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月冷丽人行》 一、少年时 江湖好,江湖路遥遥,恩爱情仇何时了,金银宝藏何处找,武功秘笈谁见了,天下第一难到老,一剑风流难耐那晓风残月夜雨潇潇。.tw[] ??江湖好、范模 一、少年时 雪,好大的雪,地上的层次感已经分不清了,就是高大的树木、房屋,不走到跟前近处,你也看不出来。 可半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一刻也不曾停住,仍在密密麻麻的飘舞着,而你再向天空看去,如果你能不闭住眼睛看着上面的话,就会看出来,这雪即使再下个十天半月也不可能停下来。 一座紧闭着的高大的门楼,大雪使它看起来已不如平时那么高大、威严了,但你站在它的前面仍会感到自己的渺小,和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门楼上挂着两盏高大的红灯笼,尽管雪下的这么大,可即使在白天,站在较远处,你仍然能够看到它,两个红彤彤的亮点。 门前的空地上,堆着一个雪人。其实,它没胳膊没腿,最多也只能算个雪葫芦。但你如果走的很近,看的很仔细,就会看到那雪人的头部有几个深深的小洞,正是人的五官部位,你如果把手指伸进下面一点的小洞,就会感觉到里面尽然还有微微的热气。 这时,那紧闭的大门开了,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把门前那几棵高大的松柏上的雪震落下许多来,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阔气的下人打扮的人,他径直走到雪葫芦面前,大声道:“哎,你听好了,既然抬也抬不走你,赶也赶不走你,你又在这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掌门人动了恻隐之心,答应了教你武功,但你的谢师礼太少,只有这三、五十斤的小米,师父又不能因你一人而坏了规矩,所以只答应传你十天武功。你好好想想,如果还想学,就跟我进来吧。” 停了一会儿,那雪葫芦尽然动了,并且有微弱的声音传出:“好,我跟你走!”同时那雪葫芦裂了开来,大块大块的积雪掉落在地上,露出一个人形。 原来那里面真是一个人,一个十一、二岁穿着破烂的小孩儿。 十天后,一所低矮的茅屋前,一个小孩儿跪在雪地上,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很老很老的老妇人,其实她的真实年龄也就三十多一点,如果是在有钱的甚至普通的人家,正该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年华。 老夫人的脸色悲伤而无奈:“儿呀,起来吧,这三趟潭腿,是也少了点,可谁让咱们穷呢。” 小孩儿站起来,走到妇人身边说:“娘,师父说了,这三路临清潭腿虽少,但也有三种腿法,六种手法。艺贵精不贵杂,只要儿子勤下苦功,不愁练不成武功,再说,师父领进门,学艺在个人,儿子一定不让你失望,父亲的仇早晚要报!” 老妇人点点头:“你有志气,这很好,我放心了。” 五年后,还是那所低矮的草屋前,一个精壮的年轻人正在虎虎生风的练着拳脚。虽然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个架势,但却威风十足,气势磅礴,地上碗口粗的木桩应手脚而断,一个年老的妇人在茅檐下看的微微点头。 忽然,门前的小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举止轻佻、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他摇着扇子对院子里的年轻人轻蔑的说:“傻小子,你莫不是只会这三路潭腿吧?踢几根死木桩子算什么功夫。这北腿王也真够吝啬的,教个徒弟,连最基础的十二路潭腿都不肯教全,真是。” 院里的年轻人却不答话,自顾练自己的三路潭腿。 路上的年轻人又道:“没想到,这笨小子还非聋即哑,没意思,还是去看看师兄收拾了北腿王没有吧。”说罢,倏忽不见了踪影。 院里的年轻人却一惊:“娘,师父有难,儿子得去看看。”一边飞快的收拾起了地上的那些半截木桩。原来那些木桩并没有埋在地下,只是那样摆着,尽然就给他齐齐的打断了。 “好吧,去看看可以,但得见机行事,那个年轻人的武功看起来比你高明多了。其实,他北腿王不认你这个徒弟,你又何必管他,让他得点教训也好,去吧,操点心。” 年轻人飞快的出了院子。 二里路外,那座高大门楼依然巍峨耸立,门前的空地上聚满了人。 场地中央,已有几个人躺在了地上,还有两个人斗的正凶:时而腿影重重,时而蝶影森森。 但很快恶斗就停止了,一个人躺在了地上,一个洋洋得意的站着。躺在地上的是一个老年人,满脸痛苦;站着的正是一个穿着花哨、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北腿王,人们都说这胳膊扭不过大腿,我这穿花蝴蝶手比你这无影腿如何?哈哈哈……”胜者自然可以趾高气昂,败者只有沉默而已。 话音未落,场中缓缓走进一个人,正是刚才茅屋前练潭腿的年轻人。他扶起躺着的老年人,双眼瞪着站着的。 “打了师父,徒弟才出来了,师兄,我来耍耍这小子的三路潭腿。”场中又走进一个年轻人,正是刚才在路上看他练武的那个。 而这一场的争斗也没有多长时间,万蝶纷飞中,只见一起撩阴腿踢出,它是如此的清晰,以至场中所有的人都看清了那记腿法如何的开始,如何的伸展,如何的落下,可那使穿花蝴蝶手的年轻人却偏偏没有躲开,所以他躺在了地上,而且捂着小腹。 师兄马上就跳了过来,但他并不比他的师弟躺下的慢,他挨的却不是腿,打倒他的正是那十二路潭腿中的第一路的第一式“绳挂一条鞭”的一条鞭。 场中沸腾了,那个练潭腿的年轻人却匆匆的给老年人磕了一个头,离开了。 老年人红着脸,望着年轻人离去时的背影,眼中有几滴泪缓缓地流了出来。 二、有谁知 金陵自古繁华地,更别说今日了。 近来,由于北方的战事,许多权贵、富商纷纷南迁,这里就更显得繁华超出别处,街道上店铺如云、游人如织,自然是热闹非凡。 有一首诗说得好:“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的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这里虽不是杭州,但却比南宋时的杭州更繁华。而且这里也是都城,大明王朝的南京。 但有一个人却很落寞,坚毅、英俊的面容掩不住他的寒酸。他就是刚刚在家乡帮助北腿王打败“**蝶”的沈龙生。 沈龙生也来到了南京,从遥远的北方而来,他不是来躲避战事的,而是来寻仇的。 此刻他静静的坐在一个僻静的茶摊上,喝着一碗最便宜的大碗茶,如果不是天气太热,他已中了一些暑气,这一碗茶他也是舍不得喝的。 十五年前,他刚刚四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满身鲜血的从外面回到了家中,刚进家门,连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便倒地身亡,手中只握了一块金陵路路通镖局的腰牌和一支铁笛。 所以他要找路路通镖局问个清楚。 他是两天前来到金陵城的,他头一天就打听到了路路通镖局,那是金陵城历史上曾有过的、最大的镖局,人人都知。可那已是往事了。 早在十多年前的某一夜,这座红极一时镖局,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tw)只留下了一座野狐出没、蒿草满院的巨宅。再问当时的那些镖师们姓甚名谁,更无人而知了,毕竟十多年了,普通的人们早忘了。 所以沈龙生失望了,失望的不知所措,他找到了那一片旧宅,但一无所获,那所巨宅已是门户破落,房屋凋敝,差不多快成废墟了,这唯一的线索都断了,父仇如何得报,他失望之余,止不住的悲伤从心底升起。何况他早已囊中羞涩。 但他没想过放弃,所以他想先找点事做,维持住生活,以图将来。 好在他能识文断字,又会算帐。他的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虽不会武功,但文的就没什么不会的了,母亲会的已全部交给了他。这样的人材既是金陵城也不多,所以事情并不太难找。 饭店的伙计就是他不多一会儿找到的差事,而且是一家相当不错的饭店,他立马就开始上工了。 夜,有月亮,而且月色迷人。同房里的伙计们都已鼾声大作,一天的劳累,一般的人谁不期待这一刻。 沈龙生更是期待这一刻,他一直就想寻找机会再去路路通镖局的废址上好好查看一番,无奈白天实在是忙,而且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个有月亮的夜晚。 他已去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他路径熟悉了。 推开那两扇虽朽但却很高大的镶着一排排巨大的铜钉的木门,一股阴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那一座座黑??的房子让他不寒而栗,他壮了壮胆,鼓励一下自己,继续往里走。 “呔,朋友,别往里走了。”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喝。 沈龙生吓了一大跳,赶忙转过身来。面前不知啥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形容极度猥琐的人,手中的钢刀在月色下寒光闪闪。 沈龙生没有一点的江湖经验,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如何应对。所以他说:“我是一个贪走夜路之人,看见这个地方大门虚掩,又是一处废墟,所以想进来休息一下,没想到却是有主的。告辞告辞,叨扰了。”说罢就往外走。 那人看他也不象江湖中人,一闪身,让他出去了。 沈龙生并没有返回去睡觉,那个人的突然出现,让他忽然增加了无穷的希望,他想这个人也许和路路通镖局有关,他更想一探究竟了。 但他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来看看里面的究竟,看看那个人又在里面干什么?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只是自己傻练出来的一种笨功夫而已,也不会什么从他娘口里听说过的轻功、点**功了等等,见到真好汉是没有用的,所以他要处处小心,因为他不仅要探究出他爹的死因,而且还要回去伺候他娘。 他围着那座大院的高墙轻轻转了一圈,也没法子进去,时间却浪费了不少,他看看逐渐西沉的月亮,他想回去了。他决定白天请个假再来。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斗的声音,他赶忙又跑到大门口,想从门外看看里面的情形。 这一次,他不再冒失,他贴着墙看清了四周没人,才慢慢的贴过去。 声音是从后面的院子传出的,虽不太清晰,他却判断出里面正有许多人打的不可开交。 他轻轻推开大门,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回应,他才爬了进去。他又四周看了看,确定了前院没有一个人,他才贴着墙向后院摸去。 他没有直接进后院,因为在这个通向后院的门前,不仅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声音,而且从破损的门板和墙角还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果然是刀光剑影,人影混乱,正斗的凶。也许这样才没有人注意他吧。 他悄悄爬了进去,在一个暗影里藏好身形。 听了很久,他才明白了,这里面很可能是一伙叫“地鼠门”的和一伙叫“掘金队”的人在争夺一笔可能埋藏于此处的宝藏。 双方又斗了大约半个时辰,那伙“掘金队”的就支持不住了,一个领头的叫了停,说:“‘地鼠门’的朋友,‘掘金队’今天寡不敌众,甘拜下风,不过,这地下的东西你们也别想独吞了,改天我们老大会找你们讨回公道的。”随后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那伙人往外走去。 剩下的一伙人发出了一串串尖细的笑声,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小矬子,我们会等着你们老矬子土行孙来的,别到时候不来呀,那路路通的宝藏老子们可要独吞了。”说完就又是一声更尖细、如老鼠一般唧唧的笑声。 沈龙生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恶心的吐出来。 停了一会儿,那伙掘金队的大概走远了,地鼠门的大概也包扎完了伤员,刚才那个尖细的声音又说:“受伤的兄弟们先休息一会儿,没受伤的弟兄们继续给我探,仔细的探,一寸一寸的探,我就不信找不到路路通的地下仓库,今儿探不完,明儿接着来,总之找到为止。”那伙人就又在后院忙碌起来。 沈龙生不敢出声,继续躲在暗影里。他暗暗庆幸这次没有白来,总算有一点线索了。 远远的一声鸡叫,沈龙生才想起自己应该回去了,正不知要如何摸出去,才能不让那伙人觉察,忽听一声“叽叽”的呼哨,又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那伙人瞬间走的不见了。沈龙生这才出来,赶忙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天色已经微明。 三、脉脉风流醉花痴 晋贤酒楼在金陵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一座不错的酒楼,他们出售一种叫“阮氏青”的酒,竹叶泡制,据说是晋代名士阮籍传下来的,口味虽比不上山西杏花村的竹叶青,但也远近闻名,口碑极佳,前来品尝的人络绎不绝。 沈龙生就在这样的一座酒楼做伙计,所以一天的活是很累的,从早上的辰时开始,大约要忙到晚上的子时结束,才能上床睡觉,一天的休息时间是极有限的,而且有店老板、帐房、掌柜等人的监督,要想偷个懒儿也很不容易。 当然最辛苦的还是唱菜名,尽管有制作豪华精美的菜单,可每一桌客人来了,做跑堂的伙计却必须把店里的三百多道菜名再给客人背一遍,对客人有兴趣的还必须详细介绍,直到客人说停,点菜为止。 沈龙生刚来没几天,嗓子就哑了好几次,直到最近才有些适应,慢慢好了点。 而一天中最忙的莫过于午时、酉时、戌时了。 这天的午时将近,客人就差不多坐满了,沈龙生自然是忙的脚不着地,而他负责的又恰恰是二楼,得把一道道的菜从最下面地下室的厨房端到最高的楼上,往返的上下楼梯,自然是又多了一层劳累。 但他心甘情愿的往楼上跑,因为他根本没有其他时间来练他的三趟潭腿,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 他已在路路通镖局的旧址连续几夜蹲守了,但却象地鼠门的那些人一样,一无所获。 而地鼠门的那些人也早已放弃努力了,早已不再去了。他也就不知所措了,他根本不知那些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了,想跟踪,又跟不上,想打听,却又不认识一个江湖中人,根本无从问起。 所以他失望了。他想着领到这个月的工钱之后,就离开金陵,回老家去看看他的母亲,再去和北腿王学学其他的腿法,好再做打算,因为他想不出到那里能找到更好的师傅来教他武功。 晋贤酒楼的工资还是让人满意的,付出还是值得的。既然放弃了希望,他就老老实实干着他的伙计,对每一位客人笑脸相迎,稍有闲暇,他就站在楼梯口,一边等候客人的指使,一边欣赏楼下那个女瞎子弹着琵琶给客人们唱曲。 那个女瞎子长得很美,象一个仙女。可偏偏大睁着两只水杏一样的眼睛看不见东西,真是万分可惜,他有时甚至希望自己瞎了,也不愿她瞎。 她来这里卖唱已好多天了,客人们都很喜欢她,不光因为她长得美,也是因为她唱的很好听,琵琶弹的更是好听,有许多的客人听得连酒都顾不上喝,菜也顾不上吃;还有许多客人会常常来专门要上几个菜、几壶酒听她唱曲。晋贤酒楼的生意不知不觉也因此又好了几成。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听着琵琶女唱着这首熟悉的曲子,沈龙生竟有些呆了,不由忘了周围的环境,想起了家乡的老娘,也不知她一个人现在生活的怎样,真恨不能立刻回去。 这时他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耳朵一阵疼痛。帐房先生过来拧住了他的耳朵:“你小子又在偷懒,你不能一边干活一边听吗?”沈龙生只好又到客人们的桌子前,挨着询问起客人们需要什么来。 午时已过,楼上却忽然又上来四个客人,四个花枝招展、妖艳妩媚的中年女人。 她们穿着暴露,超过了青楼拉客的妓女,雪白的胸脯、雪白的膀子、甚至还有雪白的腿都露在外面,即使那些被衣服遮住的部分,也是若隐若现、颤颤微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龙生赶忙上去接待。 “小二,给我们找一个干净的雅间。”年龄看上去较小的一个穿杏黄衫的女人说。.tw[] 沈龙生忙陪着笑脸说:“各位高贵的夫人,实在是对不起,小店所有的雅间都已客满了,这外间还有一张桌子,也非常的干净,四位夫人能否屈尊将就一下,待有了雅间,我再给各位挪如何?” “哟,小孩子长得还挺招人喜欢的,小嘴儿也够甜,好吧,冲你的面子,我们就屈尊一下,赶快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和最好的酒拿出来,我们可走乏了。”其中一个伸出雪白的香喷喷的纤手在他的脸上抚摸了一下。 “好好,四位夫人请在这里稍候,酒菜马上就来。”沈龙生先把四个女人安排在一张空桌子坐下,每人奉上了一盏香茶,就转身下楼去端酒菜,心里同时升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女人的手好温暖好柔软,他感觉出自己的脸在红红的发烧,这还是除了他娘之外头一次被女人摸呢,心中不仅有些留念那抚摸。但又想那几个女人一定不是好女人,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女人哪能随便摸一个男人呢?而且穿成那样,简直象没穿,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一会儿,他端了酒菜上来,刚才摸他脸的穿淡黄衫的女人说:“好了,小伙子,就搁这儿给我们倒倒酒吧,待会儿多赏银子给你。” 沈龙生转回头看看帐房,帐房先生冲他点点头,他只好站在了她们桌边,给她们每人都满上了酒,恭敬的伺候着她们。 其中一个穿着象蝴蝶一样花哨的女人说:“大姐,看上了?” 淡黄衫的大姐应道:“这个年轻人不错,比你那两个小白脸资质好多了,如果让姐姐调教个把月,不论那种功夫都会超过你那两个小白脸。” 另一个穿一身黑衣的女人道:“大姐的眼光自然不会错的,这个年轻人资质确实不错。” “只是不知嗓子怎么样?能不能发挥出大姐那‘小夜曲’绝学的精妙?”杏黄衫蜂腰长腿的年纪较轻的女人说。 “凭各人的缘份吧,不能强求的。”淡黄衫的大姐说。 沈龙生知道这四个招摇的漂亮女人在议论自己,但又不知她们是什么来头,说自己什么资质好,反正也没有妨碍到自己什么,所以他还是陪着笑脸站在桌旁,给四个女人添酒填菜。 这时从楼梯口又上来一个人,四处一瞅,就朝这一桌走了过来。沈龙生一惊,赶忙把脸转到了一边。 原来这个人正是前些时候被他一记撩阴腿踢倒在北腿王门前的那个年轻人。好在那人并不注意他,径直走到那个穿着花哨的蝶衣女人旁一阵耳语。 那女人听完后点了点头说:“好,你去吧,小心别跟丢了。” 那个年轻人应了一声,便又匆匆走了。 “好,这俩小子办事还行,大姐,那群耗子找到了。”蝴蝶衣的女人低低的声音向淡黄衣的大姐说。 “好吧,咱们晚上过去看看。”大姐向其余三个女人说。 那三个女人点点头,就又说笑着吃喝起来。 楼下这时忽然传来一片叫好的声音,沈龙生知道肯定是那个盲女刚刚唱完了一曲,赢得了那些食客的掌声,禁不住把脸朝那边转了过去,同时提起了脚尖,可惜这样也是看不到楼下的情形的,他不由失望写在了脸上。 而淡黄衫的大姐却骤起了眉头。 蝶衣的女人说:“好听个屁,谁不知大姐才是天下第一嗓子。乌鸦一般,四妹下去给她一针得了,一个瞎子不在家呆着,满世界卖弄什么。” 那个杏黄衫的女人看看大姐,站了起来,准备下楼。 沈龙生赶忙说:“四位夫人何必和一个瞎女子一般见识,,她只不过是挣点儿糊口的钱罢了,哪会比得上夫人们。” “小子你敢管我们‘花间四友’的事?”黑衣女人瞪了他一眼。 沈龙生赶忙陪着笑脸说:“不敢不敢,夫人息怒,我是觉得四位夫人何必为一点小事败了酒兴呢?太白先生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小店的酒还是值得夫人们好好一品的。” 淡黄衫的大姐冲黑衣女和杏黄衫的女人摆了摆手道:“算了。小子没想到你还懂诗,好,好,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 沈龙生心中一松,又看了一下四个女人,心说:怪不得呢,花间四友,果然一个象蝴蝶,一个象黄蜂,这个凶巴巴的黑衣女肯定是燕子了,这淡黄衫的大姐自然四黄莺儿了,黄莺儿怎么啦?黄莺儿怎么会有盲女唱的好呢?那刚才那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一定是这只蝴蝶的徒弟了,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夜,忙碌了一天的沈龙生睡得正酣,忽然被人推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轻声在他耳边说:“快点穿衣起来,我在外面等你。” 黑暗之中,沈龙生看不清是谁,但从那浓烈的香气和有些熟悉的声音来判断,他立刻就想起了白天和刚才梦中的‘花间四友’。他脸红了。 他赶忙摸黑穿好衣服,悄悄出来,到了后院外面的街上,果然,白天那个细高的蜂腰黄衣女人正等着他。 黄衣女人过来拉住他的手,媚笑着抚摸着他的脸,说:“小兄弟,和我们走吧。” “夫人,这是干什么?”沈龙生忙问。扭头想躲开那女人温柔的抚摸,可却怎么也躲不开,而心中也很有一些不愿躲开的感觉,尽然和刚才梦中的一样。 那女人说:“好吧,我还是先告诉你吧,省得你什么也不明白。我们四个,武林中人称‘花间四友’,我呢,最小,人称蜂娘子;大姐呢,人称夜语黄莺;二姐呢,就是那个黑衣女,人称黑煞孤燕;三姐呢,人称蝴蝶夫人;今天白天,大姐相中了你,想收你做徒弟,叫我这时候来带你,你愿不愿意跟姐姐们走?走吧,省得你在这里被人呼来呵去的受人摆布。到时候,不光大姐,我也会好好待你的,只要你听话,我就把我全部的武功都传给你,那样,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想干啥干啥了,好不好,走吧。” 女人的声音诱惑性极强,而且这个条件也极诱惑。 他动心了。 沈龙生虽不知这四个女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总要比北腿王厉害些吧,多学一些,肯定有好处;而且跟上她们,一定就可以知道江湖中的许多事,说不定杀父的仇人也可以就此探听出来,这不是送上门来的一件好事吗。 可是,这几个女人妖里妖气的,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怎么可以和这样的人学艺呢? 沈龙生犹豫着不知所措,可少年的**却被那女人温柔的抚摸挑动了起来,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动了起来。 “站住。”或然一声轻喝传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沈龙生定睛一看,面前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手抱琵琶,风姿绰约,象一个乘风的仙子,远远胜过身边的蜂娘子,正是白天在酒楼里唱曲的盲女。 他立刻激动了起来。 “蜂娘子,不要强人所难吗,哪有你们这样收徒弟的?”琵琶女的眼睛望着一边说。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的闲事,他又不是你的情人,你管得着吗?”蜂娘子放开了沈龙生的手。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问,我就是要管这个闲事,你想怎么着?”琵琶女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如果是白天,你一定还可以看到她的脸上已有些红潮,羞红的潮晕,因为蜂娘子的话确实说到了她的心事。 “我们看好的人,我们当然要带走,你想管,确实还得有点本实。”蜂娘子说着突然一扬手。 沈龙生见一点亮光霎时就到了盲女的面前,心中一急,就要奔过去挡,其实过去也晚了,沈龙生不过是本能的反应罢了。 但那点光亮还没到盲女的身上,忽然就掉到了地上,而盲女并没有动一动身体,或什么,沈龙生惊诧不已。 “黄蜂尾上针。蜂娘子,你的蜂尾针还没到伤人的火候,你走吧,念你们还没有做出什么太坏的事来,我不为难你。”琵琶女冷冷的说。 蜂娘子扭头看了沈龙生一眼,叹了口气,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轻功还行。”琵琶女说了一句,慢慢向沈龙生走了过来。沈龙生赶忙过去要扶她。 琵琶女笑笑:“年轻人,心肠蛮好的。走吧,我带你去看一场你正想看的好戏。”忽然一拉沈龙生的胳膊。 沈龙生立刻就感到自己不可抗拒的像鸟一样飞了起来,耳边不断的风声掠过,黑??的房屋树木不断的向身后倒去,他不由对琵琶女佩服的五体投地,对自己刚才的紧张不由惭愧。 不一会儿,沈龙生就见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白茫茫的匹练,他们忽然停了下来,他才看清,原来他们已到了江边,远处灯笼火把照得通明,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群人。 稳了稳身形,沈龙生就听到了那里传来的杂噪的声音:“徐耗子,你老实不老实,今天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们就一人一刀把你割了,扔到江里喂鱼。” “各位爷爷奶奶大爷祖宗,我徐耗子真没得到什么宝藏。不错我是去了路路通镖局,可一连七、八天,我是什么也没得到。劳而无功呀,请各位相信我,如果真有什么宝藏,我还会在这里等各位来抢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叽叽的分辨着。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那江湖上的传闻哪会是假的,你一定是还没把财宝运走,才留在这里的,无风不起浪。”又有几个声音说。 “真的,请各位相信我,原先是掘金队先探的,后来被我抢了过来,但确实是什么也没得到,肯定是土行孙这个王八蛋想陷害我,才放出了这个风。”那个叽叽的尖细声音继续分辨。 “我教你不说,人为财死,先给你一刀。”一个声音才说罢,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显然是那个叫徐耗子的挨了一刀。 这时,琵琶女对沈龙生说:“你过去把那个地鼠门的徐耗子救过来,我想问他几句话,别怕,那些人都是些三流角色,你那三路潭腿足够用了,带上这个。”说着给了沈龙生一道黑纱。 “我行吗?”沈龙生担心的问。 “行,再说还有我呢,别怕。”琵琶女说。 沈龙生看着盲女坚定的神情,胆子壮了起来,在脸上系好黑纱,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沈龙生挤到人群中间,就见当中跪着一个身形瘦小、容貌猥琐的人,他右边的半个脸上流满了鲜血,一个血淋淋的耳朵扔在了地上,却还在不停的给那些人磕头作揖。 沈龙生一阵怜悯,一阵愤怒,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诸位,能否听我一言。前几天,我跟踪了地鼠门的,他们确实也没挖到什么,诸位把他放了吧,省得浪费时间。” “你是什么东西!藏头露尾的在这里大言不惭,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有人骂他。 “诸位,在下是一无足轻重的晚辈,不过出来说句实话而已。” “谁相信你的?滚开吧,小子。”数人起哄,谁听真话。 “不管怎样,我今天是非把这个人带走不可,你们说怎么办吧?”他急了。 “好大的口气,好吧,我来看看你有多大的本实。”一个粗壮的汉子走了过来。旁边一人喊道:“坐山虎,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 粗壮的汉子来到沈龙生的面前,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呼的一拳朝他面门捣来。 沈龙生看着对方巨大的拳头挟风雷如闪电而来,本能的抬起了右腿。那个拳头离沈龙生的面门还有半尺远的时候,他的腿已到了对方的小腹上,于是,坐山虎现在只好坐在了地上。 “看不出,小子挺厉害。”手拿钢刀,刚才审问徐耗子的那个人忽然站到了沈龙生的面前,一拱手:“北海一枭来领教阁下的潭腿。” 话音未落,一道白练就泰山压顶般的朝沈龙生的头顶落下,沈龙生赶忙又是一腿踢出。 北海一枭看见那腿霎时就到了自己腹前,而自己的钢刀却离对方还很远很远,赶忙使劲往后一跃,但双腿还未离地,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起来,又重重的扔在了地下。 人群一阵哗然,后发而先至,招式又如此简单,不是绝顶高手是什么?看来那些人都看到了自己与沈龙生的差距,没有人上来了。 沈龙生定了定神,提起惊呆了的徐耗子走出了人群,那群人一哄而散。 到了盲女面前,沈龙生把徐耗子扔在地下,盲女赞许的点点头,沈龙生心中甚是高兴。盲女说:“有几个尾巴跟着你,我只好把他们赶走。”说着忽然用手拨弄了几下琵琶,就听见远处就传来了几声啊啊的声音,几个黑影迅速地向远处飞走了。 沈龙生惊诧不已,没想到她尽然这么厉害,一声琵琶就能把人弄走,不由呆呆的看着琵琶女。 盲女开始问:“徐耗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实话实说,否则,你就与这个世界无缘了。”徐耗子赶忙连连点头。 “你是如何得知路路通镖局下面有宝藏的?”盲女问。 “女侠,我是让弟兄们跟踪掘金队时听到的,您知道,我们地鼠门和掘金队都是发地下财的,免不了互相监视,这几年,我们的实力稍稍强于他们,所以就在他们下手时抢了过来,但那地下是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东西,我们把前后院、花园、练武场、包括湖底都探了个遍,结果仍是一无所获,请女侠一定相信我,饶了小的狗命。”徐耗子磕头如捣蒜。 盲女摆摆手说:“我对什么财宝没兴趣,我只想问你一些关于路路通镖局的事,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在十五年前,路路通镖局是天下最大的镖局,高手如云,江湖上人人敬畏,口碑极好,他们保的镖又快又稳妥,从未失过手。后来有一夜,路路通镖局忽然在江湖上消失了,所有的人都不知是什么原因,路路通的那些人从此绝迹江湖。十五年中,江湖上从未有人再见过路路通的一个人。小的那时候也是初入江湖,知道的就这些了。” 徐耗子说完,盲女叹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可知道当时路路通镖局里有些什么人物?” “那知名人物可多了,风云一刀的刀王、朝天一棍的棍王、惊艳一枪的枪王、神秘一剑的剑王等等天下第一的高手,都在镖局里做着普普通通的镖师。不过在下一个小人物,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些人物。”徐耗子叽叽的罗嗦了一大堆。 “好了,你告诉我们掘金队的住址,就可以走了。”盲女摆摆手说,徐耗子身上的恶臭让她十分难过恶心。 “乌衣巷,王家古宅的后院。”那徐耗子说完,赶忙撒脚就跑。 四、 江湖事 南京城乌衣巷王家老宅的后院,此刻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屋里那盏孤灯,并不能给这黑暗的院子里多少光明。(..tw) 当你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你就可以看清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而地上则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和一些残肢断臂。 这时,那女的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们来迟了,这杀人的手法可以看出是一些极厉害的人物所为,而且我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的功夫,我们被徐耗子耽误了,线头又断了。” 男的点点头,有些泄气的样子。 “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我的爹爹鲜血淋漓的跑回了家中,可惜只到了院子里,就断了气,手中拿着一块路路通的腰牌。后来我娘照着我爹留下来的武功秘笈,教了我一些武功。我武功学成后,就按照我爹秘笈后留下来的一个地址找到了你家,可你一个人已离家来了这里,我就跟了来,好在还及时找到了你。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好了,我比你大两岁。”女的继续说。 “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男的问。 “等吧,天色已快亮了,你先回酒楼睡一会儿吧,晚上咱们再做商量,有事,我会找你的。”女人说。 “那你?……”男的说。 “我在‘悦来’租了一间房子,白天,我还会去你那里唱歌,现在也要回去了。”女的说完,缓缓的走了。 男的也只好往回走。 这两个人就是弹琵琶的盲女和沈龙生,他们尽然有着如此相似的身世。 快到住处的时候,沈龙生加快了脚步,他实在是困极了,当紧的想回去睡上一会儿。 这时,他却听到了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正想回头去看一看时,却突然感到了腰间一紧,自己已被人拦腰抱着飞奔起来,同时嘴也被一只女人的手捂住了,他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琵琶盲女凤声现在感到了茫然,而且一种自责、后悔的情绪也充满了心胸。 沈龙生失踪了。她去到晋贤酒楼时,已临近中午,客人满座,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那熟悉的报菜名声,就感到了不妙。找其他的店小二一问,果然,沈龙生夜里不见了,而且至今未见回来。 她一下没了唱歌的心情,抱着琵琶郁郁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是在夜里探查路路通镖局时发现了沈龙生的,可好不容易找到并确认,而且刚刚相认,却又丢了;而且路路通的事也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眉目。她要好好想自己以后怎么办。 凤声想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她要先找到沈龙生,然后再一起探查路路通的事,茫茫江湖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而沈龙生毕竟是一个男人。(..tw好看的小说) 而找到沈龙生唯一的线索就是先找到花间四友。昨日花间四友就有意带走他,她们很可能钻了空子。 其他的可能性虽然也有,但她想不出,而只有这一条才是最清晰的,她得否定了这一条才能想其它。 傍晚,他又去了一趟晋贤酒楼,确认了沈龙生的失踪,并留下了一些自己的线索,以免他突然回来找不到她,就离开了。 江湖上的事,也只有江湖上的人才知道,但她还不能算是一个江湖中人,她也不认识一个江湖中的人,她离开她娘至今也不过两个月,江湖上的事,她又能知道多少。 但她恰巧知道花间四友的一些事,那些事是北腿王说的,是她去找沈龙生时,北腿王说得,北腿王已把沈龙生的母亲接过去一起住了,北腿王年轻时和蝴蝶夫人发生过一些感情上的事,所以他说了一些,但不多,因为他已很久不入江湖了,如今的江湖已不同以往了。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抹浓妆总相宜。” 杨万里和苏东坡的诗都是写西湖的夏天的,可见西湖的夏天也许是它最美的时刻了。西湖自然是杭州的西湖。 此刻的湖面上,有一条小舟在缓缓划行着,舟是普通的小舟,艄公自然也是一个普通的江南船娘。但在湖中如蚁群一般密密麻麻的游船中,你却可以一眼便寻出它来。 特别的不是小船,而是小船上的人。一个女人,一个抱着琵琶的女人,一个仪态万方、貌如天仙、抱着琵琶却未半遮面的女人,她正是凤声。 她白衣飘飘,双手抱着琵琶静穆的站立在船头,往来在湖面上,显得鹤立鸡群。因为除了男人,是没有女人在小舟上站立的,要站也是三五成群的站在大船之上的那种女人,那种打扮的花枝招展以色相招徕客人挣钱的女人,她们有一个通常的名字:船妓。 她是来找花间四友的,可她是个盲人,一个空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的盲人,所以她只能听。 其实,这么大的湖面,这么多的游船,就是睁着眼睛也不管用,别说听了,所以她也就是撞撞运气,既然是运气,听和看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分别,何况……。 她是前天来到杭州的,她先按照北腿王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城中的一所古宅,据说那是花间四友的住所。 但那却是一所废宅,只有后花园的花开的正艳、花香宜人,真个是似这般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井凭垣了。所以她只好来这游人最多的西湖碰碰运气。 但她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她碰到了卖花老人。 “卖花啦,卖花啦,有冬天的腊梅、秋天的菊花、春天的牡丹、夏天的石榴,什么样的、什么时节的花都有。小姐,你要毋要买一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船边忽然响起。 “咳,对不起,我一个眼瞎之人,有花也不能欣赏。”她微笑着答了一句。 “眼盲心未盲,闻闻花香也是好的。”苍老的声音很执着。 “好吧,同是天涯沦落人,就买一枝石榴吧,五月榴花红似火,不知香气如何?”她掏出一串铜钱来,就当照顾老人吧,而石榴正值时节应该不贵的。 “小姐,要银子的。”卖花老人忽然冷笑。 她心中不爽。她倒不是没有银子,金子也多的是,她摸出一锭金子扔了过去:“太贪婪,可不好,欺骗盲人,更不好。”她把那枝石榴闻也未闻就给了船娘,冲着卖花老人远去的方向说,同时拨弄了一下琴弦,嘴角微微冷笑。 夜,月光如水。凤声又去了那座古宅,她想再碰碰运气。 这一次的运气显然不错,,她刚进到后花园,就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而且是个武林高手的脚步,她正想开口,那个人却忽然跃到了她的面前。 “咦,尽然是你,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夫正想出去弄你来玩玩呢,你就送上门来了。哎,省了老夫一趟跑腿的工夫。不知什么样的人,尽然生出你这样一个美人来。可惜是个小瞎子,不过,老夫还未尝过瞎子的滋味呢,想来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说着伸手来抓凤声的胸。 **往往让人失去理智,他没想过一个女瞎子怎么会三更半夜来到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所以他只好为此付出代价。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上午没弄个落汤鸡?给你的教训你还不记?真是色胆包天!”凤声自然不会让他抓住,他碰都休想碰到。 “我说我的船怎好好的漏了,原来是你这个瞎子做的手脚,害得老夫一船鲜花全泡了汤。咦,想不到还是个硬点子。”卖花老人的手落了空,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个高手。 他手一抖,就见数朵花瓣儿缓缓的向凤声飘去,他尽然欺凤声眼盲,花瓣缓慢,自然无声,凤声自然躲不开他的“落红成阵”。 但他想错了,那些花瓣到了凤声身前数寸时,就散落到了地上。他自然不知道凤声从小就练就了护身的罡气,临敌时自然护体,身体周围七寸处布就一道气墙。 卖花老人心中一慌,又一抖手,一团五颜六色的粉雾向凤声罩过去,一股浓烈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花粉有毒、花香有毒,“花气袭人”正是卖花老人的最高绝手。 可这时,琵琶响了,卖花老人赶忙用手去捂双耳,但双手还没到耳前,他就缓缓的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他绝望的问了一句:“琵琶仙是你什么人?” 凤声一惊,她还从未听过琵琶仙这个名字,她心中忽然一动,并未回答,缓缓走到卖花老人面前,在一块花石上坐下,嫣然一笑。“你很想知道吗?”凤声问他。 卖花老人忽然心神俱消,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人,如此美的笑容。“铁笛琵琶绝迹江湖十五年,想不到今日又重现江湖,你是他的传人吗?”卖花老人战战兢兢的问。 凤声未答。“那你先说说你是什么人,我或许可以告诉你,饶过你。”她依然笑着问他。 卖花老人自然不能抗拒她的笑容,说:“小老儿就是江湖上人们所说的卖花老人,此间就是我的花房、花圃。” “一个以花为友的人,心地却如此肮脏,花间四友是你什么人?她们现在在哪儿?” “她们是我年轻时收的徒弟,现在已经不来往了,她们有可能住在孤山后的黄花观。” “你是怎么知道铁笛琵琶的?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吗?” “铁笛琵琶二仙,十五年前的江湖上,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小老儿哪有什么资格和他们有什么恩怨?” “谅你也不敢,你还知道他们些什么事,说来听听。” “十五年前的路路通镖局,有兵器谱上排名前十位的十大高手,铁笛琵琶二仙就是其中排名第二的的好汉,他们二人是师兄弟,无论是联手还是单挑,在当时的江湖上只有‘一手遮天’陆九通能和他们打个平手。因为陆九通是一个人,就把他排在了第一位。陆九通也就是路路通的老板兼总镖头。因为十大高手在,所以当时的路路通没人敢惹,生意自然是好的出奇,连朝廷有时候也请他们押送银子。但是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路路通镖局和十大高手却忽然不知所终,只剩下了金陵城的一个废址,变得无影无踪。所有的武林人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成了当时武林的一个大谜团,至今无人能解。十五年了,姑娘可是解谜之人?” 卖花老人说完,凤声不禁又是一阵失望,她站起来,一甩衣袖拂了卖花老人的几处**道,说:“你知道的已经知道,不知道的就不必知道,我查看一下你还有多少恶事,回来再处置你。”说完向鲜花深处走去, 她并没有看到花间四友的踪迹,却忽然听到一缕细弱的哭声从一座假山后传来,如果不是她的听力,一般地人是根本听不出来的。 她走了过去,声音是从地下传出的,她仔细的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摸摸一块石头,就听一声轻响,地上果然现出一个洞口来。 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的,凤声进入洞中,洞口自动关闭。 洞里很大,有数个房间,她来到一个房间前推门进去,里面花香阵阵,很舒适,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两个**的小女孩,一个十二、三岁,一个十六、七,脸蛋姣好、皮肤洁白,身体动人。床的周围摆了许多鲜花,墙上挂了有几十种淫俱。 那两个女孩儿见有人进来,哭得更汹了。 “别哭,是怎么回事,我带你们出去。”凤声柔声问。 “我们是被那个卖花的老人黑夜弄到这里的,他白天去我们哪儿卖花,我买了一枝,谁知晚上,我还没睡,他就从窗户跳进来,把我抱到了这里。进来以后,他就脱了我的衣裳,在我的身上乱舔乱咬,还用手指用嘴用墙上那些东西弄我的下身,我很害怕。这个姐姐是他刚弄回来的,你不是也是被他弄来的吧?姐姐,你好美!那个老家伙双腿间还有这么长一条###,弄得我下身疼的很,你们可要小心。”那个十二、三的小女孩儿说。 凤声羞红了脸说:“果然是个老淫棍!” 她让那两个女孩穿好衣服随她出来,其它的房间里还有几个小女孩,最小的甚至才七、八岁,大的也不过二十,有几个还伤痕累累。 她引她们来到洞口,找到机关,引了她们出来。 在花园里找到卖花老人,凤声狠狠的在他下身踢了几脚,让几个女孩把他捆起来,说:“你们明天把他送到衙门,让衙门治他的罪,我已废了他的武功,你们不用怕,他现在已经打不过你们了。” “姐姐,我们不知道衙门在那里,也不知家在那里,该怎么办?”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说。 凤声说:“你们跟我来吧。”说完提起卖花老人领着她们出来。 一个大女孩摸摸她的琵琶说:“姐姐,你的琵琶好美,我抱抱。” “你抱不动的,是铁的。”凤声说。 那女孩又摸摸,果然冰冷坚硬,吐吐舌头:“果然。”不由羡慕的看着她:“你是琵琶仙子吧,我在画上见过你的,是不是天上玉帝派你来救我们的。” 凤声笑笑。到了杭州的知府衙门,她把卖花老人扔在地上,让那些女孩儿们去敲门、擂一边的申冤鼓。 乘乱的时候,她离开了。 她知道,衙门再###也不会放过这样收买民心的机会,一定会把那些女孩送回家的。 五、本如此 凤声在杭州知府衙门等了几天,花间四友却并未来救卖花老人。在孤山后的黄花观也未发现花间四友的踪迹,她这才想到也许她们根本就没回杭州,她们也许还在金陵等待那批宝藏。 还有到底是谁把宝藏的消息散给掘金队的?这个人有什么目的?找到了这个人一定可以真相大白。 但这个人隐藏在何处?怎么才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她毫无头绪,她还是决定先返回金陵再说。 但她现在总算也有了一点收获,她想她父亲可能就是当时的琵琶仙,也许沈龙生的父亲就是铁笛仙,而路路通镖局当时可能是一个高手云集的组织,也许当时确有一个惊人的宝藏,才引起了争斗。 尽管这些都是猜想,却也不能说不是一种收获,有了这些她也许可以找到一个正确的方法来查明真相。 返回金陵,她决定住在路路通镖局。那些房屋历经风雨十五年,虽不象先前那样豪华威风,但打扫一下住人却还是相当的舒适。 而且她想,既然有人放出了宝藏的消息,说明已有人静极思动,而且一定还会有后续动作,她住在这里肯定不是一件坏事。 但她还是想先找回沈龙生,她们的父辈之间感情深厚,而她经过那一段时间的观察,也觉得生龙生是一个相貌出众、勤快朴实的好人,还有一点,她父亲留下的那本《琵琶行》的武功图谱的后面,并排写着两个生辰八字,一个是她的,另一个却是生龙生的,还嘱咐她长大以后去找他,是不是别有深意呢? 何况她的心里确实还有那么一点想他。 于是,白天她依旧抱着琵琶在酒楼饭店甚至秦淮河的楚楼妓馆旁卖唱,夜里除了打坐练功外,就在南京的城内城外、大街小巷、荒野山间逛来逛去,希望能与沈龙生不期而遇,或找到一些江湖上的人物探听到一些江湖上的事。 但许多天过去了,却没有一丝收获。而那些江湖上的人物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这一天,她比平时早了一点返回镖局休息,大概还未到寅时,却发现院里有人来过了,而且这人还未走。 她耳功是很好的,一丈之内可以听到蚂蚁打架,夜深人静时,一里之内她可以听到别人的私房话。所以她迅速就到了那人所在的地方。 又是徐耗子,一个耳朵的徐耗子。徐耗子见是她,赶忙跪下磕头。 “你怎么又来这儿了?”她问。 “我不死心吧,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虽说最早知道消息的掘金队被人杀光了,但是当时红极一时的路路通镖局,一夜之间无影无踪,说明镖局里发生了重大变故,而外人是不可能也没能力做到的。为什么会发生那个变故?无非是争权夺利,所以这里肯定会有利可图。不细心,不用心,不下苦功,怎么会得到别人想不到的宝藏。”徐耗子一边说一边给凤声磕头。“只要女侠帮我不受欺负,如果找到宝藏,我一定先孝敬女侠,到时女侠给我一点点辛苦费足矣。” 凤声心中一动,说:“好吧,我也不管你能不能挖到藏宝,这个宅子也不是我的,你随便挖。你现在还有多少手下?” “还有十来个弟兄,女侠有用着的地方,尽管吩咐。”徐耗子恭敬的说。 “好,我还真有事要你帮忙,你帮我查询一下花间四友的下落可好,我不会亏待你,给,这锭小银你先和弟兄们买个茶喝。”凤声摸出一锭金子来递给徐耗子。 徐耗子不接:“女侠对我有活命之恩,替女侠办事是我的荣幸,这么多金子,折了老儿的寿。” 凤声只好收了起来,徐耗子又说:“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不知女侠听说了没有?” “什么大事,说来听听。”凤声问。 “最近几天,不超过十天吧,有人说在河南的伏牛山发现了《铁笛谱》,就是十几年前江湖上第二大高手铁笛琵琶的武功秘笈,所以这几天很多的武林人物都去了哪儿凑热闹,我这才敢出来活动,我想花间四友大概也去了那儿吧。” “这个我倒真没听说,这个消息可靠吗?”凤声心里大惊。 “绝对可靠,江湖上这些人整天吃上饭没事干,就是想着一日成名,好名利双收,或者能一朝发个大财,所以是哪儿热闹哪儿凑。” “好吧,我也过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花间四友。那你一个人在这儿发财吧,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有什么重大消息,也来告诉我,记住,以后见我时,先洗洗澡。”徐耗子脸红着赶忙答应。 凤声回到住处,吃了点东西,收拾了收拾,让徐耗子去给自己买了一批马来,稍稍休息,便急急忙忙往伏牛山进发。 凤声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年轻的书生,那把琵琶也装进了套子里,背在身边。因为北边现在是流民四起、兵痞横行,强人出没,她的美丽是很容易招来麻烦的,她自然要小心一些。 一过长江,景象成了两重天,所过之处不是饿殍遍野、满目荒凉,就是衣衫褴褛成群结队的难民。凤声虽然心痛,但也无能为力。朝廷现在都无暇顾及这些了,何况她一介草民。她只好收起这些恻隐之心,一路西行。 一路之上,果然常见一些背着鼓鼓囊囊的兵器袋的西行的武林人物,她自然留心起来,默运起聪耳神功,暗暗的查听着那些人的言行,这样自然就放慢了行程。 这些人自然都是去伏牛山寻找《铁笛谱》,也许十五年前的那段真相终于到了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她的仇人也将要水落石出,露出端倪来了,她的心不由的因紧张而激动。 这一天,她正暗暗的跟着三个精瘦的汉子走着,一会儿却见这三个汉子走着路返了回来,原先骑着的马不见了。 她正要问个究竟,一个汉子却对她说:“小哥,还是慢走吧,前面有一群饿民,小心把你的马也抢了去。” 原来如此。她正想答话,从后面却又有二骑过来了。 马上一人说:“含山三鬼,连一群饥民都应付不了,还想去夺什么《铁笛谱》,趁早回家抱孙子吧。” 那三个汉子脸红了。一个汉子嘟嘟囔囔的说:“都是穷人,饿的快死了,我们不忍动手罢了。” 那二骑径自往前走了。 凤声下了马,说:“咱们一块儿过去瞧瞧,撞撞运气吧,他们也许不吃人的。” “好吧,咱们离远一点。”三个人跟在凤声的后面向前走去。 远远地就听见一阵喧哗,一群衣不蔽体、手里拿着木棍、菜刀之类武器的人拦住了那两骑。 含山三鬼之一说:“巢湖二侠要倒霉了,他们断然不可能舍马取命。” 果然,双方言语了一番后,那群饥民便一拥而上,把巢湖二侠围在了当中,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巢湖二侠躺在了地上,十几个饥民也躺在了地上。 凤声赶忙快速跑过去,那三个汉子拉她说:“你不要命了?” “撞运气吧,救人要紧。”凤声说。含山三鬼也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那群饥民大概马肉还未下肚,又经过了一场打斗,许多人都无力了,所以围上来的没几个人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凤声看看地上的巢湖二侠,只是受了伤,凤声掏出一包伤药给了他们。 转身对那群饥民说:“我们现在有四个人,你们未必打的过我们。”说着她挥了一下衣袖,一块马头大小的石头被卷起来扔在了丈外。那群人顿时惊呆了,含山三鬼也不由吃了一惊,凤声接着说:“我看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吧,免得两败俱伤,怎样?” 那群人气垒的点点头。 凤声说:“你们也就是几十个人,有三、四批马,大概也能对付几天,我们也要吃饭赶路,给我们留下两匹怎样?” 那个领头的只好点点头。 凤声又掏出两大锭金元宝来,给了两个领头的,说:“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去买一些种子,找一块无人之地,安心的生活,不比干这个强多了。” 那群人呼啦啦都跪下给凤声磕起头来。 凤声让含山三鬼把巢湖二侠扶到剩下的两匹马上,和那群人抱抱拳,继续朝前赶路。巢湖二侠自然是一阵惭愧一阵谢。 这一天过了桐柏山,伏牛山就不远了,一路荒芜,到了这里看看连个客栈都不见了,几个人就在荒山之上燃了一堆火,准备休息一夜,次日前往伏牛山。 巢湖二侠的伤也早已好了,凤声一路之上自然是问他们一些江湖之事,以增加自己的阅历;此时又问他们到了伏牛山如何寻找《铁笛谱》,他们纷纷摇头说不知。 在火堆旁坐下大家分了点干粮,含山三鬼之一的大头鬼说:“凤哥儿,我们要是象你这么有钱,就不闯这江湖了。” “各人有各人的动机,我的父辈和这《铁笛谱》颇有些渊源,所以,我才过来看看,我平时并不涉足江湖的。” “怪不得你功夫那么了得,敢情。”巢湖大侠说。 凤声笑笑:“吃得苦多吧,武功本无高低,勤学苦练而已,我有个朋友只学了三路临清潭腿,苦练数载,现在许多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了,不知道几位见过此人否?” “见过,一个多月前,在南京的长江边上,天南海北的一群人都拿了地鼠门的徐耗子问路路通镖局的宝藏。这时来了一个年轻人,就那么一抬腿,普普通通的撩阴腿,北海一枭尽然躲不开,挡不住,要知道,北海一枭那可是上了京都不肖生的兵器谱的。” 凤声笑笑问:“排兵器谱的不是江湖吗?怎么…….?” 含山三鬼的无常鬼说:“那是老皇历了,听说江湖五年前就死了,现在是他的弟子京都不肖生搞这个,听说在北京城还搞了个什么武林讲堂,隔三差五的讲一些武林掌故,每半年公布一次武林百强的最新排名,最近一次公布的里面就有北海一枭,排名第89位。” “那现在谁是第一?”凤声问。 “第一位自然是逍遥大侠金庸了,他兼修九阴真经和逍遥游的武功;第二就是飞刀酒仙古龙,此人使一柄长剑,叫夺命十三剑,听说最近已创出了第十五式来了,这式一出,再强的敌人也无法逃避,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招数,不过他最厉害的还是飞刀,从不虚发,但别人从未见过他的飞刀是什么样,因为见过的人已经死了。排名第三的是天山剑客梁羽生,第四的是麻衣神相温瑞安,第五的是浪子残剑陈青云……。” “嘿嘿、嘿嘿。”忽然两声轻笑从百步之外传来,打断了含山无常鬼的话。 凤声一惊:以自己的听力,尽然不知有人在这么近的地方偷听。 她忽然就朝那里飞掠过去,但是一个高大的人影已跑出了百步之外,,看看身形速度,相隔这百步之遥,自己只怕是追不上了,她只好返回来,那几个人早已惊呆了,怔怔的看着凤声。 毕竟乏了。几个人又闲聊没多一会儿,就都纷纷睡去。 凤声本想打一回坐,可又怕漏了功夫,吓着这几个。只好躺在地上,卷缩起身子,默默运转了几周天的真气,精神已不太疲乏了。 她正想继续运转下去,忽然听到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走来,是两个人。 隔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噼噼啪啪的柴草树枝燃烧的声音,和扇火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一股烟味就飘了过来,凤声赶忙闭了呼吸。那烟中自然有毒,她快速逼出了刚刚闻到的那一丝烟毒,一动不动的耐心等待着。 又等了一会儿,那两个脚步声走了近来,俯下身来挨着在几个人的身上摸索起来,而且并无戒备,看来是对他们的毒烟充满了信心,肯定是已经过了无数次的成功。 凤声先点倒了走到自己跟前的一个人,一挥袖把另一个人也点倒了,这才起来用尿把那几个人浇醒。 五个人醒来后,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巢湖大侠走到那两个人跟前一看,说:“是桐柏双丑,到了你的门上,还尽然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几个人把各自的银子银票拿了回去,还余了许多,看来他们收获颇丰。几个人要交给凤声,她笑笑分给了他们,二侠三鬼更是感激。又和凤声商量:“这种人宰了算了,留着以后还是要害人,除恶务尽。” 凤声说:“随你们吧。”就走到了一边,她未见过杀人的场面,心中也不愿看到。 五个人便把桐柏二丑拉到一边,一人一刀交待了。 此时,大家都没有了睡意,便收拾了东西下了山梁。 天虽然未亮,但走夜路的人并不少,都是些骑着马、背着鼓鼓囊囊的兵器的江湖人物。巢湖二侠和含山三鬼不断的和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凤声就顺便让他们问一下,可有人见过花间四友。 又走了一二日,几个人终于进了伏牛山地界。 八百里的伏牛山,位于河南的西南部,北是洛阳、嵩山,西则和秦岭渭水相连,华山相望,南边不远就是湖北武当山。这里现在基本上是闯军的天下。 山脚下,立着一块巨石,上写着‘伏牛山’三个大字。石旁一个书生手摇折扇,身前摆了一个小摊儿,上面放了一些古旧的线装书,摊前挂了个牌子,上书:武功秘笈,天下无敌。 周围站了许多人正在翻看,还有一个人在讨价还价,二侠三鬼和凤声说过去看看,凤声笑笑,都围了过去。 居然还都是一些名门大派的功夫:少林疯魔棍法、武当十字剁、华山**八法拳、峨嵋剑式、太祖洪拳等等。 凤声随手拿起一本陈抟老祖所传的《**八法拳》,顺手翻开看看,里面尽然内容详尽、图画逼真,开首便是拳法总提:心意本无法,舒卷随心意,无法得自然,循环适化机,放之称**,卷则藏万密,但学心意功,要从八法起,得法可应变,有术方是奇,法术二而一,缺一不能立。果然是真的拳经,凤声不由惊奇。 大头鬼问:“这些是真的吗?” 书生摇摇折扇,说:“你说真,它就真;说它假,它就假;武功本无秘决,一个练字,一个悟子而已。一招真,打死人。”说罢,哈哈大笑。 凤声不由心中佩服,朝书生拱了拱手,那书生也朝她拱拱手。 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山谷的入口处,路边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十五月明,大家牛尾谷会齐,铁笛仙谱,赠与有缘人。后有落款:伏牛魔王。 “这伏牛魔王是谁?”凤声问。 “伏牛魔王就住在这伏牛山的牛家堡,使一条疯魔棍,在兵器谱上排在第十四位。这次大概是以主人自居了。”巢湖大侠说。 “好在咱们来的正是时候,明日就是十五了,也省了许多银子。”大头鬼说。 几个人又往前走了十几里,打听清楚了牛尾谷的方位,就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休息了一会儿,凤声决定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所以就没和二侠三鬼打招呼,悄悄出来,好在没人知道自己是谁,又换了装,不怕有人注意。 客栈里,路上到处都是武林人物,三、五成群的,一、二同行的,还有十几、二、三十个一伙的,看来是些大的门派,可是她并不认识。 一直到傍晚,她才返回客栈,心中惆怅万分,因为她并没有听到一点她所关心的事。 还没到客栈,远远的就看见二侠、三鬼站在客栈外面,牵着他们的马,拿着他们的行李,一副灰溜溜的样子。她忙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里地方偏僻,客栈很少,附近所有的客栈都满了,下午又来了几个人,欺负他们武功低微,就抢了他们的房间。被抢了的还有几个人,他们是在这里等凤声,好把行李马匹还给她。 凤声一听,那气一下就来了。说:“既然这样,咱们就再抢回来。” 巢湖大侠拉着她说:“算了吧,那几个人太厉害,你一个人怕对付不了,我们五个也许只能对付一个。” 凤声嘿嘿冷笑几声,让他们塞住耳朵,就进了客栈院子,到了院中,仰起头来,忽然对天发出一声长啸,声音又尖又细,直逼云天。 二侠、三鬼霎时就觉脑袋发胀、双耳欲裂,胸中极度难受,赶忙又用衣服再蒙住自己的耳朵。 再看客栈里面,立刻从各个房间里滚出许多人来,个个都抱着脑袋满地乱滚,少数几个走出来的,也人人都捂着耳朵,狼狈不堪。 凤声止住啸声,看着,好一会儿,那些人都才缓过神来,都对凤声怒目而视。 凤声缓缓问道:“谁占了我们的房间,请给我们让开。” 很久,也没有人答话,也没有人去腾房间。 “宵小之徒,敢做不敢当。”凤声骂了一句。三鬼之小气鬼过来指了指楼上四个衣着最华丽的中年书生,说:“就是他们。” 那四个人看看躲不过去了,一起从楼上跳下来围住了凤声:“小子,我们不挪,你又想怎样?” “那我只好抢回来了。”凤声说。 “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其中一人道。 “管你是谁,关我屁事。”凤声抢白了一句。 “好,我们四君子一向共进退,你别说我们以大欺小。”话音未落,四剑齐出,四个方位一起刺向凤声。 人群之中巢湖大侠道:“狗屁武林四君子,什么时候共进退了?胆小欺人而已。”巢湖大侠从刚才的啸声中已知道凤声绝不会输给这四人,看见凤声气定神闲的站在中间,才壮了胆骂。 这儿话音未落,四剑已经落空,凤声仍然站在那里。忽见她一抖两条长袖,袖长两丈,把四人的两个连人带剑卷了起来,自己往空中一纵,身影翩翩,妙如惊鸿,已把那两个人从半空中撇了下来,随后自己才缓缓落下。 那两个人已躺在地上呻吟起来,另外两个人却呆立在那里久久不动。 凤声不理他们,带着二侠三鬼上了楼,身后喝彩之声才雷声般响起。 六、螳螂捕蝉噬(一) 这众目睽睽之下的一战,凤声知道自己肯定江湖扬名,那武林四君子梅兰竹菊四剑和棋声、琴韵、书香、画意武林四雅合称江湖八学士,江湖上无人敢惹。[..tw超多好看小说]听二侠三鬼说那是兵器谱上排名前三十位的人物,特别难缠,缠上了就如蛆附骨,无法摆脱。这一下肯定结怨。 她离家时,她娘就嘱咐她要多交朋友少结怨,武林人物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看来自己得小心。但碰上这样的人,也不是自己所愿,惹就惹了吧。 她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忽然想,这铁笛谱的消息肯定是伏牛魔王放出来的,她没有见她父亲在秘笈中说到过《铁笛谱》的事,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东西。 听沈龙生的母亲说,铁笛仙也是回到家中才亡故的,既是有也应给在他们手上,怎么会到了别人手里,而沈龙生却偏偏什么也不知道。 她忽然决定去牛家堡去看看。 凤声摸着大致方位,避开那些露宿的武林人物,朝牛家堡掠去,牛家堡里客栈不远,一会儿即到。 那是很大的一座城堡,很气派,有一、二里那么长,围墙有三丈多高,比金陵的城墙还高,上面有铁丝网,网上挂着铜铃,既是有相当身手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一跃而过。 何况还有守卫,三、无步远一个,都是拿着钢刀的牛头黑衣人。 怎样进去才能不被那些牛头黑衣人发现呢?那些人离得那样近,一人倒下或不见了,旁边的立刻就会知道。凤声转了一圈,都想返回去了。让人发现了,即使能进去也没有意义了。 凤声又看看周围,那些高大的树木离围墙少说也有五六丈远,正是自己轻功的极限,但就勉强一试吧,总不能就这样空手回去。 她找了一棵树梢离围墙最近的大树,约有六丈多远,纵身上了树梢,双脚用力,朝着大树一挥衣袖,身形便箭一样射向围墙,快到围墙时,身形稍有下沉之势,赶忙又一挥衣袖,拉住了铁丝网,好在铃铛稍有声响时,她已进了堡内。那些守卫只当是风吹铃铛的响声而已,根本什么也没有看见。 到了堡内,凤声静静一听,堡内一片沉寂,只有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还有许多人在饮酒交谈,还很热闹,而且那些人竟然还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 她慢慢靠过去,大约还有几十步时,她停住了。她不敢靠的太近,好在她耳功极好,听得还算清晰。 牛家堡此刻的热闹是因为,牛家堡的主人伏牛魔王牛得草在家宴请武林中兵器谱上排名前二十位的人物。 武林中前二十位的人物,他都发了请帖。他们只要来了伏牛山,就可以直接住进牛家堡,享受贵宾级待遇,每天都有人伺候酒肉歌舞。 除了卖花老人未到,这些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所以大家都聚到了大厅里,伏牛魔王是大排夜宴。 酒足饭饱之后,那牛得草说:“当今天下是国家混乱,流民四起。我们武林呢,也是乱糟糟的,要是有一个人出来一统江湖,统帅群雄,那么武林一定会宁静许多,肯定能得以和协发展,即使战乱之时,也足以自保,这肯定是一件无量的功德。” 排名第十的武当二少之一的步非云站了起来说:“牛堡主说得有一定的道理,自古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武林之中已很久处于分崩离析的的状态了,选个盟主也是应该。” 步非烟又接着说:“好、好,现在坐在这儿的都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盟主自然非这些人莫属,不如就选金大侠金老爷子吧,在下兄弟举四手赞成。” 一个一团和气的老人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连连摆手说:“不行,我一个人逍遥惯了,那个武林第一,还是京都不肖生乱盖的,武林盟主我更是做不来的,不如还是请古兄做吧。” “好,好,古兄做最好。”立刻有几个人附和了起来。 大脑袋的飞刀酒鬼古龙这时早已喝得醉醺醺了,还自顾举着酒杯喝着。一边说:“我这个样子做盟主,你们不是糟蹋我吧?”说罢哈哈大笑。 另外的那些人更是乱糟糟的嘻笑着。一个腰里别着一柄巨大的铁椎的汉子站了起来说:“大家自由自在的,好好的选甚鸟盟主。”, “大铁椎,也不能这么说,选盟主还是必要的吗。”一个中年书生站起来说。 “甚鸟必要不必要,残剑浪子,你愿意受人管束吗?”一个腰里悬了一个瓢的道人说。 这时牛得草站了起来,矮胖的身形离开桌子站在了一个高凳上大声说:“诸位,不如咱们举手表决一下,看有多少人同意选盟主,都必须站起来举手。” 东倒西歪的站起来几个人,都高举着双手,一个个站立不稳的样子。 牛得草哈哈大笑:“也有一半多,那么同意选我做盟主的请举手。” 这话一出,大家立刻安静了起来,没有一个人举手了。 牛得草看了一眼大家,嘿嘿一笑,忽然一顿脚,就听呼的一声,一个大铁笼从天而降,把所有桌边的人都罩在了里面,只有一点白光射了出来,堪堪过了铁笼,迅疾的射向了牛得草。 铁笼一落地,就见地上咔咔的一串声响,伸出了许多的铁扣,把铁笼牢牢的扣在了地上,而地板尽然也是铁做的。 那点白光早到了牛得草的咽喉,却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牛得草哈哈狂笑:“酒鬼飞刀,例不虚发,老子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早防你这一手了,你看,老子早就带了个铁项圈。哈哈,我看这些人里数你最会装,吃了老子几天的牛氏十三香,也没让你中毒,还有功力射你的狗屁飞刀,这下老实了吧,你再拿出来射老子呀。” “你这头大笨牛,老子早晚要让你死在我的飞刀之下,那十三香是一种什么毒?”古龙骂道。 “哈哈哈哈,那不是什么毒,只是你牛爷爷精心研制的一种调味品,你不喝酒没事,一喝酒就变成了毒药,让你功力尽失,而且解药老子还没有研制出来呢,你们等着吧,就在这儿等着饿死吧。老子可以安心的做武林盟主了。哈哈哈哈。”牛得草说。 “你做梦吧,你以为困住了我们几个,你就做的了盟主吗?江湖上还不知有多少不知名的高手等着你呢。”天山剑客说。 “老子早就设计好了,这个你放心,除的了你们,老子自然也除的了别人,你们还是慢慢等死吧。”牛得草罢哈哈狂笑,举起自己的疯魔大棍朝着刚才站着的高凳咣咣几棍,凳子立刻碎裂,下面的机关一阵乱响,接着恢复平静。 牛得草说:“机关已被老子破坏,这么粗的铁条,就是有人想救你们,也无能为力了,你们安心呆着等死吧。”说罢狂笑着象一个大皮球一样滚出了大厅。 大厅外早有两队牛头黑衣人恭候多时,一队留下看守这座大厅,一队跟着牛得草走了。 躲在一边的凤声听得胆战心惊,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存在。但牛得草为什么便便以铁笛谱为诱饵呢?也###天他将有个交代,等着吧。 这个人原来有这么大的野心,真是可怕,而且他的实力也很惊人,看那一个个的黑衣人就知道就知道了,他们的武功恐怕个个都要比巢湖二侠高多了,而且他接下来的阴谋也许更大,明晚的大会一定更加惊险,那些远道而来的英雄豪杰恐怕都要遭殃了。 至于困着的这几个高手们,就让他们先困着吧,还是等看完牛得草的全部演出,再想法救他们吧,反正自己也不懂机关,也没什么十三香的解药,又有这么多守卫,相救他们还真不容易。何况还有明晚那些更多的豪杰们呢。 第二天中午,凤声往牛尾谷而去。临行前,她叫过来二侠三鬼,他们现在对凤声是五体投地的佩服。 凤声说:“我想早一点去牛尾谷,先探探究竟,晚上你们别去了,因为这本身是个大阴谋,你们去了,弄不好有性命之忧,还是在这儿等等,或者早点返回去吧。” 二侠三鬼有些不高兴,半天不开口。 凤声说:“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咱们这一路,好歹也算朋友了,我才这么说。”接着,她就把昨夜之事告诉了他们,他们听得目瞪口呆,这才理解凤声的好心,说他们愿意留在客栈等她平安回来,凤声把行李马匹全托给他们,以示对他们的信任。 牛尾谷,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山路能进入谷里,山路岖崎而狭窄,大约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过,谷口已有牛头黑衣人把守。 凤声不想让人发现,只好从山峰的一侧翻过去进入了谷里。 山谷狭长,野草杂树茂密,怪石嶙峋,山谷中间,已被整出一块很大的平地来,至少也能容纳千人,也有牛头黑衣人守着。此外,还有一队黑衣人在山腰山顶往来巡逻着。 看来这牛得草是真的早已计划周密,在等鱼儿上钩了。 螳螂捕蝉噬(二) 凤声本想到那块平地上看看,她怀疑牛得草也会在那里设下机关,到时候逼群雄就范,但守卫太严了,她又不想过早暴露自己,所以只好在山顶附近的山石后隐藏。这里可以清楚的观察到谷里的一切,听到下面的任何声音,是一个理想的藏身所在。 忽然她看到一条人影,也正时隐时伏的朝她这里缓缓而来,看来有心人还真是不少。 她移开自己的身形,在旁边藏好,她想这个人肯定也是相中了这个位置。果然那个人到了她刚才的位置时停了下来。 凤声这时看的清楚了,此人正是在山脚下卖武功秘笈的年轻书生。 他手里拿着折扇,腰中却多了一把长剑,身材修长,眉目俊朗,还隐隐含着一股女儿的柔美娴静。 凤声看的不由心动。她还未见过男人有如此之美的,沈龙生也比他差点,如果此人换上女装,说不定能与自己媲美。昨天初见他时,自己却没觉出他尽有如此之美。 书生坐下来,或然轻轻“咦”了一声,喃喃说:“难道有人来过这儿?” 凤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正看着自己刚才坐过的印子。那书生忽然抽出长剑,四处看看,然后就朝凤声的藏身之处慢慢走过来。 凤声赶忙站起身来,朝书生拱拱手。 “原来是你。”那书生收了长剑,望着凤声,凤声感觉脸上微微发烧。 那书生又说:“我还以为我的相貌是天下第一呢,没想到兄台比我更美,真是幸会,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敢是也发现了牛得草的图谋?” 凤声点点头,说:“在下草姓凤,单名一个声字。敢问兄台呢?” 那书生说:“在下潘幼安,江湖人称雌雄剑的便是,昨日听说有一个年轻公子一招就打败了梅兰菊竹四君子,可是兄台?” 凤声笑笑,算是回答。潘幼安竖起拇指:“高手!” 