有丝毫惬意。 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再者,昨晚郑光宗为她治伤,无形地给她注入了许多能量,此刻好似能量爆棚,意气风发。 上啊! 将云雷拿下。 二十几人,边是吆喝,边冲向了云彩。 冲在最前面的手下,心里还在笑,他奶奶的,总算让自己抢到头功了,今天回去,主人一定会重重有赏。 他的拳头扔得滋溜转,带着一阵阵劲风。 云彩往旁边一闪,一弯腰,竟然从他胁下钻了过去。 回身,一脚。 这一脚,好似泰山压顶一般。 手下感觉后背重力加身,身体向前扑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其他等人彻底惊呆,看来此人武功并不一般,还得格外小心了。 紧接着,便是一场群架,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胜者为王,永远都不会过时。 只可惜,几个人围攻一个云彩,竟然占不到半点优势,眼看一个个倒下去,张小铁惊恐道: “赵公子,在下早说了,这个云雷武功很高。” 第241章 救救夫人 “呵呵,本公子自有法子制伏他,你看好就是。”赵德看着那些被暴揍的手下,便是冷笑:“都退到一边,本公子来也。” “呵呵,你是什么大人物,还本公子来也,今日小爷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云彩心意已定,便是不再回头。 她的主人让她调查怀李郡拐卖儿童事件,好多天了,终于有了一点眉目,没想打赵德也搅了进来。 赵德是什么人,和王胡忠的关系谁有不知道? 赵德撩开了袍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红色的棍子。 张小铁看到了棍子,便是心惊肉跳。 赵德曾经用这跟棍子将一头头直接击倒,面前的云雷武功虽好,力气未必有一头牛那么大。 云彩并不知道赵德手里拿着何物,一个红色的棍子而已,她根本不在意。 赵德架着膀子,迈着嚣张的步伐,朝云彩冲了过去。 云彩摆好了架势接招,她便要看看,这个阔少到底有多么厉害。 滋滋滋…… 红棍子前面直冒火花,云彩觉得好笑,怎么看上去跟过节所放的烟花相似。 只是,云彩被红棍子点中之后,便不再觉得好笑了。 这是什么功夫,根本无力抵御。 赵德见云彩神色恍惚,便是将手里的红棍子挥得更欢。 滋滋滋…… 啪啪啪…… 赵德洋洋得意,云彩却是摇摇欲坠。 赵德继续挥动手里的红棍子,一下下地点在云彩的身上。 云彩终于倒下了地上,蜷在了一起,身子不停地抽搐,嘴里往外冒着白沫。 赵德走到了云彩的跟前,抬起了脚,便要踢下去。 张小铁几步冲了上前,将赵德拉住了:“郑公子,脚下留情,你把他打死了,就什么也问不到了。” 赵德想想也是,便在云彩面前蹲了下来:“云雷,你说说,那三个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在下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云彩恶狠狠瞪了赵德一眼。 赵德一伸手,抓住了云彩的肩膀,将她抓了起来,一掌推了出去。 一掌击在了云彩的胸口上,赵德心里一惊! 难道他是一个女人? “赵德,你想干什么?”云彩怒声问道。 “哈哈哈,本公子要将你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赵德哈哈大笑。 张小铁一脸懵逼,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研究的? 怀李郡,城中。 郑光宗和郑二在一起,指挥着一处建筑工地。 这是一处五层的楼房,几乎完全没有用什么木头。 已经将要封顶,周围的那些老百姓无不是惊讶无比,大乾朝,最高的楼房不过三层,且全是用木头制成。 郑光宗改变了传统的建筑方式,投入了大量的钢筋,水泥,混凝土,一栋房子建起来,便是固若金汤一般。 郑光宗走到了施工现场,一名老翁拄着拐杖走到了面前:“郑公子,你为我们老百姓带来了福音, 大伙对你是感激涕零,大家能够有房子住,全都是你的恩情。” “大爷,这是在下应该做的,你也不必在意,在下会根据个人的需要,先将急需要房子住的百姓安排房子住, 之后,会继续扩大规模,使得老百姓都有自己的房屋居住。”郑光宗微微一笑。 “郑公子,老朽代表这里的街坊邻居,向你表示感谢了。”老翁手捻长须,也是呵呵直笑。 郑光宗走到了楼上,慰问着那些工匠师傅。 午饭时间,老翁找来族人一起,宴请郑光宗和众工匠一起午饭。 大伙聚在一起,也是热闹非凡。 郑光宗端起酒杯,正欲准备跟大家敬酒,郑二从外面跑进来:“少爷,少爷,外面有人找你。” “谁找我?”郑光宗瞪了郑二一眼,此刻喝酒喝得正欢,岂不是扫兴。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小的也不认识。”郑二惶恐回答,他的确不认识此人是谁。 郑光宗跟老翁拱了拱手,微微一笑:“大爷,在下有一些事情,需要出去一会儿,等会再进来陪你。” “郑公子请便,老朽也无什么酒量。”老翁爽快答应,起身相送。 郑光宗和郑二出来,走到了一处树荫下,树下站着一名身材不高的男子,此刻背对着郑光宗,往他来的路上观看什么。 郑光宗走了过去,小声问道:“这位小哥,你有何事找在下?” 男子回头,看到郑光宗,扑通跪了下来:“郑公子,救救我家夫人。” 郑二懵逼,这男子到底是谁,怎地一看见少爷就跪在了地上,他家夫人又是谁,跟少爷有什么关系呢? 郑光宗却是心知肚明,回头跟郑二说道:“郑二,你回去跟他们说,便说本少爷遇到了故人, 以后再有机会,一定会与他们一醉方休,今日就不能奉陪了。” 故人?我怎么不知道? 郑二心生疑惑,却是不敢问,只得转身往工地而去。 郑光宗这才走到男子的跟前:“这里不是说话之处,你跟在下移步别处,再跟在下说说,是怎么回事了。” 男子默默跟在郑光宗的后面,去了一个清幽茶楼。 郑光宗要了一个单间进去,吩咐老板上最好的茶,之后不要进来打扰,有什么需要自会在招呼小二了。 真正打动老板的,并不是郑光宗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而是郑光宗给了他一锭银子,不需要找零。 老板让小二送了最好的茶进来,便再也无人进去打扰了。 之前的那名男子,再一次扑通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你再不出手,我家夫人将没有活路了。” 这名男子,其实的一名年轻的女子所扮,他真正的身份,是郡王府五姨太杜芸娘的贴身丫鬟,名叫琴儿。 郑光宗早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连声道:“姐姐请起,不知道你家夫人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又如此焦急?” 琴儿抬头,已然是满脸泪水:“郑光宗,这话说来也长,还是由奴婢跟你慢慢道来。” 郑光宗将琴儿搀扶了起来,始终是一脸镇定:“姐姐,你也不要太着急,凡事都能解决的。” 第242章 不会爽约 琴儿站起,低头站在郑光宗的面前。 郑光宗始终觉得不好,便是轻声说道:“姐姐,你还是坐下跟在下说话了,你家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琴儿泪水盈盈,好半天才开了口。 最开始,她便说了夫人杜芸娘跟王爷求情的事情,并且说出了郑光宗拿出十万银子为杜芸娘赎身的那件事。 谁知道王爷听后,非但没有感激之情,甚至在十万银子上大做文章。 王胡忠怀疑,郑光宗之前花了银子,肯定跟杜芸娘有染,于是一气之下,将杜芸娘冷落了下来。 郑光宗听得是心里一惊,苦笑道:“芸娘姑娘怎么跟王爷提这件事情,他不知道男人很好面子吗?” “郑公子,这还是小事,你可知道,当初王爷为了将夫人迎进王府,便派人假装强盗拦截夫人及夫人兄长, 然后,王爷狩猎刚好路过,救下了夫人,因此,才有了这么一段婚姻。”琴儿流泪回答。 郑公子不由得又想起了朱能,当初为了迎娶赵小菊,也是用了这招苦肉计,表面上看来,便是英雄救美。 只不过,朱能是土匪,而王胡忠是朝廷命官,却也做出了跟土匪一样的事情出来,简直是太匪夷所思。 “这件事情,在下略有耳闻,不过王爷对芸娘的兄嫂也不错,不是也给了许多银两,将他们打发到了乡下去了吗?” 关于这些事情,杜芸娘跟郑光宗曾经讲过,郑光宗也知道一些。 “可是郑公子你知道柳絮儿一直一来,在跟我家夫人争风吃醋吗,这一次,我家夫人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了。” 琴儿终于回到了正题上,她找郑光宗救夫人,也正是因为这些。 “姐姐,你越说,在下便越是糊涂了,不过是女人争风吃醋,能有性命之忧吗?”郑光宗觉得,这是小题大做。 “郑公子,你还不知道,之前有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然后潜入到夫人房里,夫人一时没有认出来, 估计也是动了情,谁知道王爷突然来到,说什么逮了一个正着,正因为如此,夫人才备受冷遇。” 琴儿说着话,又是泪眼迷离。 郑光宗的心慢慢地往下沉着,他知道杜芸娘对自己有情有义,可是现在已经嫁给了王胡忠,就应该恪守妇道。 “姐姐,王爷没有为这件事情,为难芸娘吗?”郑光宗忧心忡忡问道。 “这件事情,其实很快过去了,后来李统领经常来后宅跟夫人说活,夫人便让李统领帮忙查一查自己嫁给王爷真正原因, 也许是李统领查到了真相,那日夜里在后花园,夫人跟李统领说话,谁知李统领调戏夫人, 夫人大叫救命,再后来王爷带人赶到了。”琴儿一惊一乍,跟郑光宗说着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郑光宗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幸亏王爷到了,若不然芸娘真是百口莫辩。” “郑公子,这是四姨太柳絮儿用的一个计,等王爷开口问时,李统领便是一口咬定夫人勾引他, 王爷一气之下,便将夫人赏给了李统领,今晚李统领便要迎娶夫人过门,如此一来,夫人哪里还有活路?” 琴儿又是放声大哭,眼里哗哗哗落了下来。 “竟然有这等事情,今天晚上,在下倒要去看看,李统领如何迎娶杜芸娘?”郑光宗一掌拍了下去。 一只杯子,直接让他一掌干到了桌子里面。 “郑公子,奴婢也出来了大半天了,再不回去,夫人肯定会着急的,你晚上一定去救夫人,不然夫人她,真的就完了。” 琴儿再次扑通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那眼泪便好似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 郑光宗将琴儿搀扶起来,便是柔声安慰:“姐姐,你回去告诉芸娘姑娘,到晚上还有几个时辰, 在没有李铁成去迎娶他之前,在下一定会提前赶到的。” 琴儿仍旧是泪流满面:“郑公子,你一定不能爽约啊,我家夫人真的是太可怜了。” “你放心吧,我郑光宗一向是言而有信,岂能会爽约,你赶快回去,免得再让他人怀疑。”郑光宗淡淡答道。 琴儿提前离开而去,郑光宗喝了几杯茶,也出了茶楼,往工地而去。 怀李郡,某一处普通的民居。 说普通,也不是很普通。 从外面看,就是一处很平常的四合院。 可是里面,装修得极为奢华,这里是赵德平日里寻欢作乐的地方,但凡他看中的女子,都会带到这里养上几天。 赵德从小树林,将云彩带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赵德将一个男子带回四合院,到底是想做什么。 张小铁却因为云雷是穆家下人,终究还是有些顾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穆家追究下来,他张家也是担当不起。 张小铁看着用麻袋背回来的云雷,便是苦着声音跟赵德求情:“赵公子,要不让在下来问他,说不定他会答应的。” “为什么要你问,事关重大,丝毫不能马虎,本公子要亲自审问。”赵德将脸一沉。 张家再怎么有势力,在怀李郡还得看赵家的脸色,张家的粮铺,在赵记钱庄面前,或者就是不值一提。 两名打手过来,将麻袋打开,在将里面的人放出来之前,又是重重来了几脚:“你大爷的,看你现在还嘚瑟不?” 麻袋里的人,好像没有力气挣扎。 赵德手里那根红色的棍子太厉害,几乎让云彩丢了三魂七魄。 一名打手跑进来,在赵德耳边说了些什么,赵德回头,对张小铁说道:“张少爷,本公子有点小事,去去就来。” 即便离开了,赵德还是留下了十几个打手在这里,以防万一。 张小铁走到云彩的面前,苦着脸说道:“云雷,对不起,本少爷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现在本少爷也不能保你了。” “张少爷,你不是想知道三个孩子的下落吗,那在下就跟你说了。”云彩有气无力,说话都很费力。 在张家,她一直乔装男子,名字也改作了云雷。 第243章 怎么了 张小铁将耳朵贴了上去,云彩便是小声跟他说着什么。 赵德留下的几个打手并不关系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一旁喝茶。 张小铁听了云彩的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便在这个时候,赵德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张小铁,便是呵呵笑了起来:“张少爷,你稍等,本公子一定会有答案的。” “赵公子,在下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一会儿再过来。”张小铁很是着急。 “张少爷,你既然有事,那就忙你的去吧,你过一个时辰过来,本公子会给你一个非常满意的答案。” 赵德好像巴不得张小铁赶紧离开似的,竟然催促了起来。 张小铁好似得到了赦免令一般,急匆匆的离开了四合院。 赵德看着众家丁,冷声吩咐:“你们跟我听好了,本公子这就要去审问云雷,你们在外面守好,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众家丁巴不得没事,便是纷纷答应着。 赵德走到了里面,看着地上的云彩,便是一阵得意地冷笑。 紫石街,建筑工地。 郑光宗带着大家忙碌着,尽管晚上有事情做,但他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众人说说笑笑,宠辱不惊。 一名工人拿着一件重要物件,准备进楼。 谁知一名男子冲过来,将工人手里的物件夺了过去,并且飞似的跑走。 工人大喊起来,急忙追了过去。 哪里知道,男子的腿脚极快,很快便将工人丢在身后。 另外几名工人也追了出去,却无法撵上。 郑光宗丢下了手里的活计,也追了出去。 艾玛,简直就是一阵风。 郑光宗很快将工人丢在了身后,而前面的那个人,跑得是越来越快,也似风驰电掣一般。 郑光宗往前追着,身边之物,迅速往后退着。 而他身后的人,早已经抛得不见了身影。 郑光宗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往前扔了出去。 前面的人只听得嗖的一声,屁股便是跟刀扎一般,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郑光宗几步追了上前,一脚踏了在了他的后背:“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工地的东西。” “郑公子,小人是张小铁,你先松了小人,小人有话跟你说。”脚下,传来了张小铁苦逼般的声音。 郑光宗感到头疼无比:“你这厮,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公子本来打算先放你一马,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 那本公子就跟你好好算算了,看你还作恶到什么时候。” “郑公子,小人今日找你,是为了救一个人,你若不去,他可能会死在赵德手里。”张小铁苦着脸,苦苦哀求。 “到底是谁?”郑公子抬起了腿。 张小铁爬了起来,苦声道:“郑公子,这里有一个物件,那人让我交给你,希望你能够去搭救。” 郑光宗看着张小铁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竟然是他的一把折扇。 这把折扇,便是今日早上与云彩分别时,云彩从他身上顺手拿走的。 郑光宗一把将张小铁抓了起来,大声怒斥:“本公子的折扇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到底怎么回事?” “郑公子,他被赵德给抓去了,小人前来,便是想来告诉你,让你去救他。”张小铁又是苦逼着脸。 郑光宗一拳击了过去:“肯定是因为你在赵德面前说了什么,不然赵德怎么会找到她?” 张小铁仰面倒在了地上,仍然是叫苦不迭:“郑公子,你还是先去吧,他真的有危险,小人不想一错再错。” “她现在在哪里?”郑光宗又是抬起了脚。 “在,在,在紫石街后面的弄堂……” 张小铁苦着脸,冒着随时挨打的危险,又跟郑光宗说了很多有关云雷的消息。 郑光宗哪里听得下去,便是一脚踢了出去:“混账东西,本公子回头再跟你算账,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张家虽然做了不少坏事,但比赵家却好了许多,本公子劝你要善良,千万别自毁前程。” 张小铁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辩解。 紫石街,后街胡同,一处四合院。 赵德将云彩带进了一间卧房,命人打来了一盆水,亲自将为她洗脸。 才一会儿,便是一张清秀的脸,展现在了赵德的跟前。 赵德一把将云彩抓了起来,嘴里露出几丝狡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坏我们的好事?” “赵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云彩愤然看着赵德:“在下是穆家郡王爷府上的人,你敢为难在下。” “呵呵,你是什么在下,你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是穆家穆公子的一个丫鬟而已, 你以为本公子如此眼拙吗?”赵德冷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几丝猥琐。 “赵德,你想怎么样?”云彩苦笑问道。 “你是一个女人,本公子是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做什么呢?”赵德一伸手,便是摸到了她的胸前。 云彩想躲,却是没有力气。 眼睁睁的看着赵德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红肚兜。 艾玛,果然是人间美色! 赵德将云彩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 云彩被扔在了床上,赵德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赵德刚刚扑在了云彩的身上,却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后面,生生地提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赵德惊恐问道。 “老子是你爷爷。”后面的人,将赵德抓了起来,扔在了地上,便是一脚踏了上去。 赵德看了过去,只见来人穿着普通工人的衣服,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声音凌冽无比。 “爷爷,你想什么?”赵德苦着脸问道。 “爷爷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蒙面人一用力,冷冷呵斥。 赵德腹部一阵剧痛,瞬间昏死过去。 蒙面人跨过去,将床上的云彩抱起来,快速往外冲了出去。 几个打手急匆匆进来,连摇带喊,将赵德弄醒了过来:“少爷,你,怎么了?” “混账东西,本公子让你们把门守好,你们干什么去了?”赵德挣扎站起,便是破口大骂。 第244章 太危险 “小人等只是感受到了一阵风,就追了进来,没想到少爷你就是这样了。”一名打手苦逼着脸解释。 赵德一记耳光抽了过去:“什么一阵风,就是你们几个人没有看仔细?” “是,是我们疏忽了。”另外一名打手扑通跪下。 “滚……” 赵德气得直翻白眼,也是无可奈何。 张小铁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到赵德火冒三丈的样子,不免惊讶问道:“赵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张少爷,云雷被人救走了。”赵德突然间,说话都没有了底气。 “什么,你说云雷被救走了,你可知道他知道我们多少事情,赵公子,你怎么这么疏忽啊?”张小铁连连跺脚,大呼不满。 “你刚才有去哪里了?”赵德怀疑地看着张小铁。 “赵公子,你不是说要亲自审问云雷,并且不要在下参与吗,刚好在下店里有些事情,便离开了一会儿。” 张小铁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无论赵德如何提问,他都能对答如流。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后尽量少跟那边联系,等这阵风过去了,在另想办法对付郑光宗, 郑光宗不倒,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赵德也知道自己错了,但他绝不会认错,这便是他的个性。 “那我们现在?”一名打手小心翼翼地问。 “都跟本公子在外面守着,本公子要好好睡一觉。”赵德心里这个气,美美的事情没有做成,还挨了一顿揍。 几名打手出了屋子,老老实实看门而去。 张小铁也打算离去,赵德将他喊住:“张少爷,你别走,陪在下喝两杯,顺便说说这个云雷是怎么回事。” 张小铁表面答应着,心里却在暗自得意:“赵德,啊,赵德,我张小铁以后会跟你彻底绝交的。” 云龙书院,后门。 护院福伯听到咚咚咚地敲门声,便急忙走了过去将门打开。 看到外面冲进来行色匆匆的男子,护院惊得张大了嘴。 此男子正是郑光宗,怀里抱着一名女子,他腾出了一只手跟福伯示意,让他不要惊讶。 福伯走到了郑光宗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郑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时间跟你解说了,你赶紧跟在下安排一个房屋,尽量不要惊扰到其他人,一会儿,在下会跟程先生解释的。” 郑光宗很着急,他怀里抱着的人,便是从赵德那里救出来的云彩。 救人的时候时间紧迫,郑光宗并没有与赵德纠缠,只是救了人便匆匆而去,所以没有伤到任何人。 “郑公子请随小人来。”福伯知道郑光宗和程先生的关系非同一般,此刻便自作主张,带郑光宗去了一间屋子。 郑光宗将云彩放在了床上,反身跟护院施了一礼:“福伯,打扰你了,等她好些了,在下再向你感谢。” “郑公子,你太客气了,云龙书院每年都接受了郑家不少的捐赠,小人做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福伯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那多谢了,这位姑娘目前还有伤,在下要为她治伤,你看?”郑光宗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然很是明确。 “郑公子请自便,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人。”福伯原本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处事圆滑,又如何不懂? 跟郑光宗客套了几句,便退出了屋子,将门带上,这才从容离去。 屋子里,郑光宗坐在床边,抓住了云彩的一只手,满是疼惜问道:“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我才分开多久?” “小女子是被赵德骗到林间去的,以我的武功,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可是那个赵德手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兵器, 舞动时,前面滋滋滋冒着火花,我便是被那个东西击伤,到现在还是恍恍惚惚,有如梦中一般。”云彩一阵唏嘘,懊恼不已。 “那东西原叫电棍,原本是在下之物,被赵德偷走,怎奈王胡忠偏袒于赵德,云龙书院程先生让在下暂且息事宁人, 总有一天会将这些恶人一锅端掉。”郑光宗轻声叹气,看来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利也有弊。 “郑公子,赵家势力实在不容小觑,城中,有王胡忠罩着,城外,好像有山贼跟他们里应外合, 要想彻底扳倒赵家,必须慎重。”云彩在怀李郡调查了数日,其中一些利害关系,早已经是了如指掌。 “云姑娘,你现在受了伤,就不要再考虑太多,在下先跟你治伤,等你伤好之后,在另作所图。” 这个云彩,是郑光宗继香菱之后,唯一有肌肤之亲的女子,虽然那时候情况特殊,但二人却仍是水交融。 “郑公子,张小铁良知未泯,日后若是落在你的手里,请你放他一马,今日若非他去告知,小女子恐怕……” 云彩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赵德其实早知道了她是女人,便想趁机占她的便宜,玷污了她。 “什么都过去了,在下这就为你治伤,只怪昨晚在下误伤到了你,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败在赵德手里。”郑光宗轻声安慰。 此时的郑光宗,在医术造诣上,又提升了几个台阶。 之前纵然有好医术,却没有临床经验,而现在,却是轻车熟路,水到渠成。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云彩便是身体通泰,容光焕发。 郑光宗都感觉有些奇怪,自己的医术这么厉害吗? 他为云彩治伤,也只是用到了自身医术的十分之一不到,郑光宗到底有多大的潜力,估计他自己都无法揣摩。 云彩坐了起来,一脸深情地看着郑光宗:“郑公子,小女子此次前来怀李郡,是不屈此行。” “你一个弱女子,本不该做如此凶险的事情,在下若是再遇见你家公子,一定会好好说他一番。” 郑光宗狡黠一笑,想必那穆公子也很喜欢云彩,却不料到自己捷足先登了。 “郑光宗,就别说他了,小女子今日下午前,便打算回去,想在回去前。”看着郑光宗,云彩满脸通红。 第245章 等什么 “想在回去前?”郑光宗一时没有理会过来,便是一怔。 “郑公子,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小女子想与你再,再……” 有些事情做都做了,却又是羞于启齿,云彩现在便是如此。 “云姑娘,在下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郑光宗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总之便是糊涂。 “郑公子,小女子想跟你做,做昨晚那件事情,不知道郑公子是否愿意。”云彩做不到含蓄,也不知为什么。 艾玛,原来是想云雨之欢? 郑光宗皱了一下眉头:“云姑娘,你伤情刚刚痊愈,不能要的。” “你动作轻一点就行,郑公子,奴家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这辈子便是你的女人,在分别之计,奴家就想。” 云彩探了探身子,用手臂勾住了郑光宗的脖子,不经意中,连自己的称呼也改了。 轻一点? 郑光宗灿烂一笑,人在忘情的时候,怎么能够将力度拿捏得那么准呢? “你笑什么,你是不愿意吗?”云彩垂下了睫毛,不由得有些黯然。 “怎么会呢?”郑光宗呵呵一笑。 “那你还等什么?”云彩看着郑光宗,眼里燃烧着火焰。 是啊! 我还等什么? 郑光宗俯身下去,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到了那里。 云彩一声娇吟,旋即闭上了眼睛。 咣当一声…… 身后的门竟然被谁推开。 郑光宗如同弹簧般弹了起来,这是谁呀,没看见本少爷在? 不过转念一想,很快便平静下来了,这里并不是郑家,他的所作所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郑光宗望了过去,便又是哭笑不得。 门口站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正是他昨晚从宋怀冲地窖救出来的柳小飞,艺名名叫飞儿。 “飞儿,你怎么在这里?”郑光宗看了过去,略显几丝无奈。 “飞儿只是在后花园这边散步,听到屋里有声音,便推门看看,郑大哥,你们在干什么啊?” 柳小飞好像真的不懂,眼里只是充满了好奇。 “这位姐姐受了伤,我跟她治伤呢!”郑公子好生尴尬,刚才哪里是在治伤,而是在。 “姐姐……” 柳小飞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了床上的云彩,突然跪在了地上:“姐姐,原来是你呀,你能带飞儿走吗?” 郑公子愣住,云彩也是一脸懵逼。 “你起来说话,我并不认识你呀?”云彩赶紧坐了起来,此刻她的尴尬,并不比郑光宗少。 头发蓬散,衣衫凌乱,脸色泛红,便似春睡未醒。 “一年前,我在明山郡街头见到过你,只是能够时候我被人控制了,不能说话,我看见你带了两个小女孩走了, 那时候,我真想你带走的人是我。”柳小飞泪流满面,放声痛哭。 她感觉面前的姐姐是一个好人,甚至能够救她脱离苦海。 去年在明山郡街头,柳小飞亲眼看见,许多官兵,侍卫对云彩点头哈腰,便已经猜测到云彩并不简单。 云彩记起来了,这个女孩便是她在地窖中打算救出来的那个稍大的孩子,只因为当时有三个孩子,云彩一时难以得手。 “你等我一会儿,我起床了再说。”云彩红着脸,整理衣衫,头发。 郑光宗在旁边坐下,看着柳小飞:“飞儿,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郑大哥,飞儿感觉大好了。”柳小飞站在郑光宗的面前,显得拘束不安。 “这样甚好,这样甚好。”郑光宗呵呵一笑。 云彩从床上起来,走到了柳小飞的面前:“飞儿,你到姐姐面前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柳小飞走到了云彩的面前,跪了下来,又是泪流满面:“姐姐,你能够将飞儿带走吗?” 郑光宗见是如此,笑着说道:“你们姐妹在一起好好聊聊,在下去程先生那里喝茶,等一会儿再过来。” 云彩瞟了郑光宗一眼,脸色微微一红:“郑公子,那你先去程先生那里,小女子和飞儿叙叙家常。” 程先生书房,程先生手里拿着毛笔,拧着眉头,站在案几旁边,埋头写字。 郑光宗打算退出,程先生并没有看见郑光宗,却是微微一笑:“郑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郑光宗一愣,便是笑着答道:“晚辈见先生潜心写字,不忍叨扰,所以……” “呵呵,老朽只是练练手,你且坐下,稍候片刻。”程先生抬起头,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郑光宗走到了程先生的身边,看着程先生写字。 程先生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在了一边:“郑公子,你请坐,老朽这便跟你斟茶。” “程先生,你太客气了,晚辈只是来跟你说一些事情。”郑公子看着宣纸上的毛笔字,便去竖起了大拇指。 “郑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程先生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郑公子,你也请坐,那老朽便不客气了。” “程先生,昨天晚辈跟你说了穆公子随身丫鬟云彩之事,今日晚辈将她带了过来,晚辈知道你跟穆公子很熟, 便想跟你说说,顺便将她托付你照料一下,云彩知道很多赵家的犯罪证据,晚辈担心她会被赵家陷害。” 郑光宗并没有坐下,而是很谦卑地说着云彩的事情。 “云彩现在在哪里,老朽很长时间未曾见到她了,上一次还是去年去了明山郡,在穆家见过一次。” 程先生略显几丝兴奋,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昨晚与郑光宗一起救人的,竟然是穆家人。 郑光宗回到后花园的那处房子,把云彩和柳小飞带到了程先生的书房,云彩先是见过程先生,而后才轻轻说道: “赵公子,程先生,小女子跟飞儿商议了,打算回明山郡,毕竟比怀李郡安全很多,如此一来,赵公子也可以放开手脚。” “如此甚好,书院毕竟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老朽也担心恶人作祟。”程先生连连点头称好。 “那另外两个小女孩,程先生打算怎么办?”郑光宗拧眉问道。 第246章 不方便 云彩抬起头来,一脸镇定:“郑公子,小女子打算带着她们一起去明山郡,目前她们也不记得家人是谁, 等她们有了记忆之后,小女子再帮忙她们找到家人,让她们与家人团聚。” 郑公子心里暖暖的,云彩不过只是一个丫鬟,却有如此魄力:“云姑娘,在下这边有太多事情, 不然一定会亲自送你去明山郡的,还请你多多体谅。” “郑公子手上那么多事情,小女子怎忍心叨扰你,不过,过段时间,小女子会和我家公子一起来怀李郡, 届时,还希望郑公子能够配合我家公子,帮我家公子一起惩奸除恶。”云彩满脸笑吟吟,倍加惬意。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郑光宗连连回答,心里却在寻思,到时候,你家公子不找本公子算账才是怪事。 程先生着人请了一辆马车,让福伯亲自赶车,送云彩几人出城,之后,便会往明山郡而去。 郑光宗和云彩在之前的那间屋子依依惜别,云彩眼里含着泪花:“郑公子,你我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日再见。” “云姑娘,你不是说了,要不了多久,你便会和你家公子,一同往怀李郡而来吗?”郑公子略显诧异。 “我家公子一直在边关杀敌,这几日正处于胶着状态,若是胜利,要不多久,我家公子便会平安归来, 可是一旦失利,只怕公子他会魂抛他乡。”云彩眉头微蹙,心里烦恼也是丛生。 “穆公子一腔热血,一定会凯旋归来的,他归来之日,在下一定会设宴,亲自为他庆功。”郑光宗很是动情。 “仅仅是庆功吗?”云彩意味深长。 “还有呢?”郑光宗鬼鬼一笑。 云彩走到郑光宗身后,将郑光宗轻轻抱住:“郑公子,小女子心里全是你,你心里就没有小女子吗?” 郑光宗身子一震,背后的温暖,足以抚慰他的身心:“如果可能,在下会跟穆公子开口,让他将你给我。” 郑光宗说此话,脸却感到发烫,昔日郑公子开口向他要香菱,他却是一口回绝,这难道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 “不是可能,是一定能。”云彩垫起了脚尖,用牙齿轻轻地咬郑光宗的耳垂:“郑公子,你说呢?” 如果不是云彩要走,郑光宗真想将云彩扔到床上,然后…… “郑公子,要启程了。”屋外,福伯朗声喊道。 郑光宗掰开了云彩十指相扣的双手,转身看着云彩:“我们还会见面的,我等你……” 福伯驾着马车,离开了云龙书院,出城而去。 郑光宗回到了程先生的书房,跟程先生说起了被拐来孩子的事情:“程先生,怀李郡看来真要好好治一治了。” “老朽何尝不是这样想,只不过皇上那边,其实也是焦头烂额,王胡忠手中权利不小,皇上担心动荡, 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一旦边关那边平静了,皇上会肃清怀李郡妖孽的。”程先生沉声答道,也是一脸镇定。 “都说山贼扰民,可是作为朝廷命官,不为百姓办实事,甚至处处为难百姓,又跟山贼有什么区别?” 郑光宗愤然而起,怀李郡以王胡忠为首的朝廷官员,又有几人真正在为老百姓谋福利呢? “郑公子,你现在只与百里大人做好老百姓民生工程就行,王胡忠之流,皇上迟早会收拾他们的。” 程先生起身为郑光宗斟了一杯茶,目光从容,淡定。 “原来皇上早已经有了打算?”郑光宗端起茶杯,怔怔问道。 “都云天高皇帝远,却并不知道,皇帝虽远,却是洞察秋毫。”程先生呵呵笑了起来,眉头也瞬间舒展开来。 “程先生,若是如此,晚辈建造房子便更有劲头了。”郑光宗哈哈大笑。 紫石街,对面巷子深处,建造房子的地方。 郑光宗刚刚赶过去,郑二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少爷,房子满是要封顶,竣工了,老百姓反而不热情, 要是这样,我们花费了巨大精力所盖的房子,岂不是起不到半点儿作用?” 郑光宗原本心情挺好,被郑二这么一说,便好似当头淋下了一盆凉水:“你听谁说的,这样的房屋容积率高,还没有公摊?” 容积率,公摊? 郑二听得是一塌糊涂:“少爷,什么是容积率和公摊?” 郑光宗自知失言,竟然用上了现代词,只得连忙改口:“你将老百姓中几个德高望重的人请过来, 本少爷要问问他们的诉求,若不然盖好的房子没有人要,岂不是成了累赘。” “少爷,你也不要太着急,小的这就去请。”郑二转身便跑开了。 郑光宗去了工地一个临时的办公处,坐在里面等着郑二将老百姓中那些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请过来。 时间没有多久,郑二便带来了几个年纪较大的男人进来,其中一名老翁是银发银须,至少是年过古稀。 郑光宗急忙站起来让座,这些人虽然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却也都是他的长辈。 “郑公子,我们大伙都很感激你,因为大家都能够花最少的银子,住上最结实的房子,可是……” 老翁第一个发言,眉头皱得很紧。 “大爷,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晚辈一定会顾及大家感受的?”郑公子也看出了老翁心存忧虑,只是不便开口。 “郑公子,你想过没有,你所做的房屋,动辄三四层高,楼下一楼还好,可是楼上的怎么办, 他们要做饭,要用水,尤其是做饭这个柴火都很难拿上去,至于用水,还能够费力往上提。”老翁苦着脸,轻声叹气。 “大爷,你所说的这些,晚辈都已经考虑了,往后在楼上做饭,便可以用一种煤炉子,晚辈设计了煤球,蜂窝煤, 以便大家选择,另外,晚辈还会在楼顶建造水池,之后用管子接到楼上去,每户人家,能够做到足不出户, 便可以解决基本生活需求。”郑光宗满脸微笑,其实他早想到了。 第247章 岂能失信 郑光宗所说的一切,对于大家,都是新鲜事物。 正因为如此,大家更是听得聚精会神。 郑光宗索性将房屋的整个构造,跟大家说了一遍。 楼上的两边,分别建有两个大型的公共厨房,水管里的水,便接到了厨房里面。 整个楼房,除了如厕不能在楼上解决,其他的生活点点滴滴,基本上都可以顺利完成。 郑光宗拿出了一大张纸,在上面画着房屋的构造图,跟大家解释,也是图文并茂,解释得透彻细致。 老翁站了起来,嘴唇蠕动着:“郑公子,你可真是大能人啊,居然能够做到如此细致,老朽算是折服了。” “大爷,晚辈以后也会根据各家各户不同的情况,按需分配,比如哪家老人多,岁数高,那就住一楼和二楼, 相反的是,家里年轻人多,则住三楼,四楼了。”郑光宗始终一脸平静。 “郑公子,你这么解释,我等便是豁然开朗,之前还跟郑二爷置气,想想还真是不该。”一名中年男子赔礼道。 “也怪晚辈没有跟大家解释清楚,这以后晚辈会不定期来这里,跟大家答疑解惑。”郑公子连忙回答。 “郑公子,老朽家里今日多备下了几个菜,要不去老朽家小酌几杯?”老翁手捻胡须,微微一笑。 “大爷,改日,改日,晚辈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改日得空,一定会到你家,与你痛饮。” 郑公子耽搁了半天,其实早已经是心不在焉。 “郑公子,既然你很忙,我等就不耽搁你的,这就告辞了。”老翁跟其他几人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便全部离开。 郑二走过来,竖起了大拇指:“少爷,你就是牛,才几句话,就把他们哄得云里雾里,团团转。” 郑公子抬起了脚,一脚踢在了郑二的屁股上:“你小子放什么屁,本少爷刚才所说,没有一句弄虚作假。” “少爷,小的错了,你不该踢笑的屁股啊!”郑二苦逼这脸,满脸无奈。 “赶紧去工地那边,你可盯紧了,再又是听到百姓有什么抱怨,要尽快跟本少爷报告,什么问题,都要第一时间解决。” 郑光宗沉下了脸,其实这些工程上的事情,他跟工匠头说过,只是工匠头没有跟老百姓解释,所以才产生了误会。 “少爷,是不是什么问情,都要第一时间解决?”郑二凑了过来,一本正经问道。 “那是当然,这是本少爷一贯行事的宗旨。”郑光宗不假思索。 “少爷,小的想表妹桃花了,你能不能放小的一天,半天假,小的有时候,真的想得很难受。” 郑二皱起了眉头,只因为某日跟桃花偷吃了禁果,这段时间,便是魂不守舍。 郑光宗一巴掌拍了过去:“你小子整天都是想着花里胡哨的东西,实在不行,本少爷给你二百两银子,你去悦春楼。” 郑二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少爷,你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去悦春楼的,小的还是用五指姑娘吧!” “滚一边去,等这段时间过去,本少爷亲自带着礼品去你舅妈家提亲,让你和桃花将亲事办了。” 郑光宗又抬起了脚,不过并没有踢下去。 郑二比郑光宗还要大两岁,自然也有这方便的需求,郑光宗不会对他很是苛刻,更不会对其训斥。 “少爷,有你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郑二自然是心花怒放,甚至还走到了郑光宗的跟前。 “你怎么还不走?”郑光宗算是服了。 “少爷,你还是踢小的一脚吧,小的始终觉得不太真实。”郑二一脸贱贱的样子。 郑光宗终于抬起了脚,踢了过去。 郑二捂着屁股蹦了起来:“少爷,你的劲用得太大了……” “是你让本少爷踢的,活该。”郑光宗得意一笑。 他自小便跟郑二关系甚好,如此这样的行为,便好似家常便饭一般。 郑二挨了凑,却是一脸心满意足:“少爷,那小的忙去了,就不打扰你了。” 郑光宗挥了挥手,没好气道:“赶紧滚,本少爷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怀李郡,王胡忠郡王爷府。 内宅杜芸娘卧房,丫鬟琴儿跪在杜芸娘的面前,哭着道:“夫人,都管奴婢之前听信了李统领的话, 才导致今日之祸,你要是嫁给了李统领,以后日子就更难过了。” “琴儿,你也别哭了,我今生就是这个命,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了青楼,一直到今年,遇到了郑公子, 郑公子不惜花了纹银十万两,为我赎身,那段时间,我的心里,只装着郑公子一人,只可惜郑公子并不在意我。” 杜芸娘已经认命了,不想再跟命运做任何抗争。 “夫人,你我都是苦命人,你嫁给李统领之后,估计要不了多久,奴婢也会被送到李统领府邸……” 琴儿只是不停的哭,哭得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杜芸娘心乱如麻,连连解劝:“琴儿,你不要这样,王爷若是听到了,说不定又该怎么责罚你我。” 琴儿好容易止住哭声,看着屋外渐渐来临的黑夜,自言自语道:“郑光宗说会来的,一定不会食言。” “琴儿,谁让你去找郑公子的,王爷本来就对郑公子有很多怀疑?”杜芸娘无奈的问道。 “夫人,奴婢虽然只是你的丫鬟,可是你对奴婢就像亲妹妹一样,你若有难,奴婢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去找了郑公子,可是郑公子到现在还没有来。”琴儿跪在了地上,便是泪流如注。 杜芸娘将琴儿拉了起来,流泪安慰:“琴儿,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记住了吗?” “夫人……” 琴儿还是泪流满面。 “夫人,你哭什么?”屋子里面,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杜芸娘和琴儿同时回头,只见郑光宗靠在墙上,脸上带着几丝鬼魅的笑容。 “郑公子,你真的来了?”琴儿喜出望外。 “在下说了要来,岂能失信。”郑光宗淡然答道。 第248章 热坏了 “郑公子,你何苦来着,王府戒备森严,你能将奴家救走吗?”杜芸娘忍不住又是落泪。 “夫人,你听在下的,一定会得以云开见日是,琴儿,你到外面看着,在下跟夫人商议,千万不要让他人进来。” 郑公子很是严肃,眼神里,也充满了神秘。 郡王府,一里之外的李铁成府邸。 李铁成一身新郎装,胸前挂着一朵红花,头戴一顶黑色帽子,帽檐上也扎着一朵小小的红花。 手下一名副将走过来,单膝跪下:“李统领,吉时已到,还是早点到王府迎娶夫人吧!” 李铁成抬头看天,天空星星点点,略显几丝落寞:“吩咐乐师,敲锣打鼓,向王府进发,不要有任何耽搁。” 一时间,李府上下,便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李铁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 旁边,四个轿夫抬着一乘小轿,闪着,晃着,嘴里哼着调子,往前走着。 其他的一些随行,也有好几人骑马,更多的人则是跟在马匹后面,往前进发。 