凤声摆摆手:“哪里哪里,看兄台刚才的举止,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敢问兄台可发现这牛得草在这里有什么图谋吗?” “这几天我来过这里几次,发现那些黑衣人在这四周埋了不少火药,我推算这牛魔王一定是借铁笛谱为诱饵,然后为了一个什么阴谋逼群雄就范呢。” “那天下英雄如不答应,岂不都要命丧于此,可有什么办法阻止?”凤声说。 “这个没事,把天下英雄都炸死了,他牛得草一个人活得有什么劲,还耍威风给谁看,他不过是威逼利诱而已,我猜他一定不会引爆火药的。” 凤声点点头:“就是,没了人捧场,他这个武林盟主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潘幼安问:“你怎知他想要做老大?” 凤声笑笑:“猜吧,还有什么比武林盟主更能让他这样大动干戈?” “也是,不过这牛得草虽然计划周密,但天下英雄无数,他一个仅仅排名第十四位的怎么就敢做武林盟主,难道那兵器谱上排名在前面的人就人人甘心捧他做盟主,以他的武功就不怕有人刁难?而且这次,并没见这些排在他前面的高手来这儿,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tw无弹窗广告)”潘幼安说。 “他既然能想到办法对付天下群雄,,那些人也许早已给他摆平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吧。”凤声不想告诉他那些人的下落,所以她才这样暗示,因为她对这个潘幼安根本就一点也不了解,而且这个人的武功胆量一定都很高,如果是个敌人就麻烦了,她不能因为好感而丧失应有的警惕心。 潘幼安又问:“那你对他做盟主是赞成呢,还是想阻止他?” “无所谓,他做不做盟主与我关系不大。”凤声说。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潘幼安问。 “我只不过是想探听一个朋友的下落而已。” “什么朋友?看我认识不。” “花间四友,不知阁下可知她们的踪迹?” “听说那四个女人是武林中有名的荡妇,专门找一些年轻貌美的青年男子来满足她们的淫欲,难道她们欺负过你?”潘幼安惊奇的问。 “哼,她们还不够格来欺负我,我找她们只不过是为了一些别的小事而已。”凤声说。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她们现在还应该在金陵附近,我来这里时,在金陵城碰见过蜂娘子,当时她象得了什么宝贝一样高兴。”潘幼安说。 凤声不觉心中一宽,总算知道她们的下落了。 “凤兄,等此间事情一了,凤兄需不需要在下帮忙找到她们呢?”潘幼安问。 “这里的事情,可惜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局,不过到时候,兄台如果有暇,当然是能帮在下一下的好了。” “在下一云游四海的闲人,哪儿热闹那儿凑,巴不得有热闹看呢。”潘幼安笑道。 “你那些武功秘笈,可让你发了些财,是不是都是骗人的。”凤声感觉潘幼安逐渐变得亲切起来,就问他。 “秘笈是真秘笈,都是各大门派的真实功夫,无奈识货的太少,真正下功夫的也少了,怎么发财?” “那兄台一定是精通天下武功了,秘笈秘笈你只有秘密的卖,或象牛得草那样,才会有人相信,你公开的叫卖,自然没有人相信了。” “这果然是一个好办法,那我就按兄台说得试试。”潘幼安说着。 此时却见山谷中有了动静,那些武林人物开始入谷了,凤声并不认识几个,好在雌雄剑潘幼安是个老江湖了认识的不少,一个一个的介绍给凤声。 不知不觉的天色已暗,夕阳早已西下了,一轮又大又远的金黄的月亮从东边的山顶上逐渐往头顶上攀升着。 武林人物确实来的不少,那块平整的空地上已渐渐的满了,却还有一些人在陆续的进来。凤声暗叹,一本小小的不知真假的铁笛谱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 月亮渐渐地亮起来了,那些牛头黑衣人又燃起了许多火把,把谷里照得如同白昼。这时,许多黑衣人推了一辆辆小车进来了,尽然是分给大家酒饭的,凤声暗笑这牛得草肯定又要玩十三香的把戏,可叹群雄并不知晓,反倒在说牛得草的好。 饭毕,牛得草终于提着他的疯魔大棍,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露面了。他来到群雄面前,在一块巨石上站好,有三个黑衣人抬过一个很大的交椅来,牛得草就坐了上去,俨然已把自己当成了武林盟主。 接着,牛得草开始演讲了:“首先,牛某先感谢诸位武林同仁给牛某这么大一个面子,尽然来了这么多人,我是真心的感谢大家光临,招待的不周,还请大家见谅。第二。牛某这次除了要把前辈高人铁笛仙的铁笛谱公诸给大家以外,还有一点小事和大家商量。” 牛得草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停顿了一下,这时下面有人高喊:“牛堡主能把这么好的武林秘笈拿出来与大家同享,还有什么事大家不能帮忙的呢?忙是一定要帮的。” 牛得草拱拱手说:“先谢谢这位仁兄,我们先来说说这铁笛谱吧,十几年前,前辈高人铁笛仙路过牛家堡,那时我还很年轻,除了毕恭毕敬的孝敬大侠之外,还诚恳的请大侠指点了一下武功,使在下得益菲浅。后来在下征得大侠的同意后,把它制成了图谱。当然,这一段往事,知道的人不多,大家也许不太相信,不过大家都是练家子,肯定是识货的,那我就先给大家演示一下其中的内功心法,然后再由我的弟子给大家演示一下铁笛的妙招,如何?” 六、螳螂捕蝉噬(三) 牛得草说罢,或然一声长啸,肉球一样的身形一下从椅子上腾起,直上半空中,姿态曼妙,真如仙子凌空,然后双掌一扬,发出两道强大的气流,两旁的巨石应声而碎,随后身形才慢慢的落下,坐在了椅子上。 台下的群雄不由一阵叫好,凤声就感觉这牛得草的身法和自己有些相似,但又不如自己的精妙,也许他还真得过铁笛仙的指点。 紧接着,一个牛头黑衣人走到了空地上,手挥长笛,舞动了起来,只见笛影重重,剑气森森,招式精妙,杀机重重,潘幼安尽然叫出好来。 凤声却觉出了破绽,按她父亲所示,这铁笛应该和她的琵琶一样,是以音以乐伤人于无形的,并非靠招式取胜,看来这牛得草不是未得真谛,就是有意欺瞒大家。 这时潘幼安说:“这牛得草真是个心机深重之人,他这样做作,一来取得了群雄的信任,二来又用武功威慑住了大家,这套笛招就是我也难以抵挡,更别说下面那些人了,那牛得草的轻功、内功恐怕更是无人望其项背了。”说完又叹了口气:“世无英雄,难道真要让竖子成名。” 凤声嘿嘿冷笑一声:“江湖之大,焉知无人?” 而这时场中群雄却早已欢声雷动了,叫好之声此起彼伏,良久,牛得草才站在椅子上,挥了挥手,大家安静了下来。 牛得草大声说:“这么精妙的武功,牛某当然不会自密,等一会儿,我就把秘笈发给大家,争取人手一册,供大家钻研,大家不要着急。[..tw超多好看小说]不过在下还有一事要和大家商量,请大家细听。” “牛堡主快说吧。”下面有人大喊。 “当今天下,天子贪财,民不聊生,外有强人虎视,内有流寇四起,世道混乱,所以大家都刻苦练武,以求自保,自然是好,但英雄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难免还是要受人欺负,是不是这样?” “这时自然的道理,大家自然都懂了,但怎样才能不受别人的欺凌,还请牛堡主明示。”石下又有人喊道。 牛得草接着说:“所以要团结,只有我们这些练武之人团结起来、组织起来,一致对外,才是硬道理。到时候,就只有我们欺负别人,谁还敢来欺负我们,大家都同意不同意组织起来呢?” 此话一出,石下立刻乱哄哄起来,自然是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 牛得草又说:“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把咱们这些练武之人都组织起来,建立一个统一的武林、一个和弦的武林,这样大家就成了一家人,没有了相互的残杀,又有利于武林的发展壮大,武林之中一片祥和的气氛,多好,希望大家都能理解在下的苦心。(..tw好看的小说)” “牛堡主的堡主做腻了,想做武林盟主了,怪不得这么好心呢?”下面的人依然是乱哄哄的一团糟,乱说乱喊什么的都有。 牛得草一挥手,一个黑衣人拿火把往地上一戳,赶忙跑开,就听一声巨响,一团烟火腾空而起,顿时飞沙走石,群雄霎时静了下来。 牛得草说:“现在这里到处都埋了这种火药,大家要识相点,我牛某人不仅有铁笛谱奉送给大家,还有五两银子给大家做盘缠。想留下的呢,我还会按武功高低分配给大家一些职务,这样的好事,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群雄这时没人说话了,牛得草停了停笑嘻嘻的说:“好,这就对了,我牛某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样吧,这里有一张协议书,大家只要在上面签个名字,或按个手印,我牛某立刻奉上铁笛谱和银子,大家呢也就可以随时离开了。” 群雄依旧是没有声音,都在沉默着,看来是没有多少人稀罕他的银子和铁笛谱的,也许此时大家才明白了牛得草的阴谋。 凤声想,接下来牛得草一定会逼这些人一个一个的签字的,自己该怎么办?是否马上出去,还是再等等,那潘幼安也在看着她。 这时牛得草果然说了:“大家都不要疑心,我牛某不会害大家的,这个协议书很简单,我念给大家听听:我自愿加入武林联盟,奉牛得草为武林盟主,和盟主同生死,共患难。大家看简单不简单,我看大家还是快点签吧,那就从前面的开始吧。”说罢一挥手,那些黑衣人就拿了那些纸片到了群雄面前。 凤声一急,就要现身出去。这时,却忽然听到山顶上传来一阵阵异常的声音,似乎正有千军万马正想这里赶来,霎那间,就见山上忽然火把林立,出现了无数的士兵,把山谷围了个水泄不通,机弩、排弩,弓箭手立刻箭指整个谷底,凤声大惊。 接着山上就有人高喊:“谷里的武林豪杰们听真:在下是宁南伯左良玉将军的副将,闻听有人在这里想聚众谋反,在下奉左将军令,特来剿灭,不过左将军有好生之德,不欲伤害各位性命,只要大家把身上的银两和兵器留下,不作反抗,我们立刻送各位出山,否则格杀勿论,有妄图藏匿和硬闯着,将严惩不贷,好大家开始出谷,出谷时,将东西自动放在谷口收留处。” 忽然群雄里有几条人影跃出,向山腰飞去,但就在跃起的同时,一阵机弩,排弩之声,箭如飞蝗,泻了下来,几个人立刻从空中的箭雨中跌落下来。 下面的群雄顿时沉默下来,有人举着兵刃开始往谷口走。“投降了官兵,也比给牛得草做小卒子强。”有人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就有更多的人朝谷口走。 刚才那个副将又喊:“诸位,这就对了,我们当兵的也不想这样,无奈朝廷不给兵响,又天天催着去剿流寇,我们只好出此下策,望诸位体谅,等到太平之日,我们左将军一定向各位赔罪。” 山谷之中的人一会儿走了个精光,牛得草和那些黑衣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好像霎时消失了,风声不禁奇怪。 她知道,左良玉的这些兵过一会儿就要搜山,自己还得想法躲过去或者硬闯,不由看看潘幼安,他却一笑说:“没事,凤兄,在下自然有法躲过这些人的,待会儿凤兄只要不说话就行。” 风声问:“什么办法?” “一点幻术而已。”说罢,潘幼安拿出一块布来,往两个人身上一覆。 凤声但觉黑黑的看不见五指,耳听一阵阵兵士的脚步声从身边走了过去。紧接着就听潘幼安说了一声好了,凤声就见自己还在原处,圆圆的月亮还挂在天上,那些兵士们早已搜到谷底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潘幼安说:“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武林人士也真可怜。” “都是一个贪字惹得,可惜牛得草不知哪儿去了。”凤声说。 “这谷里一定还有机关、暗道,咱们下去看看吧,那些士兵也不会返回来了。” 两个人便朝谷底走去,但搜寻了大半夜,却是一无所获,凤声随手捡了一本牛得草丢弃的铁笛谱,只好朝谷外走去。 天色这时已经微明。 七、才知女儿香(一) 回到客栈,二侠三鬼见她平安归来,都很高兴,他们已从昨晚无精打采回来的那些武林人物口中,得知发生了些什么,对凤声更是感激不尽。 那潘幼安住在别的客栈,说去收拾了东西就过来,陪凤声一块去牛家堡看看。凤声只好暂且休息一下,一边等她。 凤声随手翻开捡回来到那本铁笛谱,果然发现里面的内功口诀虽已被牛得草改动了不少,根本无法练成了,但分明却和自己的《琵琶行》有许多相似之处。心中就对牛得草有了更深的怀疑,所以她一定得找到牛得草问个清楚。 再说还有那些被困在牛家堡的英雄豪杰,她既然知道了,总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说不定里面有些正义之士,也许会帮帮自己,或许有人知道十五年前的那桩事。 她想到这些,立刻就出发前往牛家堡,二侠三鬼都跟了去,走了一段,潘幼安才骑了一匹瘦马,肩上背了一个箱子,跟了上来。 二侠三鬼并没有听说过雌雄剑的名号,但这个人分明又是个老江湖,看她对自己的那个殷勤劲儿,凤声也就提高了一些警惕。 她这次已决定了不惜动武,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并不清楚牛得草的武功,心中多少有些紧张,而且她也想不出办法怎样才能打开那个巨大的铁笼把群雄放出来。(..tw无弹窗广告) 牛家堡一忽儿就到了,凤声发现奇怪的是,牛家堡尽然没有一个守卫,堡门大开,门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赶忙驱马进城,堡内异常的安静,但一片萧条,只有一些烟火熏燎过、刀剑砍杀后的痕迹。 显然是这里刚经过一场大战,而且战场已被打扫过。难道是官兵来过,一般的武林大战,谁还耐烦打扫战场。 进入房内,果然有被翻箱倒柜洗决后的痕迹,凤声赶忙寻找那间关押群雄的房屋。 群雄依然在,却一个个精神委顿,半死不活,只有古老仍在喝酒。看见有人来了,有几个人的精神才稍有好转,有几个人竟然认识二侠三鬼。 二侠三鬼早听凤声说过此事,所以并不象潘幼安那样惊奇。但面对巨大的铁笼,碗口粗的铁条,人人却都感束手无策。 金大侠说:“还是去找个修复机关的人来吧,这次武林人物来的不少,不知诸位可曾见过公输寒,他来了或许可以。” 潘幼安说:“公输寒远在金陵,并未在此,这远水不减近渴。” 大铁锤说:“除非有削铁如泥的宝剑,或一种精钢做的锯子。” 古龙大侠说:“恐怕找到这些东西后,我们也饿死了,我倒有一个办法,只不过大家要受些烟熏火燎之苦。” “只要能出去,哪还顾的了那些。”群雄纷纷催古龙快说。 古龙说:“去找些木材来生火把铁条烧软了,然后弄开一个口子,大家就出去了。” “还是古大侠主意多,我们这就去找些柴火来。”巢湖大侠说。 几个人转身出去了,凤声这才问起堡内的情形。果然,昨晚左兵来过,至于抓住了牛得草了没有,笼子里的群雄并不知晓,只知道外面有一场恶战,最后左兵把堡内洗决一空,也顾不上他们,就撤走了。 足足的烧烤了有两个时辰,把几个人累得精疲力竭,那些铁条才有几根变软了。 凤声用钝器把铁条捣开来一个一尺多宽口子,用水浇凉了铁条,里面的那些人才一个一个钻了出来。 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痛恨牛得草,不知道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阴谋,但一个个又内功尽失,而且一点恢复地办法也没有。好在还能象平常之人一样走动,便一个个都灰溜溜的和凤声潘幼安他们告辞走了。 只有大铁锤和一瓢道人要回金陵,便决定和凤声一起走,大铁锤连自己的那把锤都拿不动了,只好放在马上。 凤声又在堡内搜寻了一遍,无奈牛家堡实在是太大,几个人又都疲乏了,并没有搜出什么结果来,况且堡内已被左兵洗决一空,连粮草也没有一丝一毫留下,几个人只好先返回客栈。 找不到牛得草,又有了花间四友的下落,风声自然要先返回金陵找到沈龙生,至于牛得草的下落,只要他想称雄江湖,总是会露面的。于是大家一起朝回走去。 一路之上,大家说到此行的种种,不由一阵长吁短叹,江湖之上,真是风云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尤其是大铁锤和一瓢道人,历经生死,又搞得武功尽失,更是感慨不断。 二侠三鬼也是一番感慨,如没有凤声周全,也许自己早已葬身饥民之腹了,最低也是象那些武林人物一样,弄得身无分文,连兵刃也混没了,狼狈之极。 只有雌雄剑潘幼安一路优哉游哉,一双眼睛时常在凤声身上打转。凤声甚至担心他已看出了自己的破绽,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了,否则哪有男人喜欢男人的道理。 或许他也是个女人扮的,除了相貌,这潘幼安的举止似乎也时有一些女儿之态,而那张脸上,也英气渐失,妩媚渐增,要不这么多的老江湖怎么都不认识他呢,他又不像才出道的样子。 这一天到了安徽境内,就离巢湖二侠和含山三鬼的家乡不远了,五个人邀请大家去他们家里坐坐,凤声自然答应。但大铁锤和一瓢道人因为着急着回去医治内伤,就和凤声约了想见的暗号和地点,匆匆的先走了。 巢湖和含山相距不太远,含山三鬼说要回去准备准备,好款待凤声,就径直回了含山。 二侠的家人早就望眼欲穿,盼着二人回来呢,二侠的家还算富足。 凤声说:“有这么温馨的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你们怎么会想去受那种风餐露宿、刀光剑影之苦呢?我要不是逼不得已,绝不会舍弃家人去闯什么江湖的。 “不知为什么,就是在家中呆不住,老想往外跑,其实有时候想想,江湖之上也确实没啥意思。”二侠说。 到了含山时,三鬼正在路上等着凤声,凤声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三鬼的家都有些贫困,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凤声和潘幼安。三鬼之一的妻子说:“整天不顾家中,在外面东跑西逛,又不见你们发财回来,让我们女人家怎么过?” 三鬼说:“你们女人家叨叨什么,懂个啥? 凤声说:“这闯江湖为了啥?不过也就是为了发一点财养家吗,但这江湖之中又有什么财好发?整天提着脑袋,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七、才知女儿香(二) “还是这个兄弟说得对,这会回来,还是别出去了吧,我们好好的种田耕作,日子平平安安的过着多好,我又不贪你什么荣华富贵,再说,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呢?”大头鬼的老婆搂着他的大头说。(..tw好看的小说) 无常鬼的妻子也扯着无常鬼说:“外面有什么好,又没人照顾,风风雨雨的,守在家中,我们每天的伺候你们,多好。” “这么贤惠温柔的嫂子,你们也舍得下。”凤声笑笑,给三鬼每人留下一锭小金,住了一晚,看见人家亲热甜蜜的样子,就不由想起了家中的娘和沈龙生来。 第二天和三鬼道过了珍重之后。和潘幼安一路往金陵而来。 正值盛夏之末,赤日炎炎似火烧,遍地荒芜,所过之处尽然是寸草不生,偶尔见一两棵树木,也都被剥去了树皮,早已枯萎而死了。 虽还未到响午,他们已走的热汗淋漓了,“潘兄,还得走多远才有客栈?” 潘幼安望望前边说:“不瞒凤兄,这条路我也未曾走过,实在不知。” “人虽然没事,心静自然凉,但这马总得休息休息吧。”凤声说。 “那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休息吧。”潘幼安说。 “这骄阳似火,大地如蒸笼,怎么休息?”凤声说。 那潘幼安笑笑:“凤兄下马就知道了,我一定让凤兄享受一下家的待遇。” 凤声不信,见那潘幼安已下了马,自己也只好下马,那潘幼安取下背后的木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些小小的房子、一些小人,在一块平地上放好,要凤声闭上眼睛,随后用黑布一覆,口中念念有词,说声“变”,凤声赶忙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正和潘幼安正牵着马站在一所高大的庄院前,凤声惊呆了。 那潘幼安笑眯眯的说:“凤兄,这就是寒舍,请进去休息片刻吧。” 凤声惊讶的看着潘幼安,怀疑眼前的这人根本就不是人。正在踯躅时,大门忽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来,过来牵着潘幼安的马说:“主人回来了,快请进吧。” “今天来了贵客,你进去好好安排一下。”潘幼安说。 “是。”那下人牵了两匹马进去了。潘幼安一拉凤声的手说:“走,走,进去吧,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进去在说。” 凤声只好随着潘幼安进去了,那庄院很漂亮,古朴,潘幼安牵着凤声的手进到了正中的一间大厅里,刚坐下,就有一绝色的丫头端上茶来,随后又有两个姿色艳丽的小丫头拿着扇子进来,一人一个站在他们的身边为他们扇风。 潘幼安端起茶盏,冲着凤声一举说:“正宗的新鲜的信阳毛尖,凤兄请品尝。” 凤声只好端起来,放在唇间一品,果然清香宜人,心肺顿时沁凉,舒适异常。(..tw) 那潘幼安手捧茶盏冲着凤声笑笑说:“凤兄不必惊异,在下少时得遇一异人,传授在下一门高深的幻术,凤兄看到的这些不过是幻术而已,雕虫小技,不值一晒。” 凤声虽已知道了是幻术,但也不能不为他的技艺而惊讶。 品茶过后,就有酒菜端了上来,自然是丰盛异常,玉盘罗列,珍馐万千,精美奇异。 最让凤声惊奇的是那酒,色泽深红,浓郁而甜美,芳香甘冽。迥异于市面上的那些。 潘幼安端过两个精美的有高高的细细的长脚玉杯来,一人一杯倒满,说:“这是来自西域的葡萄酒,是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时带回来的,我师傅有一次进宫去给天启先皇表演,先皇赐了两瓶,师傅喝了一瓶,剩下一瓶,我一直舍不得喝,今日凤兄到来,我是万分高兴,和凤兄好好品尝一番,凤兄请。”说着自己先品了一口。 凤声赶忙也慢慢的品评起来,酒宴虽然精美,但凤声还是小心着。 吃过饭后,潘幼安让仆人把凤声带到了一间装饰典雅、舒适的卧室,他说先休息一会儿,等天气凉快下来,再赶路。 凤声觉得这里竟然有些象自家的卧室,明显的是女人的房间,但她认为这也许是某个侍女的卧室吧。 刚在床上躺下不久,潘幼安就进来了,走到床边,坐下,可并不上来,一双眼睛盯着凤声的眼睛,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凤声就觉得他的双眼忽然有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放着一种妖异的诱人的光。随后自己的双眼就好像异常的疲乏,脑袋也沉重起来,一股浓重的睡意强烈的袭来。 接着就听到潘幼安说了一句:“乖孩子,你太累了,休息吧。”凤声慢慢合上了自己的双眼,不一会儿,就有了轻微的鼾声。 潘幼安的嘴角或然荡出一丝儿迷人的笑意,随后就开始一件件的脱起了自己的衣服,动作轻柔优雅,就象一个女人。 女人,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十足的女人,鲜嫩细腻的雪肤,高耸硕大的乳峰,那平坦的腹下漆黑的阴毛下根本就没有男人那些罗里罗嗦的东西,修长的白玉一样洁净的长腿,简直就是一个绝世的尤物。 这个尤物慢慢的走到凤声跟前,在睡着的凤声的红唇上轻轻一吻,那手就开始摸向凤声的双腿之间。但就在这时,忽然叮咚的一声琵琶声响,潘幼安吓了一跳。 原来凤声躺下时,琵琶尚未离身,那潘幼安一不小心碰到了琵琶弦上。 凤声醒了,忽然看到了一个**裸的女人躺在自己身边,她坐了起来说:“你是谁?” 那潘幼安一个更加迷人的笑意挂在了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凤兄,不认识在下了。”媚眼如丝盯着凤声。 “潘幼安,你怎么是个女的?你这是干什么?” “不瞒凤兄,奴家本来就是个女的,只因一路人多,没有向凤兄说破。这几天,跟随凤兄,早被凤兄把心和魂都勾了去,所以才想和凤兄共趋襄王之台,同享人间真情呀,人家一个女人都不在乎,凤兄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在乎这点小节。”说着,那纤纤的玉指又向凤声的胸脯摸去。 凤声挡住她的手:“潘兄,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女人家,这又是何苦,原谅小生不愿做这苟且之事。” “普天之下,象奴家这样美的女人有几个,那秦淮的名妓董小宛,柳如是也不如奴家,不信改天去瞧瞧,你又何苦自缚于孔孟之邪说,舍人间之美事呢?”那潘幼安妖艳欲滴的身体就在她的眼前扭动着,说实话,要换个男人,早就控制不住了,就这样凤声也看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但凤声还不愿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而且也不知这潘幼安是敌是友、武功深浅,反觉更加看不透她的心里了。所以她只好装作铁石心肠了。 她一把推开潘幼安下了床说:“潘姑娘,恕在下迂腐,以后江湖之上,咱们还是朋友,但在下现在还不能接受姑娘的这种美意,告辞。”说完,就往外走去。 那潘幼安一边扯衣服护体,一边想要拉住凤声,但却被凤声甩开了手,走了出去。 凤声径直奔向马厩,牵了自己的马,便出了那庄院。再回头看时,却仍然是骄阳似火,满目苍凉,哪里还有什么庄院,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牵着马,站在烈日下道路旁发呆。 八、又失佳人处(一) 凤声在路上走了两日,离金陵就渐渐的近了,而心情也渐急,便把马打的飞快,终于到了江边。在客栈里把马卖了,就要买舟南下。 可近来北方战事渐频,西边的张献忠也在日渐东进,湖南、江西也流寇不断,南来的人是拥挤异常,所有的船都有了主或已超员。 不过凤声的运气还不算太坏,她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一条船,一条小船,一个年老的渔翁正在垂钓。船就在一株古树下,芦苇丛边。 “行,我可以送你过江,请上船吧。”渔翁收起了钓竿,站了起来。 凤声上了船,坐下,渔翁却没有去摇橹,而是拿起了一把剑,寒气逼人的剑,“我当然要送你过江,不过是你的尸体。”剑光闪闪,直指凤声。 不过不是一把剑,而是四把剑,渔翁一把,树上的一把从天而降,芦苇从中两把,不同的角度,但绝对是同一个时间。 凤声笑笑,她已来不及站起来,而是无处可躲。够毒,够狠,够快。 但她不必躲,也不必站起来,即使站起来也躲不开,因为除了四剑之外,还有一蓬黑白的棋子,漫天花雨撒来,还有一缕勾人心魂的琴曲,一盆乌黑的墨汁,一桶五颜六色的颜料。 “江湖八学士,”她想起了二侠三鬼的话,“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惹得起!”但她已经惹了,只有继续惹下去,惹不起也得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铺天盖地的攻击已到了身边,你如何反悔。她连丛肩上拿下琵琶的功夫都没有了。 于是,船裂,木板四溅,而且溅起的木板正好挡住了四剑、棋子、墨汁、颜料,琴韵也乱了。 茫茫的江面之上盈盈的站立着一个凌波的仙子,怀抱琵琶,长袖飘飘,衣裙飞舞。 八学士呆了,八人联手,这是他们的首次落空,而且是败在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手下。 “江湖八学士,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下告辞。”江中的年轻人朝江边的八人拱拱手,长袖往水面上一甩,踩着一块船板,转身踏浪而去,如列子御风、洛神巡江。 江上舟船穿梭,许多人都在看这一幕。某条大船之上,立着一个儒生,满脸麻子,手捋微须,发出一声浩叹:“昔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顺风北上,只当传言。今日这少年,踏一块小木板,逆风而来,却是亲眼所见,不由不信。江湖之上能人异士之多,可叹朝庭目光短浅,不能容人呀!” 旁边一客道:“柳老先生铁齿铜牙,此番见识,必定更添说书的风采。” “哎,今番老夫却不说书了,前日得左将军一书,约某前去,今日去也。”那麻子儒生说。 “老先生足智多谋。左将军此番必定如刘皇叔得卧龙也。”那客说道。 “愧杀老夫,愧杀老夫。”老儒生捋须长叹。 谈笑之间,江中那一少年却已到对岸。 凤声上得岸来,正要整衣前行,忽然右侧的芦苇丛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唱道:“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tw超多好看小说]烟消日出不见人,肄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那渔夫唱罢,紧接着道:“那少年好俊的功夫,老夫平生仅见,实在佩服。” 凤声回头一看,却见一老翁箬笠蓑衣,盘腿坐在一枝芦苇之上,手拿一枝长长的细细的鱼竿,正在垂钓,别的芦苇随风摇曳,那一枝却一动不动。 凤声大惊,赶忙说:“老人家缪赞,刚才只为保命,不得已勉力为之,老人家见笑了,小生告辞。” “少年慢走,老夫请教。”老叟手中的钓竿忽然朝凤声袭来,来势迅疾,却又无声无息,状如灵蛇,随凤声身形而动,缠的凤声躲无可躲,只好手挥琵琶,迎钓钩而进。“叮”的一声,琵琶与钩相撞,钩儿返了回去,凤声却感胸中气血一阵翻涌,那老人坐下的芦苇或然折断,老人跃到地上,“呼”的一掌隔空打来,凤声急忙弹响琵琶,抵住掌势。 一会儿后,凤声就觉得那掌势越来越强,自己越来越难以抵挡了,却又撤不出来。看来今天大事不好,。 凤声咬紧牙关,催紧琵琶,她想和老人拼个两败俱伤,不然她吃的亏将更大, 但那边的掌力却象大江之水,源源不断,汹涌而来,凤声暗叫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凤声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曼妙的身姿掠过,一柄长剑横空向老翁刺去。 老翁躲无可躲,只得一撤掌力,顺手一挥,那个曼妙的身姿便如一只断线的风筝,掉在了地上。但他却也是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已被凤声的内力所伤,不得不落荒而逃。 凤声赶忙过去看那个救自己的女子,正是恢复女装的貌如天仙的潘幼安。 她口角噙血,单手掩胸,看着凤声凄然一笑,便合上了双眼。 凤声赶忙抱起她,朝城中疾驰。 路路通镖局院内,徐耗子和十几个身形瘦小的人,忙列队相迎。 凤声虽感滑稽,却顾不上答话,就把潘幼安放在自己屋中的床上,盘腿而坐,双掌抵住她的后心,把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传了过去。 良久,凤声才精疲力竭的撤掌调息,一柱香后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潘幼安的脸色,以手抵住潘幼安的酥胸,脸上露出喜色,潘幼安心跳正常,性命保住。 凤声叫过徐耗子。徐耗子已穿的干净整洁,一改从前。凤声把一纸药方递给他,徐耗子便匆匆而走。 等药煎上,凤声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徐耗子这才说:“女侠,花间四友找到。” “好,谢谢你,以后叫我凤哥儿吧,等此人一好,我就去找她们,你们先盯住了,别打草惊蛇。” “是,女侠,凤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凤声长叹一声,说过了刚才的凶险,问徐耗子可知那老翁是谁。 徐耗子连连摇头。 “武林四隐,烟波一钓叟。”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凤声赶忙回头去看,原来是潘幼安睁开了眼,缓缓的对她说。 凤声赶忙过去:“好好休息,别说了。” 潘幼安妩媚的笑笑:“死不了了,凤兄,谢谢。”凤声眼角顿时泪花闪动,叫声姐姐。 那潘幼安接着说:“烟波一钓叟、山中一樵夫、田间一老农、还有茅屋一书生,合称‘武林四隐’,那茅屋书生,就是江湖八学士的师傅。” 凤声这才恍然大悟,不由一叹。 “武林四隐,早已绝迹江湖,连京都不肖生的武林排行榜都不登其名了。这次却为了你而又重出江湖,你可得小心,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出现。”潘幼安说得气喘吁吁,凤声赶忙阻止了她。 江湖之人果然睚眦必报,自己的一时不忿,尽然惹来了他们的追杀,凤声心中有些气愤,可叹自己还好心放过了八学士,早知如此,何不把他们赶尽杀绝。这才想起二侠三鬼杀桐柏双丑时说过的除恶务尽的道理。看来现在是后患无穷了。 也感叹潘幼安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也叹息自己是一个女人,否则一定不会辜负美人之意,当下更是尽力的救治潘幼安,但潘幼安的内伤确实是太重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 凤声于是决定先去找花间四友,探寻沈龙生的下落。 八、又失佳人处(二) 花间四友虽在金陵,但却不在金陵城中,而是在城外的紫金山上。 绿树掩映之中,走过一条撒满绿荫的林间小径,远远的就看见一栋很别致的别墅,徐耗子说:“就是这里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凤声说完,就向那栋别墅走去。 她绕开前面,径直到了后面,后墙很高,但还难不住她。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倒是花香处处,姹紫嫣红,而且是四季的都有,真是让人陶醉,她怀疑自己又走进了卖花老人的花园。 花园的正中也就是院子的正中,是一座小楼,有三层高,她闪身进了楼里,但楼里也是静悄悄的不见人。 里面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装饰的舒适奢华。粉幔低垂、珠帘掩映,花香隐隐、色彩雅致,让人很容易产生某方面的冲动。 她一间一间的看过去,并未发现一人,她仔细听听,整栋楼里是死一样的沉寂,只隐隐的从楼的最高处传来阵阵细微的喘息和娇啼。 凤声不由脸红,因为她夜里练耳功时,经常的会听到临近人家发出的夫妻之声,就是此时的声音。 她忽然心里焦急起来,是不是沈龙生已被那四个老妖女……,她不敢想下去,迅速的向楼顶而去。[..tw超多好看小说]顺着声音找到了那间屋子,用唾液弄破窗户纸,终于看到了屋里的情形,才松了口气。 屋里的男子并不是沈龙生,而是一个胡须花白、瘦骨凌峋的老者。 花间四友都在,赤身露体大张着雪白的双腿并排躺在老人的下面。她不由羞得满脸通红,赶忙蹲下身子,不敢再看里面**的情形。 花间四友既然都在,那沈龙生哪里去了,难道真不是花间四友劫走了他,那他又去了哪里?不行,还是得问问花间四友,可里面偏偏又是这种情形。 她只好等着。 这时,一个柔弱疲乏的女声说:“师伯,你饶了我吧,我实在顶不住了。” “平时找小白脸就那么大的骚劲,让你们陪师伯一会儿,一个个就推三阻四的,不行!再坚持一个时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师伯的功力越来越高了,光我们几个怎么能满足师伯呢,不如我们去给师伯找几个小女孩来。”又一个女声疲累的说。 “不行,那些小女孩弄不得一会儿就不行了,你们以为我愿意看你们这四张老皮。” “师伯,弟子们的功力和你差距越来越大,真是不行了,你放过我们吧,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吧。.tw[]” “不行,最少还得坚持半个时辰。”那个老声更严厉,动作也越来越强劲,墙壁都有些震颤起来。 “你今天把我们都搞死了,看明天谁还帮你练功,你真的不顾我们死活了?”一个女声说。 “不行,师伯平时罩着你们,用你们时,你们一个个却这样。” “师伯,你如真不顾我们姊妹的死活,我们只好对不住了。” “你们四个能反了天?” “大不了鱼死网破,总比被你个老淫棍折磨死好。”话音未落,屋子里砰砰啪啪的打斗起来。 凤声赶忙到窗户上去看,四个**的女人把老者围在当中,掌影如缤纷的落花,疯狂的飘向老者。 那老者腰下的那根###依然挺立着,从容的化解开了四个女人的攻击,口中叫道:“你们再不停手,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四个女人不答话,手中催的更紧。 老者终于还击了,立刻有两个女人被扔在了地上,接着另两个女人也被扔在了地上,老者嘿嘿的**着:“你们现在愿意了吧?老夫今天索性搞死你们,明天再换新人得了。”说着把四个女人又弄到床上,四个女人已毫无反抗的能力了,老者抚抚自己的淫具,就又要上床。 凤声终于看不下去了,再说,真把她们都整死了,谁还知道沈龙生的下落。她一掌击碎了窗户,跳了进去。 那老家伙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起来:“看来,老天要助我在今天练成阴阳和合功,又送来个娇媚的小娘皮。”老家伙尽然一眼就看穿了进来的书生是假扮的。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看走了眼,那就是这个女人并不象花间四友那样不济事,而且功力深不可测,何况他的阴阳和合功还没有练成,所以他输了。 而且他很识相,迅速的逃走了,他看得出,这个功力奇高的小娘皮对他那根赖以生存的淫棍非常不满意,那两条长袖招招都拂向那里,摆明了要废掉它,他只有逃走,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凤声转过身扯下一条帐幔盖在四个女人身上,她们感激的呻吟着看着凤声,夜语黄莺挣扎着坐起来,指了指墙角的衣钩上,凤声过去帮她们拿过了衣服。 “谢谢姑娘。”夜语黄莺还在喘息,一边缓缓的穿衣,她们都已认出了眼前这个背背琵琶的女子。 “不用,我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把晋贤酒楼那个跑堂的小伙子藏到哪里去了。”凤声说。 “他不是和你走了吗?”**、细腰、**、长腿、身材很好的蜂娘子说。 “你们后来没有再去找他?” “去了。他却早已不在那儿了。”蜂娘子的伤势看来最重,她连穿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们不说实话。”凤声说。 “我们何必骗你,如果找到了他,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何必受老家伙的折磨凌辱。”蝴蝶夫人说:“我那两个徒弟也被老家伙打死了。” “这个老家伙是谁?” “我们的师伯,人称花隐道人,我们花间派现在数他最大,功力最高,但他好长时间都已不入江湖了,这里是他隐居的地方。”夜语黄莺说。 “那你们还不走,等他回来吗?” “我们这个样子,能走到哪里?我们师傅现在也不管我们了,管我们也不想回去了。” 凤声叹了口气,说:“你们先跟我走吧,躲过一会儿,算一会儿吧,他说不定就在外面等着呢。” “不如一把火给他把这儿烧了。”黑煞孤燕气愤愤的说。 “那漫山遍野的树林烧着了怎么办?走吧。”凤声瞪了她一眼,看四个女人慢慢穿好了衣服,相扶相搀着朝门外走去,凤声只好到门外让徐耗子雇了一辆车来。 凤声一下绝望了,她知道此时的花间四友一定不会骗她,那么沈龙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呢? 九、天涯古道日迟迟(一) 潘幼安看见凤声从外面回来时那失落的神情,心中就有些痛,她柔声软语的问:“凤兄,这花间四友不是让你带回来了吗,你还有啥不高兴的?” “要找的人没找到,天涯茫茫没有一丝儿踪迹。(..tw无弹窗广告)”凤声黯然的说。 潘幼安心中一阵嫉妒,心说:“我这么美他都看不上,那他要找的人儿该是怎样的一个绝世的佳人呢?”他轻轻拉住凤声的手说:“凤兄,不是还有我吗,等我伤好了后,一定好好服侍凤兄。” 凤声笑笑,款款的卸掉儒生巾,放下来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望着潘幼安惊诧的眼神叫了声:“姐姐。” 潘幼安不觉呆了,没想到她本人尽然就是一个绝代的佳人。潘幼安望着绝美的凤声,不觉呆了,随即欣喜起来。 寻找沈龙生的希望是破灭了,又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杀父仇人,而这样的一些人,又无法帮自己,现在唯一的线索也就只剩下牛得草那一边了,可又到哪里去寻找呢?这一日,凤声给潘幼安运功疗伤后,又一个人陷入沉思。 “凤妹,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对大家说出来,说不定大家也能帮你出出主意,何苦闷在心里呢?”潘幼安问她。 凤声苦笑笑,不说。 “凤妹大概还是对我们不放心吧。好,那我就先把我自己交代清楚吧。”潘幼安一眼看穿了凤声的心思。 凤声不好意思的说:“诸位姐姐,不是,即使说出来,几位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是不想让大家忧心而已。” 潘幼安说:“我自幼闯荡江湖,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号,但也知道一些事情,说不定能给你解一点疑惑。不满你们,我本是早年镇守辽东的东江总兵毛文龙的女儿,我的师傅就是江湖闻名的幻术大师一指玄机。” 她说到这里,除了凤声,大家是一阵惊呼:“一指玄机?”而凤声暗叹,想不到人家尽然是将门之后。却又不知一指玄机是何许人也。 这时潘幼安笑笑,接着说:“我师傅以幻术闻名江湖,其实武功也是了得,可惜我不能得其十一,我师傅也从未与武林中人争斗过,所以也就没上过的兵器谱,但是武林中的那些顶尖高手对他也很客气。我本想学成武艺去找袁崇焕这个老贼报仇的,可后来没二年,袁崇焕这个大蠢胆就被当今皇帝老儿杀了,而且死的极惨,我也就失去了报仇之心,在江湖上流浪起来,到处的看热闹,但始终置身事外,所以江湖上认得我的人不多,我这个名字当然也是假的,但真名也从未露过,不说也罢。细想想,这江湖上的人和事,我也知道不少,凤妹不妨和我们说说。” 凤声说:“说说就说说吧,只怕诸位姐姐也未必有什么头绪。十五年前,我的爹爹鲜血淋漓的回到家中,未及一言,便倒地身亡,只留下一块路路通镖局的腰牌和这只琵琶,不瞒诸位,我就是出来寻找我父亲的死亡之谜的,可这么多天了,我是毫无头绪。.tw[]” 大家不由一阵惊叹。黄莺儿说:“这确实是一桩迷,我也是只听说过,难道你是琵琶仙的女儿?怪不得功夫如此了得,不过我们虽然对此一无所知,但小妹既有此大仇,我们大家不妨一起帮小妹探查探查,一些小忙,总可以帮的。 凤声感激的拉住黄莺儿的手,黄莺儿轻轻把他拢在怀里。 潘幼安说:“我听我师傅说,十五年前,江湖上排名前十的人物,都在路路通镖局做普通的镖师,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是一佛、二仙、四王、四散人,共十一人,一佛是一手遮天弥勒佛陆九通,二仙就是铁笛琵琶龙凤二仙,四王则是刀枪剑棍四大兵器之王,四散人是狗皮道士、红叶散人、散花天女和青灯和尚。凤妹妹原来就是琵琶仙凤栖梧的女儿,怪不得前些时候凤妹会去伏牛山呢?我看此事咱们还得从这两处入手,第一,还由耗子大叔继续在这里探查,哎,不如咱们去请公输寒老先生来这里看看,也许他比耗子大叔的眼光厉害些。第二,咱们再陪凤妹去伏牛山走一遭,看看牛得草这铁笛谱到底从何而来,你们大家都说呢?” 大家点点头,凤声说:“姐姐和我想的大致一样,只是这公输寒怎样才能请来呢?你可有交情?” 潘幼安点点头:“公输寒老先生和我师傅莫逆之交,我出面他当然得来,不然,我牵着他的胡子来。” “那敢情好,原来姑娘有这等本实。”一直不语的徐耗子说:“只是你的伤……?” “不碍事,我走走好的更快些。” 莫愁湖边,一个篱笆围绕的农家小院,低矮的茅屋,一个正在做木工活的黑须老人。 虽说现在已入秋,太阳已不太毒了,但他却还是热得汗流浃背的,而且专心的不舍的来擦一下淋漓的汗水。 这时门外却来了一群女人,而且是一群美女,还没进门,就有一个美女喊道:“老头儿,你又在忙什么呢?我还没婆家呢,不用忙着为我准备家俱。” 老头儿这才抬起了头,接着骂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小鬼头,尽然引了一群美女来看我老人家,要娶媳妇儿了吗?” 潘幼安赶忙冲老头挤挤眼,说:“老不正经,你想儿子想疯了,把侄女儿都当儿子了。” “你成天扮成个假小子,今儿怎么恢复本来面目了?”老头儿这才放下手里的家伙,捏了捏潘幼安的腮帮子。 潘幼安拿起老头儿做的东西来边看边说:“这是什么玩意儿,猫不像猫,狗不像狗,给你儿子做玩具呢?” “你懂个屁,明儿你过来看看,它就上天了。” “你就吹吧!你真有你祖宗那本实,能让它在天上飞个三天三夜不下来?”潘幼安讥刺他说。 “你个丑丫头,你还不信,我拿个给你瞧瞧。”老头儿刮了一下潘幼安的鼻子,转身从茅屋里拿出一只木头小鸟来。把小鸟的舌头拧了几下,手芯展开。只听格格的几声轻微的响动,那小鸟儿果然振羽朝空中飞去。 众人一阵惊呼,过了一会儿,那只小木鸟才缓缓的落了下来。潘幼安搂住老头儿的脖子跳了起来:“成功了,成功了。” “我研究了好几年,总算成功了吧。我正准备给他安一样东西,让它能指哪儿飞哪儿呢。”老头儿哈哈大笑。 “等你研究好了,一定要送我一只。”潘幼安兴奋的咳嗽起来。 老头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双指一搭脉搏说:“你受了内伤,谁伤你的,幸亏有高手救治,否则小命玩完,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利害人物?” 潘幼安哭伤着脸说:“武林四隐呗。” “你怎么惹上这么厉害的人物了?” 潘幼安就把武林四君子抢客栈的事说了一遍,只不过把凤声换成了自己。 “山中没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什么样的人也敢随便欺负人了。”老头儿说。 潘幼安说:“你又打不过那四个老头儿,所以只好请你给我布置些机关,让我躲起来养伤了。” 老头儿脸红了。说:“一个嘛,我还能对付,可那几个老家伙不要脸,经常一块儿欺负别人,所以,我只好去给你弄弄了。要不,我再邀几个帮手帮帮你。” “谁?”潘幼安问。 “大铁锤和一瓢老道都在这里,这俩人本实还行” “算了吧,他们都自顾不暇了,你整天闭门造车,江湖上的事还知道多少?”潘幼安随后就把他们在牛家堡中毒的事说了,老头儿一阵叹息。 九、天涯古道日迟迟(二) 潘幼安把公输寒请到了路路通镖局,才和他说了凤声的事,说了他们要探查路路通镖局的秘室。(..tw) “毛毛虫,你们不是想发财想疯了吧?这路路通镖局已空了十五年了,陆九通或别的什么人不会傻的把金银财宝留在这儿十五年吧。”公输寒笑她。 原来这潘幼安真正的名字是姓毛名聪,所以熟悉的人都叫她毛毛虫,她长大了嫌难听,这才改名潘幼安。 潘幼安见公输寒叫出了她的真名,怕凤声他们笑她,就脸红着打了公输寒一下说:“你别胡说好不好?你是没本实找出来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等笑过了,凤声才一本正经的说:“金子,我还不缺,我只不过是看能否找出一些当年的蛛丝马迹而已,请老人家用点心,帮我找找看吧。” “行,当年陆九通曾请过我。说他想想建一个密室之类的东西,我因为当时正在专研一种不用牛马拉,就能自己行走的车子,就拒绝了他,后来不知他又请了谁来?再说,我和琵琶仙也甚有交情,我当然要帮你的忙。不过,我看你是一个老实的丫头,你以后可得小心毛毛虫呀,她花样很多,小心她的毛毛虫钻到你怀里呀。”公输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和凤声说。 潘幼安却恼怒的冲他瞪起了眼睛。公输寒则装作没看见,不理她。.tw[] 公输寒在路路通镖局整整查看了一天,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大家都又失望了。 没想到,公输寒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来了路路通镖局,他一言不发就到了后花园的池塘边,围着池塘转了一圈说:“找人,把湖水抽干。” 凤声看看徐耗子,他早来了精神,叫过手下的一个弟兄一说,不一会儿,十几个瘦小的汉子就扛着竹筒来了,而且还有一个象水车一样的装置,不到半天,一池的水就不见了,露出了干干的湖底。 公输寒说:“本来这湖边应该是有机关的,但肯定是被人弄坏了,所以我才找不到,现在你们跟我来。”说完就就进入了湖里,大家都跟在他身后。 公输寒一边走,一边用脚试探着湖底,还用眼搜寻着,果然不一会儿,他站住了,对徐耗子说:“你把这两块石板弄开。” 徐耗子用刀插进缝里,撬起了一块,就见下面果然有几条铁链,公输寒找到一条,说:“来,大家都用力来拉这一条。” 除了伤重的潘幼安,几个人都抓住了铁链,一使劲,果然就听咯咯的一阵刺耳的响动,湖中央缓缓升起一个四方的井口来。 公输寒说:“小儿科,这样的东西就想难住老夫。” 只听的咔的一声,那井口不动了,公输寒才让大家放了铁链。(..tw)走到井口,公输寒在井壁上一拍,井盖自动打开,一股阴冷的风冲了出来。 徐耗子早准备了几个火把来,等阴风散尽,大家都随着公输寒进了洞中,下面当然是一个石室。 公输寒略一查看,随手在四面的石壁上按了几下,就听轰隆隆的几声响动,石壁上顿时出现了几道石门。公输寒说:“大家分头找找吧,看看里面有什么。” 但石室里显然空空如也,大家又是一阵失望。 公输寒说:“我想陆九通那老家伙,也不会把好东西藏在这里吧。这儿只不过是一个临时避难所,和秘密通道而已,我领你们看看。” 说着引大家进入一间石室,又在墙上一按,一道石门开启,一条长长的深不见底的通道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要不要进去看看,这条通道一定是通往江边。” “为啥?”徐耗子问。 “因为这不仅是一条人走的通道,而且还是一条水走的通道,那湖里换水时,旧的流向江里,新的在从江里流入湖里,就这么简单。” 徐耗子更加的失望,泄了气。凤声笑笑对他说:“大叔,改天我告诉你一个能发财的地方。”随后又对大家说:“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我进里面看看。” 公输寒说:“真的是无财可发,大家回去吧,我陪凤哥儿走走,和他说一些她爹的事。”除了潘幼安,大家都说不累,要随着去看看。 就是一条石砌的通道,空荡荡的通道,走了很远,果然听到了滔滔的江水声,出口就在江边的芦苇丛中,旁边就是一个废弃的小码头。 公输寒说:“这是路路通的镖道。他们可能是怕一些重要的镖引人注目,所以才从这里直接到了江边,再由这里送往各处吧。” 大家在岸边看着滚滚而东的江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回到石室,大家都上去吃饭了,凤声却呆呆的立在那里不走,潘幼安说:“凤妹,别这样,只要我们用心,线索总会有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总会找到你的杀父仇人的。”说着拢住她的肩,往外拉她。 凤声说:“姐姐,你先上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就上去,没事。” “那我陪你吧。”潘幼安说。 公输寒说:“凤哥儿,别伤心,这里虽然没有什么,保不住大叔再陪你们到江湖上走走,找找其它的线索。” “谢谢大叔。” “不用,谁让你爹人缘好呢?我既然知道了,就有责任帮帮你,要不我再给你找找这石室,也许有些疏忽。” 说完,就真的一间间找了起来,凤声立刻又充满希望的跟着转起来。 果然,又转了一圈后,他们在一个石室里发现了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很小的石室,但里面一样的也是空空如也。好在墙上嵌着的一个石匣里,有一封陈旧的书信。 但看了信,听了公输寒的讲述后,凤声的心情终于彻底的坏了,她想在此刻找到线索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终于破灭了。 一封旧信,只不过说明了一段往事而已,尽管那段往事是那样的辉煌,但它却与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段往事并不神秘,既是没有这封信,公输寒也准备把那段往事讲给大家听,只不过现在是让他提前讲出来了而已。 往事至所以辉煌,只因为他与当今的皇上朱由检有关,而那封信就是朱由检以信王的身份写给陆九通的。因为朱由检那时还做着信王,而不是皇上。 信的大意是朱由检已接到了他哥哥天启皇帝的诏书,让他来继承皇位,而他又耽心魏忠贤和客氏阻止他登基,所以他请陆九通连洛江湖上的一些高手进京护驾。 陆九通当然要去了,除了路路通镖局的十大高手之外,他还联络了当时江湖上一些隐士高手,公输寒、一指玄机,也在其中。 他们当时寸步不离的陪着信王,陪着他在皇宫中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而朱由检本人也是仗剑而坐,一夜不眨一次眼睛,直到第二天所有的大臣们来拥戴他登上皇位,后来皇上对他们十几个人是大加赞赏。 这样的事当然不会与凤声的父仇有关,因为路路通镖局的失踪,已是一二年以后的事了,所以她们现在只剩下了牛得草那边唯一的线索了。 所以她们决定去伏牛山,而且公输寒和徐耗子他们都决定跟着凤声,凤声对他们非常感激。 九、天涯古道日迟迟(三) 这条路已不再陌生,凤声一个多月前刚刚走过一次,所以他们走的很快。 公输寒却是好几年未到这江北行走了,不由大是感慨:“想不到世事变化这么快,这大明的江山恐怕没有几天了。” “何以见得,大叔。”凤声问。 “你看这流民比前几年更甚,田野间连一块庄稼都没有了,这历朝历代哪个不是亡于这些,这农民连地都不种了,不作乱,他们又以何生存?况且这半壁江山已入流寇之手,大明的江山又能支撑几天?”公输寒说。 “管他呢,有没有皇帝,谁做皇帝,也没有咱们这些人的事。”潘幼安说。 “当初,我们见他时,还以为他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呢,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小事精明,大事糊涂的混帐东西,枉费了当初大家对他的一片期望,十几年的时间,江山就给他搞成了这个样子。” “大叔,在家时,我听我娘说,他以前的皇帝就一个个都不管事,这也不能怪他一个人吧?”凤声说。 “怎不厌?如果辽东的事,他能任用一个能征惯战的大将,对陕西的和普天下的老百姓能宽容一点,这江山再延续百年也说不定。”公输寒说。 “就是。”潘幼安在一边附和道。 “自从袁督师死后,这不朝中无大将吗?”凤声说。 “你还小,有些事不明白,要说打仗的事,那袁崇焕根本比不上毛毛虫她爹。一个文人,长得象猴子一样,就会说大话,我当初就觉得他不行,果然不到一年,就让人家满人围住了京城,他几十万大军连人家一根毫毛也动不得。后来又用个洪承畴,现在怎样,不也让人家逮过去了吗?还毁了多少军队。如果当时能重用毛毛虫的爹,现在这些满人还不定有没有一个了!”公输寒说完,潘幼安又附和了一声:“就是”。 凤声说:“那宁远大捷不是袁崇焕干的吗?你怎么说人家不行?” “侥幸,侥幸,一时的侥幸,就以为他是岳爷爷在世了,任人不明。也正是这个战役蒙住了世人的眼睛。”公输寒说。 凤声不作声了,因为她确实也不明白,这些大道理,也没人给她讲过这些,所以她很认真的听着。 公输寒又说:“再说这国内的事吧,你们知道这些老百姓交给朝廷的钱都干啥了吗?” 凤声摇摇头说:“不是听说都充了边响了吗?” “不对,不对,他要是充了边响,那士兵们至于光吃败仗吗?他把那些钱收上来后,都铸成了一锭锭五百两重的大元宝,存在皇宫不让花,而他自己也省吃俭用,真是个吝啬鬼,几年前,我造成了那种不用牛马拉,就能凭机关自行行走的车子,进宫献给了他,让他制造一些来替代那些运粮运草的马车,他愣是怕花钱,不肯制造,他没想想,那牛马每天都要吃喝,不比那些木头、铁片费钱?真是个糊涂蛋。你想他要是把他皇宫里那些钱拿出来给了那些灾民,谁还起来造反,他的皇帝不是做的稳当当的,真是个糊涂蛋,我也是瞎了狗眼,当初跟陆九通和你爹,帮他铲除魏忠贤,还以为他真是个有道明君呢?”公输寒骂声不绝。 “怎么?你们还帮他干过魏忠贤?”潘幼安问。 “可不吧,魏忠贤那手下多少人,多少高手?要不是我们,搬到魏忠贤容易吗?”公输寒忿忿地说。 “唉,”凤声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问:“大叔,你说我爹他们不会是被魏忠贤的死党们报复,或者皇帝老儿怕他们邀功悄悄给害死了吧? “不会,不会,要是那样,我又会活到今天?而失踪的又仅仅是路路通里那几个人?”公输寒摇摇头。 “这倒也是。”凤声点点头。 “而且,我后来也见过几次皇帝,他对我还是听不错的,绝对不会!”公输寒说罢,大家又沉默了。 经过含山和巢湖时,凤声本想去看看二侠三鬼,但又怕人家跟来,想人家好好的过着日子,又何必去打扰人家呢?就绕了过去。 又走了一段,公输寒说:“凤哥儿,咱们这里虽说数你的功夫好,但你的内力还未登峰造极,如果再遇上武林四隐那一类角色,还真不好应付,不如我给你那琵琶装个小小的机关,如何?” 凤声兴奋的说:“那太谢谢大叔了。” “我看你是手痒痒了吧,老想给人家弄这个弄那个的,小心把人家的琵琶弄坏了。”潘幼安骂他。 “你个丑丫头,嫉妒了?你那扇子不是比以前好用多了?”公输寒说。 “你就会卖弄,忘不了让人家夸你,老东西,”潘幼安靠了过去,“改天,你最好把我那剑也再弄弄。” “谁理你?有了凤哥儿,谁还希罕你这个臭丫头。”公输寒忽然在她的马上拍了一掌,那马一惊,快速往前串了几步,把潘幼安吓了一跳,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一日终于到了河南境内,村子渐渐多了起来,一路所见之人也多了起来,一些市镇也有了做生意的了,路上还时不时的有些闯军走过。 公输寒说:“将来也许这个李闯王真能成个气候,这些闯军恐怕刚过来不久吧?” 凤声点点头。 “你看这市面治理的,比那个糊涂蛋好多了。”公输寒接着说。 “听说这个将军叫李岩,是闯王的义子,很是个人才呢,他那个娘子,叫红娘子,不光长得美,而且也是个女中豪杰。”潘幼安说。 公输寒朝她笑笑。 “老头儿,你又怪笑什么?”潘幼安说 “你自己知道,听见个美女美男的就流下了口水。”公输寒笑她。 “你胡说,老不正经。”潘幼安又骂他。 凤声笑着看着他们,这一路,她明显感觉大家都对她很好,公输寒,黄莺儿她们简直拿她当女儿看。那潘幼安虽说知道了她是个女人,却还是对她情意绵绵的,不知是何道理?反正这一切都让她这个才离家不久的小姑娘感到温暖,而且不再孤单。 而且,这一路也不见武林四隐那些人来追杀自己了,大概那些卑鄙之人,总是爱做见不得人的事吧,看见自己人多了,就不敢动手了吧。 十、 铁笛铜琶马嘶嘶(一) 再到伏牛山,凤声当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重新回来,也不知这一次的结果又是什么。 这一次虽然来了许多人,但她心中依然有强烈的失落感。 伊人何处?没想到数千里的往来奔波,那个人仍然如杳天的黄鹤,不见踪影。 而这一次的重来,她感觉仍是前途茫然,不可预测。 她一直怀疑沈龙生是被人强行带走的,而不是独自的离开,从他那对自己的眼神,那紧张的神情,他怎么会轻易离开自己,即使他追踪到了线索,依他的轻功和追踪能力,他一定会来告诉自己的。 他的武功也不能说好,对付那些二、三流的角色,或许还可以,如果碰到一个一流的高手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但那几天,也没发现什么一流的江湖高手来呀,况且,谁会对一个初出茅庐、毫不知名的小伙子感兴趣,除非花痴。 一想到花痴,她脑中又灵光一闪,也许真是这样,自己遇到的花痴还少吗?潘幼安、花间四友,这不都在自己身边吗?他难道就遇不到一个? 但她想归想,见不到结果,她仍然不能放心,于结果也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借此来聊慰一下心中的寂寞而已。 几个人一路纵马西行,直扑牛家堡,他们不能断定,经过上次的事件,牛得草还会不会在牛家堡? 而且牛得草元气丝毫未伤,以他们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估计也只能找机会探听一下,要想真正的抓住牛得草问个明白,想都别想。(..tw好看的小说) 但他们还商量了一个办法:除了花间四友,牛得草肯定不认识其它几个,公输寒虽然在江湖上声名远播,但牛得草未必见过他的真面目,这样他们就可以假意投靠牛得草,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借口当然多的是,比如躲避花间派和武林四隐的追杀等等。 当然在没有任何前提条件下,谁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真正把我未来。 果然一到牛家堡,他们就失望了,牛家堡虽然已不再是一座空堡,却也不见了牛得草的踪影,只是住进来一些避世的难民而已。 那个大铁笼还在,公输寒细看一下,不仅疑惑重生。 说:“这个人,下了这么大代价,怎么会轻易放弃这里,你们看,不光这一个大铁笼铸造不易,而且这下面秘道重重,也是高手所为,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咱们下去看看。” 说完在墙上一按,只听咔嚓咔嚓的巨响过后,那大铁笼或然离地而起,凤声不由惊叹,原来这里还有备用机关,想起那天和二侠三鬼的忙活,真是好笑。 进入大厅中央,公输寒说:“秘道之口就在这里,这铁笼不仅可以困人,还起着保护秘道入口的任务。” 随后,又在一根柱子上用力一拍,一个洞口出现在大厅中央。(..tw无弹窗广告) 公输寒当头,几个人进入了洞口,果然是秘道重重,暗门处处,规模庞大。 但那些石室里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以外,就什么也没有啦。 徐耗子说:“这家伙也忒有钱了,这下面也布置的这么舒适。” “这上面有事了,在下面也可以生活一段时间,他想的这么周全,怪不得他要做武林盟主称霸江湖了。”潘幼安说。 “这里显然已被他放弃了,唉,不知这家伙又去了何方?”凤声叹了口气。 公输寒说:“看情形,这里也是放弃不久,而且有外人进来过,咱们找找他的出口吧,说不定有些端倪出现。” 几个人在秘道里转了许久,果然是秘道如蛛网,错综复杂,出口不只一个。 而且里面显然发生过一些剧烈打斗的场面,秘道里除了一些残刀断剑之外,那石壁上也有一些刀剑留下的痕迹。 他们随便找了一个出口出来,看时,却是四面青山,无路可循。他们又感到茫然了,凤声更是沉默不语。 “这里最近显然发生过一次大战,牛得草很可能是被逼而走。什么人能逼走他呢?看来一定是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这里北面是嵩山少林,南面是武当派,西面是华山派,他们岂容牛得草在眼前称王称霸。但近来武当和华山人物凋零,弟子不多,要想逼走牛得草不是一件易事,而单靠少林的力量也有些不足,难道他们会联起手来对付牛得草?这也很难说,凤哥儿,别伤心,要不咱们去少林问问,我还认得一些老秃驴。”公输寒拍拍凤声的肩说。 “只好如此了。”凤声说。 他们返回牛家堡,取了马匹,寻路向北。 可山间大路不多,只有许多小路可行,自然是行程缓慢。 这天走到一片树木高大的林间,正想歇歇脚,徐耗子却忽然发现一块墓碑,出于职业习惯,走近一看,不由一惊。 赶忙叫过众人,原来墓碑上写的正是:武当少侠步非云、步非烟之墓。众人也不由大惊, 这武当二少,怎么死了。 凤声说:“一定是那天离开牛家堡后,二人内力还未曾恢复,就被牛得草的人追杀了。可是二人既是武当弟子,应该南回武当,怎么回绕到西北呢?还有其它的人呢?是不是也出事了,牛得草既然杀了武当二少,怎么又会放过其他人?” 众人都觉得有理,看看石碑又是武当弟子所立,说明武当派肯定是有人来过了,这也就是说,公输寒和凤声的推论很可能是正确的。 “要不咱们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凤声说。大家便纷纷起身去找。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的道路旁,发现了逍遥大侠金庸的墓,墓碑也是逍遥派弟子草草而立。 “事情也许是这样的,这些大侠的门人弟子发现这些人久久未归,便都纷纷来找,结果便发现了这些大侠都被牛得草所害,于是便互相联络,草草掩埋了死者,先向牛得草发起了攻击,牛得草自然是寡不敌众,落荒而逃。”公输寒分析道。 凤声说:“咱们在向前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大侠遇害,看看这条路又是通向何方。” 大家便继续前行,走了一段,却没有发现什么。凤声说:“也许他们是分散的走开了吧。” 大家也觉得是这样,便决定继续北往少林寺。 没走出多远,身后忽然传来奔跑的马蹄之声,而且是好几匹马,大家便让开正道,想看看来着是谁。 不一会儿,便从后面上来五、六匹马,马上之人披麻带孝一身白,背背兵器,一看就是奔丧的武林中人。 潘幼安认得他们穿的衣服上有武夷派的标志,便高声喊道:“来人可是武夷派的朋友,这么匆忙。可是哪位大侠亡故了?” 有一人答道:“正是,我们的掌门人被奸贼牛得草所害,我们接到武当派的飞鸽传书,来的迟了,各位可也是前往终南山找牛得草的吗?” 潘幼安道:“正是,诸位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那几匹马很快就跑远了。 “看来麻衣神相温润安老前辈也遇害了,牛得草可能在终南山,咱们是不是跟上去看看?”潘幼安问凤声。 十、 铁笛铜琶马嘶嘶(二) “好吧,大叔,咱们是不是别再去少林了?”凤声和公输寒说。 “当然了,既然有了牛得草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咱们总得去看看。”公输寒说,大家便催动马儿,跟上了那几个白衣人。 伏牛山与秦岭山势相连,是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分水岭之一,秦岭又名终南山,比伏牛山更加著名。 几个人沿山间小道纵马而行,凤声心中暗喜,总算有了牛得草的下落了,她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脸上的阳光便多了起来,看的潘幼安心荡神驰,一双眼睛片刻不离凤声身上。凤声暗笑她真是个十足的花痴。 山中无客栈,路途又很遥远,到了晚上,他们只好在山间席地休息,好在天气还不算十分寒冷,几个女人自然是挤在了一块儿。 凤声问潘幼安:“姐姐,这几天内力恢复的怎样了?” 那潘幼安色迷迷的看着凤声,一双纤细的手抚摸着凤声的脸蛋说:“已有三、四成恢复了,妹妹真是好肌肤眼气死姐姐了,让姐姐摸摸好吗?” “不正经一点,都是女儿家,姐姐也不比我差多少呀?”凤声说。 “你喜欢姐姐不,姐姐要是个男的,你会不会嫁给姐姐?”潘幼安一副享受的神情。 “胡说,你尽说胡话,女人怎么可以喜欢女人,姐姐这么美,要是个男的,妹妹自然喜欢了。” “真的吗?那那个小子怎么办?你整天犯相思,会喜欢姐姐?” “胡说,谁犯相思了?我肯定是喜欢姐姐多一点。” “不管怎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反正姐姐这辈子是跟定你了,姐姐这辈子是不会再喜欢别人了,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了。”潘幼安依然动情的抚摸着凤声的脸蛋儿,声音幽怨而诚恳。 “姐姐,你快别胡说了,明儿有了好姐夫,你就把妹妹忘了。”凤声任她抚摸着,感觉很亲切舒适。 “姐姐说的是真心话,不会骗你,你有了男人,姐就随你嫁给你的男人,总之,姐姐这辈子是只喜欢你一个人。” “姐姐真是胡说,那还不把那个那个男人美死,世上哪还能再找出我们这样一对美人来?”凤声轻轻捣了潘幼安一下。 “好妹妹,你让姐姐摸摸你的身子好吗,姐姐好想好想呀!” “那你摸吧,反正都是女儿家,你能把我怎样?” “我就是个男的,不得妹妹允许,也不敢碰妹妹的。”那潘幼安果然轻拢住凤声,把小手伸入了凤声怀里:“妹妹的身子真是好美呀!” 凤声就感觉那只温暖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缓缓的游走着,慢慢的滑过**,滑过小腹,又在她的双腿之上、双腿之间缓缓的游走着,那潘幼安的脸色红晕渐浓,一副沉醉的神情。 凤声也渐渐的感到万分的舒适、万分的快意,嘴里喃喃道:“姐姐好坏呀,别老是摸人家哪儿吗,妹妹还要嫁人的。”随后就把自己的手深入了潘幼安的体内。 那潘幼安的肌肤也是光滑柔软异常,抚摸起来极为舒服,那对**更是丰满、弹性十足,比自己的要好多了。自己的虽然娇嫩丰满,却要比人家的小上一号。 她贪婪的抚摸着那双硕大的**,潘幼安渐渐地轻微的呻吟起来。凤声已经沉醉,双手也禁不住向她的小腹下伸去。 忽然,她触摸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属于男人的东西,一个男人才长的东西。 她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了潘幼安,“姐姐,你、你……”她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潘幼安也吃了一惊,忙用手捂住了凤声的嘴,双眼渐渐流下泪来:“妹妹,求求你,别说,别说,求求你。” 凤声点点头。潘幼安说:“妹妹,原谅姐姐一直瞒着你,姐姐也是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可这一路你的心情又不好,本就想今天告诉你的,又怕你不信,只好引诱妹妹自己来摸个明白,姐姐不会怎样妹妹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起作用,姐姐还是个女人,不信你再摸摸。” 看着潘幼安真诚的眼神和晶莹的泪珠,凤声又把手伸进了她的双腿间,那柔软的毛儿下,一根想拇指一样的东西硬挺着,紧挨着下面却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她红着脸仔细的摸着,确实是两样东西,“姐姐,你到底是个姐姐,还是个哥哥?” “姐姐,永远是个姐姐,你看这东西。”潘幼安把凤声的手拿到了自己的**上:“每到月底的时候,有几天时间,那东西总会悄悄的出来几天,余下的时候就和妹妹一样了。我曾悄悄的看过别人,别人都是一样东西,不知为什么,我却两样都有,而那东西又不如别的男人那样又粗又长,我也不知起不起作用,姐姐这十多年来苦死了,整天都在想这个事,为这个发愁。我师傅和公输几个老前辈也商量过,却找不出什么好办法。我开始以为妹妹是个男人,妹妹那样宽容的个性,我想妹妹不会怪我的,没想到妹妹却是个女人,你说我以后怎么嫁人,可不这一辈子要守着妹妹了,只望妹妹能理解我的心情。” 凤声忽然笑了,说:“怪不得姐姐叫雌雄剑呢,原来如此。”她想逗笑潘幼安,她不想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果然潘幼安笑了:“谁让你笨又笨的,不能早早理解。” “那你那会为什么诱惑我呢。” “你长得这么美,我长得也不差,如果你是个男人,那次成功了,你这一辈子就甩不掉姐姐了吗?” “你真想的美,真坏,还给我施妖术,骗我,还亏我是个女人。” “也算我瞎了眼,老天也不长眼,让我碰到了你。” “这是老天有眼,省得你害了人家良善子弟,怪不得公输老前辈以前和你说那样莫名其妙的话,我当时听得稀里糊涂的,以后遇到了什么好男人,姐姐害施你那妖术,把他弄到手。改天你教教我你那妖术,一看人,人就睡了。” “那不是妖术,是催眠术,就是让人睡了,好听你的话,改天姐姐教教你。不过姐是真心喜欢你,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上别人,而别人知道了还会不会喜欢我,再说吧。” 潘幼安又拢紧了她,凤声也乖乖的躺在她怀里。 第二日,天明刚上路,就又见了一大队人马,跟了上来,也是白衣缟素。公输寒说:“天山派也来了,看来牛得草这次要玩完了。” 相问之下,他们果然也是接到了武当派的传书,才知道自己的掌门人天山剑客梁羽生遇害,匆匆而来,找到梁羽生被草草掩埋的尸体,拜祭过了,便直向终南。 终南山绵延几百里,要想找一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武当派留下了联络标记,凤声她们只须跟紧天山派就行。 再行一日,一路之上的武林豪杰便渐渐多了起来,都是被武当派邀请来助战的,而且渐渐的也有一些牛头黑衣人的尸体暴露荒野。 她们知道,牛得草一定就在前面的不远处了。 果然,快马前行不到半日,就听到了阵阵的兵器相击和呼喊乱叫的声音,放眼望去,就见山上时不时的有一些武林中人在和一些牛头黑衣人激烈相斗。 十、 铁笛铜琶马嘶嘶(三) 凤声说:“几位姐姐的伤势未好,就在这里休息和看护马匹,我和公输前辈上去找找看。[..tw超多好看小说]” “我们的伤不碍事,能行。”花间四友说。 潘幼安也说:“妹妹,我一个人能行,让她们跟着也多个帮手。” 凤声点点头:“那就让耗子大叔陪你吧,不过要小心一点,别和人争斗。” 潘幼安点点头:“你们也要小心,没人认得我们的。”眼望着凤声,凤声点点头。 花间四友的轻功都还可以,所以她们走的很快,漫山遍野的搜寻起来。 终于在一个山坳里,看到了一大群的人围着一群黑衣人,凤声走近细看,黑衣人中果然有一个使大棍的粗短汉子。这时已是半下午了。 再看外围的那些人,更是江湖上各个门派的都有,足足有好几百人。而被围的不过几十人而已,战斗暂时停止,双方对峙着。 凤声她们挤进了人群之中。牛得草和那些黑衣人都已累得气喘吁吁,在地上坐着。 这时,群雄之中有一个喝道:“牛得草,你恶贯满盈,没想到也有今天吧,快快束手就擒吧,还想负隅顽抗吗?” “玄机老道,你们仗着人多,有种的一个个来和老夫决战,你们这样算什么江湖正道?”牛得草说。 “你一个卑鄙无耻之人,我们有必要和你讲什么道义吗?”名叫玄机子的道人说。 “哎,也怪老夫一着棋错,没有早早的先把你们武当、华山灭掉,今天反倒坏事在你们手里,有种你先过来和我大战三百合。”牛得草高声叫道。 “我们这么多人,有必要和你磨蹭吗?”玄机子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显然,这么多人里面恐怕还真没有人能和牛得草单打独斗的。 虽然牛得草把个江湖搞得元气大伤,害死了许多成名的英雄,但这些人都不肯上前去与牛得草交手,也不能说没有私心和胆却。即使上去群殴,总也得有个来带头啊。 没有人带头,双方自然相持起来,牛得草就更加猖狂了。哈哈的狂笑着。 群雄也只能随着玄机子步步紧逼,牛得草却在暗畜功力,伺机反扑。有一两个逼得近的,立刻被牛得草放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立刻就又放慢了脚步。 凤声看看公输寒,就要上去。 公输寒拉住了她,说:“等再消耗一阵,你再上去,一鼓把他拿下,你这时上去只怕两败俱伤。” 凤声焦急着,却不好不听公输寒的话。 这时,却有一个和尚上去了,手拿禅杖,走到场中对牛得草说:“既然有人在后推我,那我就上来领教你几招。”说完看了看身后有可能推他的那些人,却是不相识的几个女人。 牛得草大笑:“晦清师傅你功夫不济,牛得草饶你性命得了。”说完呼的一棍下来。 晦清赶忙躲开,尽然身法不慢,随后一举禅杖,便和牛得草打在了一块儿。 必定是少林寺出来的,被逼之下,倒也能和牛得草走上几招。 这时玄机子伺机便要上前助战,牛得草一急,一记“牛角扬威”便把和尚一头撞飞了。 玄机子一看和尚下去了,自己上前的脚步便慢了下来,群雄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牛得草正在喘息窥视群雄之时,忽然从群雄中间挤进一个少年来,气喘吁吁,显然是从远处刚刚赶来。 那少年来到牛得草面前,也不摆式,也不拱手,问道:“牛得草,你说,你那铁笛谱从何而来?。” 那牛得草眼见一少年进来,正要迎战,不想少年却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便说:“小子,莫非你想要一本吗?那等改天吧,你现在先和老夫对付了这些人再说。” “你少来这套,快说,十五年前,铁笛仙之事你可知道,是不是你把他们害了。”少年继续追问。 那牛得草一惊,他不料少年会突然问起这样的话来这件事已十五年没有人提起过了,一时尽不知怎样回答少年的话。 少年见他不说,还以为他是默认了,当下大怒,大吼一声:“你拿命来吧。”一脚踢出。 牛得草正在思想之时,不防那一脚来的如此迅猛,为平生之所罕见,赶忙往后一跃,可不等双腿落地,那少年早又是一记跺子脚跟踪而来,眼见躲也躲不开了,只好用手来挡,那少年却早收回腿去,一个十字槌正中胸膛。 牛得草心中一凉,觉得这回完了。不想那拳头虽然很硬,打在身上却不碍什么事,只是微微有些疼痛而已,当下一边抵挡一边运气查看,觉得并无防碍,才断定这少年并无内力,只是拳脚的功夫好而已,心中一宽,专心对敌。这才看出,那少年却只是三腿六拳而已。便哈哈大笑:“小子,莫非你只会这三路潭腿,那别怪老夫不客气了。”举棍就要反击。 这时,却忽听一声清澈的琵琶之声传来,心中一凛,忙收住了棍。偏偏那少年也惊的收住了拳脚,停了攻击,两个人同时往声响处看去。 只见惊鸿一闪,一个人影已落到了他们之间,手抱琵琶俏生生的站在场中,群雄之中顿时传来一串惊呼。 那少年忽然叫了一声:“姐姐。” “弟弟,你且歇歇,看姐姐收拾这老贼。”抱着琵琶的少年对原先的那个少年说。大家这才知道这琵琶少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 这时忽然又上来一个老者,把原来的少年拦腰抱了下去。 那少女便转身对着牛得草说:“老贼,咱们来跳个舞吧。”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曼妙的身姿缓缓跃上了半空,纤指一扬,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便从空中飘落下来。 众人不由赞叹那琵琶女绝妙的轻功,却又不明白她在弄什么玄虚。 转眼却见场中的牛得草忽然象喝醉了酒一样拄着铜棍摇摇晃晃起来。“铁笛琵琶飞天舞!”玄机子却喃喃的说了一句,望着空中发呆。 那牛得草在场中摇摇摆摆的舞了一刻,忽见他站稳了身形,随即一跃,举棍向空中劈去。 凤声见牛得草还有反击能力,一抖长袖,身形在空中一转,避开了铁棍。场中的众人早已看的呆了,鸦鹊无声的望着空中。 那琵琶的声音忽然激烈起来,似千军万马奔腾,又似山崩海啸一般,那牛得草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随后又在地上乱舞起来,终于,他实在舞不动了,又一跤跌在地上,不动了。 少女收了琵琶,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说:“牛得草,你别装死,快说,你那铁笛谱从何而来。” 那牛得草缓缓坐起问:“姑娘,你是琵琶仙的什么人?” “你少管,快答。”少女说。 “好,老夫十五年前,与铁笛仙很投缘,那时我初入江湖,功夫不行,铁笛仙便指点了一二……” “那是谁害死了铁笛琵琶二仙?”少女急切的问。 牛得草喘了一口气:“那你得去问问当今皇帝老儿和……”话音未完,忽听一缕劲风激射而来,凤声赶忙一跃,却听牛得草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眼见一枚石子贯胸而出,没入他身后的岩石之中,牛得草已然死了。 凤声举目一望,就见不远处一道灰影如一只大鸟一般向山顶飞去,留下一串?人的笑声。 她赶忙跃出人群去追。那人影却越飞越远再也追不上了,她忽地想起了上次在桐柏山见过的那个人影,心中一凛。 一、初识琵琶声(一) 凤声站在山坡之上,呆立了片刻,心中更是茫然,便返了回来。 山坡之下,群雄正在围歼牛得草的残部,黑衣人自知必死,所以一个个是拼死抵抗,战况异常惨烈。 凤声不忍看这些,便快速向公输寒等人等她的地方掠去,她已吩咐公输寒照顾沈龙生,她生怕他又不翼而飞。 混乱的人群中,却见公输寒正和一个浑身鲜红的女孩儿在缠斗。沈龙生则和花间四友站在一处。她快速到了跟前,原来武当的玄机子和几个门人也站在旁边。 公输寒看见凤声来了,一下子跳开了,说:“小姑娘,正主儿来了,你要抢回你的哥哥,去和她说吧。”说完指指凤声。 那红衣女孩儿,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容貌秀丽、娇憨,走到凤声面前说:“你是个妖怪,我打不过你,你快把我的沈哥哥还给我。” 凤声看看沈龙生,他正尴尬地看着她们两个人。于是说:“你过去问问你的沈哥哥,他可愿意跟你走,如果他愿意,你就把他带走好了。” “你这么美,又会妖法,他又天天想你,他怎么会跟我走。”小姑娘嘟起了嘴,恨恨地看着沈龙生,说:“你跟我走。(..tw)” 龙生不理她,只是看着凤声。 小姑娘忽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个忘恩负义的大傻蛋,我帮你寻杀父仇人,费了多少劲儿,你有了姐姐,就不要妹妹了,呜呜……” 这时玄机子上来劝她:“艳儿,走吧,人家沈公子既然找到了亲人,你就让人家走吧,别闹了,好不好。” “你个笨牛鼻子,你惹不起她们,就会说我,我们武当派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要是我姐夫在,决不会让他们欺负我,我这就找我姐夫去,找你们算帐。”小姑娘骂了一会儿玄机子,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向山下跑去。 凤声一下子掠过去挡住了她的路:“小妹妹,别生气啊,是姐姐不对,这样吧,你的哥哥不愿跟你走,你跟着哥哥走不就行了。”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天真可爱,讨人喜欢,她都舍不得让她走了,而且沈龙生那眼神里分明有不舍之意,看来他心里并不一定舍得她走。 小姑娘一下子不哭了,说:“你真的让我跟着你们,那太好了。”顿时笑容灿烂,阳光明媚。所有在场的人都笑开了她。 玄机子这时走过来,冲凤声一稽手道:“女侠,此女乃大侠沈谦的小女儿,沈大侠跟随袁督师镇守辽东阵亡了,沈大侠乃贫道的师弟,我虽不知你们是什么人,但想必和前辈高人琵琶仙甚有渊源,所以她想跟着你们,我自然很放心。” 凤声赶忙还了一礼,说:“小女乃琵琶仙凤栖梧的女儿凤声,他乃铁笛仙的儿子沈龙生,我们自然会好好相处,请掌门人放心。” “原来是琵琶仙的女公子,失敬失敬,以后有用得着老道之处,尽管开口,不知那位前辈高人是谁,可否告知。”说着指指公输寒。 公输寒一捋长须说:“公输寒见过掌门人。” 玄机子一惊,赶忙上前见礼:“请恕贫道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公输寒摆摆手说:“好说,好说。” 玄机子拱拱手告辞,领着一干武当弟子走了。 凤声这才问公输寒:“大叔,你可知刚才杀死牛得草的人是什么来头?” 公输寒摇摇头:“此人太可怕了,恐怕你爹在世时,也没有这么强的功力,在我的记忆中,有这个功力的实在想不出有谁,我们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他阻止牛得草,说明他肯定与你爹的死有关,而他又不敢公开露面,,他肯定还有所顾忌,也怕我们看到他的真面目,说明他肯定是一个江湖上许多人都认识的人。这牛得草一死,咱们又不知从何做起了。” “大叔,要不咱们进京去找皇帝问问,听牛得草说,这事儿还真的与他有关。”凤声说。 “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帝整天给大内侍卫看着,我们很难接近他,细想想,这事恐怕十有###是他干的,你想想,江湖上十大高手一夜失踪,什么样的人能做到,也只有他了。”公输寒说。 “如果真的是他,难道咱这仇就不报了?”凤声说。 “难、难,你想想,咱们这里就你我二人还勉强算个高手,但要对付象刚才的那个人,你我恐怕都有些困难,更别说皇帝了。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还是回去筹划一个万全之策,再说吧,再者说,如果不是皇帝,而是另有高手所为呢?如果有几个象刚才那样的高手,我们怎么对付。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的内功修为如果再高那么一点,我再去联络几个老家伙来帮你,说不定此事还能成。“公输寒说。 风声点点头,沉默着。 “还有,你现在的行藏已露,已经有人知道你在寻找铁笛琵琶的仇人,你又在明处,说不定那些人会先来找你,他们在暗处,咱们恐怕得时时刻刻小心了,而且咱们也没什么强有力的外援,所以,咱们现在还必须得先隐藏起来再说,等时机到了,咱们再进京找皇帝老儿问个明白,你觉得怎样?”公输寒说。 凤声点点头,说:“那咱们走吧,先会合了耗子大叔和潘姐姐,再商量下一步如何做。”几个人才向山下走去。 凤声本想问问沈龙生的情况,但见那个红衣少女象饧一样粘在沈龙生的身旁,尽管沈龙生不大搭理她,只拿眼睛痴迷迷的看着自己,她却不好就去直接问他,心想还是等机会再说吧。 这时,山上山下的拚杀已基本结束,群雄也陆续的往山下走着,都纷纷的议论着、看着她。凤声知道,经此一战,自己必定声名远播。 而经过牛得草这么一折腾,天下群雄却是精英俱伤,各大门派要想恢复元气,只怕就得一段时间了,如果此时再有人想出来称霸武林,群雄还真是无法阻止。 一、初识琵琶声(二) 潘幼安失踪了,徐耗子也不见了,只有那些马却还在那里悠闲的吃着地上的枯草。 地上有一些打斗过的痕迹,看来他们是被人强行带走了。 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当你盯着别人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人正盯着你。更有一些宵小之辈,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你的松懈,然后悄悄的给你一刀。 没办法,这就是文化,传承了几千年的汉文化。 带走他俩的一定是高手,因为潘幼安扇子里的透骨钉都已打完了,却仍然是被带走了。能尽数躲过那几十枚透骨钉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高手。 “武林四隐!”凤声说:“一定是他们,该死。”因为他们在战牛得草之前,就只有武林四隐这一路敌人,而这事恰好发生在这个时候,除了他们还有谁? 而且,他们肯定还会来的,因为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凤声。说不定此刻他们就在附近,总得想办法除掉他们,解除这个后顾之忧。 几个人上了马,剩下的两匹刚好给沈龙生和红衣女孩骑。 “小妹妹,介绍一下自己吧。”路上,凤声问红衣女。 “让他说,他知道。”红衣女说。 “我懒得记住你那些罗里罗嗦的东西,我管你是谁?”沈龙生说。 红衣女看着他,一副爱理不理自己的样子,只把两只眼睛盯着凤声看,就嘟起了嘴说:“你不说就不说,希罕?你不说我说,各位姐姐,大叔,我叫沈艳娘,是我爹的小女儿,我爹就是沈谦,武当大侠,是陈州同师祖的弟子,我从小和爹习武,学的可是武当的正宗,后来我又和步非云习武,没想到我师傅却被牛得草这个老贼害死了。我有个姐姐叫沈莺娘,嫁给了江南大侠徐尚廉,他们两个可是非常厉害的,连我师傅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小姑娘说到这里,一副骄傲的神情,看来她很是佩服她的姐姐、姐夫。 “吹吧,别人不知道,你就吹吧,你们掌门人都斗不过我的三路潭腿,还吹。”沈龙生冷冷的说。 小女孩一下子就被噎住了,不说了,恨恨地看着他。 “弟弟,你那三路潭腿只是一些外家的功夫,对付一般的高手还行,但遇到真正的高手就不行了,闲了,你还是修修我爹留下来的内功吧,你那支铁笛可还在身边。(..tw好看的小说)”凤声说。 沈龙生点点头,问:“姐姐,你那眼睛……?” 凤声轻轻一笑:“我的眼睛就是这样啊,那时候是装得。” 沈龙生立刻喜形于色:“我还担心姐姐会受人欺负呢?” 红衣女恨恨的说:“你还担心人家,你先操心自己不受人欺负吧!” 那几个人一路看着他们,本来就偷偷的一直在笑,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以前,我总是在想,这支铁笛锋利不及刀剑,长强不及枪棍,不知它是干什么用的,直到见了姐姐用琵琶就能伤人于无形之后,才明白,原来这音、乐也可以伤人。”沈龙生红着脸说。 “内功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自然中的一切皆可为我所用。但要想以乐音伤人,就必须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所以咱们这派功夫就是主要以修炼内功为主的。而且可以不分环境,随时随地的修炼,它是正宗的玄门内功,而不是什么妖法。”说着她看了一眼沈艳娘。 “怎么不是?那天我们在一座神庙里看到的那些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妖怪,还有那些赤膊坦胸的女人,一个个都和你的姿势一摸一样,说不定你那妖法就是和他们学的。”沈艳娘撇撇嘴说。 “有这样的事?那咱们闲了去看看。”凤声问沈龙生。 沈龙生点点头:“确实,那是在一座深山里,画上的那些人物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个个手挥琵琶、或吹长笛,姿势优美,造型各异,非常好看。象神仙一样。”说完看看沈艳娘。 沈艳娘嘟着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凤哥儿,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呢?是去找毛毛虫还是……?”公输寒问。 “我想还是先想办法找到潘姐姐,先想法对付了武林四隐,解除了后顾之忧,再说其它不迟”凤声说。 “可去哪儿找他们呢?又没什么线索,这山间小路千万条咱们如何去找?”夜语黄莺问。 “这个不用咱们去找,我想他们抓了潘姐姐也没什么用处,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说不定他们就一直在跟着我们在找机会呢?或者利用潘姐姐,设好什么陷阱,诱咱们上当,咱们只须等着就好了。”凤声说,夜语黄莺点点头。 几个人又在山中走了一夜,却没什么动静。 第二天,他们仍未走出走出终南山,凤声说:“大叔,这样吧,你带几个姐姐先走,我在后面慢慢的传给弟弟一些内功心法,让他的武功能快些提高。行不行?” 公输寒和花间四友点点头,说:“那我们在前面等你们。”便打马前行而去。 红衣女沈艳娘看着沈龙生却迟疑着。 凤声说:“妹妹,莫非也想学学?” “谁希罕!我们武当创派三百年,张三丰祖师传下来的还比不上你那一点?”沈艳娘说着恨恨的盯了沈龙生一眼,打马跟上公输寒等人走了。 凤声笑笑:“弟弟,你不喜欢她吗?” 一、初识琵琶声(三) 沈龙生脸红红的看着凤声说:“姐,说她干啥?就会缠住人不放。我心里除了父亲的仇,就只有姐姐一个人。”但他的脑海之中却分明的又出现了沈艳娘那动人的肢体。 “真的?人家也很可爱的。”凤声看着他的眼神。 “我瞧不出来,她怎么可以和姐姐相比呢?”沈龙生说得确实是心里话。但眼神却很游离不定。 “好了,不管怎样,人家好歹对你也是一片真情,你对待人家要客气宽容一点,以后要学的大度一些,像个男子汉,咱们父辈的仇,将来还要靠你,姐姐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要好好用功,现在我就传你一些入门的口诀和练法,你用心听着。”凤声说罢,沈龙生认真的点点头。 此时的山林之中,一片静?,群雄昨夜已走得干干净净,这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的马蹄之声,再加上远远近近时不时传来的几声鸟鸣,和一两片落叶的声音。 微微的山风吹着,使人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凤声穿过心法之后,就让沈龙生边走边练,自己跟在他的身后轻声的谈着琵琶,唱着歌儿:“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她之所与唱歌,一来是找回沈龙生的喜悦,二来这乐声也有助于沈龙生内功的修炼,起一些导引的作用。 歌声袅袅,马蹄得得,落叶潇潇的山径上,一对少年男女缓缓的纵马歌唱,这是一副多美的图画。 “好意境,如诗如画,可惜……。”马前忽然传来了赞叹的声音,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大汉肩扛一柄开山巨斧,挡在山路之上。 “可惜有人来煞风景。山间一樵夫,果然是你,把我的朋友还给我。”凤声一跃下马,到了樵夫面前。 “好啊,你们很快就可以和你们的朋友见面了,何必焦急,你们两个一块儿上来吧。”樵夫一横巨斧,拉开架势。 凤声怀抱琵琶,玉臂轻扬,一串乐音便飘了出来。侵向樵夫。 “巨灵开山。”樵夫大喝一声,一斧劈来,凤声的身体已跃到半空,沈龙生则一招穿花阴裆腿踢向樵夫。 “沉香劈山。”樵夫又是一声大喝,身形跃起,比凤声更高,不仅躲开了沈龙生的腿,而且一斧居高临下,劈向了凤声。 凤声身形一荡,空中一个回旋,正是驭龙回翔的身法,琵琶之声一变,婉转低沉。 那樵夫的身形略一迟疑,身子便落在地上,沈龙生正好一记劈扎倒夜犁,拳如闪电到了他的头顶。 樵夫不理他,身子横飞,反手一斧又劈向凤声,口中大吼:“程咬金斧劈老君堂。”凤声脚踏他的斧柄,音乐忽而轻扬。 樵夫哈哈大笑:“小鬼,你那飞天舞虽然精妙,但必定少练几年,要想伤我,门都没有,还是乖乖就范吧。” “那么加上我呢?”樵夫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讪笑。 樵夫一惊,身形一跃,就要离开。 不想却被乐声缠住,心中暗叫不好,只得回身再战凤声,却不防一柄锯齿剑劈胸刺来,赶忙用斧招架,那琵琶之声这时却忽然象大山一样压来,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大斧掉到了一边。 “公输寒,你真卑鄙,敢暗算老夫。”樵夫大骂。 公输寒一收长剑,哈哈一笑:“这还不是和你学的,你把那两个弄哪儿了,说出来,饶你一死。” “真的,你肯放过我?”樵夫说。 “我们还不至于象你那么卑鄙。”公输寒说。 “他们正被四雅送往衡山茅屋。老夫纵横江湖一身,不想今日被你暗算,罢了,只能向你求饶了。”说罢就跪起身来。向公输寒磕着头。 公输寒哈哈大笑:“你心里的如意算盘,我岂能不知,你休想就此骗得我同情。”话音未落一指便点向了樵夫的肩井**。 那樵夫一头迅疾的撞向了公输寒,鱼死网破,樵夫大喊,用的却是渔夫的招数。 但公输寒早有防备,身形闪过,那一指却正落在樵夫的膻中**上,而凤声的长袖也已拂到他的环跳**上,樵夫重重掉落在地。 肩井、环跳只能令人失去抵抗力,重一点导致武功被废,膻中却是人体死**。 “我本想废了你的武功,饶了你的命,哎,你却不领我的情,这是你自找的。”公输寒叹了口气。 “我已受重伤,你废了我的武功,还不是等于要了我的命,只判你别去衡山,否则你也比我多活不了几天。”樵夫说了一句,便闭了眼,死了。 “凤妹妹果然好计,除此老贼。”蜂娘子这时和几个人赶了上来说。沈艳娘只是撇撇嘴。 “武林四隐,还余其三,咱们还得想法各个击破,大叔,咱们这就去衡山吧。”凤声说。 公输寒点点头。“咱们还是快点,说不定能早早赶上四雅,先救出毛毛虫他们。” 八个人草草掩埋了山间一樵夫,便打马向南。 二、已渡沧海劫(一) 山路寂静,只有几匹快马在山间铺满落叶的小路上走着。 马上一少年向另一少年问道:“姐姐,我这几日或感丹田之中有一股暖流在渐渐膨胀,这可就是姐姐所说的内功吗?” “丹田之气乃内功之根基,人之根本,正是这样,恭喜弟弟。”那个少年操着女声回答。 “那小辣椒说得‘内家、外家’之分,是不是也是以这个为凭的?”弟弟继续问。 “是的,这只不过是后人狭隘的看法他们把以练气为主的的拳术称为内家拳,重点练精骨皮的称作外家。内家拳讲求自身的作为,以提高自身的内力为主;外家只讲究一个‘力’字,一个快字,他们临敌时以力量胜人,以速度胜人,所谓大力胜小力,以快打慢。内家则讲求取法自然,因对手的变化而变化。就像武当派的创派祖师张三丰所说的‘四两拨千斤’,不论对方力气多大,一个‘化’字就足以使对方有力无处使;还有粘沾连随四个字,不论对方有多快,一旦被我粘住,则彼快我快,彼慢我慢,对手便无法摆脱。但如果你的内力不高,化不掉对方、随不住对方,吃亏的便是自己。”那姐姐耐心的说。 “除此之外,武林中还有一类人是以暗器为主,也就是飞镖、飞刀。飞蝗石、袖箭等等,都属此列,当然也包括用毒,他们讲求的是一个‘隐’字,出手之前毫无征兆,出其不意,攻敌不备,可一旦被敌所查,便毫无所用。[..tw超多好看小说]如果是一个内家高手,临敌之时,罡气自然布遍周身,普通的暗器便不能伤他。而且内家只有修为的高低之分,没有功夫优劣之分。其实不论任何拳术,无所谓内外家,练到最后绝顶之时,都是殊途同归,形神合一的。天下武功各门各派,本没优劣之分,之所以千差万别,只是因人而异,有的是传人不当,不能领悟其法之妙,有的是传者不明,不能将其法之妙传于后人,才造成了高低之分。所以一个人要想取得很高的成就,第一,得遇明师,第二,得有悟性。弟弟,姐姐虽不算一个明师,好在你的悟性、天分极高,只要勤于练习,只怕一、二年之后,就要超过姐姐了。” 凤声说完,沈龙生点点头:“哪那么容易,只盼我的功力能快一点提高,好替姐姐抵抗一些强敌。” “哼,你要早早的随我修一些武当的筑基之法,只怕现在已是一个高手了。”沈艳娘在一边说。 “谁希罕,你连我的三路潭腿都打不过,只会乘人不备偷袭得手,卑鄙无耻,谁希罕学你的?”沈龙生说。(..tw无弹窗广告) “谁卑鄙无耻了?人家不是为你好吗,人家为你受了多少累,多少罪,你不领情算了。”沈艳娘说。 “要不是你偷偷把我弄走,我现在早和我姐姐学成武林高手了,也不会受那么多磨难了,我不怪你就罢了,你还有脸说。”沈龙生说。 凤声说:“你们两个别斗嘴了,现在无事,把你们的故事说给我们听听吧,小妹妹,你先说吧,弟弟,你还是专心调息一会儿吧。” “好,说就说,你给评评理。”沈艳娘说。 “那几天,我去太仓寻找我姐姐,路过南京,听说有人寻得了路路通的宝藏,所以就跟过去看看,就看到他在江边正和那些人打架,还以为他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就偷偷的跟着他,没想到你那琵琶那么厉害,我只好离远点,看到你们分开后我才跟上了他,没想到,我到了他身后,他才听出来,所以我就把他弄走了……。” 那天,沈龙生感觉到身后有人,想回过头来时,却已经迟了,自己已被紧紧的拦腰抱着飞奔起来,嘴也被一个女人的手捂住了,喊叫不出,他想也许是蜂娘子吧,扭过头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他挣扎起来,想摆脱掉,却不料那小女孩抱得他更紧了,还点了他的**,他只好作罢。 那小女孩带着他奔出城外,来到一座小山上时,终于奔不动了,把他放下来,蹲在旁边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欣喜和满足。 沈龙生正云山雾罩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双脚一落地,他就站了起来看着小女孩恨恨的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小哥哥,别生气,我不是坏人,我是武当弟子,我叫沈艳娘,在江边看着你那么英雄,十分的仰慕你,就把你带来了,想让你陪我玩儿,好吗?”那小姑娘说。 沈龙生听了不觉又气又想笑,但又弄不清这小姑娘的武功,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就说:“小妹妹,你放我回去吧,我一来不是什么英雄,我也只会那三路潭腿,二来我还有事,许多事,真的,你放我回去吧。有空了再陪你好吗?” “我不会放你回去的,你回去以后,就没有人我玩了;再说你会去以后,就要去找那个弹琵琶的女人,我才不要呢,你有啥事我也可以帮你呀,你也是想去夺那路路通的宝藏吗?”小女孩问, “不是的,我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我还要去做工,晚了,老板就不要我了!”沈龙生耐着性子和她说。 “做什么工,你陪我玩儿多好,我反正有的是银子,不愁没有你花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也可以帮你,我们武当派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我的师傅步非云、步非烟,你听说过吗?那可是兵器谱排名前十的好汉,江湖上很少对手的,比那个拿琵琶的女人厉害多了。” “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谁有功夫陪你玩闹,我可不客气了啊!”沈龙生气极无奈,变了脸色。 那小姑娘仍嘻嘻的笑着说:“小哥哥,你别生气,我可打不过你的三路潭腿,你走吧。”那小姑娘一闪身,给他让开了路,沈龙生甩步便走。 走了几步,却忽感腰中一酸,软软的坐在了地上,怎么也站步起来。 那小女孩却仍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小哥哥,你怎么坐下了?不想走了,我扶你走吧。”说着就过来扶他。 沈龙生猜想自己可能是又被她点了**,恨恨的看着他。 这时天色已明,他看清了面前这个小女孩,一身红衣,肌肤雪白,明?皓齿,也算哥小美人;身上一股清雅的香气,甚是醉人,本是十分的可爱。 可沈龙生却十分的生她的气。 但也只能被她半扶半拖的往前走。 这时路上的人却多了起来,少年男女这样的在一起是十分的引人注目的,被路上的人注视着,沈龙生感觉很害羞,但却又毫无办法。 二、已渡沧海劫(二) 还未到山下,忽然上来一群人,亮着明晃晃的兵刃把他们围住了。 其中一人道;“就是这小子,没错,绝对没错,你们瞧这身店小儿的打扮。” 沈龙生赶忙抬头一看,正是刚刚与自己交过手的北海一枭,领着的那群人。 这时他忽感身上一轻,自己尽然站住了,沈艳娘上前一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挡住我们走路。” “小姑娘,他是你的情郎吗,你们这是乘夜私奔吗,不过我们不管这些,只要这小子说出徐耗子和那批宝藏的下落,我们就放你们走路。”其中一个看似为首的人说。 “好吧,那你们问他把,不过不许伤害他,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们。”小姑娘说。 沈龙生心说;“自己怎么遇上这么个小妖怪,这个时候把事情又推道了自己身上。”只得上前说:“各位好汉,在下前几天确实跟踪了徐耗子,他确实是什么也没得到,请各位相信在下的话。” “谁信谁是傻瓜,那你为什么把徐耗子弄走,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弄到那里去了,你一定知道那批宝藏在哪儿?”北海一枭说。 “在下刚才弄走徐耗子,只不过是问了他另外一些不相干的事,问完就放了他。”沈龙生说。 那领头的说:“你别瞎扯了,还是乖乖的说出财宝的下落,否则今天你别想走。”他刚才并不在江边。 “诸位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宝藏不宝藏的。”沈龙生说。 “别扯淡了,这小子脚功厉害,单打独斗,大家怕是不行,大家并肩子上,得到宝藏人人有份。”北海一枭冲领头的说。 那领头的一摆手,那些人顿时把沈龙生围在了中间。而那个红衣小姑娘却早已不知去向。 只有动手了。 真应了那句话,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一番打斗之后,沈龙生虽然放到了十几个,但自己也被放倒了。 而且被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带到了一个远离道路的隐蔽的地方。 大概是也打累了,那群人都围在一起吃着干粮,议论着怎样处置沈龙生。 沈龙生心中苦笑,今日恐怕是就到这儿了,没想到父亲的仇还没有一丝眉目,自己却稀里糊涂的就玩完了,心中不觉恨透了那个小姑娘,又悲叹自己的命运不济。 但转念又想,总不能就这样认命吧,是不是先骗骗这些人,然后再想办法离开呢?可长了这么大,自己哪说过瞎话,怎么说出来才能让人相信呢?他心中盘算起来。(..tw好看的小说) 这时那些人却休息好了,纷纷围住了他,北海一枭冲为首的那个人拱拱手:“中原大侠,请你发话。” 那人咳嗽了两声,人群静了下来:“小伙子,看你刚才的身手,确实也是一条好汉,但你却落在了我们手上,大家千里迢迢的来,无非都是为了发个财。有财大家发,你还是好好的说出来,大家都互相让让,保证不会没有你的一份,但你如果想独吞,我们也只有对不住了,你好好想想。” 沈龙生闭口不答。 那人又说:“我好歹也挂着个大侠的头衔,保证说话算数,到时候绝少不了你那一份,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又不认识你们,谁相信你们的话,除非你们先把我的绳子解开。”沈龙生说。 “好,好,解开解开,江湖上多条朋友多条路,小兄弟,对不住了。”那中原大侠马上笑嘻嘻的给他解开了绳子。 “好吧,我就说了吧,反正那批宝藏多的很,多几个人分,也够一辈子吃了,我就说给你们吧,不过大家的嘴巴严点,以防更多的人来,如果让一些更厉害的高手知道了,说不定抢了去,大家还不是一场空。好,大家都走近点。”那群人便紧紧围了过来。 沈龙生放低声音说:“路路通的下面确实有一批宝藏,放在一间石室里,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开机关,找到了它,但为了不引起大家注意,我们让一部分人带了宝藏先走,我们几个则留下来,让徐耗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我再把他救出来,然后悄悄的去与先前的那些人会合,再分宝藏。徐耗子他们已经都过去了,我正想回去取了行李过去,不想却被刚才那个丫头偷袭弄到了这里,那地方我知道,我这就引大家过去,那地方挺远,咱们得快点。” “那地方在哪儿?”中原大侠问。 “江西,小肖村,徐耗子的老家。”沈龙生的声音更低了。 中原大侠点点头:“好,你带路吧。” 沈龙生便站起来,在群雄的簇拥下上了大路,向西走去。 这世道就是这样,真话没人信。《易》曰:“有言不信。” 沈龙生是北方人,来金陵之前,从没出过远门,他根本不知道江西在哪里,只知道大概在南京的西面而已,便一路看着太阳领着那帮人瞎走。那帮人看着大致的方向对头,也不追问。 走了一两日,后面的人却越跟越多。中原大侠和北海一枭等人一商量,决定把人分成几拨,白天分开走,晚上再会合,决定第二天的路线。 沈龙生暗自高兴。 第二天跟着的人便只有二十来个了。沈龙生说:“其实那宝藏根本不在江西,你想想,那么多的东西,这么远的路程,目标多大。我是看着人多,才那么说的,现在人少了,咱们改道如何?” 中原大侠和北海一枭说:“好啊,我们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咱们的脚步还得快点,以免那些人反应过来跟上。” 二十多人便掉头一路向东狂奔,果然又断断续续又拉下几个人,又奔了几日,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沈龙生觉得差不多了,便要伺机逃走。 这时路上却忽然出现两个女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沈龙生暗暗叫苦。 原来拦路的正是红衣女子沈艳娘和一个绿衣少妇。 绿衣少妇缓缓走到众人面前,施了一礼说:“我乃江南徐尚廉大侠的未婚妻,这个年轻人跟我们有许多渊源,他所说的宝藏是假的,不过是想骗了你们,然后逃走而已。” 中原大侠上前一拱手说:“原来是未来的嫂夫人,在下有礼了。不知嫂夫人是怎样知道那宝藏是假的。” 二、已渡沧海劫(三) “在此之前,那个镖局的院子,已被人翻过了无数遍,宝藏怎么还会留到现在?去年徐大侠还亲自组织人手去那里寻过,想找出来把它捐给史可法大人充作军饷,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诸位不信,可随我前去太仓亲口一问。” “徐大哥的话,我自然信了,嫂夫人的话,我自然也相信,人情自然得给你。”中原大侠失望的说。 “那谢谢诸位了,再过几日,就是我和徐大侠的大喜之日,各位要是不嫌弃,这就随我到太仓走一趟如何。”绿衣女子说。 中原大侠和北海一枭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正好,嫂夫人先行,我们正要去叨扰一番。(..tw无弹窗广告)” 沈龙生急了,站出来说:“诸位既然明白了,那么在下就此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那红衣女却一跳又挡住了他的去路,说:“我姐姐好不容易说服群雄放过你,你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你无聊不无聊,我又不认识你,干吗老缠着人不放,还要脸不要,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向你一样整天无事吗?让开!”沈龙生有些生气了。 “我就是不让,你要怎样?”小姑娘嬉皮笑脸的说。 沈龙生再不答话,呼的一腿便踢了过去。(..tw无弹窗广告)那小姑娘躲无可躲,向后便倒,沈龙生也没料到自己一脚便能踢倒她,以为她轻功那么高,又会什么点**,自己那一脚又没用多少力,怎么一下就被自己踢倒了。一时之间竟然没了主意。 那小姑娘却坐在地上起不来,好像多严重似的。 那少妇过来了,仔细的端详了他一会儿说:“果然是风流倜傥,仪表不凡,小丫头的眼光还不错。”紧接着就变了脸说:“小兄弟,你伤了我妹妹,还想走吗?” 沈龙生说:“你想怎样?你们武当派难道都是这么不讲理吗?” 那少妇笑着说:“当然了。等我妹妹好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不知羞耻,以众欺寡,以大欺小,我算是见识了什么是大侠,什么是名门正派了。”说完起脚就踢。 那少妇身形轻轻一晃,便闪开了,沈龙生连续进攻,都被那少妇一一化解。沈龙生没料到那少妇这么厉害,知道自己今天又走不成了,便更用力进攻,无奈少妇的武功显然要高出他许多。他稍一松懈,便被少妇一掌打倒在地,点了**道。 那红衣女这才一跃从地上站起,笑嘻嘻的说:“你这回往哪儿走,乖乖的跟我走吧。” 沈龙生无奈,只好不再答理她们。 一干人随少妇走了一两天,来到了一个山村的一所巨大的庄院前,立刻便有一群仆役之类的人出来迎接。 那少妇便一阵吩咐,跟来的那些人被带走去安排住下。那红衣女子把沈龙生带到了一个陈设华丽的房间说:“小哥哥,实在是对不起我本不想这样的,可这两天恰巧是我姐姐的大喜之日,待此事过后,我就放了你随你干什么都行,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如何?” 沈龙生不管她说什么,只是一味的不理她,心想这怎样摆脱她才好。 那小女孩也很奇怪,每天除了给他端饭端水之外,就呆在房里一动不动的痴迷迷的看他,沈龙生也真是无奈。 二、已渡沧海劫(四) 接下来的几天,外面就热闹了起来,整日价语声喧哗,锣鼓之声不断,那小姑娘也时不时的到外面去,但往往走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回来。[..tw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这间房子的门、窗下都时刻都有人看着,沈龙生根本无计可施,他也对外面的事没有丝毫好奇,只是心里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凤声,也不知她一个眼盲之人生活方便不方便,找不着他会不会着急,是不是在到处的寻他,想着心里不由就渐渐变得焦急万分。 终于在四五天之后,那个绿衣少妇陪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来了。一进门,那少妇就一路的给沈龙生陪不是。 沈龙生也不理他,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在一旁笑着说:“天下间也难得你们姊妹一对花痴,当初你就是主动找上门来,非要嫁我不可,到了你妹妹这儿呢,也不问人家心里怎么想,有没有啥事,干脆直接就把人家弄到了家里来了,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大老爷们,难道就没有一点面子?” 那少妇点了一下那男人的额头,说:“自古以来,就只兴你们男人抢美女,就不兴我们女人也抢个美男子回来?迂腐之极!小兄弟,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但我就这一个妹妹,她那么喜欢你,我自然不想看着她伤心,你一个小后生,未婚未娶的,就和我妹妹做个朋友怎么样,而且我妹妹长得也不差,也蛮配的上你,而且你从此也多了我们武当派,还有这位江南一柱徐大侠这许多帮手,有什么事还不比你一个人做起来容易,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tw好看的小说)我也不会强迫你现在就娶我妹妹,你们先在一起到处玩玩,说不定就真的有了感情,也未可知。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而且,我看你那三路潭腿虽然厉害,但却显然没有经过明师指点,赢不了真正的高手,你如果有心,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修书一封,让我的师伯武当的掌门人玄机子收你为徒,你看如何?” 沈龙生听了少妇这一席话,觉得少妇也是个讲理之人,而且说得也颇有道理,就说:“这些事,你们要早说清楚了,我当然会理解,不过在下是真有急事,被她无端的打断,有耽搁了这许多时间,我能怎样对你们,也希望你能理解。” “这个自然,这确实是我妹妹的鲁莽之处,不知小兄弟有什么急事,可否和我们说说,江湖之上,路见不平,都须拔刀相助,何况我们呢?”少妇问。 沈龙生本不想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听,但想她们虽然这样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人,或许人家知道点什么,能给自己一点线索呢?人家毕竟都是久历江湖之人,和自己一个菜鸟不同,于是就说出了自己到路路通寻仇之事。 那徐大侠一惊说道:“十五年前,路路通一夜失踪,成了江湖上的一桩大谜案,没想到铁笛仙龙大侠已遇害了。在下少年时也是对龙凤二仙好生景仰,只是不知什么样的奸徒才能伤害了龙凤二仙,可惜在下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不过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帮助龙兄弟探查此事的。”沈龙生赶忙拱手相谢,那少妇拉住了沈龙生的手说:“小兄弟,真想不到,你竟是铁笛仙的后人,这样吧,我们在这里帮你查看着,你和小妹就上武当山,看看我师伯对此事可知一二,此外还有我两位师兄武当二少步氏兄弟,他们武功好,在江湖上朋友也极多,也不妨让他二人帮忙查看一下,一定会尽快帮你找到仇人的。”沈龙生点点头,正要相谢。 就见那徐尚廉忽然对着房顶就是凌空一掌,口中一声轻喝:“谁”。那房顶立刻被击开一个大洞,随即身形一跃,从那里窜了出去,那少妇也随着跃出。 只听的一个?人的笑声自头顶渐渐向远处而去。沈龙生听得不由一阵寒栗。 隔了一会儿,夫妇二人才从门外返了回来,互相对望一眼。“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不知道是为啥而来,以后大家可得小心了,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手呢。” 沈龙生更是惊讶不已,他虽和那少妇动过手,却没想到人家二人的武功尽然如此之高,心中对二人不由钦佩。但一想到被追的那个人武功岂不是更是深不可测,而且,如果那人是自己的对手呢?不禁忧从中来。 三、崖高人远愁亦绝(一) 接下来徐大侠和少妇款待了沈龙生两日,这才写了一封信,交给红衣女沈艳娘,让她带沈龙生回武当山,好好习武,不要下山到处乱跑,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回,才让二人离了徐家庄。(..tw无弹窗广告) 其实,沈龙生并不想去什么武当山,而是急着回转南京去找琵琶女凤声,但又不好意思辜负徐尚廉夫妇的一番好意。 于是心中决定,等把红衣女送回武当山后,自己就回转南京。或者先顺路回南京一趟,见了凤声在说,到时候最多和凤声一道上武当。 武当派的功夫虽也有耳闻,那沈莺娘的武功他也见过,但他认为,并不见得比凤声强,他宁愿学凤声的武功,而琵琶女一定也会用心的教他,想到此处,他就更着急了。 可他并不知道武当山的路,而那小姑娘却似乎并不急于会武当,一路上带着沈龙生慢慢的晃悠着,根本不理沈龙生的催促,而沈龙生也确实拿她没有多少办法。 沈龙生只好随她,而且江南的美景,湖光山色,亭台楼阁,也确实诱人,他不觉也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他们本应一路向西北而行的,不想却忽然晃到了西南的太湖。 沈艳娘游兴大发,便要买舟下水,沈龙生一看那烟波浩渺,波光粼粼,望不见彼岸,不知又得浪费多少时间,便不想下船。 沈艳娘也不好一意刁难他,便听了他一次,决定纵马沿岸而行,看看即走。 不想那风景甚是诱人,两个人看着就忘了时间,觉得饥肠辘辘之时,已是日近西山,这才想起要赶紧找个客栈住下。 刚掉转马头,却见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奇怪的老人,身形不高,肚子很大穿一件灰色长袍,乱发飘零,却无胡须,眼睛不大,却射着精光。两个人不由吓了一跳。 沈艳娘问:“你是什么人?干吗挡住我们的路?” 那老人忽然一声怪笑,两个人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沈龙生霎时想起了在太仓徐宅屋顶上的那声怪笑,不由一阵胆寒。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老人说着又把眼睛顶住沈龙生:“你长得果然象龙飞天,可惜可惜。”话音未落,就见他伸出两指凌空虚点,沈龙生就觉身子一麻,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四面都是万丈绝壁,象平地上矗立起的一根擎天的巨柱。此刻峰顶却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他们孤零零的躺着,好像已无知觉。如果你能看得见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年纪并不大,显然还是一对少年。 不过,这一切当然不会有人看到,包括你。什么样的人能上到这绝顶之上?四壁如斧削,且湿滑异常,又千仞之高,又无树蔓藤萝可借。 所以这个景象并无人能够看到。 可他们又是怎样上去的呢?他们是谁?干吗要上此绝顶孤峰之上呢? 这除了他们自己,恐怕无人知道。 这时,峰顶的两个人却同时动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看四周,同时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随即却又同时摇了摇头。 那少年挣扎着起来,在峰顶转了一圈,其实那峰顶也只有两丈方圆。说:“完了,看来这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处了。” 那少女不信,起来也转了一圈问:“那个人是谁,他看来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了,这么高的绝壁,他又是怎样把咱们弄上来的?” “鬼才知道,他也许根本就是个鬼,你还有没有干粮?”少年问。 那少女看看身上,除了腰悬的那把宝剑还在之外,其余的包裹之类早没了踪影,只好无奈的看着少年。 “这该死的老鬼,无缘无故的把我们弄到这鬼地方。”少女开始发骂。 “你省点儿力气吧,看看怎样才能下去吧。” 三、崖高人远愁亦绝(二) “这四面绝壁,除非长了翅膀,等死吧。”那少女害怕的靠近少男。 少男看看头顶的蓝天,脚下的白云,远处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山峰,喟然长叹。 那少女忽而又高兴起来,说:“不过,能和小哥哥一起死在这里,总算值了。”说完,抱住了少年。 那少男却推开了她,“遇上你,我这一辈子算是倒了霉了,父仇未报,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自己却先呜呼哀哉了,你还笑得出来?” “到这时候了,你说这些还有啥用?我又不是成心的,那个老鬼也许就是你的仇人呢?你想想他当时看着你说得那句话。”少女又靠近他。 “哎,晚了,知道也晚了。”少年萎靡的低下了头。 那少女胆却的又搂住了他,他也只好任他搂着,他也愿意她搂着,心中稍觉安慰。 山高风大,衣衫单薄,腹中又是饥饿,两个人无话了,在凉风中瑟瑟的发抖着。 “小哥哥,要不咱们把衣服搓成绳子,试试。” “你看那下面,何止万丈之深,咱们这两件单衣薄衫,又能搓多长,你看这上面光秃秃的,又如何拉得住绳子,咱们还是苟延残喘吧。”少男也拢住了少女的肩膀,身上渐觉暖和了些。 转瞬到了中午,太阳又火一样的烤着他们,他们躲无可躲。而且刚刚忍受过炎热,那岩石又随着太阳的西沉变得冰冷坚硬,两个人冷的发起抖来。只有紧紧的抱在一起了。 少男这才发现,这女孩儿虽比不上他日思夜想的梦中人,竟然也非常美丽,那薄薄的衣衫下那柔软的的躯体尽然让他无比的沉醉,他有时甚至急切的想剥掉她的衣衫。 但他没有动手,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觉得心中的那个人在注视着他,在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少女却已是意乱情迷在他的怀中蜷缩着,小手则在他的身上到处乱摸着,那张小嘴还时不时的轻吻他几下。 可热情的燃烧,只能让他们的能量消失的更快,控制力更差。 当他们第三次在峰顶看见太阳从云海中升起时,两个人都已是昏昏沉沉,浑身无力了,他们的头互相枕在对方的肩上,那手却已深入到对方的腹地,一个昏昏的叫着姐姐,一个无力的叫着哥哥。却都没有一丝力气解除掉对方的衣衫,只好那么亲密的倒卧在山顶。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沈龙生和沈艳娘。 一阵尖锐的疼痛让沈龙生惊醒过来,他睁开眼一看,一只巨大的秃鹰正站在他的身上,它已注视了他们许久,在空中盘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扑了下来。 那尖利的爪子已嵌入沈龙生的肌肉,他正是被它的利爪刺醒了过来,而那只鹰的巨喙正要啄向他的身体。 他本能的一拳奋力打向那鹰的身体,一手去握他的利喙,那鹰显然没有防备,重重的挨了一拳,身子一记踉跄,退了几步,那尖尖的嘴偏又被沈龙生紧紧的握住,不能动,身子便顺势倒了下来。 沈龙生此时却已完全的清醒,收回来的拳头便拔出了沈艳娘腰间的剑,奋力向巨鹰的颈中挥去,那巨鹰正要挣扎着飞起,不提防那一剑正中颈部,一蓬鲜血砰的喷出。 那巨鹰更加猛力的挣扎起来,巨大的羽翼扑闪着,掀起了巨大的凤,无奈嘴被沈龙生紧紧握住,颈中又已受了伤,身子一时之间根本无力腾飞起来。 而这时,沈龙生的剑早已连续的挥出了几下,它细细的颈就与身子分离了开来,扑腾的翅膀也只好无力的停了下来,鲜血汩汩的从颈中流了出来。 沈龙生赶忙把嘴伸了过去,沈艳娘也早已惊醒了,双目欣喜的看着,这时也挣扎着爬了过来,一起贪婪的喝着那热血。 “总算又能苟延几日了。”沈龙生抬起了头,感觉身上虽然疲乏异常,却总是有点热量和活力了。 沈艳娘也抬起头看着他,“小哥哥,你真棒,这么大的一只鹰,和它比,咱们真像两只小鸡。” 那只鹰躺在地上,巨大的羽翼伸展着,几乎占满了整个峰顶。 沈龙生喘息匀了,拿起剑,在鹰腿上割下了一块肉,去了皮毛,放在嘴中生嚼起来。沈艳娘也过来一起生嚼那血淋淋的鹰肉。 鹰肉下肚,两个人总算又有了生气,看看彼此凌乱的衣衫,裸露出来的肌肤,两个人终于想起了前面的事情,那少女禁不住又靠在了沈龙生的怀里,沈龙生自然无法控制住少男的**,而且还有死亡的恐惧,也让他用力的抱紧沈艳娘。 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却袭击了他的意识,忍不住呻吟了出来,这才想起被巨鹰抓伤的地方。 艳娘自然听到了他痛苦的呻吟,同时也看到了他的伤痕,赶忙帮他查看,胸上、腿上居然有好几处血红的口子,有几处还在滴血。 沈艳娘赶忙用剑割下一块裙摆来,撕成细条,帮他包扎。沈龙生自然不会再推辞了,任她摆布。 三、崖高人远愁亦绝(三) 那少女的体香自然的钻入他的呼吸,那俯身时露出的雪白的颈、雪白的胸脯、和那被扯的凌乱的束胸下时以隐是现的丰满的**,都在刺激者他的感官,他终于又一次伸出手来,在她的肌肤上抚摸起来,少女羞红着脸垂首忙碌着,任他抚摸。 他贪婪的抚着那肌肤、那柔软的胸,他的脑海中不禁又出现了琵琶女那美艳无伦的面容,他更加用力的抚摸她。 “别包了,包好了还不是要死。”他用力扯开了女孩的束胸,女孩那一对雪白的乳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双手握住了,手指轻捻着粉红的花蕾,血脉早已奋张。 她终于忙完了,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自己的小手也伸向了他的男性之处,那粗硬让她兴奋而害怕,终于他们又倒在了一起,纠缠在了一起。 **过后,恢复平静,终于又想起了眼前的处境,相拥相抱的两个人又泛起愁来:“小哥哥,要不我们一块儿死在这儿算了。” 沈龙生望着那只巨鹰,说:“出师未捷身先死,我的父仇、我的母亲、我的……,可怎么办?”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这巨鹰的翅膀这么大,咱们能不能借助它飞下去?” “大不了摔死吧,总比在这里等死强,只要和你在一块儿,我是怎样也行。”沈艳娘眼中也露出欣喜之色。 沈龙生一跃而起,对着巨鹰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把它的身子掏空,然后把他捆在我的身上,我用双臂扇动它的翅膀,试试吧。” “好吧,咱们试试,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听你的,。” 沈龙生脱下衣衫,把他撕成长条,然后把鹰的身子用剑挖空,捆在身上,把一对翅膀捆在自己的双臂上,试着挥挥双臂,好在那对翅膀虽大,他还可以挥动,让沈艳娘爬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展开大羽,奋力跑到崖边闭眼一跃,身子霎时腾空而起。 沈龙生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奋力展着双臂,只感觉身子在缓缓的下沉着,耳边虽有风声不断,可还不算凌厉,他知道成功了。 心情霎时激动起来,睁开了双眼,虽然是下沉缓慢,但他却明白,他并不是鹰,不能随心所欲的选择栖息地,只能任自己随风飘落而下,飘到哪里算哪里。 有一顿饭的功夫,他终于看清了下面的树木、岩石,并且越来越近,而且去势渐快,终于他们重重的挂在了一棵大树上,他感觉身上一阵剧痛,便昏了过去。 沈龙生在一阵烧烤的香味中清醒过来,身体上多处的伤痛让他呻吟起来。鹰的利爪所伤还未好,就又被树枝挂伤了多处。 正在一边烤鱼的沈艳娘赶忙跑了过来,她虽然没有被伤到,却也变得衣衫褴褛,娇嫩白皙的肌肤多处裸露在外,显得更加娇艳动人,沈龙生禁不住又把她搂在怀里。 “你终于醒了,都快一天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树上弄下来,背到了这里,好在这里有鱼、有水,先吃点。”沈艳娘兴奋起来。 沈龙生显然饿极了,就着她的手吃了起来。 “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荒山野岭,不过总比那峰顶好多了,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寻路出去。”艳娘说。 “我还以为你就知道犯花痴,没想到你还会照顾人,还会取火、烤鱼。” “我的好处多着呢,谁象你一样就会摆臭架子,不答理人,发脾气。”沈艳娘和他撒娇。沈龙生禁不住轻吻她。 “谁让你强迫我,我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强迫呢?” “好大的一个男子汉,呀。从今以后,顺着你还不成吗?”沈艳娘也亲亲他,小手摸向他的男子汉。 重新寻回生路的喜悦,又让他们**迸发。 三、崖高人远愁亦绝(四) 必定是练武之人,也没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伤,两个人在河边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沈龙生就在沈艳娘的搀扶下开始顺着那条小河向前走。 他们知道,人类一向靠水而居,这么走下去,总会找到人家,找到村镇的。 一路的雨淋日晒、披荆斩棘、茹毛饮血,几日之后,只见那水势渐宽,山势渐缓,他们知道就快要见到人烟了。 这天终于在一个山坳里看见了一点人类建筑的痕迹,远远地就见前面飞檐斗拱,掩映于山色烟树之中,他们心中一阵激动,便快速向那里走去。 深山之中,看似在眼前,实际上山间小路斗折蛇形,不知不觉就是半日。 庙宇凋敝不堪。却也有两、三进,几个殿堂,也不算小。山门上书“飞天神庙”。 进了庙里,正中一座大殿,供着一座大佛,已是灰尘沉积,遮蔽了佛光,没有一丝人气,两个人不由又是一阵失望。 在里面转了一圈,除了一些破损的佛像和壁画之外,就啥也没有了,两个人坐在殿后的阴凉里,休憩着。 他们本想能找到一些衣物之类,没想到却是一座废弃了很久的荒山野寺,望望彼此只有寸丝片缕遮掩的身体,心中难过。 艳娘指指壁画上那些赤身露体、拿着乐器、漫天飞舞的女人说:“我都成那个了,见了人还不羞死。” “你要听我的话,早早的回武当,说不定现在已到了却无端的来经此磨难,也不知啥时候才能走出这深山,回到人间。”沈龙生拨弄一下她的身体的某处,说。 “我倒觉得这样很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我宁愿一辈子走不出这里。要不,咱们出去报了仇,再来这里隐居可好?” 沈龙生虽已和艳娘有了肌肤之亲,听到此话,却忽想,此刻如果是盲姐姐在身边多好,她在这里弹个曲子,我在一边劳作,那才是神仙眷侣呢!又看看沈艳娘玉体毕露,面容秀丽,倒也不可多得,想到这几日的肌肤之亲,更是难舍,不由又把她搂在了怀里,叹了口气。 沈艳娘见他若有所思,不答话,自己却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对自己也是一忽儿冷、一忽儿又是热情如火,觉得他又很神秘,更加的让自己难以割舍,心想,不论他怎样吧,反正这一辈子是跟定他了。说:“小哥哥,我见你沉思的时候,常常的眼色缠绵,神情温柔,一定是哥哥心中还有一个女人,那女的是不是非常的美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龙生神色尴尬,心说这个花痴眼睛这样的好使,尽然能瞧破自己的心事,就说:“妹妹,我也没必要瞒你,我除了思想我的仇人和母亲之外,却是还想一个女人,她长得很美,有绝世的容颜,可惜眼睛看不见,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知她现在生活的怎样,没有眼睛,她一定会受很多罪。” “我说呢,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沈龙生温柔的抚着她的面颊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怪我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中怎么也放不下你,满心思的都是你,不管你怎样对我,我还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走着说吧,那个把咱们弄到那座山顶的人,那么厉害。他肯定是我的仇人,咱们总归还是要去找他,他还不是又要把咱们杀死,所以我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沈龙生说。 “天下也不一定就数他最厉害,有我们武当派,我的师傅,我姐姐姐夫,还有你那盲姐姐,我们总归有办法报仇的,到时候你见了姐姐,别扔下妹妹就行。” “我也不知道。”沈龙生眼神迷离,茫然, 沈艳娘很是嫉妒,也不知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让他这样沉迷,自己对他这样好,日日在他身边,却也不能吸引他全身心的对待自己,这个男人,真是……。 两个人在庙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便顺着庙前那条废弃的小路往前走,尽管是很久没有人走了,杂草丛生,但毕竟是路,比在山间林地中要好走许多。再加上沈龙生伤势已好,所以他们走的很快,这一天到黑的时候,他们已走了很多路。 但他们仍未走出那山。 这几天,两个人已习惯了林间的生活,所以他们便在路上的僻静处生了一堆火。坐下来过夜。 “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许多的大山。”沈艳娘说。 “既然有了路,说明就快要到了有人的地方,也###天就能碰到人了,总之,这次大难不死,总归老天爷还是眷顾咱们。”沈龙生说。 “要不咱们趁夜走吧,省得天明了,一旦遇上人,咱们又是这个样子。”沈艳娘说。 “好吧,不过出去以后,咱们就直奔武当,别在到处游荡了。”沈龙生说。 “到了武当山,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的盲姐姐?” “我想她一定在焦急的到处找我,我当然要去找她。” “那你岂不是要让我一个人留在武当山,我要和你一块去,总之,从今以后,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 “出去再说吧,咱们现在就走吧。”两个人熄了火,顺着那条到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的路豁然开朗,虽然还是在群山环绕之中,却显然是一条人们常走的大道,两个人一阵兴奋。 可忽然又想到这身上钱没钱的,连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了,该怎么办。 “沈哥哥,要不咱不找个人家,悄悄的去找两件衣服吧,这个样子我羞与见人。”艳娘说。 “流落江湖如此之苦,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江湖,一旦报了父仇,我就早早的回去伺候我娘,好好的种地度日,决不再来这江湖之上了。” “到时候,我跟着你。” “知道,知道,我不会扔下你的,行了吧,就不能说点别的?” “人家怕你跑了吗。” 三、崖高人远愁亦绝(五) “我是那种人吗?” 沈艳娘不说话了,心中却暗喜,他终于做出承诺了,不管这个承诺是真是假,对她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欣慰。.tw[] 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蹭噌的从路旁的草丛里窜出许多人来,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器,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两个人吃了一惊,不知道是什么人,黑暗中也看不清,为什么在这黑暗之中的山间伏击他们。难道是那个灰衣老怪的人,在此等着他们。 沈龙生正要开口询问,人群之中却有一个人高喊道:“仙霞双怪,今晚看你们往那里走?” “什么仙霞双怪?睁大你们的狗眼,你看我们是仙霞双怪吗?你们是什么人?”沈艳娘拔出长剑指着那些人。 那群人中有个人说:“点起火把,别真的弄错了人。” 对面立刻有几个人点亮了火把,他们这才看清对面原来是一群黑衣道士。领头的似乎也看清了他们说:“还真有些不太象,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我们是什么人,难道你们道士也劫道吗?不过我们是连衣服也没一件,只怕让你们失望了。(..tw)”沈艳娘说,她当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自然不会对他们说。 “小姑娘好厉害的嘴,该不是偷偷离家出来找野汉子的吧,怪不得弄成这样。”一个道士说,其余的立刻都笑了起来。 沈龙生知道是艳娘的话惹得人家反唇相讥的,忙说:“我们来此山中游览,不想迷了路,故此弄成了这样,我们并不是仙霞双怪,还请诸位放行。” “你道挺会说话的,好吧,一场误会,你们走吧。哎,这仙霞双怪跑那里去了?”领头的道人说罢,让开了路,一边对众道人说:“大家继续埋伏。”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传出两声怪笑,一个很粗的声音道:“牛鼻子们,老子早就知道了你们的阴谋,要不是还指望这靠你们的道观发点小财,老子早把你们这些牛鼻子一个个宰了,还想伏击我们,过来动手吧。” 那些道士们忽然紧张起来,一下子都围了过去。二沈这才看清了那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难道脑门上生一个大肉瘤,手拿九耳八环钢刀,坦着胸脯,满身横膘;女的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手拿一柄三股钢叉,身材粗壮。[..tw超多好看小说] 那男的又说:“今天你们要乖乖的回观,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就此罢了,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仙霞双怪,你们长期在这一带劫杀香客,飞天神庙已经毁在你们手上,我们道观也被你们搞得香客了了,真武大帝已快断了香火,我们岂能容你。”领头分道人说。 “那好,动手吧,废话少说。”那女的一顺钢叉,就朝领头的道士当头戳去。 众道士忽喇喇一起围过去,各举兵刃,和他们打在了一起。 沈艳娘说:“小哥哥,咱们不如等等,等他们打罢了,搞两件衣服穿。” 沈龙生看看,那些人的武功都不是太强,有些道士根本就不会,则是胡乱砍杀而已可又不想做这种事,就拉了沈艳娘要走。 这时却又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心中不忍,就想上去看看,沈艳娘说:“别管,这两伙人没一个好的,那两怪虽不是好人,但这些道士们还不是为了香客的香火钱,只不过手段不一样罢了,你管他们呢。” “胡说八道,这人在世上,谁能离了钱,好与坏的区别就是在于手段的不同,你们武当派又是靠什么生存,难道就没有香客的香火钱?”沈龙生说。 “我们武当自成祖皇帝以来,年年都有朝廷的给些银子,还有皇上赐的那些农田,怎么会和他们一样?”沈艳娘说。 “可他们却没有你们那福气,难道要让他们饿死。” 这时那边又传来几声惨叫,那些道士已倒下一片,只剩了几个在苦苦支撑,沈龙生赶忙过去,艳娘也只好跟着。 那仙霞二怪正越战越勇,蓦然见上来两个衣衫褴褛之人,忙问:“你们事丐帮的朋友吗?我和你们帮主有些渊源,别帮他们。” “鬼才是丐帮的呢。”沈艳娘一剑便刺向那婆娘,那婆娘见来势甚快,赶忙相迎。那男的一刀逼退跟前的两个道士,,兜头就向刚过来的沈龙生砍来。 沈龙生近身一手挡开他的手臂,一脚早踢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正是潭腿的第二趟,十字绕三尖。那男的便趴在了地上,被领头的背后一件刺了进去。 那女的一慌,便要跑掉,沈艳娘一个起落便赶上了她,伸指点了她的**道那些道士赶忙跑过去要杀那女的,却已被沈艳娘一剑砍倒在地了,沈龙生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那些道士忙过来相谢二人,沈龙生便要告辞,沈艳娘说:“要不借我们两件衣服穿穿再走。” 那领头的赶忙说:“好好,要不请二位到观中小憩,明日再走如何?” “好好,那就相扰了。”沈龙生一拱手,何那些道士一道上山来。 上的山来,二人梳洗过后,道士们送上两件崭新的道袍来,说观中并无常人服饰,二人只好暂且换过。一问才知,此处已是九华山,二人大惊。 心想从太湖到这里,一路走的都是深山,难道尽然经过了天目山、昱岭、黄山才来到了这里。想起身历名山而不知,也没顾上好好欣赏一下这自然的美景,不觉有些遗憾。 当我,二人在观中休息,第二天告辞上路时,道士们为表达谢意,又送了他们一些散碎银两,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二人心中甚是安慰,心想如果不帮道士们,自己又去那弄此银两,这一路上吃饭住店又如何应付,总归还是帮人的好。 四 、策马西风(1) 两人一路北行,这一天来到了江边,他们已换过了道士服,穿上了普通人的衣衫。.tw[] 寻船渡江时,却发现尽然有许多的武林人物,都在忙着渡江北上,难道江湖上又出了什么大事? 一问之下,原来这些人都是赶去伏牛山,寻找铁笛谱的。他们又问铁笛谱是什么东西?有人告诉他们,那铁笛谱是当年铁笛仙的武功秘笈。 沈龙生在太仓徐尚廉家中已经得知自己是铁笛仙之子,当下心中一惊,便和沈艳娘说要跟着去看看,沈艳娘说:他们从这里去伏牛山,正好经过武当,正是顺路,二人赶忙加紧了行程,而且一路小心,深怕再遇上灰衣老人一类的人物。.tw[] 几日之后,到了武当山,沈艳娘见过掌门玄机子,沈莺娘写给玄机子的那封信已经丢了,很可能是被灰衣老人搜走了,艳娘说起沈龙生拜师的事,玄机子不肯答应,原因是他已经学了潭腿门的功夫。 说起伏牛山的事情,玄机子说他的师傅武当二少步氏兄弟已被邀请去了伏牛山,沈艳娘便告辞玄机子领沈龙生前往伏牛山,心想让她的师傅收下沈龙生。玄机子只好派几个武当弟子随行。 不想刚过了丹江口,就见到了许多武林人物灰溜溜的往回返,一问才知道,这原来是牛得草的一场阴谋。问起步氏兄弟,那些人都说没见,二沈决定继续前往伏牛山,一来寻找她师傅,二来也谈谈牛得草那铁笛谱的真相,一边让随行的武当弟子回去两个禀告玄机子,好互通消息,以免错过。(..tw无弹窗广告) 过了平原,山势渐趋险峻,他们知道自己已进入伏牛山。他们走的较慢,唯恐错过步氏兄弟。 那步氏兄弟虽是她的师傅,其实年龄并不比她大多少,但他们却得益于陈州同的亲自教诲,所以武功成就非同一般,而且兄弟俩平时对她又极好,沈艳娘自然是焦急的想见到师傅,一来可以把沈龙生介绍给他们,二来也好让他们帮沈龙生探听铁笛谱的真相。 可他们并没有遇到步氏兄弟,却在山野乡间遇到了一队队的牛头黑衣人。他们并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牛得草的手下,只是觉得他们行事可恶,而且好象在寻找什么。 他们便悄悄的跟踪上了一队黑衣人,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那些人好象在山岭间仔细的搜寻这什么。 忽听一个黑云人道;“十八个已杀掉了十五个,剩下两、三个,而且已内功全失,能成什么大事,我们何必这样辛苦。” “你小子想偷懒,小心你的脑袋,堡主说:百足之虫,死而无僵,不见到所有人的尸体,他是不会安心的,就是剩下一个,我们也得把他找出来。”一个领头的蹬了那一个黑衣人一脚说。 “各处出山的路径都已在咱们的控制之下,他们肯定是藏在了这山间草丛树木之间了,只要仔细,一定可以找到,望众人不要懈怠,堡主定会有奖。”那个领头的说。“而且大家不要说话,注意隐蔽,以免对方发现。” 众人回答:是。就又继续向前搜索而去。 沈龙生他们正要尾随而去,不想不远处又过来一队黑衣人,他们也是在仔细的搜寻着。 如此严密,而且那些人已被杀的只剩下两、三人了,是什么人让他们如此紧张? 沈龙生他们只好继续隐藏着。 这时忽然从远处的草丛中悄悄走出一个人来,试图从这一队黑衣人身后过去,可他的身形步伐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哪会不引起那些黑衣人的注意。 果然,走了十来步远之后,就被一个回过身来的黑衣人看到了,一声呼哨,那对黑衣人便迅速围过去。 沈艳娘远远的就觉得那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说:“咱们过去看看。” 四 、策马西风(2) 几个人就飞奔了过去,沈艳娘说:“是酒鬼飞刀古大侠,看来他已无抵抗能力,咱们过去救他。”说着拔剑救攻向了黑衣人。 酒鬼飞刀却忽然站稳了身形,和那些黑衣人对峙着,那些黑衣人虽然人数很多,也知道对方功力已失,却没人敢带头先上,显然他们还是有些惧怕酒鬼飞刀的威名。 却不防身后已有人突袭而至,霎时被武当弟子和沈龙生放倒了好几个,一个黑衣人正要往空中发射联络信号,不想一点白光已到咽喉,信号未发,人已倒下。正是飞刀。 剩余的黑衣人立刻四散逃走,被几个武当弟子一阵追杀,都放倒了。 沈艳娘赶忙过来到酒鬼飞刀跟前,他已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看来刚才那一刀,他显然已竭尽全力。 沈艳娘正要开口,沈龙生说:“咱们先带前辈离开这里再说。”说罢背起古龙就往搜索圈外跑。 他们一口气奔了半日,几十里路已经出去了,估计那些黑衣人已不会来这里了,这才停下。 酒鬼飞刀一副疲乏的样子,甚至比狂奔一路的沈龙生还要疲乏,冲着沈龙生动动嘴角,眼露谢意。 “古大侠,这是怎么回事?”沈艳娘问。 古龙动了动嘴唇说:“水……水。”沈艳娘赶忙取下自己的水壶来喂他。 喝过几口之后,古龙才说:“谢谢,你是不是武当步非云的弟子,,你们都是武当派的?不,你是潭腿门的?不想潭腿门也有了这样一位高手,武林后继有人,牛得草,你猖狂不了几时了。” “古大侠,到底怎么回事,我师傅呢?”沈艳娘问。 那古龙也渐渐有了三分力气说:“那牛得草一个月前下函给我,说他得到了前辈高人铁笛仙的武功图谱,要我前去庆贺,我便来到了牛家堡,不想兵器谱上排名前二十位的都被他请到了,你的二位师傅也在。(..tw无弹窗广告)哪知那奸贼暗藏祸心,在我们的饮食之中放入了牛氏十三香,在骗我们到大厅之中饮宴,那十三香遇酒就成了毒药,使得我们内功尽失,又被他关在机关之内,好在这时正好左兵来趁火打劫,赶走了那奸徒,我们才被二位年轻的公子和巢湖二侠含山三鬼救了出来,都正要分头各自返回的时候,那牛得草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趁我们失去内功之时,来追杀我们,我已在这山中藏了好几天,不是遇到你们,我恐怕又为奸贼所害。” 沈艳娘问:“你可见到了我的二位师傅,刚才听那些黑衣人说,十八位当中已被杀了十五个,余下的那两个可是我师傅?” “真的?兵器谱上前二十位的除了牛得草本人和一个未来的卖花老人,还剩十八位,除了大铁锤和一瓢道人,已和那两个年轻公子一道走了以外,难道其他人全部遇害了,那你师傅……。”