没有多久,便到了王胡忠府邸,府邸中有一名管家迎了出来,将李铁成拉到了一边:“李统领,谁让你这么整的?” “管家,王爷答应将杜芸娘送给在下,莫非反悔了不成?”李铁成心里咯噔一下。 “反什么悔,王爷心情并不是很好,你却是敲锣打鼓,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趁早偃旗息鼓,将杜芸娘迎走就行。” 此人虽然只是一个管家,却有着绝对的权力。 “是在下欠考虑,在下这就让他们撤下。”李铁成慌忙答应着,或者他迎娶杜芸娘,王爷本身就不高兴。 “王爷说了,你将杜芸娘迎过去后,一定要对她好,若是听到你有所别的想法,王爷也会找你的。” 管家冷声提醒,也是不容置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铁成慌不迭的答应着。 虽然杜芸娘已经不是完璧之人,但杜芸娘的美貌,却时时让李铁成心动不已,久久难以忘怀。 管家领着李铁成一行人,从王府一处侧门进入王府内宅。 杜芸娘的住宅处,早已经是张灯结彩,迎接迎亲的队伍到来。 李铁成带来了两个迎接新娘女人,她们进去,将顶着盖头的杜芸娘牵了出来,丫鬟琴儿泪流满面,依依不舍: “夫人,你嫁到李家,记得经常回来看奴婢。” “琴儿,你不要难过,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杜芸娘轻轻安慰琴儿,盖头下,她早已经是眼泪汪汪。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屋里,院里所有的灯,瞬间被大风吹灭。 李铁成所带来的人,便是一阵混乱。 李铁成坐在马背上,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惊慌,一阵大风而已,等风息了,我等再启程也不迟。” 果然,只是一阵大风而已,只不过短时间的让众人是人心惶惶。 风息之后,一切依旧。 杜芸娘被扶上了轿子,四名轿夫听到起轿声之后,便是将扁担放在了肩膀上。 这四个人几乎都有同样的心理,来的时候,只是空轿,自然是很轻松,可是现在,只不过坐了一人,便感觉重如千斤。 后面二人悄悄议论:“哥,你不觉得奇怪,这新娘子好沉啊?” “是啊,我抬了十几年的花轿,这种情况还是第一回遇到。”另一人也急忙附和。 “可能是心理作用,现在好多了。”第一人又是小声道。 “可不是,现在怎么又不是那么沉了?”另一人也感到异常惊讶。 这一路下来,不过才一里多路,轿子也是时轻时沉,奇怪得很。 四名轿夫均是满头大汗,也不敢声张,只惟愿早一点到达李府,他们领了赏银,早早滚蛋而去。 花轿抬到了李府府邸,轿夫将轿子落下。 两名内眷女子过来,搀扶新娘进屋。 李铁成下马,跟在女眷的后面,一张大嘴合不拢,不停地大笑着。 虽然是迎娶的二婚,但拜堂的所有程序,一项也没有少。 拜天,拜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便是风风光光入洞房。 李铁成喝得醉醺醺的,想到今晚便会搂着美貌娇妻共赴巫山云雨,便是一阵阵亢奋。 今生,一定对王爷忠心耿耿,哪怕为王爷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一名丫鬟,将李铁成送到了洞房外面。 李铁成看了丫鬟一眼,便是将脸色一沉:“你还跟着干什么,不知道今日是本统领的大喜之日吗?” 丫鬟自是不敢狡辩,而是退了出去。 李铁成推开了门,踉跄着进去。 好像他也并没有喝多,进去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门关上,连连上了两道栓。 洞房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新娘端坐在桌子旁边,头上盖着红盖头,风微微吹着,红盖头也在轻轻晃动。 “夫人,为夫来了,你是不是等急了?”李铁成摇晃着,朝新娘走了过来。 新娘没有说活,跟木头似的。 “夫人,你是不是等不急了,为夫这就跟将将盖头掀起来。”李铁成探过身子,便是用手去掀红盖头。 又是一阵劲风,桌上的蜡烛被风吹灭。 洞房里面一片漆黑,李铁成伸手去掀开红盖头,嘴里嘟囔着:“夫人,你别怕,为夫现在就把你抱到床上去。” 黑暗中,李铁成将红盖头掀起,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夫人,为夫这就把蜡烛点亮,你我一起共赴巫山云雨。”李铁成拿出了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新娘低着头,并没有答应。 “夫人,你怎么把头低得这么低?”李铁成很是诧异。 没到到,新娘将头低得更低,李铁成伸手,去抚摸新娘的头发:“你这是干什么?” 呼的一声…… 一拳击了过来。 艾玛,好大的力气。 李铁成心口挨了一拳,蹭蹭蹭退出了好几步。 “你到底是谁?”李铁成好容易站住,看了过去。 心里猛然站起,身子一下子长出很高。 只见他将外面的衣服脱下去:“艾玛,热坏爷爷了。” 第249章 一语成谶 李铁成瞪大了眼睛,揉了又揉,艾玛,怎么是郑光宗:“你,你是郑光宗?” 男子呵呵冷笑,不错,他就是郑光宗。 今夜,在郡王府内宅杜芸娘的卧房时,趁乱钻入了花轿之中。 难怪几个轿夫在抬轿之时,老是感觉千斤重担压身一般。 郑光宗把袖子往上一撸,便是冷笑:“李统领,你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杜芸娘是郡王爷的夫人吗?” “郑光宗,杜芸娘是王爷送给本统领的,你有什么权力管本统领的事情?”李铁成愤然反问。 “王爷为什么将杜芸娘送给你,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郑光宗一步步逼近李铁成,拳头已经举了起来。 李铁成原本就是一名武将,有一身过硬的本领,他根本没有将郑光宗放在眼里:“郑光宗,这可是你自找的, 今日是本统领大喜人日子,你竟然来李府坏事,那本统领便给你一点教训了。” “你大爷的,竟然说爷爷坏事,你坏事都做尽了,你故意调戏杜芸娘,被王爷发现,还要倒打一耙, 今日爷爷就让不学会,如何老老实实做人。”说话间,郑光宗已经捏紧了拳头。 李铁成也不是泛泛之辈,趁着酒劲,还未等郑光宗的出拳,便是一拳朝郑光宗击了过来。 好快,好准! 李铁成犹自在暗暗得意,郑光宗却是一弯腰,侧身。 李铁成一拳击空,待要转身。 后背却是遭到了重重一脚。 扑通一声巨响,李铁成趴在了地上。 李铁成五体投地,便想来一个窑子翻身。 谁知郑光宗一脚踏在了他的后背上,又是重重一踩。 咔嚓一声。 郑光宗也不知道是什么断了,脚下的李铁成竟然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痛死了过去。 旁边,杜芸娘走了过来:“郑公子,不要伤了他的性命,他这样做,还不是王胡忠的主意?” “芸娘,那你打算怎么办?”郑光宗一时痛快,此刻便已经知道闯下了大祸。 “郑公子,你快走吧,等你走了之后,奴家在大喊救命,等李统领下人进来,奴家只说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也奈何奴家不得,日后你再想办法救奴家脱险。”杜芸娘苦苦哀求。 “在下还是将你带走,你留在这里,王爷不会饶了你的。”郑光宗眉头紧皱。 “郑公子,奴家若是走了,王爷肯定会去乡下找奴家的兄嫂,这样反而连累了他们,你快走吧!” 杜芸娘跪了下来,谁不知道李铁成是王胡忠的爱将,李铁成被人杀死,王胡忠焉能善罢甘休。 “芸娘,你要保护好自己,王爷若是在为难于你,你只管让琴儿去找在下。”郑光宗一不做,二不休,又是重重踩了一脚。 如果说刚才李铁成只有进气,而没有出气,这一刻则是进气出气全无,已然是一命呜呼。 郑光宗将地上的那套衣服拿起来,身子一闪,便不见了身影,杜芸娘稍等片刻,便是大喊: “快来人啊,不好了,杀人了……” 杜芸娘凄惨的叫声,直接将夜撕裂。 不少人破门而入,包括李铁成的家人,下人,副将,侍卫。 杜芸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相公,你为什么要丢下奴家一人,奴家以后该怎么过呀?” 在古时候,被丈夫休了的女人,本身就不太吉利。 没想到,刚刚进门,便克死了丈夫,便更是扫把星中的灾星,更加受人唾弃。 李铁成大老婆名叫蔡琼,就在不久前,还在跟李铁成吵架,骂李铁成什么人也要,一个被人玩腻了的破鞋都当成了宝贝。 李铁成嬉皮笑脸的搪塞大老婆:“夫人,杜芸娘是王爷赐给为夫的,为夫若是不要,王爷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蔡琼自知女人身份下贱,也只得认命。 今夜,原本跟贴身丫鬟在一起,凄苦度日。 待到明日之后,便等着新娘子敬茶,她再拿出主母威严出来,教杜芸娘学习李家家规。 谁知,一切好像转头成空。 蔡琼跪在了地上,放声大哭:“相公,奴家曾劝你,不要再有非分之心,你偏偏不听,现在连性命也丢了。” “夫君,奴家的命好苦啊,才嫁过来不到一个时辰,你就撒手西去,你让奴家以后怎么活啊?” 杜芸娘在一边也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伤心欲绝。 她的哭声,反而让蔡琼停止了眼泪,蔡琼看着嚎啕大哭的杜芸娘,便是冷冷问道:“贱人,李统领是怎么死的?” “夫人,奴家怎么知道,奴家还在床边,突然吹来一阵阴风,然后就是一个黑影与夫君打在了一处, 夫君不是那黑影的对手,奴家好似喉咙被人掐住了一样,喊不出声音来,直到黑影飘然而去, 奴家才能喊出声音,呜呜呜。”杜芸娘仍然大哭不止,眼泪好像泉涌一般。 “肯定是你将相公害死了,杜芸娘,我要了你的性命。”蔡琼一把将杜芸娘抓住,若非被扯开,便是鸡飞狗跳。 就在不久前,李家还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景象,谁知才过了多久,便是哀嚎四起。 李铁成一死,蔡琼便成了李家家主。 看着哭得惨兮兮的杜芸娘,蔡琼走到了杜芸娘的面前,狠心道:“杜芸娘,不管你如何解释, 本夫人都会怀疑相公之死跟你有关,本夫人会去找王爷,让你为相公殉葬。” 古时候,女人为丈夫殉葬,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如果真有此事发生,也只能怨自己的命运太过凄惨了。 杜芸娘并没有害怕,而是淡淡答道:“感谢夫人成全,奴家若能追随夫君而去,也成就了奴家的名声。” “杜芸娘,会有这一天的。”蔡琼早知道李铁成觊觎杜芸娘,甚至还说过李铁成,别因此丢了性命。 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的相公李铁成竟然在新婚之夜,被人杀死。 郡王府,王胡忠坐在大厅,还在生闷气。 他并不想将杜芸娘送给李铁成,可是话已经出口,却很难收回。 第250章 感知 柳絮儿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哄王胡忠开心:“王爷,不就是一个杜芸娘,也不知道她背地里做了多少坏事, 李统领曾经拿命救你,你用一个贱女人的命,换来李统领更加对你的忠心,何乐而不为呢?” 柳絮儿原本也是大家之后,也很有文采,跟王胡忠说话,也是有条不紊,逻辑清晰。 “话虽这么说,本王到底还是觉得憋屈,这个郑光宗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让杜芸娘念念不忘?” 王胡忠皱起了眉头,他也感觉到了,在这几个月,也就是郑光宗撅起之后,他的日子便没有从前顺利了。 大厅下,走来一人。 正是当日假装郑光宗的男子贾光宗,被郑光宗识破之后,贾光宗好似丧家之犬,不敢轻易露面。 “贾公子,你过来呀!”柳絮儿看到了贾光宗,便是抛去了一个媚眼。 贾光宗走了上去,跟王胡忠施礼:“王爷,小人未能帮你办成事情,还请王爷见谅。” “贾总管,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在说了,李统领这几日新婚大喜,郡王府的安全,你就要多费心了, 至于郑光宗那边,本王迟早会让他吃尽苦头,甚至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王胡忠冷冷的笑了起来。 “王爷,那小人先下去了,你和夫人早点休息。”贾光宗退着下去,心里也是好一阵窃喜。 “报,大事不好……” 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奔进来。差点跟贾光宗撞在了一起。 贾光宗是侍卫总管,王府上下,几乎所有侍卫,都听从他的调遣,见侍卫冒冒失失,便是大骂:“你慌慌张张干什么?” “贾,贾总管,大大事不好,小人有要事向王爷汇报!”侍卫结结巴巴,却还是没有说道重点上。 “贾总管,你让他到本王跟前说话。”王胡忠见侍卫如此着急,不由自主站起来,自是惊讶不已。 侍卫几步上前,跪倒在王胡忠跟前:“王爷,大大事不好,李统领在洞房,被人杀害了?” 王胡忠感到脑袋嗡嗡直响,刚才还在跟柳絮儿说李统领功劳很大,转眼间,李统领便被人杀害。 王胡忠晃了几晃坐在了椅子上:“真是急煞本王也。” 紧接着又是站起,一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王府下人,谁不知道王胡忠和李统领的关系甚好,若不然,有怎么会将自己的爱妾,轻易送给李铁成。 “王爷,你,你怎么了?”柳絮儿急忙将王胡忠搀扶住。 “来人,备轿,本王要去李统领府上,亲自送李统领一程。”王胡忠心痛如绞,李统领死后,估计无人能够用命救他。 怀李郡,郑家。 夜已经深了,郑家仍然还是灯火通明。 郑万财坐在大厅上首,一直盯着大厅门口的方向。 所有下人,都在两旁垂首站立。 赵伯走上来,示意所有下人先下去。 下人们不敢违背赵伯的意愿,一个个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离开了大厅。 赵伯走到郑万财的跟前,低头说道:“老爷,少爷不会有事的,估计要不多久便会回来,你还是先歇息去吧!” “赵伯,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王胡忠将杜芸娘送给了李铁成,你说少爷会不会插手此事?” 郑万财不是不管事,而是不想管。 而最近怀李郡是怪事不断,时有孩童丢失事件,郑万财担心儿子会去插手此事,更担心儿子和赵家闹得不可开交。 “老爷,杜芸娘是王胡忠的小妾,王胡忠想将她送给谁,都是他的自由,少爷不会去管吧?”赵伯皱起了眉头。 “你不知道少爷的秉性,当初他拿出十万纹银,为杜芸娘赎身,便是希望杜芸娘幸福,而实际上, 杜芸娘并不幸福,一直也是坎坷不已。”郑万财沉声叹气。 “小人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少爷花了十万两银子,当初不把杜芸娘迎进门来呢?”赵伯越发糊涂。 “唉,只怪老夫当初竭力阻止,郑家世代清白,若是光宗娶回来一个青楼女子,岂不是愧对老夫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郑万财后悔了,儿子当初其实也有此意,可是被他断然否定了。 郑光宗平日了吊儿郎当,其实是一个大孝子,在某些事情上,他绝对不会违背老爹的意愿。 “少爷回来了。”大厅外,有人喊了一声。 郑万财也便放心了,儿子能够回来,便证明儿子没有去李铁成府上闹事,当然也不会出事了。 赵伯微微一笑:“老爷,小人就说了,少爷不会有事,他这几日一直在工地,忙得跟什么似的。” “让所有人都休息去,少爷回来了,让他到老夫的房里。”郑万财好像意识到什么,并没有什么喜色。 郑万财刚刚进入内宅,郑光宗便已经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赵伯,惊讶道:“赵伯,大家怎么还不休息?” “老爷还不是担心你,这几天,怀李郡发生了一桩桩大事,老爷便事事跟你联系到一起,以至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赵伯苦笑了一声,至于郑家生意上的事情,赵伯还未与郑光宗说,怀李郡四大家族联合起来,排斥郑家。 现在的郑家生意是越来越差,已经是举步维艰。 “那是我爹过于过虑了,我会有什么事情,这不是好好的吗?”郑光宗假装不以为然,内心却很是不安。 “老爷在房里等你,你还是去老爷的房里,老爷有事情跟你说。”赵伯面无表情,他的压力很大,却无法说出。 郑光宗陪赵伯进了老爹卧房,老爹坐在灯下喝茶,双眉紧蹙。 “爹,大晚上,你还喝什么茶,会影响睡眠的。”郑光宗走过去,夺下了老爹手里的杯子。 “你坐下吧!”郑万财看着儿子,嘴唇微微蠕动着。 郑光宗坐了下来,一脸惊讶:“爹,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严肃?” “你是不是去了李铁成府上?”郑万财看着儿子,表情落寞。 “儿子是去了。”郑光宗见状,连撒谎的勇气也没了。 第251章 避一避 郑万财颓废地往后面一靠,嘴唇轻轻蠕动:“那你知道李铁成被人杀死了吗?” “老爷,你还是不要问了,在官府还没有派兵前来之时,还是让少爷先去避一避吧!”赵伯苦着脸说道。 “我为什么要出去避一避?”郑光宗立刻反驳。 “混账,你还狡辩,你敢说李铁成之死跟你没有关系吗?”知子莫若父,郑万财对儿子也是相当了解。 “爹,这个李铁成就该死,即使是儿子杀了他,又能咋地?”郑光宗无奈反问,再说好像是误杀。 也怪李铁成太衰了,经不起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李铁成到底该不该死,不是你能够说了算,再说了,即使该死,也不该你去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郑万财暴跳如雷,对儿子这么发脾气,他还是第一次。 赵伯急忙在一旁解劝:“老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莫若让少爷出去暂且避一避, 等风声不再这么紧了,再让少爷回来?” “赵伯,你也别说了,本少爷哪里也不会去的,还有便是,谁看见我杀人了,况且李铁成已经死了, 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他们难道会让一个死人开口说话不成?”郑光宗认准死理,绝不做逃跑之人。 “少爷,那个李铁成是死了,可是杜芸娘还活着。”赵伯苦逼着脸,眉头紧皱。 “怎么,你想本少爷将杜芸娘也杀了不成?”郑光宗瞪了赵伯一眼,却是一脸的不屑。 赵伯怔了怔,叹气道:“少爷,杜芸娘可能就是唯一的证人,万一王胡忠对她严刑逼问,她能坚持得住吗?” “……” 郑光宗却是愣住,当时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那么多。 “光宗,你也别发愣了,赶紧准备准备,今晚就离开郑家,家里的事情有爹和赵伯,你也不用担心。”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郑万财不忍儿子被官府带走而遭罪。 “……” 郑光宗仍然无话可说。 郑万财回头,看着赵伯:“你下去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少爷曾经回来过,若是有人多嘴,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爹,你这又是何必呢,没有那么严重吧?”郑光宗终于开口,也是无奈至极。 郑万财苦口婆心道:“儿子,你就听爹地一句劝,今夜离开郑家,等事情平静一点,再说。” “爹……” 郑光宗并不想此刻离去,而做了逃兵。 赵伯站在门口,轻声喊道:“少爷,你出来,小人有几句话跟你说。” 郑光宗看着老爹,征询老爹的意见。 郑万财挥了挥手,示意郑光宗过去。 郑光宗出了老爹的卧房,与赵伯去了后面花园,赵伯轻声道:“少爷,你目前可能没有什么危险, 那个杜芸娘也许也会牙关紧咬,只字不说,可是万一她有什么软肋,经受不住,将你说出来了呢?” 郑光宗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脑袋:“赵伯,看来是本少爷疏忽了,杜芸娘还有兄嫂,她当时不肯离开,就是因为如此。” “少爷,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赵伯语重心长,仰头看听。 “赵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家里的一切,就托付给你了,郑家这段时间的生意并不好做,也真为难你了, 不过,以后郑家的生意会逐渐转型,到时候,你享享清福即可。”郑光宗已然有了想法,接下来该怎么做,早已确定。 “少爷,那你快走吧!”赵伯催促道。 “我就这么走,至少要换一身衣服,你去跟我爹说,我今晚就离开郑家,让他不要担心。”郑光宗转身而去。 他并没有去老爹的卧房,而是穿过了一处回廊,往他自己的卧房而去。 身后,赵伯连连摇头,少爷这是要去跟香菱道别。 郑光宗在卧房前犹豫了很久,终于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没想到,门竟然吱呀一声,便被打开。 门里,正是香菱。 “香菱,你知道是本少爷吗?”郑光宗便有些奇怪。 “少爷,奴婢伺候了你多少年,你走路的声音,奴婢岂能听不出来,还有,只要你靠近时,奴婢的心便会扑通通……” 香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少爷。 这一天天的,她心里只想着少爷一人,根本装不下别的事情。 郑光宗进去,把门拴上:“我先去洗澡,你把我平日里传的那套衣服拿出来,本少爷要换上。” “少爷,你,你还要走?”香菱也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不免有些落寞。 “你还是先去找衣服吧!”郑光宗是大家少爷,公子,家里有很多衣服,不过衣服在哪里,他却是一无所知。 “少爷,奴婢想跟你搓背,你每日那么辛苦,奴婢很心疼。”香菱抬起头,又是泪光点点。 郑光宗捧起香菱的脸,低头吻了下去:“香菱,我在调查一件事情,估计今晚就要走,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 “少爷,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让奴婢担心。”香菱一伸手,将郑光宗抱住。 顷刻间,便是温软入怀,郑光宗微微一怔:“小妮子,你这是要干,干什么,来跟本少爷送行吗?” “少爷,奴婢很想嘛!”香菱声音娇软,身子娇软,倚在郑光宗的怀里,好像酥了一般。 郑光宗将香菱拦腰抱起,往里面卧房而去,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影响郑光宗此刻想要做的事情。 香菱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接下来,肯定是暴风骤雨:“少爷,你太累了,要不就不要了?” “本少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郑光宗得意而笑。 怀李郡,张小铁府邸。 张小铁无父无母,但仍然也是大户人家,家里店铺十几家,良田上千亩,日常生意,一般都有管家在打理。 因为他是张恒的堂侄,也享受到了不少便利。 张小铁这一天是提心吊胆,老是担心明山郡穆公子贴身侍卫云彩会出事情。 后来云雷终于被谁救走,他才稍稍安心。 第252章 入手 张小铁派出了几个亲信,出去打探消息。 现在并没有担心云彩,却又开始忌惮赵德。 赵德私下扣下云彩时,张小铁便有所怀疑,直到那一刻,云彩向他透露自己身份,让他去找郑光宗,才彻底清醒。 赵家得罪不起,明山郡穆家更是惹不得。 “少爷,赵,赵公子来了……” 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都什么时候了,他来干什么?”张小铁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小人不知道,不过赵公子气势汹汹,好像是兴师问罪而来。”下人惶恐答道,目光游离不定。 张小铁坐不住了,只得起身,迎了出去。 才到大厅门口,便发现张家的一些家丁跟潮水一般往后退着,有的竟然已经倒在了地上,叫苦不迭。 “赵公子,你,你怎么来了,在下迎接来迟,还请恕罪。”张小铁结巴着,内心惶恐至极。 “张少爷,你做的好事,那个什么云雷,不,应该是云彩,是你里应外合,放走的吧?”赵德愤然道。 “在下怎么可能会这样做,这不是自己找自己的麻烦吗?”张小铁急忙解释。 “张少爷,你被以为本公子是傻子,那个云彩是穆家人,穆家与张家的关系甚是亲密,你放走她,也是情理之中。” 赵德突然举起了一个红色的棍子,一晃动,前面便是滋滋滋直冒火花。 “郑公子,在下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请你明察。”张小铁牙关紧咬,便是死不认账。 “张少爷,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本公子也只能用实力说话了。”赵德举起了红棍子,指向了张小铁。 张小铁吓得双手捂住了眼睛,他自知无法抵御赵德手里的宝贝。 “大,大事不好了……” 赵德所带的一名下人从外面跑了进来,慌忙跪在了赵德的面前。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赵德看了过去,便是不可一世一般。 “老爷让你赶快回去,郡王府和李统领府邸出大事了,现在那边处于紧急戒备状态,老爷已经去了王府。” 下人抬起了头,吧嗒,吧嗒跟倒豆子一般。 赵德听得心烦意乱,转头对张小铁说道:“张少爷,云彩之事,暂缺搁置一边,等王府那边消停下来,本公子再来问你。” 张小铁长吁了一口气,暗暗感到庆幸:“赵公子,在下问心无愧,欢迎你随时前来。” “本公子会来的。”赵德挥着手里的红棍子,叫嚣着转身而去。 张小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你们都听着,守好宅门,明日本少爷去叔叔家里,跟叔叔问计。” 张小铁的叔叔张恒,是怀李郡最大的粮铺老板,便是因为如此,张家在怀李郡才称得上是四大家族之一。 怀李郡,李统领李铁成府邸。 王胡忠吩咐李家家人,先将李铁成装入棺椁,而后才将几个知情的人唤到了跟前,他要亲自调查李铁成的死因。 王胡忠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后来上了前线打仗,打了好几个漂亮的翻身仗。 再后来,他也是官运亨通,而最直接的原因,却只有王胡忠一个人知道,王胡忠被困包围圈时,是李铁成拼死杀入,将他救出。 李铁成那一仗身中数剑箭,几近奄奄一息。 自此之后,王胡忠对李铁成尤为器重,直到做了怀李郡郡王爷,仍然将李铁成留在身边,视为最忠心的下属。 李铁成大老婆蔡琼披麻戴孝,哭得跟泪人一般。 刚进门的新媳妇杜芸娘,同样也是一袭白衣,也是泪水盈盈。 王胡忠终究与杜芸娘夫妻一场,此刻看到杜芸娘如此凄惨的样子,竟然有些不忍心。 “杜芸娘,李统领身亡之时,你可看见了什么?”王胡忠冷冷看着杜芸娘,便是要开始审问了。 “王爷,奴家当时几乎吓傻,哪里还有半点记忆,奴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杜芸娘抬头,苦笑回答。 “你胡说,你当时就在旁边,不可能不知道的。”蔡琼扑了过来,便要去抓杜芸娘的头发。 王胡忠手下侍卫急忙将蔡琼拦住:“李夫人,王爷现在在审案,你还是冷静冷静,以免影响王爷。” 蔡琼哭着答道:“奴家现在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夫君不幸被杀害,奴家以后该怎么活?” “李夫人,李统领遇害,本王同样也悲愤不已,本王发誓,一定会查出真相,为李统领讨回一个公道。” 王胡忠沉下了脸,他也知道,要查出真相,必须从杜芸娘那里入手,可是杜芸娘性子很倔,想她说出实话,也并非易事。 师爷走到王胡忠旁边,俯身贴在了王胡忠的耳边:“王爷,要查此案,也并不太难,只需从杜芸娘身上入手。” “这个还用你说吗?”王胡忠瞪了师爷一眼,他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想对杜芸娘用刑。 “王爷,赵家老爷赵无极和公子赵德前来吊唁。”一名侍卫前来禀报。 李家管家等人急忙出去相迎,蔡琼和杜芸娘作为未亡人,自是要披麻戴孝,上前迎接。 赵无极和赵德先到棺椁前行礼,然后到灵前上香。 最后,才跟李家人寒暄,说了一些节哀顺变的话。 王胡忠,赵无极,都是李家的贵客,蔡琼便管家带他们去另外一间大厅用茶,顺便招待他们。 李府的另外一处大厅,管家分别跟众人上茶,之后退到了最下首,用心听王胡忠等人交谈。 赵德走上前,在王胡忠面前弯腰施礼:“王爷,以在下看,这件事情,还得从杜芸娘身上入手,方能得到真相。” “赵德,这个还用你说,本王早就想到了,你让本王对一个弱女子用刑吗?”王胡忠愤然反问。 “王爷,要不你将杜芸娘交给在下,让在下替你审问?”赵德眼里闪过几丝狡黠, 刚才,他看到了一身素衣的杜芸娘,简直是太美了,那一刻赵德便有了想占有的冲动。 赵德本人就有这个爱好,更热衷于别人的妻子。 第253章 你走吧 “赵德,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杜芸娘曾经是你的表姨,你想对她怎样?”赵无极岂不知儿子用意,便急忙阻拦。 “爹,儿子只是觉得李统领死得太冤了,想替王爷尽一份微薄之力,绝无其他意思?”赵德慌忙解释。 “行了,你这个办法根本就不可行,杜芸娘是一个刚烈女子,若是逼得太急,她寻死的可能都有。” 王胡忠瞪着赵德,也是满脸无奈。 “王爷,以在下看,只要能够找到杜芸娘的软肋,杜芸娘想嘴硬,也没有底气。”师爷摇着鹅毛扇,露出了几丝得意。 “师爷,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王胡忠鼓励地看着师爷。 “王爷,杜芸娘的兄嫂在距离怀李郡城几十里之外的一个村庄,你只需要派人将她的兄嫂请来, 杜芸娘若是看到兄嫂受到牵连,必定会乱了主张,兴许也会实话实说,道出杀人真想。”师爷更是得意。 王胡忠抬手,捻着胡须,微笑道:“师爷的话,才说到了点子上,你们以后也学着点,凡事要动脑筋才行。” “王爷,小人还不是因为你地提醒,才想到了这些,要不你先回府,再商议此事。”师爷的马屁,也是拍得恰到好处。 “去看看李统领,我等这就回府。”王胡忠站了起来,声音悲凉,李铁成之死,确实对他打击很大。 众人跟在王胡忠身侧,众星捧月一般,往灵堂而去。 夜深人静,怀李城。 郑家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大宅里面,时不时会有几名家丁提着棍子巡逻,一丝不苟,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 内宅,郑光宗卧房也是一片黑暗。 不过,卧房中,时时会传出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时而倾诉,时而又似哭泣,时而又好像唱歌。 卧房里的床上,郑光宗搂着香菱,尽情地欢愉,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某一刻。 一切静下来,仍然还有微微地喘息声。 香菱紧紧地抱着郑光宗,轻声道:“少爷,奴婢不想让你走。” “那本少爷就不走了。”郑光宗竟然脱口而出。 香菱慌了,急忙坐起:“少爷,你要是不走,老爷也不会饶了奴婢的,奴婢也知道了一些,你一定要自己保重。” 郑光宗也坐了起来,沉声道:“香菱,本少爷与其躲,还不如主动出击,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或者这样,才能挟制他们。” “少爷,你的意思奴婢懂,可是怀李郡的大权在他们手里,你怎么跟他们斗?”黑暗中,香菱的眼里落了下来。 不久前的欢愉,很快被无情的现实冲淡。 “本少爷不是还有程先生和百里大人支持吗,你放心,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我该走了, 你在家里,每日只是看看书,写写字,不要出门,这几日怀李郡很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官兵登门。” 郑光宗摸黑起床,打开了一盏不是很亮的灯。 “少爷,你现在准备去哪里?”香菱顾不得害羞,也从床上下来,身子只有一个红肚兜。 “哪里能够找到证据,本少爷就往哪里去,你别忘了,本少爷有一身好功夫,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 言及此处,郑光宗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就算是百里长风,此刻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赵德手上有电棍,那东西很厉害的。”香菱很自然地想到了赵德,好像知道少爷一定回去找他一样。 “电棍是本少爷做的,什么特性本少爷了如指掌,它是伤不到本少爷的。”郑光宗已经拿起了衣服。 香菱走过来,将衣服拿过去,轻声道:“少爷,还是奴婢为你更衣吧!” 郑光宗伸开双臂,他很享受这个过程,香菱为他更衣,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细致入微,没有一丝怠慢。 穿好衣服,香菱在后面抱着郑光宗,脸贴在少爷的后背上:“少爷,奴婢在家里等你回来。” 郑光宗反身,擦了一下香菱的眼泪:“小妮子,别哭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本少爷出去寻乐子呢!” “你要是真去寻乐子,奴婢就不用担心了。”香菱又气又急。 “本少爷就是去寻乐子。”郑光宗故作轻松,转身往外面走去。 出了卧房,郑光宗并没有从正门走出郑家,而是到了后面,从一个偏门出去,很快便融入到了夜色里。 怀李郡,李铁成府邸。 李府沉浸在一种阴森,晦暗的气愤中。 院子里面,一些侍卫,下人倚靠在墙上,树上,好像是昏昏入睡。 蔡琼担心杜芸娘会趁乱溜走,便命管家将杜芸娘带进了一间屋子里严加看守,蔡琼始终怀疑,李铁成之死,跟杜芸娘有关。 杜芸娘一个人被关在了屋子里,屋里仅仅有一盏油灯,显得异常黑暗。 这一刻,杜芸娘几乎跟外界失去了任何联系,她隐隐也听到了,王胡忠要从她入手,甚至不惜向她用刑。 杜芸娘虽然在青楼长大,从小其实也是娇生惯养,并没有吃过什么苦。 若论吃苦,便是那些传授她琴棋书画的老师,对她是极其的严厉,若是未能达到要求,便会对她罚站,罚饿。 屋子墙壁最上面,有一个窗口,窗口有很粗的木衬阻断。 杜芸娘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刚刚想站起来,她的面前却站了一个人。 “你……” 杜芸娘站起,刚要惊呼,却已经被那人揽入了怀里,用手将她的嘴捂住了。 “芸娘,在下是郑光宗,你不要惊慌。”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杜芸娘一下子瘫软在了郑光宗的怀里:“郑公子,你还来干什么,不知道奴家现在是要犯吗?” “芸娘,你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是什么要犯?”郑光宗压低了声音,冷声道。 “郑公子,你放心,奴家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你的,你还是走吧!”杜芸娘并不想连累郑光宗。 郑光宗为了她,才失手打死李铁成,所以才成了杀人凶手。 第254章 夜闯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郑光宗脸色一沉。 “王爷不会让奴家怎么样的,最多只是逼问一番。”杜芸娘也知道王胡忠为人,其实心里也很宠着她。 “最多只是逼问一番,你可知道王胡忠有多少逼供的刑法?”郑光宗几近无语。 “我知道,但是他不会对奴家动刑的,这个奴家还是有把握的。”杜芸娘斩钉截铁答道。 “王胡忠对你,兴许不会动刑,可是你能够保证他的手下不会对你动刑吗,你太小看李铁成在王胡忠眼里的地位了, 王胡忠为了李铁成,可以跟任何人翻脸,你不得不防。”郑光宗突然间很急,想想都觉得后怕。 杜芸娘花容失色,苦笑道:“你让奴家怎么防?” “你也不用防,在下已经做好准备,将你带出这里,之后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总有一天, 在下会将这些人一锅端掉,还怀李郡一个太平天地。”郑光宗脸色严峻,便是坚定不已。 杜芸娘连连摇头:“郑公子,你一人还能够全身而退,若是带上了奴家,那就一个累赘,你还是走吧!” 郑光宗也不答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头套,几下便将头套戴在了头上。 再看过去,便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杜芸娘根本认不出他是何人。 不仅仅如此,郑光宗拿出了一段结实的布条,对杜芸娘说道:“芸娘,你趴在在下的后背上, 在下用布条将你缠上,免得一会儿在下与人打斗时,无暇顾及你。” 杜芸娘看得心惊肉跳,难道这样真的能够离开吗? 郑光宗并不等芸娘回答,已经将芸娘背在后背,用布条捆上,二人几乎成为了一体,便不再分开了。 芸娘何时与郑光宗如此亲密接触过,她跟郑光宗贴得很紧,很紧。 郑光宗也能够感受到,那后背带来的温暖感觉,只是此刻不是贪恋这种感觉的时候,脱身要紧。 若是之前,郑光宗能够从墙上的那个窗口顺利而出,而现在背后背着杜芸娘,体积无形增加了很多。 小屋的门很厚,很结实。 并且在外面锁着,若想出去,必须在外面打开门。 郑光宗跟杜芸娘轻声嘀咕了几声,杜芸娘会意,便对着外面喊了起来:“有人吗?” 门下面,有一个非常小的孔,估计是用来送饭进来的。 一个人弯腰对着小孔喊道:“喊什么喊?” “大哥,奴家实在憋急了,想方便,你把门打开一下。”杜芸娘苦声回答。 外面,同时有四名李家侍卫看守,见里面杜芸娘喊着要方便,不由也是同时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人比较谨慎,便是提醒:“各位,杜芸娘是重要人物,若是出事,我们没法交代,这个门,还是不能开。” “不开,若是杜芸娘真有事,只怕你我都吃罪不起。”另外一人却是比较圆滑,他猜测,杜芸娘迟早会回到王府的。 “那开还是不开?”谨慎者也是举棋不定。 “当然开了,我们四个大活人,难道看不住一个女人?”又有人冷冷反问。 也是,杜芸娘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难道会飞了不成。 很快,门上的锁被打开,重重的铁环被取下,之后门便朝外拉开了。 我去,一个黑影冲了出来。 这哪里是杜芸娘,分明就是一个铁塔。 铁塔的身后,竟然还背着一个人,这人不是杜芸娘又是谁? 不好,有人想将杜芸娘劫走? 一人大喊,举着一个木棍,便朝黑影抽了过来。 黑影身上背着人,身子并不是很灵敏,好像并不好闪避。 只是他也并没有打算闪避,竟然举拳,迎着木棍击了过去。 咔嚓一声,木棍断掉,前面一段反击到那人的头上,只听又是一声咔嚓声,那人顷刻间便是头破血流,连连后退数步。 其他三人也是惊讶万分,围拢的同时,也是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有人夜闯李府,想将杜芸娘带走。” 这一嗓子,便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让整个李府震动起来。 李铁成是何人,郡王府统领,手下有几十名亲信死党,李铁成死后,这些人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发誓要捉到凶手。 这个夜闯李府,想劫走杜芸娘的黑衣人,肯定便是杀害李统领的凶手了。 一时间,放眼便是黑压压一片。 黑衣人虽然很高大,但在众人的面前,却显得很是渺小。 杜芸娘在黑衣人的背后,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郑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为了奴家,你再折了自己?” “不要说话,没有人能够折得了在下。”郑光宗冷声回答着。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杜芸娘还是心惊肉跳。 不过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了一阵阵喊杀声中,几十个人,前仆后继冲了过来,便是都要拼命的样子。 郑光宗被几十人围在了中间,他有所顾忌,担心不要你在背后被人伤到。 一双拳头频频击出,但凡击出去,便是拳拳到肉。 有咔嚓声,有哎呀声,也有被击出去,飞出几仗之外,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郑光宗好似入海蛟龙,所向披靡,一盏茶的功夫,便没有人敢直面挡住他。 只见他往前迈进,前面的人则上往后退着,好似退潮之水。 郑光宗一步步走出了大厅,走向了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有更多的人,他们手里举着火把,大声喊着,要活捉黑衣人。 郑光宗身背杜芸娘,在人群中周旋,潇洒地转着圈子,便是一步步接近了院墙。 “大家听好了,一鼓作气将他拿下,王爷一定重重有赏。”李家管家站了出来,指着黑衣人便是大喊。 众人再次蜂拥而上,扑向了郑光宗。 郑光宗抖动双臂,便又是打倒一片,只不过,这一片倒下,另外一片则马上补充了上来。 长此下去,只怕真会折在这里? 郑光宗击退了数人,已然单足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 便在这时,突然飞来一根绳套,将郑光宗的一只脚套住。 第255章 并不安全 郑光宗身子,原本跃出好几仗高,只需要换一个方向,便可以越过墙头。 谁知一只脚牢牢地被套住,他的身子被一种巨大的地面拽回到了地面,由于惯性,身子则是仰面向后倒去。 郑光宗若是这么倒下,身后的杜芸娘,将会遭到重创。 便在离地两三尺左右,郑光宗身体借着下坠之力,猛的一转,背部便朝上面了,一只手撑地,愣是没有倒在世上。 只不过,腿上的绳子却是越来越紧,拉动着他的身子,向前疾冲。 好一个郑光宗,身子又是连连转动几下。 借着绳子之力,双腿迅猛的踢了出去。 两个手里拽着绳子的人还在做梦,郑光宗已经到了跟前。 手里多了一把匕首,随手一挥,便是划断了脚上的绳子。 再一挥,一人便倒了下去,颈子上多了一道红线,血如泉涌一般。 郑光宗身子再次站起,飞了出去。 院子里的那些官兵,侍卫,家丁眼睁睁看着郑光宗越过了墙头,潇洒而去。 管家清查战况,竟然发现有二十多人受伤,其中两三人伤势过重,已然是一命呜呼。 一名家丁走到管家的面前,苦逼着脸问道:“李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杜姨娘不见了,王爷肯定会发怒的。” “还能干什么,去王府,向王爷禀告,请求王爷召集人马,全城追捕。”管家大声呵斥。 原本只死了一人,现在有增加了两三条人命,整个统领府,更是人心惶惶,好似暗无天日一般。 郡王府,内宅柳絮儿卧房。 王胡忠自从冷落杜芸娘之后,便和柳絮儿关系更加融洽,两个人如胶似漆,恩爱无比。 从统领府回来,王胡忠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柳絮儿便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温柔,来逗王胡忠开心:“王爷,李统领之死,纯粹是一个意外,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四姨太,你可知道,李统领曾经救过本王的性命,他死了,本王便好似断了一臂。”王胡忠苦笑道。 “王爷,不是还有一个杜芸娘吗,只要杜芸娘在手里,总有一天会查出凶手,届时再跟老太太报仇也不迟。” 柳絮儿黏了上来,身子软软的。 王胡忠的兴趣顿时上来,抱起了柳絮儿,便往床边走去。 他大爷的,化悲痛为…… 王胡忠和柳絮儿倒在了床上,不停嬉戏着。 即将要进入主题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王爷,大事不好,统领府又,又出大事了。” 王胡忠脑袋嗡嗡直响,他本来已经是年过半百,那方面不是很强。 好容易激发起的情绪,瞬间也化为了乌有。 “是何人无故喧哗……” 王胡忠无奈起床,即使外面的人立即离开,他也没有兴趣了。 “王爷,统领府管家求见,声称杜芸娘被人救走,统领府死伤好几人。”外面之人,急匆匆答道。 “什么?”王胡忠不再只是嗡嗡直响了,而是头痛欲裂。 杜芸娘是唯一的线索,想要查出李铁成死因,必须从杜芸娘那里入手:“你让管家在大厅等着,本王马上到。” 郡王府大厅,除了王胡忠没有到场,几乎所有能够说得上话的人,都在大厅等着。 包括目前郡王府的副统领,管家,王胡忠的师爷。 另外一边则是统领府统领,以及几名家丁和李铁成的一名副将。 王胡忠刚刚走上大厅,众人急忙行礼,王胡忠无力挥挥手:“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统领府管家几步上前,跪在王胡忠的面前:“禀王爷,就在不久前,有人潜入统领府,将杜芸娘劫走。” “混账,统领府有一百多人,一个贼人,便能够大闹统领府吗?”