古龙大惊。 “师傅。”沈艳娘呆呆叫了两声师傅,忽然大哭起来。沈龙生和那几个武当弟子不由一阵伤心。 那古龙也潸然泪下,许久才说道:“沈姑娘,不要太伤心了,为今之计,你还是赶快通知贵派掌门,让他尽快联络天下各大门派,火速赶到伏牛山来铲除这贼,否则这奸贼势力一大,恐怕天下武林都要遭殃了。” 沈艳娘擦着眼泪说:“好吧,古大侠所言甚是,这样吧,你们几个火速赶回武当,通知掌门人,我和沈哥哥留在这里,就是师傅的尸身也要找着。古大侠要不你和他们一起去武当吧,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多谢姑娘好意,我今已脱魔爪,便不怕了,我想先回去,尽快寻找名医疗伤,等功力恢复之后,我会去武当拜祭你的二位师傅,姑娘请保重,我就此别过,免得拖累你们。”说完,那古龙一个人就走了。 那几个武当弟子,当下也赶忙返回武当,沈艳娘和沈龙生这才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两人商量以后,决定返回伏牛山。 在山中一个村子里找了间客栈住下,一边等待玄机子带领大队人马到来,一边想找机会进入山里继续探查和寻找步氏兄弟。 可想归想,做起来就难了,那一队黑衣人的被杀,使牛得草大为光火,也更加不安,他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厉害角色。自然加强了戒备。 一队队的黑衣人在店中查来查去,想要找出一些武林人物来,山间、路上,各个村子里到处都有成群结队的黑衣人在巡逻搜查。 二人的武功又不太高,还只怕被黑衣人发现呢,别说进山去探查了,只好乖乖的呆在店里,偶尔的上外面走走,也不能深入山中,就被黑衣人挡在了村子里。 四 、策马西风(3) 终于有一天,他们来到客栈外面,却发现没有了一个黑衣人的影子,他们知道,肯定是玄机子他们来了,黑衣人都应敌去了。 他们赶忙到客栈收拾了东西,向牛家堡进发。 原来,年轻人办事毛糙,他们忘了和玄机子他们约定相会的地点了,玄机子到来后找不到他们,还以为他们已进入山里了,所以等华山、少林等派到达后,便一起杀进山去。 后来又不断的有许多远远近近的门派赶来,武林人物越来越多,终于把牛得草困进了牛家堡。 等两个人赶到时,群雄已把牛得草他们逼近秘道,两个人不知道秘道入口,所以在堡内转了一圈,便漫山遍野的寻找起来,有一天终于在一个山头,看见一群黑衣人从秘道里钻了出来,后面跟了几十个各们各派的武林人物在紧紧追杀,他们才跟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渐渐朝西退去,他们也一路向西追杀。 这一天却在路上发现了步氏兄弟的尸身,都是身中数刀,尸身已开始腐烂,他们只好在几个其它门派的人的帮助下,草草将步氏兄弟埋了,相等杀掉牛得草,返回武当时。再好好安葬。 这样他们就比群雄慢了一些时候,等到群雄把牛得草围堵在终南山的一个山坳里时,他们才迟迟赶到。 这时,他们却碰到了凤声。 听罢沈艳娘的叙述,凤声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滋味,感觉自己倒有些羡慕这小姑娘了,如果那时是自己陪着沈龙生多好,日日的肌肤相亲,日日的情意缠绵,便给自己一个神仙做也不换。 不过让她颇感欣慰的是,沈龙生在那些日子里还一直念着自己,想着自己。她不由把目光朝沈龙生看去,却发现沈艳娘也在痴痴的看着他,心中便是一种酸酸的滋味。 心想:如果那天自己不念那些礼数,把沈龙生带回客栈,或者,自己能早早的和沈龙生相认,而不是日日的只去酒楼里看他,说不定,便没有了后来的这些枝节。心中又不由一阵叹息。 马蹄声声,公输寒和花间四友早已走到前面去了,显然他们有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也不愿意打扰他们少男少女之间的情意缠绵。 凤声忽然想到了他们遇到的那个怪老人,看来他一定是与他们的父辈有仇,而且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又联想到自己两次遇到的那个灰衣人,心中不由一阵寒栗。 这么厉害的对手,如何应付,况且人家还在暗处,而且还不知有多少个呢?这武功又没有什么速成的好办法,即使你天资再高,也得经过一定时间。而那些人说不定哪天就会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让你防不胜防。 她现在深深体会到了人在江湖的无奈。 正思想间,忽见蜂娘子策马飞奔了过来,急急忙忙的说:“凤妹妹,先藏起来,那武林四雅不知怎地又返了回来。” “离这里有多远?” “有一里多地吧。” “好!”四个人赶忙把马牵进路旁的林间,藏在路旁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四骑马风驰电掣的跑了过来,马上之人均是儒生打扮,正是武林四雅。 凤声一跃到了路中,拦住了四骑的去路,沈龙生他们三个也跟了出来。 那四骑猛地见有人拦路,惊的唏溜溜的叫着人立起来,那马上之人更是吃惊。“你们还活着,我们师伯呢?”一个长须儒生说着拔出了长剑。 “怎么?你们不知道?他做客去了。”凤声笑着说。 “小丫头,你胡说,去哪儿做客了,我们能不知道?”那几个也跳下了马,纷纷亮出兵刃。 凤声迎了过去,仍然笑着说:“自然是被姓阎的请去做客了。” “姓阎的,什么姓阎的?” “笨蛋,姓阎的大名鼎鼎,你们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们吧,姓阎的自然是阎王了。”沈艳娘笑嘻嘻的说,说完忍不住自己先大笑起来。沈龙生、凤声和蜂娘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不料,那长须儒生却忽然一抖手,就见一把黑白子暴雨一般袭来。 “看来偷袭是你们的家常便饭了。”凤声赶忙止住笑声,运袖去挡那蓬棋子,那棋子来势太快,又是分袭几个人,凤声生怕他们三个功力低,躲不过去,所以只好自己用双袖去拢。 可正在此时,墨汁、颜料、琴声却一起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之后又是三把长剑随着琴声的韵律跟在暗器之后刺了过来。 三道攻击线波浪般霎时涌了过来,立时便到眼前蜂娘子、沈艳娘、沈龙生三个一下子就呆了。 凤声虽和他们交过一次手,却也不防对手还有这种梯次攻击战术,而且那次还是在船上,有物可借,又是自己一个人,心无旁骛,自己还有护体神功,自然是比这一次好应付一些。 情急之下,只好催动内力,猛挥长袖,一招“长袖曼舞”,两条长袖运动如飞,霎时掀起一阵狂风,向那些攻击而来的东西压了过去。 那武林四雅顿感眼花缭乱,就觉一道千钧之重的气墙挟雷霆万钧之势向他们压来。四人急忙向后跃去,妄想躲开气墙的压迫。 不料,那气墙在他们放弃攻击后,来势更猛,四个人顿时被重重压在了地上,返回来的墨汁、颜料也倒落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又是几枚棋子。 好在全是自己的东西,看起来比较亲切。 四雅呻吟着躺在地上,看着一步步逼上来的凤声,心中的恐惧让他们忘记了伤痛,“你想怎样?”长须儒生问。 “我那两个朋友呢?” “我们已把他们放了。” “嘿嘿”凤声不由一声冷笑。 “不、不,是他们自己逃走了。”长须儒生赶忙更正。 “你们的名字这么好听,不想这心底却这么虚伪,上次饶了你们一回,你们不知悔改,却又来了,这回别怪我了。”凤声说着举起手掌。 那四人挣扎这跪地哀求起来,凤声还没有杀过人,不觉心中一软,手掌便落不下去了。 那蜂娘子和沈艳娘却一人两剑把四雅刺了个透心凉。凤声看着那从四人身上流出的鲜血,不觉一阵恶心,赶忙背转了身。 蜂娘子笑笑:“妹妹,这种人你不及时下手,只会留下后患,上次那樵夫你忘了?不过你初历江湖,也难怪,慢慢的习惯就好了,人在江湖,就得习惯杀人,流血,或被人欺辱这些事,弱肉强食,这就是江湖。” 凤声笑笑:“这么鲜活的生命,不管他多凶残,我总不忍心看着他们在自己手中变成尸体,不过,也许有一天,我的心会变硬的。” “慢慢适应吧。好吧,好在徐大哥和潘妹妹已逃出他们的掌握,咱们慢慢的走吧,也许能碰上他们。”蜂娘子说。 “姐姐说得是,那咱们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找找他们。” 五、弹剑对残月(1) 他们在襄樊城外碰到了潘幼安和徐耗子。(..tw好看的小说) 因为有左兵驻扎在襄樊,他们对过往的马匹要硬拉了充军,凤声等不愿多惹麻烦,所以只好绕过城池,不想恰巧碰到了潘幼安和徐耗子,大家一阵惊喜,忙问他们是怎样脱身的。 “那天我们被山间一樵夫抓了去,他让四雅押着我们先走,自己留下来找机会对付你们,我们便趁他们松懈时,用个幻术,骗过了他们,等他们出去四处寻找的时候,我和徐叔叔便藏了起来,可惜我的内功尚未完全恢复,,否则我一定顺便把他们废了。”潘幼安拉着凤声的手说。 “已经把他们给废了。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还得去遥远的衡阳,剩下的那三个老鬼就让他们再隐一段时间,等正事结束了再去收拾他们吧。”凤声说。 “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呢呢?”潘幼安问。 “我想进京去问问皇帝老儿,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样的真象?明白了敌人是谁?也好采取对策。”凤声说。 “不过这样做太难了。”公输寒说。.tw[] “再难也要去,如果他真是杀死我爹的仇人,难道这仇就不报了吗?”沈龙生说。 “我陪你去。”沈艳娘说。 “是的,如果真是皇帝害死了我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凤声说。 “那好吧,老夫也只好陪你们走一趟了。”公输寒说。 “大叔,不过还有,这件事即使是皇帝所为,我想也一定有武林中人物参与,如果没有帮凶,我想皇帝在厉害,也奈何不了我爹爹的。我一直在想,我爹和龙叔叔是亡故了,那路路通其它的人呢?他们现在怎样了?大叔,你可知道那几大高手的家住在何处,他们之中可还有人活着,说不定也能知道当时的情景。”凤声说。 “这得让老夫想想……想想,”公输寒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那时候,老夫虽然和他们交好,但现在仔细想来,还真不知道一个人的底细,也真是奇怪,就连你爹是哪儿人,我也是毫无所知。” “难道他们居然如此神秘?”潘幼安说。 “还真是神秘,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公输寒说。 “看来只有直接去找皇帝了,大叔,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你能不能去找一些熟识的高手来帮忙,我和弟弟先到京城等着你如何?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想对付皇帝显然是不行的。”凤声说。 “好是好,不过,只是你们两个去,我也不放心,武林四隐还余其三,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这次在终南山遇到的那个人,他难道会就此罢手吗?我看未必,我在跟前还能帮你对付他们。”公输寒不舍的说。 “这样吧,让他们都跟着你老,单就我们两个目标小,也好躲避,如果打不过还可以跑,单他一个人,我照顾起来也轻松点,你觉得如何?”凤声说。 “不,我要跟着沈哥哥,你别想丢下我。”沈艳娘说。 “你跟着可以,到时候遇到强敌,我可照顾不过来你,你别厌我。”凤声说。 “生死由命,打死活该,我不厌你。”沈艳娘说。 “那可是你说的。”凤声说。 “我也跟着你们。”潘幼安说。 “姐姐,你伤势还未痊愈,你还是跟着公输大叔吧,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会碰面的。”凤声拉住她的手轻声说:“我会想你的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到时,他肯定有你一份如何,我也有你一份。” 潘幼安念念不舍点点头说:“好吧,等我伤好了,我提前去找你们。” 凤声又和花间四友徐耗子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一行人就分道扬镳而去。 凤声看着那一行人走远,不觉眼中留下几滴泪来。她其实是很舍不得这几个人的,但她知道,皇帝必尽是皇帝,此行一定是凶险异常,她不想这些与此无关的人陪她送命,所以才想办法支开他们。 等那些人走了,她才对沈艳娘说:“小妹妹,我知道你对你的沈哥哥好,和你的沈哥哥同生死共患难过一回,但这一次也许比那一次更凶险,弄不好还会连累你们武当派,你沈哥哥又不是不要你了,何必呢?何况,此处即是武当山,你还是就近返回去吧,而且,你的二位师傅的遗体肯定也已运回武当,你不给他们守孝吗?” “你休想把我从沈哥哥身边撵走,我知道你也喜欢沈哥哥,我对我师傅的孝心和敬意永在我心里,守不守孝都没有关系,你要让我离开小哥哥,除非杀了我。”沈艳娘说,她虽然嘴硬,但眼神里分明也有一些惧意。 “你这个小丫头,不识风姐姐一片好心,你那点功夫,不是白白去送死吗?”沈龙生骂她。 “不、就是不,你们两个说成什么,我也不会离开的,我送死也愿意。”沈艳娘说。 “那好啊,弟弟,就让她跟着吧,”凤声说:“到时候你别厌我们就是。” “鬼才怨你们呢。”沈艳娘说。 凤声当然是不愿意让她跟着了,她有许多的话想和沈龙生单独说,也想找一个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但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这么缠人,她宁愿潘幼安跟着,真是没办法。 凤声说:“这就在武当山脚下,难道你连回去看一下也不去吗?你为了你的沈哥哥,什么也不要了?” “我还怕你扔下我呢?”她说。 “我等你还不行吗,你好歹也应该上去说一声吧。” “那沈哥哥陪我一起去。’ “我懒得陪你去,我不想见那些牛鼻子,我和姐姐会骗你吗?说好在这里等你就一定会等你到来。”沈龙生说。 沈艳娘嘟着嘴不走。 五、弹剑对残月(2) 凤声说:“好吧,我们陪你走一趟吧。” “我遇上你,算是一辈子倒霉了,臭娘皮。”沈龙生气得骂起来。那沈艳娘却笑了起来。。 第二日,三人离了武当,便一路打马向北而行了。 风霜渐紧,关河冷落,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好在这一路已经是闯军的地盘,境内安宁,百姓已投入生产,所以一路无事,行程无阻。 这一天就到了黄河边上的孟津,就见黄河之上船只来往频繁,南来的船船爆满,而北去的却空空如也。三人正要买舟北上,却忽听岸边有人在鼓琴高歌,乱世之中竟有人有如此雅兴,他们不觉驻足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高高的土台之上,端坐着一位年轻人,腰悬长剑,白衣胜雪,风吹之下,飘飘欲飞。 他膝上放一古琴,琴前焚一枝拇指粗细的檀香,口中正唱道了“长空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这一句。前面的“送秋雁”低声婉转,待唱道“酣高楼”时却忽然高亢入云天,不绝如缕。正是李太白的《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一诗。 三个人不由听得呆了,那沈艳娘更是早已看的痴了。 凤声见那个人眉目清雅,气质胜过了男装的潘幼安,想不到世界还真有这样的美男子,而且琴声歌艺如此高绝,也不由看呆了。沈龙生的心中却顿生一股钦佩之情。 琴声歌声这时却嘎然而止,那白衣青年放下琴,缓缓站起拱手冲着三个人道:“来者可是琵琶仙子凤声风女侠一行吗?在下这边有礼了。” “正是凤某,琵琶仙子四字愧不敢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凤声说。 “琵琶仙子早已名贯江湖,有何不敢当?在下的名字久已不用,尘世之上知者甚少,不提也罢。”那年轻公子说。 “你敢是神仙下凡吧?”沈艳娘插话道。 “小妹妹过誉了,不过天上的神仙未必好,不然那织女啦、七仙女啦就不会下凡来找如意郎君了。我看小妹妹倒像是神仙下凡的。风女侠,还请见谅。”那人和沈艳娘说罢,继续回答凤声,同时抱了抱拳。.tw[] 凤声笑笑:“相逢何必曾相识。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在下一生痴剑、痴音,闻听凤女侠之名,特来这里等待,想和凤女侠合奏一曲,不知女侠可否满足在下心愿。”年轻公子说。 “凤某村管乡笛,不登大雅之堂,怎敢污人耳目。” “太谦,太谦!还是不愿理我这不速之客。” “那好吧凤某不足之处还望公子指点,不知公子以何为题呀?” “眼下深秋,那田野间豆叶枯黄,咱们就来那曲《豆叶黄》如何?” “可以,公子先请。” 两个人一拱手,那公子便仍回原处坐下,把琴放在双膝之上。凤声也把琵琶缓缓从封套里取出来抱在怀中,暗酝内气,随后两个人相对一笑。 就忽听乐声缓缓而起,那公子又引吭高歌:“立我蒸民,莫非而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有何帝力哉?” 琴声袅袅,琵琶悠扬,和谐之极,如听仙乐,一个便是吹箫的萧史,一个便是弄笙的弄玉。 沈龙生和沈艳娘两个早已听得呆了。 就见那年轻的公子忽然身子缓缓而起,尽然离地三尺,头顶一圈白雾迷蒙,而他却浑然不知,还在沉醉的抚弄琴弦。 而那凤声也早已拔地而起,身形早在空中绕着年轻人翩翩飞舞着,神情亦是专注陶醉万分。 周围不知不觉就围了无数的观者,都在全身心关注着这一个旷世难逢的人间奇景。 一人道:“这是吕洞宾和何仙姑吗?” “不对,这明明是曹子建和洛神在此相会。”另一个人说。 “嘘。”忽有几个人同时让他们安静,那两个人赶忙闭了嘴。 终于那年轻公子的歌声渐渐停了,身形离地却越来越高,头顶的白雾渐浓,额头上便有许多汗水滴落下来。 凤声在空中也越飞越低,终于缓缓落地,琵琶和琴声便也停了下来。 凤声气定神闲的瞧着那年轻公子微微含笑,那年轻公子却坐在地上静静地调息了一刻,才站起身来冲凤声一拱手:“女侠内力深厚,绵长,在下甘拜下风,不过女侠的琴艺却也比在下略逊一筹,而且女侠的琵琶演奏中暗藏金戈铁马之声,和隐隐的杀气,失却了一些中正平和之道,却不知为何?” “我从小练习它,就是为了杀人报仇,而不是为了欣赏娱乐,所以不能和公子相比,此战既已分出胜负,就此别过,待在下完成心中忧虑之事,再和公子好好共奏一曲,也不知此生还有此机会否。?”凤声说。 “有,我会于每年的今日,在此等候女侠,期盼女侠,好,就此告辞。”说罢收起琴、香,对着空中抿唇吹一口哨,只见从河岸边飞来一只巨大的丹顶鹤,青年公子往上一跃,在它的背上坐下,那仙鹤便载着他向东飞去。 凤声望着远去的鸟影,不由痴了,真想自己也有那样的一只鸟儿,好追随他而去。 伫立良久,三个人这才买舟北上,沿着邙山直奔太行山而来。 五、弹剑对残月(3) 这天走得渴了,三个人在路旁找了一个茶摊,坐了下来。(..tw无弹窗广告)这时却有一个衣衫褴褛之人也从路上走过来,站在茶摊旁,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他们跟前,跪下来朝凤声磕起头来。 凤声赶忙阻止,问:“自从黄河岸边,你就跟着我们,不知你想要干什么?” “女侠,在下从小立志学武,可惜找不到一个明师,那日在黄河岸边偶然看见女侠和一位青年公子竟艺,不由深深仰慕女侠,所以想和女侠学习记忆,还请女侠收我为徒。”那人声音嘶哑干涩,显然是饱受风霜,一边说着一边又要给凤声磕头。 凤声只好再一次阻止,说:“我自己的技艺尚未练成,怎么敢拿出来授徒呢?再说,我还有一些事情奔忙,也没有时间收徒,请阁下还是另寻高明吧。” “我在这江湖之上已漂泊了数年,还从未遇到过象女侠这样好功夫的人呢。”那人说。 “不知足下为何要学这武功,这武艺学了又有什么用途。.tw[]” “在下自小便羡慕那些游侠,想着能有一身好武功来闯荡江湖,做一个扶贫济弱的大侠。”那人说。 “你看当今国家,内乱外患纷纷扰扰,百姓流离失所,一个大侠又能救得几人,而且这江湖之上餐风露宿,杀机处处,你又何必来饱受风霜之苦呢,你如真有就国救民之心,何不去学一些经世济国的才能,来治国安邦,救黎民于水火。这样吧,我予阁下黄金十两,作些川资,阁下还是不要走这条路了,我们此刻还有要事不便与你详谈,就此别过。”凤声从包裹立取出一定元宝,送给那人,不再理他,匆匆的饮了几口茶水,便带着二沈上马北行。 不想第二日,他们在一处小镇上吃饭时,那个人又跟了上来,又站在他们身旁。 凤声很是无奈,心中虽为他的精神所感动,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收他为徒,只好先请他坐下来一起吃饭,“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固执呢?有了钱你不能去干点什么,道理我昨天不是和你讲了吗?这江湖之上,打打杀杀的,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们是深陷江湖,身不由己,否则,我们才不愿意走这江湖路呢,这样吧,我再给你点钱,不管你干啥都行,总之,你不要跟着我了,否则我便一剑把你杀了,省得你碍手碍脚的。(..tw)”说着又拿出一锭元宝来给他。 那人却犹豫这不肯走,凤声一瞪眼,伸手拔出了沈艳娘的剑,刺向了他,那个人吓得赶忙朝门外跑去。 凤声正要坐下,这时旁边桌上却站起一个外表粗鲁、高大的年轻人来,手提一把薄片折铁刀朝她走了过来。 那人一拱手说:“敢问,这位便是琵琶仙子吗?” “阁下是谁?” “在下鲁剑生,初入江湖的一个无名小卒,不过,从此刻开始,这个名字就要响遍黄河两岸、大江南北了。”年轻人信心百倍、豪情万丈的说。 “噢,那时为什么。”凤声问。 “因为他打败了名满江湖的琵琶仙子呀!”那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凤声一看此人便是那种一如江湖就想出名的人,他们也不看自己的真实本实有多高,整天就想挑战名人,借名人之名来抬高自己的名声。便不再理他坐了下来。 那个人却一刀向她刺来,凤声仍不理他,看着那把刀向她刺来笑着说:“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沈龙生却早已站了起来,看着他的刀快到凤声身边时,便一抬胳膊砸向那人的手臂,那人躲无可躲,那刀顿时掉在了地上,手臂也搭拉了下来,显然不是脱臼就是骨折了。 沈龙生拍拍他的肩:“无知小子,名是那么好出的吗?回去再练几年吧。”说完捡起刀递给鲁剑生,便仍旧坐回去吃饭,那人拿上刀一言不发的走了。 凤声叹口气:“真是人怕出名呀,弟弟,以后不可胡乱伤人。” 沈龙生说:“谁知他那么不经打。” 当下赶忙吃完饭,在街上找一店铺买了一套男装,匆匆换上,这才牵马出镇。 小镇不大,人也不多,但这天街上却熙熙攘攘的,都是一些手拿刀枪的武林人物,凤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让沈龙生拉住一个人问问。 恰巧这时一个腰悬长剑的中年汉子经过,便拱手问道:“老兄,这儿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多人?” “怎么?你不知道?听说最近名满江湖的琵琶仙子在这一**现了,这些人大概是来找她挑战的,不过在下还有自知之明,听说仙子有绝世的容颜,只不过想来一睹仙子的芳容而已。”那人说。 沈龙生笑笑:“敢情是这样,他们为什么非找琵琶仙子不可?江湖之上名人、高人可不少呀。” “是这样,他们也不是琵琶仙子不可,这些人就是无头的苍蝇,碰到谁算谁,你看那少林、武当、峨嵋那些名门大派门前,哪天不是人来人往的,因为这是一条捷径,你打败了高手,你便是高手,即使打不过,也可以借高手出名,这人一出名,可就什么好事都跟着来了,这叫名利双收。”那个人说。 “原来如此,多谢老兄指教,那我也去找琵琶仙子比试比试,说不定立马就可以名扬江湖了。”说罢冲凤声笑笑,赶忙打马出镇。 五、弹剑对残月(4) 但他们却走不了了,镇外唯一一条北行的大道上,此刻正好站了三个人,把路堵的严严实实。 一个箬笠蓑衣,手持钓竿;一个草帽布衣,肩上抗了一柄锄头;一个儒服高冠,双手背在身后,正在吟诗。 凤声立刻大惊:“武林四隐。” 武林四隐来了三个,想想自己一个对付起来都不容易,何况三个!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 当下悄悄对沈龙生说:“待会儿,我和他们一交手,你们就赶快跑,省得我分身照顾你们。” “那你?”沈龙生焦急起来。 “你们脱了身,我自然也会脱身,他们的轻功不如我,我一个人容易点。” 沈龙生点点头。 凤声亮出了琵琶,迎了上去。 那三个倏的一跃,品字型把三个人围在了当中。沈艳娘骂道:“老不死的,你们以大欺小,有真本实一个个上来。” 那书生哈哈大笑:“你们三个年轻人欺负我们三个老头儿,这事情很公平吗?” “无耻之徒,休要多言,上来吧,正好送你们和死鬼樵夫去相逢。”凤声一看形势,他们两个只怕也难走了,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便从马上跃起,同时拨弄响了琵琶,一缕勾人心魄的曲声便飘向三个人。 “几天不见,功夫又有长进了,小娘皮。”那渔夫一甩鱼钩,“独钓寒江”那鱼钩便直射凤声。 与此同时,那一柄铁锄由下向上划向凤声,正是一招“陈涉锄草”;那书生却是一招“清风翻书”,一掌横着拂向凤声;三股强大的气流从三个方向用三个方式同时攻向凤声。 凤声自然知道厉害,身在半空却又向上升起。趁此之时,沈艳娘一拉龙生说:“咱们快溜。” “你走吧,我要帮姐姐。”沈龙生说罢便从马上飞身而起,一拳击向离自己最近的书生。 那书生看也不看,一招苏秦悬梁击向凤声的同时,另一手反手一招班超抛书,挥向龙生。(..tw) 沈龙生虽然近来功夫见长,内功稍具,却如何抵挡的住书生的一掌,顿时,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在地上。 但凤声此时也被三个人围攻的手忙脚乱,哪里顾得上他,眼看着沈龙生坠地,心中一急,琵琶声便如急雨一般倾泻向三人。 沈艳娘赶忙奔向沈龙生,抱起龙生就要上马,不料被那农夫反手一掌,也击倒在地。凤声心中大乱,担忧着二人的生死,却还得抵挡三人的进攻。身在空中,刚以一招昭君观雁躲开渔夫的钓钩,那书生却一招夜读春秋掌劈她的中路。 情急之下,凤声不避身形却反而逼向书生,擦肩而过时,一扬琵琶,几枚钢针便从琵琶尾部射入书生左肋。 那书生顿时便从空中掉了下来,却不知自己如何被人打中,只感左肋巨疼,似有物钻入体内,顿时失去了知觉。 凤声却也受了伤,原来她猛攻书生的同时,对那两个的防御便弱了一点,那钓钩便倏的一下划破了她的衣衫,顿时腿上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一道细红的血丝出现在了上面。 凤声心中却一宽,自己虽受小伤,却失去了一个强敌,当下在空中一转身,正是一式嫦娥奔月,直奔农夫。 那两个根本没有看到凤声是如何打落了书生,心中早已慌了。却也已提高了戒心,避免和凤声过近的接触。 那农夫一见凤声直奔自己而来,赶忙一招愚公开山抡圆了锄头,防止凤声逼近。 不想凤声却是虚招,当下一折身,音律突变,激烈异常,顿时飞沙走石,狂风四起。 那二人不防有这样的变化,正惊愕之时,凤声琵琶内的银针激射而出,二人刚好在全力运功抵御琵琶之时,银针已到,慌忙躲避之时,乐音之声,趁虚而入,那二人顿时已受内伤。不由气极败坏,当下全力反击。 而凤声此时,正是强弩之末,刚才一击,内力尽发,自然无法抵挡二人的全力反击,好在还有先天罡气护身,当下全部射出琵琶内的银针后,身体便从半空跌落下来。 那二人却又被银针射中,而且内伤也颇为不轻。 但凤声却已内力尽失,身体只能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那渔夫和农夫拔出银针,先过去看看书生,那书生早已气绝身亡,原来凤声的银针发射之时,离他很近,所以那银针透过肋部进入心房。 渔夫和农夫顿时气极,走到凤声跟前,那农夫举起锄头就向她的头上砸下。 那渔夫说:“贤弟,慢着此女这样可恶,好在她已成废人,这样吧,咱们把他们弄到衡山,来挖心摘肝祭奠樵夫和书生,然后再把她熬成蜡油点灯如何。” “好,这样方解我心头之恨。”说罢,二人便把三人捆起,在镇上买了二辆马车,把三个人连同书生的尸体放在车上,回转衡山。 六、盈盈美人泪(1) 凤声虽已耗尽内力,无法动弹,但她的思想却很明白,见两个老贼把三个人都抬在了车上,便知道二沈也只是被他们打昏了,心中一宽,又见书生身体冰凉,知他已然死了,心想自己虽然耗尽内力,毕竟杀掉一个,重伤二个,心中暗喜,她知道那两个老贼也要运功疗伤,自己便装作昏迷,也暗暗的凝神静气,默默运功。 好在飞天门的内功修习,不需要刻意的姿势,只要意识活动帮助便可完成,而两个老贼并不知道她这个诀窍,自以为把她捆住,她便无法运功了,放松了对她的看护,自顾的在车上打坐运功疗伤去了。 到了第二日,走过一片荒山之中时,那两个老贼,却来到了他们车前,手中提着马鞭,看了看三人,除了凤声昏迷着之外,那两个已然醒了,便劈头盖脸用马车抽打起三人来。 一边打还一边骂:“小娘皮,你们这一路休想清闲,老子不折磨折磨你们难解心头之恨。” 凤声本是装着昏迷,此时不由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两个老贼骂:“卑鄙,老贼,有种打死我们。” 那农夫忽然用手摸摸凤声的脸说:“象你这样的绝世美人,我本是舍不得打的,但无奈老夫现在受了重伤,不然倒是可以好好享用一番,但能天天鞭打一个绝世佳人,却也是一种享受,你越骂我越是打的高兴。”说着更加用力的抽打起凤声来。 那沈龙生看着不由的流出泪来。恨不能立刻跃起杀了农夫,可惜连当都不能替她挡一下。 凤声内功俱散,只能扎扎实实的挨着鞭打,一阵阵的疼痛使她真的昏了过去。 从此以后,两个老贼几乎每天都要鞭打他们一阵取乐,而且那农夫的手也越来越不规矩,尽然从衣衫的破损处伸进去抚摸两个女人的肌肤,两个女人经过无数次的鞭打,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到处裸露着雪白血红的肌肤。 凤声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个老贼的内伤在逐渐好转,真要等到他们内伤痊愈的那一天,那老贼就不仅仅是鞭打抚摸猥亵这等小小侮辱了,自己一定会饱受凌辱的,自己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可又怎么办呢?内力的恢复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哪怕现在有三分内力也要起来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可偏偏现在就和普通女子没什么两样,虽然因为有先天罡气的保护,自己没有受内伤,可内力却消失殆尽,而且越是开始时恢复起来越慢。 而两个老贼虽然受了内伤,但是内力却还有许多,还能运功,所以他们能这样嚣张的折磨自己,她必须尽快恢复功力。所以她每天除了受鞭打的那一段时间之外,一直在暗暗用功。 沈龙生尽管也守着折磨,但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折磨凌辱,却无能为力,不仅深深后悔自己的行动,如果当时和沈艳娘先走了的话,那凤声也一定会脱身,至少不至于受农夫的折辱。他看着凤声满身的血迹,心痛的忘了自己的伤痛。特别是那老贼在凤声的脸上、乳上、大腿上、甚至臀部和双腿间摸来摸去的时候,真恨不能立刻把老贼千刀万剐。 但他现在却只有看着凤声日夜垂泪而已,话也无法说出一句因为他们的嘴早被堵得严严实实。 凤声却不敢看他,自己饱受这样凌辱,不知他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虽然还不定有没有以后,但她却一直把脸扭在一边,不看他,也不让他看自己的脸,特别是农夫的手在她的**上抚摸揉搓的时候。 有时她甚至想,一旦脱离魔爪,她一定要离开沈龙生,再不与他见面,报了仇后就自杀。 可如何才能脱离魔爪呢? 而沈龙生也不看沈艳娘,因为他此刻的心里只有凤声一个人;而沈艳娘却一直看着沈龙生,一眼也不离开他,任何时候都不离开他;她会把农夫的手想成沈龙生的手;前一次的患难她早已领略过那只手,虽说这只手比那只手更加粗暴,但带来的快感却是一样的,她就只当是沈龙生在爱抚她一样。 从太行山到衡山,几千里的路程,何况又是马车,所以走的并不快。 凤声有时期盼早一点到,早一点结束,省得日日受这两个老贼的凌辱;有时却有希望这马车走的再慢一点,好让自己的内力能够恢复,来击杀两个老贼,报此凌辱之仇。 这一天过了长江,凤声盘算了一下,这日子不觉已过了十几天,南方虽然比北方要暖和许多,但毕竟已是深秋了,三个人除了受尽二个老贼的折磨和凌辱之外,每天还得忍受着饥寒。 那两个老贼想起来就给他们一些残羹冷炙,想不起来,就几天也不给他们一点饭吃,三个人自然每天昏昏沉沉、奄奄一息。 但这天两个老贼却给他们端来丰盛的食物,也不再鞭打他们了,那渔夫说:“没几天了,到时候就这样给你们一刀,你们也不会有多大痛苦,所以要把你们养的好好的,恢复的象正常人一样,,然后好好的享用一番之后,再把你们开膛摘心,让你们好好体会一下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的滋味。” 六、盈盈美人泪(2) 两个老贼让他们吃过以后,又给他们的身上上了一些伤药,然后就呲呲的**起来。 又过了两三日,这一天,两个老贼又来喂三个人吃饭,凤声忽然对给自己喂饭的农夫笑笑,那农夫立刻就呆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凤声的脸,凤声又眨了眨眼,那碗筷就从农夫的手上掉了下来,他哪见过如此迷人的笑,呆看了许久,终于控制不住,忽然就扑到了凤声身上,双手撕扯起凤声的衣服来。 那渔夫笑道:“老三,何必如此心急,等再过两三日,你想怎么玩不行?何必在这里。” 农夫却没有回答,尽然软软的爬在了凤声身上。 “怎么了?老三。”渔夫已觉情形不对,赶忙过来,正要俯身察看,却见一个人影向自己扑来,定睛一看,却是农夫,慌忙扶住他,不想却忽感腹中一下尖利的疼痛。[..tw超多好看小说] 凤声忽然站在他的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刃,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利刃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掉在了地上,农夫已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他正在发呆之时,忽感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正想回身时,凤声已又一次挺着利刃向他刺来,他慌忙的横着一移,身子飘出丈外。可身形未稳,就见一个绝色的美女左手持剑,右手挥扇,如影随形一般到了面前。 渔夫正要举掌相迎,凤声的短刃却已刺到,他慌忙的又向后飘移,无奈内伤未愈,又添了沉重一击,身形已然迟缓,急忙的挥手去迎剑、扇、短刃,不防一声轻响,那扇中忽然射出一蓬透骨钢钉,他再也无可躲闪之力,钢钉尽数打入他的身体之中。他终于支持不住,载倒在地上,再也无法挣扎。 “姐姐,”凤声叫了一声,扑倒在潘幼安的怀里,大哭起来。 潘幼安抱住她,眼中含泪,轻抚着她的脸:“心疼死姐姐了。” 两个女人相抱着哭了一会儿,潘幼安说:“妹妹,怎样处置着两个老贼?” 凤声看看躺在地上呻吟的渔夫,说:“姐姐,去拿马鞭来,我要让这老贼尝尝鞭子的滋味,看那个老贼死了没有,我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潘幼安转身去取了马鞭过来,顺便把农夫也拖了过来说:“他还有点气。” 凤声接过马鞭,又拿过潘幼安的剑,走到农夫近前,挥剑便砍下了农夫的手指,骂道:“我叫你摸,叫你摸。” 农夫呲牙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管你怎样对待老夫,老夫能一亲芳泽,早已心满意足了。” 凤声一剑划开了农夫的裤子,挥剑便砍下了农夫那皱巴巴的象破抹布一样的生殖器。 农夫大叫一声,气绝身亡。 凤声又气极败坏的在他身上戳了几剑,才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把马鞭递给潘幼安,说:“姐姐你给我狠狠的鞭打那个老贼。” 潘幼安接过鞭子点点头,走到渔夫面前迷人的笑笑。 那渔夫问:“你是谁?你是啥时候来的,你们是啥时候串通好的?” “你很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你们不是很会折磨人吗?要不要听听姑奶奶我是怎样怎么折磨人的?”潘幼安笑着说。 “不想我武林四隐,纵横江湖十几年,无人敢惹,竟然会栽倒两个小娘皮手上,我真是不服,你爱怎样怎样吧。”渔夫说。 “够硬,我先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塞到你的嘴里,让你尝尝,然后让蚂蚁来喝你的血,呲你的骨,总之要让你下辈子再也不敢作恶人。” 那渔夫虽不说话,但看她笑眯眯的说着,却早已吓得胆都破了。 潘幼安不由大笑。忽然从渔夫的身上溢出一股臭气。潘、凤二人赶忙掩住口鼻,一看,就见渔夫身下早已湿了一片,原来是那渔夫被吓得屙尿在了裤子里。 潘幼安说:“原来你也就是嘴上硬,实际上是个怂包,好吧,我就先割下一片肉,让你尝尝。”说着举起剑来划开了渔夫的裤腿,却并不急着下剑,只是拿剑在他腿上比划着。 凤声说:“算了吧,姐姐,你看。”潘幼安一看,渔夫早已吓得心胆俱裂,死了。 两个人这才走到车前给二沈解开了绑缚。那二沈早已看的呆了。 沈龙生问:“姐姐,你啥时候来的?” 六、盈盈美人泪(3) “跟你们分开后,我一直不放心,就悄悄折了回来,想赶上你们,可这时碰到的江湖上的人都说,你们已被武林四隐带去了衡山,我只好一路追下去,过长江那天,我发现了你们,但我又怕一个人斗不过渔夫和农夫,只好看着你们受苦,昨晚我终于找到机会,潜到你们车上,和凤妹妹商量好,今天一块儿动手,好歹是除了二个老鬼。” 沈龙生一边听潘幼安说,一边一瘸一拐的走到凤声的面前:“姐姐,你没事吧?” 凤声扭开脸,不敢看他,说:“没事,我的内力已恢复了三、四成,一些皮外伤,没事了,弟弟,你怎样?” “我还挺的住,都厌我不听姐姐的话,害得姐姐受此凌辱,姐姐,你打我吧。”沈龙生跪下。 “不怪你,你就是不动手,也未必能逃脱,是这几个老贼太可恶了,你快起来。”她赶忙扶起他。 潘幼安打了一个呼哨,从远处跑过来一匹马,潘幼安从马上拿下一个包裹,打开拿出几套衣服,说:“你们快把那破衣服换了吧,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可抱怨的。”说着把衣服递给他们。 三个人这才接过衣服,好在这几日没有挨打,又上了伤药,那被打成丝丝缕缕的衣服,还能脱下。 沈龙生一个人拿着衣服走开,要到一边去换,潘幼安笑笑:“你何必走开,你们现在的样子,和没穿有什么分别,谁还没看到谁是什么样子,你们就在这儿一块儿换了吧,我到路边帮你看看有没人。”说着,潘幼安往路边去了。 沈龙生羞涩的看看凤声的身上,她几乎快**了,那饱满的胸乳、丰满的臀、修长的腿、纤细的腰,甚至那女人最隐秘之处,也没有完全遮去,忽然想起农夫贪婪的神情,心中不由升起一缕复杂的情感。 再看看自己和沈艳娘,也是非常不堪,。自己那男性的东西,竟是毫无遮掩的悬在外面,而且还有一些冲动。 沈艳娘此刻已把身上悬挂的破布条扯了下来,**裸的站着在揩身上那些已干的血迹。沈龙生不由叹息一声,也扯下身上那些布条,换上新衣。 凤声匆匆的换上衣服,才匆匆的看了沈龙生一眼,那强健的胸肌,粗壮的下肢,和那伟岸的男性器官,不由让她心驰神往,尽然有些发呆。 叫过来潘幼安,把书生的尸体拖下来,把车子弄干净。潘幼安问:“妹妹,咱们现在去哪儿?” “姐姐,此处是哪儿,咱们能否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安静的养养伤。”凤声说。 “这里东面不远处就是庐山、洞庭,咱们过去找一找吧。”潘说。 “好吧,咱们过去瞧瞧吧。” 潘幼安把自己的马拴再车后,把另外的马也拴在后面,四个人坐了一辆车子,向东而去。 一路之上,凤声一直躺在潘幼安的怀里,默默无语,看来这一次的经历,对她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潘幼安自然是理解她的心情和想法,不住的安慰她, 沈龙生和沈艳娘虽然也是不说话,虽然也不能忘记所受的折辱,却想此次能够脱险已属万幸,何况还手刃了仇人,再说也经历过一次了,就把它渐渐的看淡了。(..tw) 沈龙生想安慰一下凤声,他知道他需要自己的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面对凤声时,总不如对待别的女人那样从容。他此刻如果能说一些宽慰的话,凤声的心情立刻便会好起来,但他偏偏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只有沉默一路。 第二天,几个人离开客栈又向东行,那沈龙生才说:“姐姐,上次我和艳娘在九华山的南面,发现一个废弃的飞天神庙,那神奇的壁画,姐姐不是说过想去看看吗?咱们不如趁此机会过去,姐姐看看是不是咱们的武功家数,不知那里可远?” 潘幼安说:“也没多远,凤妹过去看看吧。” “弟弟,你说怎样就怎样吧,这些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用功,内功好了,身上的伤自然好的也快。”凤声说,声音黯淡。 “姐姐,我还是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明白,你说给姐姐听听。” “那天被那书生打了一掌后,感觉丹田之内忽然空空如也,这几天好不容易才聚起来一点,有没有一种功夫能够使咱们的内力不消耗呢?”沈龙生看着她问。 “傻弟弟,哪有这种可能,啥东西不是越用越少,能越用越多?”凤声说。 潘幼安说:“听我师傅说,以前有一种功夫,专门吸人的内力,动手之时,你只要一接触他的某一部位,就可以把别人的内力吸入自己体内,不过,听说这种功夫已经失传了,我师傅也没见人使过这种功夫,咱们如果会这种功夫,就好了。” “真的有这这种功夫,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细想想也这个理,不是有海纳百川这个词吗?百川入海,是因为海最低,人身上有气海**,气海,不就是气的海洋吗?如果能找到一种办法,把外来的气纳入自己的气海,不行了吗?”凤声说。 “姐姐真厉害,一下子就说明白了,咱们练气,不就是把自然之气通过自己的四肢经络、五官呼吸汇于丹田之内吗?如果把咱们自己的经络和别人的经络连通,不就可以把别人的内气吸入自己体内了吗?”沈龙生兴奋的说。 “好弟弟,你真聪明,等咱们内伤好了,咱们就试试。”凤声依然如故,不怎么高兴。 “这一定行。比如你给我运功疗伤时,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内气输入我的经络,同样的道理,只要运用纯熟,能在运动时也做到,这功不就成了。”潘幼安说。 四个人顿时高兴起来:“到那时候就什么样的强敌也不怕了。” 凤声也把脸扭了过来,看着沈龙生俊美的脸,羞涩的笑笑。 “姐姐,你笑起来真美。”沈龙生说。 “我倒宁愿自己丑一点,那样就不会受此奇耻大辱了。”凤声的脸色立刻又黯淡下来。 “姐姐,忘了它吧,咱们也报了仇了,又何必还记着它呢?咱们人在江湖,哪有不受欺负的时候,就是真正的武林第一,也难免没有栽倒别人手里的时候,只要以后咱们好好用功,能欺负咱们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沈龙生说。 “弟弟,难得你能想得开,你越来越长大了。”潘幼安说。 “姐姐,我也是受的气多了,才想开了,姐姐,不管你怎样,我对你都是不会有丝毫改变的。”沈龙生对凤声说。 凤声眼里忽然就涌出了眼泪,看来这个弟弟真是一心的爱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她这几日的终于可以放下了。 沈龙生被三个超级美女陪伴着,一路的说说笑笑,心情真是愉快,除了行功之外,他就是在观赏着美人之美,有时会想想那凤声那肌肤,如果没有了血迹又该是如何的美,那两个饱满的**可比沈艳娘美多了,他是知道了女人之味的男女在一一起是多美的,就常常想,如果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三个女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凤声也时常的看沈龙生,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心中不觉柔软如水。她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但在以前的深夜练功之时,无数次的听到过别人的闺中之乐,何况这些日子那农夫在她身上的抚摸、揉搓,虽说让她万分的羞耻,但平心而论,她也实实在在的享受到了一种快乐,沈龙生那伟岸的的男性标志,便也时常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遐思无限。但每当此时,她的脑海中却总是会有一袭白衣飘过,那个跨鹤而去的身影,便会出现在她的思想中,让她心驰神往。 七、斑斑英雄血(1) 这一日,他们终于到了池州九华山,天气渐冷,他们知道没有一两个月,是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的,所以入山之前他们就购买了许多的东西,做好做好准备,以便专心的练功。 九华山不亏是佛教胜地,自然每天都是游人如织,他们无心理会这些,一路径奔飞天神庙。 又过去了两三个月,飞天神庙却还是老样子,依旧无人问津,毕竟是在深山之中。 一进庙门,凤声顾不上其它,就赶忙去看那些壁画,果然那些画中人有些意思,自己的武功路数差不多全是从这壁画上来,禁不住一阵狂喜,照着一个以前未见的姿势就模仿起来,不想却模仿不出来,这才想起自己内功尚未恢复,不由一阵遗憾的摇头叹息。 潘幼安说:“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省省吧,有你练习的时候。”她只好作罢,和大家一起先打扫出一个休息的地方来。 自此以后,四个人便在此住下,日日养伤练功,闲暇时便看看附近的风景。凤声则是常常的盯住那些壁画发痴发狂,而且随着内功的恢复,不时做出一些姿势动作来。 半月之后,三个人的外伤已然痊愈,二沈的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沈龙生便开始在凤声的指点下继续他的内功修为,并开始学习音律笛法,凤声也让沈龙生看着壁画上一些简单的动作练习,无奈沈龙生内功修为差的太远,还无法练习。凤声只好自己专注的练,让他加紧内功修炼。 等凤声的内功恢复到七八成的时候,她终于练习完了壁画上的最后一个姿势,但等她想贯穿起来练习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贯穿全部,有些部分很是生硬。 她悟到也许是缺了音律的配合吧,便加入了曲子,连着试了几首,《楚汉争雄》、《阳关三叠》、《胡笳十八拍》等等,都不成功,等试到了一首元代传下来的一支《十六天魔曲》时,终于融会贯通了。 她不由大喜过望,于是练了一遍又一遍,练罢第八遍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内功不仅早已恢复,而且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激动异常,便教沈龙生也用笛子吹这支《十六天魔曲》,这支曲子是元代盛行的宫廷舞《十六天魔舞》的配乐,不想尽然有如此的效果。 她兴奋异常,其余三人也为她能破解这壁画之谜高兴,而且沈龙生自学会这支曲子后,再结合壁画上的姿势练时,竟然能循序渐进,内功提高的更快,有时竟然能和凤声合练一两段,看来这壁画不仅是一些技击招数和方法,而且是内功修习的方法。 大家更是高兴了,凤声这时兴起,便在殿上的梁柱之间飞来飞去,轻捷的象一只鸟儿。 忽然,她发现那檩上尽然有些小字:飞天舞既成,何不打开地宫,叩谢祖师,地宫开关,大佛竖掌第二指是也。 凤声赶忙飞落下来,立在佛像之前,轻轻转动大佛左手的第二指。 那手指果然能转动,当她转到第三圈的时候,耳中就听见佛像下面一阵响动,在佛像底座后,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阴森森的洞口。 潘幼安忙去点了两支蜡烛来,四个人便顺着洞口下去,先是一条狭长的仅容一人而过的甬道,走过几十步的通道之后,前面便陡然变得宽敞起来,他们点着了壁上的烛火,整个大厅变得通明。 大厅的里面最主要的陈设是十几、二十座雕像,正中间的也是最高大的石雕是一对夫妇,男的坐在一石上横吹长笛,女人单腿而立,怀抱琵琶,玉臂轻扬,栩栩如生。 潘幼安忽道:“这不是你二人吗?是谁早早就在这里给你们刻出了石像?”说罢拿眼看看凤声,沈龙生,又看看石像,口中喃喃道:“真像,真像。” 凤声、龙生早已脸红了,互相看了几眼,才去看那雕像,凤声见那女人发髻如云、香肌素质、面容端庄高雅,明眸皓齿,竟是倾国倾城,正有九分的象自己;龙生看那男的眉目疏朗、面容俊逸、颔下微须,除了那胡须尽有十分的象自己。慌忙的看了凤声一眼,叫了声姐姐。 那凤声也眉目含情的看着他,说:“弟弟,这可能就是咱们的祖师,咱们看看哪里可能有文字记录。”说完就赶忙朝四周看去。 就见这两尊连着的石像的两旁各排着八个单人的雕像,左手的正是那个男子,弹奏八种乐器的八种姿势;右手则是那个女子的八种舞姿。再往墙上看去,果然以隐隐的能看出文字的痕迹。 龙生忙用衣袖拂净上面的灰尘,只见上面写着: 王绮红,女,少时为元顺帝时宫中舞女,善十六天魔舞。李南园,男,少时亦为其宫中乐师,精管弦,善宫商。室中雕像即此二人。 在宫中时,二人情愫暗种,得机相携逃出宫中,流落江湖,遇高人传授玄门正宗内功,遂以所善之乐舞为基础框架创出本门功夫,行侠仗义于江湖之间,后二人结为夫妇,晚年隐于此间,将本门功夫益臻完善,传于后世。 弟子梅如雪、萧子云谨记。 “姐姐,果真是咱们的祖师夫妇,咱们去整些果品好好拜祭一番吧。”沈龙生看着凤声。 “好吧,,咱们先过去磕几个头,然后再好好祭拜。”凤声说着便和沈龙生到了中间石像前,恭敬的跪下来,磕下头去。 凤声这时忽然看见地上有字写着:“后世弟子在此叩头之后,便可进入地宫正室,瞻仰祖师遗容,抄学本门功夫秘笈,以便校正所学。” 七、斑斑英雄血(2) 凤声赶忙又在写字的地方叩完九个头,正要起身,就听见石像后的墙上一声响动,出现一道石门,四个人赶忙进去。 一间稍小的石室正中放着两具石棺,四面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绘着各种图形,迎面的墙上有几行大字,说:“凡入此门者,即为本门弟子,要自觉放弃从前所学,改学本门功夫,如不愿,亦不勉强,但凭观摩,不可抄录,如发现有不守约者,本门弟子自当收回,望来者见谅。” 龙生和凤声看看潘幼安和沈艳娘,二人笑笑,叫道:“我们也学学,师哥,师姐。”四个人便都进入了石室,又在石棺前磕了几个头,才到墙前,从头看起。 开篇既是拳理概述:养我浩然气,遍身皆弹力。见首不见尾,神龙游云际。……守默如坐禅,动似蜇龙起,忽隐又忽现,若即又若离。……目光如流电,精神四隅至。浩浩乎凌虚,若履云雾际。飘飘乎欲仙,如舞鸿蒙里。……悟通阴阳理,刚柔互参计。奇正两相生,动静随心意。…… 随后就是具体的筑基练气之法、技击运用之法等等。凤声看过才知,他父亲她的那本《琵琶行》秘笈最多只有这墙上所传的三成而已。当下便和沈龙生、艳娘、幼安专心的研习起来。 原来他们所学的这门武功,正是源于元代宫廷盛行的“十六天魔舞”,这个舞蹈是以八个人为一队,两队相对而舞的,舞时舞女身着彩衣,如天上行云、空中飘雪,如仙女飞升,故名“十六天魔”。[..tw超多好看小说] 此功学成之后,舞动之时,身影重叠,一人便如八人,二人便如十六人。但功无止境,亦可三十二、六十四,幻化出的身影越多越妙,再以气助乐。舞迷人目、乐迷人心、气攻人心,不知不觉中置人于死地。 几个人从此就在下面修行起来。光阴荏苒,不觉二个月就过去了,时间已是隆冬。 先是那沈艳娘,只因一心只在沈龙生身上,便对武功失去了兴趣,只学了一些内功心法而已。 那潘幼安虽有美女俊男相伴,但一块人多,而且那两个又醉心武学,她的情感不免无处泄露,便觉郁闷,只想着去外面玩玩、看看,便也渐渐学不到心上。 凤声龙生两人却依旧专心练习,凤声基础好,人又聪明,已然把秘笈的内容全部领悟,只待勤加练习提高而已,现在的她已能幻化出四个身影。 沈龙生虽然悟性极高,勤奋用功,无奈根基稍差,又已破童子之身,所以习练起来有些缓慢,此时的功力还不能赶上,初出道时的凤声,但成就已非同一般,潘幼安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了。 这一天大雪,山中雪景美妙异常,潘幼安便约沈艳娘出去看雪景,那二人则正在用功,她不便打扰。 当下两个人出了庙门,便往山中走去。江南天气暖和,雪景自然少见,在这样的奇峰异岭之中的雪景更是没有多少机会欣赏得到。而且入山愈深,景色愈奇,两个人便不觉走出了很远。 但那潘幼安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乎山水之间,,原来她这几日正处于阴阳变化之际,那个小小的阳物又蠢蠢欲动,让她奇痒难忍,她很想找个人给她抚弄一番。 无奈凤声练功正紧,她又不想打扰,而沈艳娘显然已是沈龙生的人了,而自己和凤声难免以后也归属沈龙生,,自己的私密迟早要让他们知道,所以她就约了沈艳娘出来,想诱惑沈艳娘帮她一番。 于是便说:“沈妹妹,走了这么远,冷不冷?累了吧,咱们坐一会儿吧。” “好吧,姐姐,咱们就歇一会儿吧,这里的风景确实让人贪,舍不得离去。”沈艳娘说着,就用袖拂出一块干净的石头来,坐下。 潘幼安便也挨着她坐下。轻轻把她拢在怀里说:“妹妹,冷吧,看这小脸冻得,妹妹也是个小美人。”说着借势抚摸起艳娘的脸来。 那艳娘一来脸上确有些冷,二来姐妹之间互相关心,便任她抚摸,更何况她也抚摸的极舒适,极暖和,身子也轻轻倒入她怀里。 “手冷不冷,伸进来姐姐给你暖暖。”潘幼安便拉住艳娘的手放入自己怀中。 “姐姐真好。”沈艳娘触到暖融融的**,手自然暖和了,有些感动的说。 “姐姐好什么?那哥哥才是真的好。”潘幼安说着,手也缓缓在艳娘的肩上、背上、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 “姐姐坏,说这干吗。”艳娘说。 “你不想沈哥哥?你早和沈哥哥享过人间好事了,还害羞吗?”潘幼安说。 “姐姐,你还说,天天在一块儿,又有什么好想的?”艳娘说。 “就是在一块儿才想,你看你沈哥哥那个东西,多厉害,那么伟岸,让人看见就好想那个东西,你知道了它的好处,能不想吗?小丫头。” 沈艳娘的脸早被说的羞红了。“你莫不是也看上沈哥哥了吧?”问潘幼安。 “看上顶什么用?你哥哥一心只在凤姐姐身上,那还顾得上想我们,不过我还真是羡慕妹妹你,,早享了哥哥的福,给姐姐说说,和男人在一起的滋味是不是很美?”那潘幼安的手这时也渐渐地在沈艳娘的一些敏感的地方抚摸了,她不想用催眠术,她觉得那样不如这么来得更自然,更**一些。 那沈艳娘的情绪慢慢被她调动了起来,她的手本来就在潘幼安的怀里,潘幼安那温暖细腻滑润的肌肤,让她感到有些兴奋,不禁不由自主的抚摸起来。 潘幼安知她已动情,说:“姐姐好不好,肯定不如沈哥哥好,也不知你沈哥哥能不能瞧上姐姐。” “姐姐这么好,哥哥见了不丢了魂儿才怪呢,我们那时在这大山里,他看着我赤身露体的就常常忍不住,不要说姐姐这么美的东西了。”艳娘说。 “真的吗?妹妹的东西也不错呀,让姐姐好好摸摸看,”那潘幼安的手终于伸入了沈艳娘的肌肤上:“哟,妹妹这东西好可爱呀,满满一握,我要是个男人,岂不美死,不行,我得好好摸摸。”她果然细细抚摸起艳娘来。 “疯姐姐,你的东西不比我的好,别摸那里呀,那是哥哥的地方。”原来潘幼安的手指已探进了她的双腿之间,她赶忙推托。 但潘幼安并不拿出来,她知道她很快就不希望她拿出来了果然三、两下之间,那艳娘就软软的了,里面一片潮湿。“好**的小娘皮。”潘幼安暗喜,更用心的挑弄起来。 那艳娘不由软软的躺在了她的怀里,小手不由自主就伸入他的双腿之间,而且并不奇怪她的东西,而是用力的**着。 潘幼安顿感无限的快感,禁不住看看四周,轻轻的抱起艳娘,纵身跃到了一个崖下的背风无雪之处,一下子退下了沈艳娘的裤子。 她紧接着撩开自己的裙子,退下裤子,把潘幼安压在身下,把自己那小小的东西,顶进了艳娘的下体,她顿感全身舒畅无比,迅速耸动起来。 足足有半个时辰,他们才结束了,那艳娘清醒了,但快活之余也不怪她,问:“姐姐,你怎么也有哥哥的东西,不过却不如哥哥的更大、更好,不过也让好受极了。” “以后,哥哥顾不上的时候,你就和姐姐这样,好不好?”潘幼安说。 “好啊,要不要告诉哥哥。”艳娘问。 七、斑斑英雄血(3) “不要,等我和哥哥好多时候,我再说吧。(..tw好看的小说)”潘说。 “姐姐真是奇怪,竟然有两样东西,我真羡慕。” “好了,别说了,只要你喜欢,姐姐以后经常让你看,这么久了,咱们回去吧。”潘幼安说。两个人迅速收拾好衣服,手牵着手准备向回返。 那沈艳娘忽然指了指崖顶问:“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潘幼安赶忙看去,就见崖顶之上,有一团淡淡的粉红色光雾,那光雾之中象草又象果实不知是什么东西。 潘幼安纵身一跃向崖顶掠去,其实,她知道自己的轻功根本到不了崖顶,她只想离近点看清楚那是什么而已。果然看的清了一些。 她回来对艳娘说:“可能是一株灵芝,你回去叫你凤姐姐来,她一定能上去,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可以医伤、养颜、增加内力,我在这儿守着,你快点去。” 艳娘便忙运起轻功,向庙中奔去。 一会儿,凤声拉着艳娘飞身而来,凤声一看惊喜:“果然是一件好东西,我上去看看。”说罢就要上去。 “妹妹小心,我听说这灵异之物旁边定会有毒虫、猛兽守护,你一定要小心。”潘幼安说着,把自己的宝剑递给她。 凤声点点头,接过她的剑,冲天一跃,已离那个异物只有两三丈了,只见她把剑一刺,插进岩壁,自己一翻身,站在了剑身之上。 凤声细细一看,那东西自己并不认识,闻到那传来的香气,自己顿觉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她运起聪耳神功,听听四周和崖顶,并无异响,便一跃而上。但等他跃到崖顶之时,立刻便被崖上的景象惊呆了。 就在离那株异物二丈之外,一条约两丈多长的巨蟒和一条约六七寸长的小青蛇在无声无息的的对峙着,一动不动,她忙横跃开两丈之外。 它们显然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到来,或者即使感觉到了,也不敢轻易的稍有行动,显然他们都在害怕对方的致命一击。 凤声也只好静静的等着,崖下传来了潘幼安的叫声。她不想惊动那两个,所以并没有回答,想着怎样能一击毙杀这两个可怕的毒物。 可潘幼安越来越高的喊声,显然让那两个东西不耐烦了。,那小蛇忽然跃起,象箭一样射向巨蟒。 而巨蟒却在同一时间张开了血盆大口,别说这一条小东西,就是一头牛,恐怕此刻也能被它吞下去,果然那条小蛇被它吸入腹中,它才迅速回转过身来,对着凤声。 显然它早就知道了凤声的到来,只不过它更在乎那条小东西罢了。 凤声正要举剑迎向巨蟒,那东西却忽然抽搐着在地上打起滚来,隔了一会儿,凤声猛然发现那条小绿蛇的头竟然从那条巨蟒的腹中钻出来。[..tw超多好看小说] 她吃了一惊,同时把剑猛掷了过去,她要抓住时机斩杀那条小东西。那条大的遭破体之击,显然是活不成了。但她的剑却并没有刺入那条小蛇的体内,相反却被弹到了一边。 她惊讶异常,忙凝神暗运掌力,但那条毒物却同时不动了,那条大的显然已经死去,那条小的并没有被刺穿,怎么也不动了?她近前一看,,那小的被击中的头部也未变形,,可能只是遭受重力昏了过去。 她拣起剑,又重重在它的头部奋力一击,那头才扁了下去,有一缕血迹从口中流出,她才放了心,用剑把它们挑到崖边,对潘幼安说了一声,扔了下去。这才走到那株奇异的植物前,用手一点一点的把它挖了出来。 捧在手中,她顿觉精神更加旺盛,体态更加轻盈,然后用一方丝帕轻轻的包好,放入怀里,这才一跃下了崖顶。 潘幼安和沈艳娘立刻围了过来,她让两个人看了看,重新放入怀中,说:“今日得了三宝,真是收获巨大,早点回去告诉小弟。” “这两个也算宝物呀?”沈艳娘远远地害怕的看着那两个毒物,说。 “可不吧?你看看这两个东西的皮质多坚硬,如果穿在身上,休说普通的宝剑,就是精钢的利刃也得费一番功夫,不信你试试。”凤声说罢,沈艳娘抽出自己的宝剑在那蟒身上用力一砍,却连一丝痕迹也未留下,这才欣喜起来。 “这只是外在的东西,如果把它们的蛇胆取出来服用,起码能百毒不侵,功力增加几倍。”潘说。 “那回去让沈哥哥吃了,也省得他下那么多功夫。”沈艳娘说。 “咱们人人有份,到时候,恐怕连你也成了一流的高手了。”凤声摸摸她的脸,又看看潘幼安说:“你两个今天这么亲热,是不是背着我搞什么鬼了,还来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没有,没有。”两个人赶忙说。凤声笑笑,今天个显然是值得大笑的一天。 但他们高兴的显然是太早了。飞天神庙里尽然是凌乱不堪,地上的脚印、血迹斑斑,那些建筑物也有些被毁,砖头、断木散落一地,沈龙生不知去向,三个女人顿时呆了。 凤声顾不上其它,取了琵琶,对那两个女人说:“你们慢慢来,我先追去看看。”说着顺着雪地上的血迹飞掠而去。 “咱们怎么办?潘姐姐。” “自然是跟着去看看啦,你沈哥哥肯定是遇到了强敌,不过有你凤姐姐先去,咱们大可放心,以你凤姐姐的现在的功夫,普天之下恐怕已没有对手了。如果你凤姐姐不行,恐怕咱们能跟上去,也不起多大作用,但小作用还是有一点,所以呢,咱们赶快收拾一下,尽快跟上去。” 潘幼安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虽然沈龙生遭遇不测,让她焦急万分,但她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在心里面,毕竟是第一次领略人世间的好事,第一次肯定自己。 沈艳娘显然比她更焦急,顾不上收拾,就拉上她往外走去,凤声此刻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雪,漫天的大雪又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两个人顺着血迹跟了一段,地上就没有了印记,那雪已把地上的一切掩盖的干干净净了。 两个人又往前搜寻了一段,仍是不见目标,沈艳娘就焦急的不知所措了,一直不停的在追问潘幼安怎么办。 但潘幼安又有什么办法?只好说:“咱们还是先回庙里等吧,反正咱们也找不到,以凤妹的功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说不定她一会儿就把沈哥哥弄回来了。” 沈艳娘只好听她的,和她返回寺里。 谁知这一等就是两天,也不见任何人出现,两个人坐不住了。 潘幼安把那条大蟒的皮完整的剥了下来,因为她们的剑根本划不开那蟒皮,把蛇胆取出来,又用小瓶子把毒液贮好,那蛇血早已被二人喝了。又把那条小绿蛇放在一个瓶子里,她要把它留给凤声和龙生。 两个人把大佛像后面的密洞关紧,布置上灰尘蛛网之类伪装,这才分食了那枚毒蛇胆,离开了飞天神庙。又一路顺着那天追寻的路线朝前走下去。 七、斑斑英雄血(4) 但走了几日,还是没有头绪,潘幼安说:“你沈哥哥在江湖上不出名,也没有什么仇人,你觉得会是谁把他弄走了呢?” “我不知道。(..tw)”沈艳娘这几天一只留着眼泪担心着沈龙生,记忆空白,根本想不起什么来。 潘幼安说:“以你沈哥哥现在的功夫,恐怕就是武林四隐活着,也得两个人以上才能把他弄走,这武林中现在哪有那么厉害的人物,我实在想不出。” “会不会是他?那个老怪物。”沈艳娘忽然想起上次把他们弄到山里来的那个小个子怪老人。 虽然潘幼安也听到过他俩的故事,但因为不十分注意,所以一时没想到,见沈艳娘猛然说起,才想到。问:“你还记不记得那坐山峰,咱们去哪儿看看,我看###不离十,还是那个人干得,他有可能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如果不是,恐怕再找起来就难了。” 沈艳娘眼放光芒,点点头,两个人便朝哪里寻去。 先找到了那条河,沿岸逆流而上,她们走的很快,一来这两个月她们的功力增加,又不象那时候一样受着伤,服了蛇胆后,身体在逐渐吸收,功力也在日增,一天顶那时十天是有的。 旧地重游,沈艳娘自然想起了那时和龙生在一起时的情景,可现在伊人不在,生死下落不明,心中焦急之余,自然也对潘幼安的依赖性增加。而且潘幼安那小东西也让她快乐万分,能略解对沈龙生的相思之苦。 潘幼安在艳娘身上不仅尝到了人间的绝顶美味,而且自信恢复,不在为那东西犯愁,所以心中也十分珍惜感激这个小女孩儿,对她的情感是与日俱增,尽管这俩天她又恢复了单纯的女性,但对沈艳娘的情感却未曾改变。 两个人情感日笃,行走之时也不免手拉手,或互相依偎。用了一日半的功夫,她们便找到了那座山峰。 看了看高入云端的孤峰,直立的石壁,潘幼安说:“我不相信人力可以上去,那个人当时怎么把你们二人弄上去的呢?” “是真的,我会骗你吗?姐姐。”沈艳娘说。 “你们当时不是被点了**道,昏迷着吗,又没看见你们怎么上去。” “那倒是,咱们围着它转转,也许有比较容易一点的路径?”沈艳娘说。 “说得也是。”潘幼安应了一声,两个人围着山峰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一处崖壁稍有一点倾斜,还有一些人力凿过的痕迹,齿痕处至少可以站住一个人,但那些痕迹相隔了有七八丈远,非一般人所能看的清,跃得上去。(..tw好看的小说) “要是凤妹妹在,她定能轻而易举的上去,不知我现在的功力行不行,也只有试试了,妹妹,你在下面等等。”潘幼安说罢,便奋力向第一个落脚处掠去,不想这尽力的一跃,仍然离那里有一丈多远,赶忙一挥长袖,正搭在那落脚之处,,稍一用力,身子便跃了上去。 他们和凤声习练飞天舞以后,都也换上了有长长衣袖的衣服,舞起来翩翩如仙,又可以当武器用。潘幼安依样又是十几次纵落,终于到了崖顶。 艳娘看了不由心动,她虽然轻功不如潘幼安,但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她有武当祖传的“梯云纵”,和飞天舞的轻功结合起来,自然也可以一试。 她想好了,便也一跃而起,等到上升之势快尽时,离那落脚之处仍有二、三丈之远,她便一脚踩另一脚的脚背,身子便又向上升去,在加上甩袖的力量,自然也可以到达那落脚处,这样她们便先后到达了峰顶。 果然她们没有白来,崖顶躺着一个人,身材短小,粗硕,身边一柄足有百斤重的大刀,已经气息奄奄。 艳娘一看,正是那天和沈龙生在太湖边上遇到的老者,艳娘拔出剑指着他的喉结说:“说,我沈哥哥那儿去了,你是何人?” 那老者笑笑:“我偏不告诉你,你有种一剑刺死我。” 潘幼安拉住艳娘的手接过她的剑说:“你现在武功已被废了,你如说了实话,我便一剑刺死你,你如不愿说,也由你,我们只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声了,走,妹妹,他真是不肯说,咱们也让他在这里饿死、晒死算了。”说着便拉艳娘的手做欲走之势。 那老者果然叫道:“等等,我告诉你们吧。” “说。”潘幼安转过身来。 “他被一个美貌的女子救走了。” “那你是何人?” “我不说,除非你们把我弄下去。” “还讲条件,我们还就随便一问,不说也罢。” “好吧,我是风云一刀。” “那十五年前的事,你肯定知道了?”潘幼安大惊,忙问。 “这我就是饿死也不能说了,你们走吧。” “好吧,我们只好走了,过些时候我们找到了哥哥,也许会来帮你收尸,那时候,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一块骨头在这里了。” “没办法,也只好那样了。”那老者闭上了眼,不理她们。 两个女人看看是真没了希望,潘幼安说:“我们现在反正也没事,不如折磨一会儿,高兴高兴吧。” “你们随便吧。”老者依然闭着眼睛。 “好啊,妹妹,你说他那肚子那样大,不知里面装得是什么?咱们弄开来看看吧。”说着潘幼安用剑划开了老者的衣衫,两边挑开,那一颗鼓如一个大球的肚子,便呈现了出来。“好丑,里面一定是一些虫子吧?” “弄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潘幼安刀剑果然切进了老者的皮肤里。 但那老者还是闭着嘴不肯说,也不理她们。 两个人叹了口气,潘幼安收起了剑:“算了吧,那里肯定是很脏的,咱们走吧。” “真硬,咱们给他一剑算了,斩草除根吧。”艳娘说。 “他背后肯定有人,而且更可怕,恐怕比较受人的折磨更可怕,所以他才不说,好吧,帮帮他吧,他反正急着死。”潘幼安说着拿剑对住了老者的咽喉。 那老者或然睁开了眼说:“谢谢理解。” 两个人惊异异常,显然猜对了他的心思,但那人是谁呢?会是怎样的可怕?而且有什么比一个人受折磨而死更可怕? 八、山村犬吠惊残夜(1) 潘幼安一剑刺死了那个老者,把他拎下了山峰,在峰下挖了一个大坑,把他埋进去了。 “妹妹,既然沈哥哥获救了,说不定她们已回了寺里,咱们返回去看看吧。” “好吧,姐姐,这风云一刀是个什么样的人?”沈艳娘问。 “是当时路路通的十大高手之一,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沈哥哥和凤妹妹的仇人之一现在看来,这十大高手肯定还有人活着,咱们又多了一个线索。”两个人边说边一路飞奔而去。 到了飞天神庙,凤声和沈龙生却不在,在墙上有凤声留下的话:“潘姐姐。艳妹妹,沈弟创伤严重,虽有异草保住性命,但得尽快重找名医医治,我先走了,你们把蛇胆吃了,能增加功力,找利刃把蛇皮划开,做几件防身服,敌人太过强大,此后千万小心,沈哥病好,金陵相见。” 两个人顿时又担心起沈龙生的伤势来,立刻朝山外走去,一路向金陵而去。 两个人本想沿江而下,但那一带流寇甚多,战事频繁,只好一路向东而行,不想竟绕的远了,又到了太湖边上。 那沈艳娘说:“姐姐,不如去我姐姐家转一转吧,我也有半年多没见她了。” “你姐姐是谁?在哪儿?” “我姐姐沈莺娘,现在住在太仓,嫁给了江南一柱徐尚廉……。”沈艳娘话未说完,就见那潘幼安忽然嗖的一剑向她刺来,艳娘赶忙一闪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但她还未说完,潘幼安的剑便又到了眼前,艳娘脾气忽然上来了,不闪不避,迎剑而上:“你刺死我算了,我好好的究竟哪儿得罪你了?” 潘幼安的剑尖抵着艳娘纤细白嫩的颈说:“你可是沈谦的女儿?” “正是。”艳娘说。“你这才知道吗?” “你可听说过毛文龙?” “当然,他原来是辽东的东江总兵,后来为袁督师所杀,你说得可是此人?我与他有何相干?“ “今天告诉你,我便是毛文龙的女儿,你可知道,那袁崇焕不过一个大言炎炎的书生而已,我父亲可有万夫不挡之勇,他凭什么敢拿我父亲,还不是仗着你爹给他当狗腿子,是非不明,狗屁武当大侠,只不过是袁崇焕的奴才而已,你现在知道了?”潘幼安的剑又往前进了一点,已划破了艳娘娇嫩的肌肤。“你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去死了吧?以前,我打不过你姐,不敢找她去报仇,可今天不一样了,我杀你之后,就去杀她。” 艳娘忽然跪下了,说:“原来如此,后来我也听姐姐说过此事,我的父亲为此事也后悔过,因为你爹爹一死,他的两个部下孔有德、耿仲明便投靠了满洲人,使江东沦于敌手,从此辽东的犄角之势已破,明显的优势尽失,这件事显然是错了。姐姐,我爹虽是奉命行事,但害得姐姐失去亲人,沦落江湖,我确实该死,只望我死之后,姐姐能找找到沈哥哥,好好的待他,从此能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不厌你,你动手吧。” 艳娘凄艳的眼神看看潘幼安,潘幼安看着那张娇艳的脸,手不由颤抖起来,忽然扔了宝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谁让你不早点说你是沈谦的女儿,谁让你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下的了手,我的仇可怎么报。” 沈艳娘的心早已疼了起来,用双膝跪行着走到潘幼安面前,拾起宝剑,说:“姐姐不忍动手,那是姐姐的情意,我自己死好了,省得姐姐伤心,谁让我欠姐姐的呢。”说着就把剑横向颈中。 潘幼安赶忙夺了下来,把她抱在怀里:“你死了,我怎么和凤妹,沈弟交代,我又怎么办,我又怎么办?”两个人不由痛哭起来。 许久之后,两个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姐姐,我爹对不起你爹,我日后一定好好的伺候姐姐,让姐姐快乐,你要是不解气,先打我一顿好了。”艳娘说。 “我哪儿舍得,从今以后,你得天天让我摸你,夜夜抱你睡觉。” “那沈哥哥呢?” “有了凤妹,他哪儿还想得起咱俩来。”两个女人又相抱到一块儿,对泣了很久,才起来准备继续上路。 这时,忽听路旁有人边走边谈而来,两个人忙站在了一边儿。 就听一个人道:“中原大侠,现在你的积分多少了?” “大概有689分吧,这东西挣起来还挺费劲,杀掉一个才10分,伤一个才5分,打败一个才给1分,你一天又能遇到几个武林人物?别说都打败了。”中原大侠说。 “这东西不太合理,排名后面的打败前面的也才挣一分,这还不应该多给一点吗?打败后面的和前面的用的力气和意义也不一样呀?”那个人说。 “北海一枭,我倒不觉得,新近江湖上出了许多不知名的人物,她们也许没有积分,可那武功确实不弱。”中原大侠说。 “也是,哎,前面有两个女人,腰悬兵刃,肯定是武林人物,这不是挣积分的机会来了。”北海一枭忽然看到了她俩,指着她两对中原大侠说。 “哎,不行,那个好像是江南大侠的小姨子,咱们不能这样干吧?”中原大侠说。 “还真是,不过那小妞武功不高,要不咱们不伤她,不就行了。”北海一枭说。 “你这个办法还行,咱们过去试试。”两个人互相挤挤眼,看看寂静的四周,就冲她俩走了过来。 两个人虽然没听明白中原大侠和北海一枭的话,但却知道他两个要冲她们动手,挣什么积分,而且为了这个连人情都不顾了,便抽出剑来等他们过来。 那两个也不答话,一刀一剑当胸刺了过来,来势凶猛。因为事先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不会伤害自己,最多只想赢而已,所以两个女人都没怎么防备,只是随意格挡而已。 不想那刀剑却是步步紧逼,招招直攻她们的要害,显然是弄不死也要把她们弄伤的架势。 两个女人火了,所以那二人只好倒霉,被潘幼安一甩长袖便扔了两个跟头,躺在地上呻吟着起不来了。艳娘过去就每人给了两个耳光。 潘幼安拿剑指着二人说:“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杀了,多挣点积分。” 两个人只好点点头。 “那就别怪我们了,我只好把你们也给杀了。”那两个人赶忙跪地求饶,潘幼安说:“那积分是怎么回事?说说。” 八、山村犬吠惊残夜(2) “那京都不肖生不是搞了个武林排名榜吗?他以前还是按武功的高低来排的,但最近他变了,是靠积分,谁的积分高,谁就排在前面。.tw[]”中原大侠说。 “就是排了第一,又对你有什么好处?”潘幼安问。 “好处当然多了,当你名扬武林的时候,你就知道好处了,谁不想出名?”中原大侠说。 “那你现在排名第几?” “我现在积了689分,排在了的二十九位,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变化?”中原大侠颇有些自豪。 “原来这么回事,这不是挑拨武林中人互相争斗吗?这个京都不肖生是和用意,嫌这个天下不够乱吗?妹妹,怎么处置这两个人?”潘幼安问。 “算了吧,饶了他们吧,这都是京都不肖生这王八蛋闹的,不过以后再见你们欺负人,别怪我们不客气。滚吧。”沈艳娘每人踢了他们一脚,让他们走了。 “这两个傻瓜,你们把我们杀了吧,那京都不肖生怎么知道,怎么给你加分,你自己告诉他吧,不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别人手里了,为了一点可怜的积分,怎么能这么干。”潘幼安说。 “天下人只顾利在前,哪管弊在后,姐姐,咱们还去我姐哪儿吧,去了让她替我爹爹向你赔罪。(..tw)”沈艳娘说。 “不关吧,你要是想见姐姐呢,咱就去见你姐姐,你要急着见哥哥呢,咱就回南京。” “我呢,既想姐姐也想哥哥,不象你,老想着哥哥。”艳娘说。 “谁说得,我不是也想妹妹吗?”潘幼安捏捏艳娘的腮。 艳娘脸红了:“你那东西现在又出不来,想妹妹有啥用?” “你想了,快了没几天了。”两个女人笑起来,继续向东。 这一天到了太仓徐尚廉家门口,艳娘说:“咱们和我姐姐开个玩笑如何?吓她一下。” “好啊,我正想试试我的武功到底如何。“潘幼安说着,也不走正门,和艳娘从院墙外就跃了进去,用扇子指着艳娘的脖子,正要大喊。忽然呼啦啦就围上来一群收执刀枪的家丁,好像他们早有准备,两个人正吃惊时,那沈莺娘和徐尚廉早提了刀剑出来了。 沈莺娘说:“我还以为又是花间派两个老贼来了,原来是你,你既然拿了我妹妹,就划下道来吧。” 潘幼安这才知道这里已发生了别的事,心中本不想火上浇油,便看看艳娘,艳娘也看出了事情不对,赶忙跑到了她姐姐面前问:“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沈莺娘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抓了你,来要挟我的?” “是呀,不过,潘姐姐说,只要你能给她磕三响头,她就放过我,我想姐姐肯定会给给她磕的。(..tw)”艳娘说。 “小丫头,谁有心思和你开玩笑,头我倒是可以磕,她真能放过我们?”沈莺娘焦急的说。 潘幼安点点头,那沈莺娘果然上来跪在潘幼安面前说:“潘姑娘如此大度,沈莺娘感激不尽。”说完真磕起头来。 潘幼安赶忙拉她起来,艳娘又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前两天,花隐道人和卖花老人忽然来到门上,要我们加入什么‘仙佛会’,我们自然不会答应,便动起手来,他们没占到什么便宜,说过两天还要来,所以我们只好加强戒备。”沈莺娘说。 “那卖花老人不是早被凤妹妹废了武功,关在杭州大牢了吗?怎么……?”潘幼安说。 “那老家伙武功可厉害了,我差点中了他的花毒,你说得凤妹妹是谁?”沈莺娘问。 “听说过琵琶仙子吗,就是她。”艳娘说。 “哦,听说过,你们什么关系?”沈莺娘问。 “我们都是姐妹,她是我的姐姐,她也是。”艳娘说着,又指指潘幼安。 “怪不得,原来如此,快进屋里说。”沈莺娘摆了摆手,那些庄丁撤了,忙请潘幼安进屋里来。 “那仙佛会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找你们?”潘幼安在屋里坐下后问。 “我们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组织,你只有加入后,他们才会告诉你,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们已在江湖上网罗了一些真正的高手,和一些大门派,听说青城派、天山、峨嵋、武夷、泰山、点苍等都早已加入了进去,一些成名的高手和隐士也参加的不少,花间二叟这样的角色在里面只算是个跑腿的小角色而已,前次的牛得草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就那已让武林元气大伤了,看来这次只怕武林正义道要完了。”沈莺娘说。 “姐姐,他们来头这么大,你们怎么办?”艳娘问。 “恐怕只能拼死抵抗了。”沈莺娘担忧的说。 “这样不好吧,我看你们不如暂避其锋,也隐入暗处,看准时机,再行出击吧,你们两个孤单无援,又能支持多久?”潘幼安说。 “这样不好吧,我们堂堂正义,怎么能给着邪魔退避三舍,我们宁死不做此苟且之事。”徐尚廉说。 “哈哈,你听说过风云一刀吗?”潘幼安笑着问。 “听说过。”徐说。 “有一个这样的人物如果也是邪魔,你又能对付几招,你又有几条脖子够砍,不是徒逞匹夫之勇吗?”潘幼安说。 “但如果人人退避,邪魔岂不是更加疯狂,正义道岂不寒心。”徐说。 但人人都做无为的牺牲,不是正好称了他们的心,到时候都被杀光了,想寒心也不可能了,哈哈哈。“潘幼安笑道。 “姐夫,我看潘姐姐说得对,”艳娘说。 “我也赞同,咱们又不是逃避,只不过是躲在暗处攻击敌人而已。”沈莺娘说。 “那我只好陪你啦,但我不赞同你们的想法。”徐说。 “可以保留意见,但必须执行领导决定。”艳娘说。 当下几个人计议一番,决定了明日一起离开这里,同赴金陵。 潘幼安这才问徐尚廉能否找到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徐说他的刀就是精钢打造,锋利异常,他的大侠称号一半都是靠他的刀得来的。 潘幼安拿过刀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条巨蟒皮分开几段,徐的刀已磨过几次了,好在巨蟒身子够粗,刚好能套在身上,不用再割开缝制,否则还真不知再找什么利器来缝制它。 她们每人穿了一段,给了沈莺娘一段,沈莺娘不由惊喜异常,对两个人感激不尽,当下摆酒庆祝。 八、山村犬吠惊残夜(3) 一声狗叫打破了乡村夜的宁静,紧接着又是两声、三声、四、五声,不一会儿,就是一片狂吠之声,此起彼伏,声传数里,仿佛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养了千万条的狼犬,在此时一起争吵着大叫起来,象看护着幼犬的母犬之吠,象护食的猎犬之吠,凶恶疯狂,叫人听得心胆俱寒,簌簌而栗。 江苏太仓徐家庄的夜,成了狗叫声汇成的疯狂音乐会,庄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床上瑟瑟发抖,不敢入眠,也无法入眠。 徐尚廉、沈家姐妹、潘幼安早在听到第一声狗叫之时,就都聚在了客厅里。强敌来了,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 可是什么样的敌人能惊起这么多的狗叫,可奇怪的是徐家庄充其量也就十来条狗而已,难道是敌人牵着数百条狗来的,可狗再凶恶,又如何进得来徐家庄的高墙大院,而且他们又没有听到如此多的狗走路的声音。 “难道是他?”潘幼安道。 “谁?”徐尚廉问。 “狗皮道士。” “不可能,十五年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怎么会是他?”徐尚廉不信。 “风云一刀既然能活到现在,他又为什么不可能来徐家庄呢?”潘幼安道。 “啊,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引起这个人的注意呢,那该怎么办?”徐尚廉不由脸色大变,尽然向潘幼安讨起主意来。 “只有逃走了,避过此决再说。”潘幼安说。 “可惜已经晚了,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忽然在客厅的门外响起,那吓人的狗叫声却忽然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沉寂的死一样的静。 四个人不由同时亮出了兵刃,打开了客厅的门。 门口蹲着一条狗,只有一条,尖耳垂尾,但这条狗却和普通的狗不一般,它高大、腿脚粗壮象人一样,切切的说,它就是一个人,一个全身披着狗皮的人,因为蹲着,猛的一看,还以为真是一条狗,但它真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道士,狗皮道士。 潘幼安忽然走了向前,说:“狗叔叔,真的是您来了。” “你是谁?听起来咱们好像认识?”沙哑的声音从狗的嘴里忽然吐出。 “当然了,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潘幼安说。 “真的吗?可惜现在不能抱了,你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应该让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来抱了,但我真想不起来你是谁了?”沙哑的声音继续说。 “狗叔叔,您还这么幽默,您还记得毛毛虫吗?一指玄机的那个女徒弟,那就是我呀。”潘幼安说。(..tw好看的小说) “你真是毛毛虫,现在变蝴蝶了,变成一只美丽的大蝴蝶了,还真有一点那时的影子。好,你可以走了,以后有时间我还给你买糖吃,现在我还有事要办。”狗皮道士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的色彩。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可以共生死的那种,你可以放过他们吗?”潘幼安问。 “知道仙佛会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死,另一种就是加入它,成为它的成员,你的朋友可以选择一种,你当然例外。”狗皮冷冷的说。 “但我们不喜欢这两种结果,所以我求你,狗叔叔,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弄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一块肥肥的狗肉。”潘幼安说。 “毛毛虫,你那东西可惜只够我一个人吃,但我们来了三个人,而那两个偏偏不喜欢吃狗肉,所以你们不想选择这两种结果,就只有动手了,而且可以一起上.”狗皮的声音依然很冷。 “好,那我们就只好一起上了。”潘幼安冲其它三个人一使眼色,便挺剑向狗皮道士刺去,那三个也一齐攻了上来。 一声狗叫,狗皮道士站了起来,四个人的攻击顿时落空,只有潘幼安还能如影随形的继续攻击他,其余的三个却不得不招架狗皮道士的还击。 “毛毛虫,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功夫,好厉害,比十五年前的老夫要厉害的多,看来我还得小心你一点。”狗皮道士刚一招恶狗撒尿躲开潘幼安划向大腿的扇子说道。 “我还有更厉害的未使出来呢,你小心别让毛毛虫伤了你的狗腿。”潘幼安的攻击更加猛烈,姿势优美而杀机重重。 那沈莺娘和徐尚廉不由一叹,还多亏艳娘和她是姐妹,不然她真要来找她们报仇,她们两个还真够招架的。就连那沈艳娘也不一样了,自己两个恐怕也略逊一筹了,有此强援,两个人精神顿增,招式也渐渐凌厉起来。 四大高手疯狂的进攻,那狗皮道士自然招架不住,腿上忽然就被潘幼安的扇子扫了一下,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狗叫,跳了开来。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来找你们算帐,有种别走。”说罢又叫了两声,顺手抓了一个庄丁,一张口咬住他的脖子,就叼着那人跳出了院子。 潘幼安一**坐在了石级上,拍拍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 “谢谢姑娘,如不是姑娘,我们全庄今晚恐怕玩完。”徐尚廉说。 “有那么可怕吗?我看他也不过如此。”艳娘说。 “你胡说。他要不让着咱们,恐怕……,难道你看不出来?”沈莺娘说。 “如果是凤妹妹说你刚才那句话,我还信,咱们四个?哎,咱们快收拾收拾吧,下次遇见他,我可要遭殃了,他最少得打我四个耳光。”潘幼安说。 “为什么?”艳娘问。 “咱们四条人命呀。”潘幼安说。 “真的吗?”艳娘不信。 “那还有假?你没听说过他的事,当然不知道。”大家一边往客厅走,徐尚廉一边说:“当年,四川唐门的一个弟子,因为一时贪心,劫了路路通的一趟小镖,狗皮道士上门去讨,但唐门的人仗着自己的势力,欺他孤身一人,护短不认,激怒了他,结果,唐门一派四十八个,上至掌门唐大先生下到一些三流弟子,都被他一人咬颈而亡,遭灭派之厄运,唐门暗器毒天下,天下英雄避之唯恐不及,谁敢招惹?但他却毫发无伤,唐门从此绝迹江湖。” 沈艳娘不由吓得吐出了舌头,唐门的厉害她当然知道了。 四个人稍事休息,徐尚廉赶忙叫来庄丁,把事情布置好,然后收拾了一些细软银两,和她们连夜离庄,打马北去。 第二天中午到了常州,一块吃过饭后,徐尚廉说,他们要前往山东,联络几个朋友,不去南京了。四个人只好相别。 九、琵琶声乱(1) 两个人快马加鞭一路向北急奔,到了半下午时,已奔出了大约百里,但这时,他们走不了了,一条巨犬拦住了去路,又是狗皮道士。 两个人赶忙下马。“毛毛虫,那两个人哪去了?”狗皮问。 “他们向东北走了,说是去山东、河南联络朋友,我说的可是真话。”潘幼安笑盈盈的说。 “我知道真假,不过你欠我的该还了。”狗皮说。 “我欠你什么了?”潘幼安走到了他跟前,装糊涂:“狗叔叔,这么多年你去哪儿啦?” “少管闲事,你以后自管玩你的,少和别人拉东扯西的。”狗皮道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尽然躲不开。“你别想躲开这几个**。”狗皮说着就在潘幼安的**上拍了几掌。 “小气鬼,你可记得清,改天,我告诉铁姑姑说你欺负我。”潘幼安说。 狗皮道士的脸忽然黯淡下来,放开了潘幼安。“我铁姑姑怎样了?你说。”潘幼安搡着狗皮道士的肩说。 “没事,还好好的,和我一样,真的。”狗皮道士的情绪很快恢复,说:“别说这些了,那酒和肉呢?我的口水可是从昨夜流到现在了。” “你欺负我,我不给你吃了。”潘幼安嘟起了嘴。 “谁让你狠心伤了我的狗腿。”狗皮说。 “那也叫伤?矫情。”潘幼安说。 “快点吧,一会儿那几个老鬼追来就麻烦了。”狗皮催促。 “好吧,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偷看了,你就喝不到了。”三个人到了僻静的平地上。 “好,好,快点。”狗皮道士闭了眼。潘幼安又让沈艳娘也闭了眼睛,这才从小箱子里拿出那些小房子,又从竹筒里倒出那些小人来,用布一遮,口中说“走”一个庄院就出现在了三个人面前。 “你师傅这一手你学的还不赖。”狗皮道士也不客气,一下子推开了庄门,潘幼安也引着惊奇的沈艳娘进去。那仆人这才迎了上来,潘幼安把马交给他说:“去起那坛女儿红来,再杀一只狗,炖了,要快。” “慢点也行,反正他们也找不到咱们了,好好醉一场吧。”狗皮道士说着长出了一口气舒心的笑。 坐下之后狗皮道士说:“你一个女孩儿就这么流落江湖,也难为你了,你师傅去了几年了?” “好几年了,这些年你们都去哪儿了?”潘幼安问。 “一言难尽,这些事你还是别问,昨晚之事也休向任何人提起,否则,你和狗叔叔这条命甚至你铁姑姑都保不住了。”狗皮道士说。 “但这件事可能牵扯到我的一位朋友。”潘幼安说。 “再好的朋友你也莫管,你的功夫虽然不弱,但如果有几十个象狗叔叔这样的人,你们能对付得了吗?”狗皮说。 “真的吗,这么可怕。”潘幼安吃惊了,不再问下去,她知道,就是问,狗皮道士也未必说,再说,她也不想使凤声过早的暴露。她知道这些人既然已在江湖露面,便不会再隐瞒下去,他们自然就要把自己摆在明处,这样,把自己隐再暗处就非常有利了。 她不免又担心起沈龙生的伤来,也不知他现在是否医治好了,便想急着会南京,他们今后将如何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他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来。 但狗皮道士显然不急,面对美味、美酒,他自然要尽情享受,大快朵颐,这样半下午就过去了,到了夜里,他才吧那条狗和那坛酒享受完了,双手摸着狗肚,满意的告辞。 潘幼安说:“狗叔叔,我以后想你了,怎么找你?以后有人欺负我了,我好找你帮忙。” “你有这么高的本实了,如今的江湖之上还有谁能欺负的了你?这样吧,狗叔叔给你一块牌子,要是遇上仙佛会的欺负你了,你拿出来,别的可不管用,也别让无关的人知道。”说着从腰里拿出一块竹牌来,递给她,上面画了一只狗头,写了两串莫名其妙的数字。 潘幼安看看收好,便又叫二人闭眼,领二人出了庄门,一挥手那庄院倏忽不见,地上只余了一些小房子、小人而已,那二人睁开眼时,她已把那些东西收好了。沈艳娘对她不由万分的佩服。 告别狗皮道士,俩人连夜回到金陵,徐耗子仍然还住在路路通镖局,凤声和沈龙生却仍未回来,问起花间四友,徐耗子神秘的笑笑说:和公输老爷子住在一起了,公输老爷子真是艳福不浅那。 “这老鬼,越老越风流了,这四个姐姐也相的中他一个糟老头子,真是搞不懂。”潘幼安说。 两个人只好先住下来。当夜潘幼安拉了沈艳娘的手说:“咱们去看看,老东西怎么应付那四个如花似玉的、如狼似虎的美人。” 艳娘心中不由乱跳,脸红着说:“不好吧?” “走吧,让你学点儿经验。”潘幼安说着,便硬拉了她同去。 两个人一路飞掠,来到了莫愁湖畔,绕过公输寒布置的那些暗桩机关,直接到了公输寒住处的窗下,里面果然已是莺声燕语,浪声娇喘不断了。 两个人不由一阵惊喜,轻轻的捅破后窗,向里望去。 只见屋里红烛高烧,灯火通明,一张大床之上,四女一男正在亲热异常,相缠相绕着,那公输寒一根红通通的阳物坚硬异常,足有七八寸长,一点也不亚于沈龙生的那根。那黄莺儿和黑燕两女争相用嘴吻舔着,而公输寒的一张嘴正在蜂娘子硕大雪白的**上**吻咬,两只手只在蝴蝶夫人的乳上、阴上动作者。那八只纤柔的手更是在公输寒的身上游走不定。 那潘幼安不由浑身燥热,就把手了艳娘的裙底,那艳娘也看的不能自己,双手握住了潘幼安的**揉着,但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窗户。 九、琵琶声乱(2) “老爷子,你快进来吧,求求你,我快支持不住了。”蜂娘子那腰胯一下下往上挺着,身子扭动着。 “就数你这只蜂儿会浪了,来,老夫就先来收拾你。”公输寒松开蝴蝶夫人,两手抓起蜂娘子两条雪白的长腿,往腰上一夹,那阳物便挺进了蜂娘子的薄草掩映之处,凶猛的抽拽起来。 那黄莺儿猛的双手抱乳站在公输寒面前说:“老爷子,我不够浪吗?你不喜欢吗?”说着叉开双腿,把女人那东西贴在了公输寒的脸上。 “你们都够浪,都够骚,不想老夫晚年还有如此艳福,真要感谢你们啦。”公输寒说着就去吻黄莺儿那漆黑的毛儿,一边两手就抓住了蝴蝶和黑燕的**。 那艳娘再也受不了了一下子倒在潘幼安的怀中,那潘幼安哪见过如此阵仗,更感觉**奇痒,抱起艳娘落荒而逃。 再说凤声那天一路顺着血迹追踪下去,果然奔了半天的时间后,凤声就听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人在负重疾驰,又追出许久,便看到一个矮胖的身影,一肩扛着一口巨刀一肩扛着一个人在前面飞奔,那肩上之人的服饰正是沈龙生平时所穿。 凤声正要发力追上去拦住他,却忽见那人停住了,对天一声长啸,然后把沈龙生扔在地上,转身横刀面对凤声。[..tw超多好看小说] 那刀形状怪异,刀身足有五尺多长,刀刃如霜赛雪,闪着的寒光比这漫山的积雪更加阴冷。 “你是谁?为什么劫我弟弟?凤声问。 “说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了也无用,因为你很快就和他一样了。”语气冷淡,寒气刺骨,更胜过他的刀刃。 “他怎样了?”凤声急了。 “死了。” “那你也得死。”凤声顿时气极,抱好琵琶,身形忽然就飘在了空中,一阵急促的音律顿时从琵琶的铮铮铁弦上倾泻而出。 那老者一怔,赶忙举刀凝神相对,但那声音仿佛如决堤洪水,顿时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想出刀,但刀却出不去,他想出声,但嘴却张不开,只好把刀拄在地上,保持身形的稳定。 忽然那美丽的女孩抱着琵琶在空中转起圈来,绕着他飞来飞去,他立刻便感觉到自己仿佛掉进了漩涡的中心,又仿佛身边忽然而起一阵超级龙卷风,他的身形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那股强大的力量旋转起来,并且越转越快,终于连思想和意识也不属于他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掠来一抹蓝色的身影,如一只大鸟一样向他们这里飞来。凤声尚未看清来人面目,就见那人脚不沾地,抓起地上的沈龙生,一折身就往回飞去。 激斗之中,凤声并未顾及到此,她虽然控制住了使刀的老者,但还未完全将其击败;二来她也不能断定来者是敌是友,她想即使是敌人,也只会加入进来,帮老者脱困,却没料到这人尽然不顾老者死活,却只是抓走了沈龙生。 凤声一收琵琶,在空中一折身就向那人追去,不再理那个老者。 那人轻功尽然极为厉害,为自己平生之所罕见,她提足十分的功力,才渐渐的迫近那人。那人却忽然来到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前,飞身而上。 凤声也随后而上,上了山顶之后,那人却早已好整以暇的站在峰顶等她了。 沈龙生仍然被扔在了地上,她不顾一切就先到了沈龙生面前,那人并不阻止,只见沈龙生身上刀伤处处,伤口虽早已凝固,但沈龙生却牙关紧咬,紧闭双眼,呼吸微弱,显然只是受了很深的内伤,凤声心中一宽。 “他还没死,你是凤栖梧的女儿?”那人问到。 凤声站起身来面对那人反问道:“你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我在江湖上无名无姓,只不过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无痕,因为我干什么都流不下痕迹,凡是和我交过手的人、见我出过手的人都已死去,自然没人替我传名。”那人叹息道。 “实在是可惜,不过今天之后,你才会真正知道你那名字的意思。”凤声反唇相讥。 “噢,什么意思?”蓝衣人问。 “因为我保证从今天后,你在这个世界上将不留一丝痕迹。”凤声说。 “哈哈哈哈,你虽是凤栖梧的女儿,好像也学会了那劳什子什么‘飞天舞’,不过,在我十五岁时,龙在天和凤栖梧就不是我的对手了,何况还有一个风云一刀在旁相助。”那人一阵狂笑。果然,那个使一把怪刀的老者此刻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如果没有和他们交过手,凤声听了这些名字,也许会有些畏惧,但她现在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风云一刀既然还活着,而且还处处和他们为敌,倒是使她吃了一惊,看来自己的父仇显然是与这些人有关了,她必须弄个清楚:“看来你们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 “哈哈哈哈,凤栖梧已经死了吗?这倒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我们还以为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修炼什么厉害的功夫去了。”无痕笑道。他面目实在平常,见了也根本不可能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和记忆,也许这样解释他的名字会更合理些。 “果然,你们为什么杀害我父亲。”凤声心中怒火更甚。 “他自然是该死了,你知道了也没用,你的下场一点也不会你他更好,还是废话少说吧。”无痕话未说完,突然动了手,双掌向风声急速击来。 与此同时,那刀也突然向凤声无声无息的袭来。 不过,你自以为人家没有防备,只不过是你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是的人总是要或迟或早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的。等到偷袭落空以后,他们才知道它们的偷袭是多么的错误。 此时,那疾风暴雨般的琵琶声早已无可躲避的将他们笼罩住了,他们再想反击却早已失了先机,所以他们只能苦苦支撑了。 望着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仙姿魅影,他们不由汗如雨下,无可奈何。刀不能举,掌不能出,他们又能有何作为?只不过苦挨时间而已。 九、琵琶声乱(3) 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掌又该打向何处?刀又该刺向何处?那翩翩起舞的仙姿或然停留在了空中,成了四个美丽的女仙,衣袂飘飘立在空中优雅的弹着琵琶,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护法,看来今天要糟,你还是快走吧,报告佛主知道,早做准备。”风云一刀喘着粗气对无痕说。 “可我无法脱身。”无痕已面无血色。 “我助你,走。”风云一刀或然喷出一口鲜血,奋力一刀空中的人影刺去,但身形尚未跃起多高,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无痕也喷出一口鲜血,疯狂的向崖下跃去,百忙中,一边吹了一声口哨。 凤声忙向崖下看去,忽然一只大鸟从山腰中飞起,正好驮住了无痕下坠的身体,向远处飞去。 凤声遗憾的收回了目光,又忙回到沈龙生的身边,取出那支异草,放在沈龙生的鼻端,一会儿之后,沈龙生才算睁开了双眼,欣喜的看着凤声,凤声大喜,忙扯了一片放入他的口中,沈龙生僵直的身体顿时动了起来,他抬起了手,呻吟着说:“姐姐,这是什么?” “好点了,这是一个宝贝,别说了。”凤声欣喜起来,忙制止沈龙生说话,却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原来是风云一刀已站了起来,正拿刀向凤声刺来。 凤声不由诧异,但随后就明白了,拿风云一刀虽然受了伤,可她拿出异草给沈龙生闻时,显然香气也飘入了他的体内,他的伤又没有沈龙生的重,所以他很快便能站起来。 凤声一挥衣袖,又把风云一刀击倒在地,这才向他的肩井**上猛击一掌,废了他的武功,然后说:“你前些时候不是想饿死我弟弟吗?现在也让你来尝尝这被饿死的滋味吧。”说完回身抱起沈龙生,飘然而下了孤峰。 沈龙生的伤势显然要比凤声想象的要严重许多,服食了异草之后,沈龙生的内伤已然减轻不少,但一来他失血过多,二来他的筋骨也有多处断裂,也得找医生接骨连筋。 她不禁焦急起来,偏偏沈龙生的身体又不适宜激烈运动,这样凤声只能背着他慢慢的走,好在凤声轻功绝顶,再慢的行动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也如飞鸟一样。(..tw好看的小说) 回到飞天神庙,潘幼安和沈艳娘不在,她只好给他们留了字,带沈龙生离开。 可她也不知道哪里有接骨的医生,只好一路打听,好在那株异草确实神异,在服食过之后,沈龙生的气血已在逐渐的恢复。 沈龙生趴在凤声背上,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但也无法,同时又希望这个女人能一直背着自己永远的走下去。 凤声带着沈龙生走了几日,也找了几个医生,但一看沈龙生的伤势,都不敢下手治疗,凤声无奈只好继续寻找。 沈龙生在和风云一刀大战受伤后,屡受颠簸,以至一些筋骨都已发生错位,所以治疗起来很费周折,非一般的医生就能治疗得了的,可要找个有真本实的医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找不到名医,沈龙生虽不致有性命危险,但那筋骨只能畸形的生长,那对于一个习武之人的影响,可是无法估量的。而且那些筋骨如不能连在一起,就一点用也没有了,沈龙生就只能做一个瘫痪之人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不该绝,上天总会在一定时候给以你一些机会的,相反的话,即使你生命力再强,上天也会在合适的机会把你灭掉。当然这也许和偶然性、必然性的说法有些相悖,但细想一下,其实天命之论也逃不开偶然性与必然性的解释。 因为这沈龙生的伤病,并不是治不了的,也不是没见过的,而天下之大未必就没人治得了,只要一心的寻找下去,这伤总会遇到一个能治它的人,只要你的财力和精力都允许的话。 恰好凤声不缺钱,她那么好的武功,去有钱的人家弄一点金银也还不太发愁;而且她也有精力和毅力和决心一定要医好沈龙生的伤。 她背着沈龙生在山野、乡村中走着,打听着医生。 因为她的武功高,所以她背着沈龙生也不是太累,而且累了也可以歇歇,但是心中的焦急和忧虑却压迫的她很疲劳,但也催促着她提高着精神。快点寻找着医生。 这一切沈龙生当然很心疼,很心疼,但同时他的心里也很矛盾,他有时甚至想,就这样一辈子多好,她柔软的肩背让他很舒适,那清幽的少女的体香让他很沉醉;白皙柔嫩的肌肤、那缠缠绕绕的青丝,那高耸的胸都在他的眼前撩拨着他的**,何况他还亲眼见过那衣服里的**,只可惜他的手腿都不听使唤,不能抚一抚那些美妙的东西,他只能用他的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肩颈,但他又怕她怪他,虽情急万分,却也不敢稍有行动。 但凤声却感觉的出来,一个硬硬的东西在紧紧顶着她的后背,那颗紧贴着她的心脏在嘭嘭的狂跳着,那肩上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她怎会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想法,她相信天下间见到她不动心的男人肯定没有一个,何况这个男人还就在自己的背上。 九、琵琶声乱(4) 她自然不想让这个心爱的男人受这种煎熬,尽管她很羞涩,但她还是向他发出了这种信号:“弟,姐好不好?” “姐是天下天下最好的女人。” “姐有你说的那样好吗?” “当然了。” “你喜欢姐吗?你如果太难受,想怎样就怎样吧,姐也喜欢你,姐也很乐意,真的?”她羞红着脸不敢回过头来,但抱着沈龙生双腿的手,却往上移动了一些。 沈龙生立刻感到自己那坚硬的东西,被几根手指轻柔的抚摸起来,他顿感无限的舒适和畅快,他用脸颊、用唇触抚起了她洁净的、温柔的颈,肌肤、他所有能够的到的地方。 这温柔的抚触让双方都感到了无限的惬意和美好,到了没人的地方,他们就会这样亲密的接触一番,彼此的心里便稍有一些轻松。 寻找了十多天以后,她们终于打听到了一位神医。 神医住在神医村。 但凡有点真才实学的,总会有点怪脾气,因为他们对事物的看法总有些和普通人不一样,或者说更深刻,也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能拥有真才实学,所以再普通人眼里,他们才显得怪。(..tw) 就像嫖客看待圣人,他们总觉得圣人是傻b,因为他们觉得嫖女人是世上最快乐的事儿了,而圣人偏偏讨厌。 但神医村神医的怪脾气,在普通人眼里偏偏不是怪。而他的怪也只是对少数人怪,因为他只是不肯给武林中人看病,不给四体不勤的懒人看,而这些人偏偏在这个世界上占少数。 他不在乎钱,因为钱对他来说来的太容易;他也不怕威胁,你就是拿着刀砍下他的头,他也不给你看,何况他的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砍到的,因为他也是用刀的,而且他的刀还很快,无论是治病的刀,还是杀人的刀,他用的都可以说是举世无双,说不定先被砍掉的是你的头。 所以你还只能任他的脾气怪下去,这样武林中人来找他看病的就很少,而他在武林中的名声自然也不大。 相反他在普通人中间的名声却很高,方圆几百里的普通百姓都知道,所以凤声在某村子里一问什么神医、名医之类的,就有许多人给她推荐神医村的神医,同时还把神医的怪脾气告诉了她这个既然连神医都没有听说过的痴情女子。 如果不痴情,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背着一个男人到处求医?而且奔波千里。所以很多人都乐意帮她,给她点饭,给她点钱,给她一些她需要的的东西,因为他们都为她的痴情而感动。 但神医却不为她的痴情所感动,因为那神医一搭沈龙生的脉,就知道这个病人是一个武林高手,而且服食过异宝,否则他有十条命也没了,所以他不肯给他治。 凤声说:他们是懂武功,但他们确实不是武林中的人,因为身在乱世,他们练武是用来防身的,就象神医本人也有武功一样。而且他们的武功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学到的。 神医不信,凤声就声泪俱下的给神医讲了一个故事。 “我们是唐王府中的人,我是舞女,他是乐师,因为经常在一起给唐王表演,所以我们认识了,并且两情相悦。两年前,我们一起逃出了王府。 为了躲避王府中人寻找,准备在山中隐居,恰巧遇到了一个叫琵琶仙子的绝世女子,见我们歌舞很好,就教了我们一些武功,但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武功叫什么名字。 为了躲避王府中人,所以我们勤学苦练,有一天,我们在山中见到了一株仙草,发现这株仙草能够增加我们的功力,我们就天天在仙草旁边练功,但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有多高。 前几天,我们正在山中欣赏雪景,或然碰见一个奇怪的老人,拿了一柄长长的怪刀,他说我就是琵琶仙子,是他的仇人凤栖梧的女儿,还说他就是什么龙在天的儿子,所以非要杀掉我们不可。 我们打不过那个人,原想着非要把命送给他了,不想恰巧琵琶仙子来了,把那个老人答走了,师傅说我们没救了,就走了,追那个老人去了。 但他不知我们有那株仙草,我们靠了异草,来到了这里,你说我们算不算武林中人。” 这个故事感动了在场所有求医的人,纷纷劝求神医给他们看病。 但神医不相信他们的话,说:“你的武功别说是凤栖梧的女儿传的,就是凤栖梧本人也没有这么高的功力,你是什么人,你休想骗人。” “你见过凤栖梧的武功?难道琵琶仙子就是凤栖梧的女儿?我们师父怎没说起过。”风声说。 “我和凤栖梧是老朋友了,我虽然没见过他的女儿,但我怎么会没见过他的武功?难道你不是琵琶仙子?”神医说。 “怎么你们都把我当作琵琶仙子,你不是说琵琶仙子的武功不如她爹吗,而我的武功怎么会高过他,也许我的师傅只是一个和她同一个名号罢了,难道不会是另有其人。”风声说。 九、琵琶声乱(5) “这也许只有一种解释,你也许真是凤栖梧的女儿,只因你机缘巧合,得到了那株仙草,所以功力才增加了,你编的那个故事虽然感人,世上也许真有那样的巧合,比如我这医术,就是少时遇到一个异人相传的,但我不相信你的话,因为你长得恰巧就十分的象凤栖梧,而他长得又十分象龙在天,所以这么多巧合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所以你们的伤只好另请高明了。(..tw)” 冷冰冰的推理和拒绝,一下子激怒了风声。“我知道世上有许多自作聪明的人,也有许多非常顽固的人,而且自作聪明的人往往都很顽固,但我还没有遇到过象你一样这么自作聪明又顽固的人,把事实当作谎言,还顺便来卖弄一下自己的聪明,你不治拉到,我今天就做一回武林中人,做一回杀人越货的强盗,反正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道德、天理可言,也没有什么同情心、良心了,你不是不医武林中人吗,你不是也有一把快刀吗?我就把你也弄伤了,看你医不医,看你相信不相信这世上有许多巧合。” 说罢,凤声一甩长袖,就拂向了神医,而且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tw超多好看小说]那神医也只有运功抵抗了,凤声却一收内力,飘然退开。神医的掌力一下子收不住,当场便打死了一个围观的群众。 凤声冷冷的站在一边,看他如何收场。 那神医早已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簌簌的发抖。 凤声赶忙拿出那株仙草,放在那个人鼻端,那个人悠然醒转。凤声问神医:“你和这个人有仇吗?为什么要杀他?难道这不是碰巧吗?上天传给你技艺,除了让你治病救人之外,还要广施教化之功,不是让你拿来逞能的,也不是让你调侃别人的,那进入江湖的武林中人,都是好勇逞强之辈吗?都是邪恶之徒吗,他们就没有逼不得已的吗,就没有救人于水火、扶人于危难的英雄豪杰吗?好吧,告辞,你就是今天想给我们治,我们也不治了,我们就住在这里,看看你到底治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就是把太阳说得不动了,我也不给你看,我爱给谁看就给谁看,,你管的着吗,别说是你们,就是古老,大铁锤、一瓢道人,不也灰溜溜的走了吗。”神医说。 凤声不再理他,在旁边的客栈住下,每日只是在药铺跟前看他给人治病,再不理他。 那神医不知她意欲何图,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凤声不再来他的药铺了,他心中尽然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和愧疚感,再给别的人看病时,便看不在心上,便常常的出错。 终于,看病的人越来越少了,找麻烦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不得已只好关了药铺,离开了神医村,走了。 收拾行囊之时,这才发现异人传给他的医书早已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张小小的纸片,上写:“医术收回,好自为之。” 这当然已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医书丢失,他自己也找不回以前看病的感觉了,他又没有别的本实,只有那把刀还能使得向从前一样的快,一样的精巧。 习惯安逸的他,不得不去种地。但几天之后,他就受不了那风吹日晒的劳动之苦了,而且还有官吏、流寇往来的盘剥,他终于忍受不了了,杀了几名官吏之后,沦落江湖,一个老人,从此也过上了刀头砥血的日子。 凤声知道那神医是铁了心不给他治伤了,所以她每日就去看着给别人治病,只为的是学一些治病的方法。 二十多天后,她终于**的一些门道,她本想离开,却忽然听到神医的一个秘密,得知神医的医术,都是来自一本异人传授的治伤秘笈,遇到一些棘手的病症时,他都会去看看秘笈,她一狠心,便去把他的秘笈偷了来,然后背着沈龙生离开了神医村,但那张纸片,却不是她留的。 偷得医书之后,她便和沈龙生找到一个僻静的小山村,照着书上所示和自己偷看的一些门道,给沈龙生接骨连筋,沈龙生尽然让她给治好了,两个人就在荒村住着直到养好了伤。 单独相对的日子,两个人自然是柔情蜜意,俨然一对夫妻,因为受伤,沈龙生完全没有了自理的能力,一切都的靠凤声来照顾,吃饭吃药、脱衣解手,凤声不得不抛开少女的羞涩,来亲力为之。那个男性的东西,更是让凤声的小手无数次把握过了。 这样的一切,两个人怎么能不动情,那**如何能控制的住,但由于伤,他们不得不控制,当那根男性的东西无数次的因冲动耳坚硬的竖起时,他常常的尴尬万分,虽然离了手脚的帮忙,只要凤声配合,也能办事,但毕竟有伤,不得不顾身体,凤声也不好意思主动。 但后来实不忍看他焦急的神情,凤声就只好用手来静静的帮他抚落那高涨的热情,这时候,沈龙生总是姐姐的叫个不停,终于有一天,他吻着她的脸唇时,想到了她的身体,就用嘴拱开了她的衣领,她从容的脱掉衣服,把她娇艳无比的身体呈现在他的面前,任他亲吻。 可他们却没有夫妻之亲,如果不是形势逼迫,他们一定会在荒村住着,等沈龙生完全的康复了,了结这个愿望的。可这时已到了新年,李自成的军队已逼近北京。他的伤既然好了一些,就必须早早的赶过去,好在李自成之前找到皇帝。伤在路上慢慢养也是可以的。 看李自成的势头,崇祯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到城破之时,找起来肯定更麻烦,更困难。那风云一刀、无痕等人虽然已经露过面,但这些显然更神秘,自己又去哪里找他们。 找到皇帝一切自然就会真相大白,如果能探知他们现在隐藏在什么地方,自己报起仇来当然会更主动,而且这一切既有皇帝参加,那他肯定是主谋,不找他找谁。所以两个人顾不上儿女情长,立刻便赶往金陵。 十、起坐听落雪 仙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佛主是谁?当年的十大高手除了狗皮道士、风云一刀外还有几人?那无痕是什么样的来历?他们网罗和诛杀江湖高手欲意何为?他们是不是她的仇人? 谜,谜,谜,这一个个谜团现在就摆在凤声他们面前。 但既然是谜,终究有破解之时,只要你找到正确的方法。 他们现在有两种方法来来破解这些谜团。第一就是进京找皇帝;第二就是把自己设为诱饵,引鱼上勾。 当然他们还可以等,那些人既然已经在江湖上露面,相信这个设置谜局的人已经耐不住寂寞,将要自己说出谜底了。 但这显然太过消极,而且如果对手隐去一些谜底呢?你不是还得去找。 把自己设为诱饵,当然是最好的方法,只要他们把自己的身份在江湖上亮明,把自己的目的亮明,那些人肯定会找上门来,先把他们斩草除根。 但这一种方法风险很大,如果自己实力不够,那把对手引来,等于是引狼入室,或者是把自己置身虎口,而且如果对方压根就不把你当一回事,置之不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显然还是第一种方案最可靠,一来皇帝肯定在皇宫里,找起来目标大,肯定好找,即使皇帝很难接近,,而且乱世之时,他也许防范更严,但他总归是个大目标,不会没有漏洞,他们总可以找到方法靠近他。 所以他们决定进京去找皇帝,人虽然还是这几个人,但实力却不是从前了,而且他们还找到了大铁锤和一瓢道人,凤声已经按照偷来的神医的医术《神医经》上的方法,找到了解除十三香之毒的方法,他们只等内力一恢复就会去找她们。 北方的天气,正是一年最冷的季节,何况前几天这里还地震过,此时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半尺多厚,可天上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鹅毛般的雪花。[..tw超多好看小说]历史上最著名的一个甲申年在风雪飘摇中来临了。 北京城南门的官道上,此刻正有四骑马向城门狂奔而来,满天的飞雪让人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守城门的士兵正要上前阻挡,不想那些人却跳下马来,也不管马匹,径直走向了城门。 守门的士兵当然要上前拦住检查,但不等他们伸手阻拦,那些人忽然就从守城的士兵面前飞掠而过,疾如闪电,等到士兵们反应过来,那些人早已没了人影。守城门的士兵目瞪口呆,只好把那些遗弃的马匹牵了进去,交上级处理。 这几天来,这已是第几拨这样入城的了,守门的士兵也弄不清楚,只知道光收拢的马匹,就有四、五十匹之多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进城来干什么来了?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能这样进城的人,当然不是普通人。 那些普通人,哪一个不是被他们搜个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一处不被他们摸个变。 当然女人也不例外,漂亮的女人当然更不能例外,除非你肯给钱,有钱当然可以例外,这世上很少有钱不能例外的。 所以这守门是个肥差,特别是这几天,上级更是下了加强搜查的命令,要严防闯贼奸细进城,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当然会更加用心的搜查,想要例外的人,自然得出更多的钱了。 当然也有不想出钱,却想例外的,那只有被抓起来进班房了,除非你不是普通人,能向前面那些骑马的人一样飞过去。 凤声他们自然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们此刻早已坐在高升客栈的楼上喝起了茶。他们虽然不是来考状元或跑官的,但高升客栈里住的并不都是这一类人。而是另一类人。 就是有钱人,有钱人住的地方自然是好地方,除了装潢的舒适、豪华,而且服务一流,什么样的服务人家都可以提供,只要顾客需要,除了皇帝的脑袋,他们什么样的事也可以帮你办到。 其实就是皇帝的脑袋,他们也可以告诉你怎样去砍,甚至可以帮你去砍,只要你出得起钱。只不过这样的人太少了,所以他们没有列具这一项的价钱,也没有准备做这一项。 至于怎样进入皇宫,那对他们来说是太容易不过的事了,他们还有皇宫的地图出售,详细准确,甚至哪儿摆了个花盆,哪儿放了个马桶,也都清清楚楚。 凤声他们便买了一张这样的地图,买皇宫的地图,自然是为了进皇宫,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找皇帝才来的京城。 十、起坐听落雪(2) 夜,紫禁城,高高的宫墙之内,黑??的,魏忠贤当政之时,为了和客氏勾结鬼混,已然把宫中的路灯全砍了。 此时一队队的卫士门只能高举着火把往来巡逻,这么多的守卫,让图谋不轨的人望而生畏,别说是人,恐怕就是只鸟儿飞过,夜会被发觉。 所以凤声和公输寒刚刚掠过宫墙,上了一个宫殿的屋顶,,就被人发现了。公输寒只好出来现身。 他打着哈哈从屋顶飘落下来,说:“我是公输寒,是皇帝的老朋友了,听说最近京城吃紧,我特地跑来看看皇帝。” 可惜那些吃惊的侍卫们并不认识公输寒,也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朋友,围住了他。 这时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他发现了公输寒的到来:“哈哈哈,原来是老朋友来了,我们这次来京城保护皇帝,原本就打算叫你一块来的,不想却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那个人也打着哈哈,上来握住公输寒的手,公输寒也握住了那个人的手:“朝天一棍,那年路路通神秘失踪,我还以为你们这些老不死早已不在人世了,我又到何处去寻寻找你们,所以只好一个人来了。还有哪个老鬼来了?” “都来了,除了我们几个老鬼,还增加了几个后生晚辈,你见见他们吧,皇上这几天正忧思忙碌,恐怕得找机会才能见到。.tw[]”朝天一棍说。 “好,好,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那我们这次来的人岂不是更多,皇帝的安全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公输寒问。 “当然了,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这次基本上都被我们请到了,有四、五十个,试问谁还敢来这里送死,闯贼部下又有几个高手?哈哈。”那个人说着拉着公输寒的手走了。 凤声惊讶无比,只好借此机会掠出了宫墙。 其实并没有人发现她,她的轻功现在的武林恐怕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只不过是刚才那二人的谈话,让她吃惊罢了。 风云一刀的武功她是见过的,这些和他齐名的高手尽然来了这么多,他就是找到了皇帝,也不会不惊动这些人,这样的高手,如果是两三个、三四个,她还可以对付,可四五十个她对付的了吗? 至于公输寒,他既然和那些人熟悉,他便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还可以借此帮他打探到一些消息,所以她要折回来,想个完全之策。 “姑娘是不是想进皇宫,我们可以帮忙。”店老板竟然主动找到了她,而且看出了她是个姑娘。 “你怎么知道的?”凤声吃惊不小。 “天下间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只要我们想知道,何况姑娘还买了我们的一幅地图。”店老板神气的说。 “你们是什么人?”凤声问。 “我们是什么人,对姑娘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姑娘是一个有钱人,并且姑娘要办的事,我们碰巧可以帮忙,我们是生意人,赚钱当然是第一的事。”店老板说。 凤声心中一动,说:“这件事,倒不是十分的急切,不过有件事,如果店老板能够告诉我谜底,我可以给你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 “什么事,能让姑娘付出如此高的代价,不妨说来听听,我们一定尽力替姑娘办好。”店老板依然是轻描淡写的口气。 “十五年前,发生在金陵路路通的那件事,你们可有谜底?”凤声问。 “这个……这个……。”店老板吃惊地犹豫起来。“这样吧,这件事我要请教一下我们的老板,看他原不愿意做这个买卖,改天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如何?” “不过,这件事不会从你们这里泄漏出去吧?”凤声说。 “当然,如果这点都做不到,这个客栈恐怕早被人一把火烧了。”店老板又自信的笑笑。走了。 凤声忽然起了好奇之心,她忽然想看看店老板的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店老板出门的时候,她也出了门。 店老板在京城冷落的街道上转来转去,最后来到了另一家酒楼,径直走了进去。 凤声抬头看看酒楼的招牌,上写“武林酒楼”,竟然是董其昌的落款,她跟了进去。 酒楼很大,客人竟然很多,而且尽然都是些武林人物,兵器就明明的摆在桌上,放在身边,要知道这些天城里可对携带兵器查的很严,锦衣卫每天都在酒楼客栈盘查。 而且这些武林任务尽然还都很规矩,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只是在听一个人讲话,那个人站在大堂的中央,前面放一张小桌,桌上一扇、一茶杯、一个惊堂木,显然是一个正在说书的说书人。前面进来的店老板赫然就坐在说书人的身边。 凤声找了个空座坐下,店老板竟然朝她笑了笑,显然早已知道她在跟踪。 让凤声感到吃惊的不是店老板的笑,也不是那些规规矩矩的武林人物,而是说书人说的书。那人讲的尽然是她在终南山大战牛得草的事。 当然这件事大多数的武林人物都知道,并不神秘,只不过当着她的面讲,她当然感到意外,她根本想不到自己已经这么有名,竟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忽然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著名的“武林讲堂”?莫非那个说书人就是传说中的京都不肖生孔庆西?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那传说中的“武林百强榜”上? 而这时跑堂的正好上来了,盘子里端的除了茶点之外,赫然便是一本装帧精美的“武林百强图”。她毫不犹豫的就买了一本翻开。 她惊呆了,没想到第一页就是她,画中一个美貌的女子怀抱琵琶在空中飞舞着,尽然是惟妙惟肖。画下就是简介: 琵琶仙子:名:凤声,性别:女。年龄:十九。武器:青铜琵琶。必杀技:飞天神舞。积分:10000。最近战况:某年某日斗杀伏牛魔王牛得草。某年某日杀山中一樵夫,某年某日独占武林三隐,力尽被擒,后用计诛杀三隐。排名:第一。升降情况:由无名次直接升。 凤声这下惊的更是合不拢嘴了。杀武林四隐的事,除了他们几个,没有外人在场,怎么会让他们知道?她又翻了翻那本册子,上面并没有潘幼安、沈艳娘的名字,也没有沈龙生。或许他们是推理出来的吧。 她狐疑着,却忽听惊堂木一响,她忙抬头看时,那说书人已停止了说书,喝了一口茶道:“最新的武林百强排行榜已新鲜出炉,想必各位已收到了,下一期的评选工作也已在紧张的进行当中,各位不妨去查看一下,自己的积分和业绩是否符合,有没有出入,好,明天讲堂将再推出一位风靡武林的人物,诸位请便。” 十、起坐听落雪(3) 这时那店老板和说书人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人便一起回头看看凤声,并缓步向她走来。凤声站起来朝二人拱一拱手,二人回着礼走到近前。 “公子请楼上一续。”说书人朝凤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凤声便随二人上的楼来,在一僻静的小屋坐下。客栈老板给二人奉上茶来,才对凤声介绍:这位就是我们老板。 凤声赶忙道了两声幸会,那说书人也还了礼,说:“姑娘询问的事,在下刚才已听了,恕我开门见山,那件事多年以前在下的师傅曾经去探查过,但结果并不明朗,而他老人家也因此……。哎,所以,我们是无能为力,帮不上姑娘的忙,可惜我师傅的仇至今也未曾报得。” 说书人说到此处,竟然声音暗淡,掉下几滴泪来,凤声只好跟着默然。 隔了一会儿,说书人又说:“姑娘这次进京,是否是此事已有了一些眉目,噢,我们当然并不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也不知姑娘为什么要探听此事,这是姑娘的**,我们不便过问,我们只想为师傅尽一点孝心,当然我们会用等值的东西和姑娘交换的,不知姑娘可否见告一点。” 凤声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就要说出自己已有的一些线索,可转念一想,自己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能轻易说出去呢?于是便说:“我如果有了眉目,也不会向你们询问了,不如以后咱们互通有无吧。(..tw无弹窗广告)” 那说书人点点头说:“说得也是,如果目的相同呢,咱们可以联起手来;这个对手肯定十分强大,要知道家师的技艺,不是一般人便能应付的,看得出,姑娘虽然功力技艺深湛,但凭一己之力恐怕也无法撼动对手吧。” “好啊,正是如此,在下十分赞同。”凤声说。 “在下京都不肖生,此处和高升客栈都是家师留下的产业,现由在下掌管,日后为姑娘提供一切方便。”说书人自报了家门。 “即蒙主人慷慨,在下深谢不已,不瞒主人,在下便是凤声。”凤声抱拳说道。 说书人忽然一声惊呼:“琵琶仙子!”紧接着战了起来,冲凤声一抱拳说:“失敬,失敬,只望莫笑在下眼茁。” “好说好说。”凤声笑笑答礼。问:“不知在下那些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凤声扬扬手里的那本武林百强图。 “不瞒姑娘,家师以前就是从事武林情报工作的,所以江湖上有我们许多人,一般江湖上发生的事是瞒不过我们的。不过我人很懒,远没有家师的敬业精神,所以许多事已没有以前那么准确了,仙子不要见笑。”京都不肖生说。 “哪会?我只有钦佩而已,不过我杀武林四隐的事,我自信当时方圆一里之内并没有人在场,你们怎么会知道呢?我对此事是深感好奇。”凤声问。她很担心自己被农夫虐待的事,对方是不是也知道。 “只是推论而已,我们见过武林四隐的尸体,也知道他们死亡之前和姑娘在一起,并未接触过别的什么的人,如此而已,只不知我们我们的推论是否合理。”京都不肖生说。 “你们已然写在了书上,自然是有十分的把握了。”凤声说。 京都不肖生歉意的笑笑:“姑娘责怪的有理,以后我们改正,一定不把这些凭臆断的结论写入书中。” 风声说:“啊,是在下说错了话,先生会意错了,我原本是想说你们的推论十分正确的,单凭力气,我一个人确实都不过四隐的,只好用计了,那些积分又是怎么回事?好像按你们的统计方法,我怕没有那么高的积分吧。” “当然,不过我们还有人气高低和活跃度等项,这个分是灵活的,我们给看好的人可以适当加一些。不瞒姑娘,我们的目的当然是想靠这点机动的加分权挣点银子的,我们要维持庞大的情报网,当然要花很多钱的,这也是不得已才想出来的法子。”京都不肖生的态度十分诚恳。 “这当然是个很好的办法。”凤声喝了一口茶站起来:“今日冒昧打搅,谢主人相待,先生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忙吧,在下告辞。” “仙子不是想进皇宫吗,不知是啥时候,我们好准备准备,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只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帮忙,再见再见。”京都不肖生站起来一边问一边相送。 “这个等我考虑好了,再与你们联系,告辞告辞。” 象那年的地震一样,那年的雪也断断续续的飘了很多天。北方的雪景自然很好看,只不过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情去欣赏它。何况现在城门已关,道路已封,李闯王已兵临城下了。 敢出来欣赏雪景,恐怕也只有花间四友了,她们此刻就在后海的湖面上看着雪景。其实她们也无心赏雪,他们只是在期盼一个人,那个人当然就是公输寒。 看着花间四友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凤声决定再进皇宫,她原本想等公输寒的消息传来后,再采取行动的,现在显然已等不及了。 她找到了客栈老板,客栈老板拿来两套宫女的服饰,要她们换上。潘幼安笑笑:“这宫女们就穿这样的衣服,上面还有补丁呢?” “当今圣上崇尚节俭,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你们如果要装扮妃子什么的,恐怕穿的还得再破一点才象样。”客栈老板说。 凤声笑笑,和潘幼安一起换过衣服,出来嘱咐了沈龙生和花间四友一番,才跟着客栈老板来到宫墙之外的一个侧门,一个太监已在那里等候她们了,店老板和那太监说了几句话,那太监就把她们领了进去。 她们跟着太监到了一个房间,那太监闭了房门说:“事情已经成了,从今儿开始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也在这里,余下的事,我就不管了,你们随便,宫中的规矩想必你们已经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从此以后,咱们互不相干,互不认识,有一天你们如果想出去了,就在这个门前放上两把扫帚,我自会来送你们出去。”说完,太监就走了。 她们没想到事情尽是这样简单,那些森严的守卫看来是形同虚设,看来任何的事情,表面和实际都有着差距,任何的事物你只要进入了它的内部,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当然简单也只是她们的想法,这件事简单也不等于任何事都简单,而她们的目标也不仅是进入皇宫而已。 但要想接近皇帝,并且要皇帝来回答你几个问题,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果然,她们试了几次后,就信心全无,而且别说接近皇帝了,就是公输寒,也如石沉大海,毫无一丝消息,而且还有那些武林人物,如朝天一棍之流,也混入了宫中卫士之中,难以辨认了。 一、一曲兴亡斜阳里(1) 形势日趋严峻,即使在深宫之中也能感觉出来,李自成已攻破昌平,逼近北京。那些太监宫女们惶惶不可终日,许多人都在暗暗的收拾东西,宫中的秩序霎时变得乱纷纷的了。 但对凤声来说,这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这时她们也已对皇宫熟悉了,虽然皇帝身边侍卫高手众多,难以接近,可要靠近一点,甚至监听皇帝的谈话,对她们来说,已成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了。 这样,那些皇帝的日常情况以及靠近皇帝身边的侍卫的各种情况,她们自然也就熟悉了,而那些侍卫们也日渐和她们熟悉起来,对她们的行动也不十分注意了。 可就在她们制定好了计划,准备实施时,宫中却忽然大乱,侍卫、宫女、太监都忽然开始纷纷外逃了。 原来宫外传来消息,这一天李自成冒雨攻城,看看将破,太监监军曹化淳忽然打开彰义门,率守军投降了李闯,闯军很快就将进入城内,现在已只剩下内城了。 凤声两个大惊,慌忙赶往皇帝的书房,皇帝现在应在书房休息,临近书房,果然就见崇祯的书房周围站着三十多个形象各异的武林人物,那些人已脱去了平时的侍卫服饰,露出了本来面目,凤声虽然不认得一个,潘幼安却大吃一惊。 正要和凤声介绍,凤声却摆了摆手,侧耳倾听起来。书房里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正在苦劝:“皇上,快做决断吧,北京丢了,还有南都,我们这些弟兄一定可以保护圣上到南都重登大宝,到时候各地的王师都来勤王,那闯贼也嚣张不了几天的。” “算了吧,各位还是散了吧,朕的江山已去,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江南父老,再说,朕的皇后、子女都在这里,朕也不忍弃他们而去。”一个年轻的声音失望而微弱。 “皇上,我们这么多的弟兄,一定可以保证陛下及娘娘、殿下们的安全的。闯贼只不过才占据了一两个省,靠侥幸才攻破了京城,如今大半个江山仍在陛下手中,何愁不能在夺回这京城来,消灭闯贼。(..tw好看的小说)陛下。”苍老的声音急切而耐心。 “当初,朕天下时,还不能剿灭一个小小的闯贼,更何况今日呢,可叹这些大臣们误我,这些阉人误我,如今连朕最信任的曹化淳都叛了我去,大势已去,朕还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万民,难得有你们这些人还能如此忠心的对我,我已心满意足了。”崇祯说。 “陛下,天下忠臣义士多的是,何必在意这一点得失,只要陛下雄心不氓,何愁闯贼不灭,天下不宁。”苍老的声音仍在苦劝。 “陆师傅,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朕的忠心不二,那楚霸王项羽,一介草莽,都不肯返回江东苟活,何况是朕,朕现在是万念俱灰,死志已决,你们不必再劝,上次运在江南的那批珍宝,就算朕赏赐给你们的吧,,也算是朕对你们这么多年来的忠心的一点感谢吧,你们拿出来分了吧,,从今天开始,这护龙会就解散了吧,你们赶快走吧,迟了就不好走了。”皇帝说。 “陛下,我们不走,一定要与陛下共进退,陛下不走,我们留下来陪陛下一块儿殉国得了。”苍老的声音说。 “走吧,陆师父,前几天太子等几个已经出宫,你们如果真为朕好,不如现在就去江湖上寻找到他们,保护太子去吧,朕在地下也会感谢你们的,快走吧,不要再说了,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能陪你们了。”皇上说。 “陛下执意不走,莫怪老夫动粗了,老夫要对陛下不敬了。”那苍老的声音异常焦急,显然要硬逼崇祯出宫。 “陆师父,你们这是何苦,难道你们要背上一个逼朕的恶名,毁了这一世的忠诚吗?朕死志已决,难道你们要逼朕现在就死吗?”皇帝的口气忽然变了。 “陛下,陛下……”那苍老的声音哽咽着,许多的人也跟着抽泣起来,磕头的声音不绝于耳。 “走,走,你们快走,莫逼我现在就动手。”崇祯的声音严厉起来,显然已把剑横在了颈上。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几个老者从里面退了出来,公输寒、狗皮道士也在其中。 为首的一个身材粗短、鹤发童颜、满脸肥肉、肚子很大,除了头发、胡子,活脱一个弥勒佛的形象。凤声知道此人定是陆九通无疑,心中不觉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按了又按,才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冲上去。 那陆九通擦着泪水对等在外面的那些说:“皇上的去志不可更改,我等走吧,回去在做商量。公输先生,可否愿意和老夫一道而去?” “陆先生,老夫来的时候,不知诸位在这里,所以家中诸事未作安排,等老夫回去安排好了,一定赶过去。”公输寒说。 “如此甚好,公输先生诸事妥当之后,还请前往终南山一会,那咱们就此先行别过。”陆九通和公输寒拱拱手,然后朝其他人一挥手,转身朝书房又磕了几个头,然后带那些人飞掠而走。整座皇宫霎时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一、一曲兴亡斜阳里(2) 凤声和潘幼安走到公输寒身边,公输寒一看是她俩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来了好长时间了,那事可有眉目?”凤声问。.tw[] “我怕那些人怀疑,所以并没有问。现在倒是个机会,咱们问皇帝佬去。”公输寒说。 三个人重新走到书房外,朝里望去,只见崇祯皇帝一个人暗淡的坐在龙椅上,旁边只有一个老太监陪着。 “陛下,为何不愿跟着那些武林豪杰们走?说不定到了南都还可以东山再起,当年成祖爷留下南都,就是怕这北京城离蛮夷太近,一旦不保,所以才在这南都留下一套班子,这些武林人物个个武功高强,保护陛下出这个重围,应给不是什么问题。”老太监问。 “承恩哪,你有所不知,朕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些朝臣、侍卫,都已各自为自己打算去了,那陆九通阴险狡诈,不是良善之辈,说不定还未到南都,朕就伤在了他手里,或者即使到了南都,朕也必受其挟制,南都的那些大臣朕又不十分熟悉,不知如何与其抗衡,如果当年的龙凤二侠在,朕说不定还可以跟着他们走,那龙凤二侠一定是被这陆九通这厮害了,而且自南朝以来,金陵王气渐收,成祖也不愿以彼为都,朕过去了也是苟延几日罢了。”崇祯和老太监说。 外面的三人听了大惊,看来崇祯还真不知此事,或此事真与他无关。 三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推门进了里面,那崇祯一惊,站了起来:“公输先生为何没走?” “陛下,在下有一事不明,想问一下陛下。”公输寒说。 “什么事?问吧。”崇祯稍稍放心。坐下了。 “陛下可知龙凤二侠当年是怎样死的?”公输寒问。 “什么?龙凤二侠真的死了?这个朕也不是十分清楚,当年朕查抄魏阉之后,将所查的一批财宝交给路路通押往南都,以备后用,从此就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前几日,我问起陆九通,他只说那批宝藏安好,却没有提起龙凤二侠,朕追问时,他说他们病死了。”皇帝说。 “原来如此,这二人就是龙凤二人的家人,看来这定是陆九通所为了,陛下可愿意随老夫前往南都,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护。”公输寒说。 那崇祯站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说:“唉,我已放弃生望,决定与大明朝共存亡了,朕已不想再苟延度日,不如这样倒痛快些,何况凭你们也未必就能平安的把朕护送到南都,以其暴尸荒野,朕还不如就死在这里呢,公输先生,你们走吧,朕感谢你们的一番好意,可惜没什么好赏赐你们的。承恩,去取朕的大宝来,公输先生拿得大宝,将来找到朕的太子,可交付与他,他定会赏赐你们的。” “陛下托付,我等会尽力办到,赏赐也就罢了,我们山野村夫,闲云野鹤惯了,那些身外之物也不是十分看重。”公输寒说罢,只见那王承恩慌慌张张的跑来,结结巴巴的说:“陛下,大宝不见了。” “什么朕的御宝不见了?……这定是陆九通那老贼所为,这老贼果然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崇祯一下子又跌回了宝座之上,沉默不已。 凤声拉拉公输寒,示意走人,那公输寒说:“陛下即以决定殉国,老夫也不便阻拦,所托之事,老夫定会竭力去办,告辞了。” 那崇祯摆摆手,他们退了出来,到了书房外,凤声说:“唉,这个皇帝身材瘦削,目光游离不定,定是多疑之辈,他除了自己。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咱们再多说也是徒劳,他愿意自寻死路,咱们又何必管他呢,这么多年来,他又何曾给百姓一点好处,还不如那李自成,还知道个‘均田免粮’呢?到了南都,也不会长久,咱们何苦帮他,说不定还会留下千古骂名呢。” 公输寒点点头,说:“眼下大雨已停,暮色已起,咱们走吧。” 潘幼安说:“咱们即来了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顺便带几样值钱的出去,也不白来一趟皇宫,日后也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你个毛毛虫,这样不好吧,没见过好东西吗?”公输寒说。 “有啥不好,这些东西还不是从民间搜刮而来的,何况眼看也不是他的了,这无主之财,不拿白不拿,咱们不用,不能给了外面的穷人。”潘幼安说。 凤声点点头:“劫富济贫,历来都是侠义之举,咱们何不仿效一回。” 公输寒嘴说胡闹,却也只好随她们胡闹。几个人在皇宫里游来荡去,也没有找到什么便宜携带的值钱的东西。潘幼安说:“老头,你不是说皇帝把金子都铸成伍佰两一锭的大元宝了吗?在哪儿。” “那自然是在地下呢,要那玩意儿干啥,那么重,你能拿几个?”公输寒说。 “咱们见识见识也行呀,指不定里面还有啥别的细软之物呢?”凤声说。 公输寒说声:“也是。”便领他们来到皇宫花园的一处房间,点住了几个守卫的**道,打开一处铁门,然后进了一条暗道,暗道不深,有一道铁门上着一把巨锁,公输寒拿出一条细软的铁丝,伸进锁眼,撬开了巨锁,推开铁门,三个人顿时惊呆了。 一、一曲兴亡斜阳里(3) 一个巨大的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堆放满了一锭锭巨大的元宝,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出辉煌的光芒,那么大的屋子,怕不有几百万锭,这个穷酸节俭的皇帝,尽有这么巨大的一个宝藏,怪不得天下如此疲敝,百姓如此狼狈。(..tw) 三个人吃惊的同时,都有些愤怒了。“这个守财奴,吝啬鬼,真想给他一刀。”潘幼安咬牙切齿的骂着。 凤声笑笑:“可惜他不能带到阴朝地府去,真是老鼠给猫攒食儿呢,真是个蠢才,大叔说得一点都不错,这样的皇帝,就是岳爷爷在世,诸葛武侯重生,也保不住他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三个人赶忙熄灭火把,朝屋顶跃去,藏在梁柱之间。 门口火光一闪,进来两个瘦瘦的人形,正是崇祯和太监王成恩,那崇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扑在了那元宝堆上,口中如痴如醉的喃喃道:“世上有那个人能积下这么多的财富?能和朕比?江南窦霍吗?哼,……,朕咱下了你们这些万世不拔之根基,还要什么?朕哪儿也不去,朕要守着你们,生死不离。朕可以放弃陈圆圆,朕可以放弃大明的江山,朕怎么舍得离开你们,朕死也要和你们死在一块儿。……。” 良久良久,那崇祯忽然从元宝堆上站起,自言自语的说:“不行,朕还有事,待会儿再来陪你们。”说着匆匆离去,王承恩也跟了出去。 三个人觉得奇怪,潘幼安说:“这家伙神经了,咱们跟过去看看。” 就见那崇祯慌慌张张的一路向坤宁宫方向跑去,三个人慢慢跟在他们身后。 那崇祯皇帝朱由检进到坤宁宫后,抽出挂在墙上的镇宅宝剑,径直奔向了周皇后的寝室。 此时的后宫早已乱作了一团,宫女太监乱窜,他们早已啥也顾不上了,周皇后正搂着长平公主在床上瑟瑟发抖,那崇祯进去后,一言不发,挺剑便刺向了周皇后,可怜周皇后毫无防备,尽然不声不响就倒在了他的剑下。 长平公主早惊的脸色煞白,不知所措。那崇祯看着楚楚可怜的长平公主,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道:“儿呀,可怜你生在了这帝王之家,朕不能让闯贼玷污了你的清白,只好狠心了。”说着举剑向长平公主劈去。 凤声大惊,她当然没料到崇祯会这样做,赶忙挥袖佛向那剑,可惜离得太远了,只把剑锋荡开了少许,那剑正砍在公主的肩膀之上,香肩脆弱,宝剑无情,一声惨叫,长平公主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的崇祯却已然着了魔,竟然完全没看到已然到了身边的凤声三个,提着宝剑又疯狂的冲了出去。 凤声赶忙给长平公主止血,可怜公主的一条手臂已然离开了身子,接不回去了,鲜血总算止住,公主一息尚存,凤声暗道庆幸。(..tw无弹窗广告) 潘幼安也长出一口气,说:“我看这疯子又干什么去了。”说着飞掠出去,眼见那崇祯已到了慈宁宫,潘幼安登时想到,他一定是去杀他的嫂嫂天启皇后了。 果然,等潘幼安赶到时,两个宫女已在崇祯的催逼之下,勒死了天启皇后。潘幼安也不想管他,只是在一边看着,那崇祯眼见天启皇后归西,才出来又向后面的御花园奔去。 此时,暮色已浓,喊杀声已然渐渐逼近,清晰的传入了耳中,崇祯已登上了煤山之顶,朝远处眺望。 潘幼安跃到一颗树顶,远远一望,只见内城之上战斗已然结束,一队队的火把已直向皇宫而来,把皇城的上空照得如同白昼,闯军已近在咫尺。 那崇祯看看身边的老太监王承恩,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看看身边的那棵歪脖子老树,解下了腰带,往树上挽好,又是一声长叹:“唉,可叹,可悲,此时却只剩下了你来陪我。