王胡忠怎么也不会相信,怀李郡还有如此厉害人物。 一名副将也跪了下来,惶恐禀告:“王爷,末将以为,这个人的功夫很高,且功夫跟一个人神似,末将怀疑是不是他。” “不必拐弯抹角,那个人到底是谁?”王胡忠愤怒了。 “末将怀疑他是京城而来的钦差大臣百里长风。”副将又是战战兢兢,身体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百里长风一直都在城外制砖厂工地,本王在那里有眼线。”王胡忠便是勃然大怒。 “王爷,你且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划算,此事有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案,只要是杜芸娘亲口承认, 就算百里长风是钦差大臣,也同样犯了重罪,王爷可以根据律法,抓百里长风入狱。”师爷笑呵呵上前,唯有他最坦然。 “你有什么妙法?”王胡忠瞟了师爷一眼。 “小人以为,还是将杜芸娘的兄嫂先抓来,再见机行事便行。”师爷还是一脸神秘。 厅上其他等人,尽皆哑然。 王胡忠便是一脸的不耐烦:“现在杜芸娘都不见了,你抓了杜芸娘的兄嫂,有什么用处?” 师爷俯身过来,又在王胡忠的耳边捣鼓了半天。 王胡忠不住的点头,等师爷说完,便是大声道:“张副统领,本王命你拿着本王的令牌,即刻出城, 明天晌午之前,一定将杜芸娘的兄嫂带到郡王府衙,本王明日将要当堂会审,查出杀人凶手。” “末将领命。”张副统领,原本是李铁成副将,名叫张大海,此刻李铁成已经死了,他便好似是因祸得福。 张大海带兵匆匆而去,其他等人也知道张大海去抓杜芸娘兄嫂。 只是杜芸娘都不见了,抓到她的兄嫂,又有何用呢? 郡王府不远处的紫石街,有一家驿馆。 驿馆大多都住着过完商人,或者便是朝廷派下来的各级官员,跟普通老百姓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驿馆的三层,一套高级套房里面。 郑光宗光着上身,涂抹药膏。 在此之前,郑光宗与统领府近一百人拼杀,虽然脱险而出,身上却依然留下了不少伤痕。 杜芸娘见此处离郡王府并不远,不免还是忧心忡忡:“郑公子,这里好像并不是很安全。” 第256章 绝不能 “你可知道,这客房是谁住过的。”郑光宗回头,神秘一笑。 “并不知道?”杜芸娘心乱如麻,再者她好似金丝雀一般,一直被关在王府,又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 “这里是百里大人的住处,百里大人在城外制砖厂,这里的客房便一直闲置着,在下想着这里离郡王府很近, 不如你我在此住下,郡王府那边若有什么动静,也是一目了然。”郑光宗回过头来,便是一脸真诚。 “可是这里很危险的。”杜芸娘苦着脸答道。 “越危险的地方,也越安全,王胡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郑光宗涂抹好了药膏,便开始穿衣服。 “郑公子,你当初为奴家赎身,有过后悔吗?”杜芸娘突然问道。 “在下为什么要后悔,芸娘你文采过人,在下其实很是羡慕,再者钱财是身外之物,在下还真就没有放在眼里。” 郑光宗已经将衣衫穿好,此刻又是那翩翩公子,英俊潇洒。 “郑公子,当初奴家若是再坚持一些,你会不会娶奴家为妻?”看着郑光宗,杜芸娘便是泪光点点。 郑光宗愣住,这样的问题并不好回答。 当日流连于青楼,郑光宗图的就是一个潇洒,郑家收留了不少孤儿,郑光宗从小就有一种悲悯之心。 虽然,他很惊叹杜芸娘的才学,却从骨子里,也很难接受杜芸娘的身份,毕竟的青楼女子。 “郑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杜芸娘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感到好一阵惭愧。 “芸娘,在下年纪不是很大,所以一直有一个愿望,便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出来,再成家, 如果你当初在坚持一点,在下估计也很难镇定,说不定已经跟你……” 郑光宗说不下去,当初有很多人说他是不是傻,十万两银子,拿到民间去,也不知道要买多少个年轻女子。 “有你这句话,奴家便心满意足了,郑公子,奴家虽然嫁给了王胡忠,心里其实一直都装着你, 奴家还记得你跟奴家写了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杜芸娘看向了郑光宗,眼里闪烁着泪花。 她虽在青楼,其实也是阅人无数,多少王孙公子,都想一睹方泽,却被她生生拒绝。 唯独着郑光宗,并不是区区白银将她打动的,而是郑光宗那些多情而优美的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啊,除了郑光宗,谁能做她心里的白马王子? 郑光宗苦笑了一笑,以他的文采,哪里写得出如此优美的诗句,他完全是凭记忆,翻版了前人的诗句。 “芸娘,区区几句诗,又算得了什么,再者,有不能饱肚子,还是没有粮食和蔬菜更重要。”郑光宗谦逊答道。 “粮食和蔬菜,是身体食粮,而诗和远方,则是精神食粮,奴家更倾向于后者。”杜芸娘眼里放光,是脉脉含情。 郑光宗有些胆怯了,急忙道:“芸娘,你也很辛苦的,这边有两间屋子,你上里面一间去休息, 在下就在外面一间,晚上若有什么事情,在下处理起来也方便一些。”郑光宗便好似下了逐客令。 他并不想跟杜芸娘继续聊下去,再聊的话,真怕出事。 杜芸娘有些失落,悻悻往里面走去。 郑光宗待她走入里间之后,便是坐在了桌边,拿起了一壶酒。 这些酒,之前郑光宗和百里长风一起喝过,都是上等白酒。 郑光宗才喝了两杯,便听到里面传出杜芸娘嘤嘤的哭声,不大,但是听起来很是凄凉。 郑光宗放下了酒杯,便冲入了里间。 小小的卧房里面,只点着一只蜡烛。 杜芸娘靠在床头上,泪水盈盈。 “芸娘,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了?”郑光宗不知道如何安慰杜芸娘,便是皱起了眉头。 “奴家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许多野狗冲进了家兄的宅子,见人就咬,奴家被下醒了,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杜芸娘惊恐地看着郑光宗,身子不停发抖。 “不过是做梦而已,你怕什么,明天在下让一个小厮出一趟城,看看你兄嫂,实在不行让他们去别处避一避。” 郑光宗猜想杜芸娘肯定在担心兄嫂,说不定王胡忠真会对她兄嫂下手,无奈之余,也只能安慰了。 “郑公子,谢谢你,奴家今生要是没有遇见你,或者。”杜芸娘有苦难言,如果没有遇见郑光宗,很有可能还在悦春楼。 “旧事就不要重提了,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又是大好光阴。”郑光宗淡淡一笑。 “郑公子,奴家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吗?”杜芸娘被郑光宗这么一安慰,便是心情平和了很多。 “你我都是好朋友,何必如此客气呢?”郑光宗略显诧异。 “郑公子,你能够抱抱奴家吗?”杜芸娘满脸清澈,又是泪光点点。 好像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当初,杜芸娘便是抱过郑光宗,甚至有了以身相许的冲动。 郑光宗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张开了双臂。 杜芸娘往前探了探身子,便是将郑光宗抱住。 郑光宗没有想到,将薄被子挪开后的杜芸娘,竟然穿了很少的衣服,或者说,基本上没有。 郑光宗被这种气息感染了,不免也是心慌乱跳:“芸娘,不能的。” 杜芸娘并不听郑光宗的,而是将鲜红的唇送了上来。 艾玛,杜芸娘的唇还是甜的,像是涂了蜜糖似的。 郑光宗有了短暂的眩晕,很快清醒过来:“芸娘,你不要这样,王胡忠本来怀疑你我有染,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 “郑光宗,你便是你们在意别人的看法吗,既然王胡忠已经怀疑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将事情做成事实。” 杜芸娘好像已经是疯狂了,抱着郑光宗,便是不肯松手。 郑光宗和杜芸娘一起倒在了床上,将她抱得紧紧的:“芸娘,就算我们有事,也是以后的,现在绝不能。” 第257章 不能的 “为什么?”杜芸娘哭着问。 “芸娘,你我是清白的,为什么要染上污点,等在下将王胡忠等人彻底推翻之后,再将你迎进郑家。” 郑光宗也是信誓旦旦,这一次,他绝对是说的真心话,当初老爹阻拦了他,此刻便想自己做一回主。 谁会想到,郑光宗和杜芸娘相拥而眠,却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杜芸娘依偎在郑光宗的怀里,瑟瑟发抖着,她,多么想轰轰烈烈地做一回郑光宗的女人。 怀李郡城外,几里外的制砖厂。 现在也进入了睡眠状态,在此之前制砖厂的工人一直在加班加点地干活,不过因为有王家人的加入,制砖厂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紧张。 制砖厂后面,几里外的那片树林,此刻有聚集了不少黑衣人。 他们是从清风寨下来的山贼,这几日城里一直给他们传递消息,郑光宗在城里忙着建造房屋,很少出城。 言外之意,城外制砖厂便略显薄弱一些。 另外,不久前,清风寨当地就赵怀安在制砖厂安排了两个眼线,每日里,百里长风做了什么,都会详细的汇报。 好像,制砖厂今日为了庆祝加入了一百多个工人,晚餐时,百里长风和制砖厂的工匠痛饮了一番。 如果没有猜错,此刻百里长风还在醉梦中,未曾醒来。 此次,山贼的头领,派了两个当家,八当家,九当家,手下带来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武功了得。 看看夜已经深了,四处一片寂静。 八当家开始发话:“大家都听好了,一会进入制砖厂之后,寻找了目标之后,便是放火,尽量不要惊动太多人。” “八当家,制砖厂的所有匠人,估计现在也是沉睡不醒,里面有两处住处,都是用木材建成, 上一回,清风寨折了好多兄弟,这一回一定要为之前的兄弟报仇。”九当家举起了手里的火把,便是愤愤道。 “记住,到了制砖厂,都把手里的火把熄灭了,不要让人发现了,今夜突袭,一定要马到成功。” 八当家大手一挥,所有人便聚到了一处,往制砖厂的方向疾奔而去。 黑夜中,好似幽灵一般,那行动也是甚为敏捷。 很快,所有人到到围墙外面,由于围墙很高,并不是很好翻越,八当家命所有人熄灭手中火把,徒手攀上墙头。 第一批翻越墙头的人,至少有二十多人,只见他们退到了后面,大约十丈左右,便是向前猛冲。 借着惯性之力,双足交替踩踏墙体,便是翻上了高高的院墙。 院墙上面,横着几排铁丝网,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没想到的是,这二十几人几乎是同时攀上了墙头,却几乎在同一时刻,又跌落下来。 没有人能够说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浑身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瞬间失去了任何力量和抵御力。 两个当家自是不信邪,带着剩下的人,用同样的方式,翻上了墙头。 艾玛,简直是一路闪电带火花。 所有的人全部跌落下来,甚至有人直接摔得晕倒过去。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八当家在地上晃悠着,如同天旋地转一般。 “大当家,肯定是上面的那些网子在作怪,要不大家先歇一下,之后想办法将那些网子取下来,再一鼓作气杀进去。” 九当家算是看出了一些猫腻,不过他摔得很惨,一时半会,他也是难以爬起来。 众人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总之都想养精蓄锐,并不想今夜白来一趟,回去不好向大当家交差。 便在这时,四周却是灯笼火把,照亮了天际。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手里举着各色的武器,朝着这边包抄了过来。 本当家和九当家也只得强打精神,指挥着众山贼与四周包抄的人作战。 又是还一阵厮杀,最终一些山贼冲出了重围,侥幸逃脱而去。 此次偷袭,山贼也不知道折了多少人,到达树林,便是人心惶惶,休息许久之后,才向清风寨方向奔逃而去。 制砖厂再一次打败了山贼,众工匠由此对山贼,便是又是少了一些惧怯。 怀李郡,郡王府附近驿馆。 郑光宗和衣与杜芸娘相拥而眠,其实也难免会有冲动的想法。 每一次,杜芸娘往他怀里钻的时候,郑光宗内心便是狂跳不已。 杜芸娘将耳朵贴在郑光宗胸膛上,幽幽道:“郑公子,你的心跳好快啊,突突突的……” “芸娘,你这是在考验在下啊?”郑光宗轻声叹了一口气。 “郑公子,你在忍什么?”杜芸娘也是过来人,她怎么不懂。 虽然她跟王胡忠并没有感情,但她的第一次还是给了王胡忠,那一刻,她也会很痛。 只不过,王胡忠五十开外,再加上公务缠身,他对这方面的需求并不是很高,而杜芸娘却很想,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芸娘,在下不是跟你说了吗,就算你我真要走到一起,便一定要是堂堂正正,绝不会偷偷摸摸。” 郑光宗的心其实也动了,却是强忍着。 他哪里早已经有了变化,不过是一只往后退着。 即便如此,芸娘还是有意无意碰到了,不由得便是惊讶道:“郑公子,你的好大啊!” 郑光宗惊得往后退去,差点便掉在了床下。 他赶紧坐起,两只脚先是落地:“芸娘,不好意思,在下失态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在下去喝两杯酒压压惊。” “郑公子,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奴家陪你一起喝,好吗?”芸娘轻声问,只用被子裹住身子。 “芸娘,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好吧?”郑公子不敢去看,怕出事,怕自己无法矜持。 “郑公子,你先出去,奴家这就把衣服穿好,昔日养成了白天休息的习惯,到现在还没有改过来。” 说着话,杜芸娘便是好一阵脸红。 她在青楼,每天便是陪那些男人喝酒,而更多的时候,便是晚上,有的时候,还是一宿一宿,直到天亮。 第258章 游街 “芸娘,那你我便小酌几杯了,喝酒伤身,适可而止。”郑光宗淡淡回答。 杜芸娘走到了桌旁坐下,端起了酒杯:“奴家倒是想一醉不醒,从此抛却人间烦恼。”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郑光宗想起了李白的送别诗,情不自禁轻声吟哦。 杜芸娘痴痴地看着郑光宗,一脸柔情:“郑公子,你有如此才情,应该去考状元的,放眼世上,有几人能及公子。” “芸娘你过誉了,在下不过就是会一些诗词歌赋,并无治国安邦之才,在下饮了这杯酒,你随意。” 郑光宗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杜芸娘用衣袖遮挡,轻轻饮了一口,才将酒杯放下:“郑公子,接下来,你要面临更多困难,你可曾想过如何应对?” “呵呵,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芸娘,你也想得太远了。” 郑光宗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哈哈哈……” 郑光宗真的好像醉了,一杯杯酒下肚,一句句诗则是脱口而出。 杜芸娘痴痴地看着郑光宗,如此多才英俊之人,却和自己失之交臂,惜哉,痛哉。 也不知道郑光宗到底喝了多少酒,喝到最后却是趴在了桌上昏昏欲睡。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然明亮了起来,郑光宗感觉头痛欲裂,昨晚发生的事情,他隐隐记得一些。 猛一睁眼,看到杜芸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湿布,为他擦拭额头。 “芸娘,你怎么还在这里?”郑光宗轻声问,甚感不好意思。 “郑公子,你昨晚好像发烧了,嘴里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奴家担心你有事,便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你现在好多些了吗,奴家去为你弄些可口的早点来。”杜芸娘眼里闪着泪花,显出几丝疲惫。 “你说在下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郑光宗什么也不记得了,感觉昨晚喝酒与现在醒来,并没有时间间隔。 “是的,你一直在喊慕容姑娘……” 杜芸娘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郑光宗翻身坐起,却是愣住,没想到,身上毫无一物,竟然是光溜溜的,不免又是满脸尴尬: “芸娘,你且慢出去,现在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你冒然出去,若是被郡王府衙的人看到,岂不是?” 郑光宗说过,越是危险的地方,便越是安全,但他并没有说过,会绝对的安全。 “那以郑公子的,该如何是好。”杜芸娘怔在了原地。 “你等在下起床之后,在下再想办法。”郑光宗看着杜芸娘,有些无奈,杜芸娘不离开,他怎么能够若无其事的起床。 “郑公子,那你快起来呀!”杜芸娘反而催促了起来。 “芸娘,你在这里,在下也不好意思起来,昨,昨夜辛苦你了。”郑光宗苦笑了一下,自己身无一物,自是芸娘的功劳。 “昨晚郑公子喝得一塌糊涂,奴家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得冒犯了,所幸这里还有百里大人的衣服, 你将就着穿一次,你的衣服被,被奴家扔了,还请郑光宗不要生气。”杜芸娘连连赔罪,也是满脸通红。 “扔了便扔了,没什么的,你看你是不是?”郑光宗看着杜芸娘,还是欲言又止。 杜芸娘微微一笑:“郑光宗尽管起床,奴家回避一下就是了。” 郑光宗直到杜芸娘去了里屋,这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头昏沉沉的,郑光宗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穿好衣服,杜芸娘便已经进来,看到郑光宗穿着百里长风的衣服,也显洒脱,不由惊叹道: “郑公子,你穿什么衣服都显精神,果然是人中龙凤……” “芸娘,你就不要再这么说了,在下这就去弄些早点进来,等吃完早点之后,再出去打听一下消息。” 郑光宗想到芸娘肯定几餐没有进食,再者郑家肚子也饿了,不如先喂饱肚子再说。 “郑公子,你就这样出去,就不怕他人认出来吗?”杜芸娘心知肚明,王胡忠等人对郑光宗,一定是十分怀疑。 “呵呵,这个在下自有办法应对了。”郑光宗举起双臂,转了一圈。 而后取来斗笠戴上,斗笠的帽檐很低,还有一圈纱巾垂下,戴在头上,很难让他人看到真实面目。 大乾朝,许多江湖豪杰都会有这样的装束,既显神秘,也显潇洒。 “奴家若是能够改变一下该多好啊?”杜芸娘不免有些羡慕,此刻自己呆在驿馆,看似自由,实则哪里都不能去。 “还是等在下将早点拿回来,吃了之后,在下再想办法。”郑光宗说着话,便往门边走去。 百里长风是朝廷命官,所住驿馆的客房也是闲人免进,郑光宗即便出去,也为遇见几个人。 便是遇到,彼此都是陌生人,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郑光宗用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将早点带了回来,今天早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喝酒了,喝酒不仅仅只是伤身,也会误事。 两个人吃着早点,各怀心事,都是默不作声。 窗外的大街上,传来了一阵锣鼓声,伴随着着大声地吆喝。 郑光宗皱起了眉头,大早上的,谁这么早便锣鼓齐鸣,莫非谁家有喜事,或者是谁家新店铺开张。 郑光宗放下了碗筷,走到了窗前,将窗户推开了一个小口,望了出去。 他所处的位置是三楼,便好似登高远眺,楼下街道一切,也是一目了然。 大街上,是一对官兵,官兵押着一名男子。 男子坐在囚车里面,背上插着斩标,斩标上清晰写着几个大字:“要犯杜春生。” 郑光宗的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杜芸娘的兄长也叫杜春生,莫非跟她哥哥同名。 “郑公子,你看到什么了,外面是不是很热闹?”杜芸娘平日住在郡王府,每日也是听多了锣鼓齐鸣,自然是见怪不怪。 第259章 谣言坐实 “芸娘,你说怪不怪,有一人跟你哥哥同名?”郑光宗并没有想那么多,况且杜芸娘的老家离怀李郡很远。 杜芸娘并没有在意,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放下了碗筷,她也走了过来,站在郑光宗的身边,往下俯瞰。 便是这一下,她就是汗如雨下,胆战心惊。 大街上被囚的男人,不是他大哥,又是谁? “怎么可能,我大哥在城外的杜家庄,离怀李郡好几十里路,他怎么会在这里?”杜芸娘手心冒汗,不停地揉着眼睛。 只是无论她怎么揉,大街上的人还是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几个字,更是一目了然。 杜芸娘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郑光宗急忙将杜芸娘搀扶住:“芸娘,你这是怎么了,你自己都说不可能的,自然就是不可能了。” “名字可以重名,相貌难道也能一模一样吗?”杜芸娘的眼泪哗哗往外淌着,整个身子都是酸软无力。 “芸娘,你可曾记得贾光宗,他是不是跟在下长得一模一样,两个人长得相像,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也不要多想,一会儿你我稍微化化妆,出去打听一下不就是了,下面的人也走远了,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郑光宗将杜芸娘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杜芸娘哪里还喝得下茶,好一副愁眉苦脸:“郑公子,不如早点化妆,你和奴家出去看看,奴家的心实在难以放下。” 郑光宗昔日在郑家时,由于智力略有缺陷,再加上身体虚弱,老爹对他极为纵容。 以至于,郑光宗和郑家内宅的那些丫鬟玩得非常开心,亲密。 郑光宗经常会用她们的一些香料,化妆品作为戏耍的玩物,将每个人涂抹得一塌糊涂,再让老爹一个个去辨认。 老爹看在他生病,智力缺陷的份上,并没有刻意计较。 由此一来,郑光宗倒是练就了一身化妆的好本领,给人化妆,易容,也是信手拈来。 郑光宗让杜芸娘稍等,自己自是出了驿馆。 没多久,便带回了一些化妆易容的必备品,边调制,边问道:“芸娘,你觉得怎么样走在大家上,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好是普普通通,太过漂亮,或者太够丑陋,留意的人肯定会更多一些。”杜芸娘信口答来,当然,她也是深有体会。 “那在下,便按普普通通的来了。”郑光宗微微一笑。 杜芸娘浅笑颔首,她更希望,楼下街上被押着游街的人不是自己的兄长。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杜芸娘便跟换了一个人一样,郑光宗拿来一面铜镜,让杜芸娘自己看。 杜芸娘被镜子里面的人惊呆,里面的人太普通了,走在大街上,估计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更神奇的是,即便是她,也不能认出自己便是杜芸娘。 “郑公子,那你呢?”杜芸娘放下铜镜。 “你稍后,在下出去一趟,马上回来。”郑公子转身,去了外面。 杜芸娘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又过了半天,有人推门进来,一副行色匆匆模样。 杜芸娘看了过去,不觉是心惊胆战:“你,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哈哈哈,你连在下也认不出来了,看来在下的手段,也着实了得了。”来人便是大笑,不过这笑容却有些面熟。 “郑公子,原来是你呀,你把奴家都给骗了。”杜芸娘笑了笑,略显尴尬。 “走吧,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公子又是原地旋转了一圈,他的样子很古怪。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杜芸娘却感觉到,能够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安全感。 郑光宗和杜芸娘一起离开客房,出了驿馆。 还真奇了怪,果然没有几个人去注意他们,就算是店里的伙计,也是习以为常。 毕竟驿馆是怀李郡最大的,每日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谁会去刻意在意某一个人的身份。 二人一起去了一间茶楼,去了一楼大厅的最偏处。 郑光宗看到一张桌子上,两个中年男子相谈甚欢,好像便是说着今日早上,紫石街游街的事情。 郑光宗走了过去,在旁边坐了下来:“这位老哥,在下请教一下,今日早上游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侧过头来,看了郑光宗一眼,摇摇头到:“这位兄弟不是怀李郡人吧?” “老哥此话何意?”郑光宗假装惊讶。 “昨晚,统领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现在几乎是全城戒备,所有城门出城人等,都会严加盘查。” 男子压低了声音,还是一副神秘的样子。 “老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统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没有人比郑光宗更清楚,但他还是要问。 男子略加迟疑,郑光宗便是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男子的跟前:“老哥,你的茶钱,在下包了。” “好说,好说。”男子呵呵一笑,顺手便是将银子装入了袖筒。 “兄弟,昨晚统领府发生了命案,原本有唯一的证人杜芸娘,后来也不知道被谁劫走,王爷昨晚连夜派兵出城, 将杜芸娘的兄长杜春生给带回了城里,准备进行审问。”中年男子端起茶杯,摇头晃脑,仿佛便是置身其中。 “那这就更奇怪了,杜芸娘兄长一直在乡下,未曾来城里,城里的事情他哪里知道?”郑光宗又是惊讶问道。 “唉,这就是王爷的高明之处,王爷便是要在刑场当众审问杜春生,甚至用以极刑,杜芸娘肯定不忍兄长被斩, 如此一来,杜芸娘也会现身,只要找到了杜芸娘,昨晚的凶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男子仍然还是高谈阔论。 “多谢了……” 郑光宗拱拱手,退了过去。 他看到了杜芸娘的身子在连连发抖,刚才中年男子所说的话,估计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耳中。 “我们走吧!”谣言坐实,郑光宗更是无奈。 第260章 就是挑事 “往哪里去,今日过后,奴家唯一的亲人也没了。”杜芸娘靠在墙上,一脸颓废。 她和郑光宗所坐的位置,本来就是在最里面,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和郑光宗说话,没有人去注意,尽管杜芸娘还是真情流露。 “你放心,在下一定会保护令兄周全的,王胡忠不过是做做样子,你千万不要被他给吓到。” 郑光宗也识破了王胡忠的诡计,可是杜芸娘只是一个女人,就算是识破了,却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郑公子,奴家还是很害怕。”杜芸娘愁眉苦脸道。 “你先回驿馆休息,没有人敢打扰你的,在下再去想办法,你只管静候佳音。”郑光宗却是一脸平静。 “可是,奴家还是很害怕。”杜芸娘还是忧心忡忡。 “就算王胡忠要对令兄用刑,至少要等到午时三刻,有这么长的缓冲时间,在下会做很多事情的。”郑光宗始终是一脸自信。 郑光宗将杜芸娘送回了驿馆,便开始行动了。 首先,便是去了紫石街对过那片平民区的工地,工地此刻正是一片忙碌景象,郑二刚刚忙完,在一处屋檐下休息。 郑光宗一把抓起了郑二,便往工地相反的方向而去。 郑二心里这个气,这是谁怎么这么粗鲁,抓起人就跑,刚要张嘴呼救,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郑二,我是你家少爷,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你马上去一趟城外。” 艾玛,原来是少爷! 郑二激动得想哭:“少爷,你上哪里去了呀,郑家出大事了,赵伯不让小人呆在家里,仍然让小人来了工地。” “郑家出什么事情了?”郑光宗打了一个激灵,莫非王胡忠找到了什么证据,想去家里抓人。 “赵家和钱家都上郑家扯皮,说郑家茶行的茶叶有问题,要郑家给出答复,不然的会,就会将所有的茶行全部砸掉。” 郑二哆嗦着,他只知道这么多,他清楚,即使自己留在郑家,也不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郑二,你赶紧去一趟城外制砖厂,找到百里大人,让他来城里。”郑光宗说着话,便伏在了郑二的耳边。 又是好一番叮嘱,直到郑二点头,答应为止。 郑二答应着,小声问郑光宗:“少爷,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本少爷只能先回郑家了,那些家伙肯定是冲着本少爷去的,老爷身体不是很好,不宜动怒。” 郑光宗脸色抑郁,昨晚他原没有打算离开,便赵伯和老爹却是一再催促,他才果断做出了决定。 不过,能够将杜芸娘救出来,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郑二告别了郑光宗,骑着马往城外而去。 郑光宗离开了工地,也是匆匆往家里赶,此刻郑家到底是什么光景,谁又能够预料。 怀李郡,郑家。 郑家大院里,几乎所有的家丁,下人严阵以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今日前来郑家的人,谁也没安好心。 大院中间,最为嚣张的二人,一个是赵德,另外是钱多多。 赵家开着钱庄,钱家开着宝局,这两家的生意一直都有来往,已经是息息相关,荣辱与共。 赵德今日来郑家,也是得到了王胡忠的默许。 原来今日一大早,赵德便去了郡王爷府,跟赵德分析,昨晚在统领府几进几出的人,很有可能是郑光宗。 赵德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是李铁成副将张大海却有极深的印象,昨晚能够蒙面黑衣人连连受了好几处伤。 此人若真是郑光宗,那么伤一定还在,只要一一佐证,郑光宗便是百口莫辩,届时王爷便可以派官兵前来缉拿。 郑家管家赵伯担心老爷过度生气,便是一直在出面斡旋:“赵公子,生意上的事情,你还是到店铺说, 这里是郑家,只接待客人的,还请谅解。” “赵管家,你也姓赵,本公子也是姓赵,你怎么就说出了两家人的话来了,郑公子昨日伤了赵家几个下人, 本公子前来,就是要问问郑公子,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赵德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狡黠不已。 他早上跟王胡忠分析,昨晚果然是郑光宗几进几出统领府,那今天或者就不在郑家,如此一来,便更加能够确定。 所以,今日无论郑光宗是否在郑家,他都能够得到很满意的结果。 “赵公子,我家公子去了城外制砖厂,并无回城,你若是找他,便请到外面找他。”赵伯直接下了逐客令。 “呵呵,你这就想打发本公子走吗?”赵德嗤之以鼻,又是冷笑。 “那你想怎么样?”赵伯身为郑家管家,也不是怕事之人。 “要么交出郑光宗,要么让郑光宗的丫鬟出来,给本公子一个交代。”赵德眼里闪过了香菱的影子,便是一阵悸动。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要香菱姐姐给你一个交代?”小七跳了出来,在郑家,香菱和小七如同姐弟一般。 扑通一声。 小七飞了出去,那个惨,简直没法形容。 赵德若无其事一般,竟然好似破口大骂:“一个下人,竟然敢在本公子的面前撒野,简直是找死。” 郑家的下人愤怒了,纷纷站了出来。 “你凭什么打人,这里是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赶紧出去,还说什么茶叶有问题,应该是你们的人品有问题。” “赵伯,你开口吧,郑家人不是好欺负的。” 大院中,所有人全部沸腾。 赵德便是希望事态恶化,换言之也是越大越好:“既然你们想找打,那么本公子就成全了你们。” 郑家的加些家丁,下人,原本武功十分稀松。 可是后来经过郑光宗几次倾心传授之后,他们的战斗力也是大有提升,非一般人可比。 赵伯默许了,郑家从来不主动挑事,却也从来不怕事。 郑家的那些家丁,下人,很快与赵家,钱家的人战到了一处。 赵伯也是惊讶不已,真好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郑家的这些人,将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261章 就是你 “适可而止,不要伤人。”赵伯不停地喊着,提醒大家,但他脸上却是满面春风,得意洋洋。 这是继郑光宗横扫几条街之后,郑家再一次打的一个翻身仗。 钱多多凑到了赵德的面前,一脸苦逼:“赵公子,这样不行啊,赵家和钱家的兄弟快撑不住了。” “呵呵,没想到,郑家的战斗力提升了,不过在本公子的面前,也只是一个屁。”赵德一撩袍子,便将红棍子拿了出来。 乖乖的,还在滋滋滋冒着火花。 郑家那些家丁,下人,有很多人都认识这根红棍子,他们也知道这根棍子是赵德以卑鄙的手段偷去的。 不管怎么样,事态发展至此,便要奋起一搏。 赵德的眼睛很毒,看到郑家谁的身手最好,打得最欢,便会盯上谁。 这根红棍子,就是神器,宝贝,谁碰着了,谁就会倒地,抽搐不已。 很快,便有六七人倒在了地上,其他没有倒地的人,也失去了斗志,渐渐地呈现出挨打的局面。 赵德手舞红棍子,哈哈大笑:“哈哈哈,要么让郑光宗出来,要么让香菱出来,否则,所有的人都得躺在地上。” “嚣张……” 赵伯几步走出,自始至终,他没有出手。 好像,赵德等人也忽略了他的存在。 “赵管家,你偌大年纪,就不要冒尖了,吃亏挨打不好。”赵德还是笑,此刻他的那些手下,也打得正欢。 “赵公子,不是在下想冒尖,是你在挑事,郑家在怀李郡也是名门大户,焉能任你胡来。”赵伯一身正气,正义凛然。 赵德出手了,并没有用手里的红棍子。 他与赵伯打斗,根本无需费力。 赵伯连连挨了数拳,退向了后面。 身子被一人撑住,赵伯回头,看到了是老爷,便是惭愧不已:“老爷,小人无用,不能控制事态。” “赵伯,你先退到一边,会有人收拾赵德的。”郑万财冷哼了一声,早已经是气愤至极。 放眼郑家上下,还有谁是赵德的对手,赵伯叹气道:“老爷,小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不会让赵德得逞。” “好,好,赵伯,有你这句话,本少爷将郑家交个你,也就放心了。”又是一个声音传来,也是异常坚定。 郑家所有人几乎惊呆,这不是少爷吗? 赵德也是诧异万分,原来郑光宗就藏在郑家:“郑公子,郑家的人说你不在府中,你怎么在里面呢?” “郑府是本公子的家,本公子不在家里,又会去往何处,赵公子,你来郑家又是干什么?”郑光宗一脸玩味。 “郑公子,郑家茶行出售劣质茶叶,街上早是议论纷纷,还有,赵府中有几个下人全部被打伤, 在下怀疑是你所为,今日便是来郑家,确认一番,还望郑公子配合。”赵德手举红色棍子,沉脸冷笑。 “无稽之谈,郑家茶行的茶叶,本是怀李郡最好茶叶,你是何意,本公子岂能不懂,还有,你说本公子打伤你的下人, 你又有何证据,拿出来让本公子看看。”郑公子自知赵德前来找事,立刻反唇相讥。 “本公子手里的这个东西就是证据,王爷怀疑你昨日潜入统领府作恶,今日特命本公子前来探探虚实。” 赵德挥动着手里的红棍子,便是得意大笑。 郑公子往后退了几步,若用自身功夫,便能够轻易夺下赵德手里的电棍,可是由此一来,很有可能会露出破绽。 昨晚在统领府厮杀,郑公子所用的功夫世间少见,但却能够让人留下极深的印象。 “郑公子,你怕了吗,若是怕了,就老老实实承认,免得再受皮肉之苦。”赵德触动了开关,便是滋滋滋直冒火花。 郑公子退后几步,手上竟然戴上了一双手套。 手套是皮质的,好像也是冬天护手的那种。 艾玛,你还真是傻了,现在还是秋天,竟然已经戴上手套了? 赵德以为郑公子是被吓傻了,举着红棍子便是点了过来。 郑光宗伸手,便是抓了过去。 赵德简直乐翻天,郑光宗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存心找死。 下一刻,赵德愣住。 怎么滋滋滋的火花对郑光宗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还在冒着青烟,但郑光宗还是一脸平静,神态自若。 “郑公子,你用了什么妖术?”赵德恐惧了,他本来就不是郑光宗的对手,完全是靠红棍子壮胆。 “赵德,你忘记了,这个宝物本来就是本公子的,被你用了卑鄙手段拿走的,它自然不会伤到本公子了。” 郑光宗手握红棍子顶端,身子也在微微抖着。 不错,电棍强大的电流,也会穿透皮手套,影响到了郑光宗。 郑光宗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电流自身的电力便会越来越若,若是连续放电,要不了多久,便跟一根扑通的棍子毫无分别。 钱多多看到郑光宗和赵德处于胶着状态,便举着一个木棍,朝郑光宗抽了过来。 郑光宗一拳将赵德击飞,紧接着便是一脚踢向了钱多多。 艾玛,这速度简直就是无与伦比。 赵德和钱多多几乎是同一时刻飞了出去,也是同一时间倒在了地上。 “就是你,就是你,昨晚在统领府撒野的人就是你。”赵德反手一拍,从地上一跃而起。 “你他奶奶的,放什么屁,昨晚本公子一直在家里,香菱足以跟本公子证明。”郑光宗大怒骂道。 “哈哈哈,郑公子,现在谁证明了你也没有用,昨晚你跟本统领交手,你的拳头本统领早已经熟记于心。” 又是一声爆笑,郑家大门大开,一名武将从外面进来,手里按着配剑。 此人便是张大海,他的身后,则是一大队人马,一眼便能够认出来,是郡王府的官兵。 “原来是张统领,你所为何来?”郑光宗搞怪一笑。 “郑公子,本统领怀疑你跟统领府之事有关,特意带你回去,进行调查。”张大海满脸得意而笑。 “就算是怀疑,也该有证据。”郑公子冷斥。 第262章 该当如何 “郑光宗,你以为没有证据,刚才你使出的几招,便是完美的证据。”赵德又来精神了,毕竟背后有靠山。 “你还想试试否?”郑光宗鄙夷一笑。 “郑光宗,你以为本公子怕你不成?”赵德再次挥舞这红棍子,朝郑光宗冲了过来。 他也看出了一些猫腻,刚才郑光宗能够不惧他的宝贝,完全是跟手套有关,与他交手时,只需要不碰他的手套即可。 想到,做到。 声到,棍到。 赵德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武功的确了得。 只可惜,他碰到了武功更了得的人。 更令他惊讶的是,红棍子前面滋滋滋的火花也是越来越弱,到了最后,基本上便是完全消失了。 郑光宗是将双拳演绎得极为完美,赵德手里红棍子,如同一根木头,此刻也只能是一根木头。 一拳,赵德跪在了地上。 再一脚,赵德直接趴到。 郑光宗打算再次抬腿,郑万财却是大声制止:“畜生,不要伤人性命。” 郑万财岂能不懂,儿子若真的伤了赵德的性命,王胡忠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甚至不惜联合怀李郡所有大户,针对郑家。 钱多多看到赵德如此惨状,蹑手蹑脚地摸到了郑光宗的跟前,再次举起了木棍。 郑光宗身子一扭,双拳几乎同一时间击出。 钱多多手里的木棍折断,胸口吃了一拳,身子再次飞了出去,撞在了院墙上,倒着又飞了回来。 钱多多趴在地上,再无半丝脾气。 张大海看着郑光宗连连打倒两人,竟然没有出手,更没有让手下官兵进攻。 郑光宗站在院子中间,冷笑问张大海:“张统领,在下家里伤了这么多人,还希望你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郑公子,本统领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却能够确认,昨晚在统领府伤人,劫人的人就是你,你还是跟本统领回去, 或者,你有本事逃走,但是郑家在这里,你若是逃走,所有的郑家人,将会受到牵连。”这便是张大海的底气,用武功换不来的。 “哈哈哈,本公子为什么要逃走?”郑光宗放声大笑。 “你昨晚在统领府杀死了李统领,后来有将杜芸娘救走,此番大罪,你还想抵赖不成?”张大海手指郑光宗,便好似证据确凿。 “张统领,你的想象力还真是很丰富,你怎么就能够断定昨晚是本公子所为。”郑光宗刷的掏出折扇,便是摇了起来。 “你的武功,本统领记得一清二楚,还能有假不成?”张大海昨晚跟郑光宗交过手,被郑光宗逼得节节败退。 “哈哈哈,本公子的武功并不是天下第一,再者会这种武功的人,天下更是比比皆是,你为何独独怀疑是本公子?” 郑光宗还是狂笑,既然没有逮着现行,他便会有一万种狡辩。 张大海暂时怔住,也是,郑光宗的功夫称不上天下第一,会此武功之人,只怕也是比比皆是。 “张统领,既然你找不出证据,那么请你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郑家并不是好欺负的。”郑光宗脸色便是一沉。 郑家下人,一个个惊呆。 少爷竟然生生将被怀疑被动的局面,变成了有利的一方。 张大海还是一脸懵逼,他被郑光宗唬住了。 郑光宗说得有条不紊,头头是道。 赵德好半天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张大海的旁边。 便是因为郑万财的话,才让他免去了不少痛苦,若不然,现在是否还能活着,还是未知数。 “赵公子,你没有事吧?”张大海是王胡忠的下属,赵德是王胡忠的表侄,出发前,他便承诺过要保护赵德的。 赵德苦着脸,愤然反问:“张统领,你觉得本公子有没有事?” 张大海望了过去,艾玛,若说赵德没事,那便是哄鬼。 鼻子好像还歪着,鼻孔,嘴里,在往外冒着血。 “赵公子,这是在下的失职,可是目前,在下也很难为你讨回公道,因为在下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郑公子昨晚之事, 另外,今日的确是你们先动的手,在下很是为难。”张大海叹气,在不能确定之前,他并不敢对郑光宗怎样。 “张统领,你早上不是说了,昨晚歹人在逃跑时,身上留下了好几处伤痕,如果郑光宗要证明清白,那就当众脱掉衣服。” 赵德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他有百分百的把握,料定昨日之人就是郑光宗,现在不过就差一个确认。 “不行……” 香菱突然跑了出来,挡在了郑光宗的前面。 “小妮子,滚一边去,不要妨碍本公子办正事。”赵德看着香菱,便是一阵兴奋。 他郑光宗何德何能,竟然有如此美女对他痴心一片,忠心耿耿。 “赵德,你吼本公子都行,却不能哄本公子的丫鬟,请你最好放尊重一些。”郑光宗便是大声斥责。 “郑光宗,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主仆二人竟然是不谋而合,你若是清白的,就将衣服当众脱掉。” 赵德好似掌握了有利证据,这一次,便可以置郑光宗于死地。 “赵德,你不要过分。”郑光宗已然发怒了。 “郑公子,赵公子所说不无道理,你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该脱掉衣服。”张大海的自信又回来了。 昨晚郑光宗与众人交手,哪里受伤,他看得是真真切切,有得伤很重,甚至能够看见骨头。 “少爷,你别脱衣服。”香菱看着郑光宗,泪眼迷离,连连摇头。 “香菱,你为什么不让少爷脱衣服?”郑万财不免感觉诧异,香菱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胆量。 “老爷,少爷是何等身份,却要在这些人面前脱衣服,奴婢认为是一种莫大的耻辱。”香菱流泪答道。 “郑公子,现在就要看你的了,你也可以不脱,但本统领还是要将你带回郡王府衙。”张大海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本公子脱了衣服,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又该当如何?”郑公子动摇了,他并不想继续纠缠下去。 第263章 唇印 “郑光宗,你果然是清白的话,本公子喊你爷爷。”赵德便好似有十成的把握,证明郑光宗不是清白的。 “呵呵,就是你想喊本公子为爷爷,本公子还不会认下你这么不孝的孙子。”郑光宗冷笑了起来。 “郑公子,闲话少说,还是行动吧!”张大海好不得意。 “那本公子,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清白。”