朕一生为那些腐儒所误,如果早开武科,多几个王来聘那样的人,也不致于这么快就到了穷途末路,至少此时也有几个能陪在朕的身边,那些腐儒平时在朕眼前争来争去,朕每做一件事,他们都是喋喋不休,百般阻挠,到了这个时候,却不见一个前来护驾,只剩下朕一个人孤零零的来面对了,可恨可恨呀!腐儒误我,腐儒误我!……。” 崇祯说完,散开头发,把头伸进了挽好的环里;那王承恩也默默的解下了腰带,在另一棵树上挽好,追随崇祯而去。 潘幼安叹了一口气,飘落树下,返回去会合了凤声、公输寒,带着长平公主离开了皇宫。 回到高升客栈,已然是后半夜,客栈老板已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自然是赶忙伺候,其实,这个时候,满城的人又有几个能安然入眠。 沈龙生和花间四友自然更是兴奋异常,那长平公主的伤势已然稳定无碍,凤声也不便向他们说明,只说是一个旧时相识,唯恐客栈老板泄漏了消息。 第二天上午,凤声等刚刚梳洗罢,京都不肖生就来请求见面,凤声说:“你师傅的失踪恐怕是陆九通所为,陆九通现在隐身在终南山,势力相当大,阁下的仇恐怕是很难报了。” “咱们联手如何?我们加在一起应该不输于陆九通。”京都不肖生热切的望着凤声。 “这是自然,公子早作准备,我们会在终南山等你,只怕联手也难有所作为。”风声说。京都不肖生却甚是高兴。 这时忽听鞭炮鼓乐之声激烈的响彻了外面的大街,还不断的有呐喊、高呼口号的声音夹杂其中,花间四友和艳娘拉了其它人跑出去看热闹,原来是李自成进城了。 城里的一些商户、官员、百姓在街道两旁抬着香案、摆着供品,鸣着鞭炮、奏着鼓乐在欢迎、膜拜着。那李自成满脸笑意、骑着高头大马,向欢迎的人民亲切的挥着手缓缓走过,而他身后的那些将领们却一个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簇拥着闯王向皇宫走去。 沈龙生不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弟弟。”潘幼安问他。 “没什么,姐姐,咱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京城吧。”说着返回客栈:“这京城恐怕也不是久留之地,咱们早点走吧。” 京都不肖生已经离开,凤声接口道:“正是这样,不论谁做皇帝,苦的都是百姓,这京城恐怕很快就要成了是非之地,你看闯王手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骄横的样儿。咱们还是赶快去找陆九通那个老贼吧。” 一行人便匆匆收拾了行囊,带着长平公主离开了北京城。那长平公主得凤声及时救治,又服食过异草之后,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之外,已没有什么妨碍,只是听到崇祯已然自缢身亡,一路的悲悲凄凄的泪珠不断。 如此高贵美丽的一个少女,竟然一夜之间经历如此巨大的变故,还丢了一条手臂,实在是让人叹息不已,把个潘幼安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当然也只有沈龙生一个人不明白她何以对长平会有如此强烈超出别人的情感,也只有他一人还不知道潘幼安是个雌雄同体人。 一、一曲兴亡斜阳里(4) 离了京城,一行人取道山西直奔终南山,凤声问公输寒陆九通身边带的那都是些什么人。[..tw超多好看小说]公输寒说:“除了剑王、棍王、枪王,还有狗皮道士、青灯和尚和老神仙,余下的就是几个大门派的掌门人和派中高手,只不过有几个人,好像武功极高,我却不认识。” “这么多的高手,咱们还是要好好想个办法对付才好。那京都不肖生未必靠得住,况且,咱们对人家的实力是一无所知,也不知能帮咱们多大忙?”凤声说。 “我看那陆九通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上次我们回金陵的路上碰见过狗皮道士,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而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未必就对陆九通一心一意,咱们说不定可以争取过来。还有老神仙,也可以试试。”潘幼安说。 “不如这样吧,那陆九通不是邀请我去终南山吗,我何不趁此机会参加进去,分化瓦解他们,至少可以摸清他们内部的情况,你们看如何?”公输寒说。 “好是好,只是太危险了,一旦被老贼识破,岂不是……?”凤声说。花间四友也急切的看着公输寒,蜂娘子轻轻叫了声:寒哥,伸手拉住了公输寒。 公输寒笑笑:“没事的,我自然会见机行事,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 潘幼安说:“要不,我陪公输叔叔去吧,也好有个照应。”说罢看着凤声和艳娘。 凤声说:“你们走了,一旦强敌来袭,我们几个如何应付,我看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别让大家都相互担心。” “有什么好办法,对方如果来一俩个高手,估计你们对付起来,没一点问题,如果倾巢而出,我们在一起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这样,我们两个躲在暗处,到时候反戈一击,倒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这么定了吧,从明日开始,咱们就分开行走,我和大叔一处,你们几个跟在后面。”潘幼安说。 凤声只好拉住潘幼安说:“姐姐,你们千万小心。” “没事,我还等着回来享受一下沈弟弟的那根好东西呢。”潘幼安轻轻的在凤声的耳边说了一句。凤声脸红了,但担心却放下了。 第二天,公输寒和潘幼安便打马前行,凤声几个便故意游山玩水的慢慢落在了后面。这一日游过恒山悬空寺后,凤声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自入恒山始,就一直在他们前后左右出现。 那女子身材欣长,长发如瀑,从偶尔露出的脸来,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绝世的美人。凤声暗嘱几个提起戒心。 游过北岳庙之后,几个人游兴未尽,也想看看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人,便继续向峰后之奇诡之处走去,至此,游人已绝,回头看时,那女子却未跟来。 凤声想着可能是自己判断错误了吧。却忽听前面谷底有兵器撞击的声音,凤声便让徐耗子守护公主,几个人飘然下了峰顶。 山谷之中果然很是热闹,几十个人斗的正酣,一群手持长枪的人正围着一个空手的年轻人和两个持剑的老者厮杀。 其实更像是一场屠杀,而且是人少的在杀人多的一方。眨眼间便见十几个持枪的人命丧敌手,而空手的年轻人却依然是潇洒随意,轻描淡写的杀人。 凤声分不清他们都是何门何派,更不认识一人,所以不知该帮谁。一抖长袖,卷过了近处的长枪手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正杀的眼红,忽然不明所以就到了一个容颜绝世的女子面前,早已惊呆了说不出话来。凤声只好再问:“你是什么人?对方是什么人?” “仙……子,仙女……,仙女妹子,你快救救我们我们是杨家梨花枪的弟子,那三个是什么仙佛会的,硬要我们加入,我们掌门人不愿意,对方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你是仙女,一定不怕他们,帮帮我们吧。” “当然,我自然要帮你们。”凤声笑笑,心说:太好了,这么快就遇上了。忽然长啸一声,声若银铃,清澈悦耳,沁人心脾,山谷里顿时回声不绝,隐隐含风雷之声,场中的争斗的那些人顿时停了下来。 凤声和龙生对视一眼,缓缓走到场中,看着那三个人:“又是仙佛会,又来欺负别人了。” 那个年轻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一身绿衣像个青蛙一样让人生厌:“你们是什么人,感官我们仙佛会的事。” 凤声缓缓亮出琵琶。 那人一惊,说:“你就是琵琶仙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回看你往哪儿走?”说完冲两个老者一挥手,便一起向凤声和龙生扑来。 那个绿衣青年的掌势异常凌厉,一招“渔舟问津”挟着冷风扑面而来,掀起一片沙尘和落叶。 凤声不敢大意,和龙生早已跃到空中。可就在这时,那年轻人忽然口中一声呼哨,身子尽硬生生倒纵了出去,飞掠到了人群之外。 这一下以退为进大出凤声意外,忙用“玉女投梭”一抖长袖凌空击去,那年轻人身子一栽歪,险些跌倒,急忙继续向前不顾一切的飞去,一只大鸟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正好驮住了他,向远处飞去。 凤声已追了过来,堪堪只有丈余,长袖没有卷住那人,眼睁睁看着他跨鹤而去。 可此时场中的那两个老者,却已被沈龙生的笛声困住,如痴如醉的在场中舞着,凤声抖长袖点住二人**道。 龙生便从空中飘落下来,沈艳娘忙上来拉住他的手说:“小哥哥,你刚才的姿势迷死人了。”龙生笑笑,凤声也笑笑。 “你们是什么人?”凤声问那两个老者。 “我们是崆峒派二剑老,最近才入仙佛会。”两个说。 “仙佛会是谁的教主,?可是陆九通?” “不知道!” “他们的的总坛可在终南山?” “不知道!” “你们为什么加入仙佛会?” “为了保命,我们全家以及所有门人弟子的命。”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 “无心公子。” “他在教中是什么身份?” 一、一曲兴亡斜阳里(5) “不知道。” “你们的上司是谁?” “朝天一棍,棍王。” “他为什么没来?” “来了,刚才还在,他说他遇到一个故人,前去拜访。” 正说着,忽见一缕白色的人影向这里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一个速度跟快的灰衣人。 凤声定睛一看,那白衣人正是在山前跟踪自己的那个;而在身后追随她的灰衣老者,手中拖着一条长棍,棍子倒是普通的棍子,只不过比别人的更粗更长而已,简直就像别人家的房梁。 霎那间,那两条人影就要从他们的面前掠过,崆峒二剑老忽然叫道:“棍王,快救我们。” 凤声一听就明白了,身形一荡,飘了过去,挡住了老者的去路。 突如其来,老者硬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身形,只差一点就撞到了凤声的掌上。“你是谁?”他问。 “你又是谁?”凤声反问。 “棍王朝天一棍。”灰衣老者说,一边回头一看,见崆峒二老躺在地上,问:“无心公子呢?” “走了,安全撤退。”崆峒二老回答。 “很好,你们做的很不错。”朝天一棍问罢赞了一句,转回头去看重凤声说:“能逼走无心公子,你可是琵琶仙子?” “正是,你今天是插翅难飞,不如就把当年的事情说个清楚,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凤声说。 “早听无痕公子说过你的厉害,但你要困住老夫,单凭你一个人,恐怕还没有这个本实吧。”他看看四周,尽然这么多人,而且看不出深浅,所以想用话语套住凤声,和凤声单挑。 凤声笑笑:“你不就是想和我单挑吗?只怕你的如意算盘无法打通。” 这时,奔跑在前面的那个白衣女子已返了回来,站在一边看着,显得高雅华贵、绝世脱俗,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持棍的老者顿时心慌。 凤声笑笑:“当年的那件事,你又不是主谋,何必硬抗,须知善恶到头终须报,你们躲是躲不过去的。.tw[]”进一步向老者施加压力。 “怎么,当年的事情,你已然清楚了?”朝天一棍吃了一惊。 “不清楚怎么会与你们为敌。”凤声说。 “不管你们是否清楚,你们都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些什么。”朝天一棍说。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遮得住吗?”那个白衣女子突然说:“须知人算不如天算,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那又怎样,凭你们几个也想螳臂挡车,终有一天你们全小命玩完,长得再美也难免香消玉殒。” “不过你现在就得小命玩完。”凤声接住了他的话,同时弹响了手中的琵琶。 那老者早有防备,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凤声,所以他只有吃亏了。当琵琶弹响时。他的棍已“中平枪式”直戳过来,所以他立刻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弹了起来,摔在了两丈多远的地上。 凤声没料到他如此不济,所以才全力一击。朝天一棍吃惊的看着凤声,她正勾人摄魄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功力居然和人家差这么远,他忽然觉得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念的了,只有那笑意,只有对面这个小姑娘的笑容了。 “罢了,你动手吧,我确实参加了当年对你爹的围攻,死在你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老者把棍扔到了一边,一块山岩被砸的粉碎。然后呆呆的看着凤声。 这一下凤声倒不知怎么办了,不知应该不应该动手了。 这时那个白衣女子过来开口了:“棍兄,当年的事,你虽不是元凶首恶,可也算个帮凶,你如今想清楚了吗?你跟着陆九通可是跟对了,人家可还象以前一样对你好?” 凤声这时也看清了那白衣女子的相貌,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那眉目之间,一点也不比自己逊色,不知是个什么人物。 “天女妹妹,我当初确实是被财宝迷了心窍,也嫉妒你和红叶妹妹只对他两个好,所以才跟了陆九通,心中早已后悔,但无奈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你给他们报仇吧!”棍王说。 “算了吧,故人已逝,只有我一介老妇残留在这天地间,早已心灰意冷,你既已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又怎能不记着当初你们对我的情份,你不如就此离开陆九通,帮助这些小辈吧。”白衣女子对棍王说。 “天女妹妹如此大度,老夫还有何话说,好在老夫孤身一人,不怕他们报复,离了他们也无妨,只不知这些晚辈能不能原谅老夫?”朝天一棍说罢看着凤声他们。 “这个无妨。”白衣女子说着转身对着凤声仔细瞧了一番,叹了口气,又看了沈龙生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真象,真像,可惜伊人不再,着实令人痛惜,龙公子,凤姑娘,你们可愿意饶过他?” 凤声早已听得吃惊了,点了点头,问:“你真是散花天女前辈?” “当然,我自然是散花天女。” 二、旧事那堪回忆(1)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散花天女那美丽的面庞上时不时的有几颗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给那段凄凉的往事增加了一些淡淡的忧伤的美丽。 伤感和泪珠让她显得如此的美丽,只让身边盛开的百花黯然失色。不知根底的人任谁也不会猜到她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 她拿出一本白绸包着的线装手写的泛黄的书来,交给沈龙生说:“龙公子,这是你爹的《铁笛谱》,你爹很懒,这是我替他写的,他当时已身受重伤,怕无法回到家中,就托我转交给你,这许多年来,我一直在养伤,伤好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你们,可始终无法找到,近几年来,我才在这里隐居下来,我想也许是重伤之余,我听错了你们村和你娘的名字吧。” 沈龙生接过来一看,内容果然和凤声那本《琵琶行》差不多,书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赶忙谢过散花天女。 尽管知道谜底即将揭开,真相即将大白,但几个人还是显得有些焦急,凤声和龙生问:“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当然都是财宝惹得祸……”散花天女缓缓的说。 其实她是很不愿意再提那段伤心的往事的,她宁愿它永远尘封在记忆的深处,甚至把它遗忘,但这两个年轻人又有权知道这一段往事,她自然不能隐瞒,即使忍着内心的伤痛,她也应该说出来。.tw[] 于是她便给他们慢慢的讲了起来: 二十年前,还是信王的朱由检,让陆九通找到了他们这几个在江湖上排名前十的人,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叫护龙会,对外则称路路通镖局,暗中扶持他做皇帝。 当时魏忠贤和客氏曾数次谋杀他,他们都保证他安全渡过了难关,朱由检当上皇帝后,他们又帮他一举剪灭了魏忠贤和客氏的党羽。 后来抄魏忠贤的家时,抄出了巨万金银珠宝和器皿古董,当时辽东和各地的剿寇大军军饷纷纷告急,大臣们一致要求把这笔财宝充做“双响”。朱由检很不情愿,但又无法,便表面上答应大家,暗中叫路路通镖局押送财宝出京,于半途转道江南,暗藏起来。 也就是在押运途中,起了纷争。陆九通见财起意,说服大家把这笔财宝隐藏起来,让他们自己享用; 但龙凤二仙不同意这么做,说最好是把这笔钱散发给陕西河南的饥民,替皇帝做一点好事,这样既对得起皇上,也能让这两地百姓暂离苦海,这才是侠义所为。(..tw) 当时意见分成了两种,刀枪剑棍王站在了陆九通一边,红叶散人、散花天女则支持龙凤二仙,狗皮道士和青灯和尚却在一边观望;其实这样下来,双方也基本上势均力敌,而且狗皮道士和青灯和尚在情感上也是站在龙凤二仙这一边的。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八个少年来,这八个少年功力奇高,每一个都堪与他们十大高手之一匹敌,他们上来帮助陆九通,这一下,形势发生逆转,对散花天女和龙凤他们极度不利。 龙凤二仙拼命保护她和红叶散人撤退,可是四个人却都依依不舍,难离难弃,谁都不愿抛下他人独自逃生,于是都受了重伤。 当时,双方从河南打到了山西,打了几天,红叶散人和她散花天女最后无奈,才先离开战团,可她们逃出来后,也失散了。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她们两个早一点离开的话,以龙凤二人的无双轻功,也说不定能摆脱陆九通和八少年的追杀。可惜为了一个情字,致使大家都受了连累,而且还是龙凤二人力尽身亡。 散花天女简略的讲完当时的情景之后,已被一种深深的自责和伤感所缠绕,泣不成声了,泪痕划过雪肤,楚楚可怜,任何人看了都会怜爱陡生,花间四友和沈艳娘也早已泪流满面了。 朝天一棍更是自责不已,不住的叹气和咒骂自己,听散花天女讲罢,他接着说: “其实这件事陆九通早有预谋,他之所以截下这批宝藏,是另有目的,这事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八无公子也是他提早埋伏好的,之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武林中还有这样的人物,他把这笔宝藏运入终南山后,我们就不知了财宝的去向。 原来他早已在终南山修建了一个秘密基地,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仙佛会,自己做佛祖,而且还训练了大批的死士。 后来他又骗出我们的家人所在,秘密的控制了我们的家人,从而进一步控制了我们,可我们虽然在仙佛会里的地位很高,包括陆九通在内,表面上人人都很尊敬我们,但我们对会里的重要事情有许多不知,也不知他成立仙佛会的目的何在,只能机械的执行他下达的命令。 而八无公子显然才是会里的主干,有时陆九通对他们也很恭敬,不知为何,现在想来除掉龙凤二仙只是他早已设好的一个步骤而已,他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凤声和龙生虽然也很悲痛,但萦集于他们心中的更多的是仇恨,这么多年来悲伤早已化成了仇恨,仇恨也让他们时刻的清醒和理智。 凤声问:“皇帝的玉玺可是你们盗走了?” “这个我不知道,陆九通这次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皇帝的安全,或必要时保护皇帝到南都,其它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你莫不是怀疑陆九通想做皇帝?”朝天一棍说。 凤声没答,而是接着问:“那八无公子是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朝天一棍摇摇头:“不知道,我连他们的真面目还没见全,哪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也不知他们小小的年纪何以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只知他们每人都有一只仙鹤相伴,整天驮着他们飞来飞去。而且在必要时,我们还得牺牲自己保全他们。” “他们之中可有一个一身白衣使剑弹琴的?”凤声又问,她忽然想起黄河岸边那个骑鹤而去,和她合奏的人。 “不知道,这八个人中我最多也只见过四个人的真面目。”朝天一棍说。 二、旧事那堪回忆(2) “和你在一起的无心,他的功夫能排第几?”凤声问。.tw[]“我所见过的几个人功夫都在伯仲之间,分不出多大差别来。”朝天一棍回答。凤声点点头,不问了,龙生又问道:“你们现在又控制了多少门派?”“大约有十多个大门派吧,江湖上的大门派也只有少林、武当、天山、华山等几个未控制,此外还有一些艺业能独树一帜的游侠隐士,总之高手人物很多。”朝天一棍说。“看来我们的仇并不易报啊。”龙生叹了口气。“但我们的实力也在壮大,总有一天会诛杀老贼的。”凤声说。“可惜,要是你们不放了崆峒二剑老,我倒是可以回去做卧底,探清他们的底细。”朝天一棍说。“只怕很难呀,你跟了他们十几年,却还有许多未知,他们一定是早已就提防了你们,回去也是劳而无功。”凤声说。“姑娘说得对,从今以后,老夫这条老命就任由你们驱驰了。”棍王说。“好吧,我们正好不知他们的贼窝在哪里,有了你,我们自然就不用愁了。”凤声说。 一行人在恒山脚下散花天女的茅屋住了一天,第二日才起身上路,散花天女由于内伤尚未完全恢复,再加上刚和朝天一棍交战受的新伤,还得一段时间恢复,所以他们把长平公主也留下来陪她。(..tw无弹窗广告)朝天一棍不由对她依依不舍,十分遗憾她不能同行。 离开恒山,凤声觉得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决定改道而行,几个人便离开了通向五台山、太原府的大道。 朝天一棍说:“不如咱们这样吧,凤哥儿,我呢,也知道他们的几个分舵,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干掉他们应给不难,咱们不如出其不意的干掉他几个,来个各个击破,他们的力量自然也就削弱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那咱们就主动出击吧。”凤声说。 “这山西、河北呢,是我的地盘,他们现在估计还没有人来接替,不必说了,咱们先往河南去吧?”朝天一棍说。 “好,咱们就加快行程吧。”凤声说,几个人便不再留恋春天的美景,一路打马如飞沿太行山脚直奔河南。 仙佛会的中原分舵在临近太行的云台山中,云台山其实并不高大,也属太行支脉,只不过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中突兀的出现了那样一座山,自然显得醒目罢了。 但此山的景物优美却堪与其它的名山大川相媲美,怪石奇松、流云飞瀑,点缀其间,很是不凡。 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入山观赏浏览,他们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人,一瓢道人。他腰悬铁瓢,站在一个山坡之上,正望着远处观看什么。 他们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喊杀声震天,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健马,手中挥舞着一柄巨大的铁锤。正高喊着在一大群马队之中往来冲杀,威风凛凛,天神一般。 朝天一棍说:“这王屋三十七寇、黄河群盗怎么和大铁锤结上仇了?这大铁锤的内力看来是恢复了。” “这些人想让大铁锤当他们的首领,大铁锤不愿意,所以约他们决斗。”一瓢道人说。 谈话之间,场中已有三十几人落马,剩下的百十来人顿时打马而去。 那大铁锤收拢住战马,朝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拱了一下手喊一声:“某去也。”便打马朝他们这里飞奔而来。 远远的看见了凤声他们,便拱着手哈哈笑道:“真是巧了,凤哥儿,事情可顺利吗?”话音未落,人便从马上飞掠过来,人已到,马却还未到。 “铁椎叔叔,功夫又增,真是神勇!”风声说。 “我和牛鼻子正要去找你们,不想途中遇到一点小麻烦,可巧碰见了你们,你们要返回金陵吗?”大铁椎问。 “我们正要进这云台山办事。”凤声指了指眼前云雾缭绕的山峰。 “好,这下我们也放心了,等办了事,我领你们去见一个人,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大铁椎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人家让你当头领,你怎么还不愿意。”凤声说。 “我逍遥自在惯了,不过和他们要了点盘缠,他们就想好事了,真是麻烦。”大铁椎笑笑,大家也笑笑,便打马进山。 刚到山口,就听见了山中吱吱的响箭连连,大家知道人家早有准备,但都不以为意,只是暗中戒备。 那朝天一棍说:“大家都跟紧我,这里有许多机关陷阱的,大家要小心。”说着自己跑到了前面,大家只好跟着他向前走。 七拐八绕的,走了许久,可也不见有人出来,凤声心中暗加警惕,默运聪耳神功,以防对手突然袭击。四周却是出奇的宁静,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倒是远远的看见了一所寺院。 朝天一棍说:“这便是中原分舵了,分舵主便是‘一盏青灯照古今’的青灯和尚,难道他今天不在?怎不见他出来迎敌,不会是让我们进庙吧?” 话音未落,就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盏佛灯,飘飘忽忽的正向他们的头顶移来,灯发着碜人的绿光,透着邪恶诡异,让人心惊胆战。 几个人正仰头紧张观看之时,忽听嘎吱吱一声响动,脚下忽然一虚,出现一一个洞口,众人连人代马往下掉去。 凤声赶忙向上一挥衣袖,脚踏马蹬身形跃了起来,百忙之中另一衣袖卷向沈龙生,龙生此时也早有防备,一把扯住凤声的衣袖,身子便也跃了上来。其它的人却早已坠了下去,那个暗道之口也急速合上。 两个人正在发呆之时,耳际忽听一阵吱吱的金属破风的声音激射而来,只见箭似飞蝗,密密的向他们当头罩来。 二、旧事那堪回忆(3) 凤声身形疾跃到了空中,一声裂帛似的琵琶声向箭雨迎了上去,那些箭便纷纷落在了他们的周围,龙生也趁机横笛在唇边,吹响了反击的笛声,就听山坡之上惨叫连连,那箭雨顿时便停了,从山坡之上不断的有灰衣人滚落下来。(..tw) 两个人停了演奏,赶忙下来寻找那个陷坑的机关。可就在这时,忽然一声佛号震耳传来:“阿弥佗佛,两位不要寻了,机关不在这里。” 一个胡须花白的高个子和尚手托一盏琉璃青灯站在了离他们约十丈之处,旁边站着四个老人,无心公子,崆峒二剑老,身后还有几十个人正从庙里飞奔而来。 凤声和龙生小心翼翼的迎上去,他们当然不是害怕面前这些人,他们对这一帮人的功夫已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他们只是在小心隐藏在暗处的机关。 “琵琶仙子,你今天恐怕是走不出这云台山了,”无心公子说:“我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等也是送死!就凭你们几个跳梁小丑,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我们的朋友呢?”凤声问。 “没事,现在恐怕正在这块地下躺着呢。(..tw)女的呢,我们会把她们送到开封的妓院,替我们筹措经费,男的呢,只好扔出去喂野狗了。不过像你这么美的,我们是舍不得的,最多只供我们八公子享福了。”无心色色的看着凤声说。 “这我就放心了。”凤声说着和龙生早已跃到了空中,霎时如同仙乐般的铁笛铜琶的合奏声便飘落下来,无形的乐潮顿时海浪般汹涌的压向那些人。 无心和青灯他们赶忙用棉球去堵双耳,凤声笑笑:“你们堵住耳朵也不管用,除非你们能把全身上下的洞洞毛孔都堵住。” 果然如此,那青灯和尚和那四个老人、还有崆峒二剑老早已在音乐声中摇摆起来,和尚的那盏青灯也明明灭灭的晦暗不明了。无心公子只好放手运力抵抗。 铁笛琵琶联手,十五年前已能和他们抗衡了,何况现在铁笛琵琶的的功力已高出其父辈数倍,而他们的功力虽然也比当年增长了不少,可人数和质量却变了不少,那四个老人和崆峒二剑老只是一般的高手,哪能和陆九通与四大兵器之王相比,无心公子不禁回头看着庙里,似乎在等待强援。 凤声看出苗头,催紧了琵琶,场中的那些人就支持不住了。四个老人和崆峒二剑老早已瘫倒在地,青灯和尚的灯终于要灭了,那琉璃灯罩已被挤压瘪了,叮的一声破了,青灯和尚也缓缓坐在了地上,一缕鲜血从嘴角慢慢溢出。 那无心公子想溜也无能为力了,在地上醉酒般摇晃着,抵抗能力尽失,凤声抖袖点了他的**。身后的那几十个人早看的呆了,立在原地不敢稍动。 龙生正要上去让他们交出那几个人,却听到寺里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凤声和龙生交代几句便飘身进了寺里。 凤声进了寺里,就见沈艳娘正和无痕公子斗在一起,而花间四友和徐耗子正围着朝天一棍在斗。 这六个人虽然近来功力有所增加,,但仍和人家相差甚远,六个人早已狼狈不堪,在被那两个无耻的戏弄着,时不时的用手在五个女人身上摸来捏去。大铁椎和一瓢道人却在地上躺着,已然被人点了**道。 看见凤声,那无痕公子和朝天一棍大惊失色,便要开溜,凤声一看情形,已知怎么回事,一声琵琶已缠住了二人。那沈艳娘脱身出来,忙过去给大铁椎和一瓢道人解了**道。 大铁椎一声怒吼,弹地跃起,一椎便砸向朝天一棍,朝天一棍被凤声缠住,已无力闪避,只能等死了。 那无痕公子趁机奋力向凤声扑去,但身形仅跃起一丈多高,就怦然掉在了地上,铁椎正好砸了过来顿时血肉模糊。 “怎么回事?”凤声问。 “那暗道是个斜坡,掉下去以后,便一路滚到了这里面的几个房间,这个人正好在出口等着我们,趁我们身形未稳便点我们的**道,他们不知我们几个都有那蟒皮护身,所以点不住我们,却只点了铁椎叔叔和一瓢师傅,想不到这个朝天一棍却是假意帮我们,实际引我们上钩的,我们便和他们动起手来。”艳娘解释说:“还亏这两个都是色鬼,只顾调戏我们,不然我们早已没命。” “真是可恶,这个恶贼!”大铁椎怒骂道,走到朝天一棍身旁,把他拎了起来,原来他并没有下杀手,给他留了一口气在。 那朝天一棍骂道:“小娘皮,你杀了我吧,你以为我是真心投靠你们吗?老子恨不能把龙云天凤栖梧的的肉吃掉,他们抢了老子的女人,老子会投靠你们,老子只不过想把你们诱到此处,合二舵之力把你们干掉,没想到老子老子一时贪色,让你们占了先,可惜你们这一群臭娘们,长得真不赖,老子不能享个艳福,真是遗憾。” “去阴间找你妈享艳福去吧。”沈艳娘骂道,顺手给了他一剑,朝天一棍顿时一命呜呼。 几个人从青灯古寺出来,只见沈龙生正在审问那无心公子,那家伙显然什么也不肯说。沈艳娘上去就是两个耳光:“小子,我哥哥问你话,你竟然敢不回答,快说!” 那无心依然是闭嘴不说,大铁椎说:“一椎砸了算了。”说完举椎照那无双公子的双腿砸去,那双腿自然是血肉模糊了,无心顿时昏了过去。 凤声不忍心看这种场面,说:“你们问吧,我去庙里看看。” 龙生叫声:“姐姐。”有些怪凤声的心软。 凤声说:“龙弟,你问清楚这八公子都是些什么人,姐在一边听着。”说完慢慢走开了。 “凤姑娘已历江湖这么久了,没想到还是这份心,真是难得。”夜语黄莺说。 那沈龙生便又开始问青灯和尚,那和尚双目紧闭道:“青灯和尚,灯灭人亡,你们不用问了,老和尚自己了断吧。”说完便向摆头山石撞去。 沈龙生一甩衣袖拉住了他,说:“这仙佛会到底怎样了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硬,甘心为他而死?” 二、旧事那堪回忆(4) “仙佛会美女如云,仙佛丸强身健体,吃了让你欲仙欲死,人生如此,还有何求?人难免一死,这样享尽人间之福,又有何憾?还有,叛教刑罚虽不及你身,只让教众当众淫你妻女,食你亲人之肉,你哪敢叛教,死又有何惧?”青灯和尚说。 “陆九通难道真是这样灭绝人性吗?你和尚又没有妻女,相比父兄也早已不在人世,你又有何惧?”沈龙生问。 “和尚四大皆空,青灯古刹,身无所寄,当然不怕这些,只不过仙主待我深厚,虽九死不能报其一恩,我岂能叛之?”青灯和尚说。 “这仙主是谁?”沈艳娘问。 “贫僧恕不奉告,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和尚闭着眼说。 “我不信,我偏要试试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沈艳娘一剑削去和尚一个耳朵,和尚却依然不说。 “艳妹,算了吧,反正咱们已知道了许多,他说不说也无关紧要,反正这样一群酒囊饭袋,也保不了他们的什么仙主、佛主几天了,总有一天,要把他们杀个精光的。”沈龙生说。 “只怕未必,我们虽然不济事,只怕几位的武功还是不及我们仙主十一。”那和尚忽然睁眼道。.tw[] “哈哈,一群魑魅魍魉,武功高就可以称霸天下吗?只怕你们想的太天真了。不过什么样的结果,你也看不到了,还有什么美女如云、什么仙佛丸,你只能到阿鼻地狱里想去了。”沈龙生说。 那和尚忽然闭口不语。 “艳妹,送他去见见他的什么仙主佛主去吧。”艳娘看见沈龙生给自己使一个眼色。 艳娘便把剑抵住了和尚的心口说:“再给你一点时间吧,你睁眼好好再看最后一眼这个花花世界吧,再好好想一想你们仙主的好处,准备上路吧。”说完,那剑尖慢慢的一点一点往和尚的肌肤里刺去。 “我说了,你们真能饶过我?”那和尚忽然睁开了眼,看着艳娘和龙生。 “不想死了,那就说吧,我们当然会说话算数的。”沈艳娘冲龙生笑笑说。 “你先把他们几个杀了,以免他们回去泄露。”青灯和尚说。 “那当然了,我们自然不会留下一个活口。”艳娘说。 “好,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和尚说。 “问题不多,一个,是八无公子的来历,还有什么仙主是谁?”龙生问。(..tw) “好吧,我说,八无公子是仙主的八个徒弟年龄都在二十###、三十岁左右,每人都骑一只仙鹤,所以也称牧鹤八子,分别穿赤橙黄绿青兰紫白八色衣服,名字前面都有一个无字,仙主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只知她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棋琴书画,无所不通,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容貌比你那个姐姐美丽十倍,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那和尚说到那个女子时双眼放着光。 “那你们其它的分舵在哪里?舵主是谁?”龙生问。 “这里你们已经知道了,还有江浙是狗皮道士,安徽、江西本是风云一刀,不过现在已经是无情公子兼任了,两湖则是枪王,陕甘宁是神秘一剑,四川是老神仙,就是这些了,那八无公子只是来回的巡查、传递任务和消息而已。”青灯和尚说。 “很好,艳妹,让他走吧。”龙生听完一摆手,沈艳娘一剑便刺入和尚心中。 和尚吃惊的瞪着她,她笑笑:“你去阎王哪儿告我一状吧,说我说话不算数。”看着和尚死了。 这时沈龙生见那无心公子已然醒来,问:“你可听见了他的话,说得可是真的?先给公子止痛。” 沈艳娘拿出金创药倒在无心公子的腿上,那无心疼的满脸是汗,咬着呀一言不发。 这时,凤声从庙里出来了说:“他们的事儿看来也就是这么一点了,让他回去报个信吧。”又转头对无心说:“回去告诉陆九通和你那个仙主,就说十五年前的那笔帐到了了结的时候了,让他们连本带利的准备好偿还吧。” 无心公子对天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仙鹤飞了过来,看着他哀鸣两声伏下身,无心爬了上去,飞走了。 余下的那四个老者、崆峒二剑老和那几十个人都默默的看着凤声。凤声问那四个老者:“你们是哪一派的?” “女侠,我们是峨嵋的,我是火龙道人。”一个老者回答。 “看来,你们也是被逼的,你们都走吧,以后见了面,大家互相手下留情即可,莫忘了自己的祖师。”凤声说。 那四个老者点点头,一挥手,那群人都便迅速的散了。 又破了仙佛会的一个分坛,凤声他们自然很高兴,仙佛会的实力看来也不过如此,凤声觉得报仇有望。 大铁椎说:“凤姑娘宅心仁厚,一派侠义风范,让人佩服。不过你放了那个无心,人家知道了消息,自然会做出应对,咱们再去灭他们的分坛恐怕不那么容易了,人家说不定还会派人来追杀我们,只怕我们以后要更加的小心了。不过,这样咱们杀起来也会更加的痛快!” “铁叔叔,这事我刚才考虑过了,他们就是要来追杀我们,按咱们见过的这些高手,他们最少也得遣来十几个,才能保证胜利,从咱们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们未必派的出来,来的少了,咱们正好各个击破,即使他们来暗的,咱们也未必识不破他们的诡计,况且,他们还有别的更大的阴谋,未必顾得上咱们。”凤声说。 “咱们现在是不清楚那陆九通和那个寿仙的武功深浅,不然的话,咱们就可以联合几个江湖上的门派,去直捣他们的老巢了。”龙生说。 “也是,按你们说的,咱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灭了对方的五大高手了,还怕他们啥?这样吧,我现在就领你们去见一位前辈高人,古大侠早些时候已先去了,看这位前辈是不是能医好他的内伤,让我们要是遇见你,千万带你去走一趟。这位前辈就在太行山下,离这里也不太远。”大铁椎说。 “好吧,咱们现在就去拜见一下吧。” 三、痴情一片付瑶琴(1)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 一缕悠扬的琴声,一曲美妙的歌声,一丝芬芳的檀香,从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缓缓传了过来,会合了溪水的淙淙之声,鸟鸣的啾啾之声,百花千树的气息,清新、缥缈,让人遗世之念顿生,归隐之念顿长。 “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 一曲唱罢,又是一曲。凤声等人顺着一条羊肠小径上了山坡,寻找着歌声琴韵。想那弹琴歌唱之人该是怎样的玉树临风,怎样的潇洒脱俗,不由心生向往。 可绿树鲜花掩映之中,却见一个灰衣的老者,坐在岩石之上,面前一方石台之上,焦尾一具,檀香一炉,琴韵铮铮,歌声袅袅正是源于此处,众人不觉一怔,大失所望。 再看老者的对面,就是一面绝壁,壁高数丈,上有茅屋一间,梨树几株,,这时正是梨花如雪的之时,却不见有人。 几个人在一旁观看良久,沈龙生一声浩叹:“什么时候若得如此,给各神仙也不换。”说完看着凤声。凤声此时却也是一声长叹,眼前又出现了黄河岸边的那个白衣人的影子。 这时忽然崖上人影一闪,从茅屋中出来一个人,端着一盆水向崖下弹琴的老者猛然泼去,口中骂道:“老鬼,叫你成天在这里鸹吵,先喝一盆老娘的洗脚水。” 那老者却也不躲闪,顿时淋了个落汤鸡,但他不怒反笑,道:“这水果然沾有仙姑体香,谢仙姑赐汤。” 众人这才看清,崖上之人正是一个美妙的紫衣女人,而且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这一举动顿时惹得观看的众人哈哈哈哈的大笑不已。 “老酒鬼,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大铁椎冲弹琴的老者笑道。 “古人云,情比金坚,我差的还是太远了。”那老者道。 “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仙姑哪里会看的上你这个邋遢样子。(..tw好看的小说)”大铁椎说。 “有客来访,就请上崖,别理那个老东西。”崖上的美人冲他们喊道。 几个人便都跃上崖顶,崖顶是一片空地,有石桌石凳数个,散放在梨树之下。几个人都坐下了,只有凤声、龙生负手站立一旁。 “好一个儒雅俊美的后生!”那美人看着沈龙生说了一句,随即呆了。那沈龙生身着儒生长衫,这些时候在几个女人的照顾下,已打扮的非同一般。 那美人目不转瞬的在两个人脸上看来看去,花容大变,良久才说:“你们可是龙凤二人的后人?他们现在怎样了?” 龙生、凤声点点头说:“已经亡故了。” “真是如此!果真如此!十五年了,要在人世,他们早该来了。”那美人喃喃说着,几滴清泪忽然夺眶而出,顺着高高的琼瑶一般的鼻梁两侧白皙的皮肤缓缓的落下。 “前辈可是家严故人?”凤声轻声问道。 “正是!正是!,凤栖梧,凤栖梧,红叶随你来了。”那美人说着忽然纵身一跃,向崖下坠去。 凤声没有防备,一抖长袖,赶忙拉时,已然迟了,只好身形也急速跃下,可那美人已如一瓣梨花坠在地上。 凤声落地后赶忙上前观看,却见那美人正压在那个灰衣老者酒鬼飞刀的身上,心中一口气才松下来。 那美人却早已站起来,踢了一脚地上的酒鬼飞刀,骂道:“老鬼,你多此一举。”说完也不理他,一纵身返回崖上。 那酒鬼飞刀却早已在地上呻吟着起不来了,原来他的内功还未恢复,刚才奋不顾身要抱住佳人,却反被重重砸倒在地上,受了重伤。 凤声蹲下细看,他已有几处骨折,便赶紧给他治伤,大铁椎和一瓢道人也早已下来帮忙。 龙生则陪着那美人,以防再生不测,不想那美人已然放弃自杀之心,只是呆呆的坐在一方石凳之上发愣。 龙生从她刚才的口中,已然猜到她可能就是当年的红叶散人,看到她用情如此之深,不由佩服感动,看看始终都在自己身边的沈艳娘,不禁拉住了她的手。那艳娘也不由轻轻叫了一声哥哥。龙生或又想起和凤声在荒村治病的那些日日夜夜,不由朝崖下望去。 好在习武之人身边大都带着一些跌打损伤的药物,接骨后,那古老只许服药静养便可,凤声本就是应大铁椎之邀来为他解十三香之毒的,此时当然是一起给他治了。那酒鬼飞刀内功深厚,更有助于外伤恢复。 帮他打理好之后,凤声便要抱他上崖,他却淡然一笑,说:“姑娘,就让我在下面吧,我这么脏,别弄脏了仙子的芳居。”凤声只好把他放下。 古龙说:“她就是前辈高人红叶散人,和你父亲当年是致密好友,你的聪耳神功,就是她创的,她年轻时坐听落叶飞花之声,创出聪耳神功,传给了你爹。你还是上去好好问一下,你的父仇自然明了。” 三、痴情一片付瑶琴(2) 凤声点点头,让大铁椎把他送回他的林间的安居小筑,自己返回了崖上。(..tw无弹窗广告)龙生赶忙叫了声姐姐便拉住了她的手。 凤声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然后问那美人:“前辈可就是当年的红叶散人?” 那美人点点头:“当年的事,你们可探听清楚了?” “前几日在恒山脚下已停散花天女姑姑说了一些。”凤声说。 “她还活着?她怎么不随你们一道前来?”红叶散人面容稍露欣喜之色。 “她的内功恢复还不完全,还得一些时候。” “原该如此,她整天只顾打扮自己,所以功力弱些,那本《铁笛谱》她可已交给了沈公子?”红叶散人问。沈龙生点点头。“那我还是去找她吧。十五年了,不知她是否还是当年那个样子?”红叶继续说,仿佛在自言自语。 “当然了,她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些,前辈也不差呀。”凤声说。 “都是这美貌惹得祸!如果我们长得丑点,他们也不致于嫉妒你爹和你龙叔。”红叶散人叹了口气。“我们长得美有错吗?我们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为什么他们要咬牙切齿的憎恨?怀璧其罪,他们为什么不怪自己的贪得无厌,面目可憎呢?” 凤声和龙生等人默默的听着红叶散人说着,都不由的有些愤怒起来。“女无美丑,入室见妒……。太史公都这样说,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人们不能控制自己的贪欲,不能找出自己的不足,只会嫉妒那些比自己强的人,这丑陋的人性!不知何时才能改变?何况那些人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呢?”凤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 “什么阴谋?”红叶问。 “那些人用那批财宝在终南山修建了一个基地,他们还在皇宫里偷了皇帝的玉玺,谁知他们想做什么,谁管他们想做什么?欠下的血债总得让他们偿还,总得让他们为自己卑劣的行径付出一些代价!”凤声说。 “姑娘说的对,十五年代仇总算到了报的时候了,咱们一块儿去。”红叶散人说。 “那太好了,咱们的力量又增加了。”沈艳娘高兴的说。 那红叶散人看来是个急性子,当然也是无所牵挂吧,说过报仇,便立刻要去,一刻也不愿多等。大家只好留下徐耗子照顾古龙,一行人便离了红叶岭。 红叶散人得知已除了对方的几个高手,不由惊讶而高兴:“原来凤姑娘已有这么高的技艺,那陆九通也未必是姑娘的对手,咱们不如就直接进攻对方的总坛了事。” “我们对对方的实力还不是很清楚,从对方口中得到的消息不一定真实,等潘姐姐的消息来了再说吧,咱们先一个个剿灭了他们的分坛,也是一样。”凤声说。 大家也都纷纷赞成,当下决定,先南下两湖剿灭仙佛会的湖广分坛,随后大伙便取道向南。 细细算来,离京不觉已两月有余,一路之上仍是乱纷纷的,南来北上的人都有,传递着各种各样的消息,什么南京已立新皇帝了,什么吴三桂投降了满人了,什么李自成已北上抗击满人了等等。 不过大家对此并没有太多关心,,在这乱世之秋,能苟全性命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些,何况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影响也不太大。即使同情那些普通的百姓,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们又没有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本实,也没有解万民于倒悬的能力,想也是白想。 何况这些也不是他们的切肤之痛,也不关他们的利益,他们也没有那种雄心壮志,只要不受别人的欺凌就已很满足了,又怎么顾得了别人。 又到黄河岸边,已是蒹霞苍苍之时,那些茫茫的野草也是却后重生,不顾一切的疯长着。 沈龙生一马当先的在前面走着,凤声心中暗自欣喜,以前的每次都是自己在前面引路的,看来这龙生已知担待一些重要的责任了,而且他青涩脱尽,已渐现成熟。身形相貌也益发显得俊美风流、儒雅大方,真算得上一个翩翩佳公子了还真是不输给那个白衣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几个人乘舟走到河中之时,忽然传来了一缕优美的琴声和一曲嘹亮的歌声。 众人不觉心旷神怡,寻找之时,就见一叶小舟,顺流而下,舟上端坐一个白衣公子,膝上横放一具古琴,旁边站一仙鹤,正如醉如痴的在弹琴高歌。 那小舟在万顷波涛之中飘来荡去,也无艄公也无浆,只是在随波逐流着,那人却似已完全忘却了周围的环境,完全沉浸在了浓浓的琴韵之中和一股浓浓的相思的意境当中了。 大舟之中的众人不觉的已被感染,凤声更是如醉如痴,一颗心早已砰砰的狂跳起来。才才的睹物相思,不想所思的人儿就到了身边,她怎能不激动。 原来小舟中之人,正是去年在黄河岸边和自己合奏比剑的白衣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沈艳娘和沈龙生自然也认出了他,艳娘早喊起来:“沈哥哥,你看,你看,那不是去年和风姐姐在这儿比琴的那个人吗?” 龙生不理她,只看着凤声,凤声忙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轻轻拉住了龙生的手龙生却赶忙握紧了她的手。 那小舟来到了他们船前,停了琴声和歌声,那人抱琴站起,冲船上众人一抱拳:“诸位请了,请问琵琶仙子可在船上?”语声未了,早看见了凤声,便一跃上船,对凤声说:“小生冒昧,去岁一别,不觉已过半年,小生日日在这黄河之上,问尽千帆,今日终于又见仙子芳容,真乃苍天有眼。”再看那条小舟,早已顺流飘走了,那只仙鹤却在绕船飞翔。 凤声红着脸说:“相约之期未至,兄台何故如此?” “那日一别,已为仙子倾倒,不禁日思夜想,不能自己,故此便来此处守候,以慰相思之苦。”那白衣公子说。 “小女一介山野村姑,怎敢劳公子如此惦记,公子言重了,况且我已心有所属,公子何必如此。”凤声说。 三、痴情一片付瑶琴(3) “小生从无非分之想,只想能常睹仙子容颜、常听仙子弹奏仙乐而已,那日在此听得仙子琵琶声中,暗藏肃杀之意,想仙子必定身负血海深仇,不知仙子是否已了,在下武功低微,不知能否为仙子效一点微劳。[..tw超多好看小说]”白衣公子说。 一番盛情,凤声自然无法拒绝:“有劳公子挂心,只是在下仇敌太过强大,只恐累及公子。” “无妨,天下之大,知音难觅,古时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小生得遇仙子,实乃平生第一幸事,何敢顾惜一介微命,从今而后,自当供仙子驱使。”白衣公子说。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师承何门?”凤声问。 “小生无双,只是师傅平时这样呼喊的而已,并无什么名字,师傅福仙,人称仙隐真人,长居东海蓬莱岛上。”白衣公子答道。 凤声心中一动,轻呼一声,问:“无双?不知公子师门可还有其它的门人弟子?” “家师坐下,只我一人,两个师叔门下,倒是弟子众多,不过,与我们已无甚往来。”无双公子说。 “这是为何?”凤声问。 “道不同不相为谋,十几年前,两位师叔已与家师闹翻了,破门而出,不知所终了。”无双说罢,凤声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原来如此。” “贫道孤陋寡闻,不知天下尽然还有这样一个门派!”红叶散人说。 “这位姐姐,我们仙隐门从不涉足江湖,只是潜心修道成仙,姐姐没有听说过也属正常。”无双说道。 “原来如此。”红叶散人道。也不点破自己的身份,不再理这个年轻人。 当下无双让凤声给他介绍船上其它人认识,,但他似乎对江湖之事不甚了了,竟然连大铁椎和一瓢道人的名字都未听说过,凤声心中的疑虑却至此稍解。 “公子的两位师叔,公子可知他们现在何处?当初又是如何与令师闹翻的?”凤声继续探查。 “前辈恩怨,小生也不甚了了,不是情,就是一个权字,世上纷争大概如此,两位师叔,一名寿仙,一名禄仙,但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只知每位门下八个弟子,都以‘无’字为名。不知仙子问他们有何用处。”无双说。(..tw好看的小说) “如果我们正是和你师叔为仇,公子可还愿意帮我们?”凤声问。 “如无违于理和义,在下自然初衷不变,不知仙子何以会与他们牵扯上干系?”无双问。 “此事说来话长,只是父辈的恩怨,我们不敢忘记。”凤声说。 “龙凤双仙,侠名远播,小生师尊也甚是敬仰,想我那师叔定是干下了不可原谅的伤天害理之事,罪不容赦。”无双叹道。 无双公子说得合情入理,大家自然无话可说。至此,他便和大家一道行动。 除了对江湖之事稍觉陌生以外,无双公子对其它事情的看法都显示出了他非凡的见解。不禁引得大家对这个人格外的崇敬,凤声更是自觉不自觉的拿他处处和沈龙生相比较,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要比沈龙生优秀的多,人家在诸多方面的造诣无论如何都不是龙生可以相比的。尽管她早已认定自己迟早都要和沈龙生走到一起的,但情感的天平,却不知不觉的转到了无双身上,这些大家自然都看的出来。 仙佛会的两湖分坛设在岳阳,一行人便径直向长江而去。还未到江边,一路之上就见左兵正一队队的向东而进,江上战船也是旗幡招展,雄赳赳的整装待发,道路之上行人早已断绝。几个人只好绕道而走。 这一天正往西行,忽见前面尘土飞扬,飞奔过来两匹快马,驰行甚疾,他们赶忙躲在路旁。 那沈艳娘却忽然冲着马上之人高喊起来:“姐姐,姐夫。” 果然马上两人扭头朝这里看来,不一会儿,两个人一齐打马奔了过来,正是沈莺娘徐尚廉夫妇。“妹妹,你们这是去哪儿?”莺娘问。 “我们前往岳阳寻找仙佛会的分舵,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儿?”艳娘问道。 “那天我们离开太仓以后,到了山东,不想我们的朋友已经被仙佛会杀害了,我们只好回转江南,适逢史公可法出任兵部,屯扎扬州,我们便投靠了史兵部。此次左良玉老贼打着‘清君侧’的旗帜,意图对新朝廷不利,所以我们奉了史公将令,前来左军刺探军情,大伙不如和我们一道前去,帮我们剿灭此逆贼吧。”沈莺娘说。 沈艳娘看看龙生,龙生看看凤声,凤声看看无双,又看看大家,对艳娘说:“妹妹如果想帮徐大侠,我们也不便阻拦,但这种朝廷的纷争,我们江湖人物、一介草莽,还是不介入为好。” “也是,我听人说那宁南伯左良玉剿匪十多年,使张献忠不能出川一步,对朝廷也有巨大功勋,却一直不得朝廷重用。这马世英一个奸邪之辈,阮大?更是魏阉逆党,他们辅佐起来的朝廷,未必就是什么好朝廷,左将军一个忠义之人,哪会无端反抗朝廷,定是新朝先做了对不起左将军之事,这样的事,我们不帮也罢。”龙生说。 凤声不由点头称许。 那徐尚廉说:“朝廷的事,我们也不想管,我们只是敬重史阁部忠义,他做的事一定是对的,况且左兵百万,不北上剿贼,却反而东进,也不见得做的对,诸位不愿帮忙算了。”说完告辞要走。 沈艳娘说:“姐姐,等沈哥哥的事情一了,我们定去扬州看你,你可要保重。” 沈莺娘说:“妹妹,爹爹遗训,要我们做一个为国为民的侠义之人,但姐姐也不会强求你,只望你能保重,跟随沈公子在江湖上做一番侠义之举,也不枉你那一身功夫,好好保重吧。”说完跟着徐尚廉打马前去。 三、痴情一片付瑶琴(4) “什么忠义,为国为民,全是狗屁,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那一件是对百姓对国家有益之事,我最瞧不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辈。(..tw好看的小说)”大铁椎骂道。 “不过人家徐氏夫妇倒是一对耿直的好汉,你不能把人家都马了。”一瓢道人说。 “我骂得是左良玉、史可法,我干吗说人家徐大侠夫妇,小辣椒生气了不叫我叔叔怎么办?”大铁椎说。 “铁椎叔叔,你骂他们我也不管,我姐从小就受我爹的教诲,经常给她讲什么家呀、国呀的东西,不想我,没人管,小时候也听不懂大道理,自然是自由散漫惯了,我是只凭自己的好恶对人。”沈艳娘说完看看沈龙生。 “咱们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仗,不过看看那个小福王,只是一个糊里糊涂、只知享乐的小孩子,还有那马世英、阮大铖等一干奸邪之辈,就知道这新立的小朝廷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肯定也维持不了几天,说不定也不是那左良玉的错,反正大明朝是气数尽了。”沈龙生说。 “沈公子说得有理,那史可法害怕奸邪,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也不见得是什么英雄豪杰;那左良玉坐看张献忠壮大,养贼肥己,也不见得是什么正人君子,眼看国家破碎,外族入侵,逆贼横行,不能携手共同清除君侧,一致对外,却搞什么窝里斗,谁又是好人呢?”无双公子叹道。 凤声一言不发,听着两个人的言论。那无双又说:“这史可法在江南一带,官声确实不错,也算一个难得的清官;而那左良玉打仗也确实有一套,这十几年来,大明朝还真无出其右者,也算一代名将,可这朝廷不体恤民情,让他的心血一次次付诸东流,剿贼之事也不应给怪他。而且自古忠义之人也总会干下一些糊涂之事,这两个人这次肯定是大大的糊涂了。” “这个民族历来不乏小人和奸邪之辈,而且伪君子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这一场战事也许是小人们挑唆的,也说不定,况且那左良玉已是烈士暮年,犯一些糊涂也无可厚非,总比南京那一群人要好的多。”沈龙生说。凤声知道沈龙生暗中另有所指,心中有些不快。 这一天他们终于看不到一个官兵了,这才靠近江边,寻船过了长江。 岳阳在洞庭湖边也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古人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诗句,那岳阳楼更是传下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千古名句,可惜登斯楼者,却无几人能做到,尤其令人叹息。 那洞庭湖本是左军的水军基地,现在却变得空荡荡的了,估计是都前往坂矶城那边了,那马世英无端在坂矶筑城,激怒了左良玉。所以左良玉才有了东进“清君侧”的行动。 凤声他们寻遍了岳阳城和洞庭湖,可惜就是寻不到仙佛会的分舵,大家不由在客栈里焦燥起来。那青灯和尚交代的几个地方,不是空空荡荡,就只是住着一些普通的百姓人家。大家也分析不出其中的原因,也许是青灯和尚骗了他们吧。 大家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这是来了一个人,是来找凤声的,他就是北京高升客栈的老板,他自然是来传递消息的。 凤声跟着他离开客栈,因为他的消息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他交给凤声一封信说:一个轻功绝顶的蒙面人交给他一封信,要她交给凤声,他是在终南山遇到那个蒙面人的,京都不肖生已经率领手下的门人弟子和总多的武林豪杰屯扎在了终南山的外围,等等着他们前去。 凤声打开信一看,认得是潘幼安的字迹,信里告诉她让她去一个地方,救一群人,凤声看罢用手一搓,那信便化成了灰烬。客店老板不由大惊,他从没看到过有人有这么高的功力。 正在这时,沈艳娘匆匆跑来,拉起凤声就往回跑:“姐姐,出事了,大家不知怎么都中了毒,只有我和沈哥哥没事。”凤声顾不上和客店老板告别,向客栈飞掠而去。 远远地就听到了沈龙生的笛声,笛声激越,肯定是遇到了强敌,凤声把那株异草交给艳娘,让她去客栈救人,自己迅疾的向笛声处扑去。 果然不远处就见四个人在客栈的左边不远处正围着沈龙生在激斗,沈龙生的笛声已时断时续,渐渐不支,显然那四个人非同小可,凤声赶忙擎出琵琶加入战团,这才看清对方的四个人,正是三个年轻的公子和一个使一杆巨枪的老者。 这一下铁笛琵琶合璧,形势立刻逆转,只见空中六个曼妙无比的身姿形同飞天的神仙,围住了那原先的四个人,空气中劲风飒飒,气流激荡,杀气纵横,那四个看看不支,一身呼哨,一起向四处跑去。 凤声本待要追,又担心院内中毒的人,所以只好让对方逃走。 进入客栈,沈艳娘已经在挨个儿让中毒的人闻那株异草,好在还不是立时毙命的毒药,救治也及时,闻过之后,大家都醒了过来。看来对手是想生擒他们,而且显然不知凤声、艳娘、龙生三个服过那两条毒蛇之胆和异草,早已是百毒不侵了。 凤声又开了一些草药,让大家清除体内遗毒。而客栈其它的人却没有一点事,大家都很是诧异,对手能单给他们十几个人下毒,显然是非常的熟悉接近他们,非常的了解他们,显然是敌人早有防备,才隐藏在暗处对付他们。 凤声尽管心里不情愿,但却对那无双公子起了疑心,可无双中的毒并不比其它的人轻,而且平时的表现也毫无破绽,根本不象一个奸邪之徒,可是大奸大恶之徒往往隐藏的很好,不能不让人怀疑。 看看大家无事,凤声又出了客栈,找到高升客栈的老板,让他回去转告送信的蒙面人,调查仙佛会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无双的人,并让他转告京都不肖生,他们将即刻北上,请他们做好准备。 四、一别三千里(1) 凤声回到客栈时,大家都在议论刚才中毒的事,都觉得他们可能已处在了仙佛会的监视之下,凤声说:“别管这些了,这里的事情咱们现在先放在一边,再让他们逍遥几天,我们的大队帮手已到终南山,咱们现在就回转,去攻他们的总坛,这回和他们好好见个分晓,看他们还有什么诡计可施,大家都准备准备吧。” 那无双公子说:“我跟随大家这么多天以来,深感仙子和大家对我的照顾,可是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刚来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虽然没有怀疑我,但为了避嫌,我想还是和大家分开的好,如果大家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的,现在我就告辞,免得伤害了嗲家的感情。”无双说完就叫来了自己的仙鹤。 凤声想要挽留,尽管她有一些疑心,但却不愿意去真正的怀疑他,见他说要走,心中顿感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龙生说:“公子,我们怎么会怀疑你?这仙佛会那么大的势力,哪会没有眼线,咱们这么多人,目标并不小,公子还是留下来帮我和风姐姐吧。” “沈公子大度,某深感佩服,但我还是暂时离开的好,我会在渭河之畔等候大家到来的。”无双说完向仙鹤一挥手,那鹤便飞了起来,然后轻轻一跃,坐在了鹤背之上,翩然离去。 紧接着,一缕悠扬的琴声便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而后就是一曲惆怅、哀婉的歌声:“凤兮凤兮求其凰,求之不得信彷徨,秋风暮兮碧梧老,各分飞兮天一方,凤兮凤兮,安得比翼翱翔……” 正是一曲《凤求凰》,渐飞渐远,鹤影渐淡,歌声琴韵却不绝如缕,一直萦绕在凤声的耳边,很长的时间,凤声才收回目光,冲大家挥挥手,带着大家离开了岳阳。 “这个人的风采真想十多年前的凤栖梧,那神情、那风度,逼真酷似,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演戏?”红叶散人叹口气,神情萧索。 “这回走了,有些人要望眼欲穿了,可有些人可以安心了,不必大喝干醋了!”沈艳娘说。 大家都看着凤声、龙生二人笑了起来,两个人顿时脸红如霞。 笑声过后,红叶散人问:“咱们这是要去终南山吗?咱们的力量够不够?我看见那个使枪的老贼就来气,真想杀了他再走。” “红姨,这只是时间问题,让他苟延残喘几日吧,咱们的行踪看来这次已被对手识破了,所以他们早有准备了,这对咱们很不利,不过这回咱们要出奇不意,让他们好好头痛一次。”凤声说。 “这回咱们有什么计划?”艳娘问。 “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凤声笑笑。让大家颇感神秘。 这一日过了长江,正往前走,忽然一声尖利的呼哨从前方的山坡后面传来,大家一惊,大铁椎说:“这显然是江湖人物报信,莫非前面有情况,大家戒备,我过去看看。” “我去吧。”凤声说着,已经飞掠而去,霎那间就到了山坡之上,果然看见两个人已向远处慌张的奔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显然是他刚才被那两个人围攻,已受了伤。 凤声过去一看,那人正是给她送信的高升客栈老板,身上已有好几处重伤,如果凤声他们迟来一会儿,他可能就没命或被擒了。凤声赶忙给他止血疗伤,一边问那两个人是谁? “仙佛会的,他们问我给你传递的什么消息?”店老板说。 “果然有人在监视我们,以后可得小心。”凤声说。 “这个好说,我化化妆就行了,我是大意了。”店老板说。 这时大家都跟了上来。凤声已给他包扎好了,让他骑了自己的马,她和艳娘合骑一批。那店老板便要焦急着回去报信,凤声说等伤好了再走吧,但他还是坚持着走了。 凤声说:“仙佛会的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咱们这么走太招摇了,到了前面客栈,咱们化化妆分开走吧,甩开他们再说。” 到了客栈,他们都换过装束,大铁椎把那把大锤也用布包了起来,然后和一瓢道人带了花间四友先走,凤声他们几个随后紧跟着,相隔半里多地,彼此照应。 这一次的任务太秘密,她不想让仙佛会的人有所准备,也许这一次能给仙佛会更沉重的打击,他们便加快了行程。 几天以后,他们到了伏牛山,却不走了。众人都不明白,凤声何以要他们在这里停下,不继续前往终南山了。凤声笑笑,说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凤声带大家一起到了牛家堡,凤声说,要夜探牛家堡。大家都笑道,这牛家堡现在还有什么可探的,牛得草不早玩完了。 凤声说:“牛得草只不过是仙佛会的一个小卒子,只是棍王的徒弟,是仙佛会在江湖上投的一枚石子,来试探整个武林的反应的,要不他们为什么下那么大代价为他修筑这么庞大的地下秘道,而且下了这么多功夫,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凤声继续说:今晚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救一个人,大家千万要小心,因为里面已重新安置了一些伤人的机关暗器。 大家一下子郑重起来,问,要救的这个人是谁,凤声说:“铁娘子。” 除了龙生和艳娘外,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十多年前的江湖上,铁娘子可是大名鼎鼎、无人不晓。而且已经失踪了十多年,怎么会在这里? 铁娘子是狗皮道士的徒弟,后来却嫁给了狗皮道士,要知道大明朝可是一个理学盛行的朝代,徒弟嫁给师傅,那和女儿嫁给父亲没什么两样,何况他们还是道士出家人。 尽管他们是江湖人物,但他们遭到的反对和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的,那铁娘子在江湖上,整整找了两年,才在西域昆仑山的一个雪洞里找到了躲避她的狗皮道士,用一条纯钢的铁链把狗皮道士拴回了中原,又用尽各种办法硬逼着狗皮和她有了肌肤之亲,那些反对他们的武林人物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四、一别三千里(2) 但他们的婚礼却没有一个人来参加,连狗皮道士最亲近的一指玄机、公输寒、老神仙等也不理他们有数年之久,直到路路通镖局城立以后,大家都才不得不开始往来。 红叶散人问:“铁娘子怎么会在这里?我说我们当初和狗皮相处的那么好,他怎么会在那次不帮我们,原来如此。” “怪不得铁娘子也会在江湖上消失这么久?”大家一阵叹息。 牛家堡漆黑一片,也没有人在堡外看守,只是厚厚的堡门紧闭着,那高高的墙看着也让人生畏。但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除了花间四友,那几个可都是江湖上的顶级高手了,而轻功却又是花间四友的强项,所以他们并没费多大力气就上到了那高墙之上。 凤声对牛家堡是相当的熟悉了,毕竟已来过多次,并仔细的翻查过好几遍了,而且这次还有公输寒提供的详细机关图。 但这里的守卫者显然思维更加缜密,你躲开机关,却躲不开守卫,而且堡内的守卫还很多,有站岗的,有巡逻的。 躲不开,只好不躲。对大铁椎来说,这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那柄巨大的铁椎已有多日的沉寂,早在布囊里耐不住寂寞了,夜深人静之时,总是发出沉沉的龙吟虎啸之声。似乎在渴望人的血腥和脑浆,来填补它的饥渴。 于是大铁椎就走在了前面为大家开道,但杀了人迟早都要暴露的,何况他们之中也只有红叶散人一个人认识铁娘子,而且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年,一个少妇现在也应该变老了许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了,而且公输寒的图上并没有标出关押铁娘子的准确位置。 所以当他们转了大半夜,杀了许多守卫之后,仍无所获时,他们的行踪必须暴露了。 于是立刻便有无数的灯笼火把,把他们围在了当中,一个长须飘飘的中年道人,在许多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敢夜闯牛家堡?” “你又是什么人?”凤声问。 “东海蓬莱仙隐门的福禄寿三仙,想来你们这些无知鼠辈也未曾听过。”长须道人说。 “三鬼倒听说过,我敢保证从今夜开始,东海蓬莱岛会变得干净些。”沈龙生说。 “小子,话倒挺大,挺吓人,我好害怕呀,我好害怕听你哭着找娘呀。”那老道一摆手里的拂尘,又向前走了几步,双眼并不看沈龙生,而是在几个女人的脸上贼溜溜的转来转去,面露喜色说:“看来贫道艳福不浅,今晚这里又要增添几个美艳娇娘了。红叶,十五年前让你逃脱,看今天你往哪里走?可惜当时的武林双艳,今天来了一个,真是让人遗憾。不过还带来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更是让人欣喜异常了。好了,闲话少叙,你们是想活动活动精骨,还是想让老道省一点力?” “老贼,只怕是事与愿违。”沈龙生拨出长长的铁笛指着他骂道。 老道看看忽然大笑:“看来今晚不仅是几个美人的事了,小鬼送上门来了,省得老道出马去满江湖的寻你们两个余孽了,美人,你一定就是琵琶女了。”话音未落,就猛然一挥拂尘,圈向大家。 这些人立刻就感觉平地蓦然卷起一阵狂风,压了过来,胸中立感憋闷异常,花间四友的满腔鲜血甚至快控制不住要狂涌而出了。 此时,耳中忽听得一声粒粒珠玉滚落金盘的亮丽音色,阻住了狂风,胸中顿觉轻松许多。 长须老道却心中一惊,他刚才所用的那招名叫“扫清乾坤”,正是他的生平绝学之一,用拂尘一圈,本想把在场中的全部敌人一并笼罩于他的拂尘之下,怎么也可以伤到对方七、八个人,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一人受伤,而且那琵琶之音还如一枚枚钢针刺入了他的体内。 他本来以为对方这些人都很年轻,功力一定都不如红叶散人,最多也只在伯仲之间,而红叶这样的高手,他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即使他的弟子也可以出来对付,没想到这个琵琶女功力奇高,还真是自己的对手。 当下他身形一转,一招“扶摇直上”,身形旋转着拔向空中,同时一招“画饼充饥”拂尘画出一个个圈圈,圈向众人。 凤声此时的身形也翩翩升向空中,挥出一串串音符攻向老道,那一个个圆圈霎时便被无形化解。大铁椎也早已挥舞着铁椎杀向了那些仙佛会的众人。其余的这些人也赶忙挥舞着兵器杀了过去。 龙生刚要横笛帮助凤声共战老道,忽然又从人群后面飘出几个彩衣翩翩的女子来,挺剑向他们迎了过来,龙生赶忙接住,把笛声送给那几个女人,不料立刻便感到了一堵难于逾越的大墙挡住了他的笛声,几柄长剑却忽左或右的继续向他刺来,龙生顿时便落在下风,疲于奔命的躲闪了。 大铁椎大吼一声:“老子不想和女人动手,你们快去帮帮沈公子,这些家伙我一个人全包了。” 其余众人一看,沈龙生果然已难于招架,岌岌可危了。 先是一瓢道人的一招“舀尽江河水”,手中铁瓢画出一道圆弧,荡开了攻向沈龙生的四柄长剑,红叶散人的枫叶剑趁势便攻了过去。 沈龙生顿感轻松,身形便立刻飘在了空中,悠扬的笛声霎时便合上了凤声琵琶的韵律,攻向了老道和那几个女人。 而沈艳娘和花间四友也挺剑刺向了那几个女人,场中形势顿时大变,只见空中到处都是凤声和龙生的身影,一道道强大的气流带着音符猛烈的攻向了老道和那八个女人。 那老道见势不妙,奋力一招“横扫**”,逼开一个身形,高喊一声:“徒儿们撤。”便向旁边的屋顶串去,那八个女子也慌忙跟了上去。 下面的那些黑衣人早已倒下一片,其余的也在伺机逃走,,这时主帅一走,都就跑得更快了。 四、一别三千里(3) 凤声等也不追赶,稍事休息,便一间间的挨着屋子搜寻起来。[..tw超多好看小说] 果然,堡里住的大多数都是女眷和小孩,有几百人之多。一问之下,竟然都是武林中各大门派的家眷,凤声说:“你们想回家的都回去吧,现在已没有人看你们了。”他们许多的人便纷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连夜离开。 凤声又拿出公输寒绘的那张图纸来,挨着一间间的密室地道寻找起来。终于在一间装饰豪华的密室中见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精神委顿,面容饥黄,发丝零乱,毫无修饰。身上挂着许多的铁片,叮叮当当的响着。大家猜想这个女人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铁娘子了。 果然红叶散人一问:“你是不是铁娘子?”那女人有气无力的说:“红叶师叔,当然是我了,我的武功已被他们废了。” 红叶散人顿时泪落了下来:“当年叱咤江湖、豪情万丈的铁女人,竟然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这群禽兽!”一边把铁娘子抱在了怀中。 “师叔,狗皮现在可好?”铁娘子急切的问。 “我还没有见过他,不知如何?”红叶说。 “姑姑,我见过,我还和他在一块儿喝过酒,他很好的。”艳娘插话道。 “真的吗?小姑娘,你快给我说说,他真的很好吗?”那铁娘子忽然精神大振,一把抓住了沈艳娘的手,面上立刻流露出许多光彩来,坚毅中透着秀丽,让人怦然心动。 沈艳娘便把见到狗皮道士的经过说了一遍,那铁娘子面现红光,泪流满面,甚是欣慰。 红叶又把来的众人都介绍了给她,说了说来救她的经过,凤声便帮她解毒,恢复功力,她个自然也是中了十三香的毒。 在牛家堡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大家动手毁了一些仙隐门布置的机关、暗器,一面这里在给他们利用,就向终南山进发了。 路上,红叶散人便问起了铁娘子她被囚的经过,铁娘子只好简略的诉说了一遍十五年前的那段往事。 她说他们因为当时糊涂站错了队,才遭到囚禁的。最开始时,陆九通和他们说,要除掉龙凤二侠,让他们站在他的一边。因为感情关系,他们自然是不愿帮陆九通的,当然也不愿意帮龙凤二侠,他们相当中间派。 但关键的时候,你只能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是没有中间路线可走的,果然中间路线害了他们。(..tw) 几天以后,狗皮被陆九通派去押镖,便恰巧有一批陌生人来到了她家中,那些人武功极高,她于是被他们所擒,还伤失了功力。 可那伙人对他却相当客气,吃穿住的都相当不错,就是不给她自由,而且他们每隔几年便要换一个地方,而且她也根本不知她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他们为什么关她,也不知道狗皮道士这么多年来的消息。 铁娘子说罢又问红叶散人可知关押她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关押她。她想或许和陆九通的那次谈话有关吧。 红叶散人说:“他们是一个叫仙隐门的人,关押你自然是为了控制狗皮了,这自然是陆九通干得了。” 铁娘子点点头,又担心的问:“你们救了我,不知道狗皮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对他不利?” “应该不会吧,他们既然让我救你,自然是有所准备了。”凤声安慰她说。 “但愿如此吧,否则我活着也没甚意思了。”铁娘子悠悠的探了口气。 红叶散人说:“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难道这十几年把你关癔症了不成?不想报仇了?不想救狗皮了?难道要让他们为所欲为吗?” 铁娘子不吭气,默默的低着头。 凤声说:“红姨你别生气,铁姑姑定然是这么多年相思甚苦,用情太深,你应该理解的,等见到狗叔叔后,她一定就放心了。”心中又笑:你当时一听说我爹已死,不也着急着寻死吗,大家谁笑话谁呀。但这样的话她自然说不出口了。 “如果有一个女子这样对我,我是无论怎样也行,为她死,为她受苦、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皱眉,我真羡慕这些前辈高人。”大铁椎忽然浩叹。大家不由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铁叔叔也想女人了,我还以为你的心也是一把铁锤呢,没想到也有这样的柔情。”沈艳娘说。 “情之一物,人世界谁能逃脱?除非没有遇到让你动情的人。”大铁椎说。 “铁叔叔剑胆琴心,一定能遇上一个红颜知己的。”凤声说。 “老铁,你算了吧,也不怕这么多前辈后辈笑话,你如此相貌,人家这些娇滴滴的美女早已被你吓倒了,谁会看中你?你还是和我老道出家吧。”一瓢道人笑他。 “牛鼻子你还好意思笑我,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想接你的短吧,还笑我。你这套瓢的用法为什么取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又为什么叫一瓢?你以为我不知道?”大铁椎说。 “什么意思?我只不过小时候在观里烧水做饭,挑水浇菜,用的顺手了,才创出这套瓢的招式来,难道还有别的意思?”一瓢道人辩解道。 “算了吧,你当初为什么当道士?只不过人家不理你,你心灰意冷了,才假眉山道的出了家。你敢说你现在每一天都不想你原先邻家的那个小姑娘?不过现在该叫大嫂了吧?”大铁椎说。 “你这个铁疙瘩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诬陷老道?”一瓢道人急了。 “诬陷?别人不知道吧,你能瞒过我?你每天夜里梦中叫得那个名字是谁?你以为我不知道?”大铁椎说。 一瓢顿时脸红着急的说:“纯属虚构,绝对诬陷,我长这么大从不说睡话。” 大家都笑起了来。 “无情未必真豪杰,相思如何不丈夫。只是未到情浓处,情到深处人自知。”沈龙生说道。 “你知道就好?”说艳娘接了他的话道。凤声和龙生都低下了头。 五、相期浣花溪(1) 凤声他们并没有去渭水,而是从伏牛山直接向终南山而去。 凤声虽然想那无双公子,但还不能说对他的感情就超过了龙生,他们现在虽不象他和艳娘一样有了肌肤之亲,但毕竟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而且也曾经素体相对,也有过特殊的亲密举动,特别是龙生受伤的那一段日子,她每天背着他、抱着他。他已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虽说她也经常的想起那个坐着小舟在波涛中弹琴的白衣男子,但要她放弃沈龙生去找他,她恐怕还做不到。而且此时马上的沈龙生,也是白衣翩翩,短笛横吹,流露出了一种自然的风流倜傥、遗世独立的神态,也是让人万分的迷醉。别说她和艳娘了,就是那几个前辈女人,也是看的如痴如醉。那红叶散人更是浩叹连连,一定是又把他当作十多年前的故人了。 可凤声又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无双公子,而心里却又怕遇见他,更不想主动去找他,她觉得自己很是奇怪。 太白峰是终南山的主峰,在终南山的西端,离伏牛山很远,有好几日的路程。 这一天他们正往前走,却见有一个人正在路边东张西望,走近一看,原来是高升客栈的钱老板,他是奉了京都不肖生的的命令,来给他们领路的,因为他们住的很隐秘,怕凤声他们来了找不到,便让钱老板来等着,这毕竟是仙佛会的地盘。 于是大家便跟了钱老板到了一个小山村里,在一个很普通的民居里见到了京都不肖生,他拿出一张太白山的地形图来说:“这里的情形我们基本都摸清楚了,就等女侠来主持大局了。” 凤声笑笑说:“我冲锋陷阵还行,主持大局还是你来吧。” 京都不肖生微微一笑说:“凤女侠武功天下第一,人品非凡,这么多前辈高人都来助你了,由你指挥,大家自然心服口服。” “前辈谬赞,我不过初出茅庐,前辈早已领导天下群雄了,不要推辞谦虚了,我听你吩咐便是。”凤声推辞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一块儿商量商量如何进攻吧。”彼此又推让了一番,大家才坐下来,面对地图商量好了进攻办法,然后便告辞分头行动。 凤声和大家找了个地方住下,蜂娘子拿出一只木鸽来,上好发条,放在空中,那木鸽便向山中飞去。接着大家又休息准备了一天,等天一黑便向山中进发了。 大家的神情都很紧张,这必尽是仙佛会的总坛,高手肯定不少,但凤声既然带大家来,自然也不会没把握,而且凤声此时也很轻松。 刚到山口,就见一个身形窈窕的黑衣人向他们飞掠过来,凤声不由兴奋的迎了上去,那黑衣人一边走一边脱掉了自己的黑衣,露出来自己本来的面目,正是姿容艳丽无比、国色天香的潘幼安,大家顿时轻松起来。 她和凤声高兴的搂在一起,和大家相见了,便看着沈龙生,心中不觉暗自欣喜,那沈龙生比相别时更加的气宇轩昂,更让人心驰神往了。 凤声扯了扯她说:“少犯花痴了,快先说说里面的情况可有变化?” 潘幼安这才收回了目光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些时候,这里正空虚,陆九通和那个仙主带了大部分的高手走了,不知去了何处,这里只有剑王和刚从牛家堡返回来的禄仙师徒,还有几个各大门派中的高手,也都被我们做通了工作了,咱们用不着废什么力气,先把他们的总坛毁了再说。” “公输前辈可好?”凤声看看花间四友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 “好,正在里面等着呢!”潘幼安说。 “还有狗皮呢?”铁娘子焦急的问。 “铁姑姑,狗皮叔叔不在这里,他一直在江南呢!”潘幼安说。 “好,发信号吧。”凤声这时说,龙生便拿出一支烟花竹筒来,点燃了忘空中一擎,就听一声巨响,一道火光飞向了空中,然后在空中爆炸开来,接着便撒下来了五彩缤纷闪光物。煞是好看。一会儿便见远处的天空中也出现了同样的烟花,那是京都不肖生的回应。 凤声说:“咱们进去吧。”大家便跟着潘幼安向山里走去。 走了半夜,并没有撞见一个守卫或仙佛会的什么人,而山后却已是喊杀声震天了,火光冲天了。 潘幼安说:“让京都不肖生和那些虾兵蟹将们纠缠吧,咱们先毁了他们的总坛再说。”说着带大家继续往前走。果然又走了不多的时间,大家便到了一座山洞前。 洞前的十来个守卫,忽见潘幼安领来了十几个陌生人而来,还以为是自己人呢,所以没有人在意。潘幼安说:“有强敌攻进来了,大家各自逃生去吧。” “我们跟着姑娘。”那些人说。“那好,那你们听我的,进去洞里捡些值钱的东西,然后把这里少了,走吧。”潘幼安说。 那些人却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潘幼安早领着大家进了洞里,洞中虽然很大,却空无一人,看来剑王和禄仙他们肯定去前面应敌去了。 潘幼安说:“这个洞,洞中有洞,出口众多,象一个迷阵,确实废了不少功夫和钱财,烧了可惜,怎么还是先把那些坏人解决了再说吧,说不定还可以留着咱们自己用。” “姐姐也想当武林盟主?”沈艳娘问。 五、相期浣花溪(2) “狗屁,等以后风妹妹报了仇,咱们就住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有,又远离尘世,不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吗,多么现成。(..tw好看的小说)”潘幼安说。 “那就留着吧,咱们先去把剑王那个老贼解决了,把他们这些会众解散了,不久成了。”红叶散人说。 大家又重新出来,潘幼安吩咐那些守洞口的人说:“你们既然不愿意走,看来对教主还是很忠心的,那就守好洞口,别让闲杂人进去捣乱。”那些人答应。大家这才向后山杀去。 太白峰后,火光照的如同白昼,山坡上,山谷里,满山遍野全是人,怎么也有上千的人马,刀光剑影、枪来棍去,砍杀的正火。 大家人群中寻找着剑王和禄仙师徒,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禄仙和公输寒还有一个灰衣老头,根本没有动手,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笑话。 京都不肖生带来的那些武林人物虽然众多,但真正的高手却没有几个,只有他和他的几个师兄弟门人还能勉强支持一阵。禄仙的那八个女弟子在人群中冲来杀去无人可挡。 京都不肖生和钱老板两个人苦斗其中一个,都占不到一点便宜,凤声说:“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几个再溜掉,咱们把他们围紧了。”大家便迅速散开,朝三个人围去。 那三个人正在得意洋洋的说笑着,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到来,等到凤声他们猛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大吃一惊。(..tw无弹窗广告) 禄仙说:“这小娘们厉害,咱们一块儿上。”另一个灰衣老者点点头。凤声一看他正是用石子杀死牛得草的那个人,笑笑说:“只怕今晚不能如你所愿吧。” 这时他们已看清了站在凤声身后的潘幼安,说:“盘姑娘,原来你是个奸细。” “当然了,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愿意和你们同流合污吗?动手吧,早死早转生,别让阎王等急了,老东西。”潘幼安说着用剑指向禄仙。 那神秘一剑正要拔剑,忽感一个冰冷的东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老兄弟,你还是别动手了,念在老相识的分上,我求求凤姑娘,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公输寒的声音在他耳边冷冷的说。 “原来你也是奸细,怪不得你们一块儿来呢?”那禄仙说着忽然一甩拂尘攻向了公输寒。 这一下太出乎大家的意料,公输寒顿时手忙脚乱,不得不向后跃开,那神秘一剑顿时脱困出来,。而公输寒的鲁班锯齿剑却挡不住禄仙的扫云帚,情急之中,猛挥左手,只听丝丝的破风之声,向禄仙袭去。 黑暗之中,禄仙根本看不清向自己袭来的是啥暗器,忙收回拂尘在面前一阵狂搅,正是一招“玉宇澄清”扫落了暗器,但公输寒却早已脱出了战圈。 凤声、龙生、潘幼安和沈艳娘却趁势站在了他的面前,禄仙和剑王对看一眼,便一起攻向四人。凤声和龙生已跃向空中,同时奏响了十六天魔曲,禄仙攻过来的那招“尘埃落定”顿时空了,自己却被两个人的音乐缠住。 而剑王的那招“剑指南天”却正好遇上了潘幼安的扇子,正是一招“一柱擎天”,那剑王只觉手臂酸麻,心中大惊说:“丫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高的功力?” “笨蛋,你师父没传你真功夫呗。”沈艳娘嘴快剑更快,一招武当太极剑中的“送鸟归林”式攻向了剑王同时骂道。 那剑王又是一惊:“武当派哪有你这样的高手?”说着赶忙用一招“云横秦岭”拦住。不防潘幼安扇子一摆就是一招“煽风点火”。剑王只觉一阵**辣的劲风迎面而来,急得挥剑一扫,用一招“巫山**”来抵挡扇招,刚化解来势,这时潘幼安的后手剑式“迷雾重重”化作十几个剑头向他刺去。剑王登时手忙脚乱,那沈艳娘的一招“雀地龙”早刺在了他的脚上。 那剑王不由大怒,他自出道以来,不知会过多少高手?他的“山河剑法”更是天下第一剑法,十几年前的江湖上更是排名第三,仅次于陆九通和龙凤二仙,别说受伤,别人连碰到他的衣角也不可能,不想今日几招之内,就被两个毫不起眼的漂亮小丫头刺伤了。 狂怒之下,他把自己的功力运到了极致。他知道,即使这样,今天他也不一定能从这两个小姑娘手中讨的好去,单潘幼安一个人他也不一定能应付得了,何况还有一个一流的武当高手在帮她。 果然又是几招过后,当他用一招“庐山云雾”攻向沈艳娘时,潘幼安的玄机剑法第九招“掩人耳目”,正刺向了他的右耳,他躲闪不及,半个耳朵已被刺下。 他顿时胆破心碎,忙使一招“泰山日出”身子向空中跃起,在换一招“衡阳雁去”就向圈外掠去。 那大铁椎早就等的手脚痒痒了,大椎一挥就迎了上去,原来大家早都围了一圈以防他们逃走了。不想那剑王也早已想到,并有所准备,并不接他的椎招,而是一招“倒踢昆仑”,一个歇步后仰,剑刺大铁椎的小腹,大铁椎慌忙后退,身子堪堪躲过剑势,那飘起的短衫的腰带却已被长剑划断,裤子顿时便要掉了下来。 他赶忙撒手扔椎,去提裤子,霎时狼狈不堪,。那剑王起身便要擒获大铁椎,剑离大铁椎的脖子已不到一寸之际,潘幼安恰恰赶到,荡开了他的剑,围观的众人才长出一口气,因为这几招太快,大家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那剑王只好又战潘幼安,艳娘此时也也跟了过来。潘幼安让他逃了一回,心中恼怒,身形加快,再不会放他逃走,只见衣裙飘飘,状如彩蝶纷飞,把剑王罩在了她的剑下。 原来她见蝴蝶夫人的那套蝴蝶穿花掌很是美观花哨,就把它融进了她的玄机剑法之中。故而身形翩翩,煞是好看。 那剑王早被二人逼得无法招架,高声叫道:“住手,你们今天既然不肯放过老夫,就让老夫自己了断如何?”说罢站在当地,再不招架,潘幼安、沈艳娘也停下手来,拿剑指着他。回头看看空中的凤声。 凤声和龙生便如在天空中起舞的仙子,随着美妙的音乐在空中变幻出一个个舞姿,已把那禄仙迫的在地上狂跳不已。 这时,红叶散人却忽然上来了,冲剑王骂道:“你想自己了断,恐怕没那么便宜,你们当初的威风哪里去了,你们饶过别人吗?”一边挥手要去点他的**道,那剑王刚要闪躲,潘幼安的剑却指到了他的咽喉,他无法动弹只好恨恨的看着红叶散人点了他的**。 不想红叶另一手朝他脸上就是一掌,骂道:“叫你当初欺负我们,这一掌是替散花天女妹妹打的。”接着这手又打在了剑王的另一边脸上:“你们四大王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你看你们一个个长的那个样子,谁相得中?你看你们做的那些事,只会让人恶心,你们哪一点比得上龙凤二位大哥?” 说完又是几掌,那剑王的脸顿时变了模样。“哼,你打吧,反正有那两个小白脸垫背,我们值了。”剑王说。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红叶又是几掌,剑王的脸已肿的变形,鼻中、嘴角鲜血直流。 而这时,那边的战斗也已结束,禄仙已是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功力耗尽,不省人事了。凤声龙生收了琵琶、铁笛,落在他身边看看,他已是油尽灯枯了,显然是活不成了。便走到了剑王跟前,问:“陆九通哪儿去了?” 那剑王不答,闭目不语。龙生说:“姐姐,一掌毙了他算了,问他干啥?咱们毁了他们的老巢,怕陆九通还不亲自找上门来。咱们守株待兔好了,和他罗唆什么?” 五、相期浣花溪(3) 凤声点点头,龙生起手一掌正拍在剑王的胸口,那剑王顿时倒在了地上,扭曲几下,一命呜呼。 红叶散人说:“太便宜这老东西了,当初在路路通时,总是找机会欺负我们,可恶之极。”说着又在他的尸体上踢了几脚。 凤声说:“红姨,算了吧。”拉住了红叶的手:“别想那些了,天网恢恢,坏人总有报应的,咱们过去帮帮京都不肖生那帮人吧。” 大家便四处散去,朝仙佛会的教众杀去。凤声和潘幼安两个走到京都不肖生跟前,那个钱老板已被禄仙的一个女弟子杀掉,京都不肖生也早已狼狈不堪,处处躲闪不迭,却又每一招都能恰恰避开敌人的攻击。 凤声正要动手相助,潘幼安拉住她,朝那女子喊道:“无颜姐姐,你们都快别动手了,那个老贼死了,你们还忙个什么劲,住手吧。” 正和京都不肖生大战的那个红衣女子身形一荡,飘了开来,随即朝潘幼安这里掠来,忽然她看到了傍边的凤声,便硬生生的把身形退到了离她们两丈开外的地方,看着她们。 这一进一退,难度甚高,凤声不由赞叹她的轻功。潘幼安笑道:“不用怕,无颜姐姐,你过来吧,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不会无缘无故的伤人的。”随即走了上去,那个叫无颜的女子便缓缓走了过来。 潘幼安拉住人家的手,走到凤声跟前说:“这位是我的妹子,琵琶仙子,很好的人,你叫你那些姐妹们别再打了,你那个老不死的师傅已完蛋了,你们也别怕他了,何必再为他卖命。” 那女子问:“真的吗?”“不信你过那边看看去。”潘幼安指指刚才他们动手的地方。 “我还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治住他呢?总算是谢天谢地了?”那无颜说罢,转头便向另一个橙衣女子喊道:“无色妹妹,别动手了,叫姐妹们都过来。” 那一个橙衣女子顿时便停了手,漫山掠去把几个女子都一个个叫了过来。不一会儿,八个女子便都站到了一处。无颜说:“那老东西已经死了,大家说,咱们该怎么办?” 八个女子面面相觑,没一个说得出主意来。良久,潘幼安说到:“难道你们离了这个老东西就不知道怎么活了吗?” 无颜苦笑笑说:“妹妹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从小便跟着这个老东西,也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我们虽然早想摆脱他的控制,可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你们一个个武功都这么高,到哪儿还不找个安身立命之所,现在世道这么乱,到处都是没有人管,你们不能随便找一块无主之田,种田耕织,怎么还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潘幼安说。(..tw) “谢谢妹妹指点,这还真是个好办法,那牛家堡现在已空,咱们回哪里怎么样?”无颜谢过潘幼安又问那几个女子。 一个绿衣女子说:“好是好,只怕师叔不会放过咱们,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咱们又斗不过她。” 几个女子一下子便泄了气,都不言语了,脸上闪现出恐惧的神色。 无颜看看潘幼安忧心的说:“妹妹,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不会找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潘幼安说。 “那个女人什么地方找不到?要不我们跟着你们如何?反正你们要找她,等杀了她,我们再走可好?”无颜说。 潘幼安顿时兴奋异常,看着凤声和龙生。凤声说:“这样也好,咱们也多几个帮手,你们可认识一个叫无双的公子?” 无颜说:“那是我们师伯的弟子,人很不错的,小时候经常和我们一块儿玩,还常常帮我们的忙,不过好久不见了,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凤声哦了一声,说:“你们很早就不来往了吗?” “可不是,师傅和师叔很早就带我们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没见过。”无颜说。 “那你们为什么来这里,你可知道?”凤声问。 “我师傅当时说,那修仙成仙的不过是一片谎言,古今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成仙的还不如好好的来中原享一番人间富贵呢?师叔也是这个意思,就带我们来了。”无颜答道。 “原来如此。”凤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战斗已基本结束,天色微明,大铁椎他们都围了上来。凤声放眼望去,只见漫山遍野躺着的都是尸体,已没有了打斗的场面。那京都不肖生也不知哪里去了,一些武林人物都在翻着地上的尸体,找寻着自己的人,还有一些在乱抢,乱掏尸体衣服里的钱财。 凤声长出一口气,看看龙生,龙生说:“咱们先回洞里歇歇在说吧。”一行人便朝回走去。 山腰间的一些仙佛会教徒的房舍已被京都不肖生带来的那些人付之一炬,变成了熊熊大火,。那八个女子则一起走到了禄仙的尸体旁,用剑在他身上乱刺着,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潘幼安和花间四友叹道:“这个老贼也把这八个女子害苦了,她们对他竟有这么大的愤怒!听那无颜说,她们的遭遇要比你们惨的多。” “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把女人当人看,更别说我们这种从小便离开父母的女人了。”黄莺儿叹道。 潘幼安过去劝她们和大家回去,花间四友也过来解劝了一番,那八个女子才住了手,和她们一块儿回洞里休息。 可洞里此时已是一片狼藉,那些和京都不肖生一块儿来的武林人物已把守卫们杀了,在里面大肆抢劫,把洞里弄得一塌糊涂。 潘幼安顿时急了,大喊一声“住手”,那些人被她的内力所震慑,惊的霎时都停了下来。“好端端的地方让你们糟蹋成啥了?一群乌合之众!”潘幼安骂道。 那京都不肖生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走到她们面前,笑嘻嘻的说:“江湖之人吗,谁出来混,还不是为了发点财?这地方留着,不是正称了仙佛会的心了,咱们不如给他毁了,姑娘又不想称霸江湖,何必生气呢?” “你们毁了这里,那仙佛会就不称霸江湖了,你们这种行为,又和那些强盗混混有什么区别,像个正义之士吗?潘幼安说。 “她们都根本就是出来混的吗?什么正义不正义?谁厉害,谁正义。姑娘这么高的身手,就害死杀了他们,把这些东西再抢回去,别人也不会说你不正义,是不是这样。”京都不肖生说。 五、相期浣花溪(4) 气得潘幼安就要拔剑,凤声上来按住了她,说:“算了,反正这也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们换个地方休息,也是一样,走吧。(..tw无弹窗广告)” 公输寒说:“你何必这样,这里只是些普通人休息的地方,你又不住这里,,这些各大门派的人住的地方,有啥好东西,让他们毁了算了,反正有机关的地方他们也进不去,不会影响怎么休息,咱们换一个地方进去。” 潘幼安瞪了京都不肖生一眼,和大家退了出来。身后顿时又是一片大乱。 公输寒又引大家到了另一个洞口,这个地方非常隐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洞口,这里也没有人骚扰。 大家进洞以后,不远处就是一道石门,公输寒说:“大家都别乱动,小心机关暗器。”随后找到开关开启石门。 石门一开,大家顿觉眼前一亮,这里显然要比前面那个洞里奢华的多,干净的多。公输寒说:“这才是我们这些主要人物休息的地方,当然从前面那个洞口也可以进到这里,咱走得是后门。” 无颜说:“就是,我们就住在这前面一点的石室里,就是那个。可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门,我说总也想不通那老东西有时候是怎样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我们身边了。原来如此。” 公输寒笑笑:“这里暗门多了,到处都是,可外面洞里那些人根本进不来,等一会儿,我启动机关,把京都不肖生那些人吓走,省得他们在这里鸹吵。” “最好把他们都弄死,才解气,才干净。”潘幼安说。 “算了吧,这世上又有几个正人君子?更别说这些武林草莽之辈了,他们也不容易。”凤声说。 众人跟着公输寒继续朝前走着,赞叹着里面的装饰,仙佛会还真是花了不少金钱和功夫。石洞的四壁都已用平整的石块砌得整整齐齐,光滑如磨。 公输寒说:“这石壁上就是一个个暗门,后面就是一个个石室,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住处,我的就在这里,她们女的在前面。过了住宿区,再往前走就是陆九通的议事大厅,那个地方只有几个老家伙和八无公子他们才可以到达。那些从各大门派投靠过来的高手门,根本就到不了这里,而我们也只能在这个区生活。而且我也没有见过那个仙主,我怀疑她住的地方更加隐秘,还有议事大厅后面的那几个石室,我也无法接近,估计是陆九通和禄仙住的。” 一会儿大家走到了议事大厅,公输寒走到正中央的那个虎皮交椅前说:“这是陆九通坐的地方,我们都坐在旁边。.tw[]”说着指指周围的几把交椅,又指指跟前的一根根制动的铁手柄说:“这是发动机关暗器的制动闸,先放几枝弩箭吓吓外面的那些人,看他们还走不走?”说着便用脚一踢一个制动的手柄。 凤声说:“算了吧,他们也是受京都不肖生挟制的,出来混都不容易,别伤了无辜。” “没事,伤不了几个人的,只不过吓吓他们而已,凤哥儿你别菩萨心肠了。咱们去后面看看吧,看看陆九通的住处,看能不能找到寿仙的住处?” 公输寒说完,便朝交椅后面的墙壁走去,在墙上摸了几下,就打开了一道石门,一条长长的通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公输寒边走边在墙壁上仔细的查看着,但并无什么新的发现,一直走到了尽头,才出现了又一道石门。 他开启了石门,眼前豁然一亮,甚至有些刺眼。门外尽然是阳光灿烂,花香阵阵,鸟鸣声声,已然到了另一个之中。大家顿感惊奇。 此时正是红日初升之际,谷中幽静异常,修竹万竿,郁郁葱葱,榴花兰花丛丛簇簇,竹林之中隐约有几处精美的房舍,曲廊竹桥回环相连,房前房后,溪水清澈淙淙而过,甚是雅致清幽,让人窥谷忘返,望峰息心。 大家不由同时赞叹这里的优美。“这大概就是那个女人和陆九通,还有那个禄仙的住处了。”公输寒说。 谷中并无一人,那些房舍也没有人看管,大家进去挨着看了看,那些房间里虽然陈设精美,但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舒适奢华而已,一些珍奇的古玩随处可见,金雕玉刻散落各处。 只有一所房间稍有不同,琴棋书画一应俱全,且都是名贵之品,屋中香气宜人,粉红的帐幔低垂,显然是女人的住处。而且有一间屋里竟然是满满的一屋子书籍。诸子百家、唐诗宋词、汉赋乐府、史家典籍、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种类齐全繁多,让人惊叹。 “我以为我师傅传给我的就够多了,没想到人家的更多,真是汗牛充栋了。”潘幼安说。 沈艳娘拿出一本《武当正宗》的书来,翻翻一看,不由下了一跳:“沈哥哥,这上面的功夫许多我都没听说过,有一些听我师傅说失传已久了,没想到这里都有。” 凤声心中忽觉异样,果然,她很快便找到了一本《飞天神舞》,心中惴惴不安起来,翻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她们飞天门的武功,而且远比她父亲和龙生父亲传下来的《琵琶行》和《铁笛谱》要详尽的多,只是比飞天神庙的地下墓室里的少了最后的双人合璧的几种变化和其它各种乐器的用法而已。 凤声不由暗自庆幸,还亏自己早早的练会墓室里的,不然人家对自己的武功家数已然了如指掌,甚至一筹,日后自己岂不吃亏。 但最让凤声吃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卧室的墙上挂着的两幅男人的画像,那红叶散人早就在痴痴的看着了,而且双目中竟然有泪下来。龙生和凤声看那画像中的人竟然有六七分的象他们,虽然说那记忆中的形象早已模糊了,但一结合红叶散人的神情,他们自然明白了。这画中之人正是他们的父亲,昔日的龙凤二侠。 但她不明白他们父亲的画像为什么会挂在这里这显然是女人的卧室,而且肯定是那个寿仙的房间。可是为什么,她要把他们父亲的画像挂在这里呢? 大家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红叶散人也不知道。凤声心中暗想,难道这个女人莫不是也喜欢他们的父亲,可为什么是两个,难道是两个都喜欢?可为什么又要杀害他们呢? 这又是个谜,也确实让人费解,还有,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干什么去了?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多的珍宝秘笈,他们难道会舍去? 他们肯定不会舍去。但他们几时才会回来?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美?更诱人?不知道。 他们难道要在这里等下去吗?象龙生说的那样,守株待兔吗?可不等,又去哪里找这些人? 六、行到山重水复处(1) “师傅,咱们这是去哪里?是去找凤姐姐吗?”一条鲜花烂漫的山路上,并排走着两匹马,马上坐着两个白衣女子,容颜秀美,堪称绝世。(..tw)一个长发披肩、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问另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梳着道髻的女子。 年长的女子点点头。 “师傅,那秦岭还远吗?”少女继续问。 “当然了,秦岭在西安的南边,西安就是古时候的长安,你听说过吧?”年长的道髻女子说。 “可不吧。那个占了我家江山的闯贼,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父皇在世时,每天都在为他犯愁,我岂能不知?”那少女神情黯淡了下来。 “为师的仇人也住在那不远处的终南山,不知你风姐姐她们可把那些人已经灭了,咱们是不是去迟了?”那道姑说。 “那个地方很不好吗?为什么恶人们都是住在那里?”少女说。 “也不是吧,为师年轻时在那一带游玩过几次,那是个山川秀美、虎踞龙蟠的地方。那个闯王不同于为师的那些仇人,他反对你家的江山,也是被逼无奈,你以后在江湖上走的多了,就会明白这个道理,自古都是官逼民反,官不逼,民众是不会造反的。(..tw好看的小说)不象为师的那些仇人,那才纯粹是一群从根本上都坏了的恶人,虽然他们都挂着大侠的头衔,但暗地里却是做了许多坏事,他们选择这样个地方,是因为他们做贼心虚,怕别人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消灭他们,所以才选择这样险峻偏僻的地方,但山川再险,也险不过人心,只有人心安宁才能山河永固,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以后找见太子了,把这个道理讲给他,说不定还可以恢复大明的江山。”那道姑说。 “师傅说的是,徒儿一定牢记心中,师傅,你说风姐姐能消灭那些坏人吗?你不是说过那些坏人武功很高吗?”少女问。 “自古善恶到头终有报,何况你凤姐姐的武功是为师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那陆九通恐怕也只有她五成的功力,顶多和你龙哥哥打个平手。”道姑说。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你说那陆九通真有那么坏吗?他给父皇还是帮了不少忙的。”少女说。 “你别看那人整天笑眯眯的,活脱一个弥勒佛的样子,其实他心底极其险恶,别说他藏匿私吞魏忠贤的宝藏和盗你家的玉玺这两件事了,就说我们当初吧,其实最早就是他一直在追求我和你红叶师伯的,他脚踩两只船,一边对我们甜言蜜语,一边又在我们之间搬弄是非,后来我们遇见了龙凤二侠,我们都各自喜欢上了对方,他看看无望,他就去对龙凤二侠说,我们是荡妇,一边又挑唆四大王来不停的骚扰我们,他说我们武林双艳**无耻,他已**过我们,说我们对男人来者不拒。.tw[]还好龙凤二侠并不相信他,只是劝我们把他的话当作东风射马耳算了。有时候他故意派我们分开执行任务,想趁机羞辱我们,占我们便宜,还好我们一直对他早作防范,才没让他得逞。”道姑说。 “原来如此,师傅,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险恶,离终南山还有多远?”少女看着两边的山势问。 原来她们这时已进入了一条狭长的山谷,两边绝壁千丈,怪石嶙峋。谷中阴风阵阵,如鬼怪低咽,顿时让人胆寒。 ,“这山名叫崤山,是一个非常凶险的兵家要塞,春秋时,秦晋就曾在这里有过一次著名的大战。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潼关了,离终南山也就几日路程了。”道姑说。 “师傅,这里看起来是很可怕,咱们快点通过吧。”那少女往马上加了一鞭。 那年长的道姑忽然说:“慢,前面好像有许多人过来了,还是武林人物,咱们躲一躲。” 可道路实在太狭窄了,根本无处可躲,两个人便下了马,把马牵到一边,带好了面纱,在马旁面壁而坐。 果然不一会儿,便从前面来了一大群人,骑马的,走路的,各拿刀枪,乱哄哄的有几百人。 年长的美丽道姑默默运气聪耳神功来,分辨着那些人乱糟糟的谈话内容,有的说终南山怎样怎样,有点说自己此行还算发了小财,有的说看起来跟着京都不肖生混还可以了等等。 但随后有两个人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个说:“师傅,这师祖的仇也只能算是报了一半,咱们接下去怎么办?” 另一个说:“这李闯占了京城,正在城中大肆抢劫,又是逼银拷银的,咱们的买卖做不成了,京城是回不去了,终南山倒是个好地方,可惜琵琶仙子她们在,咱们又暂时惹不起,咱们只好另找地方先安了身再说。” 这个又说:“这师祖的仇不报了,不去找陆九通了?” “这个不用咱们费劲,让琵琶仙子他们去和那些人斗吧,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咱们再出手。”那一个回答。 “这个办法好,到时候咱们便可以利用这些人来个一统江湖。”这一个说。 “嘘,此话现在可不能说,如果传出去,咱们就成了众矢之的的,到时候就不好办了,我这次带这些人出来,就是想看一看这些人可不可用。”那一个说。 “是,徒儿谨记,咱们不如上王屋山吧,这王屋群盗已被大铁椎折损大半,咱们过去正好占了他们的地方,先安身立命。”这个徒弟说。 “好吧,先这么着,让他们快点。”师傅说。 那个徒弟便朝后面喊话催促。大概这些人正兴奋着,所以没有人在意路边的这两个人。一会儿,这群人便闹哄哄的走远了。 两个女子正要上马继续前行,忽然,那年长的道姑又说:“等等,又过来了几个。”两个人便又坐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就见有二三十个之多的一群人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两个都负了伤,各自拄着自己的刀剑,一边走一边骂:“京都不肖生这个王八蛋,利用完了我们,就不管了,自顾自走了,要不是老子的把柄被他拿着,老子才懒得来这个终南山,害得老子差点送了命。” 六、行到山重水复处(2) “中原大侠,看来咱们都是上了京都不肖生这个王八蛋的当了,他弄那个武林积分帮,骗咱们弄积分,就是为了抓咱们的把柄,利用咱们。”他身边的北海一枭说。 “正是这样。”后面有几个人附和。 “从今天开始,咱们不跟他了,咱们自己找食去。”中原大侠身后一个拿薄片折铁刀的汉子说。 “鲁兄说得对,反正这乱世,到哪儿不弄点吃的。”中原大侠说。 “咦,这儿有两匹马,咱们弄过来骑着吧。省得受了伤还得走路。”北海一枭说。 “不对,这兵荒马乱的,两个年轻女子敢上路,一定是高手,咱们别节外生枝了。”中原大侠说。 “大哥,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高手。”姓鲁的说。 “算了吧,弟兄们。”中原大侠说。 “大哥,没事的。”姓鲁的一挥手,那些人便朝那两个白衣女子围过去。(..tw无弹窗广告) 就见那个年长的美丽女子忽然站了起来,朝这这群人挥了挥衣袖,空气中忽然就弥漫了阵阵的花香,那白衣女子的衣袖中随后飞出一片片花瓣来,那花瓣慢慢的飘到了那群人的身上,那些人顿时便都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随后那两个女子便上了马,走了。 中原大侠赶忙过去看那些人,那些人显然是被花瓣击中了**道,但他又无法解开,他不禁大骇:“这是何方高人,敢不是天女下凡?” 不错,这二人正是散花天女和长平公主。 走了一段路之后,那长平公主问散花天女:“师傅,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乱糟糟的,我一句也没听清。” “所以你还得用心用功。这些人都是从终南山刚下来的,他们可能也是去攻打仙佛会的。”散花天女说。 “那凤姐姐他们是不是已经报了仇了?”长平公主高兴的问。 “好像没有吧,听他们说那陆九通还在。”散花天女说。 “那凤姐姐他们呢?没什么事儿吧?”长平公主又焦急的问。 “没事,他们还在终南山,咱们快一点吧,可能是陆九通并不在终南山,或者就是让他逃掉了。”散花天女说罢,在马上加了一鞭,那马便飞奔起来。 这一日到了渭水,他们便一路顺河而上,她们这一路一直没走大路,因为到处都是兵士,打着各种旗号,她们也分不清哪个是那家的队伍,乱纷纷的横冲直撞,所以她们只好避开。 小路虽然崎岖,却很清静,还可以欣赏到沿途一些自然的风景。果然眼前的这一美景就把她们迷住了。 茫茫的渭水之上,蒹葭苍苍,远山映衬,一片迷蒙,一叶扁舟停在浩淼的江水之上,舟上端坐着一位白衣人,鱼竿横斜,一只漂亮的仙鹤站在他的身旁打着盹,正是一幅空朦的范宽山水画。 “师傅,这里的风景真好,那个人正是绝妙的点缀。”马上的少女说。 “你是我的风景,我是你的风景;你看我是风景,我看你是风景;不知是你入了我的图画,还是我入了你的图画。”忽听一个悠远的声音从渔夫那里传来,只是那渔夫身形未动,所以少女吓了一跳,并不知是谁说话,四周望望,却又无一人。 那年长得女子却说:“走吧,别扰了人家的清静。”两个女子便打马继续前行,走出很远,那少女却禁不住又回过头来。 “太乙近天都”是说太白山的高,渭水就是从他的山脚下蜿蜒向东而来的,两个女人沿河而走,只见两岸山势渐起,一座高峰赫然便在眼前,不觉已入了深山。 但那山看似眼前,走起来却还颇费一番功夫的。 这一日正往前走,远远的迎面来了两个人。 两个女子只觉那个身形矮小的的人有些熟悉,走到近前一看,果然便是徐耗子;另一个灰衣人已近中年,浑身酒气,他们却不认识。 那少女叫道:“徐叔叔,你好啊。” “公主,天女大姐,你们也来了?”徐耗子说。 “徐兄弟,凤姑娘可好,怎么不和你们在一起?”散花天女问,同时挥手撒出一把花粉来遮盖那灰衣人的酒气。 灰衣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站的离她远了一点。 徐耗子说:“天女大姐,灭掉中原分舵后,我一直陪古大侠在红叶岭养伤。对了,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便是散花天女;这位是凤姑娘从皇宫里救出来的长平公主。这位就是酒鬼飞刀古龙古大侠了。我陪着古大侠养好伤后,就赶来这里与凤姑娘会合,可惜我们在山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对了,天女大姐,那红叶岭就是红叶散人的住所,她正和凤姑娘他们在一起。” 六、行到山重水复处(3)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红叶姐姐还活着,真是太好了。(..tw无弹窗广告)”散花天女说着就流出泪来了,也顾不上向古龙还礼了,显然是太激动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长平公主问:“前几日,我们在路上遇见京都不肖生那一伙人,他们不是说风姐姐他们在太白峰吗?是不是她们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你们没有找见,咱们再去找找吧,师傅。”长平看看古、徐二人,又和散花天女说。 “好吧,前辈有意,咱们再去找找吧。”古龙说。 “我很老吗?你叫我前辈?”散花天女不高兴的问。 “不、不,天女姐姐,你绝世容颜,要比在下小许多。”古龙赶忙说。 “就是,看上去,我倒应给叫你叔叔。”散花天女说。 “不敢、不敢。”古龙说。 “当然不敢了,大家同辈相称吧,古大侠。”散花天女并没有听过酒鬼飞刀的名头,以为他不过是徐耗子一样的身手,而且还不象徐耗子那样和大家熟悉,所以话里就对他不太尊敬,也反感他把自己看的太老,虽然古龙只不过是对她尊敬的叫法。 但那古龙却是一个花痴,看见美女就晕的主,自然天女怎么说他,都不在意了,何况还有一个红叶散人在他心中呢?他当然知道二人的关系,说不定人家还要做自己小姨子呢?何必在意。 古龙一边想着美事,一边和大家一起朝山里返去。 被焚毁的那些仙佛会的房舍里,已然长出了一些嫩草,废墟告诉后来的人们一个曾经发生的故事,那些没有掩埋的尸体已变成了白骨,叙述着人世残忍和变迁。 没有适逢盛会,几个人都有些遗憾,他们顺着山坡寻找着,终于,她们找到了那个已开始被荒草侵蚀的山洞。洞门的凋敝掩盖不了昔日的辉煌。 推开洞门,里外却是两重天,里面依然保持的井然有序,只是好久没人居住的样子。四个人沿着山洞往里走,徐耗子好奇的在洞壁上敲来敲去。 “耗子老弟,别乱敲,小心触动机关。”古龙担忧的说,牛家堡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没事,我跟公输前辈好歹也学了一阵,这些东西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你放心吧。”徐耗子说。 但他的话音未落,就听一声轻微的响动,一阵利器破空之声传来。洞里道路狭窄,自然没有退路,无从闪避。 散花天女赶忙要上前舞动衣袖抵挡,那古龙却早已挡在了他的身前,以掌力向那些暗器击去,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过后,那些暗器落在了身前的地上,好在没有后续,四个人惊魂才定。 散花天女不由惊诧了,这个酒鬼身法奇快,尽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挡在自己身前,而且能以掌力击落机关射出来的暗器。看来功力也非同小可了,恐怕要在自己之上,而且还能以身替自己挡险,不由对此人产生了一些好感。 徐耗子早已吓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烛光下面色惨白。 “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那发财之心不能稍稍的收敛一下,你以为什么地方都藏着金银财宝吗?”古龙回身教训徐耗子,他的心还在跳,她深怕再遇上象牛得草那样的机关。 “是、是,古大侠,看来这里是真的很厉害。”徐耗子点着头后怕的说。 “我看你是没和公输前辈学习明白。”古龙说。 “古大侠,你别说,仙佛会还真有一批宝藏,只是不知在不在这山中,当年皇上让她们押往江南的那批宝藏,不就是被他们私吞了吗?只不过不知他们藏在了何处?”散花天女替徐耗子辩道。 “仙佛会这么大的家当,恐怕早已花光了吧。”古龙赶忙放缓了口气。 “只怕未必,你是不知道它的数量,当时魏忠贤权倾天下,只怕皇帝都未必比他有钱,你是没见,当时我们路路通押了几十车,对外说是金银,其实都是奇珍异宝,别说是仙佛会这等规模,恐怕分给全国的老百姓,也能生活几年。”散花天女说。 “果真如此吗?那咱们还真能去找一找。”古龙笑着说。 “只怕没那么容易,别说天下之大,就是藏在这太白峰下,恐怕也难以找到,除非他们自己。”散花天女叹了口气。 几个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迎面又是一道石门,他们小心奕奕的打开,正是到了陆九通的议事大厅,四个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只见墙上许多按钮,地上许多制动手柄,他们深怕触动机关,都不敢乱动了。 其实墙上的那些只是一些秘室、通道和暗门的机关而已,真正的暗器机关都在地上的那把交椅前,徐耗子虽然看明白了这些,但由于刚才的事情,他却不敢乱动了。 古龙说:“这里是他们的总坛,不会这么简单吧?肯定还有其它通道,耗子老弟,你再试试。” “我怀疑这墙上的都是门,但我怕触动机关。”徐耗子说。 “这样吧,咱们都小心点,你找一个最可能是门的机关试试。”古龙说着凝神做好准备。散花天女和长平公主也拔出各自的剑来。 徐耗子这才小心的走到墙边,摸着查看起来,左右犹疑了一阵,才壮其胆子搬开了椅子后面的那条通道的机关。 等门徐徐打开,不见别的动静,大家这才朝里走去,这正是凤声他们走过的那条通道。 可等他们到了后面谷里竹林里的房里时,却已是空空如也,人去楼空了,他们当然不知道,凤声他们也曾到过这里,而且是刚刚离开不久。 四个人在房里休息了一会儿,徐耗子说:“这不是宝藏吗?这么多的古玩器皿,武林秘笈,咱们随便拿出去卖几样,不就发了财吗?” “只怕你还未卖,小命就玩完了,财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的,也不是每个人什么财都能发的。”古龙说。 “也是,我武功低微,只怕有财也守不住呀,古大侠,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呀。”徐耗子说。 “错,我的飞刀绝技并不比任何一门武功差,我要它们何用;钱财带在身边只须够买酒即可,多了也是累赘,我何必贪,我倒是想劝劝你好好的找一门功夫练练,别老想那发财的事。前车之鉴,你可还记得?”古龙说。 徐耗子面红耳赤,摸摸掉了耳朵那边脸,说:“古大侠之言,甚是有理,你给我选一门功夫练练可好?” “好啊,你身形矮小,也够灵活,倒是适合练峨嵋派的一些功夫,不如找一下峨嵋的秘笈练练吧。”古龙说,散花天女也点点头。 “好,看来我们地鼠门这回要发扬光大了。”徐耗子说罢,其他三个人取笑了他一阵,翻看起上面的那些武功秘笈来。 但凤声他们的消息或与他们有关的东西,他们却仍没有找到,四个人失望之余,不知该如何是好。 古龙说:“江湖之上,消息灵通,凤姑娘现在名声不小,咱们到外面打听打听吧,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行踪。” 散花天女说:“也只好如此了,也正好让长平在江湖之上历练历练顺便找一找她失散的弟弟。” “姑娘对朝廷之事可还有些打算吗?”古龙问长平公主。 “我爹爹殚精竭虑十几年,还不是个山河破碎风飘絮吗?我一个女儿家又有什么本事,何况南京那面我的堂叔已立,我只想找到我的弟弟们,苟延于乱世罢了。”长平公主说。 “姑娘这样认识就对了,自始皇帝以来,哪一家的江山最多也不过三二百年光景,你们朱家也行了,这国家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再苟延下去恐怕也没什么好的结局,你象后汉时刘家子孙的命运多悲惨,还有李唐后来的五代,李家子孙也没什么好的下场;那南京的小朝廷在马士英一班奸邪之辈的包围之中,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的。姑娘还不如和我们这些人一道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游历于江湖之上,纵情于山水之间,快意恩仇,多好。” “古大侠说的甚是有理,还是忘掉过去那些事情吧。”散花天女说。 长平公主神色黯淡的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看那遥远的天空,风吹着她那条空荡荡的长袖和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飘飘荡荡,良久,她才喃喃的说了一句:“师傅,咱们走吧。” 散花天女点点头说:“这都是命,生于这乱世,就不要强求了,但愿咱们此行能找到你的两个兄弟,使你们姐弟团聚,也是一桩好事。” “希望上天能赐给我这样的福气。”长平公主说。 “有希望,就会有幸福。”古龙说:“走吧。” 七、忽现柳暗花明(1) “孙楚楼边,莫愁湖上,又添几树垂杨。偏是江山胜处,酒卖斜阳,勾引游人醉赏,学金粉南朝模样。暗思想,那些莺颠燕狂,关甚兴亡。” 一曲“恋芳春”咏过,只见一个风流倜傥的儒生,乘一叶小舟缓缓的从垂柳荫里驶出,向湖中缓缓驶着。 附近的花船上立刻传出阵阵尖叫,一群群的歌女舞伎都贴在船头向那人招手呼唤着,争相观看。 在人群外不远处的一条花船之上,坐着四个人,三女一男,正在观看着这莫愁湖上的湖光山色。看到刚才的景象,那少男问道:“姐姐,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大的吸引力,这么高的人气。” “你知道自己不行了吧,江南烟花之地,自古文人学士云集,颇多美女才子,我朝犹胜,其中才子高人自然多的是,这不定又是那家才子出来会友,你听人家吟的那首‘恋芳春’小令,不是个中高手,那做的出来。”一个艳丽无比的女子笑笑答道。 “我如不是为了父仇,苦练武功,丢开了书本,就未必不如他。”那少年颇为自负的说道。 “就是。”一个年龄看上去最小的女孩子附和道。 “可惜咱们的大仇到现在还未报,仇人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否则,咱们也可以棋琴书画、诗词歌赋的每天纵情于山水之间。”其中那个最为美丽高雅的女子叹道。 “也不知陆九通这老贼藏在了何处,这天下之大,咱们又如何寻找。”少年男子说。 “他们莫不是怕了咱们?躲了起来。”最小的那个女子说。 “你想的太好了吧?咱们至今为止连陆九通和那个寿仙的面都没见过,八无公子也没见过几个,可以说是对人家的实力一无所知。咱们又有几个人是高手?人家会怕咱们?我猜他们一定是正忙于一个什么样的大阴谋,根本顾不上咱们而已。”少年说道。 “弟弟分析的有理,所以,但愿老天嫩能帮帮咱们,让咱们能早早发现这些人,趁他们无暇顾及咱们时,把他们各个击破。”最美的那个女子说道。其余的三个人点头称是。 这四个人自然就是沈龙生、凤声、潘幼安和沈艳娘。 按凤声的本意,他们本想在太白峰等仙佛会那些人的,众人也可以趁此闲暇再修习一下武功,守着仙佛会那么多的武功秘笈不练,岂不浪费? 可住了没几天,先是铁娘子着急着想去寻找狗皮道士,便要独身前往江南。(..tw无弹窗广告)待听得花间二老也和狗皮道士在一起,那花间四友就也想去找他们报仇,公输寒自然要跟着。 凤声说:“咱们索性就一起下江南走一趟吧,顺便灭了他们的几个分舵。” 可他们一路行来,却并未见着仙佛会一个教徒,岳阳、黄山、江浙三个分舵没有见到一个人,狗皮道士也不知去向,铁娘子大失所望。 凤声自然也是大失所望,只好和大家返回了南京,在路路通住了下来,寻找机会。 这一天四个人避开了众人,来这莫愁湖上泛舟,游赏一下这著名的烟花之地的繁华胜景,也是想单独呆在一起,温存一下四人之间的感情。 四个人之间虽然已有了默契,终究要在一起,已是明摆的事了,但自从离开飞天神庙后,毕竟单单四人在一起的机会不多,所以才趁此闲暇,躲开了众人。 别说是龙生心中的美了,三个女人心中也是柔情脉脉,簇拥着这个美男子,四个人边饮边聊,看着刚才那个咏诗的俊美的儒生径奔一艘官船去了。 潘幼安说:“这人不光有才,还得会卖弄才行,这样才能赢得众人的追捧,弟弟,你若不信,现在就在这湖上卖弄一下你的飞天神舞,肯定不出几天,你就会成了一个人人追捧的大侠、名士。” “也许吧,不过这武功是用来杀人的,可不是用来卖弄的。”龙生说。 “他若再卖弄,恐怕这身边就不只我们三个了。”凤声说。 “我从来也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也不知我这一生能不能照顾好三位姐姐,会不会辜负姐姐们的一片深情。”龙生说。 “怕什么,不是还有一位说不清是哥哥还是姐姐的帮你吗?”艳娘忽然说。 潘幼安大惊,赶忙掐了她一下,艳娘住了嘴,和凤声偷偷的笑着,但沈龙生却并不明白,他只知潘幼安平时打扮时男时女的,却不知她根本就是个雌雄儿。 这时,湖上忽然传来阵阵的惊呼声和凶狠的呵斥省,那些花船都纷纷的开始拼命的往远处摇去。就听有人高喊:“阮大铖又来抓歌女了,大家快逃吧。” 可是由于船太多,又乱纷纷的没有一点秩序,所以那些船只撞来撞去,拥挤不堪,并不能及时走开,只是原本站在船头、甲板上的那些烟花女子却忽然一个也不见了,都早已躲了起来。 就见一艘载了许多黑衣人的大船缓缓驶了过来,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的都跳到那些近处来不及远避的船上,搜查起来,就见一个个歌女舞伎被那些黑衣人从船舱里拉了出来,站在船头。 那大船的船头站着一个教师模样的中年人,挨着那些女子一个个看去,指点着让那些黑衣人把那些被他相中一个个带到大船之上。 那教师挨船看着,忽然呆住了,原来那船正驶到了凤声她们船前,他正是看到了凤声几个,看了许久,他才喃喃道:“人间尽有这样的绝色美人,那李香君又算得了什么?” 随后他便命几个黑衣人道:“去把那小船上的三位小姐请上来,要稳当些,别弄疼了姑娘们。” 七、忽现柳暗花明(2) 那潘幼安嘿嘿的冷笑一声说:“不用大人麻烦,我们自己过来。”说着便轻轻的跳到了大船之上。那大船里凤声她们乘的小船也就一两丈远,众人又惊于她们的美色,所以没人对她们的轻功感到奇怪。 惊奇的是她们竟然自动送上门来,别人却都是唯恐躲闪不及呢,因为凤声三个随后也跳到了大船上。 潘幼安问那个教师道:“不知先生请我们来做什么?” 那教师正痴呆呆的看着她们,赶忙说:“恭喜小姐,只怕姑娘们这回是大大的有福了,我家老爷新近写了一本戏,名叫《燕子笺》,深得当今圣上喜爱,便要我家老爷排演平献给圣上,所以我家老爷便让我等来找些能歌善舞的姑娘回去练习,三位这般美貌,倾国倾城,定能博得当今圣上的喜欢,荣华富贵岂不就在眼前。” “原来这样,不过,只怕当今圣上没这个福气吧。”潘幼安说。 “胡说,这可是要砍头的哟。为什么?”教师神色大变,说。 “因为我们不愿意演给他看,而且只怕他也砍不了我们的头。”潘幼安说。 “小姑娘口气不小,今天和我乖乖的回去还好说,不然……。”教师的话还未说完,忽感喉头被一个冰冷的硬物给顶住了,忙低头一看,不由魂飞魄散,原来正是一把冷气森森的利剑:“你你,你想怎样?如此大胆,还不快把它拿……拿开。” 那些黑衣人顿时呼啦啦围了上来。潘幼安笑笑:“贪官昏君,国难当头,还想如此荒淫无耻之事,先给你们一点警告。”说完,一剑便把那教师的人头砍落在地,然后用滴着鲜血的剑指着那些黑衣人说:“回去告诉阮大铖这个魏阉的余孽,如若不改,琵琶仙子定取他的狗头。” 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瞪着她们,那潘幼安哈哈大笑说:“咱们走。”四个人也不乘船,只运用绝顶的轻功,在那些船帆樯桅之上,轻点几下,便消失在了烟柳画楼之中,湖里所有的人自然看的是目瞪口呆。 她们此举自然是有意为之,一来为震慑权奸,二来也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引蛇出洞。 但“蛇”没有引来,却引来了一个人,就是白天在湖上吟诗的青年儒生。 “我叫侯方域。”那青年儒生开口第一句便自我介绍。在场的这些人大吃一惊,因为近来在茶楼酒肆间谈论最多的,除了北边的吴三桂的降清和李自成的败退等国家大事之外,就是他和名妓李香君以及他给阮大铖贴大字报的事了。 凤声不知此人找他们什么事,便问道:“不知公子找我们这些草莽之人所为何事?” 侯公子随手把手中提着的一袋东西放在石桌之上说:“姑娘容颜,犹胜香君,不知世间还有这等绝世芳容。前日里在湖上见姑娘们小试身手,大干钦佩,所以想请姑娘们帮在下一个大忙。” “侯公子名满天下,官私两方俱有交情,我们又能帮上公子什么忙?”凤声说。 “哎,此事说来令人着实悲愤,想必诸位也听说过小生和那李香君的故事吧?”侯公子说道,众人点点头。那公子又继续说道:“我此来正是想请姑娘们帮我救一个人。” “什么人?可是李香君有难?,公子细细说来。”凤声道。 那侯公子点点头。说:“正是……。” “此事说来话长,”那侯公子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四公子因为过去与魏阉逆党阮大铖有些过节,那阮大铖趁我不在时,便去找香君麻烦,逼香君嫁给巨富田仰。香君也是节烈女子,对我是忠贞不二,毁容拒之,但上天眷顾,容颜却未毁掉,只是血溅桃花扇,此扇便是。”那侯公子说着拿出一柄小巧的宫扇来,洁白的绢面上,一枝桃花粉艳浓妆,正是鲜血所染。 那侯公子继续说道:“我的好友杨龙友把溅在扇面上的血迹绘作了桃花,香君伤好之后,阮贼又把她掳去送给当今圣上排演《燕子笺》,晚生恳请姑娘帮忙,去救出香君,助我们团聚,不知姑娘能否答应?” “你想让我们去闯皇宫?”沈艳娘惊讶的问。 “我知道那皇宫戒备森严,不是件易事,姑娘如不愿涉险,我自然不会强求,但我见过姑娘们的身手,这里的皇宫大内未必挡得住姑娘们,所以我才斗胆前来。”说完看着凤声。 凤声道:“侯公子与李姑娘如此相爱,确实令我们感动,我辈侠义之人理当帮忙,只是我等皆未见过李姑娘容颜,如何才能识得,李姑娘又如何能够信得过我们?” “这个好说,香君面额之上绘有一朵桃花,是她受伤之后,化此妆以遮掩伤痕的,我这里有她的一幅小像方便姑娘识认,这柄桃花扇,姑娘也可带上充作取信之物,不管成功与否,晚生定然以重金相谢,这里面有黄金五十两,先请姑娘笑纳。”侯公子说着,把画像、桌上金子,那柄团扇都交到凤声面前。 凤声把金子推了过去,取过画像打开观看,就见画上女子纤腰欲坠、容颜秀美,果然是沉鱼落雁,双眉之间一朵桃花,更衬其肌肤如雪、腻如鹅脂,真正的一个绝代佳人,与这侯公子真可谓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才子。 当下看罢还给侯公子,取过桃花扇说:“弟弟,你先陪侯公子小坐,顺便向公子请教一下诗文之意,我和潘姐姐,就去探探皇宫,看能不能救出李姑娘。” 沈龙生答应一声说:“二位姐姐定要小心。”便和侯公子在桌边坐下,品茗而谈。 她们不是第一次探皇宫了,虽然这个皇宫和那个不一样,但建筑分布和大致格局也没有什么太大分别,整个南京城就数这里的灯火最明亮,北京的皇宫里是没有路灯的,而当年的魏忠贤却并没有把这里的路灯也撤掉。 灯火当然是夜行人最不喜欢的了,何况皇宫里并没有树木、山石之类可供藏身的地方,所以说想探皇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七、忽现柳暗花明(3) 当然办法也不能说没有,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万无一失、毫无漏洞的防守,何况又是两个武林中之中的顶尖高手,还有会幻术的潘幼安,所以她们并没费多大事,就进去了,并且顺着管弦之声,很快就找到了歌舞之地,正是皇帝的寝室。 此时的皇帝寝室,笙歌阵阵,彩舞翩翩,一群群的宫女、侍者往来穿梭,忙忙碌碌,正是热闹时分。人越多,当然就越好隐藏。 但要想寻找李香君的下落,自然得到舞女常去的地方,皇宫里是个女人集中的地方,女人自然很多,而且都是美女,在成千上万的美女当中寻找一个美女,当然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自然得一个个自习观看。 于是,她们也扮成了宫女,随着往来穿梭的宫女们进入了寝宫之中。 寝宫之中最瞩目的当然是皇帝了,他此刻就高高在上的躺在卧榻之上,拥着美女,饮着美酒,吃着珍馐,在观看着下面的美女们演戏。 但她们最先看到的却不是皇帝,而是皇帝身边的一个人,一个脑袋浑圆,满脸横肉,大腹便便,酷似弥勒佛的老者。 “陆九通。”两个人惊的差点喊出声来,陆九通此刻也是拥着美女,饮着美酒,吃着珍馐,在观看着美女们演戏,戏就是阮大铖写的《燕子笺》,阮大铖虽然是个奸臣,但剧本却写的非常之好,就是他的那些文人死敌,也不得不说好。 “他怎么在这里?”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四周看看,并没有其它的武林中人。 “妹妹,动手吧?”潘幼安征求凤声的意见。 凤声摇摇头,说:“先找到李姑娘再说!” 但这大殿之中就有百多名美女,她们又不能乱走,只能用眼睛搜索,这当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那个李香君还没有学会这本戏吗?”这时皇帝或然说了话。 “前两天排戏时伤了脚,这两天就要好了。”一个内侍赶忙回答。 “你再去看看到底几时能好?”皇帝说,那个内侍慌忙跑了下去,凤声和潘幼安大喜,跟了出来,又随着那个再宫里走了很远,才又听到一片乐曲之声,教坊到了。 进了内宫教坊,一个大房子里,又有许多人在排演戏曲,一片乐器和女人的咿咿呀呀的杂乱之声,在一个角落里,一个老宫女手中拿着一条鞭子正在训斥一个歌妓,那个歌伎躺在地上,双手抱头,显然正准备着挨打。 那个内侍走过去说:“嫫嫫,你也想点别的办法呀,这光打有什么用?这皇上可是又催了,再拖下去,只怕你这个人头难保。” “是。是,公公,这丫头太倔强了。”老宫女说。 “你找御医给她看看呀,这脚不好,怎么演?你是猪脑子,你打她脚就能好了?”内侍训斥道。 “又得老娘破费。”那老宫女嘟嘟囔囔着说。 “你要钱还是要命?你自个掂量好了,明儿个皇上问起,我可要如实禀过了。”内侍说。 “公公,求求你,再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老身这就找御医去。”老宫女慌了,扔了鞭子,朝那个太监作揖哀求。 那个内侍走了,那个老宫女又拣起鞭子,要打那女子,凤声和潘幼安走了过去,夺了鞭子扔在地上。那老宫女吓的呆了片刻,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是什么身份,但看服饰知道她们是内宫之人,便不敢开口。 凤声弯腰分开那个女子抱头的手,立刻现出一张桃花带露的脸来,双眉之间一朵桃瓣,煞是妩媚,一双明眸正惊恐的看着她。 “你是李香君?”凤声问。那女子点点头。 “这个扇子你可认得?”凤声拿出了那柄扇子,那女子又点点头,惊恐换作惊讶。 凤声摸摸她的只有三寸的小脚,果然有一脚受伤,便一把抱起她,就向外走去。 “你们干什么呀?”那老宫女问道。潘幼安随手点了她的**道,随着走出,而那些排戏的歌伎们却根本无人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 送走了侯、李二人,凤声便决定再探皇宫,大家同时都做好了准备,一旦探明情况,便绝不能再让陆九通逃掉。 但再探皇宫就不那么容易了,凤声和潘幼安一进皇宫,就发现里面主要的守卫都换成了一些武林高手。好在高手也是有区别的,诺大的皇宫隐藏两个宫女,多了两个宫女,一时还不易被人发觉,如果还对宫里的规矩和地形熟悉,就更不容易被人发觉了。 陆九通和皇帝两个人正在养心殿对弈,陆九通是见过潘幼安的,所以她们只是远远的看着,运聪耳神功侦听着他们的谈话。 “师傅,怎么啥时候开始下一步?”皇帝问。 “别急,仙主说,快了。”陆九通说。 “师傅,有必要那么麻烦吗?我现在已贵为皇帝,下一道圣旨。把他们几个除了,再提几个上来,他们不就对咱们俯首贴耳了?”皇帝说。 “有些你还不懂,再提几个上来,能不能能稳住阵脚,这是其一;第二,那几个人迎立有功,你一下子杀了有功之臣,这不是要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和怀疑吗?”陆九通说。 “但这马世英,阮大铖之流,只知道逢迎,结党,对于国家大计是一点也不懂,这满洲人已占了北京,立刻便要饮马长江了,靠他们能抵挡的住吗?他们到时候还不是依靠满州人吗?咱们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岂不要丢了。”皇帝说。 “你说得有理,所以仙主正在加紧训练咱们的人,再说还有史可法、高杰、左良玉一干人吗?他们难道还不能抵挡几天?”陆九通说。 “难说,这大明朝一直用文人带兵打仗,所以才节节失利,丢了江山,那史可法之流,也是穷酸秀才出身,只会患得患失,根本就不是攻城略地的主儿,那左良玉虽说打仗还行,但毕竟老了,他那儿子也不成器,况且还未必听咱们的话。”皇帝说。 “这些我和仙主早就想到了,到时候连他们一并换了,你这个昏君,还得再演几天。”陆九通说。 “当了皇帝是好,想干什么干什么,这比当什么武林盟主那些东西强多了。”说着陆九通和皇帝得意的大笑起来。 “不过,还有一点小麻烦,听说那琵琶仙子等人已经现身南京,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咱们的踪迹?咱们还是趁早把他们出去,以免后患。”皇帝说。 “这时候,咱们正在节骨眼上,一时还腾不出那么多人手来对付他们,所以仙主说先让他们在猖狂几天,到时候一并和他们算帐。”陆九通说。 “不如这样,明天咱们先派一队士兵去路路通骚扰他们一回,先逼他们离开南京,咱们也可少操点心。”皇帝说。 “行,这个主意不错,,那明天就让阮大铖那老小子去碰碰这个钉子。”陆九通说。 这一番话,听得两个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这一席话正好和以前的一切对上了号,果然这些人的阴谋不同一般。父亲那血淋淋的影子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恨不能立刻就冲上去,和陆九通决斗一番。 但理智控制了她,毕竟那仙主还不知在何处,仇还是不能彻底了断。而且这些人既然能认识到马世英等人的真面目,听那口气,治理国家抵御外侮,说不定还行,说不定还能保江南这一方平安,这仇晚一点报说不定于国于民还是一件好事。 凤声权衡了一阵,便拉上潘幼安暂时回了路路通,和大家一说,大家都才知道仙佛会原来有如此大的野心。 说到明天这官兵来的事,有的说先躲躲吧,民不与官斗,也避免麻烦,伤及无辜。 凤声说:“咱们还是等官兵来了在走吧,一来可以教训教训那个奸臣,二来也可以避免陆九通起疑而提高警惕。” 大家都觉得有理,反正那些官兵也根本不能把他们怎样? 果然到了第二天一早,便有数百名官兵把路路通团团围住了。 八、世事纷纭哪如棋(1) “虽千万人吾往矣,说得是一种勇气;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说得是一种能力;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则是一种大智慧。纵观我朝这最近几十年来,哪有这种人才?那袁崇焕、洪承畴,别说三种了,恐怕其中的一种也不具备,那亲自上阵,破敌斩将的能力,咱们就别说了,有许多高明的军事家也不具备,比如孙膑、诸葛亮,但人家却具备了其它的两种。先说袁崇焕,第一,不敢主动进攻,坐看敌人壮大,这是缺乏勇气;而皇太极越过长城,单骑深入,不能抓住战机,围堵消灭他在关内,这是缺乏智慧,他实在是死的不冤。那洪承畴就更不用说了,几十万人结成方阵,自己稳坐中军,抬轿式步步为营的前进,真乃千古奇闻的笑话战阵,你能看出他的勇气和智慧吗?松山失败那是必然结果。熊庭弼那人在各方面都要稍胜这二人一筹,可惜又被小人所害。我朝真正的弊病在于过于信任那些只会鼓舌摇唇,不能务实的酸儒,致使朝廷不能与内宫相抗衡,有识之士不得重用,导致阴阳失衡。那些酸儒只知互相倾轧,不懂国事,以致百姓流离失所,一个国家重在恤民,民强则军壮,军壮则外敌不敢觊觎。.tw[]”古龙说着喝了一口水。 那散花天女道:“可惜呀,如果古大侠能立于庙堂之上,一定是个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材。” “那是,我少年时也是一腔热血,可惜咱作不来那起承转合的八股,屡试而不第,那功名富贵与咱无缘呐。”古龙叹道。 “不过,古大侠应给是赢得青楼薄幸名吧,这江湖之上,谁不景仰,只怕那金庸活着也不抵古大侠的真实功夫和威望,他只不过是靠着钱财为后盾,为自己赚了些虚名而已。”徐耗子接口说道,不由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耗子老弟,你不懂别瞎用词。那排名榜只是好事者为之,我辈何必在意。”古龙说。 “古大侠,你这一路的分析,可惜我的父皇不能早早听到,否则,我大明的江山也不致于让这些流贼夷狄横行了。大侠,你看这江山以后会落入谁人之手?李自成、吴三桂、满人,还是江南那些人?能不能象东西晋、南北朝那样隔江而治?”长平公主垂泪问道。 “姑娘既然问起,我就胡说一番吧,那李自成起于草莽,虽有一些人心,无奈胸无远虑,又任用一班牛鬼蛇神,所以才有三海关大败,只怕以后很难东山再起了,又杀了李岩将军,只怕是气数已尽,那李岩将军如果能够自立,凭着中原人心,说不定这天下将来会归于此人,可惜此人也被孔孟之道坏了脑子,愚忠于李自成,被奸邪小人坏了性命,哎,是万分可惜。吴三桂此人只是一条狗,几番变身翻脸,已遭天下人痛恨,不必说了。江南那帮人也难成大事,马士英、阮大铖奸邪之辈,史可法一介腐儒无经世济国之才,更别说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了,左良玉垂暮之人,后继无人,其子左梦庚是个草包,只怕是空有雄心壮志了,余者更不足道。所以江南只怕也是苟延残喘了。 何况哪里至从太祖之后,王气已尽,不再是王霸之地了。所以就只有这满人了,只怕我大明这花花江山,不久就要归于夷人之手了,这满人已定都北京,地利已得,于这乱世能迅速崛起,天时也得,而且那顺治虽小,但多尔衮、范文程等人却都是王佐之材,只怕这人和人家也占了六七分,这天下间还有谁能阻止人家,我实在想不出。”那古龙说罢后一声浩叹,大家便都也跟着叹息。 “此次江湖上盛传,我弟弟已到南京,不知是真是假,如果让古先生来辅佐我弟弟,不知我家江山还有望吗?”长平公主忽然又问道。 “算了吧,姑娘,到了南京后,如果真是你弟弟太子殿下,你不如劝他和咱们一同归隐江湖吧,,恐怕就是有一个高于我十倍之才的人来辅佐他也无济于事了,那江南虽有几十万军队,但都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况且那些文臣武将都只为自己打算,无人尽心于国事,更主要的是天下百姓已对你们朱家失去信心,恐怕连同情、怜悯也不存几分了。天时、地利不占,人和也只有三、四分,只怕是独木难支呀。”古龙说。 “连古先生也没有了豪气,只怕我家江山是真的气数已尽。”长平公主不由又流下泪来。 “现在已是无底漏船泛中流,恐怕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了,如果是两年前的话,说不定还有些机会,姑娘还是放下此心吧。”古龙劝道。 长平公主面上泪光点点说:“其实,这一段江湖行走以来,看到了这世间真相,我早已就对我们朱家失去信心了,只盼此次到了南京,还能救得我弟弟性命足矣。” “此事请姑娘放心,只要真是你弟弟,我一定尽心救他出来与姑娘相聚。”古龙说。 “那就谢谢古大侠了。”长平公主说。 “谢什么谢,别说姑娘,就是萍水相逢之人有难,我辈也决不袖手旁观。”古龙道。 这四个人一路说着,这一日不觉已到江边,就见长江之上旗帜招展。战船往来穿梭,一幅大战在即的样子。而且江上戒备森严,私家船只已经绝迹。 几个人只得向下游走去,等到了稍稍松懈的地段,四个人才雇到了一艘小船。正要行驶,岸上却忽然跑来一个老年儒生,向他们招手,想要搭船过江。 古龙一看原来是以前在南京说书的名人柳麻子柳敬亭老先生,就让他上了船,那人上来抱拳写过古龙,就坐在一边垂泪不已。 八、世事纷纭哪如棋(2) 古龙问道:“柳老先生何事伤心?很久都不见你在这苏杭宁一带说书了,去了哪里?” 那柳敬亭摸摸泪珠道:“不瞒先生,我前些年就不说书了,靠了宁南侯左将军作幕僚,此次闻听太子已到南京,左将军手下众将便想借机清君侧,到南京辅佐太子登基,以报这马、阮二人在坂矶筑城见疑之仇,但左将军顾全大局,力劝诸将不要东进,顾全大局,以防给李自成和满人造成可趁之机,无奈左将军年迈又重病在身,众将不听,奉了左公子帅大军东进,左将军气得吐血身亡,我也只好离了大军,回转南京,这时正是为将军垂泪。.tw[]” “原来如此,那左将军,真的已然身亡了吗?哎,强敌已迫在眉睫,还在防着自家,自家大打出手,这不亡国还有什么出路?”古来说罢又问道:“敢问,那太子真的在金陵吗?” “这个倒不是十分清楚,有人说太子已被闯贼所挟持,有人说太子已在金陵被马、阮所囚,此事是袁继咸说与左将军的,恐怕在金陵较为真实。”柳敬亭说。 公主听了在旁默默不语,好在船已快到了岸边,金陵就在眼前,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了。 那柳敬亭只顾伤心,并不和大家多言,古龙也就不好再问,到了岸边码头,柳敬亭和大家拱手告辞,踽踽而去。 到了城里,先往路路通,路路通的门前已有官兵把守,几个人只好在客栈住下。一打听,才知道凤声她们果然在南京。 原来路路通被官兵查抄时,和凤声他们一场大战,已弄得满城风雨,人人尽知;问起太子之事,大家也说得纷纷扰扰,可惜无人知道太子被囚于何处,只说那日在皇宫前有过一场武林人物的大战,后来和太子一起来的一些人被擒了,关在哪里却无人知道。 