郑光宗便要开始解开长袍胁下的扣子。 “少爷,别,别脱。”香菱当着众多人的面,硬生生的将郑光宗拦住。 赵德见此情形,便是越发得意:“香菱,是不是你主子身上有伤,早被你看见了?” “赵德,本公子身上若是没有伤痕,那你该如何跟本公子交代。”郑光宗看了过去,有几丝无奈。 “本公子喊你喊爷爷。”赵德还是那句话。 “本公子不会要做孙子,本公子若是清白的,你只将本公子的宝贝还给本公子就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郑光宗看向了赵德手里的红棍子,他奶奶的,拿过去做了一个油漆,便当场是自己的东西。 赵德看看手里的红棍子,又是连连按了几下后面的机关。 红棍子已然没有任何声音,更加没有他他振奋的火花。 赵德将红棍子扔到了郑光宗的面前,便是冷笑:“现在就给你,又有何妨,好像你真是清白似的。” “哈哈哈,本公子是否清白,自会有分晓,你睁大眼睛,不要看错了。”郑光宗正式开始脱衣服。 很快,上身全部裸露在了外面。 心口四周,竟然有好几个鲜红的印迹,看上去就是伤痕。 香菱看得一阵阵面红耳赤,其他等人,却是一阵阵惊呼。 张大海记清楚了,昨晚郑光宗身上背着杜芸娘,处处要维护着,以至于他才一次次受伤。 “郑公子,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张大海看着郑光宗,便是满脸得意。 “张统领,你看清楚了再说话,这不是伤痕,是……” 郑光宗也不好意思说了,原来他从郑家后门进屋,首先去了自己的卧房,他身上穿着百里长风的衣服,感觉有些别扭。 在换衣服的时候,香菱一时没有忍住,便是连连在他的胸口四周盖了好几个唇印。 刚才香菱极力阻止,实际是不想让众人看到这些。 张大海走了过去,郑光宗已经用手擦掉了一个红印记:“张统领,本公子的私生活,你莫非还要干预吧?” 张大海又是彻底懵圈,这就是赵德等人早上在郡王府商议的好对策? 他甚至敢拿性命担保,郑光宗一定是昨晚的那个人,也一定有伤痕在身,可是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 郑光宗昨晚的确受了伤,在驿馆,他还用药膏自行涂抹过。 只不过,他身体自带能量,并不需要灵丹妙药,身上的伤也会自行恢复,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郑光宗擦去了身上所以的印迹,将衣服穿好:“张统领,赵德和钱多多私闯民宅,你竟然还助纣为虐,这笔账,该如何算?” “郑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也是职责所在,还请见谅。”张大海的底气也没有了,显得尴尬至极。 郑光宗走到赵德的面前,猛地抬起了脚:“赵公子,我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真想一脚踹死你。” “哈哈哈,你也知道王爷啊,你踹呀!”赵德将郑光宗有所顾忌,不由得又嚣张了起来。 “你奶奶的,你让本公子踹的啊!”郑光宗终于抬起了脚,用力的踢了下去。 赵德蹦了起来,跟一只猴子一般,双手捂着屁股丫子,滑稽至极:“郑光宗,本公子跟你没完的。” “哈哈哈,不管你有没有完,今天必须赔了银子,才能离开,张统领亲眼看着,郑家伤了这么多家丁, 你若是就怎么走了,郑家以后还如何在怀李郡立足?”郑光宗爆笑了起来,你奶奶不是来闹事吗,那本少爷就陪你好好玩玩。 张大海也是哭笑不得,只得叹气道:“赵公子,在下只能保证你的安全,但你必须赔偿银子。” “我去……” 赵德苦逼着脸,苦笑不止。 怀李郡,郡王府大厅。 王胡忠一直在等着张大海和赵德的消息,包括赵家家主赵无极,钱家家主钱满仓,另外还有几个乡绅名流。 负责游街的队伍,一直在进行。 王胡忠担心有人劫持,特意在游行的队伍后面,安排了三十名武功极高的侍卫在暗中保护。 张大海等人已经去了一个时辰,按照常理,也该回到郡王府衙。 王胡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将郑光宗抓住,他只想让郑光宗的杀人证据坐实,之后在对付郑家,便不会有多大的困难。 赵钱两家更是觊觎着郑光宗目前的实业,仅仅是城外的工厂便有好几家,而城里的建筑工地,几乎是遍地开花。 他们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郑光宗的房屋一旦全部建成,将会赚得盆满钵满。 “王爷,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针对着郑光宗,张统领亲自带队,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赵无极却是信心满满。 郑家在赵记钱庄借走了五万两银子,一旦郑家翻船,赵记钱庄有权力将整个郑家的财产揽入囊中。 “赵老板,你可想过,本王用什么名目去抓郑光宗?”王胡忠苦笑了一声。 这个郑光宗太不简单,云龙书院程先生保他,皇后干女儿也保他,现在连明山郡郡王爷也在保他。 “王爷,你可知官府名言,叫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只要能够将郑光宗抓来,便很容易给他一个罪名。” 钱满仓阴险狡诈,鬼点子也是极多。 “是啊,犬子曾经说过,他今日去郑家,就是要看看郑光宗的伤痕,若是伤痕坐实,郑光宗便是百口莫辩。” 赵无极是最自信的一人,他相信,今日一定会让郑光宗倒下。 “王爷,张统领率队归来,前来复命。”一名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脸色苍白,更是气喘吁吁。 第264章 自投罗网 “快快让他进来。”王胡忠心里一颗石头落地,终于也放下心来。 张大海从外面进来,竟然是垂头丧气,跟斗败的公鸡一般,无精打采。 “张统领,你这是怎么了?”王胡忠不由得便是一愣。 张大海扑通跪下,异常懊悔:“王爷,属下判断有误,昨晚夜闯统领府的人,并不是郑光宗,好像另有其人。” “果然不是郑光宗吗?”王胡忠惊叹道。 “属下有十成把我证明是他,可是今日郑光宗当众脱下衣服,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伤痕,这就让属下更是糊涂至极了。” 张大海想不通,却是万般无奈,事实便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郑公子和钱公子呢?”王胡忠终究还是不放心赵德和钱多多。 当然,赵家和钱家是王胡忠的财神爷,每年王胡忠从他们手里得得的好处,也是无数。 “他们,都是属下无能,没有好好保护他们,他们,他们……” 张大海跪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也是汗如雨下。 “他们怎么了?”赵无极和钱满仓异口同声问道。 “他们……”张大海声音哽咽:“他们与郑家交手,均受了很重的伤,最终赔了银子,此事方才了结。” “他们人呢?”王胡忠大喝。 厅下有人答应着,不一刻,赵德和钱多多被人用躺椅抬了进来,二人均是一身伤痕,浑身没有几处好的地方。 赵无极冲了过去,愤声问道:“是谁,下这么狠的手,竟然将他们二人打成这副德性?” “回赵老爷,便是那郑光宗,这个郑光宗也太厉害了,赵公子手里的宝贝都奈何不了他。”张大海苦笑难言。 “你带了那么多官兵,是去看热闹吗?”王胡忠愤怒至极,张大海带去的,全部是郡王府的尖锐。 “王爷,关键是郑公子和钱公子一直都是先动手挑衅,郑光宗动手打人属于自卫,根据大乾朝律法,自卫无罪。” 张大海身为侍卫统领,焉能不知道大乾朝律法。 “……” 赵无极和钱满仓同时闭嘴。 “那一共赔偿了多少银子?”王胡忠只想挽回一点面子。 “一位公子一万两银子。”张大海低声回答。 “哈哈哈,这个郑光宗终于认罪了,一人赔偿一万两银子,也是寻常百姓几辈子赚不来的。”王胡忠大笑起来。 能够让郑光宗服输,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爷,你,你弄错了,是赵公子和钱公子每人赔偿了郑光宗一万两银子。”张大海苦笑答道。 “我去,凭什么呀?”王胡忠彻底惊呆。 “赵公子和钱公子在郑光宗没有出现之前,打伤了郑家十几个家丁,有的伤势特别严重,郑光宗也是不依不饶。” 张大海匍匐在地,体如筛糠。 “郑光宗,我,要杀了你全家。”赵无极跳了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遭受的最大的屈辱。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杀郑光宗全家的事情,而是怎么将杜芸娘引出来,只要让杜芸娘开口,就不愁找不到凶手, 本王就不相信了,李统领之死,会跟郑光宗没有关系。”王胡忠脸色铁青,暗沉无比。 “王爷,你要为我两家做主啊!”钱满仓跪在了王胡忠的面前,欲哭无泪。 一万两银子,对于他来讲,算不上很多,但儿子挨打,却是他心头的硬伤。 “张统领,你听着,本王命你带着所有的官兵,前往法场,本王断定,肯定会有人劫持法场的, 届时,便算找不到杜芸娘,也会找到杀人凶手,他郑光宗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王胡忠随即下令。 “王爷,小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赵德竟然坐了起来,他本来也没有受很重的伤,更多还是装出来的。 “说……” 王胡忠无奈答应,怪只怪王胡忠的母亲宠着赵德,王胡忠也只得迁就。 “若是将郑光宗整倒之后,王爷能不能将杜芸娘送给小民。”赵德弱弱地问,他实在太贪恋杜芸娘的美貌。 “混账东西,杜芸娘还是你表姨。”赵无极哭笑不得,杜芸娘嫁了王胡忠,不正是赵德的表姨吗? “王爷不是已经将杜芸娘送给李统领了吗?”赵德仍不死心。 “赵德,本王答应你,不过本王有一句话必须提醒你,杜芸娘有克夫命,你若是娶了他,也会命运坎坷的。”王胡忠好心提醒。 “王爷,小民若是娶了杜芸娘,就算死了也是心甘情愿。”赵德一口坚定回答。 赵无极气得吹胡子瞪眼,暗骂这儿子胸无大志,只是贪色纨绔之徒。 “张统领,你即刻带人去刑场,午时三刻准时行刑,记住,在此之前,要大张旗鼓地造势,一定要将杜芸娘引出来。” 王胡忠再次下令,已然是刻不容缓。 赵德竟然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张统领,本公子与你一起同去。” 怀李郡,城中后山,有一个专门用来行刑的地方,今年从入春以来,老百姓便没有安宁过,王胡忠也并没有对人用以极刑, 古时候有一个说法,叫秋后问斩,气候已然入秋多时,是开始对死牢里的人进行问斩了。 每逢对犯人行刑之日,怀李郡城便是万人空巷。 有为死者去送行收尸的,也有大喊冤枉的。 旧事的律法,哪里有公平而言,有钱人就算是杀了人,只要多使些银子,便会安然无事。 而没罪的平民百姓,反倒是屈打成招,成为了杀人的犯人。 后上行刑场上,一排犯人跪在地上,头上插着斩标。 午时三刻,刽子手便会举起鬼头大刀,砍向罪犯的头颅。 刑场四周有人伤心欲绝,有人昏倒在地,也有在破口大骂,怨老天不长眼睛。 人群中,有名普通的女子,发疯的往里面挤,突然一人将她的手臂抓住:“你不要命了,你这样是自投罗网。” 普通的女子,正是杜芸娘所装扮的。 她在驿馆左等又等,郑光宗没来,便猜到郑光宗可能出事,打算以命换命。 第265章 劫法场 杜芸娘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郑公子,奴家还有得选择吗,眼看家兄人头落地,却是受了奴家的牵连。” 此刻的郑光宗是一副壮汉的打扮,为了更加真实一些,甚至还沾上了浓密的胡子。 “你以为你去了,就能够救出你哥哥吗,你若是将你自己搭进去,还会被人逼问夜闯统领府之人, 你说还是不说,说了也会死,不说也会死,不过说了之后,只会死得少一些痛苦而已。”郑光宗坦言相告。 “郑公子,奴家没有别的办法,难道眼睁睁看着家兄被斩首吗?”杜芸娘想哭,却是极力忍住。 “你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歇着,这边只管交于在下,在下无论如何也会将令兄救出来的。”郑光宗斩钉截铁。 “就你一个人,能够救出家兄,刑场四周潜伏了不少郡王府的侍卫,便是想将凶手引出来,你再出现,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 杜芸娘为郑光宗担心,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到他。 “你听在下一言相劝好吗,你在这里,只会让在下分心,届时便更加难以救出令兄。”郑光宗眉头紧皱。 “那,那你要小心。”杜芸娘毫无主张,更是内心惶恐。 “在下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你只管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如果你听到令兄被救出的消息,即可去城中光隐寺。” 郑光宗目光深沉,声音也是无比的沉重。 杜芸娘离开了,不过并没有离开法场,而是去了一个较为隐秘,却又能窥视法场的高处,虽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对于杜芸娘,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距离午时三刻的时间越来越近,杜芸娘的心更是越来越紧张。 但愿郑光宗能够顺利救出哥哥,可是,就算救出了哥哥,她和哥哥从此将要被通缉,又能够到何处安生? 怀李郡,法场。 一轮骄阳慢慢地爬到了人们的头顶,虽然已经是秋后,正午的阳光依然炙热。 法场上首处,摆着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几个监斩官,坐在做中间的一位,便是郡王府衙的师爷赵光。 赵光的左边坐着郡王府统领张大海,右边则是跟统领府好吧沾边的赵家公子赵德。 再往两边,则是郡王府的几个副统领。 刑场下面,面朝群众的方向,依次跪着五个犯人,在犯人与群众之间,便是近百名侍卫围成的一堵人墙。 一名副统领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无名犯人的后面,拿出了一张黄色的宣纸。 副统领照本宣科,念着宣纸上的内容,无非就是罗列着各个犯人所犯的罪行,依照大乾律法,今日午时三刻问斩。 台下群众中顿时传来了喊冤声,有人在痛声大哭,有人在破口大骂。 “老天,还有没有天理吗?” “老天,救救我的孩子,他要是死了,我老婆子该怎么活啊?” “爹……” 郑光宗混在人群中间,他其实也是心知肚明。 多少罪大恶极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怀李郡丢失了那么孩子,而官府却并不能給孩子家长一个说法。 尤其是近几年,清风寨山贼横行,时不时下山骚扰百姓,老百姓便好似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郑光宗走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面前,轻声问道:“奶奶,上面有你的亲人吗?” 老太太见有人问起,便是老泪纵横,指着抬上跪着的一人,哭着答道:“那,那就是老身的儿子,他,是被冤枉的啊!” “被冤枉的?”郑光宗内心抽搐了一下。 旁边有人小声骂了一句:“上哪里说理去,这上面的几个人,谁有不是被冤枉的,老天不长眼,百姓无法活。” 郑光宗没有继续聊下去,越聊他便越抑郁。 台上副统领已经将宣纸上的内容全部念完,桌子里面的师爷赵光站了起来,手里拿起了一根令牌,便是扔了出去。 郑光宗撸起了袖子,便打算跃到台上去。 此刻竟然听得台上一声大吼:“刀下留人……” 郑光宗看了过去,只见台上站着一名蒙面男子,手里抓住了师爷刚刚扔出来的令箭,两眼放着凶光。 令箭扔出落地,刽子手必须马上执行。 巧得很,令箭居然被人接住,那名举着鬼头大刀的刽子手,竟然愣在了那里,是砍,还是不砍呢? “汝是何人,为何要阻扰本官执法?”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吾乃上天派下来拯救苍生的使者,赵师爷,你身为朝廷命官,掌握他人生杀大权,却为何不秉公办案,要贪赃枉法?” 蒙面男子手举令箭,振振有词。 “张统领,你在哪里?”赵光大喊一声。 “末将在。”张大海蹭的站起来。 “还不将此人拿下,王爷若是追究下来,你我都难辞其咎。”师爷向来都是动嘴不动手,出谋划策,才是他的强项。 “众侍卫听令,一半人守住几名犯人,另一半将劫法场的人拿下,如若反抗,格杀勿论。”张大海大手一挥,便是发号施令。 哗啦啦,台上两旁的侍卫合拢过来,不下于一百人。 台下站成人墙的侍卫,也分出了一半,将行刑抬包围得水泄不通。 蒙面男子,片刻便陷入重围之中,别说救人,只怕他自己也很难逃走。 “你到底是谁,还不束手就擒吗?”张大海得意冷笑。 “你管大爷是谁,大爷今日大闹法场,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蒙面男子手一晃,手里的令牌,便是断为了数节。 “将此人拿下。”张大海再次下命。 十几人,举起了手里的大刀,扑向了蒙面男子。 很快,十几人围成了一个圈子,将蒙面男子团团围住。 “哈哈哈,看你还往哪里逃,王爷设下此计,便是要你自投罗网。”张大海放声大笑。 笑声刚刚落地,竟然便是连连惨叫。 怎么回事? 张大海望了过去,只见那十几人好似中邪一般,向着四周撒开飞了出去,四肢乱舞,滑稽至极。 蒙面男子,安然无恙站在台上,双目凌冽。 第266章 哥哥错了 张大海震惊了,刚才围堵的十几个侍卫,武功均是不弱,怎地与人交手,便是如此不堪一击? “贼人休得猖狂,先接你张统领几招。”张大海一拍桌子,从里面跳了出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把宝剑。 身为统领,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张大海与蒙面男子连连过了几招,虽然有些不支,但四周都是帮手,也无形让他多了几分自信。 蒙面男子显然有些慌乱,他不是来与人交手的,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人。 便在此时,一名中年男子跃上台来,手里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随意挥舞,便好似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便冲到了蒙面男子的旁边:“好汉,在下佩服你的勇气,现在便要与你并肩作战。” “这边那便交给你了。”蒙面男子将中年男子替他接下了几招,竟然退到了一边。 “我去,不带这样玩的吧!”中年男子苦笑着。 蒙面男子并没有管他,而是继续往旁边退着,快到行刑台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什么东西,用力往地上一扔。 只听得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浓烟滚滚,向四周不停弥漫着。 着眼处,便是浓烟,伸手不见五指。 “不要乱,不要乱,将犯人守住。”赵光在浓烟中大喊,已然辨不出东西南北。 只是,乱不乱,也不由得他说了算。 台上乱了,台下也乱了,四处都是乱哄哄一片。 那些官兵侍卫,跟抓瞎似的,也不敢随意挥动手里的大刀。 他们能够听到的惨叫,大多都是来自同伴的声音。 所以,他们只能尽量等,等着浓烟散去,再另行他招。 浓烟继续着,喊声也继续着,竟然不知道来自何方。 赵德原本在桌子后面,见此情形,便跃了出去。 乖乖的,刚刚跃出,便有一把刀劈了下来。 赵德吓得往旁边一闪,肩膀仍然被刀劈中。 只一下,赵德便是斗志全无,迅速蹲了下去,躲在桌子下面,相对而言,还比较安全一些。 赵德的肩膀被钢刀劈中,幸亏力度不是很大,若不然,一条手臂也会被生生砍下。 渐渐地,浓烟在慢慢地散开。 四周吵闹的声音,也是逐渐减弱。 一些侍卫也看清楚了,与自己对敌的,竟然是自己人。 只不过伸手不见五指,才导致兄弟相残的情形发生。 赵光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头顶的帽子脱落,头发散开,显得是狼狈至极。 张大海从侍卫后面走出来,整着头魁,黑着脸问道:“赶紧看看,犯人还在不在?” “哪里还有犯人,他们全部被劫走了。”一名侍卫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杜春生呢?”师爷吓得一个哆嗦,王胡忠原本就是打算,用杜春生做诱饵,将杜芸娘引出,然后顺藤摸瓜,查出杀人凶手。 “杜春生,也被,被人救走?”又一名侍卫惶恐答道。 “你们还并不赶紧去查,王爷追究下来,看谁能够逃责?”师爷怒不可遏,一场请君入瓮的把戏,却是狼狈收场。 还上哪里去查,浓烟起时,台下早已经是一片骚乱,各人均是逃命而去。 待到浓烟散尽,台下只剩下几十人,大多都是官府侍卫,还有许多是侍卫假扮的吃瓜群众。 张大海走到师爷面前,一脸苦涩问道:“师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回禀王爷?” “还能怎么回禀,先回去再说了。”赵光苦着脸,发生如此突发事件,谁又能预测到。 唯有一人,却是满脸冷笑,虽然肩上还有伤。 他便是赵德,赵记钱庄的少东家,公子爷。 “郑公子,你还,还笑得出来?”张大海苦逼着脸问道。 “王爷早有预料,今天有人劫法场,所以才用了此计,不出三天时间,便会查出真凶。”赵德还是一脸得意。 “计策?”张大海愣在原地。 手下侍卫伤了二三十人,虽然无人死亡,却仍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不错,这就是一条妙计,大家清查一下伤亡状态,现在就回郡王府复命。”赵德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老大一般。 “……” 没有人猜透王爷的心思,只是懵逼。 连赵光也是,他向来都自认为是王爷的智囊,而此刻却被王爷的一番操作,弄得是如坠迷雾之中。 “大家也不要费猜忌了,先回郡王府再说,幸亏本公子今日有所防备,不然一条胳膊便是废了。” 赵德将外套脱下,里面竟然是一个软甲背心,这个背心坚硬无比,堪称无敌盾牌。 “赵公子,你果然是神机妙算,我等自叹不如。”张大海自嘲笑了笑。 一行人草草收拾刑场,回郡王府复命而去。 怀李郡,另外一处后山,这里有百年古刹光隐寺。 光隐寺里面,杜芸娘和杜春生两两相看,泪成四行。 杜春生侥幸躲过一劫,仍然还是心有余悸。 杜芸娘哭着问道:“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初在半路劫道的人,就是王胡忠派来的?” “芸娘,哥哥也是迫于无奈,其实王爷派人上家里提过亲,哥哥想到你性子刚烈,未必能够答应, 再者,你嫁到王府,已经是第五个姨太太了,便婉言拒绝了,可是王爷派人恐吓,若是不答应,便会……” 杜春生苦笑难言,声音哽咽。 “然后你就听信了王爷的话,与他一起演了一场半路劫道的苦肉计?”杜芸娘的心往下沉着,欲哭无泪。 “芸娘,哥哥也是没有办法。”杜春生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还是苦笑。 “你可知道,妹妹在郡王府是什么光景,王胡忠有没有将我当人看,哥哥,你当初若是跟我说了实话, 能有今日之难吗,哥,你怎么不为妹妹想想?”杜芸娘眼泪再次如同泉水涌出。 “哥哥错了,对不起,王胡忠说你知道杀害李统领的凶手是谁,只有将我抓来,才能逼你说出实话。” 杜春生跪了下来,抽自己的耳光。 后来,他听到了,王爷对他早动了杀心,方才醒悟。 第267章 你不信啊 杜芸娘也跪了下来,大声哭道:“哥哥,你不要这样,现在还得想想改如何生活下去,也不枉大家相救一场。” 另外一间禅房,则是郑光宗和百里长风在一起喝茶。 今日劫法场,最初便是郑光宗设计的。 郑光宗命郑二匆匆出城,便是去找百里长风。 百里长风有一身过人的本领,堪称万人敌。 另外,郑光宗在制砖厂那边,设计出了一种特制的烟弹,此种烟弹在爆炸之后会产生巨大烟雾,久久难以散去。 百里长风担心一人很难胜任,最初想到了制砖厂的工匠。 只是劫法场之事过于重大,百里长风后来找到了朱海,原清风寨十三当家朱能的兄弟,让他帮忙。 朱海满口答应,带了二十几个兄弟,装成百姓模样混在群众中间,伺机而动。 没想到,今日很是顺利,没有一人伤亡,便将几名犯人劫走。 除了杜春生一人,其他四名犯人被朱海带走,去了他们另立的山头,暂时避避风头再说。 方丈走进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今日救得几人性命,便是天大好事,不过,却破坏了因果报应。” 郑光宗感觉无语:“方丈,何为因果报应,难道任凭那些恶人继续害人,而一些弱者备受欺凌吗?” “郑公子,你有所不知,现在的果,便是自己种下的因,你看到有人凄惨,自是心生怜悯了。”方丈还是一副冷漠模样。 “方丈,本官不管那么多,只管这辈子做一个好人,至于来生是怎么样,自是想不到那么多了。”百里长风淡然一笑。 “百里大人,以老朽看,你大祸不远了,还请你自重。”方丈似是通晓算卦一般,突然也是眉头紧皱。 “哈哈哈,本官早已经将生死看淡,是生是死又何妨?”百里长风哈哈大笑。 “百里大人,请听老衲一言,暂且先避一避,等此劫过去,自然也会逢凶化吉,步步平安,阿弥陀佛。” 方丈轻声提醒,甚为虔诚。 “本官奉皇上圣旨,来怀李郡赈灾,大乾皇上永历登位十三载,才过了几年平安日子,大乾朝是积重难返, 我等大乾官员,便要替皇上烦忧,下安黎庶,上报朝廷方为正道,便算真有劫难躲不过,也是无愧于心。” 百里长风看着方丈,便是好一阵感慨。 方丈微微一怔,继而露出微笑:“百里大人有如此气概,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阿弥陀佛。” “方丈,你此话到底为何意?”郑光宗便想问一个水落石出。 “此乃天机,老衲也只能略知一二,自是不能说破,郑公子日后,小心行事便是,阿弥陀佛。”方丈一句天机,便是将郑光宗打发。 郑光宗正欲开口,百里长风却是将他拦着:“郑公子,下官即刻要出城了,昨日制砖厂有贼人骚扰, 那边若没有下官坐镇,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郑公子在城里也要小心行事,赵钱几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百里大人,你也要小心谨慎,方丈所言,不得不听。”郑公子心生忧虑,却不便表现得太过明显。 “呵呵,以下官的武艺,有几人奈何得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杜芸娘兄妹二人如何安置, 这一刻怀李郡城肯定在全城通缉她二人。”百里长风并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反而在为杜芸娘担忧。 郑光宗回到了现实中来,救人虽然凶险,却只是短时间的。 但救下来的人,要生存下去,却是极大的考验,除非王胡忠的政权不符存在,否则将永无安宁之日。 “郑公子,你慢慢考虑,下官还是出城而去了。”百里长风拱手,跟郑光宗道别,他是武将,遇到动脑筋的事情,便会伤神。 “百里大人,你将这个东西带上,在万分紧要的关头,兴许能够派上用场。”郑光宗从袍子里面,取出了一个红色的棍子。 原本是黑色的,却被赵德染红,郑光宗将它拿到之后,并没有恢复原色。 “郑公子,你还是自己留着,下官还有尚方宝剑。”百里长风冷冷一笑,今日劫法场,他并没有带尚方宝剑。 “百里大人,你还不知道在下手段吗,等回到郑家后,在下再做它几个防身,这个你就留着,另外……” 郑公子伏在百里长风耳边,便是一阵小声叮咛。 百里长风不停点头,也是铭记在心。 郑公子送走了百里长风,依旧回到禅房,与方丈探讨:“方丈,在下还是不明白,刚才你所说之话的含义,还请明示。” “郑公子,王胡忠也是一名武将,你想想他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老衲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却又不是很准确,不过百里长风是钦差大臣,手里有尚方宝剑,那王胡忠,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的,阿弥陀佛。” 方丈虽然心存顾虑,却仍然还是一脸平静。 “方丈,在下去杜芸娘房屋,还请见谅。”郑光宗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接下来杜芸娘和杜春生都是朝廷要犯。 “郑公子去吧,老衲正欲打坐。”方丈在蒲团上盘膝坐下,双目微合,很快便进入了入定状态。 郑光宗退出,往杜芸娘的房间而去。 站在门口,郑光宗整理了一下情绪,举手轻轻敲门。 “是郑公子吗,请进来吧!”屋里,传出杜芸娘略显嘶哑的声音,很显然是因为哭太久,而损坏了声带。 郑光宗推门进去,杜春生急忙站起,走过来,扑通跪在了郑光宗的跟前。 “杜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郑光宗急忙将杜春生搀扶起来,满意诧异道。 “郑公子,在下现在才知道,当日为芸娘赎身的人是你,在下一直都以为是王胡忠,甚至怀疑, 是王胡忠利用了手中的权力,逼迫悦春楼不得不妥协,交出芸娘。”杜春生满脸惭愧,惶恐不安。 “哥,妹妹之前说过是郑公子相救,你也不肯相信啊?”杜芸娘哭着反问。 第268章 看断红尘 杜春生猛地抽了一下自己的耳光,讪讪道:“哥哥只是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十万银子,竟然是……” “杜大哥,世界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啊?”郑公子苦笑道。 “郑公子,那在下就更加不明白了,当初你既然花了十万银子为芸娘赎身,为什么不将芸娘带回府中?”杜春生怔怔地问道。 这个问题,不只是他一个人不明白,估计有很多的人都不明白,当初有几人不在议论郑光宗不是败家子,傻得可怜。 郑光宗无法回答,当初他有过带杜芸娘回府的想法。 却被老爹一口回绝,郑家世世代代清白,宁可娶贫家女子,也绝不会让青楼名媛进门。 “哥哥,你也不必问了,郑公子当初是为了尊重我的意愿,才做的这个决定,他还说过,明年会去找我的,只可惜,我……” 杜芸娘为郑公子解了围,而后面的话,却是羞于开口,她毕竟嫁给了王胡忠,再后来又转嫁李铁成。 “芸娘,旧话就不要重提了,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王胡忠的搜捕。”郑光宗再次回到现实中来。 “奴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现在只担心兄嫂,王胡忠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去杜家庄找他们的。” 杜芸娘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兄嫂。 “你还打算让杜大哥回杜家庄吗?”郑光宗几近无语。 “不回去又怎么办?”杜春生苦笑:“在下妻子刚好有事回了娘家,若不然被一起带到了这里。” “在下会安排人将令夫人接来,在这里相会,目前这里还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哪里都不要去。” 郑光宗黯然道,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杜春生再次跪在郑光宗的面前:“郑公子,你是在下的再生父母,在下此生一定牢记大恩,没齿不忘。” “杜大哥,快快请起,其实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在下也有责任。”郑光宗也不知道为何那么气愤,竟然将李铁成活活打死。 经过了诸多事情之后,郑光宗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喜欢杜芸娘,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杜芸娘泪流满面,喃喃道:“郑公子,你有什么责任,怪只怪奴家没有福气,不能享受郑公子这份大爱。” “三位施主,也不要如此悲观,在光隐寺后面,有一座小小庵堂,原是当初皇太后建造的, 自古以来,没有人敢去骚扰,莫若让芸娘去那边暂避几日,杜施主则在贫寺后厨打杂,正好避人耳目。” 什么时候,方丈站在门口,脚步之轻,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如此一来,倒是给在下解了燃眉之急。”郑光宗急忙起身,跟方丈施礼。 “郑公子,你客气了,老衲不过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方丈又是双手合十,连连打着揭语。 方丈与郑光宗一起送杜芸娘去光隐寺后面的庵堂,距离光隐寺约莫两里来地。 庵堂很小,不过六七间房屋。 但它当初是皇太后着人兴建,建造得也是特别结实牢固。 方丈与师太有几十年的交情,见过寒暄之后,二人便到了斋房叙叙旧日家常。 郑光宗则是和芸娘,站在庵堂旁边的竹林,互相道别。 竹林隐隐,时有鸟儿啾啾。 杜芸娘不免有了一种归隐的想法,看着郑光宗,轻声道:“郑公子,此次事情平静而后,奴家想在此归隐。” “什么,你要?”郑光宗惊呆。 “奴家活到今天,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刚才看到几个师太一身的超然洒脱,不免很是羡慕。” 杜芸娘说出此话,便是越发坚定。 “你能舍弃你的兄嫂?”郑光宗怔怔问道。 “郑公子,你也不要再提奴家兄嫂了,他们若不是听信王胡忠之言,奴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奴家多年下来,也积下了不少钱财,可是刚刚进屋,全被嫂子全部拿走,还未在家呆上两天, 便开始四处找媒婆,为奴家说亲,就像奴家在他们家里吃了闲饭一样,再若是跟哥嫂回去,岂不是再遭嫌弃?” 杜芸娘在悦春楼,虽然是风尘女子,却受男人爱戴,可是她回到家中,兄嫂看她便好似瘟神。 再后来,嫁到了郡王府,其实也没有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王胡忠心胸狭隘,常常拿杜芸娘撒气。 “芸娘,你想得太多了,谁能够唾弃你,你要相信,你永远是最好的。”郑光宗柔声安慰。 “郑公子,你也别安慰奴家了,当初奴家向你表白,你未能点头,奴家其实早该明白的,你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此处能够留我容身,也是奴家的幸事,出家人看断红尘,活得潇洒,快活,岂不是更好。”杜芸娘淡淡一笑。 郑光宗沉思片刻,轻轻叹气:“芸娘,不管你做什么,在下都支持你,不过你要三思而后行,三千烦恼丝并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奴家谢过郑公子的提醒。”突然间,芸娘更加坚定了落发出家的冲动。 芸娘在庵堂留了下来,庵堂的名字也很有隐喻性,名叫落云庵,便好似芸娘命中要在此落脚一样。 郑光宗和方丈一起返回光隐寺,方丈始终是一脸平静:“郑公子,万事都讲一个因果,也讲一个缘分,你也该放下了。” “方丈,在下未曾拿起,又何谈放下?”郑光宗笑着反问。 “郑公子心里有芸娘,老衲岂能看不出来,芸娘心里有何尝没有郑公子,你二人却不能举案齐眉,这便是佛家中的无缘。” 方丈手捻佛珠,双目微合,走起路来,竟然丝毫不受制约,便好似脚下生风。 “方丈,你为看路,为何行得如此稳健?”郑公子不免诧异。 “老衲郑少爷如此稳健,便是因为路在心中,阿弥陀佛。”方丈又是微微一笑,谈笑之间,已然走出很远。 郑公子离开光隐寺之前,与杜春生见了一面,叮嘱他安心住下,自己会派人,暗暗将他妻子接到光隐寺。 第269章 赵德之才 杜春生再次拜倒在地,泪流满面:“郑公子,你的大恩大德,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行了,你还是起来吧,早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当初就不应该花十万银子为芸娘赎身了, 世事难料,还望杜大哥且行且珍惜。”郑光宗并没有说得太透,芸娘的心其实早被伤透了,只是未说出而已。 杜春生不知何意,只是悻悻一笑:“在下记下了……” 怀李郡城,此刻又是全城戒备,进入城池之人,必须经受严格盘查,才能通行。 各处城门,已经将杜芸娘,杜春生二人的画像张贴在墙上,只不过劫匪相貌不详,也只得画了一个大概形状。 郑光宗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还是郑家的翩翩公子。 城中所散布的各种消息,谣言,郑光宗均是一一听在耳中。 这一刻,郡王府好像消停了许多,统领府也没有再去追究杀人凶手之事,而是忙着跟李铁成出殡的大事。 郑光宗去了建造房屋的工地,与众工匠一起建造房屋,鼓舞士气。 还有便是,工地的工匠并不知道郑二去了哪里,郑光宗留下来,刚刚替代了郑二的工作。 郡王府,大厅。 王胡忠吹胡子瞪眼,大骂手下无能,均是酒囊饭袋。 手下等人也只是埋头挨训,谁也不敢有丝毫狡辩。 此刻唯有一人,却是摇头晃恼,格外神气。 为何王胡忠训斥手下,他还如此神气? 因为他不是王胡忠的手下,他叫赵德,王胡忠的表侄而已。 其他几个人看到赵德得意的笑,便好似生不如死,恨不得狠狠抽赵德几个耳光。 王胡忠看着赵德这样,反而显出了极度的宽容:“本王之前一直以为赵德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他异常聪明, 估计在场的谁也没有他想得如此周到,要不多久,便可确定今日劫法场的人是谁了。” “啥?” “啊?” “怎么可能?” 大厅上,立刻是唏嘘声一片。 “你们也不必惊讶,今日本王本来就没有打算对谁行刑,不过由此一来,便可以将真正凶犯给引了出来, 赵德在这方面,便做得非常好,大家以后多向他学习,方能有取胜之道。”王胡忠说起了赵德,竟然是一脸的兴奋。 艾玛,这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王胡忠是最不看好赵德,这才多长时间,便有有如此大的翻转? “赵公子,你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未雨绸缪的大事,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也学学你的经验。” 师爷赵光原本就跟郑光宗就是一个姓,再加上他为人极其圆滑,所以他才被众人推出来做了代表。 “赵师爷,你肯定没有想到,五名犯人当中,有两名正是赵家府上的人,还是在下的心腹,此次故意让人劫走, 便是让他们深入到敌人内部,也能够很快知道,今日劫持法场的歹人是谁,届时我们只需要顺藤摸瓜, 岂不是很快将杀害李统领的人顺利拿下,说不定郑家郑光宗也在其中。”赵德摇起了折扇,好似知命先生。 “好计,啊好计,在下怎么没有想到呢?”赵光惊叹不已。 “赵师爷,你没有想到的,何止这些,你看看此为何物?”王胡忠从案几上,举起了一把宝剑。 厅上之人,顿时惊呆。 妈呀,这不是百里长风手里的尚方宝剑吗,怎么到了王爷的手里。 “张统领听令……” 王胡忠举起了令牌。 张大海蹭蹭蹭几步上前:“属下在。” “本王命你即刻出城,缉拿百里长风,本王考虑到你会对百里长风手里的尚方宝剑有所忌惮,所以才先人一步。” 王胡忠好生得意,皇上派来的百里长风看似是在赈灾,其实限制了他很多作为,以至于不能随心所欲。 “王爷,百里长风武功高强,属下还是担心。”张大海有自知之明。 “呵呵,本王在取他尚方宝剑之时,已经将他的酒里加了东西,说不定不要你动手,也能将他擒来。” 王胡忠再次得意大笑。 “属下遵命。”张大海大喜过望,连连领命。 “师爷,你去一趟宋家,无论宋怀冲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说服清风寨之人,配合你所带的官兵,剿灭朱能残留山贼, 如此一来,也可以向皇上邀功请赏。”王胡忠其实早知道赵家和宋家跟清风寨有联系,他只是不想管而已。 “下官这就去,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将朱能残部全部剿灭。”赵光兴高采烈,解下了令箭。 “赵德,你那两个家丁要好好打赏,待此事了结之后,本王打算让他们到王府当差,你回去好好休息, 待本王问候你爷爷,便说本王一直将赵家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唯独跟赵德说话,王胡忠又是满脸和蔼。 “王爷,在下还想跟张统领一起出征,用以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赵德毕恭毕敬,谦卑有度。 他真正的目的,便是想彻底掌握城外制砖厂的情况,等将百里长风缉捕之后,制砖厂自然而然,也会落到他的手里。 “张统领,记得保护郑公子安全。”王胡忠冷冷呵斥道。 “属下听令。”张大海慌忙回答。 怀李郡城外,制砖厂。 今日晌午,百里长风离开了两个时辰,并没有谁知道百里长风去做了什么,甚至离开时,连尚方宝剑,也没有携带。 百里长风回来之后,已经是午后。 制砖厂还是一副繁忙的景象,因为城中王家人的加入,工厂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百里长风不负郑光宗期望,劫了法场,并且将几名犯人交给了朱海,让朱海带回了他们的山头,牛头山。 百里长风在工厂巡视了一番,另外去了几处工厂看看。 回到休息的屋子,便是拿着郑光宗给他的红棍子,不停把玩,这玩意,居然有那么厉害,真是奇怪得很。 下人给他准备了几个菜,百里长风打算喝了酒之后,便小憩一会,每天午后,百里长风都会休息那么一会儿。 第270章 被下毒 百里长风喝了几杯酒,便感觉不胜酒力。 他并没有感到有任何奇怪,今日劫法场,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最大的事情,至此仍然还是心有余悸。 百里长风自己都搞不懂,明知道劫法场是死罪,却依然义不容辞地答应了郑光宗。 他与郑光宗之间,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其实早已经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到了外面人喊马嘶,异常嘈杂,侧耳听,便感觉是有人在打架一般。 百里长风一惊而起,便在这是,下人匆匆跑来:“百里大人,外面张统领带来几百官兵,将制砖厂大门团团围住。” 百里长风的酒意顿时醒了一半,将郑光宗的那根红棍子挂在了衣袍里面,顺手拿起枕边尚方宝剑,便冲了出去。 可能是饮了酒,脚步有些踉跄,却丝毫不减速度。 制砖厂门口,一对官兵将大门堵死,里面的砖车无法出去,外面的砖车难以进来,众工匠也是焦头烂额。 百里长风走了过去,看着马上的张大海,便是冷笑,两日前张大海还是一个副统领,现在乌鸡变凤凰了? “百里大人,你笑什么,你可知道你犯下了滔天大罪?”张大海坐于马上,居高临下,便是对百里长风指手画脚。 “本官犯有何罪?”百里长风还是冷笑。 “你带人劫持法场,敢不承认吗?”张大海用剑指着百里长风,便是好一阵洋洋得意。 “放肆,本官一直在制砖厂,怎么可能去劫持法场?”百里长风据理力争,不甘示弱。 赵德催马上前,指着一名家丁笑着问百里长风:“百里大人,你可认得他否,他可是被你救下来的死囚。” 百里长风脑袋嗡嗡直响,没想到劫持法场,竟然有奸细混在其中。 不过,他是何许人也,便是便逮着一个现行,也好不在意:“哈哈哈,仅凭一个死囚之话,岂能作数?” “来人,将百里长风拿下,带回郡王府衙。”张大海已经是等不急了。 “哈哈哈,尚方宝剑在此,看谁还敢放肆?”百里长风大喝一声,从剑鞘里拔出了宝剑。 下一刻,百里长风震惊了。 他手里哪里是什么尚方宝剑,唯有剑柄跟尚方宝剑相似,而里面的剑身,只是一把普通的宝剑而已。 “百里长风,你拿一把破剑,冒充尚方宝剑,你可知你又犯了一条欺君之罪?”张大海哈哈大笑。 百里长风看着手里的宝剑,只是发呆。 怎么会这样,今天晌午出去尚方宝剑还在,若不是担心尚方宝剑暴露身份,百里长风定会带着尚方宝剑上法场。 “来人,将百里长风拿下。”张大海再次大喝。 两名贴身侍卫,举着钢刀冲到了百里长风的跟前。 百里长风压根不会让他们放在眼里,举剑便刺向了他们。 咔嚓嚓,咣当当…… 百里长风手里的宝剑竟然被钢刀震断成了几节,不仅仅如此,百里长风也是连连后退,有种受力不匀的感觉。 百里长风晃了几晃,竟然还是头重脚轻。 猛一提气,便是感到体内气力受阻,难以激发出来。 百里长风联想到了他午后所喝的那几杯酒,终于也明白了一些,看来王胡忠早就在暗中加害自己了。 百里长风将手里的残剑一扔,便是握紧了拳头。 张大海一阵大喜:“众侍卫听令,不要伤到百里大人,一定要捉活的。” 被人活捉,绝对是一种耻辱。 小五和阿三带人冲了过来,打算解救百里长风。 谁知张大海拿出了王胡忠缉拿告示,谁若是阻碍公务,便只有一个结果,斩立决。 张大海的手下侍卫也扔了武器,朝百里长风包抄过来。 百里长风不是没有功夫,而是没有功力。 他每每击出的拳头,只能靠本身的爆发力。 有人飞出去,有人倒下,却没有人受伤。 百里长风因为不停的挥动拳头,已经是精疲力尽,随时会因为虚脱而倒下。 张大海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在围攻百里长风。 “百里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束手就擒,不要做无畏的抗争了。”张大海眼里闪过几丝悲悯。 百里长风被誉为大乾第一猛士,他的功夫在大乾王朝,绝对属于人中龙凤,少有敌手。 今日,竟然被几名普通的侍卫缠住,竟然无法脱身。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呵呵,他百里长风的官运便要止于此处。 百里长风满头虚汗,完全是累出来的。 刚才的一场打斗,百里长风使不出任何内力。 略微休息片刻,百里长风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扔到了一边:“哈哈哈,想不到我堂堂的钦差大臣,被奸人所害, 今日,就算是鱼死网破,本官也绝不让尔等奸人得逞,来吧,百里长风乃英雄豪杰,有何惧哉?” 上啊! 冲啊! 活捉百里长风。 好几名侍卫,叫嚣着,便冲向了郑光宗。 哪里知道,刚刚到了百里长风的面前,却又退了回来。 百里长风手里,多了一个红棍子,正是当日赵德用其嚣张跋扈的宝贝。 “你们回来干什么?”赵德气急败坏。 “郑公子,百里大人手里有宝贝,我等害怕。”一名侍卫答道。 “哈哈哈,那是什么宝贝,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作用也没有。”赵德从马上一跃而下,便是爆笑。 就在不久前,这个破玩意让赵德丢了大丑,险些被郑光宗打成残废。 赵德虽然爆笑,那些侍卫却是战战兢兢,有很多侍卫都吃过红棍子的苦,有人眼睁睁看着一头牛被红棍子击倒在地。 “既然如此,那边让本公子让你们看看本公子的手段了。”赵德迈着嚣张的步伐,朝百里长风走了过去。 “赵德,你真要执迷不悟吗?”百里长风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百里大人,是你在执迷不悟,你跟郑光宗同流合污,怀李郡有几人不是恨之入骨。”赵德举起了拳头,击向了百里长风。 第271章 不同魅力 百里长风举起了手里的红棍子,按动了后面的机关。 妈呀,又是滋滋滋火光直冒。 赵德并不在意,他甚至怀疑百里长风在玩魔术,弄一些骗人的把戏出来。 直到百里长风手里的红棍子击到了赵德的身上,赵德便后悔了。 妈呀,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好像被扔进了风箱里面,身子被风吹得变了形,而他却无一丝抵抗之力。 赵德倒下了,不停的抽搐。 百里长风好像也在费力支撑,要不多久,也好似要倒下一般。 赵德被两名家丁拉到了旁边,又是捶胸,又是拍脸,慢慢地赵德也苏醒过来了。 “你们去将百里长风拿下,此仇不报,枉为君子。”赵德恨得牙根痒痒的。 “公子,百里长风手里有宝贝,我等近不了他的跟前。”家丁苦逼着脸,谁不怕百里长风手里的玩意。 “用长竹竿将百里长风击到,这个宝贝虽好,只要不让他捧着,便不会有事。”赵德气呼呼答道。 很快,有十几人拿来了竹竿。 果然不出赵德所料,百里长风压根不是众侍卫的对手,才几个回合,就被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赵德走过来,拿起了红棍子,对着百里长风便是一阵电击。 百里长风大叫一声,便是昏倒过去。 “来人,将百里长风捆上,带回郡王府衙,另外这里留下几十个官兵,协助制砖厂的工作,若有人故意闹事, 只管直接拿下,不得有任何心慈手软。”张大海大声吩咐,百里长风曾经杀了他的一个兄弟,今日也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怀李郡,郑家。 郑光宗跟往常一样,迈着轻盈的步子回到了家里。 郑二不愧是他最器重的书童,办事能力向来很强,在日落时分便将杜春生的妻子从乡下,悄悄地接回了城里。 正因为如此,郑光宗才免除了后顾之忧。 今晚该是好好痛饮几杯,再与香菱…… 郑光宗走入府邸大厅,郑万财和赵伯正在议事,看到郑光宗进来,郑万财急忙将郑光宗喊住: “光宗,你过来一下,爹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爹,有何事,你尽管问,儿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郑光宗扮了一个鬼脸,难得老爹如此高兴。 “今日劫持刑场,可否有你参与?”郑万财看似在询问,实则是在肯定。 “爹,有关系吗?”郑光宗苦笑问道。 “畜生,你难道不知道劫持法场是杀头大罪,甚至会株连九族。”郑万财终于爆了粗口,其实他很少这样。 “爹,今日真正的参与者,是百里长风,百里长风是钦差大臣,手里有尚方宝剑,就算王胡忠查到他那里, 也会知难而退,再者百里长风就是来怀李郡肃清官场败类的,王胡忠岂能不知道?”郑光宗得意一笑。 “少爷,你们今天计划周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相信王胡忠也很难查到你们,只是这个杜芸娘, 你打算怎么办,外界传闻你跟他藕断丝连,莫非少爷你真有此意?”赵伯皱起了眉头,虽然也有喜悦。 “就算本少爷有此意,人家未必同意?”郑光宗瞟了老爹一眼,当初若没有老爹阻拦,杜芸娘命运就该重写。 “你看我干什么,你的婚事,爹以后不管了,你想娶谁,娶几个,爹统统不管,不过这件事情的善后必须做好。” 郑万财瞪了儿子一眼,想来想去,他也想开了。 只要儿子喜欢,纵是青楼女子又有何妨,人家郡王爷王胡忠还不是娶了她。 郑光宗见诸事摆平,便往内宅而去。 郑万财冷冷喊了一声:“你又干什么去,马上就要吃饭了,吃了饭在进去,你没有感觉瘦了不少吗?” 郑光宗站住,唯有留下了。 这是浓浓的父爱啊,他焉能感受不到? 郑光宗留了下来,特意让小七去喊了香菱出来一起吃饭。 之前赵德前来闹事,打伤了郑家十几个人,结果郑光宗逼得赵德和钱多多一人赔偿了一万两银子。 郑光宗目前正是创业初期,极其缺少银子,这两万两银子,便好似雪中送炭。 更为神奇的是,郑光宗竟然徒手治好了郑家十几个下人的伤,还是那么的得心应手,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小七感激少爷的治伤之恩,从此对少爷更是忠心耿耿了。 晚饭很快吃完,太阳竟然还没有完全落山。 郑光宗回到卧房里面,拿出了纸和笔,今日他是最解气的一次,王胡忠抓不住自己的任何把柄。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是郑光宗写给杜芸娘的,杜芸娘执意要在落云庵削发为尼,郑光宗没有理由阻止,心里唯有万分失落。 “少爷,你怎么了?”香菱站在一旁,为香菱研磨。 “没什么,只是偶尔发发感叹,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郑光宗淡淡叹了一口气。 香菱黯然失色,低下了头,无意中,一滴眼泪落下,滴在了砚台上。 “香菱,你这是为什么?”郑光宗微微一怔。 “少爷,奴婢虽然愚钝,但你刚才说的话奴婢还是懂的,少爷这是在感叹能够与少爷说话的人太少了, 只可惜奴婢不能与少爷高谈阔论,所以才黯然神伤。”香菱早不是以前的香菱,其实她也能够出口成章。 “香菱,本少爷只是偶发感叹,你倒放在心里了,你在本少爷心里的位置,是无人可替代的。” 郑光宗一脸真情,他对香菱的感情,只怕香菱都不知道。 “少爷,奴婢……” 香菱抬起头,眼里则是泪光点点。 郑光宗放在了毛笔,将香菱揽入了怀里:“香菱,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自己,你的魅力别人也不曾有的。” “少爷……” 香菱感到了那里多了一只手,手法很灵巧,一时间全身酥软无力。 “什么也别说了,本少爷现在就。”郑光宗抱起了香菱,大步走向了里屋。 香菱躺在床上,等着少爷地临幸。 郑光宗并没有让她失望,只是一个饿虎扑食。 第272章 别冲动 香菱娇羞的蜷起了身子:“少爷,奴婢一直在好好读书,你写的那些诗词,还有小说,奴婢都有看过。” “我知道……” 郑光宗此刻哪里有心情谈诗词歌赋,他只想和香菱良宵共度。 “少爷,你听奴婢说。”香菱仍想表达什么。 “本少爷不听,本少爷现在只想一件事。”郑光宗鬼笑,至于是哪件事,他不说香菱也知道。 香菱默许了,任由郑光宗的一只手在手上游走。 这一刻,心里想开了花一样,一片阳光灿烂。 咣当当……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以为天黑了,便可以和香菱光明正大地亲热一番,谁知有敲门声捣乱。 “谁呀,本少爷太累,已经休息了。”郑光宗抬起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少爷,小的是小五。”外面的声音虽然很大,却仍然是小心翼翼的。 小五? 郑光宗翻身坐起,他不是在城外制砖厂吗,怎么跑回来了? “小五,你不在制砖厂呆着,跑回来干嘛?”郑光宗没再训斥,声音略显缓和一些。 “少爷,制砖厂出大事了,你先把门打开,小的跟你说。”小五很急,却又不敢大声呼喊。 郑光宗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衫。 香菱蜷在床上,满脸地失望。 “香菱,你等着本少爷,本少爷去去就来。”郑光宗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显得很淡定。 香菱却在慢慢的穿衣服,她毕竟跟少爷没有明路,让郑家的下人看到她睡在少爷的床上也不好。 郑光宗出了里屋,来到了外面,清了清嗓子:“小五,制砖厂那边的工作现在还很顺利吧?” “少爷,你先把门打开,百里大人出事了。”小五已经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了,干脆便直接说了出来。 郑光宗心里一惊,百里长风为人谨慎,武功盖世,能够出什么事? 赶紧将门打开,小五一阵风似地扑了进来,险些摔在了地上,看到桌上有一杯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就喝。 “你说话呀,渴牢里放出来的吗?”郑光宗瞪了小五一眼,除了郑二,办事能力最强的就该是他了。 “少爷,百里大人,他,他被张统领抓走了?”小五放下了茶杯,擦擦嘴,这才心惊胆战地回答。 “凭什么,百里大人又没有犯法,张统领为什么抓他?”郑光宗突然想起了光隐寺方丈的话,百里长风有血光之灾。 “百里大人救走的几个犯人里面,有两人其实是赵家的家丁,他们被百里大人送走之后,又偷偷跑了回去, 王胡忠因此得出结论,是百里大人劫持了法场,于是派人前去缉拿百里大人。”小五满脸苦逼相。 “怎么可能,百里大人手里有尚方宝剑,谁敢对他不敬?”至此,郑光宗仍然当成笑话在听。 “王胡忠,他早就怀疑百里大人了,还有制砖厂里有奸细,百里大人一离开,便有人去了百里大人的房里, 将百里大人的尚方宝剑掉了包,本来大人毫无防备,所以才遭受不测。”小五满脸悲愤回答。 “就算百里大人没有尚方宝剑,他不是还有一身过硬的本领,另外本少爷将宝贝给了他,他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 郑光宗还是不肯相信,百里长风是何许人也,岂能是一群跳梁小丑能够奈何的? “百里大人所喝的酒里面被人下了毒,他被抓的时候,一点功力也没有。”小五哭了起来,他是眼睁睁看着百里大人被抓走的。 “发生了多久?”郑光宗坐了下来,此刻唯有冷静,或者才不会乱了心智。 “两个时辰以前。”小五惶恐答道。 郑光宗一个耳光抽了过去:“事情都过去两个时辰了,你到现在才跟本少爷汇报,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五被抽蒙,扑通跪在了地上:“少爷,那个张统领在制砖厂留下了不少官兵,严格禁止所以人自由出入, 小的也是趁着天快黑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出来,出得制砖厂之后,便是一路奔跑回到了郑家向你报告, 少爷,你快想想救百里大人的办法吧,若不然,百里大人很有可能会遇害。” “拿本少爷的佩剑过来,本少爷这就去郡王府,向王胡忠讨要百里大人。”郑光宗拍案而已,怒不可遏。 小五扑通通往前挪了两步,抱住了少爷的腿:“少爷,这样使不得啊,你要是冒然前去,劝不住正中了王胡忠的圈套。” “滚开,本少爷岂能眼睁睁看着百里大人受苦,就算是龙潭虎穴,本少爷也要闯一闯。”郑光宗一脚踢了出去。 小五在地上连连打了几个滚,滚出了好远,仍然固执地爬了回来:“少爷,你真的不能去,这是他们的诡计。” 郑光宗举起了手:“滚开,你在如此,休怪本少爷手下无情了。” “少爷,就算你打死了小的,小的也会如此的。”小五认准了死理,就是不让少爷离开。 “既然如此,本少爷就不客气了。”郑光宗手上用力,便要一掌击在小五的头上。 “少爷,你这是干嘛,小五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该为自己的安危想想了。”什么时候,赵伯站在了门口。 “赵伯,你是觉得本少爷只顾着自己的安危,而弃百里大人的安危而不顾吗?”郑光宗冷声反问道。 “少爷,你要救百里大人,仅凭一己之力,恐怕很难成事,王胡忠现在扎好了口袋,就是要你往里面钻, 你若是冒然前去,只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你不得不三思啊!”赵伯苦口婆心,也是坚定不已。 “那你说,本少爷该如何才能救出百里大人。”郑光宗复又坐下,刚才的确是自己太过冲动了。 “少爷,你为何不去找一找云龙书院的程先生,即使他不能救出百里大人,也能够为你出谋划策。” 赵伯与程先生打过很多回交道,程先生为人聪慧,且正义感十足。 第273章 我去也 “是啊,本少爷怎么没有想到呢?”郑光宗摸了摸自己的头,甚是觉得不好意思。 “少爷,程先生与皇上有师生情谊,王胡忠对他都不敢有太过越礼,也唯有程先生能够想出良策了。” 赵伯补充了一句,仍然还是眉头紧蹙。 香菱从里面出来,已经泡好了茶,为赵伯端了上来:“赵伯,你先用茶,奴婢刚才休息了,少爷如有怠慢,还请你见谅。” 艾玛,多么知书达理的丫鬟? 赵伯微微一怔:“香菱,老朽怎么敢挑少爷的理,是老爷让老朽过来的,老爷不想看到少爷遭罪。” 郑光宗心里好一阵惭愧,半晌才诺诺道:“都怪我平日行事乖张,才惹出太多事端出来,赵伯你一会替我去劝劝老爷。” 赵伯自是满口答应,哪里敢有半句分辨。 眼见天色已晚,出城无望,小五便在郑家住了下来。 赵伯离开了少爷的卧房,去了郑老爷的屋里。 这边,郑光宗整理衣衫,打算也访程先生。 香菱一边为少爷整理衣衫,一边小声叮嘱:“少爷,奴婢这几日,一直都是心惊胆战,怕出什么事情, 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翼翼,多爱惜自己,就算不为你,也要为老爷着想。” “小妮子,本少爷岂能不知道,你在家好生养着,本少爷能有什么事情。”郑光宗狡黠一笑。 “百里大人是钦差大臣,手里有尚方宝剑,都遭了王胡忠的暗算,少爷你?”香菱低下了头,她没有诋毁少爷的意思,但事实便是如此。 “本少爷虽然没有百里大人的头衔和荣誉,但本少爷有智慧,他王胡忠岂能是本少爷的对手。”郑光宗仍是一脸自信。 香菱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少爷很厉害,她的某些担心,对于少爷,好像也是多余的。 怀李郡,云龙书院。 程先生在书房与赵小菊,李婉两位女子下棋。 令程先生不敢相信,赵小菊和李婉看似两个很普通的女子,却是满腹经纶,聪明才智丝毫不弱于男子。 程先生和李婉对弈,赵小菊便在一旁观棋。 一番博弈下来,程先生有些扛不住了,便是微笑着说道:“婉儿,你的棋艺越发是了得了,老朽也是自愧不如。” “程先生,是你过谦了,若不是你故意让了几着,小女子焉能不会惨败,再者,无论怎么下,这局棋还是和棋。” 李婉明明已经胜出,却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继而让完胜的局面,变成了和棋。 “朱夫人,你来跟老朽对弈一局?”程先生满脸和蔼,平静,下棋本是乐趣,输赢自然也不必放在心上。 福伯沉着脸从外面进来,弯腰到程先生的身边,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程先生脸色顿时大变,半天才怔怔道:“二位,老朽有些事情,恕不奉陪了。” 赵小菊和李婉二人也是惊讶无比,连忙起身,施了万福:“程先生请自便,小女子打扰你了。” 程先生来不及回答,已经和福伯一起,出了书房,快速往后花园而去。 后花园的亭子里,郑光宗站在里面,抬头看天,不免想起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词,好词,千古佳作啊!”程先生几乎惊呆,他一生也有不少名句流传于世,可与郑光宗此词相比,仍然是相差甚远。 “程先生,让你见笑了。”郑光宗回过神来,连忙施礼。 此词原本是为慕容灵所作,百里长风遭到陷害,郑光宗感觉与慕容灵之间的纽带被剪断,更是觉得前途渺茫。 不过,比起这虚无缥缈的爱情,郑光宗仍然觉得百里长风的安全更为重要。 “郑公子,你晚上来找老朽,与何要事?”程先生走入亭子,也是抬头看天,天上一弯明月,影影绰绰。 “百里大人出事了。”郑光宗长长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坐了下来,将百里长风从劫法场,到被王胡忠设计缉拿的经过,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末了,郑光宗忍不住扼腕长叹:“都怪晚辈考虑欠妥,若是知道是王胡忠设计,便不会让百里大人去冒险了。” “郑公子,你的确是太过心急了,皇上早就跟老朽提过,等边关形势稍好,便会调查怀李郡的各级官员, 经过你如此一来,反而让王胡忠占据了主动,王胡忠有理由对百里大人进行审讯,还可能给他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程先生手抚胡须,也是轻声叹气。 “程先生,那晚辈该如何做,才能够救出百里大人?”郑光宗苦恼至极,若真如程先生所言,百里长风岂不是危矣? “老朽可以去郡王府斡旋一番,现在唯有去明山郡,请明山郡郡王出面调解,将此事先压下去, 而后你再多搜集证据,一旦证据充分了,老朽会上报皇上,进行绝地反击。”程先生眉头拧紧,这又是唯一的办法了。 “晚辈这就出城,前往明山郡。”郑光宗坚定答道。 “郑公子,现在城门紧闭,你又如何出得了城池,莫若等明日早上城门开启时,你再启程也不迟。” 程先生看了看天,只是不停摇头。 “晚辈行事不拘一格,并不需要从城门出城,程先生你今晚去一趟郡王府,势必要保护百里大人的周全。” 郑光宗并不想再耽搁时间,他和百里长风之间的情谊,很少有人能够真正体会。 “郑公子,那你要注意安全,老朽这就去郡王府了。”程先生也很着急,百里长风若是有事,皇上肯定会龙颜大怒。 “外面天黑,你多带一些随从,你再若是有个好歹,晚辈便更加是罪孽深重了。”郑公子面带惭愧,故作轻松撩了头发。 “郑公子一路顺风……” 程先生拱拱手,与郑光宗道别。 郑光宗身影一扭,便是不见踪迹。 刚到书院门口,却被一人拦住了。 第274章 迎接来迟 郑光宗站住了,仔细看了过去,晦暗月色下,站着一人,身材娇小,隐约还有淡淡的香气传来。 原来是赵小菊,郑光宗轻声问道:“姐姐,你有何事吗?” “郑公子,你与程先生所说的话,小女子都听到了,此刻心里甚为担心。”赵小菊眉头轻蹙,喃喃回答。 “姐姐,在下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好了。”郑光宗内心一阵感动,原来赵小菊是在关心自己。 “郑公子,小女子听说有两名假冒的犯人也被送到了牛头山,小女子担心王胡忠会不会趁机剿灭牛头山, 这几年,王胡忠一直在奉命剿灭山贼,这一次岂不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赵小菊想想,便是心有余悸。 朱海和朱能并非亲兄弟,可是,一直以来朱海待赵小菊有如亲嫂子一般,所以赵小菊才倍加担心。 郑光宗感到头疼,赵小菊所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姐姐,今晚在下就会出城,如果可能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也只能从中斡旋,尽量保住牛头山众兄弟的性命了。” “郑公子,那小女子不耽搁你了,但愿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赵小菊往后退了退,让出了一条路。 郑光宗打开了远门,一眨眼便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怀李郡,郡王府。 李统领已经出殡,张统领百里长风带回了郡王府,对于王胡忠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没有人能够断言,百里长风就是杀死李统领的人,但也没有人敢否定,百里长风更李统领的死毫无关系。 郡王府一处偏厅,王胡忠和几名男人一起喝酒,商议如何处置百里长风的案子。 赵德,原本名不见经传,可是这几日却是妙计频出,王胡忠几乎将他当成了智囊,更是奉为了上宾。 相对而言,师爷赵光反而得靠边站了。 不过师爷终究是师爷,考虑得永远要深远很多,放下酒杯,师爷却是皱起了眉头:“王爷,这事并不好办啊?” “为何不好办?”王胡忠不以为然,有些嗤之以鼻。 “百里长风是皇上派下来的钦差大臣,皇上对其肯定是极为信任,仅凭王爷的一纸弹劾,皇上未必会相信, 再者百里长风自从到了怀李郡之后,为怀李郡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便好似深得民心,一旦对其定罪,恐怕难以服众。” 赵光提出的问题极为尖锐,也正是王胡忠等人不可回避的事实。 “师爷,那依你的意见,该如何处理百里长风呢?”赵德冷笑问道,带着几丝嘲弄的表情。 “若想对百里长风定罪,就必须让百里长风认罪,若百里长风始终紧咬牙关,王爷也无法对其下定论, 若是日后皇上问起来,王爷又如何回答?”师爷的职业就是出谋划策,帮主子处理案子的,所以比常人考虑得更深。 “去问问张统领,现在百里长风招了没有?”王胡忠投去了几丝赞许的目光,他其实很器重这个师爷的。 “回禀王爷,百里长风一直牙关紧咬,要么是只字不吐,要么就是破口大骂,张统领也是束手无策。” 一名侍卫急忙上前,跟王胡忠禀告。 “呵呵,既然已经到了我们的手里,还能让他不开口,实在不行,让小民去试试。”赵德下意识摸了摸红棍子。 他想不通,红棍子已经失去了威力,哪里知道郑光宗带回去不过一天时间,红棍子又恢复了从前的神奇。 “你想对他用刑吗?”王胡忠瞪了赵德一眼,百里长风是皇上的亲信,岂能随随便便用刑。 “王爷,若是不用刑,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赵德满脸的得意,瞬间也是消失无踪。 “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不能用刑。”王胡忠斩钉截铁。 “王爷,小人倒是有一个计策,不如将牛头山的当家朱海跟百里长风关在一起,这个朱海现在对百里长风恨之入骨, 小人可以跟朱海商议,只要他能够让百里长风认罪,便可以赦免朱海的死罪。”宋怀冲沉默半天,终于开口。 宋怀冲原本并没有被王胡忠放在眼里,只因为他今日带着官兵,去剿灭了牛头山,因此王胡忠才对他另眼相看。 “不错,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王胡忠赞许道。 “那小人这就去办了。”宋怀冲站起,打算离席而去。 厅下,一名侍跑了上来:“王爷,云龙书院程先生求见,现在就在大厅。” 王胡忠不由得又是一惊,这个程先生消息还真是灵通,不是封锁了制砖厂那边的消息吗,他来干什么? “王爷,你见还是不见?”侍卫皱着眉头问道。 “你去大厅招待程先生,本王即刻就来。”王胡忠倒是不想见程先生,可是他没有这个底气。 怀李郡的人谁都能够得罪,就是不能得罪程先生。 席上其他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这个程风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百里长风不成?” “不应该啊,制砖厂留下了不少官兵,这两天,杜绝里面的工人自由出入,城里谁会知道这件事情。” “要不大家都去看看,这个程先生轻易不来,来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王胡忠做了一个总结。 程先生之前,来过郡王府两次,而每一次都跟郑光宗有关,每一次都是鼎力相助郑光宗,使得郑光宗走脱樊笼。 “王爷,你先去,我等随后便到,一会程先生问起来,便说今日是王爷的生日,大家在一起简单庆祝一下。” 师爷赵光凡事都考虑的比较周全,他担心一会儿若是被程先生质问,几个人会陷于理屈词穷的尴尬境地。 “那便这样了,若是程先生问起百里长风,尔等一定要想好应对之策,千万不能让程先生找到了什么破绽。” 王胡忠话罢,随即站了起来,离席往外面走了出去。 郡王府大厅,程先生打着背手,来回走动,始终是眉头紧锁。 王胡忠几步进去:“下官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第275章 只能如此 程先生回过头来,微微拱手:“王爷,老爷晚上造访,多有叨扰,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王爷?” “哦,让程先生久等了,今日是下官的生日,有几个有人为下官庆生,所以便耽误了片刻,还望见谅。” 王胡忠看似毕恭毕敬,眼里却露出了几丝不满。 程先生并不看王胡忠,而是手捻胡须:“王爷,老朽来得不是时候了,耽误了王爷的良辰,要不老朽明日再来?” “程先生,你既然来了,下官又怎么会让你离开,来人,还不跟程先生上茶?”王胡忠也知道程先生在套他,也只得假意客气。 下人早就跟程先生上了茶,只不过程先生一人喝得并不是很痛快:“王爷,老朽来得很是突然,你就不问问老朽为何而来?” “是啊,下官正想问问了,程先生,你多日未曾来舍下走动了,不知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王胡忠顺着程先生的话,便是问了一句。 “王爷,今日是否是你的生日,老朽并不想过问,老朽想问的是,百里长风大人现在状况如何?” 程先生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是盛气凌人。 王胡忠心里有些恼了,愤然反问:“程先生,你是经常没有走动吧,百里大人一直在城外制砖厂,你难道不知道吗?” 程先生将茶杯落下,脸色一沉:“王爷,老朽虽然每日里在闭门读书,但你可知这样一句话,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百里大人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你也很难担责了。”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跟你说出实情了,百里大人那日夜里潜入统领府,刺死了李统领,今日更是了得, 竟然带人劫了法场,此乃大乾律法之禁忌,下官着实无奈,才将百里大人请了过来,待他承认错误之后, 在从轻发落,程先生大晚上而来,下官也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王胡忠却是假意谦逊,明里推诿。 “百里大人现在在哪里,老朽可否能够一见。”程先生眉头紧皱。看向了王胡忠。 “哈哈哈,程先生,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大厅门口,走来了好几人,说话之人,便是师爷赵光,人称百辩先生。 程先生闻声看了过去,忍不住只是冷笑:“原来是你,你在郡王府干什么?” “郡王爷今日生日,我等来郡王府庆生,程先生莫非也是来为王爷庆生的吗?”赵光却是满脸得意。 “王爷的生日什么时候改了,老朽记得,好像是九月重阳左右,怎地提前了?”程先生不屑一顾,将胡子一甩。 众皆尴尬难言,赵德见王胡忠暗沉着脸,却是凑了上来:“今日是王爷四姨太生日,王爷为了低调,才故意这么说的。” “老朽不管是谁的生日,现在只想看看百里大人,其他的事情,老朽一概不过问。”程先生冷眼看向了王胡忠。 王胡忠竟然心里发虚,只得轻声答道:“程先生,你看看可以,但百里大人现在是嫌疑犯,你不能带走他。” “呵呵,看你们这个架势,能够让老朽带走吗,少说废话,老朽现在就要看到百里大人。”程先生勃然大怒。 除了王胡忠外,其他等人,谁不是恨得牙根痒痒,可是王胡忠不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一间密室,程先生见到了百里长风。 百里长风并没被绳子捆着,当然,他也不需要被绳子捆着了,因为中毒,一身的功力几乎尽失。 “程先生,大晚上,你怎么来了?”百里长风感到异常奇怪,若是有人前来,更应该是郑光宗。 “百里大人,老朽闻言你被王胡忠所抓,也是寝食难安,你的罪状若是坐实了,恐怕老朽也无法保你了。” 程先生拧紧眉头,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程先生,下官承不承认,现在已然成为了事实,不过他王胡忠想让下官松口,也是万万不能, 下官什么苦未吃过,大不了再来一次。”百里长风反而显得很镇定,接下来,很有可能是非人的折磨。 “百里大人,你且放心,老朽不管他王胡忠用什么办法,就算不能对你用刑,每隔一日,老朽就来看你, 你若是有任何伤在身,老朽也绝不答应,你在这里只管安心住下。”这是程先生唯一能够给出的保证。 在罪行没有完全坐实之前,程先生能够承诺,王胡忠不会伤了他的性命。 百里长风就地而坐,双目微合:“程先生,下官让你费心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程先生匆匆离开了郡王府,却跟王胡忠等人出了一个难题,程先生没有打算带走百里长风,却是一再叮嘱,不得伤了他。 大厅里,张大海咬牙切齿:“这个老学究,他不让行刑,那么这个百里长风又如何开口,他若是不开口,有如何治罪。” “所以,这才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除了严刑逼供,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也要让百里长风认罪伏法, 举本王所知,那日去往统领府行凶的肯定是另有其人,具体是谁,百里长风肯定更清楚。”王胡忠又出了一个难题。 “王爷,此事只管交给在下,不出两天,在下一定会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赵德竟然又是一脸自信。 “你有什么好主意?”赵光讪讪道。 “赵师爷,你只管静候佳音就是,今日你与宋老板为王爷立了大功,剿灭了朱能余孽,大家都很羡慕你。” 赵德适时地为赵光戴了一顶高帽子,可是他将用什么办法,众人却是不得而知。 王胡忠对赵德深信不疑,也不多去过问此事:“张统领,你听好了,城外制砖厂一定要严加控制, 待到郑家倒下之时,郑光宗所创的基业,便是在场各位的了。” “多谢王爷。”众人异口同声,感激涕零。 “休得再啰嗦了,本王能够在怀李郡根深蒂固,还得仰仗在场的各位。”王胡忠倒是谦虚不已。 第276 章 牛头山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商议各种对策,尤其说到了郑光宗在城里和城外的建筑工地,一个个是唾沫横飞。 仿佛这些实业原本就是他们的,自始至终跟郑光宗没有任何关系。 郑光宗从云龙书院离开之后,便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若是往日,郑光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得了怀李郡城,更别说骑上骏马,穿梭在夜色下。 所骑的骏马,是郑光宗寄养在城外一家农户的,昔日只是为了帮帮此农户,便留下了几名马,作为了农户的运输工具。 郑光宗打算留下一些银两给农户,却发现因为走得匆忙,竟然未带一文银子。 郑光宗便让农户拿出笔墨纸砚,自己修书一封,待明日天亮,让农户拿了书信到城中郑家领银子。 农户主人却是扑通跪了下来:“郑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我等都难以回报,哪里还能要你的银子。” 郑光宗倒是有些诧异了,急忙将主人扶起:“这位大叔,此话何来,那日不就是给了你两匹马而已?” “郑公子,你可曾知道,就是这两匹马,养活了小人一家人,小人还靠一辆马车,将制砖厂的砖瓦运到了这里, 要不了多久,小人也可以建造新房了,若不是郑公子大恩,小人这辈子也别想建造新房子了。”农户小心翼翼答道。 “那在下若将一匹马骑走,你岂不是不能再去运输砖瓦了?”郑公子怔怔问道。 “从今天下午开始,制砖厂已经被封闭了,现在是一块砖也很难运出,马匹跟着小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郑公子要骑,尽管骑走,小人绝无半句怨言。”农户主人一直是满脸真诚。 骏马飞驰着,郑光宗骑在马上,也是思潮翻滚。 百里长风自从来到怀李郡,便与郑光宗一起坐着抗灾赈济的民生大事,百里长风不计个人得失。 尤其在郑光宗最困难之时,拿出了银两支持,便是雪中送炭一般。 郑光宗往前疾驰,此处明山郡有近三百余里,若不加急前行,第二天便很难达到明山郡城了。 哒哒哒…… 马蹄声声,在黑夜激荡。 郑光宗为了一最快的速度,去往明山郡,便打算抄近路而行。 距离怀李郡大约三十多里的官道上,有十几黑影在夜色中移动,有如鬼魅一般,看上去也是鬼鬼祟祟。 郑光宗翻身下马,将马匹系住,便是往那边悄悄而去。 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遇到了劫道之人。 谁知,走出不到十几丈的距离,四周黑影便全部涌了出来。 “不要放走了此人,肯定又是贼人奸细。” “把他拿住,我等在商议如何救大哥。” “冲啊……” 郑光宗在黑暗中,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却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单凭断章取义,肯定便是一群山贼。 他奶奶的,看起来是流年不利了。 郑光宗冲进人群,大喝一声:“尔等是何处山贼,竟然敢当本公子去路,简直不想活了。” 这一声大喝,竟然让叫嚣的人群黯然了下来,不仅仅如此,有人便是跪了下来:“郑公子,原来是你呀!” 艾玛,只说了一声本公子,竟然被人认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叫嚣?”郑公子握紧的拳头,下意识地松了许多。 “郑公子,我等原本都是朱能大哥的兄弟,后来朱大哥遇难,就跟朱海大哥来到了牛头山安家, 谁知今日,清风寨山贼联合官兵将牛头山拿下了,朱海大哥和其他几个当家被官府抓走,牛头山也被清风寨的人占领, 我等走投无路,原本打算去制砖厂,可是途中听到制砖厂也发生了状况,最后才折返回来, 现在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一名男子走到郑光宗面前,声音哽咽,倒头就拜。 “这位大哥,你快快请起,那你们这是往哪里去?”郑光宗无奈问道。 “我等自逃出之后,再也没有吃下一粒米饭,众兄弟饥肠辘辘,原本想去打家劫舍,抢一些粮食, 只是看到了那些百姓,日子过得很是凄惨,便是难以狠心,适才听到马蹄声,便以为是过往商人, 打算劫下,解一解燃眉之急。”男子站了起来,露出满面苦笑。 “你们之前的粮食呢?”郑光宗看着这些狼狈不堪的男子,不免有些诧异。 “全部留在了牛头山,现在牛头山被清风寨的山贼占领了,我等饥肠辘辘,更加不是他们的对手。” 男子看着牛头山的方向,只是无奈,苦笑,内心也是无比地心酸。 “牛头山还有多少山贼?”郑光宗冷笑问道。 “至少有一百左右,我等现在残兵不足二三十人,根本不是对手。”男子之前,也交过手,便是败下阵来的。 “大家听本公子的,竟然能够将牛头山夺回来,不过你们以后要加强公事,一定不能让清风寨有可乘之机, 他日,只要你们恪守规矩,不为难老百姓,以后会被朝廷以及老百姓接纳的。”郑光宗手臂一挥,振振有词。 “我等全凭郑公子吩咐。”众人答应着,声音稀稀郎朗,便好似有气无力。 郑光宗心里这个气:“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大胜仗,打仗打的就是士气,士气不倒,所向披靡。” “士气不倒,所向披靡。”终于,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二三十人一起高呼,在黑夜中也是颇具威力。 牛头山,原本便是一小撮山贼在此占山为王,由于此地地理位置极好,是来往商人必经之路,也能够做到旱涝保收。 只不过,这里易主极为容易,短短数年间,便换了好几茬大当家,就好比是铁打的山寨,流水的山大王。 朱海将牛头山得来之后,便在此驻扎了下来,依靠其优越条件,搞起了种养殖,众山贼在一起生活,也是其乐融融。 再慢慢地,有人将山下家里的亲人也接上了牛头山。 什么老子,儿子,妻子,也是林林总总,无所不有。 第277章 复仇 大当家朱海见此情形,也就安心呆了下来,只要中弟兄日子过好,他也就没有什么奢望。 哪知道今日,因为帮助百里长风去劫了法场,便引来了滔天大祸。 官府有赵光带队,配合清风寨山贼,一举将牛头山歼灭,牛头山除了被杀死和抓住的人,其他的人几乎全部逃走。 只是,还有不少老弱病残的家属白清风寨山贼所控制,这其中也不乏大姑娘,和小媳妇。 清风寨的山贼,有多少日未见荤腥,现在看到无端多了一些女人,乖乖的,今天晚上,好几个当家,便要入洞房。 这些女人,有的丈夫或者父亲已经死在了混战中。 而没有死的,虽然逃了出去,却如同生不如死。 眼睁睁看着妻子或者女儿受到山贼凌辱,却是无力搭救,他们如何不难过,如何不想铤而走险,再做回无恶不作的山贼。 夜里偶遇郑光宗,众人便好似在黑夜看到了一道曙光。 这其中一人,与朱海是拜把子兄弟,名叫朱铁,原本打算等天亮后潜入城里,想办法救出朱海。 郑光宗看着众人,苦涩一笑:“各位,今日之事,在下也有责任,若不是在下去找百里大人, 自然也没有劫法场一事,当然就更没有之后的事情了,在下向各位保证,此仇一定会报回来的。” “郑公子,就算今日没有劫法场之事,官府仍然会将牛头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郑公子为人,谁人不知?” 朱铁走了过来,声音有些哽咽。 “行了,既然大家已经下了决心,那今晚便跟在下夜袭牛头山,把被他们夺去的东西,双倍拿回来。” 郑公子举起了拳头,跟宣誓似的。 众人也跟着举起了拳头,大声喊了起来:“被抢之物,双倍拿回……” 牛头山,终于安静了下来。 除了了十几个巡逻的山贼外,其他等人无不是醉醺醺地回到住处,四脚八叉的倒头便睡。 剩下几个当家,以及有身份的山贼,各自也找到了去处,牛头山内好似一个村庄,里面住了二三十户人家。 这些人家,好多都有女儿和媳妇,便是因为如此,才让这些当家显得无比亢奋。 每个当家的,只带上几个小弟,便钻入了一户有女儿的人家,喝酒吃肉,还赖着不走。 他奶奶的,杀了别人的儿子,还要占有别人的儿媳妇,天理何在? 郑光宗带着二十多个兄弟,趁着夜色潜入了牛头山。 郑光宗一人在前,其他等人迤逦随后。 在他们看来,郑光宗不过是文弱书生,跟在郑光宗的身后,其实也是胆战心惊。 看到了一名巡逻的山贼,郑光宗示意大家蹲下,而他却是有如闪电般地冲了出去。 山贼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一刀白光闪过。 颈子感觉一凉,又是一道飞红迸出。 山贼双手捂着颈子倒了下去,一直到闭了双眼,也未能看清楚是死在了何人的手里。 其他几个山贼,同样也在稀里糊涂中丧了性命。 不过是半柱香的工夫,牛头山负责巡逻的山贼,全部铲除。 郑光宗将众人召集在一起,满脸暗沉:“你们手上不是有一种迷香吗,先想办法将山贼迷倒,然后他们便任由你们摆布了。” “郑公子,那你呢?”朱铁心惊胆战问道。 “你派几个兄弟,跟着在下去那些亮着灯光的百姓家中去,想必此时,他们正打算残害各兄弟的女儿,或者媳妇了。” 郑光宗指着一户百姓家庭,眉头紧锁。 若是往日,此刻油灯早已经熄灭,而今晚,他们却是要强行入洞房。 郑光宗行动神速,基本上不留给那些人防抗的机会。 有两名山贼,已经脱光了衣服,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愣是被郑光宗揪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百姓家里,有名老汉,原本是裁缝出身,他拿起了一把大剪子,将眼睛一闭,便是将山贼的生生剪掉。 惨叫声在牛头山回荡着,甚为凄惨。 一个多时辰之后,所以的山贼被压到了牛头山的一处平地上。 牛头山那些百姓,拿着出头,铁锹冲了上去,好端端的家,便是毁在了这些山贼的手上,他们伤心欲绝,他们义愤填膺。 近一百个山贼,无一幸免,全部死在了牛头山那些愤怒的兄弟手里。 最后,众人挖了一个大坑,将山贼全部扔了进去,填上了土石,从此这些山贼就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 朱铁为了感激,特意备下了美酒,要款待郑光宗。 郑光宗哪里能够呆下来,接下来,他就要赶往明山郡,求助明山郡郡王,救百里长风脱险。 有人前来禀报,十分惶恐:“朱大哥,郑公子的马匹在混战中,不知所踪。” 郑光宗眉头一拧,轻声叹气:“这可咋整,明山郡离此近三百里,眼看就要天亮,岂不是耽搁了时间。” “郑公子,小人记起来了,这边有一匹烈马,名曰的卢,只是没有人驯服得了他,若是郑公子能够驯服此马, 最多两个时辰,便能够赶到明山郡。”朱铁拍了一下脑袋,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那请朱大哥赶快牵来,让在下一试。”郑光宗大喜过望,他早就闻言,的卢便好似马中赤兔。 怀李郡,郡王府衙。 因为有了程先生的造访,百里长风即便被王胡忠控制了,却也没有受到多少残害。 夜渐渐地深了,百里长风感觉一阵阵微凉。 自身的功力无法提起,百里长风此刻便是如同素人,毫无功夫可言。 程先生叮嘱百里长风,要坚持下去,郑光宗已经在想办法救他。 即便程先生不叮嘱,百里长风依旧很坚强,几个跳梁小丑,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半夜宵夜,又送来了好酒,美食。 百里长风料想王胡忠不敢要自己的性命,仍然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几杯酒下肚,百里长风则是晕乎乎的。 刚刚躺在简易的床板上,百里长风便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第278章 美人计 百里长风睁开了眼睛,面前竟然是一名年轻的女子。 相貌美丽,眼神中略带着一点邪魅之气。 “你又是谁,为何到这里来了?”百里长风惊得坐起,虽然内力全无,但起身的力气还是有的。 “百里大人,救我……” 女子说着话,双腿一曲便是跪在了百里长风的面前。 百里长风好一阵苦笑,看了看自己,无奈道:“姑娘,在下现在都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够救你。” “百里大人,小女子身中一种奇毒,一个时辰里如果不解,便会毒发身亡,小女子现在还不想死,求你……” 女子跪在百里长风的面前,一张脸,便好似雨打梨花。 “姑娘,在下没有医术,如何跟你解毒?”百里长风即便是被人控制,却还是有一种英雄豪气。 “小女子中的是合欢散。”女子抬头,低眉,一张脸绯红无比。 百里长风,原本就是朝廷二品带刀侍卫,对江湖中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你到底是谁,为何为中此奇毒?” “小女子是被,被赵光掳来的,打算送给王爷,小女子誓死不从,结果便被关入了郡王府的大牢里面, 这边大牢,只有少量几间房屋,只关押要犯,小女子便是因为誓死不从,也被关了进来,百里大人, 小女子其实早就认识你了,今日也只有你救小女子的性命了。”女子站了起来,坐在了百里长风的旁边。 又是一阵清香入鼻,百里长风几近醉在其中。 百里长风虽然有一身好武功,却极少接触女性。 在京城皇宫当差之时,接触的女性大多都是皇上身边的女人,她们身份尊贵,百里长风只能去仰视她们。 “在下如何救得了你,在下现在毫无内力,若不然可以将你就出去,再找郎中为你医治。”百里长风无奈答道。 “百里大人,你眼睁睁地要看着小女子毒发身亡吗?”女子呼吸急促起来,面色更是通红。 百里长风伸手抓住了女子的脉搏,他是武功高手,虽不会治病救人,却也懂得简单的医理。 女子的确是中了毒,并且毒即将入心。 “姑娘,你等着,在下这便喊人。”百里长风松开了女子的手腕,便要站起来。 女子又是一脸哀苦,流泪道:“百里大人,你还看不出来吗,另外一边只是死牢,赵光将小女子送进来, 便是要将小女子扔在那边,小女子若是实在扛不住,便会到死牢那边去,届时也只能任那些死囚凌辱了。” “好一个赵光,竟然如此卑鄙?”百里长风愤然站起。 只是,女子已经倒在了他的身边,浑身发烫,双眼迷离。 百里长风脑袋嗡嗡直响,救还是不救? 他喝了酒,原本判断力便少了很多。 “救我……” 女子只说了两个字,便昏倒了过去。 百里长风看到墙壁上的油灯,手臂用力一挥,油灯便熄灭了。 黑暗中,百里长风将女子平放在了铺板上,小心翼翼为她宽衣解带。 百里长风三十好几,第一次跟女人有如此亲密的行为,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难过。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糊里糊涂死在这里,倒不如抓住眼前的美好,尽量不给人生留下什么遗憾。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百里长风仍然喘着粗气,女子则是依偎在百里长风的怀里,轻声哭泣:“百里大人,奴家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要辜负了奴家。” “在下有今日,还不知道有没有每日,只怕真要辜负你了。”百里长风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之中,久久难以平复。 “不,奴家要你好好活着。”女子说着话,又往百里长风的怀里钻。 百里长风忘记了目前的处境,再次翻身而起,将女子压在了身下。 不远处,赵德和赵光看着这里,嘴角露出几丝阴笑:“王爷不让严刑逼供,在下要要看看百里长风英雄能不能过美人关。” “赵公子,你确定百里长风会招供吗?”赵光拧起了眉头。 “呵呵,此女子妖媚至极,世间没有几个男人能够不被她魅惑。”赵德呵呵一笑,旋即转身离去。 “赵公子,此举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赵光紧随跟上。 “百里长风与此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只怕再也无法将此女子忘掉,无论此女子说什么,他都会言听计从。” 赵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赵光在身后跟着,便好似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怀李郡城外,牛头山。 朱铁牵出了一匹烈马,名曰的卢。 郑光宗初看此马,便是心生爱慕。 一名男子将的卢牵出,的卢不停打着响鼻,四个蹄子在地上刨着土,像是在发泄不满。 李铁苦着脸,黯然道:“郑公子,要不在下重新给你找一匹马?” “不用了,就要的卢了。”郑光宗走到了马匹前,接下了缰绳,纵身上马。 嘶嘶…… 的卢一声长啸,两只前蹄抬起,几乎站立起来。 郑光宗在马背上,险些被摔落在地。 不过他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肚,如同焊在了马背上。 的卢在原地转着圈子,发着性子,却始终未能将郑光宗甩下后背,渐渐地,响鼻声也小了,最终安静了下来。 人群响起了激烈的掌声,他们之间有很多人都想驯服的卢,结果被摔得头破血流,苦不堪言。 郑光宗才用了多长时间,便将的卢马收拾得服服帖帖。 “各位弟兄,在下这就告辞了,接下来,你们要做好防御,以防清风寨的山贼前来偷袭。”郑光宗坐于马背,拱手道别。 人群中,有人跪了下来,大声哭着,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郑光宗双腿夹紧,反手一拍的卢三叉骨,的卢几近是腾空而起,冲入了黑夜中。 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郑光宗双眼迎面而来的飓风,几乎吹得难以睁开。 这速度,便如同现代世界里的汽车,好一个风驰电掣。 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在明日晌午前,赶到明山郡郡城,也是轻而易举。 第279章 进穆府 骏马奔驰,两边黑乎乎的参照物不停地往后退着。 渐渐地,东方发白,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 郑光宗并不知道此地里明山郡还有多少路程,但看到了村庄和农田之后,也觉得不是那么的远了。 太阳慢慢有了热度,郑光宗看到了有不少百姓挑着蔬菜,也有赶着马车往城里去的。 大约他们是要将种植的蔬菜,拿到城里去卖了。 郑光宗没再催促马匹,而是按照它正常的速度情形。 如此风驰电掣般的赶路,会引起太多人的主意。 到达城门处,城门已经开启。 郑光宗随着人流,进入了城里。 明山郡,与怀李郡是同级别的郡城,也是大乾腹地重镇。 郑光宗骑着马,在街道上行驶,看到的却是与怀李郡城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大家道上的商铺林立,随处也可以见摆摊的小商贩。 估计能够时候也没有城管,也就没有人去计较市容市貌,以至于所见之处,皆是人间烟火,一副繁华景象。 郑光宗对明山郡城并不熟悉,问了两个小商贩之后,这才穿过了好几条街道,来到了明山郡郡王府前。 郑光宗找了一家客栈,先是安顿了下来,主要是因为他的那匹马太过显目,有些招摇过市之嫌。 郑光宗出门未带银两,离开牛头山时,朱铁送了他许多作为盘缠,当然也能够解急时之忧。 郡王府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郡王府穆四个字。 门口两只石狮子威猛无比,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撼。 郑光宗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大门拾阶而上,走到大门前,拉着铜制的铁环,便是轻轻地摇晃着。 好半天,两扇门打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令郑光宗意外的是,此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护院,不像在怀李郡,郡王府门口随时有侍卫守门。 “这里是郡王府,你若是有和冤情,可到不远的府衙击鼓鸣冤。”护院看了郑光宗一眼,露出几丝不屑。 郑光宗虽然也是风度翩翩,却因为赶了大半个晚上的夜路,此刻衣衫也被夜露浸湿,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在下怀李郡郑光宗,有要事求见明山郡郡王爷,还请你通禀一声。”此非故地,人生地不熟,郑光宗便想尽量低调一些。 “你,怀李郡人,来到明山郡干什么,郡王不在府中,你改日再来。”护院立刻有了几分敌意。 看来,也是很难解释凄楚了,郑光宗掏出了一把折扇,双手呈上:“这把折扇是昔日穆公子赠与在下的,你交给王爷便行。” 护院接过折扇,甩开之后,便是大惊失色:“郑公子,请稍后,小人这就去禀告我家王爷。” 咣当一声,大门关上,郑光宗又被挡在了门外。 护院拿着折扇,急匆匆往郡王府内府而去,此刻天色尚早,郡王爷穆林在后花园练剑,一招一式,动人心魄。 “王,王……” 护院心里着急,便是几步上前。 他的王字才刚刚出口,一把宝剑,便已经指在了他的心口处:“大胆,没有看见本王在练剑吗?” “王,王爷,怀李郡来人了,声称要见你,小人这才急匆匆向你禀告。”护院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王爷练剑,冒然闯入便是犯了大忌,高不好便会丢了性命。 “怀李郡的人,不见,那个王胡忠倒行逆施,终究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你去打发他走了,便说本王不在。” 穆林并不稀罕怀李郡的人,好像只要跟怀李郡沾了关系的人,他都有种莫名的反感。 “王爷,此人自称是怀李郡郑光宗,小人想到他与我家小姐曾有婚约,所有斗胆前来向你禀告。” 护院吓得跪在了地上,都说伴君如伴虎,在郡王府当差,哪一日又不是提心吊胆。 “你在郡王府当差多久了,怎么就毫无长进,随随便便一个人说他是郑光宗,你就信了吗?”穆林收回宝剑,险些无语。 “王爷,郑光宗说手上有我家公子的折扇,小人就更不敢擅自做主了。”护院急忙拿出折扇,递给了穆林。 穆林接过折扇,心里则是好一阵唏嘘。 这把折扇,是皇上赐个他的宝物。 后来便送给了儿子穆铁心,穆铁心在去前线打仗时,又送给了女儿穆云。 也就是此物是女儿送给郑光宗的了,不过女儿向来都是以男子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郑光宗称她为穆公子,也并不奇怪。 “王爷,那见还是不见?”至此,护院仍然不敢擅作主张。 “听闻怀李郡郑光宗聪慧过人,出口成章,那本王倒是先要考考他,他若是虚有其表,本王正好将他打发了。” 穆林冷冷喝道,收回宝剑。 旁边一名侍女上前,接过宝剑,递上了一块白布,给穆林擦拭汗水。 穆林因为这门亲事,曾经跟皇上置气过。 皇上告诉穆林,原本是想按照怀李郡云龙书院程先生地建议,将干女儿慕容灵许配给郑光宗。 谁知后来边关战事紧张,便让程先生随便在地方找一家大家闺秀,搪塞郑光宗。 程先生在皇上的面前,几乎将郑光宗夸成了神人,皇上也很想笼络人心,以后为大乾国建功立业。 “小人这就去办!”护院往后退着。 别看他只是护院,起权力与王府管家不相上下。 “你去找师爷来,便说本王有事找他,另外将明山书院将先生喊来,本王倒想看看,郑光宗到底有何能耐。” 穆林随意挥挥手,喊来了一名侍卫,并没有理会护院。 护院急忙退了出来,到了大门处,将门打开:“郑公子,我家王爷有点事情,让小人带你去大厅稍后。” 管他是大厅还是小厅,能够见到就不错了,郑光宗急忙还礼:“老哥辛苦了,在下一切谨听吩咐。” 穆府,一处大厅。 郑光宗在里面坐着,身旁有两名侍女专门为他斟茶。 这两名侍女也是青春妙龄,长相甜美。 郑光宗悠然坐着喝茶,心无旁骛。 第280章 比诗 王府的一名管家偶尔也会进来,问问郑光宗感觉如何,若有招待不周,还请郑公子多多担待。 郑光宗却是淡淡一笑:“在下是来见王爷的,当是在下打扰了王府,该担待的,还是管家和王爷了。” “郑公子,王爷公务繁忙,不能及时接待公子,公子千万勿怪。”管家到底是管家,便是婉拒,也是格外动听。 “哪里,哪里,在下怎么会见怪?”郑公子也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这是程先生所出的主意。 若想搭救百里长风出险地,也只有明山郡郡王出面,否则别无他法。 所以,郑光宗只得忍。 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了好一阵嘈杂之声。 郑公子望外望了出去,大约七八人,均是长衫罩身,一副先生打扮。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昂首阔步,略有王者风范。 莫非此人就是王爷穆林? 郑公子感觉不像,人说穆林已经五十多岁,而此人最多是四十上下,一眼看去,竟然有浓浓的书卷气。 管家抢步上前,大声说道:“郑公子,王爷有公务缠身,为了担心公子寂寥,特意在明山书院,找来了先生和学生来陪公子, 接下来,郑公子可以与大家自由对诗,探讨文学真谛,也能一展才华,让大家见识一下。” 艾玛,这是要舌战群儒吗? 郑公子冷笑,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尽显迂腐,想必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了:“穆管家,那在下也只能承受鞭策了。” 一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开口便自我介绍:“老朽明决子,明山书院先生, 云龙书院程先生是老朽师兄,听闻程先生说郑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便想讨教讨教,还请赐教。” “哪里,哪里?”郑光宗谦逊答道,但在心里,却是暗下决心,要将这群迂腐之人,彻底折服。 “郑公子,听说你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不知郑公子能否当场作一副画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一名年轻学生,摇着折扇,迈着方步,也是摇头晃脑。 “不过在下作画很是挑剔,不知可否有颜料,若不然,就很难画出那种韵味出来。”郑光宗冷冷一笑。 前世,他可是学过美术的。 而今生穿越到了大乾,经过他的努力,郑光宗的美术天赋更是彰显出来。 不过,他如此刁难,便是想让这些人知难而退,不要再为难于他。 谁知一名年轻学生,走了出去:“郑公子不必担心,学生早就为你准备了这些,还请郑公子不吝赐教。” 艾玛,想推辞也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献丑了。”郑公子心里暗道,若不露出一点真本领,还真就没法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做便做,郑公子没有丝毫迟疑。 一张白色宣纸铺就,郑光宗拿起画笔,便是唰唰唰连连挥出。 这哪里像是在作画,分明像是在舞蹈。 郑光宗手腕摆动,优雅婉转,竟是那么的优美。 众人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看人作画,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郑光宗收笔。 一幅上水花鸟图画,便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青山隐隐,流水悠悠,花开娇艳,鸟栖枝头,就一个字,美。 若是画卷再大一些,人便好似要与画融入一体,便好似画中人一般。 明决子竖起了大拇指:“郑公子果然了得,此画当可成为世上佳作,令世人景仰。” “明先生过誉了,在下有一个请求,还往明先生成全。”郑光宗淡淡一笑,嘴角略过几丝狡黠。 “郑公子有话,不妨直言。”明决子朗声回答。 “明先生,你看此画有一处空白处,那是在下故意留下来填诗的,这里都是先生的学生,何不让他们各自献诗, 若是真有好诗,不正好跟在下拙作对应,在下虽然不敢成为是珠联璧合,却也算得上是人间一大美谈。” 郑光宗始终有些许狡黠,这些学生,一看便是华而不实,无多少真才实学之辈。 “好哇,既然郑公子由此雅兴,不如大家积极参与,看谁所提诗句最好。”明决子来了兴趣,他也想自己的学生崭露头角。 一名学生往中间走了一步,打着背手,迈起了方步:“花鸟虫鸣山涧中,树枝摇曳悠悠风,一朝金榜题名时,林间飞出龙与凤。” “好诗,有远大志向与抱负,只不过此处不宜有金榜题名时,反而会坏了此刻单纯的意境。” 明决子称赞着学生的诗句,也不忘给学生指出不足。 接下来,又有好几人作出诗来,好坏且不论,始终却好似缺少那种意境。 明决子叹气道:“郑公子此画,就是一副画,你们应该以画为本,不要加入花里胡哨的词语在里面。” “……” 众人无语,既然是画,就该花里胡哨。 明决子看了郑光宗一眼,笑着问道:“郑公子,老朽刚才见你眉头紧锁,让你失望了,不知道郑光宗可否赋诗一首?” 明决子此话的力度,不可为不大。 如若郑光宗拒绝,郑光宗便是徒有其表之辈。 若是答应,可是前面已经有七八人作了诗,这些诗句虽然称不上千古佳作,但也是上等之作,很难超越。 “明先生,以在下看,还是算了,众师兄所作之诗已经很不错了,不如从中挑选一首好的,题于画中, 在下心里倒是有一首小诗,却又觉得无颜念出。”郑光宗来了一个欲擒故纵,便是越发激起了大家的兴趣。 “郑公子,即便是打油诗,或者顺口溜,只要读来顺口,也不妨让让大家见识见识了。” “是啊,听闻公子才学过人,我等也想讨教一番。” “郑公子,你要是没有做出来,那就让在下代劳,赋诗一首?” 大厅上,是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大家都有一种想法,或许郑光宗早就做好了诗,只是看了大家所作的诗后,便是自叹不如。 第281章 何须证明 郑光宗望着明决子,叹气道:“明先生,那在下便献丑了,不过大家千万不要惊讶,在下其实并没有读几天书。” 言外之意,已经很深清晰明了,郑光宗想告诉大家,若是所作之诗不好,还望大家不要见怪。 “郑公子,你谦虚了,程先生每次来明山书院,都会夸赞你一番,你应该不会让程先生失望吧!” 一名学生看似在跟郑光宗戴高帽子,其实却在打郑光宗的脸,暗喻郑光宗胆小怕事,无真才实学。 “那在下真的献丑了,若是有不尽人意之处,还请不要惊掉了下巴?”郑光宗自嘲的一笑。 “哈哈哈,若真是那样,我等有怎么会笑,自古以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郑公子尽管说来。” 有人爆笑,笑郑光宗恃才傲物,今日便会丢丑到家。 郑光宗走到了那副画面前,用手指着画卷,便是轻声吟哦起来:“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艾玛!好诗! 有人手里茶杯落地,闻听此诗,便是与画中景色绝配一般。 整首诗文字简洁,浅显,却又将整幅画衬托得好像活起来了一样。 七八个人,只有明决子稍微镇定一些,其他等人皆有大惊失色,甚至有人真的惊掉了下巴。 郑光宗扫视众人,微微一笑:“在下拙作,还请大家不要见笑,若是不行,就当在下没有吟出了。” “郑公子,你的这首诗,简直就是千古绝句啊!” “我等只有惊羡的份了,便是再苦读几年,也很难有如此佳作。” “我等皆是佩服不已,当日程先生果然没有言过其实,郑公子的才学,其实胜过了当日程先生之话。” 能让满屋子的人佩服,竖起大拇指,着实让人惊叹。 明决子亲自为郑光宗斟茶:“郑公子,老朽佩服公子才学,学院有些琐事,这便要离去,还请见谅。” 明决子其实是奉了王爷穆林之命,带着几个学生来试探郑光宗的才学。 事已至此,也无需再试了。 若真是还试下去,也只会是自取其辱。 “明先生请便,在下得空后,一定会前往明山书院,拜会先生。”郑光宗拱拱手,谦逊还礼。 郡王府,另外一处大厅。 穆林端坐一处,在此自斟自饮。 郑光宗无故拜访,令他有很多反感。 这几个月,穆林听了很多有关郑光宗的传言,好像更多的都是诋毁之言。 穆林与怀李郡张家两家关系甚好,而郑光宗与张家的矛盾,经过张家之口无限扩大,又传入了穆林的耳中。 原来郑光宗是如此小人之辈,后来穆林让女儿亲自去了一趟怀李郡,原指望女儿退掉与郑光宗的亲事。 哪知道,女儿也是空手而归。 若非程先生在从中周旋,穆林早就退了这门亲事。 师爷频频进进出出,讲述另外一边郑光宗和众学生所发生的事情。 穆林就是想见识一番郑光宗的真实才学,让他惊讶的是,郑光宗一人面对众人,竟丝毫不见落败。 最后,竟然以一首《画》的五言绝句,惊到众人。 “王爷,你要不要见见郑公子?”师爷低头问道,最近王爷心情并不爽很好,他并不敢大声说话。 也是,穆林的大儿子战死沙场,然后让女儿女扮男装,去了沙场杀敌,这其中滋味,有几人可知。 女儿穆云身边侍女云彩从边关赶回来,只是为了帮穆云完成一个心愿。 原来穆云手下百夫长身负重伤,便央求穆云,想在临死之前,找到他遗失的女儿。 云彩走了出来,此刻却是一个女儿打扮:“师爷,郑公子远道而来,应该是客,你还是去将郑公子请进来。” “云彩,你是何意?”穆林看了过去,便是有几丝不满。 云彩急忙跪下,惶恐答道:“王爷,之前奴婢带回的三个女孩,若不是郑公子从中帮忙,只怕永远难见天日, 奴婢也曾陷入险境,也是郑公子搭救而出,王爷断然不然只听张家所言,尤其是张小铁,绝非良善之辈。” “大胆奴才,你在批评本王吗?”穆云气急败坏。 “王爷,你可曾记得你上次进京,皇上让你肃清怀李郡了,现在正是绝佳机会,你为何不用, 还有,怀李郡有程先生如此德高望重之人,皇上只是无暇管怀李郡的事情,而是不想去管。” 云彩抬起头来,竟然是一脸坚定。 “师爷,你去将郑光宗请进来。”穆林终于允口, “奴婢谢过王爷了。”云彩立即露出满面笑容。 “你为何如此高兴?”穆林皱起眉头,惊讶万分。 “郑公子是小姐未来的夫婿,奴婢自然是高兴了。”云彩早知道小姐穆云与郑光宗的亲事,现在是一百个赞成。 “你是不是想小姐嫁过去后,你便正好跟过去,云彩,别忘了,你这时候是云雷,回去重新装扮一番, 就算小姐嫁了郑光宗,你也要留在穆家,在穆家当差。”穆林脸色晦暗无比,他岂能看不出云彩心思。 云彩抱愧而去,师爷这才过去,将郑光宗请到了过来。 穆林坐在上首,脸色铁青,郑光宗脚步刚刚传到,穆林便是大喝一声:“厅下来人是谁?” 郑光宗往前走了一步,便是朗声答道:“在下郑光宗,特意从怀李郡前来,有要事禀告王爷。” “来人,将此人拿下。”穆林脸色还是铁青。 “王爷,在下未曾犯法,你为何要拿下在下?”郑光宗几近无语,这难道就是程先生嘴里的好郡王爷吗?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冒充郑光宗,又有什么目的,还不从实招来?”穆林没有一丝笑意,好似冷面判官。 “哈哈哈,在下正是郑光宗,为何要假冒于他?”郑光宗不由得大笑,穆林此举,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你是郑光宗,你可有什么证明?”穆林瞪着郑光宗,嘴角抽动。 “在下就是郑光宗,又何须证明?”郑光宗据理力争,满脸冷漠。 第282章 比武 “那你就不是郑光宗了,本王倒是觉得你是杀手,欲来王府行刺本王。”穆林给出的结论,也甚是牵强。 “那你想让在下如何证明?”郑光宗被面前这个不讲道理的郡王爷给难住了,只得暂退一步。 “本王听说你有一身好本领,你可否露一手让本王开开眼界?”穆林板着脸,始终不苟言笑。 “王爷,那在下只得献丑了。”郑光宗之前被试文采,此刻又试武艺,他算是明白了,这是穆林在故意为难自己。 “来人……” 穆林又是大喊一身。 咚咚咚咚…… 艾玛,这是要地震了吗? 郑光宗感觉地上震动了起来,那声音便好似打雷一般。 顷刻间,有四名壮汉从外面走了进来,每人身材魁梧,好似小山一座。 云彩换了衣服出来,看到此情形,也是惊讶万分。 得知王爷怀疑郑光宗身份时,云彩扑通跪在了王爷面前:“王爷,小人愿意以性命担保,这就是郑公子。” “退下,他是不是郑公子要你在这里指点吗?”穆林冷冷喝道。 郑光宗一眼便认出了女扮男装的云彩,对着她轻轻一拱手:“云兄弟,在下是真金,就不会怕火炼,你无需担心。” 云彩无从回答,她面前的,可是她全身心付出的男人啊! “你是不是郑公子,本王自是要考验和证明,还请你谅解。”穆林假意客气道。 “正所谓客随主便,王爷想怎么考验和证明,那便请开始吧!”郑光宗担心百里长风的安危,不免更是着急。 两名壮实的男子,一前一后将郑光宗架在了中间,两个人的手臂合拢在一起。 这是要干嘛? 肉夹馍吗? 郑光宗更觉一股强大的力度自前胸后背压迫过来,整个身体被压迫着,几近喘不过起来。 “郑公子,你运功呀,若是再不运功抵御,五脏六腑将会挪位。”一名男子冷声提醒。 “郑公子,你快运功啊,小心受伤啊!”云彩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再不还手,非被两名壮汉夹死不可。 “云兄弟,在下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们两人奈何在下不得。”郑公子暗暗发力,双臂往外一伸。 轰的一声…… 两名壮汉竟然被震了出去,咚咚地摔在了地上。 郑公子站在原地,拍了拍衣服,冷冷地笑了起来:“另外两个还需要一试吗?” 我去,这也太牛了? 另外两名壮汉也是骇然失色,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出拳对着郑光宗击了过来。 一左一右,相得益彰。 郑光宗身形在二人中间微微一转动,二人的拳头竟然全部错开了郑光宗。 错开了,也就罢了。 偏偏二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便是电光火石之间,郑光宗往下一蹲,一记扫堂腿完美扫出。 扑通通又是几声巨响,两名壮汉仰面倒地。 郑光宗往后一跃,朝穆林望了过去:“王爷,你还需要考验吗,如果还要,在下手里还是程先生亲笔修书。” “郑公子,你既然有程先生修书,为什么不早早拿出来?”穆林跟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而下。 “在下听闻王爷好客,喜欢结交天下英雄,哪里知道王爷心胸如此,在下这哥告辞了。”郑光宗将脸色一沉,便要拂袖而去。 “云雷,还不留下郑公子,本王要设宴款待。”穆林对郑光宗已经进行了多方面的考验,其实早已经心服口服。 他对郑光宗并不是很相信,但绝不会怀疑程先生的人品,程先生曾经信誓旦旦保证,绝不会错点鸳鸯谱。 云雷走到郑光宗的面前,一拱手,便是使了一个眼色:“郑公子,王爷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你的实力,你何必置气呢?” 这眼神妩媚至极,简直是勾人魂魄,郑公子叹气道:“云兄弟,在下怎么会跟王爷置气,此次前来,是有求于王爷。” 紧接着,将程先生修书递给了穆林:“王爷,程先生书信在此,在下便交给你了。” “来人,设宴。”穆林只是粗略地看了看信中的内容,便大声吩咐下人,设宴款待郑光宗。 四名壮实男子退了出去,大厅中央,设下了一张八仙桌,穆林与郑光宗相对而坐,满满的一桌子菜,竟然只有两人。 其他等人,则是远远地站在旁边,穆林需要什么,便会随时吩咐。 穆林端起酒杯,面露愁容:“郑公子,你刚才跟本王所说百里大人之事,本王觉得有些棘手。” 郑光宗也举起了杯子,狡黠一笑:“若是不棘手,在下就不找王爷了,程先生曾言,王爷深受皇上器重, 现如今,怀李郡百姓受苦,匪盗猖獗,更有甚者,有不明身份者拐卖幼小女童,经年后再高价卖出, 在下想想那些孩子的父母,心里便异常难受,只不过在下一己之力,难以改变现状,所以才来求助王爷。” “郑公子,你可曾想过,本王和王胡忠同是郡王爷,本王有何权力,对王胡忠进行调查,或者制裁。” 穆林说的是实话,他与王胡忠同在朝廷为官,各管一方土地,互不干扰。 “王爷和百里大人想必关系甚好,难道王爷能够眼睁睁看着百里大人在狱中受苦?”郑光宗苦笑一声。 “百里长风蒙面劫法场,已经犯了大乾律法,本王真的很为难。”穆林只是不停婉拒,并不想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王爷,我家小……” 云彩在厅下,斗胆谏言。 “嗯!”穆林冷哼一声。 云彩几步上前,苦声哀求:“王爷,我家公子这两天不是要回来吗,不如让公子去怀李郡协助郑公子。” “云雷,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穆林恶狠狠瞪了云彩一眼。 “穆公子要凯旋归来吗?”郑光宗轻轻一笑,便是巧妙地化解了尴尬。 “前日便有前方信使来报,说犬子这两日便可以回家,不过边关变故很大,谁又能保证一定成真?” 穆林的脸微微一沉,心里并不是滋味。 第283章 原来是你 “王爷,在下还是希望你能够出面,救救百里大人,此次怀李郡赈灾,抢险,百里大人一直在最前面, 想必皇上以后,一定会重重奖赏他了,王爷能够与百里大人相交下去,一定会得到诸多实惠的。” 郑光宗不失时机地拍着穆林的马屁,却也是一脸虔诚。 “郑公子,你现在在何处下榻,要不你先回去,等本王消息,如此重大的事情,本王应该与下面各官员商议定夺。” 饮尽一杯酒,穆林便好似下了逐客令。 “在下在城中悦来客栈,王爷若有事吩咐,便着人去喊在下。”郑光宗自知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不如先行告退了。 “一定,一定。”穆林并没有起身,只是挥了挥手。 郑光宗起身离去,云彩有心留他,却不知道说什么,直到郑光宗走出好远,云彩嘴唇蠕动,仍然没有喊出声音。 “回宅……” 穆林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内宅而去。 他其实并没有喝太多的酒,而是因为郁闷,才更显得不胜酒力。 穆林回到内宅,大夫人亲自迎出来,将他搀扶了进去,穆林刚刚坐下,大夫人便小声问道:“王爷,那个郑公子还在吗?” “夫人提他作甚,此人太过傲慢无礼,还有便是,他一直与怀李郡张家张恒不和,那张家是我穆家的恩人。” 穆林回到内宅,原本想清静,清静,谁知又被夫人提起,不免心里来气。 “王爷,咱们只有一个女儿了,你难道不想女儿嫁一个好人家,若是这个郑光宗人品不行,那就趁早断了, 管他是谁保的媒,都没有女儿的幸福重要。”夫人诺诺地退到了一边,她不过就是建议,在大乾朝,女人基本没有什么地位的。 “此事还是以后再议,本王心里有数,这门亲事是否能够成功,还得取决于女儿自己的心愿, 他替父从军,本王没有太多的给予,就给她一个追求幸福的自由权力了。”穆林沉声,叹了一口气。 “那你打算帮郑光宗,营救百里大人吗?”夫人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穆林。 “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参与本王的政事,你难道忘记了,以后休要再提及此事。”穆林说翻脸,便是翻脸,不带一丝犹豫。 夫人:“……” 明山郡,悦来客栈。 郑光宗回到客栈,又是要了一桌好酒好菜。 刚才在郡王府喝得太过憋屈,穆林考了文,再考武,到了最后,却是一句让他回去等候消息。 早知如此,真不该来明山郡,这不是白白耽搁时间吗? 郑光宗离开时,程先生曾经给了他一只锦囊,叮嘱他在茫然无计的时候,再将锦囊打开。 郑光宗打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纸张,轻轻展开,之后上面的字迹便是呈现眼前: 郑公子,穆林此人有些刚愎自用,但为人比较正直,再者之前他受过怀李郡张家大恩,对张家甚是感激, 你若与他交谈,尽量别提张家事情,即便要提,也是替张家多说说好话,比起赵家,张家在怀李郡声誉也不知道强过多少。 这个穆林对古董极为爱好,你若是能投其所好,讨得他的欢心,说不定他马上就会动身去怀李郡。 至于怀李郡这边,老朽能够暂时保障百里大人的安全,最要做的是劝动穆林对王胡忠施压,然后积极寻找王胡忠犯罪证据…… 郑光宗豁然开朗,程先生此锦囊,便好似雪中送炭一般。 王爷喜欢什么古董,郑光宗并不知晓,不过这并不是难事,只需要稍微打听,便能够知道答案。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吃饱喝足,好好补上一觉,到了晚上,便要开始行动。 躺在客栈的床上,郑光宗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好熟悉的诗句? 郑光宗睁开了眼睛,竟然是慕容灵。 “慕容姑娘,你,怎么来了?”郑光宗大喜过望,原来思念久了,也很容易梦想成真的。 “郑公子,好久不见,你可安好?”慕容灵还是那么知性,温婉,文雅。 “在下很好,很好啊,只是那日匆匆一别,甚是想念的。”郑光宗已经忘记了身处何处,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小女子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公子,每每想起公子的那些诗句,便是心情悸动。” 慕容灵无意中念出了唐人诗句,是那么动情。 郑光宗愣住了,自己若是念出,也之前读过,而慕容灵念出来,却完全是出于她的聪慧和才思敏捷。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郑光宗彻底惊呆,他不相信,大乾朝居然有人完整的将望月怀远这首诗对出来,可是今天便是这样。 “慕容姑娘……” “郑公子……” 两个人几乎同时喊出。 郑光宗一伸手,慕容灵便扑入了他的怀里。 多么熟悉的感觉呀? 郑光宗搂着慕容灵,走到了床边。 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不说话。 而后…… 那一刻,慕容灵轻轻喊了一声,抓住了郑光宗的后背:“郑公子,轻点,奴家疼……” 奴家? 郑光宗却是愣住,慕容灵向来不会自称奴家。 猛地睁开了眼睛,郑光宗这才发现,怀里的人儿并不是慕容灵,而是穆府穆公子的贴身丫鬟云彩。 郑光宗停住了,怔怔地看着云彩:“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王爷让奴家看看你,谁知道你见到奴家,就把奴家抱住,还跟奴家对诗,若非之前见过你写的这首诗, 奴家哪里会对得出来?”身下,云彩是一脸娇羞。 郑光宗满脸惭愧,连声道:“云姑娘,在下有没有别的伤你之处?” “你还要怎么伤奴家?”云彩眼泪流了出来,一脸哀怨道:“郑公子,你抱着奴家亲热,却喊着别人的名字,奴家很是难过。” 第284章 不用死的 郑光宗俯身下去,吻着云彩的眼泪:“云姑娘,刚才在下只是做了一个梦,你千万别计较。” “奴家哪里敢计较,慕容灵是皇后的干女儿,大乾朝的公主,奴家只愿公子能记住奴家,奴家便是心满意足了。” 云彩自嘲地笑笑,能够得到郑光宗青睐,已经是她莫大的幸运。 “云姑娘,等你公子回来,在下第一件事情,便是向他求情,把你赐给在下,在下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郑光宗擦着云彩的眼泪,内心也是极其复杂。 一个香菱,不过也是丫鬟,在一个云彩,还是一个丫鬟,似乎跟自己好的女人,怎么都是丫鬟? “郑公子,奴家不期望你以后好好待我,现在好好待我就行。”云彩又是满脸通红。 “在下会一直待你好的。”郑光宗声音有些哽咽了,云彩不过只是一个丫鬟,却能如此,也真是难能可贵。 “郑公子,你可以动动吗?”看着满脸虔诚的郑光宗,云彩将脸扭向了一边,太羞人了。 艾玛,正事给忘了? 郑光宗马上回到了现实中来,然后山雨欲来风满楼。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再次趋于平静。 郑光宗斜靠在床头,揽住云彩:“云姑娘,你若这样,不怕穆王爷生气吗?” “郑公子,奴家见你忧心忡忡,奴家心里也忧心忡忡,这才急着过来,看能不能为你出点主意。” 云彩枕着郑光宗的手臂,便是激动无比。 “那你帮在下分析分析,怎地王胡忠那么容易便看出了百里大人的破绽,甚至还迅速派兵灭了牛头山。” 郑光宗很是费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无意中穿越之后,郑光宗便是异常聪明,可是现在却好似陷入了僵局。 “郑公子,你为人那么聪明,又怎么会忽略了一人,这个人就是宋怀冲,他不过是一个商人,却是王胡忠和清风寨联络的纽带。” 云彩坐了起来,一脸得意地看着郑公子。 “在下早就想将他碎尸万段了,只是现在却不好下手。”郑光宗叹了一口气,只怪当初心慈手软,饶了宋怀冲的狗命。 “郑公子,你可以借王胡忠之手,杀了宋怀冲的,又何必你亲身涉险。”云彩却是狡黠的一笑。 “你难道有什么妙计?”郑光宗一侧身,紧紧盯着云彩。 “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在宋府听到张小铁和宋怀冲老婆的对话了,宋怀冲和王胡忠的四姨太柳絮儿有关系, 只要哪天让王胡忠亲眼看见了宋怀冲和柳絮儿在一起,你觉得王胡忠会不会杀了宋怀冲?”云彩一语道破了玄机。 郑光宗恍然大悟,不由感叹:“还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讨厌,奴家这不是心疼你。” “云姑娘,你知道穆王爷最喜欢什么古董吗?” “应该是那个什么玉……” 客栈里,郑光宗和云彩小声议论着。 时光清浅,客房温馨一片。 怀李郡,夜幕降临时分。 程先生再次动身去了郡王府,他说过,每日都要见百里长风一次,定然是风雨不误。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要护住百里长风周全。 在郑光宗未回来之前,不能让百里长风有任何闪失。 王胡忠并不欢迎程先生地到来,又不得不假装欢迎:“程先生,你来得正好,本王刚刚摆上晚餐,要不你也喝几杯?” “王爷你只管吃喝,老朽早已经用过晚饭,请不要客气。”程先生自己拿了一张椅子,在饭桌不远处坐了下来。 看着王胡忠和几位家人吃饭,不时点头微笑。 王胡忠见是如此,哪里还有胃口,只得下了桌子,走到程先生面前:“程先生,你有何话,尽管直言,老是这样,下官实在……” 王胡忠无奈之下,竟然将本王换成了下官,可见他对程先生是何等在意。 程先生微微一笑:“王爷,老朽看着你们吃,你不要管老朽,当初皇上用膳时,老朽也经常在旁边看着。” 王胡忠彻底懵圈,程先生这是在跟他摆谱,不觉又是皱起了眉头:“程先生,你有话直说, 下官尽量答应,不过有一件事,下官是万万不能答应的,那便是带走百里大人。” “呵呵,老朽怎么会带走百里大人,老朽只是想看看他而已,还请王爷答应。”程先生冷冷回敬了一句。 就在不久前,程先生去了郡王府衙,却被侍卫拦了下来,声称没有王爷手谕,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来人,送程先生去看百里大人,谁若是估计刁难程先生,本王绝不轻饶。”王胡忠吁了一口气,多大事嘛? 郡王府衙,戒备森严。 府衙内,某处奢华的房屋里,百里长风在跟一名女子喝酒。 女子名叫蔡小姬,不是怀李郡人氏,他父母原是明山郡大商人,前段时间前往怀李郡收欠款,竟然遭受山贼袭击。 蔡小姬被师爷的几个手下救回了师爷府,后来赵光打算将蔡小姬送给王胡忠,蔡小姬则是宁死不从。 于是,便有了昨晚在那间黑屋里面,蔡小姬被人下毒,求百里长风相救的一幕。 百里长风漂泊半生,从未尝过女人的味道。 昨晚纯粹是为了救人,可是救人之后,百里长风便迷恋上了这种销魂的感觉。 蔡小姬便是倾尽柔情,讨得百里长风地欢心。 百里长风换了一个环境,却知道自己的宿命,便是叹气跟蔡小姬说道:“蔡姑娘,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你何必如此?” “百里大人,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小女子愿意今生侍奉你,跟你四海为家。” 蔡小姬也是多才多艺的女子,她与百里长风有过肌肤之亲之后,便想跟百里长风成为神仙眷侣。 “在下有今日,也不知道有没有明日,你跟了在下,只会是死路一条。”百里长风刚刚尝到人生乐趣,现在却要放弃,也是不舍。 “百里大人,你可以不用死的。”蔡小姬泪水盈盈,好似雨打梨花。 第285章 鬼市 “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王胡忠会放过在下吗?”百里长风苦笑,自从那一刻被控制后,他便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百里大人,小女子经历凄苦,在茫然无措的时候,终于遇见了你,也唯有你能够给小女子活下去的勇气, 你若是有什么不测,小女子只怕也是活着无望了。”蔡小姬轻声哭泣,眼泪一直在不停地流着。 “蔡姑娘,你还那么年轻,应该好好活着,哪像在下,犯下了重罪,要不,你就听了赵光的?”百里长风给不了任何承诺。 蔡小姬扑通跪下,哽咽难言:“百里大人,小女子此生是你的女人,便不会再有任何异心,你能不能为了小女子也好好活下去?” “在下也想好好活下去,可是王胡忠愿意吗?”百里长风苦笑。 “只要你答应王爷的一件事情,王爷就不会跟你计较,马上恢复你自由。”蔡小姬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期待。 “你是王胡忠派来的?”百里长风哆嗦了一下。 “不是,真不是,小女子只是不想你死,小女子已经是你的人了,只想你能够好好的活着。”蔡小姬轻声哭诉,尤显可怜。 百里长风有些心动了,他已经快漂泊半生,从来未过上一次安定的生活,他其实也很想跟许多普通人一样。 “蔡姑娘,你肯定有什么瞒着在下。”百里长风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前,他不忍发脾气。 蔡小姬却是站了起来,坐在了百里长风的腿上:“百里大人,或者我们这样的幸福是越来越少了, 不如我们趁着还活着,继续疯狂一把,小女子又,又中毒了……” “又中毒了?”百里长风直接犯傻。 “对,中了情毒。”蔡小姬黏了上去,奉上了滚烫的唇。 蔡小姬原本是赵德培养了一个姬妾,此次赵德让蔡小姬接近百里长风,便是要蔡小姬撬开百里长风的嘴。 赵德叮嘱过蔡小姬,欲速则不达,要循序渐进,使得百里长风彻底迷上她。 百里长风张开双臂,将蔡小姬搂在了怀里,这一刻,他没有了思想,只有无尽的欲望,好像他也中毒了。 “程先生,你不要着急,百里大人好好的,你现在进去了不好?”屋外传来了下人着急的声音。 百里长风还在惊讶中,门已经被推开。 蔡小姬惊叫着,用被子裹住了身子。 百里长风看了过去,只见程先生一脸愤怒地看着他,身子在剧烈的抖动着:“百里大人,你太,太让人失望了。” “程先生,你听下官解释。”百里长风脑袋嗡嗡直响。 “不用解释了,老朽也只能情尽如此,你好自为之了。”程先生说完一句话,便是转身而去。 床上,蔡小姬泪流满面:“对不起,百里大人,小女子连累你了。” “……” 百里长风几近无语,他也知道错了,却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明山郡,悦来客栈。 夜继续着,云彩已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去。 郑光宗仍然沉浸在之前的欢愉里面,久久难以退出。 “郑公子,你不打算说服王爷吗?”看着倚靠在床头的郑光宗,云彩小声问道。 “怎么不打算,可是你所说的玉麒麟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王爷有如此尊贵的身份,都很难得到,更何况是在下。” 郑光宗无奈叹了一口气,明山郡王爷穆林太过怪癖,他一时间也很难拿捏得准。 “你不是经常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吗,郑光宗凡事都要积极去面对,如果躺着能够解决问题,以后谁还肯努力?” 云彩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一脸真诚地看着郑光宗。 郑光宗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躺平,如果躺平真的能够躺赢,之后真就没有人愿意努力了。 想到这里,郑光宗一撩被子,便站了起来:“对,现在就去找玉麒麟,就算将明山郡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云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郑公子,哪里需要你掘地三尺,奴家要是知道一点线索,也不知道属不属实, 不过不管是否属实,还是先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郑光宗一时兴奋,直接抓住了云彩的手:“云姑娘,你快说,线索在哪里,在下这就跟你一起去?” 云彩苦着脸,喃喃道:“郑光宗,你,你把奴家的手捏疼了。” 郑光宗急忙松开了云彩的手:“不好意思,在下太着急了,你千万不要计较,在下晚回怀李郡一天,百里大人就会多危险一天。” “郑公子,之后你不能喊奴家云姑娘了。”云彩红着脸,小声嘟囔。 “那,那就喊云公子。”郑光宗脱口而出。 “奴家只是一个下人,哪里配得上公子这个称呼,你还是喊云雷了,这是我家公子为奴家起的名字。” 云彩低下了睫毛,虽然此刻也是一副男人的打扮,眉宇间却无一丝骄横之气。 “云雷,这个名字不错,在下喜欢。”郑光宗笑了起来,这也是爱屋及乌,喜欢一个人,不管他叫什么名字都是一样的。 明山郡,果然比怀李郡治理得要好许多。 若是此刻,怀李郡大街小巷,应该早就关门闭户,打烊歇业。 而明山郡却没有,许多街道,店铺仍然挑出了灯笼,店铺里面,灯火辉煌,照常营业。 云彩把郑光宗带到了一条主干道交叉的横街,横街上面,亮着很多灯,更多的是那种马灯,防风的。 远远看着,灯光不是很明亮,有时候还移动着,尽显鬼魅。 郑光宗看到此情形,不由得嘴角翘起:“那一盏盏灯好似鬼火一般,也不知道这条街是干什么的?” “郑公子真是一语道破玄机,这条街名字就叫鬼市,每晚日落后一个时辰才慢慢开市,主要卖的便是玩字画。” 云彩笑着解释,什么时候,她也摇着一把折扇,装出纨绔子弟的模样。 鬼市,古玩字画? 郑光宗想到了前世京城有一个地方叫什么潘家园,好像有很多古董。 第286章 鬼市探宝 “郑公子,一会儿,你也可以去里面逛逛,或者能够遇到你所喜爱的东西,当然,如果能够遇到玉麒麟便最好了。” 见郑光宗好像在沉默。云彩便补充了一句。 “云雷,那我们就直接进去了,不过在下人生地不熟,还是需要你多与人家交流了。”郑光宗回过神来,便是心宁神静。 两个人朝那些忽明忽暗,影影绰绰的灯光而去。 这是一条不甚宽敞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小摊,中间仅仅剩下两三尺左右,有人对面而来,则需要侧身让行。 小摊上,摆放这各种古物器皿。 有古代官窑烧制的陶瓷,也有时代久远的字画与古玩。 郑光宗分别跟三个摊主聊了天,探讨着有关收藏的话题。 他原本就是来自现代社会,所有的见解便是高人一筹,独到前卫。 有好几个摊主都觉得跟郑光宗聊得特别爽快,纷纷拿出压箱底的宝贝,让郑光宗观赏,顺便说道,说道。 接下来,郑光宗便充分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的长处,将每一件宝贝,描述得详细,透彻,堪称完美。 众人对郑光宗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 一名年长的摊主,笑着说道:“关耳公子年岁不高,阅历却是不低,老朽的确佩服得紧。” 郑光宗并没有告诉众人自己的真实姓名,仍然借用了之前起的那个关耳:“老翁谬赞了,在下胡诌而已,切莫在意。” 又一位中年男子,看着郑光宗打扮不俗,便是试探问道:“关先生,你莫非是在选择传世珍宝?” “不错,莫非这位老板有?”郑光宗望了过去,微微一笑。 “在下倒是没有,不过在下听过一句俗语,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金貔貅,玉麒麟,二者相遇即封神。” 男子眼里露出几丝神秘之色,他所说的两物,均是传世珍宝,却从未亲眼见过。 金貔貅,玉麒麟,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但却被老百姓广为流传,想必也有他的神情之处了。 “老板,你知道这两样东西在哪里吗?”郑光宗突然间,也来了兴趣。 “哈哈哈,在下若是知道在哪里,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将其揽入囊中。”男子大笑起来,尽显洒脱。 “那倒未必,据说这玉麒麟的主人,并不缺少银子,他收藏的宝贝,全部都是世间少有的,只是想一睹风采,必须得过关。” 之前的老者看了过来,眼里露出些许不屑。 “过关,斩将?”郑光宗一愣,这也太血腥了吧? “关先生,你误会了,老朽所说的过关,只是文斗,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老者呵呵一笑。 “文斗?”郑光宗不由得产生了兴趣:“如此一来,在下倒想去试试了。” 老者抬眼看看郑光宗,有看看云彩,不由得冷笑:“老朽看二位年纪也不过二十多点,还是算了吧!” “老翁这是何意?”郑光宗露出几丝不悦。 “天下举人都对不出的对子,难道你能够对出不成,此乃想看到宝贝的第一个条件。”老者摇头晃脑,一脸冷酷。 “哦,既然这样,在下便越是兴趣十足了。”郑光宗折扇一甩,得意地笑了起来。 “关先生,你真想去碰壁不成?”老者狡黠一笑。 “老翁,在下平日爱好就是读书写字,经过你这么一说,在下更是想跃跃欲试了。”郑光宗颔首,微笑。 “关先生,那老朽先出一联,你且对一下,若是次联对不上,你便趁早收了此心。”老者淡淡说道。 “那在下便献丑了。”郑光宗也不客气,朗声答道。 “雪映梅花梅映雪。”老者摇头晃脑,说出一联。 周围等人,无一不皱起了眉头,这上联出得太绝,竟然倒着,顺着念,都是一个意思。 郑光宗也凝起眉头,不过,他脑中的知识,此刻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迅速地转动的,突然,眉头舒展开来。 “关公子,你可曾想到下联了?”云彩也在一旁着急,若是打架,她有可能帮上忙,这舞文弄墨,还是差了许多。 “不错,下联便是:莺宜柳絮柳宜莺。”郑光宗不加思索,直接将对联对了出来。 众人无不诧异,这副对子,在明山书院,还属于绝对,一直没有人能够对出来,没想到郑光宗竟然轻轻松松答出。 “妙对,妙对,关公子,以你的才学,一定能够见到绝世宝物,公子若不嫌弃,老朽愿意带路。” 看来这个老者也是爱才之人,识得郑光宗是人才,便甚为喜爱。 “那便有劳老翁了。”郑光宗大喜,弯腰跟老者施礼。 “你客气了,公子才气逼人,老朽也是甚为喜爱,至于有劳之话,就不要说了。”老者急忙还礼。 回到摊位旁,老者嘱咐一名年轻的伙计,让他好好看着,他去去就来。 伙计连忙答应,不敢有任何地怠慢。 老者再次回到郑光宗身边:“关公子,你我这就去拜访了,你请随老朽而来。” 明山郡,跟怀李郡一样,也有几大家族,其中有一家,却是以专营各种古玩字画而出名,此家姓李,明山郡极少人知道此家来历。 老者也姓李,名叫李尔,竟然还是李家一处古玩店的掌柜,今日看到郑光宗才学过人,便产生了不少兴趣。 原来,此家主人是一个对古对联十分痴迷的人,一生最大的爱好,便是钻研绝对,妙对,还乐此不疲。 一路下来,郑光宗对老者也多了一些了解,自是说了不少客套的话语。 李尔偶尔只是笑笑,始终一副深沉的模样。 明山郡,李府。 府邸建筑面积很大,在明山郡堪称标志性建筑物了。 李尔带着郑光宗和云彩二人,敲开了李府大门。 门里伸出一个脑袋,看到了李尔,只是一愣:“李掌柜,你不在鬼市,怎么又回来了?” “老朽偶遇英才,甚是喜欢,便将他带了回来,拜会老爷子。”李尔客客气气,给他开门的是李家管家。 第287章 温软如玉 管家将头往外伸出了一些,却是将眉头一皱:“李掌柜,你随随便便将陌生人带回来,便不怕老爷子生气吗?” “老爷子一生爱才,惜才,若是知道老朽带回了少年英才,岂不会甚是喜欢?”李尔反问了一句。 “仅凭外表,如何知道一个人是否有才?”管家冷声答道。 “管家,你可知道明山书院那副绝对,已经被这位公子对出了吗?”李尔莫名地兴奋起来,感觉对子是他对出来的一样。 “怎么可能,这副对子,便是出自我家老爷子之手,你这是想诓在下不成?”管家也有些意外了,不由得发怔。 “雪映梅花梅映雪,莺宜柳絮柳宜莺……” 李尔也不反驳,只是信口将郑光宗之前所作的对子念了出来。 管家惊呆,怎么可能这句话才刚刚出口,便变为了事实:“这副对子,真是外面的公子所作?” “老朽不在鬼市守摊,特意赶回来,难道是跟你说着玩的吗?”李尔有些生气了,李家向来爱才如命,这管家也太过无理。 “李掌柜,你稍后,小人这就去禀告老爷子。”管家将门关上,却是转身,快速离去。 没有多久,管家又折返了回来,将门打开后,满脸愧疚道:“老爷子知道那副对联对出之后,也是异常兴奋, 特命小人前来迎接二位公子,刚才小人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在下夜里前来叨扰,便是最大的不敬,哪里还敢有丝毫的怪罪之意。”郑光宗连连拱手,还礼。 “关公子,我家老爷子就是这个性格,你若是与他相见,一定会相谈甚欢了。”李尔顽住郑光宗一条手臂,兴冲冲往里面走去。 至于郑光宗进入李家之后,结局如何,却是无人知道了。 明山郡,郡王府。 一夜时光匆匆而过,郡王穆林跟往日一样,在后花园练剑。 练剑是穆林每日早上必做的事情,几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 一套剑法还未练完,便有下人急匆匆来报:“王爷,郑公子求见。” 穆林脸色往下一沉,没好气道:“这个郑光宗还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清闲了?” “郡王爷,郑公子说有宝贝想让你观赏,所以一大早便过来了。”下人跪在地上,始终是毕恭毕敬。 “呵呵,郑光宗知道投其所好了,本王什么宝贝没有见过,你去告诉他,就说本王没空,让他下午再来。”穆林还是冷笑不止。 “王爷,郑公子说了,他要给王爷观赏的,是什么玉麒麟。”下人补充道,抬起头来,眼里竟然多了几分自信。 穆林心里大惊,他的这个嗜好,穆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郑公子难道真的是先知先觉了吗? “你把郑光宗带进本王的书房,本王倒要看看,这宝贝到底长什么模样。”穆林擦拭脸上汗水,仍是冷笑。 下人站起,退着出了后花园。 穆林则是回到了内宅,整理衣衫而去。 穆家,穆林书房。 郑光宗坐在一张椅子上,旁边有张桌子,上面则是刚刚泡好的清茶。 一名下人站在旁边侍候,始终低着头。 “王爷什么时候到?”郑光宗略显一些着急。 “郑公子,王爷早上练剑,出了一身大汗,便要回去洗漱一番,换一身衣服,还请公子再稍等片刻。” 小人回答地相当完美,不卑不亢。 郑光宗埋头喝茶,他怀里是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里,便是那个被世人吹得神乎其神的玉麒麟。 郑光宗昨晚在李府,也是颇费周折,才将玉麒麟从李家老爷子手上给讨要了过来。 令郑光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李家的老爷子,竟然还是皇族,只因为之前宫中争斗,后来干脆离开了京城。 郑光宗将怀李郡老百姓的遭遇,跟老爷子讲述了一遍。 未曾想到的是,老爷子竟然直接将玉麒麟相赠,天下姓李,他也姓李,之前的皇家之争,只是太过鲁莽了。 老爷子以宝会友,其实也是为了招募天下英才。 怀李郡所发生的一切,老爷子早有耳闻,他年岁已高,不想再管政事,自从与郑光宗相会之后,从此有说不出的喜欢。 郑光宗喝着茶,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是唏嘘不已。 一杯茶,几口便被郑光宗喝尽,然后下人再跟他续上。 书房外,传来了沉稳地脚步声,郑光宗料到是穆林来了,赶紧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郑公子,本王琐事缠身,未能及时迎接,还请见谅。”穆林脸上有厌倦之意,只是假装客气而已。 “王爷,在下再三叨扰,实属无礼,还望王爷恕罪。”郑公子施了一礼,今日若不成,便要直接返回怀李郡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来?”穆林丝毫不留人情。 “王爷,在下闻听你深爱古玩,在下偶得一件宝贝,便想拿来让王爷辨认,辨认,不知王爷可否有兴趣?” 郑光宗并没有丝毫迟疑,而是直言不讳。 “本王什么宝贝没有见过,郑公子,你不要故弄玄虚了。”穆林有些心动,却还是不露声色。 “王爷,你看了在下带来的宝贝,估计对其他的宝贝就不感兴趣了。”郑光宗邪魅一笑。 “呵呵,经你这么一说,本王还真要看看了。”穆林很合理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而下。 郑光宗将怀里的木盒拿起来,打开盖子。 里面则是一块黄色的锦缎,将锦缎打开,便有一道耀眼光芒射出。 穆林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只祖母绿的玉石雕刻的麒麟,因为外界光芒的照耀,竟然是褶褶生辉。 “郑公子,可否让本王拿在手上欣赏一番?”穆林没有底气了,传说中的玉麒麟,竟然真的出现在世上。 郑公子走过去,将玉麒麟交到了穆林手里。 难怪有词形容,叫温软如玉。 原来这好玉置于手中,感觉就是非同一般。 说暖不是暖,说凉也不是凉。 第288章 不食言 “郑公子,你这玉麒麟,是,是怎么得来的?”穆林的眼中只有惊讶。 他曾听说过,明山郡李府有诸多古玩宝贝,玉麒麟可能就在李府,可是穆林没有勇气叩开李府的门。 李府看似没落了,但还是皇族。 “王爷,你也不要问在下是怎么得来的,在下都是想问问王爷,你可否喜欢?”郑光宗不答,反而问了一句。 这不是废话吗? 一旁的下人急得不行,甚至想代替主子回答。 “郑公子,你出一个价,本王若是能够承受,便将玉麒麟给买下来。”穆林是一个好官,他并不想去强取豪夺。 “王爷,玉麒麟是无价之宝,在下也不好说。”郑光宗卖了一个关子,来了一个欲擒故纵。 “郑公子,既然这样,你为何要拿给本王看呢?”穆林脸色一沉,看了也是真的恼了。 “王爷,此玉麒麟的原主人说过,此物虽然无价,但却能够赠与有缘之人,在下觉得王爷便是有缘之人, 迄今为止,天下不足二十人见过玉麒麟,王爷你便是这玉麒麟新的主人了。”郑光宗微微一笑。 穆林双手捧着玉麒麟,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郑公子,你这又是何意,你是想用玉麒麟收买本王吗?” “王爷,你误会了,在下绝无收买之意,在下来明山郡的意图,王爷应该早已经清楚,怀李郡老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王爷作为朝廷命官,难道要置之不顾吗,若是如此,王爷何必让令公子去边关厮杀,保家卫国呢?” 郑光宗的话很有深意,也很有力度。 穆林怔在原地,半晌才叹气道:“郑公子,本王只想明哲保身,不去管他人的事情,你看我明山郡老百姓过得怎么样?” “王爷,怀李郡事态若不加以控制,总有一天也会牵连到明山郡的,明山郡这两年,是不是也有孩子丢失事件发生, 怀李郡清风寨势力也是越来越大,若不及时铲灭,迟早也会祸及明山郡,还望王爷三思。”郑光宗仗义执言,振振有词。 穆林将玉麒麟放了下来,叹气道:“郑公子,你的一番话让本王振聋发聩,本王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不过,若想一举将王胡忠扳倒,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是很难做到,郑公子不妨先回怀李郡,搜集证据, 本王手里,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估计两日左右,便可以去怀李郡,郑公子到时候只需要配合即可。” “有了王爷这句话,在下便是放心了,这只玉麒麟,本来便是在寻找有缘人,今日算是得到主人了。” 郑公子并不是不喜欢玉麒麟,只是他早已经看穿了。 多少人喜欢收藏古玩,可是到了最后,古玩还在,主人的坟头却长满了青草。 便是一个铁打的古玩宝贝,流水的过客主人。 “郑公子,你,你真的就这样给了本王?”穆林始终还是不相信。 “王爷,你我早不是外人,你又何必如此客气?”郑公子爽朗一笑,他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将云彩娶回郑家。 穆林却是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个郑光宗以后就是自己为了的女婿,说这句话,好像也不为过。 “王爷,你笑了,证明你已经答应了在下,那在下这就准备启程,回怀李郡了。”郑光宗却是满脸得意。 “郑公子,本王并没有完全答应,不过最好先暗中查出证据,万一百里大人招供了,本王即使去了也不能奈何王胡忠。” 穆林眉头紧蹙,只要能够想到的困难,他几乎都有想到。 “王爷,在下一定会查出王胡忠等人所有的证据,到时候,还得仰仗王爷之威。”郑光宗站起,又跟穆林拱手行礼。 便好似拿人手短,吃人口软,穆林无奈地笑笑:“本王答应了,自是不会食言的,另外奉还你的折扇。” “那在下就多谢了……” 郑光宗结果折扇,旋即转身,大踏步离去。 穆林看着手里的玉麒麟,却是陷入了沉思。 怀李郡,城外制砖厂。 百里长风被带走了,小五突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整个制砖厂已然处于歇业状态,很多工匠干脆躺在了床上,摆烂罢工。 赵德和宋怀冲带着人,匆匆赶到了制砖厂,看到制砖厂处于歇业状态,便是火冒三丈,将所有人喊到一起,便开始训话。 现场唯一一个能够维护治安的人,是郑光宗的心腹家丁阿三。 阿三见证了百里长风被带走的整个经过,只可惜他无力阻止。 他也知道,同伴小五去了哪里,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阿三不敢随意猜测,现在少爷到底怎么样。 赵德和宋怀冲没来之前,制砖厂有五六十个全副武装的官兵看守,直到他们来了之后,这些官兵才被换下去休息。 赵德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对着下面的人大声训话:“各位工友,现在这里的产业,已经被官府收购了, 你们以后,就是官府直聘的工匠,本公子一句话,要想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就滚蛋。” “凭什么,制砖厂是郑公子和百里大人辛辛苦苦创办的,官府有什么权力收购?”台下,很快有人不服。 “百里长风犯了死罪,郑公子很有可能是同犯,尔等若不趁早与他们划清界线,只能跟他们一样同罪。” 宋怀冲走了出来,这两日他为王胡忠立了大功,受到了王胡忠的嘉奖,王胡忠特意让他前来接手制砖厂。 “百里大人是被冤枉了,你不要胡言乱语,郑公子坐得端,行得正,更是不会犯罪,你们这是诬蔑。” 台下又有人大呼冤枉,表现极为气愤。 “可恼,看来宋某不作出一个样子出来,你们是不会心服口服了,来人,将刚才几个叫嚣的人拉出来。” 宋怀冲见有人公然挑衅,便是更加气恼。 刚刚歇息不久的官兵围拢了过来,包括赵家,宋家的打手家丁。 台下只是一群老实巴交的工匠,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第289章 胜过自己 阿三是受到少爷郑光宗再三叮咛的人,看到事态恶化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出来阻止:“宋老板,你不在城里卖香料, 这是要干什么,制砖厂是我家少爷搭上了身家,才创办而成的,你说拿走就拿走,经过了谁的同意?” “呦呵,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郑光宗手下的一个书童,你有什么底气在宋某的面前叫嚣?”宋怀冲冷笑呵斥。 “宋老板,你别管我是什么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们的阴谋也休想得逞。”阿三仍然还是据理力争。 宋怀冲无奈的挥了挥手,以他现在的身份跟一个下人争辩,他觉得自己太没有面子。 几个打手冲了上去,将阿三拖了出来,便是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制砖厂的其他工匠,见此情形,都想上前制止,其结果跟之前官兵带走百里长风一样,一群官兵上来,便是好一顿暴揍。 渐渐地,众工匠不再有抱怨声。 更多的人,还是敢怒不敢言。 赵德手里舞着一根红棍子,站在台上,大声喊话:“本公子也不想闹成这个样子,只是有少数人在故意挑拨离间, 只要大家继续留下来老老实实工作,本公子保证工钱并不比以前少,并且承诺,每人以后都会有新房屋住。” 如此好的条件,台下却并没有人欢呼。 赵德也觉得无趣,脸色往下一沉:“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如果有偷奸耍滑者,严惩不贷。” 众人散去,各就各位。 几个被打伤的人,被扔进了一间黑屋,让他们好好反省。 阿三的伤最为严重,几个工匠将他偷偷抬到了一间相对比较安静的房里休养,并且好生安慰。 阿三好几次昏迷,最后硬是坚持了下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阿三醒了过来,外面的日光黯淡了许多,这是要天黑了吗? 阿三感到浑身疼痛难忍,腹内空空,并且口渴得厉害,半梦半醒之中,阿三不停喊着:“水,水,水……” 还真是奇怪至极,阿三刚刚喊出水这个字,便感觉清冽的水到了嘴边,简直就是人间甘泉。 猛一睁眼,阿三看到了面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再一愣神,便认了出来:“少爷,你,你来了?” “阿三,你是好样的,本少爷为你点赞。”郑光宗给了阿三一个虚伪的头衔。 “少爷,我没有保护好制砖厂,现在制砖厂到赵德和宋怀冲的手里了,众工匠也是怨声载道。” 阿三想哭,却发现没有力气。 “本少爷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制砖厂和其他几个工厂,临时就交给他们管算了,本少爷也正好少费一点心。” 郑光宗狡黠地笑了起来,目前忙着救百里长风,真无暇顾及制砖厂。 “少爷,只怪小的受伤了,要不然我一定会鼓动大伙造反,让赵德和宋怀冲也没有好日子过。”阿三叹了一口气。 “混说什么话,现在就要加大生产,等天彻底冷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了。”郑光宗假意将脸色一沉。 “少爷,小五现在还好吧,小的被打成重伤,不能动弹,还要人照顾,都是小的无用。”突然间,阿三黯然神伤。 “一点点皮外之伤算得了什么,本少爷现在便可以为你医治好。”郑光宗一把将阿三拉起,将一只手掌贴在了阿三的后背上。 艾玛,好烫! 阿三的衣服好似被风吹起,鼓荡着。 自郑光宗的掌心里,传出一股热气,从阿三的后背,输入体内,很快传至四肢百骸。 “少爷,你这是在干嘛啊?”阿三喃喃问道。 “本少爷在跟你治伤,记着,以后在没有完胜的把握下,不要冲动,你虽然跟本少爷学了一些功夫, 不过也只是皮毛,即日起,你更要勤加练习,业精于勤荒于嬉……” 郑光宗不是师傅,这一刻竟然跟师傅一样,对阿三进行的谆谆教诲。 阿三频频点头,只要少爷回来了,他就不会担心。 郑光宗在关闭城门前,进到了城中。 他连家门也没有进,就直接去了云龙书院。 程先生看到了郑光宗,只是连连叹气:“郑公子,你我还是晚了一步,杜芸娘被王胡忠找到了。” “怎么可能?”郑光宗哪里肯相信:“晚辈将杜芸娘和杜春生送到光隐寺,没有更多的人知道,王胡忠怎么可能知道。” “方丈着人来跟老朽报告时,便已经告诉了老朽,是杜春生的妻子去了王府告密,方丈不敢公然挑衅官府, 落云庵的师太也不敢留下杜芸娘,以至于杜芸娘被人带走,之后杜春生和妻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程先生连连叹气,事发突然,他也是无力阻止。 “程先生,一切都是晚辈考虑不周,晚辈对杜芸娘深信不疑,可是对她兄嫂并不是很了解。”郑光宗凝住眉头,也是暗暗后悔。 “郑公子,现在不是你唏嘘的时候,你还是先去王府看看,或者能够找到什么线索,穆林不是让你搜集证据吗, 那你就从王胡忠府邸开始,王胡忠和赵德等人看似走得很近,其实也是貌合神离,只要你用心,一定能够逐一击破的。” 程先生端起了茶杯,不经意间,却是闪出了几丝自信。 “程先生,你偌大年纪,晚辈还天天让你去郡王也府看望百里大人,真是辛苦你了。”郑光宗抱愧,拱手。 程先生脸色一变,长长叹气:“唉,但愿是老朽看错了,今日老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到现在心里仍然觉得郁闷至极。” “程先生,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郑光宗感到无比惊讶。 程先生喝了一口茶,便将看见百里长风与那名妖艳女子在一起亲热的情景,对郑光宗讲了一遍。 郑光宗竟然是不以为然:“程先生,或者你看到的,跟事实仍然有很大的差别,晚辈相信百里大人,胜过相信自己。” “自古以来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程先生还是深深叹气。 第290章 要事求见 “百里大人大人绝不是这样的人,晚辈相信他。”郑公子还是一脸坚定。 “那老朽真的是看错了,老朽一生阅人无数,从未错过。”程先生失望至极,如果百里长风变节,他将不会再去相信任何人。 “晚辈想到,百里大人受到了某种威胁,论武功,百里大人堪称怀李郡第一,可是他被人下了毒, 晚辈以为,百里大人这样做,是在间接的保护自己,并且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郑光宗似乎更乐观一些。 “但愿如此了。”程先生没有更多的奢望,只惟愿当时眼睛看花了,或者是百里长风真的是无奈之举。 怀李郡,郡王府。 内宅侍卫府,贾光宗作为王胡忠最信任的侍卫,自从李铁成死后,便更是担负起来保护王府的重任。 贾光宗深得王胡忠喜爱,在王府行事乖张,除了王胡忠几个钦点的女人外,其他的丫鬟,侍妾,他都敢染指。 王胡忠被贾光宗迷惑了,正因为如此,也没有人敢打贾光宗的小报告。 月上柳梢头,贾光宗吩咐了手下四处巡逻,自己却是回到了内宅,从身边挑出了一个小丫鬟,带了进去。 这个小丫鬟,是刚刚从拐子手里买来的,据说还没有开苞。 贾光宗想想,心里便是兴奋。 临进屋时,又是喝了好几杯酒,听说酒能助兴,贾光宗也想试试。 小丫鬟战战兢兢在床上睡着,心里恐惧至极。 只见贾光宗摇摇晃晃走进来,边走边脱衣服,到了窗前,身上便仅仅只剩下一件遮羞的大内裤。 “美人儿,不要害怕,你跟本侍卫好了之后,便一定能够丰衣足食,吃香喝辣。”贾光宗走路都打晃,却丝毫不减他的兴趣。 “大人,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今日才十四岁。”床上的小丫鬟哭了起来,准确来说,还是一个孩子。 “怎么,十四岁还小吗?”贾光宗不由分说,便扑了上去。 谁知,竟然一只肩膀被人抓住了。 疼,真他大爷的疼。 贾光宗毕竟是侍卫统领,也有一身好功夫。 反手,另外一条手臂便是反抽了过来。 没想到,手臂又被谁一把捏住,用力一拧。 疼,这一次是真他奶奶的疼。 冷汗从贾光宗的额头冒了出来,他扭头看了过去,面前的人,竟然是他的克星郑光宗。 床上的小丫鬟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吓得浑身哆嗦,抖个不停。 不错,制伏贾光宗的人,正是郑光宗。 那日贾光宗从百里长风手里逃走,郑光宗便怀疑,贾光宗在王府隐藏了起来,这家伙信息量太大,必须从他开始入手。 “你不要怕,本公子今日是救你脱离苦海的。”郑光宗看着床上的小丫鬟,只是小声安慰。 “郑公子,你要干什么,她只是在下花钱买来的丫鬟,在下有权纳妾。”贾光宗战战兢兢,却还是强作镇定。 郑光宗一耳光抽了过去,骂骂咧咧道:“你丫就是一个法盲,不管是你买来的,还是娶来的, 未满十四岁就是不行,根据有关法律,若有此行为,需判三年以下,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者,直接无期,或者死刑。” 贾光宗懵逼,他好歹也是大乾朝的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怎么郑光宗所说的,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你发什么呆,你之前假冒本公子,到处作恶,坏了本公子的名声,本公子今日绝不会轻饶于你,” 郑光宗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搁在手心里,匕首竟然滋溜溜转了起来。 “郑公子,在下之前行为,也是经人授意,不然在下哪里有这样的胆量。”贾光宗疼得无法动弹,只得苦苦哀求。 “贾光宗,本公子问你,王胡忠跟清风寨的山贼,到底有没有联系?”郑公子用力一拧。 贾光宗冷汗继续飞溅,杀猪般哀嚎起来:“郑公子,小人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问小人好吗?” “那你让本公子现在问谁去?”郑公子愤然问道。 “你可以问宋怀冲去,王爷今日又纳了一个新姨太,宋怀冲此刻也是异常快活。”贾光宗苦笑回答。 “你此话又是何意?”郑公子反而糊涂了。 “王爷的四姨太现在跟宋怀冲在一起,你去找宋怀冲,宋怀冲什么都会告诉你的。”贾光宗仍然是苦苦哀求。 郑公子这个气,怀李郡老百姓有多少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这个王胡忠娶小妾,竟然比人买衣服还要频繁。 一掌下去,贾光宗便昏死了过去。 床上小丫鬟吓得瞪大了眼睛,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 “你不要怕,本公子这就带你出去。”郑光宗找来一根绳子,将贾光宗捆了起来,嘴里塞了一块抹布,扔在了床上。 之后,郑光宗还跟他盖好了被子,换上了贾光宗的衣服。 “郑公子,你要把奴婢带到哪里去?”小丫鬟跪了下来。 “本公子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本公子答应带你出火海,就一定不会食言了。”郑光宗拉着小丫鬟的手,便往外走。 快到门口处,郑光宗蹲了下来,将小丫鬟背在了后背上。 整个人,便好似一阵风似的,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两个巡逻的侍卫看到了一个黑影晃过,不停地揉着眼睛。 “你看见是什么了吗?” “没有啊,难道你看到什么了?” 两人意见统一,便不再继续去纠结,追究。 郡王府,另外一处内宅,这里是王胡忠又一处娶小妾的内宅。 原来宋怀冲为了讨好巴结王胡忠,特意从江南买回了一名年轻的女子送给了王胡忠,借以平复王胡忠的心情。 王胡忠始终以为杜芸娘绿了他,为此一直耿耿于怀。 今日再次将杜芸娘抓到之后,打算审出结果之后,再将杜芸娘赐给赵德。 已经成婚不是一次,二次…… 所以王胡忠此次比之前简易了许多,不用拜堂,就直接入了洞房。 “王爷,贾侍卫有要事求见。”洞房外,传来急促的声音。 第291章 抓个正着 王胡忠年过五旬,身体仍然壮硕,精力其实也是十分充沛。 每每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子,仍然会蠢蠢欲动,心猿意马。 今日与他完婚的,是宋怀冲从江南采买回来的,有那种柔柔弱弱,娇媚灵巧的韵味。 听到洞房外急促的声音,王胡忠心中的怒火顿时是熊熊燃起:“这个贾光宗,不知道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 “王爷,贾侍卫声称有要事求见,行色匆匆的,小人看他真有急事,要不你先问问是什么事?”外面的人,小心翼翼回答。 “你让他在外面等本王。”王胡忠没好气应了一句。 外面的人走了,里面的人却正在气头上。 王胡忠气冲冲从里面走出来,到了一间客厅,看到贾光宗,便是冷声喝道:“贾侍卫,你上本王这里干什么,不去巡逻吗?” “王爷,下属有要事向你禀报,此事在小人心里,有如针芒一般,是不吐不快啊!”贾光宗苦声回答。 “什么事情,别绕弯子了?”王胡忠急着跟新姨太圆房,哪里听得进去贾光宗在这里扯七扯八。 “王爷,小人不敢说。”贾光宗见王胡忠这样,反而更加绕起了圈子。 “快说,本王恕你无罪。”王胡忠对贾光宗尤其器重与信任,此刻也是极度耐着性子了。 “王爷,四姨太和,很宋怀冲现在在一起……” 贾光宗说到这里,反而不往下说下去了,具体在一起干什么,便凭个人的想象力去遐想了。 “不可能,宋怀冲被本王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背叛本王的事情?”王胡忠压根不相信,只是暴跳如雷。 “王爷,正因为如此,小人才不敢向你禀报,你若是不信,可以带人去宋府看一个究竟,这会儿, 四姨太肯定不在郡王府,小人最初只是以为四姨太出去遛弯,哪知道跟宋怀冲遛到了一起……” 贾光宗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有些话不想说,也不得不说。 “来人,去把张统领与本王找来,本王要亲自去一趟宋府。”王胡忠双唇颤抖,他定要查出一个究竟。 时隔不久,张统领张大海便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了王胡忠的面前:“王爷,你有何事,吩咐属下?” “跟本王去一趟宋怀冲的府上。”王胡忠不露声色,故作平静。 “王爷,去宋老板家中,不需要武装戒备啊?”张大海有些儿懵逼,他也曾去过宋府,是以好友的身份而去。 “本王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王胡忠没有解释,只有命令,再者他此刻毫无心情。 一行人迅速出来郡王府,往宋怀冲的住处而去。 他奶奶的,居然还不是之前的府宅,此处的府宅显得隐蔽,清幽。 如果不是贾光宗带路,王胡忠和张大海未必能够顺利找到宋府来。 贾光宗去叩开了大门,大门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看到了外面的人和衣着打扮,认识,急忙问道: “贾侍卫,你,你怎么来了,主子不在家,你来得不巧了。” “嗯,你说什么话?”王胡忠身影突然闪现,站在了贾光宗的身后。 开门者是一个中年男子,是宋怀冲亲信,宋怀冲在此置办房屋,便是他一手料理操办的。 看到了王胡忠,男子吓得扑通跪在了王胡忠的面前:“王爷,你怎么来了,小人这就去通禀主子。” “混账,你刚才不是说了主子不在家吗?”王胡忠嘴角抽搐着。 “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男子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拿下!”身后张大海补充了一句。 很快,男子被拿下,连回去禀告的机会都不曾有。 贾光宗带着王胡忠,张大海以及几名官差往宋怀冲内宅而去,一路行来,是轻车熟路,长驱直入。 宋怀冲卧房,此刻宋怀冲和柳絮儿依偎在床上,刚才一场激战,令二人都是精疲力尽。 欢愉之后,宋怀冲仍然不免惶恐:“夫人,你不该来的,要是王爷知道了,你我都会受到王爷的惩罚的。” “王爷现在有了新小妾,哪里还在意奴家?”柳絮儿幽怨道。 “万一知道了,你我都死定了。”宋怀冲还是忧心忡忡。 “李统领倒是知道奴家的事情,后来还不是被人给杀了,这年头,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就能够活得越久。” 柳絮儿说着话,又黏了上去。 宋怀冲的兴趣又被激起来了,笑嘻嘻答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现在快活就行。” 卧房的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本漆黑的卧房,因为突然多了几只蜡烛,而显得灯火通明。 宋怀冲瞬间魂不附体,这是哪里来的天兵天将吗? 柳絮儿则是坐起,用被子将身子裹着。 宋怀冲看了过去,他看到的便是面色狰狞王胡忠,再便是相貌威武的张大海和面带狡黠的贾光宗。 “王,王爷……” 宋怀冲顿时疲软了下来,包括他昂首挺胸的兄弟,此刻更像是霜打的茄子。 “先把衣服穿好。”王胡忠极力忍住心头的怒火,他担心柳絮儿与宋怀冲之间的奸情坐实,而事实上,真就坐实了。 宋怀冲扯上了床帘,与柳絮儿在床上窸窸窣窣穿衣服。 好半天,二人才战战兢兢从里面出来,扑通通跪在了王胡忠的面前。 王胡忠瞪着柳絮儿。胡子撅得老高:“柳絮儿,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王。” “王爷,是宋老板勾引奴家。”柳絮儿为了活命,第一个回答便是出卖了宋怀冲。 宋怀冲彻底傻逼,侧脸看着柳絮儿:“夫人,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说这样的话,你以为这样,王爷就会原谅你吗?” “来人,先将柳絮儿带走,本王要亲自审问宋怀冲。”王胡忠怒不可遏。 两名侍卫过来,将瘫在了地上的柳絮儿拖走。 贾光宗走到王胡忠的身边,伏在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王胡忠点点头,冷声道:“那你替本王去问他了。” 第292章 留着有用 贾光宗走到了宋怀冲的面前蹲了下来,脸上带着几丝狡黠:“宋老板,你没想到也有今天吧?” “贾侍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宋怀冲苦着脸,沉声问道:“在下平日里待你不薄,视如亲兄弟一般。” “你出尔反尔,陷害他人,牛头山多少人惨死,你可知道?”贾光宗伏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宋怀冲有些警觉。 “宋怀冲,我早就说过,你再作恶,一定会取了你的性命,没想到你竟然连王爷的夫人都敢染指, 估计已经没有人保得了你。”贾光宗站了起来,冷声骂了一句。 “你,你是郑……” 宋怀冲认出来了,面前的人是郑光宗,而不是贾光宗。 只可惜,他的话没有说完,喉咙已经被人掐住:“本侍卫,正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抓你的。” 不错,宋怀冲眼前的贾光宗,正是郑光宗。 只是,除了宋怀冲一人认出来了,其他的人则是全部蒙在鼓里。 王胡忠因为太过气愤,已经失去了分辨能力。 张大海一心想立功,自然也不想太过较真。 当然想到宋怀冲若是死了,宋家的财产,他便能够分一杯羹,这一刻更是希望宋怀冲早死。 宋怀冲死了,被郑光宗用手活活掐死。 郑光宗扔下了宋怀冲,起身跟王胡忠认罪:“王爷,宋怀冲他,他因为惊吓过度,已经死了,小人并没有用太大力,请王爷恕罪。” “宋怀冲死有余辜,你跟本王回郡王府,本王要亲自审问柳絮儿。”宋怀冲死了,王胡忠余怒未消。 “是……” 郑光宗回答着,心里仍然是冷笑不止。 宋怀冲的此处府邸,全部充公,府上所有下人,也被打发出去,府门贴上了大大的封条。 王胡忠带队回府,亲自去审问柳絮儿。 一名丫鬟来报,眼泪汪汪:“王爷,大事不好,四姨太回来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投井自尽了。” 王胡忠一阵唏嘘,不由得想起了柳絮儿的种种好处。 当初柳家鼎盛时期,带给了王胡忠多少好处,也只有王胡忠心知肚明:“让管家去把贾侍卫喊了过来,本王有事与他商议。” 丫鬟退着走了出去,王胡忠心里仍然还是不对劲。 柳絮儿跟了他多年,并没有什么名分,无论如何,王胡忠还是想将柳絮儿厚葬,不枉跟了自己一场。 所以,王胡忠才让管家去将贾光宗找来,至此,贾光宗还是王胡忠最信任的人。 管家去了很久,才慌慌张张回来复命:“禀王爷,贾侍卫并不在内宅,问了他的那些手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你说贾侍卫不见了吗?”王胡忠感到脑袋嗡嗡直响,他打算此事了结之后,还要重重嘉奖贾光宗。 “是的,贾侍卫不知去了哪里。”管家跪在王胡忠的面前,不敢有半句隐瞒。 “你去通知张统领,无论如何要找到贾侍卫,另外明天派人去接管城外制砖厂,宋怀冲死了, 制砖厂不能无人掌管,若不然岂不是乱了套。”王胡忠考虑的则是制砖厂未来归属问题。 一旦百里长风认罪伏法,肯定会牵扯出来郑光宗,届时将郑光宗及其余孽一网打尽,怀李郡便是天下太平了。 “小人这就去将张统领喊来。”管家并不敢私自做主,便打算去喊张大海前来。 王胡忠无奈挥挥手,叹气吩咐:“算了,本王太累了,你只让张统领按照本王的命令去办就行。” 管家退了出去,王胡忠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这几日,王胡忠也是身心俱疲。 先是杜芸娘出事,然后又是李铁成,再就是柳絮儿,宋怀冲,之后贾光宗失踪,一件件事情接踵而来,使得他猝不及防。 怀李郡,还是那处断壁残垣的城隍庙。 郑光宗将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衣服的贾光宗扔在了地上,一脚踏在了几个字的后背:“贾光宗,你还想继续作恶吗?” “郑公子,小人错了,你饶了小人,小人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与你。”贾光宗的脸贴在地上,也是苦不堪言。 “这辈子你都没有过完,还想着过下辈子,你怎么这么贪得无厌。”郑公子脚下用力,便好似能够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郑公子脚下留情啊!”贾光宗声音哆嗦着,大声哀求。 “你自己做了多少坏事,你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吗?”郑光宗抬起了腿,声音干冷:“你说,你想怎么样一个死法?” “郑公子,小人不想死,你饶了小人吧!”贾光宗爬起来,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如同一只哈巴狗。 “本公子倒是想饶你,但你要给本公子一个饶了你的理由啊!”郑光宗头往上扬,压根不去看贾光宗。 “小人知道,知道天大的秘密。”贾光宗为了活命,也只能铤而走险,不顾礼义廉耻。 “什么秘密?”郑光宗听得心里一喜。 “王,王胡忠与清风寨有着密切的来往,还有赵德和钱多多与清风寨也有联系,那些丢失的孩子, 其实都是赵德和钱多多的手下弄到手,让宋怀冲偷偷送出了城,有的直接送到了清风寨……” 贾光宗还是为了活命,便爆出了更加令人义愤填膺的丑闻。 郑光宗抬起了腿,并没有踢下去,只是恶狠狠地骂道:“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小人若是有半句假话,定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贾光宗抬起头,竟然是泪流满面,懊悔不已。 “本公子暂时饶你性命,本公子还想问你,百里长风现在怎么样了,他身边的不过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郑光宗并没有起杀心,想要彻底扳倒王胡忠等人,这个贾光宗以后还要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那个女人名叫蔡小姬,原本是赵德的一名侍妾,她接近百里大人,就是想用美色迷惑百里大人, 使得百里大人失去抵御力,继而认罪伏法。”贾光宗惊恐不安地答道。 第293章 求主动 郑光宗反而笑了起来:“呵呵呵,赵德这一次一定是赔礼夫人,他也太小看百里大人了。” 贾光宗懵逼:“郑公子,那你现在可以放了小人吧?” “放你是当然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还有一件事,本公子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否则,一样饶不了你。” “郑公子请问。”贾光宗目光游离,有如受惊的兔子。 “杜芸娘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郑公子看了过去,傲气凌然。 “王爷……” “嗯。”郑公子冷哼。 “王胡忠把杜芸娘赐予了赵德,赵德近来屡建奇功,王胡忠为了嘉奖他,才,才……” 贾光宗急忙改口,他现在连喊王胡忠王爷的权力也被剥离了。 郑公子抬起了脚,一脚踢了出去。 贾光宗在地上连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却不敢大声:“郑公子,你要把小人怎么样?” “你放心,本公子是不会杀你的,现在只是将你送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呆着,到有用的时候,自然会用到你的。” 郑光宗看到贾光宗癞皮狗似的,心里忍不住也是痛快无比。 怀李郡,某处豪宅。 自古以来便有狡兔三窟之说,赵家公子赵德,便是名副其实的狡兔三窟了,他在怀李郡置办了好几处房屋,便是为了自己能够金屋藏娇。 昔日悦春楼杜芸娘的花魁名声,怀李郡有几人不知道。 赵德觊觎多时,怎奈他爷爷赵献忠以及姑婆,便是王胡忠的母亲对他看管很严,平日去青楼只是偷偷摸摸,从来不敢光明正大。 后来,杜芸娘被郑光宗花十万银子赎身,赵德便开始打听杜芸娘下落,哪知道才打了一个盹,杜芸娘便成为了他的表姨。 赵德有苦难言,偶尔在郡王府看到杜芸娘,心里便像是猫爪在抓一般。 谁又会想到,老天眷顾他赵德,才多久,郡王府变故频发,最后郡王爷王胡忠便将杜芸娘赐给了赵德。 赵德感觉捡到了宝,再者家里的老婆李敏因为娘家死了大哥,好多天也未曾回赵家,赵德其实也是寂寞难耐。 今日,赵德只是宴请了平日里几个要好的朋友,简单的仪式了一番,这便要与杜芸娘入洞房,成就他的心愿。 赵德将杜芸娘带到他的新宅,还有最大的一个目的,王胡忠再三叮嘱赵德,无论如何,也要杜芸娘说出杀害李铁成的凶手。 夜慢慢地深了,赵德并不知道郡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刻他也不想知道,担心会影响了心情。 一间豪华的卧房里面,红烛摇曳。 杜芸娘独坐于一张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这也是她最后的护身符。 赵德醉醺醺地进来,看着烛光里的杜芸娘,内心震颤着。 妈耶,这不是做梦吗? “芸娘,你可知道,在下早就喜欢上你了,在下能够得到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赵德微醉,却很清醒。 “赵公子,请你自重,奴家曾是你的表姨。”杜芸娘冷冷看了过去,她并不想屈服于面前这个男人。 “哈哈哈,什么表姨不表姨,你跟了在下,就是在下的女人,跟了王爷,就是王爷的女人,就不要考虑得那么多了。” 赵德大笑不止,他笑杜芸娘太过天真,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如此迂腐。 “赵公子,小女子虽然出身青楼,但把名声看得比命都要重要,请你不要比小女子,若不然,小女子就死在你的面前。” 杜芸娘拿出了剪刀,放在了心口处,一脸执着。 “别,别,你别这样啊!”赵德真急了,杜芸娘若是死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另外,怎么查出杀害李统领的凶手。 “赵公子,是你逼小女子,小女子实在是迫于无奈。”杜芸娘冷声回敬。 赵德坐了下来,他知道此刻急不得,若是杜芸娘真的死了,王爷也便会轻易饶了他:“芸娘,在下也可以不逼你, 可是你要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在下保证绝不为难于你,还马上还你自由。” “赵公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小女子知道是知道的,一定会坦言相告。”杜芸娘苦笑回答。 “那日李统领被人杀害,你一定看到了杀人凶手,只要你交代了杀人凶手,在下便能够还你自由,保你平安。” 赵德这是在跟杜芸娘内耗,他料定郑光宗一定是杀人凶手,只不过现在缺乏证据。 若是证据确凿,王爷便可以大张旗鼓去捉拿郑光宗,郑光宗一旦惨败,怀李郡,仍然还是他赵德的天下。 “小女子当时吓傻了,什么也没有看见,你让小女子如何告诉你?”杜芸娘斩钉截铁,就算丢了性命,她也不会说出郑光宗。 “杜芸娘,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怨本公子不客气了。”赵德眼里冒出了几丝杀气。 杜芸娘忍不住一抖,手里的剪刀便是抓得更紧。 赵德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竟然瞬间到了杜芸娘的跟前,杜芸娘手里的剪刀还未用力,便被赵德点了穴位。 赵德慢悠悠地取下了杜芸娘手里的剪刀,从酒壶里倒出了一杯酒,再往里面加了一些东西: “杜芸娘,本公子并不想强迫你,这杯酒下去后,要不多久,你就会感觉浑身跟烈火焚烧一般。” “赵德,你就是一个畜生。”杜芸娘杏眼圆睁,愤然骂道。 “你也不要管在下是不是畜生了,你还是先将杯中就喝了再说。”赵德伸手,捏住了杜芸娘的下巴。 往上一抬,杜芸娘便张开了嘴,不管他答不答应,一杯酒一滴不剩全部被赵德灌进了她的喉咙。 “你,你让我喝的什么?”杜芸娘满脸惊恐。 “世上奇药,合欢散。”赵德得意而笑。 杜芸娘不再说话,她知道接下来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赵德不慌不忙,喝着小酒,等着杜芸娘毒发,便会主动向他求欢。 门外有人敲门:“公子,王爷有事找你。” 第294章 好热啊 “王爷找本公子有何事?”赵德心里这个气,眼看就要成其好事了。 “小人哪里知道,反正那边很急,王爷现在在大发雷霆,整个郡王府都震动了。”下人在外面急忙回答。 比起一时的欢愉,赵德还是不敢得罪王胡忠:“你去回复来人,本公子马上就去郡王府。” 赵德也顾不上杜芸娘了,急匆匆出了卧房,并且将门牢牢锁住,回头嘱咐下人:“好好看着, 若是出现了任何疏漏,本公子回来后,绝不会轻饶。” 下人扑通跪下,战战兢兢回答:“公子,你只管前去,小人一定会好生看着,不出任何疏漏。” 赵德拿着他那根防身的红棍子,急匆匆离开府宅,往郡王府而去。 主人一走,剩下这些下人,一个个也是打起了精神,提着木棍在府宅四处巡逻,生怕留下一丝破绽。 赵德一共留下了八个人在此看守府宅,这八人全部是赵德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每个人,都能够独当一面。 呼呼呼…… 不经意,好似刮起了一阵狂风。 一名下人眼尖,看到了一个黑影从屋顶落下,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不好,有人。”下人大喊了一声。 其他几个人,也看见了,只是没有他看得那么仔细。 听到了同伙呼喊,一个个打起精神,扑了过去。 可不是嘛! 在院子的一角,果然有一个黑影。 只不过黑影蒙着面,几个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 “什么人?”一名下人举起手里的木棍,厉声问道。 啪啪啪…… 话音刚刚落下,下人便是连连挨了几个耳光,手里的木棍神奇般到了黑衣人手里。 艾玛,这也太厉害了吧? 其他几个人无法淡定了,全部举起了手里的木棍,朝黑衣人围拢了过来。 黑衣人手里也有一个木棍,却好似铁制的一般,那些下人手里的木棍碰到之后,竟然纷纷折断。 再看每人虎口,不仅仅只是震疼那么简单,一丝丝血迹淌了出来。 “抄家伙……” 有人喊了一句,木棍不顶用,旁边还有钢刀。 一人的手刚刚碰到钢刀,却发现手背上插着一截木棍。 妈呀! 此人大叫,哪里还有力气去拿墙角的钢刀。 剩下几人,有两三人手里拿到了钢刀,举起钢刀便朝黑衣人砍了过来。 这个黑衣人好似幽灵一般,身子敏捷得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的钢刀,都巧妙地避开了黑衣人。 而黑衣人的拳头,却是一击一个准。 轰隆…… 扑通。 哎呦, 咔嚓声不断。 才多大一会儿,八个人全部躺在了地上,几人断了手臂,也有几人断了腿。 黑衣人在一名下人跟前蹲了下来,用手拍着他的脸:“赵德呢,赵德现在在哪里?” “英雄,赵,赵德被郡王爷喊去王府了,也不知是去干什么,小人等也不敢问呀!”下人哭着答道。 黑衣人一抬腿,下人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落在了一颗大树的树杈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其他几人并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命运,面前的黑衣人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绝命煞星。 “杜芸娘在哪里,你们谁知道?”黑衣人沉声问道。 “小人要是说了,你能够放了小人吗?”一名下人战战兢兢问。 黑衣人又是一脚踢了出去:“你大爷的,还跟你爷爷讲条件,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爷爷直接大开杀戒了。” 这一脚,让下人飞了出去。 巧得很,刚好压在了之前那名下人的身上。 妈呀,好痛啊! 树杈上,两个下人同时哀嚎,显得滑稽至极。 “你们还有谁不知道的?”黑衣人换了一个问话的方式,也是滑稽至极。 没有人敢说不知道,一旦哪句话答错了,便会有飞起来的危险。 “英雄,小人知道杜芸娘在那间屋子,小人这就带你去。”一名断了手臂的下人爬起来,便是讨好。 “不错,你比他们几个强多了,爷爷就不收拾你了。”黑衣人鬼魅一笑。 剩下五人,没有人逃过挨踢的命运,竟然一个个被踢飞了起来。 呼呼呼…… 嗖嗖嗖…… 五个人很准确的落在了同一处树杈上。 最下面的人,听到了肋骨被咯断的声音,瞬间昏死过去。 一棵树杈上,同时压着七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很显然也是不堪重负。 咔嚓嚓一声,树杈被压断,七个人同时从几仗高的树杈上落了下来,扑通通摔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滋味,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那个跟黑衣人讨好献媚的人看到了这样一个情形,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英雄,小人绝不敢骗你。” “爷爷也没有想到你会骗爷爷啊!”黑衣人冷冷回答。 地上的七人,估计都已经摔成了重伤,若不及时救治,便会有性命之忧。 “小人不敢骗爷爷的。”小人为了活着,为了少受罪,也只能委曲求全当孙子了。 “起来,快带爷爷去找,赵德这个鳖孙,房屋这么多间,让爷爷一间一间的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了。” 黑衣人瞪了下人一眼,已经是没有耐心了。 下人颤巍巍爬起来,在前面带路。 若非下人带路,黑衣人还这就很难找到赵德金屋藏娇的屋子。 指着门上的大锁,下人战战兢兢道:“爷爷,杜芸娘就在这件屋子里面,赵德不让小人们进去。” 黑衣人抓起下人,扔了出去。 再一抬脚,房门被他一脚踹开。 房屋里,杜芸娘坐在桌子旁边,灯下她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双眼迷离,涣散。 “芸娘。”黑衣人走走了过去,轻起喊了一声。 “热,好热。”杜芸娘如同木雕一般坐着,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目光仍然呆滞着。 黑衣人一伸手,将杜芸娘拉了过来,抱在了怀里,往外面疾冲出去。 “你是谁,好热,我好热。”杜芸娘失去了其他的表达能力,她浑身好似着火一般。 黑衣人奔出了屋子,窜上了屋顶,如同雄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295章 解毒 院子里面,也有活着还能喘气的下人,只可惜他们不能站起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消失不见。 距离此处不远的郡王府,王胡忠和赵德等人商议大事。 王胡忠面色暗沉,赵德等人却是各怀心事。 尤其是赵德,还记挂着府宅理的杜芸娘,杜芸娘被他点了穴位,灌下了世上奇药合欢散,若不及时…… 另外几人,则是全部低着头。 “赵德,你就没有一点话说吗,百里长风这边,是你出的主意,可是到现在百里长风仍然一个字也没有招供, 你将杜芸娘带了回去,起到了什么作用没有,本王将你当成亲信,你做出了什么?”王胡忠冷冷训斥。 “王爷,在下以为,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宋怀冲今日之死,也是咎由自取,王爷也不必太自责了。” 赵德不知如何去劝解王胡忠,总之,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混账,本王有什么好自责的,是他宋怀冲背叛了本王,死了也是活该。”王胡忠勃然大怒。 张大海急忙站了出来,苦着脸道:“王爷,属下有一个疑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王胡忠正生气呢! “王爷,属下觉得,贾侍卫有问题,当时王爷并没有发话让贾侍卫杀死宋怀冲,可是贾侍卫竟然将他活活掐死, 不仅仅如此,掐死宋怀冲之后,竟然还说宋怀冲是被吓死的。”张大海看着王胡忠,唯唯诺诺道。 “你既然发现了可疑之处,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本王?”王胡忠哭笑不得,你这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贾侍卫是王爷的心腹,属下不敢轻易发话,怕王爷说属下毫无根据,是挑拨离间。”张大海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整个郡王府,谁不知道王胡忠对贾光宗另眼相看,虽然只是一个侍卫的头领,其权力绝不比张大海小。 “那你说说,贾侍卫有什么问题?”王胡忠觉得张大海之话有些道理,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属下怀疑,贾侍卫被人控制了,之前的贾侍卫一定是谁假扮的,换一种说法,很有可能是郑光宗所扮。” 张大海说到激动处,便是吐沫横飞。 “是啊,这两天没有看到郑光宗的影子,难道贾侍卫真的是郑光宗假扮的?”赵德不由得便是一阵后怕。 “张统领,你派出几个精明的手下,潜伏在郑家周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直接回来向本王汇报。” 王胡忠再次开始发号施令。 今晚,他感觉是最憋屈的一次。 柳絮儿与宋怀冲偷情,宋怀冲死了,他原本想重重惩罚柳絮儿,哪里知道柳絮儿性子烈,竟然投了井。 以至于王胡忠对柳絮儿所有的怨恨,在听到她死讯的那一刻起,便烟消云散了。 张大海接令,打算离开。 王胡忠看向了赵德:“赵德,你配合师爷赵光,尽快掏出百里长风和杜芸娘的话,现在本王只差一个证据,就可以缉拿郑光宗。” “王爷,在下能否先回去一趟,刚才出门太过匆忙,忘记了叮嘱下人。”赵德哪里是忘记叮嘱下人,而是担心杜芸娘。 “本王不管你先去哪里,最好在明日天亮之前,问出有用的结果,本王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陪着你们玩游戏。” 王胡忠看了过去,一张脸又是晦暗至极。 “在下遵命。”赵德不敢狡辩,只得先应承下来,今晚能不能问出结果,不得而知,但和杜芸娘缠绵,却是势在必得。 怀李郡,某处隐蔽民房。 郑光宗抱着杜芸娘,在怀李郡街道上快速奔跑着。 之前,在赵德府邸的黑衣人,便是郑光宗。 郑光宗原本是想教训赵德一顿,却不料赵德并不在府宅中,思来想去,便只是救出了杜芸娘,迅速离开。 郑光宗将杜芸娘放在了椅子上,点亮了屋里的两只蜡烛。 这里的屋子,是郑光宗打算送给郑二做新房用的,今夜抱着杜芸娘,亦不知去哪里,干脆就抱了过来。 “热,好热……” 杜芸娘似乎只会说这几个字,眼神涣散,双脸赤红。 郑光宗之前太过仓促,并没有仔细观察杜芸娘。 知道现在,郑光宗才意识到,杜芸娘被点了穴位。 郑光宗用手指在杜芸娘胁下轻轻点了两下,杜芸娘身子好似瘫软了一般,靠在了倚靠上。 “芸娘,你这是怎么了?”郑光宗看着杜芸娘,心生怜意。 “我,我被赵德下了毒,现在浑身好似着火一般。”杜芸娘一旦能够活动,便开始难以坐住,一只手扯着衣服,想直接撕开。 郑光宗将手掌置于杜芸娘的后背上,便是一股能量输出。 他以为,这样的能量,或者能够帮杜芸娘解毒。 其实不然,郑光宗的能量,反而使得杜芸娘体内血液流淌更快,血液中的毒素,更是漫延到了全身各处。 “芸娘,你到底中了什么毒?”郑光宗在梦中,也学了高超的医术,但他不是神仙,能够解百毒。 “合欢散。”杜芸娘废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嗓子眼里冒出了三个子。 她的嗓子眼在冒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郑公子,奴家要死了,奴家不甘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 “芸娘,你不会是的,在下一定会救你的。”郑光宗急切道,可是要救杜芸娘,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杜芸娘伸出了一条手臂,勾住了郑光宗的脖子:“郑公子,奴家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方式。” “芸娘,你不要这样,或许老天注定是这样的,在下觉得对你很大的不敬。”郑光宗将芸娘搂在了怀里。 “郑公子,奴家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杜芸娘身子颤栗着,因为激动,一张脸更是绯红无比。 “你在在下的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郑光宗感觉芸娘已经在开始说胡话,如果再不阻止,她真的会死。 杜芸娘没有回答,竟然双臂一垂,晕倒在了郑光宗的怀里。 郑光宗抱起杜芸娘,走向了里面的大床。 第296章 为什么 郑光宗将杜芸娘放在了床上,轻手轻脚为杜芸娘宽衣解带。 直到郑光宗进去之前,杜芸娘还在昏迷之中。 郑光宗内心十分纠结,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与芸娘缠绵在了一起。 渐渐地,芸娘有了意识。 是郑光宗唤醒了她身体的机能,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为快乐。 杜芸娘抱着郑光宗,轻轻的呼唤着,像在哭泣,又像是在唱歌。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趋于了平静,如同外面的夜,是那么的安宁。 杜芸娘侧身抱着郑光宗,眼睛流着泪水:“郑公子,有了今日之情,奴家一辈子都心满意足了,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你为什么要死呢,在下一定要让你活得好好的,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在错过一次吗?” 郑光宗还在刚才的欢愉中,久久难以缓过神来。 “郑公子,奴家现在虽然安全了,可是我兄嫂,却还在他们的手里,奴家放心不下。”杜芸娘哽咽难言。 “芸娘,你哥和你嫂子已经出卖了你几次了,你怎么还在替他们说话?”郑光宗有点想不通。 一个人善良没错,但一味的善良,甚至没有底线,便是大错特错。 “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怎么能够经受得诱惑和恐吓。”杜芸娘叹了一口气:“我和哥哥是同胞兄妹,打断骨头骨头连着筋。” “芸娘,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绝得你这样,太委屈了。”郑光宗搂着杜芸娘,只是觉得心疼不已。 “郑公子,奴家真的没有什么委屈,奴家求你,将奴家的兄嫂继续救出来好吗?”杜芸娘突然坐起,泪水盈盈看着郑光宗。 “芸娘,在下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他们出来的,你放心好了。”郑光宗苦笑回答,不免还是唏嘘。 杜芸娘张开双臂,抱着了郑光宗,奉上了滚烫的唇。 “芸娘,你这是要干什么?”郑光宗诧异了。 “奴家要好好报答公子,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以后还有没有?”杜芸娘好似疯了一般。 之前,她处于半昏迷状态,完全是处于一种被动,而现在的她则不同了,占据着百分百的主动权。 郑光宗傻了一般。 不过,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美,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怀李郡,郡王爷府。 赵德去了那个特别的房屋之后,见到了蔡小姬。 冷冷呵斥了蔡小姬之后,赵德这才离开,往他那处金屋藏娇的府宅而去。 赵德走得匆忙,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时候杜芸娘应该已经昏迷。 赵德对药物的剂量控制得很好,即使杜芸娘没有与男人同欢,至多就是昏睡两个时辰,醒来之后,毒素会自行消除。 赵德穿行在寂静的大街,脚步匆匆。 马上就要回去了,赵德越发兴奋起来。 比起他家里的老婆李敏,杜芸娘不知道要妩媚多少,仅仅是那双美目,便像两潭清水,美艳动人。 赵德回到了府门前,拍打着门环。 他奶奶的,拍了好半天,竟然无人来敲门。 赵德大声骂着:“他奶奶的,都灌马尿了,躺尸去了吗?” 骂也骂了,喊也喊了,就是没有人来开门。 赵德刚想抬脚踢门,却觉得自毁家门不好。 于是绕过了大门门楼,走到了一侧,仰头看看墙头,双臂便是舒展开来,身子一跃而起,越过了墙头。 艾玛,这院子里面遭雷劈了吗? 只见一个大树的树枝齐刷刷断了,大树底下躺着七个人,样子十分狼狈。 有两三人,手臂还能够微微颤动,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其他几个人,则是一动不动,好像已经一命呜呼。 赵德抓起一人,一耳光抽了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都成这个模样了?” 下人嘴角流血,却是答不出话来,一只手指向了府宅方向。 赵德一松手,下人又跌落在了地上,嘴里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不好,杜芸娘……” 赵德心里一惊,冲了进去。 拐弯抹角,很快便去了他今日打算与杜芸娘同欢的洞房。 门口躺着一人,正是下人中的头儿。 赵德一把将他抓了起来,又是几个耳光。 下人被赵德抽醒,一脸傻逼地看着赵德:“主子,杜芸娘,被,被人劫走了。” “是谁?”赵德脑袋嗡嗡直响。 “不知道,那个人武功太高了,小人等都不是他的对手。”下人苦着脸,苦不堪言。 其实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只怪对手太强大,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还击的机会。 赵德一拳击了出去:“混账东西,本公子平日养着你们,是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起不到半点作用。” 下人跪在了地上,却还是忍痛出谋划策:“主子,杜芸娘的兄嫂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吗,不如连夜审问。” “你这个主意不错,本公子现在就带人过去,杜芸娘若是不出来,明日本公子就用木车带着她嫂子游街。” 赵德脑中闪过了一副怪异的画面,杜芸娘的嫂子坐在一辆木车上,她的下身处,则是一根转动的棍子。 这样的刑法,在古代很多时候都曾经用过,主要是针对那些罪大恶极,偷奸养汉的女人。 怀李郡,距离赵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饲养场。 饲养场主要饲养着牛羊马匹,还有猪。 如果不到里面,谁也不会想到,饲养场的最里面,竟然有好多房子,这些房子建造得很隐蔽。 也只有赵家的人知道,这些房子是用来关押那些被赵家抓来的人。 有时候,从拐子手下买来的孩子,也会在这里过度一段时间,再考虑如何出手。 今日,这里的房子里面,只关了两个人。 他们便是杜春生和他的妻子杜张氏。 杜春生愤然看着杜张氏,两个人一直到了深夜,还在斗嘴。 “杜春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成心不想过了吗?”杜张氏也是愤怒不已。 “你为什么要去赵德哪里,出卖了芸娘?”杜春生怒不可遏,颤栗不已。 第297章 好好的 “相公,你怎么还不明白,奴家是为了你,才去找赵德的,赵家势力多大,连王爷都得敬让几分, 相公,赵德答应了,只要芸娘说出杀害李统领的凶手,便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们之后就远走他乡。” 杜张氏只是一个女人,她怕死,贪财,对自己的丈夫却也是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杜春生一个耳光抽了过去:“你个贱女人,到了现在还在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良心痛吗?” 杜春生家境贫寒,若不然也不会将仅有的一个妹妹卖到了悦春楼。 一直到很大的年纪,杜春生都无钱娶老婆。 后来,妹妹杜芸娘渐渐地长大成人,也开始有了收入,杜家的生活也开始有了起色,杜春生因此还娶到了杜张氏。 杜张氏比杜春生年纪小了许多,杜春生也是将她当成了宝贝,百般疼爱。 若不是后来发生了种种变故,他们到现在,仍然还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 杜张氏被杜春生一耳光抽倒在地,不由得愣住:“杜春生,你自己没有良心,还说我,我不跟你过了,呜呜呜……” 杜春生却是愣住了,曾有段时间,母亲瘫痪在床上,完全只是杜张氏一人在照料,而他则每日挑着担子走街串户做着小买卖。 “夫人,为夫不该打你,你可知道,赵德面白心黑,这样做,只会害死了芸娘。”杜春生苦笑赔罪。 “你只顾着芸娘,就不顾我们娘俩两人吗?”杜张氏哭着问,好似伤心欲绝。 “你,你有孩子了?”杜春生年近四旬,那曾想到,杜张氏竟然怀了孩子,不由得是泪流满面。 “如果不是这样,奴家怎么会去找赵德,奴家是想跟赵家留一条后,呜呜呜。”杜张氏委屈得大哭起来。 “对不起,是为夫错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养身子,日后生一个胖小子出来。”杜春生将妻子搂在怀里,所有的怨恨全消。 二个人相互依偎,说着话。 耳中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杜春生猛然站起,将杜张氏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一阵火光照耀过来,紧接着便是几个火把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赵德带着几个家丁走了过来,将原本很是宽敞的屋子,塞得严严实实。 杜春生看到赵德,便好似看到了魔鬼一般:“赵公子,求求你,放了我们夫妻二人吧,小人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你妹妹杜芸娘呢?”赵德冷冷一笑。 “她,她不是被你带走了吗?”杜春生扑通跪下:“赵公子,你放了杜家吧,求你了。” “本公子若是放了杜家,又有谁放过赵家,王爷逼我今晚就问出答案来,本公子找不到杜芸娘, 王爷也不会饶了本公子,杜春生,你也不要怨本公子心狠,只怪杜芸娘认错了人。”赵德好一阵冷笑。 “你有本事就去找杜芸娘,找我们又有何用?”杜春生愤然站起,他不想做贱人,任人屈辱。 “杜春生,你真的不想配合本公子吗?”赵德继续冷笑。 “小人没有什么可以配合你的,赵公子,你做事不要做得太绝了。”杜春生发狠了,他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丈夫,还是一个父亲。 “给我狠狠地揍,揍到她开口求饶为止。”赵德招呼着手下,始终是冷酷无比。 几个下人冲了过去,便是对杜春生一顿拳打脚踢。 杜春生蜷在地上,双手护头,始终不肯开口求饶。 杜张氏见丈夫挨打,扑了过去,想拉开暴揍杜春生的家丁。 谁知一名家丁一反手,竟然将杜张氏的衣服撕开。 一个怀孕的女人,显得比其他女人更丰满一些,几个家丁看得双眼发直,赵德突然也是蠢蠢欲动。 他本来就有一种怪癖,喜欢别人的老婆,那种年轻的少妇。 “哈哈哈,不错,不错,杜春生,你不说没有关系,那就让你老婆陪本公子好好玩玩了。”赵德伸手便是拉杜张氏。 杜春生原本打算忍,现在见赵德要侮辱自己老婆,猛地从地上站起,便冲了过来。 三名家丁突然愣住,竟然被杜春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杜春生这个时候,便是拼死反抗,他以为只要将赵德等人打败,就能够带着妻子连夜逃走。 只是,赵德并不给他打败对手的机会。 在杜春生冲到跟前之前,赵德拿出了红色的棍子。 随着一阵阵滋滋滋的火花,杜春生倒在了地上。 杜张氏扑了过去,护住杜春生。 赵德拉起了杜张氏,便往旁边的屋子走去。 杜春生用尽全力,跪在了地上:“赵公子,你饶了贱内,她,她已经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赵德更是兴奋了,他也不知道听谁说活,女人怀孕了,更有味道。 杜春生在这间屋子里,被几个家丁用脚踢着。 杜张氏在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大声哀嚎,发出一声声惨叫。 约莫小半个时辰,赵德心满意足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杜春生冲进了另外一间屋子,妻子躺在地上,双目无神,衣衫凌乱。 “夫人……” 杜春生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杜张氏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整理了衣服,回头看着杜春生:“夫君,奴家后悔没有听你的,奴家先走一步了。” “夫人,你要干什么?”杜春生大喊。 杜张氏没有回头,而是往一块石壁上一头撞了过去。 “夫人。”杜春生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接昏倒。 赵德走过来,摇摇头叹气道:“想不到性子挺烈的,把女的埋了,男的留下来,本公子还有用处。” 怀李郡,郑光宗那处隐蔽的房子。 郑光宗没想到,会跟杜芸娘发生如此亲密的行为,甚至杜芸娘无比主动,给了他神仙般的感受。 事后,杜芸娘沉沉睡去。 郑光宗则是起床,坐在桌边,思考问题。 突然间,杜芸娘坐了起来,放声大哭。 郑光宗急忙走过去:“芸娘,你这是怎么了,现在你我不是好好的吗?” 第330章 赵贵人 旁边钱多多嘟囔了一句:“王爷什么宝贝没有见过,郑光宗,你是故弄玄虚吧?” “赵德,你别耍关子了,到底是什么,让大家看看再说。”赵无极冷斥了一声。 赵德让心腹将麻袋放在地上,亲自去将麻袋解开了。 麻袋里面,站起来一个素面女子,头上还带着白色的花朵,一张脸也是素面朝天,格外迷人。 “芸娘,怎么是你?”王胡忠一愣。 “王爷,不是你让人将奴婢带来的吗?”芸娘看到了王胡忠,心彻底凉了下来。 “本王何时让人去将你带来的?”王胡忠越发愣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芸娘,他突然想起芸娘的那些好。 柳絮儿死了之后,王胡忠本来就是悲观至极。 “不是你,又是谁把奴婢带过来的?”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芸娘对王胡忠早已经失望了。 “芸娘,你不要怪罪王爷,是本公子让人去把你请来的,你要怪,就怪本公子吧!”赵德走了过来,一脸地狡黠。 “赵德,你这个畜生,我真想杀了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芸娘看到了赵德,便是杏眼圆睁。 “芸娘,你心中杀得了本公子吗?”赵德眼里闪过几丝戾气。 芸娘看到桌子上一把小刀,抓起来,便想赵德刺了过来。 可惜,她哪里是赵德的对手,非但没有刺到赵德,反而被赵德搂在了坏里,一只手,甚至在吃豆腐。 “赵德,你在干什么?”王胡忠大怒,这可是在当着自己的面啊! 赵德夺下了匕首,松开了芸娘:“王爷,是小民忘形了,还请王爷恕罪。” 王胡忠看着楚楚可怜的芸娘,不解的问道:“芸娘,你到底怎么了,穿着一身白衣?” “是赵德,害死了奴婢兄嫂,奴婢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芸娘咬牙切齿骂道。 “人死不能复生,芸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往后你就跟着本王,本王会保护你的。”王胡忠已经不是王爷了,但怜香惜玉之心仍然有。 赵德却是冷冷一笑:“王爷,芸娘现在不能给你。”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将芸娘再一次给你不成?”王胡忠觉得芸娘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能再失去了。 “王爷,小民并没有此意,小民将芸娘带回来,是另有用途。”赵德跪了下来,一脸的虔诚。 “什么用途?”王胡忠反而愣住了。 赵德看着一众下人,冷声道:“你们都出去,把芸娘带到另外一间屋子,好生看管。” 几名下人带着芸娘离开了,赵德再次跪在了王胡忠的面前:“王爷,你难道甘心寄人篱下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胡忠对赵德,已经有些失望了。 “赵怀安为人贪色,并没有多大的抱负,小民想将芸娘送给赵怀安,等过几日制砖厂再次陷入瘫痪时, 向怀李城发起进攻,说不定能够一鼓作气拿下怀李城,到时候,怀李城里的女人都是王爷的。” 赵德露出几丝鬼魅的笑容。 当然王胡忠还是王爷时,终究是朝廷命官,并不敢过于放肆,甚至连悦春楼都不敢去。 而此次若是攻陷了怀李城,只怕整个悦春楼的女人,只会任由他王胡忠选择。 “这样可以吗?”王胡忠有些犹豫不决。 “王爷,赵公子此举,不失为是妙计,清风寨寨主赵怀安对我们仍然有些敌意,既然金钱难以打动他, 那只有用美女了,要想取得赵怀安的信任,就必须用这样的办法了。”赵光连忙补充,他看到了王胡忠甚为不满。 “你们商议着办了。”王胡忠没有了底气,只能如此。 “去把赵寨主请来,就说王爷有事找他商议。”赵光看着一名赵德的一名心腹,冷声吩咐道。 王胡忠想到不久芸娘又要被送给赵怀安,内心也是矛盾至极。 怀李郡,怀李河。 郑光宗带着一队极为信得过的工人在怀李河下游忙碌着。 大家并不知道郑光宗在忙碌什么,竟然将很粗的电线一直从发电厂埋了过来,然后在下游拦起了堤坝。 最让人意外的是,郑光宗竟然在河对岸修筑起了一个堤坝,堤坝很高,直通怀李河的上游。 如此一来,怀李河的河水,则形成了一个循环过程,从上游流下来的水,也会重新回到上游发源地。 这样庞大,让人不敢想象的工程,郑光宗只带着不足百名工人,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基本上便完成。 几台巨型机器被运到了河对岸,郑光宗告诉众工人,这是抽水机。 古时候,没有抽水机,只有水车,靠人力转动的那种。 当几台抽水机同时运转时,怀李河的河水竟然被送上了十几丈高的堤坝上,源源不断地流向了清风山的方向。 下游被拦起的河流,河水也不再漫出,而被全部抽到了上面的堤坝,顺着一条河流,反流了回去。 尽管河床很漫长,但河水很执着,丝毫不肯停息下来,一直奔腾而下,声势浩大。 此处距离清风寨好几十里路,就是郑光宗和众工人造成了很大的动静,清风寨那边,却丝毫没有觉察。 郑光宗在抽水处,留下了二十几人看守,这才带人回到了制砖厂。 太阳下山,天边一片残霞。 百里长风知道了郑光宗庞大的工程开始启动,也是暗暗挑起了大拇指:“郑公子,你果然厉害, 不出两三天,估计清风寨上的山贼都会染病,届时便可以让穆王爷率兵攻打清风寨。” “百里大人,在下正是这个意思,穆王爷刚刚到任,这也在下给他的一个礼物。”郑光宗哈哈大笑。 “哈哈哈,原来你心里早有丘壑,今晚就别走了,你我不醉不归。”百里长风也是放声大笑。 清风寨,王胡忠住处。 赵怀安带了几名亲信赴约,他并不知道王胡忠找他何事。 王胡忠在府上早已经摆好了酒宴,等着赵怀安到来。 曾几何时,赵怀安在王胡忠的眼里,只是山贼。 而现在,却是王胡忠的贵人。 第331章 不方便 赵怀安来到王胡忠门口,王胡忠已经带着赵德,赵光等人迎接了出来。 王胡忠满脸堆笑,快步走到赵怀安面前:“赵寨主,你能亲自来寒舍,在下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赵怀安有些诧异,急忙回答:“王爷,你太客气了,你能够到清风寨来,实属本寨主的荣幸。” “赵寨主,在下早已经不是王爷了,你还是还在下老赵更好。”王胡忠自嘲一笑,他现在是哪门子王爷。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王爷。”赵怀安假意客气着。 “赵寨主,还是先进屋,王爷请你来,有事情跟你商议。”赵光走过来,打着圆场。 王胡忠抓住了赵怀安手,往里面走去。 其他等人紧随其后,拥着二人,一同走进了屋里。 王胡忠此处房屋,自然没有怀李城那边豪华,奢侈。 一众等人按宾主之位落座之后,王胡忠便下人给众人上茶。 赵怀安终究还是有些意外,眉头轻拧:“王爷,你找本寨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赵寨主,说来惭愧,昨晚原本想让赵德带人去山下制砖厂给制砖厂一次毁灭的打击,谁知道郑光宗和百里长风早有准备, 结果却是损失惨重,在下想请寨主养精蓄锐,之后一举攻破怀李郡城。”王胡忠满脸惭愧。 “王爷,你的意思是想让本寨主攻打怀李城?”赵怀安假装糊涂。 “赵寨主,你甘心一辈子占山为王,只做一个寨主吗?”赵光眯着小眼睛,摇头晃脑走到了赵怀安的面前。 “赵师爷,你又是什么意思?”赵怀安更加疑惑。 “我的意思很简单,跟王爷一模一样,就是一鼓作气将怀李城拿下,然后在拿下明山郡,若是拥有这两个郡, 再往四周州郡扩大地盘,久而久之,我们的事业便自然而然地壮大了。”赵光却是满脸神秘。 赵怀安连连摆手,冷冷说道:“本寨主现在过得也很安稳的,不想再去冒险,把家底也都搭进去了。” “寨主,清风山再大,方圆也不过几十里,绝非久留知道,王爷难道就不想揭竿起义,将队伍壮大吗?” 赵德站了起来,眼里露出几丝鄙夷之色。 “不要再说了,你们所说的,本寨主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山下的官兵和郑光宗都不是等闲之辈, 昨晚你们去袭击制砖厂,结果呢?”赵怀安脸色暗沉得厉害,似是随时要拍案而起。 “赵寨主,你要想想,收获越大,风险也就越大。”赵光眼睛本来就小,现在眯着,便好似一条缝隙。 “呵呵,本寨主没有看到收获,反而看见了风险,甚至是损失,你让本寨主如何下得了决心。”赵怀安直言不讳,毫不留情。 “赵寨主,小侄知道你爱美女,特意在山下带来了一位美女给你,希望能够讨你地喜欢。”赵德凑近了几步。 赵怀安脸色微微一变:“是吗,本寨主倒想看看美女是谁?” “来人,将美女请出来。”赵德大喊了一声,表情也是相当的复杂。 两名赵家家丁请出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身白衣,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美,简直是太美了,简直要美瞎赵怀安的眼睛。 “赵德,此女子是谁?”赵怀安艰难吞下了一口唾沫,久违的激情,顿时升腾起来。 “王爷,她就是怀李郡悦春楼花魁杜芸娘。”赵德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故作开心的样子:“王爷,你觉得她怎么样?” 赵怀安几乎答不上话来,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杜芸娘,不停的点头。 “赵寨主,赵公子问你话呢?”赵光看着赵怀安这个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杜芸娘不是王爷的吗?”赵怀安虽然没进城,但怀李城里面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一件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赵寨主,王爷知道你爱美女,才特意派人去将杜芸娘请了过来送给王爷,王爷若是喜欢,今晚就可以让她与你成婚。” 赵光眼珠很小,心眼却不小,看人相当的准。 “这真是王爷的意思吗?”赵怀安有些不敢相信。 “赵寨主,本王只会念及兄弟之情,一个女人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王胡忠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答道。 “今晚就能够成婚?”赵怀安感觉像在做梦。 “不错,今晚就能够成婚。”赵光连声附和。 可怜杜芸娘连连失去几位亲人,今晚却被迫要嫁给山大王。 赵怀安竟然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王爷,你待本寨主恩重如山,本寨主会永远铭记,今后若有差遣,本寨主一定会义不容辞。” “哈哈哈,赵寨主言重了,区区一个女子,在本王眼里算不了什么,本王只想跟赵寨主做一世的好兄弟。” 王胡忠大笑,心却有如刀绞一般,杜芸娘本是他的妻妾,却屡屡送人。 “王爷你也请放心,要不了多久,本寨主便会集结人马,去攻打怀李郡,到时候,你还是怀李郡的王。” 赵怀安扎就听说过杜芸娘的美貌,只是未见真容,今日有幸见到,便是惊为天人一般。 “来人,送杜芸娘去赵寨主住处,今晚送赵寨主和杜芸娘入洞房。”王胡忠亲自将赵怀安搀扶起来。 杜芸娘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如同木头一般,或者此刻她已经没有了思想,就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傀儡。 清风寨,赵怀安府宅。 今夜灯火辉煌,好不热闹。 赵怀安喝得醉醺醺的,进入了洞房。 洞房里,有几个小丫鬟陪着杜芸娘。 赵怀安瞟了她们几眼,呵斥道:“你们还不出去,想留在这里看热闹吗?” 几名小丫鬟吓得跟燕儿一般,奔逃出去。 赵怀安摇摇晃晃走到了杜芸娘的跟前,眼里放着邪光:“美人儿,你跟了本寨主,本寨主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赵寨主,你不忌讳吗?”杜芸娘终于开口说话的。 “……” 赵怀安愣住。 “奴家身子不方便,你还要跟奴家同房吗?”杜芸娘低头问道。 第332章 感觉有诈 “什么意思?”赵怀安一时间没有领会。 “奴家每月都会有几天例假,赵寨主,你若是不怕招来血光之灾,奴家也不会介意的。”杜芸娘冷冷笑道。 赵怀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一个男人若是与一个来了例假的女人同房,是会倒八辈子大霉的。 “赵寨主,要不奴家陪你喝上几杯?”杜芸娘毕竟是悦春楼的头牌,特别善于交际。 “罢了,先喝酒,今晚本寨主去别处休息,等你身子干净之后,本寨主再与你同房了。”赵怀安叹了一口气。 不过,杜芸娘好似煮熟的鸭子,赵怀安并不会担心她会飞走。 怀李城外,制砖厂。 郑光宗与百里长风一起喝酒,畅谈怀李郡以后的规划。 一谈起此事,百里长风还是会忧心忡忡,眉头紧皱。 皇上命令百里长风来怀李郡赈灾,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成效。 到目前为止,仍然有许多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生活很难得到保证。 “百里大人,你刚才不是说了,要痛饮一番,不醉不休吗,怎么现在反而眉头紧锁呢?”郑光宗放下酒杯,叹气问道。 “清风寨余孽未除,下官始终难以放下心来。”百里长风仍然是眉头紧皱。 “迟早会消灭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百里大人,你是不是还记得那个蔡小姬?”郑光宗试探问道。 “有一点,现在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下官明知她对我没有什么好心,但我还是不能忘记, 毕竟在下官最落落魄的几天里,是她在陪着我。”百里长风真就想蔡小姬了,此生,蔡小姬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等彻底灭了赵家,会找到蔡小姬的,百里大人你尽管放心好了,在下也是性情中人,这样的情感, 在下深有体会。”郑光宗举起了酒杯,深有感触道。 “不要说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目前王胡忠政权已经倒塌,我们更应该安置好灾民,让他们能够在寒冬来临之前, 都住上温暖的房子。”百里长风坦然地笑了起来,他深明大义,凡事也是拿得起,放得下。 “这是自然,在下接下来要配合官府,剿灭山贼,让怀李郡老百姓真正过上太平的日子。”郑光宗一脸从容淡定。 “为了这一日早点到来,我们干杯。”百里长风终于露出了笑容。 “有奸细,不要让奸细逃跑了。”屋外,传来一阵阵怒吼与谩骂声。 郑光宗扔下了酒杯,冲了出去。 院子里,小五带着十几个工人,在追打三名黑衣男子,三名男子被追到了一个角落,好似困兽犹斗。 “住手……” 郑光宗大喊了一声。 “少爷,他们很有可能是清风寨的奸细。”小五回过头,表示很无奈。 “是奸细就该格杀勿论啊,你问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没有?”郑光宗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小五的跟前。 小五将头一低,嘟囔道:“小的问了,可是他们不愿意说呀!”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郑光宗看了过去,这三名黑衣男子均已经受伤,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你又是什么人?”一名惊恐地看着郑光宗。 小五差点也气乐了:“你丫眼瞎啊,他就是怀李郡郑家的公子。” “郑公子,你就是郑公子?”一名黑衣人看着郑光宗,表情极为复杂。 “不错,本公子就是郑光宗,不知三位有何指教?”郑光宗冷冷一笑。 还谈什么指教? 三名黑衣人扑通跪在了郑光宗的面前:“你,你真的是郑公子吗?” “呵呵,那你们又觉得本公子是谁?”郑光宗冷笑反问。 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地上,蹭蹭蹭往前几步:“郑公子,你去救救芸娘吧,芸娘已经深陷狼窝了。” “什么意思?”郑光宗突然一阵紧张。 “芸娘被,被人从杜家庄掳到了清风寨,并且送给了寨主,今晚就是芸娘的成婚之日。”又一名男子往前挪了两步。 “芸娘被人掳到了清风寨,你可亲眼看到了,还有,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前来向本公子报信?” 郑光宗越发震惊,他离开杜家庄的时候,便跟芸娘说过,这辈子会好好保护她,只是这才过了多久? “郑公子,小人等原本是悦春楼的家丁,因为犯错,受到了老板的惩罚,芸娘可怜小人几个,给了一些银两让我等逃命, 之后,我等逃出了怀李郡,却发现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小人等的容身之处,后来干脆投奔了清风寨, 当初要不是芸娘,小人三人可能早被打死,所以今日冒死前来报信,请郑公子前去搭救。”一名男子口齿清晰,表达能力很强。 “气煞我也……” 郑公子朝着空中挥舞了一拳,紧接着又是吩咐小五:“小五,你去跟本少爷准备马匹,本少爷现在就去清风寨。” “少爷,百里大人有话跟你说。”阿三跑了过来,他跟小五一样,也是郑光宗的心腹。 “小五,你好生款待这三人,本少爷去跟百里大人说几句话后,马上过来。”郑光宗看着小五,一脸暗沉。 “少爷,你放心好了,小的会好生伺候他们的。”小五却是狡黠一笑。 郑光宗去了百里长风的住处,百里长风竟然还在喝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郑光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百里大人,外面吵吵闹闹的,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郑公子,这么大一个制砖厂,哪天不发生一些事情,下官是见怪不怪了。”百里长风仍然还是一脸从容。 “杜芸娘被人掳上清风寨了,在下十分担忧。”郑光宗坐了下来,脸色抑郁:“百里大人,你有什么话要和在下说。” “郑公子,下官觉得有诈,你还是三思而后行。”百里长风也是眉头紧锁。 “有诈,此话从何而讲?”郑光宗愣住了,那三个黑衣人冒死前来,并且被当成了奸细,还有必要使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