古龙便让徐耗子先到公输寒之处去找,果然徐耗子不多时便兴高采烈的回来,跟来的正是红叶散人,昔日的武林双艳不由抱头痛哭,古龙却是喜不自禁,一双混浊的醉眼一刻也不离开红叶面容。 红叶不由收住泪水瞪大双眼冲古龙骂道:“你这个醉鬼再多看老娘一眼,看我不挖出你的眼睛。”说着,纤细白嫩的双指便直戳古龙双眼,来势如电,那古龙惊的魂飞魄散,慌忙躲开。 散花天女赶忙拦住红叶:“姐姐,算了吧,你长得这样不就是让人家看的吗?何况老酒鬼也没有邪心。” “喜欢你,是我的错;可我又不能不喜欢你,你让我怎样?”那老酒鬼神情落寞,站在远处看着红叶。 “你再多一句咀,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红叶瞪着古龙,做了一个割切的手势,古龙只好闭嘴。 到了莫愁湖边公输寒的家,大家相见了,长平公主心中焦急,忙问凤声他们可见了当日皇宫门前的大战,那个被擒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凤声说:“我们也正是犯愁,也不知那个被擒的年轻人是不是真的太子,所以一直没有出手相救,这下你们来了正好,咱们这就过去看看。”长平公主心中才算一松。 那天阮大铖领兵围了路路通后,却不敢冒然进去,自己也躲着不敢露面,只让那些士兵在外头嚷嚷,虚张声势。 凤声也不想暴露全部实力,就让一部分人由秘道出来到了城外,自己则和龙生几个出门迎敌,那些官兵捕快哪能拿得住她们,她们故意和官兵们周旋了一会儿,才撤走了。 但她们依旧每日去打探陆九通的的动静,一边在其它大臣家中寻找寿仙的行踪。 这一日,她们忽听陆九通和假福王说到太子已来到了南京,并且要让他们把皇帝的位置让出来,他们自然不肯,双方商谈了几次也没有达成协议。 于是和太子一起来的那些人便开始攻击皇宫,原来携太子而来的那些人京都不肖生一干人,凤声她们不知这太子是真是假,也不齿京都不肖生的为人,所以并没有出手相助。 但京都不肖生带来的那些人中并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只有京都不肖生一人和陆九通战的难舍难分,凤声不禁赞叹那京都不肖生的功夫,他的功夫之高出乎众人的意料,原来他在终南山太白峰的战斗中是假装的,那陆九通几乎不是他的对手,最后在枪王惊艳一枪的相助下,才略微占的上风。 但京都不肖生再强也只有一人,无奈带来的那些人太不济事,出工不出力,被陆九通网罗来的个大门派的高手杀的杀,擒的擒,只有他一人落荒而逃,太子也遗弃不管了,让人怀疑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子,何况江湖上又盛传太子和永王、定王被国舅出卖,已被李自成所挟持了。 八、世事纷纭哪如棋(3) 当晚,凤声、龙生和潘幼安几个人便又去了皇宫,通过陆九通和京都不肖生一战,她们对陆九通布置在皇宫的中的实力已有所了解,对陆九通本人的武功也有所了解,她们决定救出太子后,立即对陆九通动手。 她们知道陆九通关押太子的大概方位,几个人便向那里找过去,剩下的所有人则在外面接应,以防不测。 看守皇宫地牢的锦衣卫都已换成了一些武林高手,这些人大概还不知道,他们的被仙佛会关押的家属已被救了,所以并不曾离开仙佛会。 凤声留下大铁椎几个守在地牢外,自己和龙生以及长平公主几个闯进了牢里,到了牢门口凤声和那些守卫申明道:“我们是来救太子的,你们被陆九通扣押的家眷已被我们救出放回,不愿意为陆九通卖命的,就放下武器站在一边,等我们出去时就带你们离开,放你们回去,如果反抗的,别怪我们不客气。” 此话一说,许多守卫的人愣了一会儿,接着其中一个人问道:“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是琵琶仙子凤声,你们现在只能相信,我无法给你们证明,不相信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凤声的话很冷,,但越冷这时候才越让人相信,果然有几个人扔了手里的兵器站在一边。 凤声便往牢里走去,有几个上来阻挡的,并不很费事就被潘幼安和艳娘放到了,这样一来,剩下的人都纷纷扔了兵刃,因为他们知道,来的这几个功力太高,根本不是他们所能阻止的,而且地牢并不大,能有多少个守卫,二三十个人而已。 地牢里只有几个牢房,而且大多闲置着,只有两个牢房里关押了两个人,牢房布置的还比较的舒适,自然关的不是一般的囚犯了。 其中一个又矮又胖,身着明黄色的服饰,上绣金龙,和那个假皇帝长得确实很像,凤声断定他就是朱由崧;另一个则长得风流倜傥,穿着华丽,正是那天在皇宫前被抓的年轻人。 长平公主大惊叫道:“姐夫,怎么是你,我弟弟呢?” “公主,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先救我出去。”年轻人说。 凤声也大失所望说:“大家先出去再说,官军来了就不妙了。” 那朱由崧说道:“来了正好,我正要他们前来勤王。”凤声一想也是,便领大家从容退出。 但这么一大帮人要从皇宫出去,哪能不惊动人,果然,走出没多远,他们就被一大队人马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陆九通和假皇帝,身后跟着许多武林人物和锦衣卫。 那朱由崧早已挤到了前面,冲那些锦衣卫喊道:“诸将士听着,我才是真正的皇帝,你们身边那个是假的,你们快过来勤王护驾,帮这些好汉擒拿反贼,在派人马上通知马士英,让他立刻领人前来护驾。.tw[]” 陆九通或然高喊:“你休要胡说。谁真谁假,咱们见了真章再说,大家立刻动手拿住这些逆贼,仙主大大游赏,本佛主赏每人宫女两名,黄金十两。”说罢一挥手,身后那群人立刻便向上冲来。 就听一声清澈的弦音,攻上来的那些人立感身心一震,只见那凤声早已轻盈的站在众人面前,一指陆九通骂道:“老贼,前几日听你们对话,本想着你还能为国为民作些好事,所以不想揭穿你们的阴谋,让你苟延几日,原来你也是个荒淫无耻之人,今天咱们就把十五年前的那一笔老帐一并清算了吧。” “小娘们,你那死鬼老爹都不行,凭你们几个能怎样?不过看你长得这么美,我也许会手下留情,最多把哪个小子干掉而已。”那陆九通说着,一招“唯我独尊”,单掌向前一推,就朝几个人打来。 凤声立感一道巨浪向自己缓缓压迫而来,那散花天女赶忙喊道:“凤姑娘,他这是弥勒掌法的第一式,这套掌法一共十八招,很是厉害,你可要小心。” 那陆九通哈哈一笑:“花妹妹,没想到你还活着,这回没了那两个小白脸的保护,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佛掌。” 但陆九通还未笑完,脸色立刻就变了,原来那一掌打出去后,尽然如泥牛入海,顷刻不知去向,他立马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小姑娘的厉害,恐怕自己还真的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付。 当下他立刻凝神静气,不再言笑,撤回前掌,双掌胸前一错,一手向上,一手向下“指天划地”攻向凤声,凤声就觉得有两道巨大的力量,要把自己上下扯开一样,让她难以招架。赶忙一式“洛神凌波”,把自己的身形飘在空中,躲开两道掌力,玉手一挥,奏响了“十面埋伏”,和陆九通战到了一起。 这一交手,才知道自己那天看走了眼,这陆九通的功力实在是高,自己这一次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她的飞天神舞看来对陆九通的作用并不是太大。 但在陆九通看来,他的每一招出去,都象一枚细针掉入了大海一样,根本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就无影无踪了。他那弥勒掌法也是以迷恋神功为内功基础的,是一种非常消耗内力的掌法,所以他的掌法基本上都是一招即置人于死地的简单实用的招法。 所以当他使出第十五招“目空一切”时,他的心里就发虚了,便想叫一个帮手过来,但四处一望,他的人马虽然众多,却奈何不了凤声她们###个人,谁又能帮的上他?他当然不知道皇宫外面还有十几个高手在等着呢,如果知道,他恐怕手都不会动,就逃之夭夭了。 但现在他想逃都不那么容易了,他自己或许还可以,但这里的一切恐怕都要付之东流了,当然这一切比起性命来,就不算什么了,该放弃还是得放弃,所以他决定赶快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逃走。 机会说来就来,此时就听一阵阵呼喝之声又从远处传来,一队锦衣卫又手执刀枪围了上来,就听一个人高声喊道:“把这里统统围住,一个人也不许放走。” 朱由崧一听大喜,赶忙喊道:“丞相,寡人在这里,快来护驾。”说着就朝那群人跑去,他本来和长平公主、王子明站在一起,由散花天女保护者,其实群雄对他的生死安危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长平公主这时的武功也才刚刚入门,在这种场合下当然得有人保护。 所以他跑出时,群雄这边并没有人在意,但有心人是很多的,陆九通老早就瞄准这三个人了,只是由于散花天女在跟前。他虽然不在乎散花天女的武功,但他却也没有一点把握能在较短的时间内从她那里得手,一旦一招不能击退散花天女获得人质,他就又很难逃走了。 在十五年前,他打败散花天女最少也得二十几招,这些年功夫虽然精进不少,但他也不知道人家进步了多少,所以他一直迟疑着。 八、世事纷纭哪如棋(4) 但那朱由崧跑出一、两步时,他就行动了。凤声没有防着他逃走,因为她自己并没有把握战胜他,所以只是全力与他相斗着,但正是这种全力,也让陆九通失去了信心,所以他要想法逃走了。 他也得手了,他一招“佛光普照”,就见他的手臂、手掌忽然就象长长、长大了许多,那朱由崧忽然就被他抓在了手心里,并且向凤声扔了过去。 天空中飞舞着的凤声虽然有八个相同的身形,但却迷糊不了功力与她相当的陆九通,凤声虽然不在乎朱由崧是不是皇帝,但她却不会伤害无辜,所以她只好伸手把他接住,放在地下。 这虽然只是一霎那的功夫,但陆九通却早已逃出去了。凤声立刻便追了出去,龙生也把惊艳一枪丢在一边跟了过去。 那惊艳一枪一看两个最厉害的对手被引走,立刻指挥那些人向潘幼安等人反扑。他们这边除了枪王之外,就是假皇帝和另一个身形瘦高的老者最厉害了,其余的那些各大门派的高手,虽然有几十个,功夫也不弱,但大都是出工不出力,何况又有先前那些放下武器的那些人传播的信息,有的干脆也放下武器在一边看热闹了。 另外那些仙佛会的黑衣人虽然训练有素,但无奈功力有些限,大铁椎一个人就足于对付许多了;潘幼安、沈艳娘本来两个人在对付那个瘦高的老者,已占的上风,但龙生一走,惊艳一枪加入进来,两个人就堪堪抵住,艳娘功力又稍稍弱些,所以形势不容乐观。(..tw好看的小说) 其余的如红叶散人在对付假皇帝,一瓢道人在对付那些个大门派的顽固的高手,都腾不出手来,散花天女赶忙一边发出信号,一边加入战团。等等在外面的公输寒古龙等人和无颜姐妹从宫墙之上纷纷激射而来时。仙佛会的那些人顿时慌乱不堪。 惊艳一枪等几个高手想要逃走时,已然被截断了退路,只好退回包围之中,作困兽之斗了。那假皇帝冲无颜八姐妹说道:“八位贤妹,为何投靠敌人?” 无颜说:“你们做的好事难道不记得了,你们是如何对待我们八个的,拿我们当过人吗?无能,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也不用我们动手了吧。” 无能无语了,挺剑四顾戒备。 公输寒忽然对瘦高老者说:“几年不见,没想到,你也投靠了陆九通,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四川悬壶济世呢?老哥哥,你何苦跟他呢?” “当初我们武林三奇,逍遥自在多好,但我不象你和一指玄机老弟没有家人牵挂,我也是受制于人,没奈何,只好和他们瞎混了。”那个瘦高老者说。 “神仙伯伯,是你吗?十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还在人世,怪不得这么熟悉我的剑法,你可还认得我?”潘幼安说。 “记不起来,你是谁?怎么会使玄机剑法?我还奇怪呢?”瘦高老者问。 “我是毛毛虫啊,你可记得?”潘幼安说。 “真的吗?时光真快呀,都长这么大了。哎,你们动手吧,死在你们手上总比死在别处强。”瘦高老者闭上眼睛说。 “神仙伯伯,你何苦这样,和我们在一块儿多好?”潘幼安说。 “我的夫人和孙女儿还不知他们关押在何处?我哪能只顾自己独活。”老神仙说。 “伯伯,我们前些时候救出来许多被他们关押着的家属,铁姑姑也在其中,不知有没有伯母他们在其中。”潘幼安说。 那惊艳一枪和假皇帝无能公子忽然拿剑、枪指着老神仙,嘿嘿笑道:“好啊,如今天咱们死在一块儿,佛主和仙主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家属和孩子的,你的夫人和孙女儿我倒知道关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会把全部的人质关在一起呢?” 老神仙一下子犹豫起来,大家也一下子僵在了一起。 那古龙缓步走向前来,对惊艳一枪说:“你可听说过酒鬼飞刀的名声?你自信你的枪快,还是我的飞刀快?你们自信你们两个能躲过我例不虚发的飞刀吗?还是收起你们的武器吧。” “哈哈,无名小辈,你不心虚,何不一试?何必和我们在此虚张声势。”枪王说。 “好,你们准备好了,我要出手了。”古龙说。 “好啊,我们准备好了,来……”惊艳一枪的话音未落,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一并三寸长的小刀赫然已插在了他的喉头。他的人却还如前一样站在那里动着。 那无能公子顿时跌倒在地,屎尿俱下,大家不由掩鼻。 老神仙擦擦额头的冷汗,走了过来,拉住了公输寒的手。红叶散人和散花天女更是吃惊,因为她们根本没看清古龙出手,想不到这个邋遢的酒鬼竟有如此高的身手。 潘幼安上前指着无能公子说:“说,还有别的人质关在哪里?” “关……关……。”无能公子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潘幼安在他腮上打了两掌,那无能才稍稍稳定下来,看着潘幼安的眼睛,再不转动。 “说,我说什么,你答什么,人质关在哪里?”潘幼安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一部分在牛家堡,另一部分在开封妓寨。”无能呆呆望着潘幼安,目光空洞,喃喃说道。 “仙主在哪里?”潘幼安问。 “仙主在寻找几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可能是在山西。”无能答。 “其余几个公子在哪里?” “分别在几个官员府上,无耻在丞相府,无情在史可法处,其余的都跟着仙主。” “狗皮道士哪里去了?怎不和你们在一处?” “他去李自成处探听太子的下落去了。” “好,你可以死了。”潘幼安道。 “好,我死。”说罢,那无能公子一剑便抹向自己的脖子,即快又狠。 “姐姐,等等。”无颜忽然叫道,但鲜血已从无能的脖子上留了下来。潘幼安遗憾的问:“姐姐,你问什么?” “算了吧,他已经死了,问不出了。”无颜神情落寞的说。 “咱们走吧,分头去寻找凤姑娘她们吧。”古龙说,大家便开始撤离。 长平公主问王子明:“你以后想怎样?” “我本来就是想来投靠福王的,不想路过王屋山时,遇见了京都不肖生,因为当初在京城时颇有来往,他就想出了这个主意,胁迫我而来,我已然在牢中和皇兄说清了,我不走了,你要不也留下吧。”王子明说。 “我已厌倦皇宫的生活,从今要随我师父浪迹江湖了。”长平公主说。 “那你多保重。”王子明说。 “诸位,别走啊,何不留在皇宫,帮助孤家,朕定有重赏。”朱由崧赶忙喊道。 “算了吧,皇帝,你还是一个人好好做好你的皇帝吧,我们想不了这个福。”潘幼安笑笑,跟着大家离开了皇宫。剩下的那些仙佛会的高手们也纷纷各自散去,其余的则和那些锦衣卫战到了一起。 凤声的轻功按说要超过陆九通一些,追上陆九通并不难,但她更担心后面的沈龙生,所以当她停下来等待沈龙生时,陆九通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因为凤声就是一个人追上陆九通也没有多大作用,两个人携手追时,就慢了许多,反而和陆九通的速度差不多了,何况陆九通已在皇宫的外面骑上了一匹备好的快马,两个人并无此准备,所以仅靠人力追了一段后,就和陆九通离得越来越远了,渐渐的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而且一路上难民如潮,寻找起来也十分的困难,两个人便停止了追踪,回头看时,已离开金陵十分远了。 九、但得人欢颜(1) “姐,现在咱们怎么办?”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沈龙生问。(..tw) “没想到陆九通这么厉害,就是追上了,凭咱们两个人也不一定能制他于死地,再找机会吧。”凤声说。 “这儿景色真不错,咱们坐一会儿。”沈龙生拉着凤声的手,眼望着凤声的眼睛说。 “你不怕艳妹和潘姐姐她们焦急?”凤声看着他含情脉脉期待的眼神,点点头。两个人在路边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坐下。 “这清晨的风,这绿树红日真是难得吗?”龙生说。 “弟,何以有这样的感慨?”凤声说。 “真怀念那段受伤后的日子,日日在姐姐的背上,闻着姐姐的体香,和姐姐耳鬓厮磨,被姐姐细心的照顾着,恨不能让姐姐永远背着我。”龙生说。 “想姐姐啦,咱们这不也是日日在一起吗?姐姐、妹妹的都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凤声说。 “好是好,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和姐姐单独的在一起待一会儿。”龙生说。(..tw无弹窗广告) 凤声无语的轻轻靠在他身上说:“这一辈子姐都不会离开你了,还怕没有这样的时间吗?”用手摸摸沈龙生俊俏的脸。 “我心中自然知道,不过,就是老这样想。”龙生吻吻凤声抚摸他的手,凤声激动的把他的头抱在了自己的胸前,那柔软的胸顿时让龙生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觉用脸颊磨蹭起来,凤声更用力的抱紧了他。他只好把手伸出来,放在了她高高隆起额胸上。 “弟,也难怪,这么多人都呆在一块儿,也不能让你尽情尽兴过一回,你想姐姐了吗,就和姐姐说出来好了,其实姐也好像你的。”凤声任他揉搓着自己的胸乳:“但愿能早早的灭了仙佛会,咱们好有一个自己宁静的日子。” “姐,你真好。”龙生努力的从她怀中仰起了头,去寻找凤声的唇,凤声轻轻的低下头,吻住了他。 两个人缠绵了好一会儿,凤声才说:“弟,回去吧,咱们会合了她们后,看看今后的打算,咱们找个好日子,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再好好的……。” “好吧,姐,以后不许再想那个无双了好吗?”龙生说。 “嗯,姐永远是你的,还有艳妹、潘姐姐都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你别多心。”凤声说。两个人也开始慢慢的往回返。 “其实,我只要有姐一个人就够了,更还有艳妹,哪还敢奢求潘姐姐呢?而且潘姐姐未必象你们两个这样喜欢我,她喜欢姐姐和艳妹,倒比喜欢我多一些,我有时怀疑她是不是对男人还有兴趣?”龙生说。 凤声笑笑:“你错怪潘姐姐了,她其实心里想的你要命,但碍着我和艳妹,不敢对你有的非分之想罢了,所以只好拼命的对我们两个好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真是太幸福了。”龙生羞涩的笑着。 “可不,普天之下,有谁能找到我们这样两个绝世无双的美人?”凤声笑道。 “那公输前辈有四个女人呢?你个坏姐姐。” “只要你喜欢,你随便找多少个女人,我也不管你呀,你这个坏小子,心够贪的。”凤声嗔道。 龙生拉住凤声的手说:“不了,不了,有你们三个,我就足够了。” 回到金陵城中公输寒住处,潘幼安正在和大家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看见她们回来,大家自然高兴万分。 公输寒把老神仙介绍给了她们,那老神仙冲凤声伸出手来说:“姑娘在神医村取走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吧。” 凤声很是诧异,问:“什么东西?我在此前好象并没有见过前辈吧?” “不瞒姑娘,那本《神医经》其实是老夫的东西,那个狗屁神医,正是我所传授的。”老神仙说。 “原来如此,既然有了前辈高人,我要它也就没用了,自当原物奉还,只是,前辈怎知是我拿去了?”凤声想,他既然知道自己偷取《神医经》的事,不知他是否看见了自己和龙生的亲密之事,所以她才这样问老神仙。 “这么多人中的毒都给你医好了,你如果没有《神医经》,怎会解我独门研制的十三香的毒,普天下恐怕没人有这个本事吧?”老神仙自负的说。 凤声心中稍安,把《神医经》还给老神仙。老神仙说:“我不想别人坏我的名头,我此次出川路过神医村,听说了一些事,我去找神医收回我的医术时,才发现它丢了,我自然想是高人所为了,但到了这里,才知道是姑娘了,姑娘如有兴趣,我倒愿意收个徒弟。” “晚辈当然愿意,正要高人指点。”凤声立刻便向他行拜师之礼。 第二天,大家便一起起身离开金陵往北而行,她们要前往开封,他们已确定那儿肯定又是仙佛会的一个重要据点,她们自然要把它灭了,何况还有老神仙的家属被囚在那里呢,他们必须去尽快救出。 眼下他们人多势众了,自然不再怕什么了,他们分成了两拨,每拨十几个人,凤声四个和无颜八姐妹在前,其余的由古龙和公输寒领着跟在后面。 此时的中原大部分已落入满人之手了,战场正一步步向南向西移动,南明、李自成的部队已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漫山遍野的向南边的长江、向西部的高原山区溃退着。 他们一路在散乱的溃军中打探着狗皮道士和太子的下落,无奈却没有一丝的消息。也难怪,这个时候能顾住自己就不错了,谁还会注意别人的动向。 九、但得人欢颜(2) 他们只好遗憾的继续向北而行,铁娘子和长平公主不由有添失望惆怅,一路闷闷不乐随大家而行。 公输寒和铁娘子说:“妹子,你不用担心,狗皮那人又难缠又聪明,谁敢找他的麻烦,我想他们是不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的,这样他也安全。” “大哥,我是担心他被陆九通所害,别的人我倒不怕,咱们此去开封,如果还找不到他,那他肯定是出事了。”铁娘子说。 “没事的,陆九通现在手下已没什么人了,他一定还想利用狗皮,即使知道你出来了,也只会对他封锁消息,你放心吧,你多和黄莺儿她们聊聊,放松一些就好了。”公输寒说。 “是啊,妹子,你放松一下心情,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见了狗皮大哥,不是更让他惊喜吗?”花间四友围着她,黄莺儿接过话头说道。 “妹子,其实呢,你比我们强多了,你还有个人可以念想,还有希望,而我们呢,已永无见面之日了。”红叶散人叹道。 “逝者已矣,仙姑也别太过伤心了,自己保重要紧。”古老接口道。 “闭住你的臭嘴,你再敢多言,看我不封住你的臭嘴,让你永远也灌不成猫尿。”红叶骂完,大家不由都笑了起来,铁娘子也不由展颜一笑。 当然最快乐的还是潘幼安,她一路象花蝴蝶一样在无颜八姐妹当中嘻笑打闹着,摸摸这个,捏捏那个,或者再到凤声、龙生面前撒撒娇,而龙生对她也已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距离,也亲密如凤声和艳娘一样了。 她便更加无忌和得意了,有时候行到无人之处时,她甚至会跳到这个或那个的马上,上下其手一番,或亲或摸这个那个一下,大家倒也不在意,只要龙生不怪,大家倒也愿意和她假凤虚凰的瞎胡闹一通。 龙生还不知道她那个小秘密,自然也不在意,只觉得她更加可爱,更加的调皮而已。再说那八女也不忌讳龙生在身边,也毫无扭捏遮掩之态,龙生也就放开了,何必计较呢?那八女此前虽饱受禄仙的蹂躏,但身材相貌也是一个个举世无双、人间绝色,他自然也愿意趁此机会饱览一番人间美色,男人嘛,即使已爱的一个女人死去活来,也决不会拒绝和放弃任何一个欣赏别的美女的机会,因为天性如此而已。 而那八个女子因为一直与世隔绝,并不知道人世间的那些条条框框,她们只知道穿衣打扮是为了漂亮,人与人之间玩玩闹闹甚至**取乐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根本不知道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可以说还是一片天真。 “真是难得呀,可怜被那个老怪欺凌了那么久,可惜了这么多好女孩。”龙生和艳娘、凤声手拉着手并排在前面走着,看到这一切,不由感叹。 凤声笑笑,说:“弟弟如果喜欢,可怜她们,一直带在身边好了。” “姐姐休要取笑,有了你们,我还能不满足吗?我不能因为自己贪婪而暴?天物呀,浪费了她们的大好青春吧。”龙生说。 “我也是说得真心话,她们在这个人世上已无亲无故,又一派天真不懂一切世事,又无人可托付终身,到了这世俗中还不是又要受人欺骗、**,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懂得珍惜的,所以还是跟着我们的好。”凤声说。 “倒也是,走着看吧,不是有个无双公子吗,既是她们的师兄,也对她们不错,也许以后能碰着他,那人也不是个无亲无义之人,不知道嫌弃不嫌弃她们?”龙生说。 “谁知道呢?不关吧,你有此心,我们就更加放心了。”凤声不由对心上人大加赞赏。 开封妓寨虽然在开封城内最繁华的地方,但仙佛会的据点并不在城内,而是在离开封城不远的一个荒村里,但世上几乎没有外人知道这个荒村的存在。 它没有路径和外界联系,而且也不太大,四周都是荒野密林,连一块庄稼地都没有,普通人一般都到不了那里,最多只能到离村子五六里远的地方,就会成了一具被野兽嚼碎的尸骨。而且没有赋税可收,官府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到一片荒野丛林之中,可以说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它唯一与外界联系的是一条地下秘道,这条秘道很长,通道了离此处二十多里外的另一个村庄的一个大户人家的院里,这个村庄就在通往开封的官道之旁。当然这个院落也是由仙佛会的教众住着,而且这个院落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 除了禄仙、寿仙、陆九通、八无公子和四大王之外,就是一些被特殊召见的人了,而这些被特殊召见的人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却不知这个地方在什么地方,不知它的具体所在,因为他们一到开封的妓寨,就会被蒙了双眼,塞住双耳,用马车载到那里。 狗皮道士此刻就被召见了,至从他加入仙佛会以来,他被召见到这里过两回。头一回是让他去开荤的,一个太祖拳门的武林高手因为叛教而被惩戒,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要被一些够资格的教众享有,因为那两个女孩儿还未出嫁,所以要让一些劳苦功高的教徒先来开苞,他的妻子则是要被一些平时和他不错的仙佛会教徒来玩乐了。 狗皮那次就担任了那两个女孩儿的开苞任务,而且是当着那个人的面,而且你不干也不行,如果你不愿意或同情他,你就会遭遇和那个人同样的待遇。一些心存正义的人当然良心也会感觉到很过意不去,但也没办法,为了保护自己,当然只有牺牲别人了。 狗皮道士这次是第二次了,他不知这一次又是谁家的女儿、老婆又要遭殃了。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除了良心的一些责备之外,他的潜意识里也确实有一丝欣喜,因为除了一些妓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正经女人的滋味了,其实就是妓女的滋味也是两三年以前的事了。 九、但得人欢颜(3) 一个男人能多尝几个女人的滋味,恐怕是没有几个不愿意的,狗皮道士也不例外,他虽然很怀念铁娘子,也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找女人,但有这样的借口和机会,他自然还是十分高兴的,也不愿放过的,当然也不能放过,也不敢放过,这也是那些仙佛会教众很少叛教的原因之一,而且开封妓寨的妓女对这些教众也是非常优惠,甚至免费的。 狗皮道士就是就是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被带到了那个荒村的,睁开眼睛后,他看见的就是陆九通和无耻、无情三个人高高的坐在大厅上面,旁边还空着一张椅子,狗皮道士知道那是留给他自己的,大厅的两边已坐了几十名各大门派的高手,后面则站立着许多的黑衣武士。 狗皮道士进去之后,陆九通立刻招手叫他过去坐,他走过去冲二个公子和陆九通拱拱手,就在空椅上坐下,陆九通一挥手,便从大厅的偏房里带进来五个女人。 一个四、五十岁,人长得很富态,肌肤还有一些光泽。两个中年一点儿的三十多岁,人很漂亮,正是当年,另外两个小女孩,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体态纤细风流,容貌更是十分的姣美。(..tw好看的小说) 狗皮道士心中不由一阵惊喜,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下面那东西就有一些冲动。 陆九通说:“这是老神仙的夫人、两个小妾和两个孙女,咱们这次论功行赏,两个孙女,一个归狗皮道士,一个归无情开苞,两个小妾则由无耻和狗皮、无情轮流享用,然后再由在座的各位随意,这个夫人吗,黑衣武士们,你们就先带下去吧。老神仙还未擒获,不能到场,本座就在一边监视,好吧,现在开始。” 说完那无情公子就站了起来,冲狗皮道士一抱拳说:“前辈,您先请。” “好,好好。”狗皮道士赶忙站起来和无情向那两个小女孩走去。那两个小女孩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了,狗皮看着两个女孩同样的可人,就伸手抱起一个,朝旁边的耳房走去,那无情便抱起另一个跟了进来。当然也只有他们这些高级教众才有资格在偏房里行事,其余那些普通高手是只能在大厅里众目睽睽之下行事的。 狗皮道士怀中的小女孩此时才吓得哭了出来,他把小女孩放在床上,用手抚摸着她的小脸蛋,心中很是不忍,而在一旁的无情早已撕扯开了那个女孩的衣服,那嘴、那手早已疯狂了。 狗皮道士不想看他的丑态,轻轻的把自己的那个女孩抱在怀里,抚摸着小女孩楚楚可怜面容,心中不由感慨,他其实内心的占有欲也非常强烈,这样鲜嫩、美貌的小姑娘,是任何一个男人也不可能抗拒的;但他也不愿意看到她们被蹂躏、被糟践至残,甚至至死。何况他还和老神仙相处多年。 但他又无可奈何,阻止不了,而且他的女人也在人家手里掌握着呐。这样的女人以其让别人来糟蹋,倒不如自己来,自己还可以温柔一些,这个女孩儿这么娇弱、可口,自己何不尽情尽兴的多玩一阵,还可以使她少受一些别人的折磨。 当下心中一闪念,便缓缓的脱起那女孩的衣服来,再看旁边那个女孩,早已象一只**的羔羊一样,被无情剥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在无情的无情疯狂摧折下,已惨叫不堪了。 狗皮道士不由被刺激的无法控制了,他开始吻着那小女孩,一边缓缓的剥下了她的上衣,那小女孩白嫩的上身顿时刺激的他双眼发紧,他不由就用嘴吻住了小女孩的粉红的奶头,一手就扯下了小女孩的下衣裤子来,那洁白笔直细腻的双腿又让他把嘴移了下去,小女孩的私处更加可爱,还未长出阴毛的三角地带,白嫩可爱,粉红温润,他不觉又把嘴移了过去,一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小女孩柔软而初具规模的**。 他尽量的使自己温柔些、温柔些,但他的进入还是让那女孩惨叫了一声,但他此时也已顾不得了,下面那东西早已在里面**了起来,他就是想温柔也控制不了了,这无疑是狗皮一生中少有的美好时刻,而且不觉的他就忘了一切。 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剧烈的打斗之声,而且迅速的蔓延到了大厅里。他不由大吃一惊。 刚刚起来的兴奋一下子全没了,他拔出自己的阳物,甚至顾不上揩尽上面的秽物,赶忙放开了小女孩,就慌乱的披上那件狗皮,直奔大厅。无情也是忙忙的奔了出来。 大厅里一下子多了许多人,乱纷纷的,他还没看清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就听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这种声音虽然已快十五年没听见了,但又分明时时刻刻的响在他的耳际。 那是一种特殊的铁片互相撞击的声音,但又明显的不同于刀剑的撞击,而且柔和而富有韵律,因为那是一个女人佩在身上的特别的饰物发出的声音,是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身上发出的声音,是他亲自设计的一种饰物发出的声音。 “铁儿,你来了吗?我在这里。”他不由狂叫起来,狗叫声霎时掩盖了所有的刀枪之声。 “狗皮,你真的在这里吗?是你吗?”从打斗的人群中忽然冲过来一个女人,腰胸之间悬挂着无数的小铁片,叮叮当当的一路响亮的一头扎进了狗皮的怀里,狗皮道士急忙用力抱紧了那个女人,同时缓缓的捧起了那张脸,姣美如花,正是铁娘子。 凤声她们自然也来了,而且此时她和龙生已经缠住了陆九通。 陆九通自己没有去玩女人,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几个女人,他这一生各种各样的女人的滋味已经尝了个不计其数,他想玩了,就是皇后也无法躲过,况且他也不是没玩过,南京小皇帝福王的皇后就陪他玩了好几夜,那些漂亮的妃子也让他玩了个遍,他还在乎这样的几个女人吗? 何况他还有一个特别的兴趣,就是看别人玩女人,他经常躲在别人的房间里看别人玩,而且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的玩法他都有极高的兴趣去观看。 九、但得人欢颜(4) 他当时就正在院子里看那一群黑衣武士疯狂的**那个中年妇人,他看的不亦乐乎,但他忘了乐极生悲这个词了,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tw超多好看小说]他不知怎么忽然就会从他的秘道里涌出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让他粹不及防,甚至来不及逃走,就被众人团团围住了。 他只有靠实力说话了,他知道这一刻也只能凭实力说话了,他一生玩了许许多多的阴谋,但这次无疑什么样的阴谋计策都不管用了,什么样的计谋都难以让仇敌放过你了。 特别是老神仙,他赤红的双眼冒着吃人的火焰,已经毫无一丝的理智了,任何人到了他跟前都只有死路一条,他心里非常的害怕,而且这一对少年男女的铁笛琵琶,比当年的龙凤二仙更厉害。 尽管他早已知道难免有计谋不管用的一天,早有准备,他十几年来继续钻研天下各派武功,自信已有了别人难以企及的进步和高度,不想在这对少年面前却还是没有任何威力,当他使出身平最得意最厉害的绝手“一手遮天”后,他就彻底失去了信心。 “老神仙,刚才玩你孙女、给你孙女开苞的就是狗皮,你那两个娇美的孙女真是让狗皮好一顿享用。”他扭头寻找救命稻草时,看见了狗皮道士和铁娘子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仿佛对身边的打斗置若罔闻,他便抛出了这根救命稻草,妄图用挑唆来让狗皮和铁娘子不得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以缓和自己,好找出一线生路。 那老神仙果然立即丢开别人朝狗皮道士和铁娘子扑去,并且立刻和他们打在了一块儿。 但无奈他们的实力还是有些悬殊,身边的打斗已经逐渐结束,无情和无耻已然毙命,那些黑衣人,那些各大门派高手们早已死的死、投降的投降,老神仙和狗皮道士的打斗也正在被别人阻止分开了,狗皮在陪着不是,几个人在劝着老神仙。很快就只剩下他自己在苦苦支撑了。 但陆九通知道他也快支撑不下去了,何况红叶散人和散花天女也向他发起了攻击,古老则在一边虎视着,他只好长叹一声,坐在地上,放弃抵抗,等待别人处置,同时一生的经历一起闪现了出来。(..tw) 但别人显然不给他回忆的机会,他也不知自己在这危急的关头还会想起往事,“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有人在问他。 “我也不知道,他想见我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我。”他下意识的回答。 “谁相信。”他感觉有人问话的同时把一个冰冷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但他已不在乎那是什么东西了:“真的,仙佛会的教务一直是我打点着,她从来不管只忙自己的事情,我一年也见不到她一两次,前些时候说去山西了,谁知她到底去了哪里?”他说。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有人问他。 “这些东西,你们也应该早已知道了,何必再问?他们阻止我称霸江湖,我只好把他们杀了,你们动手吧。”他说。 “仙佛会还有其他据点吗?” “没有了,全完了,人也被你们杀光了,还有什么据点,没想到当时的一丝疏忽麻痹,尽然让你们壮大了,诺大的事业尽然毁在你们手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陆九通长叹一声,忽然一掌向自己的头顶拍下,登时一命呜呼,众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有几声长叹。 红叶散人和散花天女上去每人踢了他一脚骂道:“便宜了你这个老贼。” 这时老神仙的那三个女人和两个孙女也被人扶了出来,一个个花容惨淡,狼狈不堪,只有狗皮道士弄得那个女孩还精神稍好一些,老神仙看看四周,忽然又一掌向狗皮打去。潘幼安、公输寒又赶忙拦住。 老神仙气得双眼瞪着狗皮道士。“老神仙,道歉的话,我已说得不少了,你又不是没在仙佛会呆过,这样的事你也不是没干过,你想想,你能躲避的了吗?上次在总舵,青城派的那几个,你不也参与了吗?你能拒绝吗,青城四老和你同在四川,相处不是也挺好吗,你怎么不替他们出头,却也只知闭着嘴享用,我又能怎样?我一个人的命不值钱,但我能陪上我家人的命吗?你不也一样吗?”狗皮道士说。 “狗皮说得也有一点道理,这也不能怪你们,只能怪陆九通这一招太阴损了,你还是赶快为她们疗伤吧。”公输寒劝道。 “老神仙看看五个女人说:“她们都已被别人玷污,我还有和面目活在世上。”忽然横刀向颈中抹去。 潘幼安赶忙点了他的**道,夺下他的刀。“她们又不是自己愿意遭受此凌辱,你又何必这样,这世上又有几个完美的人,你还是忍下这口气多杀几个恶人吧!”公输寒冷冷的说。 只许你们男人在外面花,女人有些污点就不好了,这还不是你们惹得祸,连累了她们,神仙伯伯,你还是想开一点吧。“潘幼安说。 这时,凤声龙生已和八五姐妹等人搜遍了整个村子,又救出许多武林人物的家眷来,每人发了点路费,让他们从秘道出去了。凤声说:“这里已没事了,咱们离开吧。” “姐姐,那个无腿的无心公子还在开封妓寨,咱们是不是返回去呀?”艳娘问。 “算了吧,饶他一命吧。”凤声忽然叹了口气。 十、 何惧远别离(1) 离开仙佛会的据点,大家回到了开封城内的客栈,先是铁娘子拎着狗皮道士的耳朵来见大家,说:“风姑娘的大仇已报,虽然仙主还不曾找到,但也只是个漏网之鱼,有这么多人相助,她定然跑不调。(..tw)狗皮做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虽然是为情势所逼,但也有他自己的错,我要领着他回昆仑面壁去,只好先和大家告辞。”说完拖着狗皮道士走了,凤声只好店外相送。 可刚走到门口,老神仙也领着那五个女人出来和凤声道别,一边朝狗皮说:“你休想躲过没事,总之我不会饶了你。”说完把那本《神医经》又交给凤声,便打马朝狗皮追去,铁娘子和狗皮道士忙落荒而逃,大家不由一阵哄笑。 返回到房间后,凤声说:“为了我们的仇,害得大家奔波半载,我心里是十分的过意不去,可也没什么好报答大家的,现在元凶授首,虽有几个余孽也不足为患了,我们几个还有八无姐妹估计还能应付过来,我本想给大家一些钱,但大家都不缺,只能是谢谢大家了,大家就都回去休息时间吧,我等找着寿仙报了仇后,就去看望大家,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请大家去喝一杯我们的喜酒呢。” 大家纷纷道贺毕,便也都纷纷告辞,一瓢道人和大铁椎无牵无挂,要在开封逛逛京城;那公输寒领着花间四友要返回莫愁湖畔,过他的神仙日子,徐耗子自然也相跟着一道回去;红叶散人和散花天女要结伴回红叶岭隐居,剩下古老看着红叶散人恋恋不舍,脚步不由自主就跟了上去。[..tw超多好看小说] 红叶散人:“你如果敢跟着,我就天天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 那古龙道:“只要仙姑姐姐让我天天跟着,就是天天喝洗脚水我也愿意。” 散花天女笑了起来说:“你跟着也可以,但是别让我们闻着你的浑身的臭气,最好还是离我们远点的好。” 那古老一下把酒葫芦扔出去老远,道:“为佳人舍命亦可,何况一壶老酒!”高高兴兴的跟了上去,大家不由感叹。 从郊外回来,凤声说:“现在就只剩下了寿仙,八无公子也只剩下了三个,他们很有可能在一起,碰上了咱们也能对付,我有一个想法,至从在终南山她的居室里见到爹爹的画像后,我就怀疑这个人当初也一定是对咱们的爹爹动了情愫,她去山西,说不定就是去寻爹的墓地去了,我想咱们应该跟去找找,,也顺便回家去看看娘,你看如何?” 龙生和大家纷纷点头答应。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大家便收拾行囊,望着远处的太行山进发。 大仇已报一半,又有十几个美女陪在身边,龙生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虽说还有一个寿仙,但他却觉得对她的仇恨远不如陆九通那样强烈,大家说起这些时,他的仇恨的反应早已不太明显了,他说人家早几个月前就过来了,现在还不定在不在了,而且山西那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所以找人虽是此行的首要任务,但他却没有放在心上多少,倒是日日盘算着找机会和自己的女人们好好亲热一回,因为大家虽说天天在一起,也已经在心里相互认可,但毕竟还没有打破那一层,而且人多也不好意思,所以他并没有真正的亲近过女人一回,一个已食髓知味的男人,面对这么多美女,怎会没有想法? 好在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三个已在心里做了他的女人,那八个也是一派天真,根本不计较这些,他的行动就不免少了许多顾忌,他们又是一路优游逛逛,行程并不十分急促,他便也得了许多的机会。 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让艳娘留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尽兴,有时他也想凤声和幼安,但又觉得这样过于唐突和随意了,总想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和氛围。 那两个人虽然也知道他的心意,但心中还是不免有点不爽的感觉,但凤声是个含蓄内敛的人,自然不会表露什么;潘幼安就不一样了,她又不十分看重礼数这一类的东西,所以不免对他有些怨气,白天故意不和他说话,有时候还故意的气他,龙生却只是笑笑,心中却越来越喜爱她这个醋意绵绵的姐姐了。 潘幼安早已从他的眼神里,领会出了他的心思,便时常混在那八个女人当中,和她们一块儿胡闹,见机挑逗他。 这一次和无香比谁的气味好闻了,这一次又和无颜比一比谁的肌肤更细更白了,又一次和无韵两个比谁的**大了,而且还实实在在的露出来,让大家评判。那两个丰硕的东西,颤颤巍巍的,在龙生面前晃来晃去,把龙生眼馋的恨不能立刻就把它们握在手中。 潘幼安知道这八个姐妹虽然也十分的美丽,但毕竟已受过一些摧残,是无法和自己相比了,只是借机在龙生面前卖弄,和让龙生看罢了。 这一回要和无花、无叶两个比谁的腰细,那两个女人自然比不过她,就说道:“你有本实就和凤妹妹比比,我们老了,自然不如你了。” 凤声羞红着脸说:“潘姐姐的自然要比我细了,不用比,我承认。” “你说了不算,得大家公认,搂起裙子来给大家看看。”无香说着和无韵无色无花一起过来抱住凤声便往下褪她的裙子。 凤声说:“好了,好了,我自己来。”反正龙生也看过了也摸过了,她便不在乎了,也被潘幼安刺激起了情绪,他便伸手搂起了自己的裙子,两个人站在了一起,都把眼光投向了龙生,龙生早已看直了眼。 那几个女人都说是凤声的腰细,潘幼安的脸色便不好看,龙生赶忙说:“细呢当然是风姐姐的细,但看上上去却是潘姐姐的更细些,盘姐姐上下都比风姐姐的丰满,要自然显得更细,你们说呢?” “你小子挺有眼光吗,挺会欣赏女人。”无颜几个都笑起了他。 那潘幼安却早跃到龙生的面前,说:“你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抱抱?”龙生当真立刻抱住了她的纤腰,他当然是迫不及待了也知道潘幼安的用心,潘幼安便靠在了他的怀里发起了骚,龙生只好抱着她往前走,一边和她亲昵着。 大家都哄笑了起来。“沈公子,花开堪折只须折,你还是赶快把这个**弄了吧,不然她她有一天忍不住了就和别人跑了,到时候你要好后悔的。”无颜取笑道。 沈龙生不由红了脸,看着怀里的潘幼安,也是脸色绯红,正显得百媚千娇,不由情绪激荡,深感无颜的话是非常正确,那手不由就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口中叫声:“姐姐。” 潘幼安却一把推开他,跃到自己马上,打马向前跑去,一边回眸看着龙生,龙生赶忙打马便追。几个女人哈哈大笑,都缓缓的在后面跟着。 十、 何惧远别离(2) 潘幼安的马越跑越快,一路向深山之中奔去,终于在一块开满野花的山坡上停了下来,跃下马背,缓缓的向草丛之中奔去,一件件衣物随风向身后飘去。[..tw超多好看小说] 等龙生赶到时,一座白玉无暇的女性青春侗体的雕像正楚楚动人的站在百花青草之中,龙生霎时看的呆了,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不由跪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抱住了那修长笔直细润的**,把脸贴在了那漆黑的毛茸茸的小腹下面,娇羞无限的潘幼安也不由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头,抚摸起来。 那几个女人,便都远远的站了开去。 潘幼安终于领略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当沈龙生压在她的身上猛烈冲撞的时候,她深深感到了做女人的快乐,那是完全不同于男人的感觉的,而且她深深地为自己的幸运而激动。 沈龙生的快乐更是不言而喻,自出道以来,虽然见了许许多多的漂亮女人,但毕竟和自己亲近的也只有这两三个,他当然要万分的珍惜,千般的享受,何况是在这蓝天白云、花香遍野的优美环境之下呐。(..tw无弹窗广告) 狂热之后,复归平静,潘幼安就再也舍不得从龙生的马上下来了,一路上和龙生在马上缠缠绵绵的向太行山进发。 凤声不由暗自向天长叹,心中忽然有一种灰冷的感觉伴随着自己,一种隐隐的不安也一直占据了她的心。那个跨鹤而去的白衣身影又时不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但正处于甜蜜之中的潘幼安和沈龙生并未注意到她落寞的神情。 而恰在这时,她确确实实的看到了一个大鹤从头顶飞了过去,而且鹤背上确实坐着一个人,只是看不清那人是谁而已,她赶忙纵马跟了上去。 其他的人也看到了,纷纷招呼,大家忙也跟了上去,不知跟了多远,远远的就看见那鸟儿飞入一座山峰之中,消失了,凤声连催快马,奔到那座山峰前指挥大家向山上搜去。.tw[] 果然在山中搜了半天后,在山腰间一面断壁之上,发现了那只仙鹤,几个人便悄悄向它跟前摸去。 鹤的身后就是一个黑??的洞口,鹤背上的人显然已进入洞中,她们没有看清是谁,所以不想伤害那只鹤,但那只鹤看到了她们,却高声的鸣叫起来,显然是给洞中的人通风报信。 不过一切已经迟了,她们都早已到了洞口,把洞口围住了。那只鹤焦急的看着她们,却不飞走。 一会儿,就见洞中慌慌张张的出来一个人,双手撑地向前飞跃着,下肢上虽已没有了,行动却异常的迅速,正是做了开封妓寨总管的无心公子。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裹,很是沉重。 出的洞来,看见这么多人,慌忙向那鹤背上跃去,但他自然是走不了了,被凤声一抖长袖从鹤背上拉了下来:“你往哪儿走?走得了吗?” “你们怎么在这儿?,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无心坐在地上问。 “这还得谢谢你。”凤声说。 “你们什么时候跟踪的我?”无心吃惊的问道。 “当然是在开封了。”凤声说。 “你们去了开封?难道仙佛会的总坛是你们攻破的?佛主是你们所杀?”无心问。 “当然了,这里是仙佛会的藏宝洞吧。”凤声看着他沉甸甸的包裹,猜测道。 “正是,我一个已经残废之人,只想偷偷的拿点儿以渡过残生,诸位饶了我吧。”无心说道。 “饶你可以,只望你以后别再和仙佛会的一起为非作歹。”凤声说。 “仙佛会已经土崩瓦解,我还依靠何人?如有依靠,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了。”无心灰心伤气的说。 “那仙主不是还在吗?”凤声问。 “师傅她心不在此,已多年不管教中之事了,前年就带着无用、无力几个到北方云游未归了,否则我怎么敢来这里?”无心说。 “你确实不知她去了哪里?”凤声问。 “确实不知,我已有好长时间未见到她了。”无心赶忙说。 “这里面可有机关,带我们进去看看。”凤声说。 “好吧,反正里面的珍宝多的是,诸位也拿不完,诸位知道了地方,以后随便来便是,只须躲开机关便是。”无心笑着便领凤声等进了洞中。 凤声是见过大宝藏的,很小的时候她就在她家乡的山上练功时发现了一个藏宝洞,而且在皇宫里也见过皇帝的银库,但他还是为洞里的藏宝而感到惊奇,这里没有大量的金块银锭,但奇珍异宝却是耀眼夺目,珍珠玛瑙多如沙土,玉器宝石堆砌如山,那几个女人和龙生早都惊呆了。 虽然都不是贪财之人,但她们都还是动了心,纷纷的跑了过去,去拣寻自己喜爱的饰物和玩意儿。只有凤声不动。 她不是不喜欢那些东西,她是在提防着无心,她知道这么多的宝贝,仙佛会不会这样轻易的存放在这里,让人随便拿走,一定有着很严密的机关布置,如果无心乘机启动机关,她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十、 何惧远别离(3) 所以她不动,只是问无心机关在何处,怎样发动,无心自然很害怕她,一个年轻女人面对如此宝藏能如此冷静,他能不害怕吗?何况他本来就是想要乘乱启动机关,把她们困在这里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监视这么紧,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她机关所在,并恳请凤声放了他。(..tw无弹窗广告) 凤声把他送到洞口,看他离开,这才进洞要招呼大家,凤声也想象她们一样过去拣几件好看的饰物打扮自己,但看到龙生正忙着打扮潘幼安和艳娘,根本未注意到她在干什么。忽然又觉得一阵心灰意懒,失望顿时弥漫了她的整个身体。 犹豫片刻,便翻身默默的朝洞外走去,她不知道此刻的沈龙生心里是否还有她存在,潘幼安的心里是否还有她存在,她一直没有想独占沈龙生,但却希望自己能在他心中存在一定的地位,但此刻潘幼安的美貌和柔情显然让他暂时忘了自己,她害怕这种遗忘,非常害怕。 她走到洞口,默默的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望着远远近近的层峦叠嶂的山峰,漫山遍野的郁郁葱葱,还有悠闲的云彩,一种孤寂的情绪深深地笼罩了她,她忽然觉得好孤单好孤单,好想自己的母亲,好想自己的家。 屈指算来,自己离家也已一年多了,她忽然又一阵心疼,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洞里,朝远处掠去。 凤声的家离这里并没有多远,就在太行山一个叫凤鸣村的小山村里,她一路打马朝家中驰去。 但是,家却已经不在了,只有一片废墟,只剩了残垣断壁的院中已是芳草萋萋,她的娘,自然也不在了,她家的两个小丫头也无有踪影。 心中一闪念,她便飞奔到到了她父亲的坟前,那坟却尽然整修一新,墓上的墓碑也被人换过了名字不在是她和她母亲的名字。而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陌生的名字:柳无影。 她呆了,一切显然不过,那个女人终于找到了这里。 她忙问村子里的人,可知她娘的下落,有人告诉她指指村外的一个新土堆,说在那里面,她的娘多半年前被人杀死在家中,几日后才被人发现,埋在了那里。 她迅速的掠了过去,哭倒在了坟前。 四、五天之后,她到了沈家庄北腿王的门前,她期望沈龙生能比她幸运一点,希望他的母亲还在北腿王的家中,但那期望中却又带着无限的担心,果然,期望成了失望,担心变成了事实,北腿王的庄园还在,只不过已住进了一队清兵。一个当兵的告诉她,他们来到这里时,这里已是一个一堆腐尸的荒园了。 她默默的离开了,返回藏宝洞,她不知道沈龙生她们还在不在洞中,沈龙生是不是回了他的老家,或去找她了,是不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但她无疑却跑了空,藏宝洞宝藏依然,而且洞口大开,人却未见一个,只有一张字条在洞中醒目处:姐姐,不知何故,你尽然不告而别,弟弟照顾不周,见面定当请罪。武林四君子被我们杀了,埋在洞外。我们下扬州了,去救艳娘的姐姐了,姐姐见到,望速赶来相会,我们会一直等姐的到来。弟:龙生。 凤声顿时不知所措,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龙生不是很想家吗,到了家门口,他怎么不回去见他的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的心里也矛盾了起来,自己是跟去还是不去,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怕见沈龙生、潘幼安,却有想见他们,而且自己当时一时的心血来潮,负气离开,自己已然后悔,但是沈艳娘的姐姐比自己还重要吗?比龙生的母亲还重要吗?他们为什么不在这里等自己,或者回沈家庄,或到凤鸣村找自己,他们想不到吗?也许龙生他们只是一时的兴奋,忘了自己吧,他们不会不爱自己,龙生、潘幼安都不会。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赶往扬州,他们母亲的死讯告诉沈龙生,她启动机关,关了藏宝洞的石门,洞外果然有一钵黄土,想想这四君子定然是不知什么原因,自己来到了这里,正撞到了龙生他们,自然是在劫难逃,心想,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拿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最终肯定也难逃自己一剑,便打马离去。 此时的北方,已然被清兵平定,村村落落虽然是满目萧条,却也是百废待兴,百姓们已然是忙不迭的重新投入生产了,他们以顽强的生命力一次一次的重建自己的家园,修补那些自以为英雄豪杰们一遍一遍留下的创伤,他们以顽强的毅力和强盛的生殖能力传承着这个民族和文化,可到头来史书记载的却是那些破坏者、扼杀者的功绩。 此刻的凤声,心中充满了仇恨和哀怨,根本无心关心这些,一路郁闷的骑马走着,顺着丹河的河槽向中原走着。 沿途之上所见都是由南往北迁徙的难民,想起一年前那些南迁的景象,心想这世事真是变化的快。她偶尔问一问那些远道而来的迁徙者,想从他们口里听到一些龙生他们的消息,十几个漂亮的女人同行,必定有些招摇。 但这必定也太渺茫了,她想还是到了扬州再说吧,便专心的向南而行。 十、 何惧远别离(4) 这一天行到了获嘉境内,她驻马停下来,在路边歇息,刚喝了一点茶,就见从前面跑过来一群难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十多个,衣着虽然褴褛不堪,但一个个却皮肤细腻,行囊饱满,细心人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化妆迁移的,一个个惊惶失措,到了这茶摊边上,看见人多了,才惊魂稍定,清点着人数,原来是前面路上有四五个劫道的,正在抢劫另一伙路人,被他们早早发现了,绕道逃了过来。.tw[] 凤声知道在这乱世之中这种事多了,也懒得管,自己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还不知谁来安慰,管什么闲事?便吃了些茶点,喂了马,继续上路。 走不多远,果然有几个人哭哭啼啼的走了过来,一看两手空空的样子,显然是被劫了,她不由自主就催动了马儿赶了上去,她天生见不得别人流泪,她要找劫道的。 又走了有四、五里路,果然发现了四五个手拿刀剑的汉子,正在路边的树林里清点分配劫来的东西,她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tw无弹窗广告) “咦,怎么是你们?”那些人竟然是巢湖二侠和含山三鬼,她不由吃了一惊,问道:“你们怎么干起了这等营生?” 那五个人也认出了凤声,不由一阵脸红,个个低头不语。凤声下了马,又问含山三鬼:“你们怎么了?你们怎么到了这里?……说呀。”凤声感到意外,因为三鬼二侠虽然是江湖上的小脚色,但还是很有侠义心肠的。 “凤哥儿,是这样的,这时清兵已经打到了我们家乡,我想我们那里即使平时也是水患连年,黄河淮河经常发大水,何况这时候又有兵灾,清兵杀人如麻,所过之处寸草不留。算算我们走过的地方,觉得山西这个地方还不错,自然灾害少些,这时候也比较安定了,便决定带着家小搬过来住。可谁知躲过了流寇兵灾,到了这里却被一伙武林人物拦住了,抢了我们的东西,连一文钱也没给我们剩下,我们又不能让家小饿肚子,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劫一些有钱人,这才是头一遭,我们并没有伤人。(..tw好看的小说)”小气鬼说。 “居然是这样,我说怎么会呢,你们不是那样的人呀,这样吧,去把人家的东西还了,我给你们点。”凤声说着拿出几个小金裸子来,给了五个人。 巢湖大侠和小气鬼赶忙拿了那些劫来的东西,跑到前面去还人家,其余三人便陪在凤声身边问她的近况,凤声简单说了一些,他们听着也替她高兴悲伤了一回。 凤声又问是谁劫了他们的东西,巢湖二侠说:“是中原大侠呗,他们二、三十人呢,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没想到又是这伙人,走,咱们去强回来。”凤声说。 “好,有你在,我们什么也不怕了,凤哥儿,要不我们还跟着你闯江湖把。”那三个人说。 “算了吧,你们还是过安稳的日子吧。我的仇人虽然大部分已然被我们杀了,但还有几个极厉害还未找到,你们跟着必定有些不方便,”凤声说罢,几个人便默然了,不再提这茬了。 等那两个人返回来候,他们安顿了家眷,便拉着凤声去找中原大侠一伙。 他们又向南走了三四十里,来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已是一片废墟了,根本没有人家住,街道之上空荡荡。他们在一片保存的比较完整的房舍前停了下来。巢湖大侠说:“就在这里。” 门前果然坐着两个人,一个人竟然是被龙生折断手臂的鲁剑生。他首先认出了二侠三鬼,说:“怎么,抢了你们的东西,还不服气?请了帮手来了?”待到他看清了跟着来的人竟然是凤声时,他吓呆了。 隔了一会儿,他才哆嗦着说:“琵琶仙子,这不是我干得,是中原大侠和北海一枭他们干的,他们都在村外,我领你们去找。”说着就往前走去。二侠三鬼却不由的愣了,看着凤声说:“怪不得,想不到你就是传说中的琵琶仙子。” 凤声笑笑,一边跟着鲁剑生向村口走去,二侠三鬼趾高气昂的跟了上去。远远的就看见村口的路上果然有二三十个人,此时正围着两个小孩在搜身,凤声正要过去。 忽然从路上飞驰而来两匹快马,霎时到了近前,两个青年汉子从马上跃了下来,手持令牌,走到中原大侠面前一晃说:“会主有令,令你火速带领这些人赶往少林寺回合。” 中原大侠忽然瞪眼道:“什么狗屁会主,老子早就不想跟着他了,他爱干啥干啥,老子要自己当会主。” 那两个青年人忽然拔出了长剑,指住了中原大侠,说:“你敢违抗会主命令,那只有一条路,死!”语言冰冷,让人不由打个寒战。 “那看着办吧。”中原大侠一挥手,那二三十个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两个青年只好动手。原先被围的那两个小孩子乘机朝村里跑去。 这时忽然看到了凤声他们,也是手拿刀剑站在路上,不由吓得又往一边退去,含山三鬼忙上去拦住他们说:“你们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灭坏人的。” 凤声看那两个小孩细皮嫩肉,所穿衣服虽然已破损陈旧,质地却是非常的好,显然非同一般之人,一边看着前面的打斗,一边问:“小兄弟,你们是哪里人氏?父母亲人呢?” 十、 何惧远别离(5) 其中一个稍大一点的说:“我们的父母家人都失散了,银子也被那些人都劫了,我们现在只能流浪了。.tw[]”一边指指打斗那边。 “听你们的口音,像是京城人,怎么从南边过来了。”凤声问。 “我们是被闯贼抓……。”“嗯,是这样,我们是京城的平民百姓,一家人都被闯贼抓了当苦役,现在闯贼被清兵打散了,没人管了,我们才跑出来。”那个小的要抢着回答,那个大一点的赶忙拉了他一把,打断了他的话自己说。 凤声笑笑:“你就是太子,我也不希罕,那长平公主还是我妹妹呢,你何苦说谎骗我,不过也不怪你,乱世吗。” “姐姐,”那小的忽然叫了一声,那大的赶忙又拉住他。凤声还以为那小的认出了自己是个女的,但他却并不看自己,显然是另有所叫,但细看那个大的,却并不是个女的。心中早有所疑。 这时那个大的又道:“几位一看便是侠义之人,怎会认识长平公主呢?我们哪敢和公主相比,草莽之人而已。(..tw无弹窗广告)” 凤声笑笑:“你还以为我骗你们吗,那长平公主自然得叫我一声姐姐,她的命也是我救得,你也别说谎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还认识长平公主,你们信不过我也吧,只不过怕以后见了公主,怪我不救她的亲人。” 那大的一惊,忙说:“这位兄台,我们还真是长平公主的远房亲戚,望大侠能告知公主的下落,我们好去投奔,大恩定当后报。” “长平公主好象没什么远房亲戚吧,难不成你们是哪个王爷……。”凤声忽然不说了,再细看两两个人,相貌果然与长平公主有些想象,心中一动恍然大悟说:“二位不必说了,我已知你们是谁了,待到此间事情一了,我便送你们去见长平公主。” 但比这两个人更让凤声吃惊的是,路边的打斗说话间已见了分晓,站着的是那两个青年汉子,那二、三十个人却早已躺在了他们脚下,还有这样年轻的高手,她当然吃惊。(..tw) 这时那两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一个人说:“几位朋友请了,我们是复明会的,旨在恢复大明的江山,驱逐满清,几位可有兴趣加入?” “你们的会主是谁?”凤声问。 “这本是本教的秘密,但也不妨先告诉几位,也可见我们的诚心,不瞒诸位,我们的教主便是崇祯先帝的太子,副教主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京都不肖生,我们这时已联络到了武当,华山、少林等各大门派和众多的天下英雄,现在正在少林寺举行###,准备号令天下,抗清复明,望各位不要错过这个建功立业的时机,与我们共赴少林,共襄盛举,几位意下如何?”一个青年汉子说。 先前那个小一点的孩子忽然说:“胡说,你们……”但话未说完立刻又被那个大的阻止了。 凤声此时的心里已然是十分的明了了,用手搂住那两个小孩子对那两个青年汉子说:“我们乃闲散之人,况且武艺低微,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对什么建功立业不感兴趣,这天下谁做皇帝也与我们无关,所以几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是就此别过吧。” “这太可惜了吧,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志在四方,诸位何以如此,太可惜了。”那两个汉子十分遗憾的说:“不过,诸位既然不肯,我们也不强求,只希望他日江湖相遇,我们还能以朋友相称。” 凤声道:“那是一定,这并不防碍我们做朋友,好了,就此别过,祝你们大业早成。” “多谢吉言,告辞告辞。”那两个年轻汉子拱一拱手,转身走到自己的马前,冲凤声又一拱手,乘马而去。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也不知这鹿将鬼之手,天下百姓何时才能得以安宁。”凤声叹罢,挥挥手引二侠三鬼返回村中。 那鲁剑生早已乘乱跑了,凤声也不在意他,另一个看门也早已不知去向了,几个人进到那个院子里,果然搜出了许多金银和财物,还有几名被抢来的妇女,凤声分给她们点银两,打发她们走了。 这才把二侠三鬼叫到一边说:“几位兄长,小妹托你们办一件事,不知肯不肯?” 那五个人赶忙说:“妹子哪里的话,妹子的差遣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好,我想请五位兄长把这两个小兄弟送到一个地方,就是离此处不远的红叶岭,找到红叶散人,把他们交给散花天女的那个徒弟,这是红叶岭的走法。古龙大侠可能也在那里,你们认识的,一路之上,你们千万小心,不可与人争斗,无论如何要把这二人送到,你们看如何?”凤声说。 五个人点头答应:“那咱们又要别过了吗?小妹,我们会想你的。” “我还有事要下江南,不能陪你们一块儿去了,事成之后,你们再到这个地方,这儿有一批金银,你们想怎样用都行,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免受灾祸。”凤声说着递给他们两幅图画,五个人收好答应。 凤声又走到那两个少年身旁说:“你们跟随这五个人去一个地方,那里叫红叶岭,你们的姐姐长平公主就在那里,路上小心别乱说,我事完之后,就过去与他们回合。”两个人点点头,跟二侠三鬼走了。 一、英雄美人俱已矣(1) 对于京都不肖生的想称霸江湖,凤声是早就知道了,散花天女也和她说过此事,但她并不关心这些,她只想着,只要大仇一报,她就会离开江湖,去过那种普通人的生活。她也觉得自己好象并不属于江湖,和江湖上的人并不一样。 所以她入江湖这么久了,却对这个江湖还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所以她才会劝二侠三鬼不要涉足江湖,好在二侠三鬼还是很听她的话的,果然在老老实实的把太子和永王送到红叶岭后,这才直奔凤声告诉他们的那个藏宝洞而去,取了一些足够自己生活的金银后,就在凤声的老家凤鸣村生活了下来。 凤声断定那两个小孩就是崇祯的太子和永王,但她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太子才叫二侠三鬼取送他们的,换了别的什么小孩,她也会这么做,她还没有世上大多数人的那种世故心理,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样的。 别过二侠三鬼后,她思前想后的又不想去扬州了,心想龙生不在藏宝洞等她,却急急的赶着去扬州就艳娘的姐姐,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还不如艳娘的姐姐吗?但想想又不会,说不定龙生还有别的想法呢? 心中矛盾起来,便任由马儿随便,这样乱走了一日,心中忽然一亮,便勒转马头向北行去。她想,自己还是暂时不去扬州,隔些时候再说,看看沈龙生到底对自己如何,会不会来寻自己或真等自己,也看看他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情。 她便决定回转山西去寻找寿仙。可又一细想,自己对寿仙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长什么样,武功如何是何家数?而且这个人这么神秘,江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又如何去找?恐怕就是坐在自己对面也认不出来,还是再说吧。 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当下她又勒住了马头犹豫踯躅起来,又任那马儿乱走起来。那马便一路向东而去。 原来她这匹马是在开封买的,那马儿说,你带我瞎转悠什么,我干脆带你回我的老家吧,我的老婆孩子还在开封等我呢。 走了即使里,凤声才反应过来,心想你往东走干啥,我去东面能干啥,忽然脑中一闪,开封不是往东走吗,去开封也行,那个断腿的无心公子不是在开封妓寨吗?不如干脆去找他,让他画一下寿仙的样子,自己不是省很多事吗?心中想定,这才催起马来,那马便也跑得更欢了。(..tw好看的小说) 到了开封妓寨,无心公子并不在,凤声想,他肯定是卷了许多珍宝隐藏起来了,不由又是一阵失望。 开封现在已是满人的天下了,因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政策,凤声感觉出入很是不便,满大街飘扬的都是“猪尾巴”,一个身着明朝服饰的男子自然是异常的惹眼。 凤声只好离开,满大街的清兵自然想摘掉她的帽子,剃掉她的头发,但几个清兵又如何拦的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悠悠的出了开封城。 但出了开封城的凤声又觉得茫然起来,自己该往何处?仇人找不见,心爱的人又不想见,天下之大,何处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于是那匹马又失去了指挥,到处乱逛起来,她又很久都理不清自己的头绪,所以也不知那匹马到底走出了多远。 这一日正走着,忽听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而且人很多怕有几百上千,她猛地惊醒过来,勒住马儿躲在了路旁。 不一会儿,就见从自己的来路上浩浩荡荡的走过来一大群人,手执刀枪,前面几十个都是骑马的,后面跟着的则有几百人之多,为首的一个人正是京都不肖生。左手是几个和尚,右边的则是几个玄衣的道士。 凤声并不认识,想想自己反正也无事可做,便远远地跟在了他们后面,默运聪耳神功听着他们的谈话。那些人自然是一边走一边时断时续的聊着。 原来京都不肖生此行领着这干人正是要前去武当,会合着玄机子的武当派,好一起前去南京解救王子明,继续推举王子明做皇帝。而且他们信心十足,因为此行没有了仙佛会的阻拦,又有了少林、武当、华山等许多大门派的支持,京都不肖生这次是志在必得。 所以他显得踌躇满志,一路上和少林和尚、华山道士高谈阔论。被凤声听了个不亦乐乎、清清楚楚,也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 一路晃晃悠悠的随着这群人到了武当山,玄机子果然已被他游说成功,早早的领了几十名道士在山下等着,一阵寒暄后,便继续向东南而进。 凤声既已知道了京都不肖生这干人的行动计划,便不在紧跟,只是远远地缀着。 这一天,她正一个人想着自己的心事,慢慢的走着,忽听左面的山坡之上传来一阵喊杀之争,这一年多来行走江湖,对于这种打打杀杀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她并不慌乱,远远地朝山坡之上看看,只见足足有二三百人正围着十数个闯军在砍杀着,那伙闯军之中虽有几个武功高强之人,但对手的人中也有一些武功颇为不弱,而且人数又多,不一会儿,那些闯军就倒下了一大半。 但闯军中却有几个人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在全力的保护一个人往山坡下突围,而且尽然给他们全力的杀出一条血路来,那个人便跑了出来。 那人身材高大,鹰鼻环眼,活象一只鹰隼。凤声感觉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一、英雄美人俱已矣(2) 但闯军中却有几个人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在全力的保护一个人往山坡下突围,而且尽然给他们全力的杀出一条血路来,那个人便跑了出来。 那人身材高大,鹰鼻环眼,活象一只鹰隼。凤声感觉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只见他在那两三个人的全力遮护下,拼命的向她这边跑来,。她赶忙把马牵到一边,让开了道路,那些人瞬间就跑了过去。 就听替他抵挡的其中一个人大喊道:“主公快走,我们几个再全力阻击一阵。” 那个人声音嘶哑的说道:“大家一块儿走吧,你们几个又能阻挡几时,如今只能看造化了。” 这时就听后面追着的人中有人高喊:“快放箭,别让闯贼跑了,替先帝报仇,放箭,快放箭。” 凤声心中一动,忽然记起,此人正是李闯王,自己那天在京城的大街上见过的,转念之间,只见那箭似飞蝗,已铺天盖地的向前面跑着的几个人压了过去。 那几个护卫赶忙回转身来,用身体和手中的兵刃全力遮挡着李自成,无奈作用还是不大,一会儿功夫,那几个人便尽数被乱箭射倒在地,那李自成虽有铠甲护身,没了众人遮挡,业已身中数箭,倒在地上。 对方此时停止了射箭,显然是想抓个活口,都向这边冲了过来。 一股同情之情不由在凤声心中升起,她忽然从马上跃在空中,弹响了手中的琵琶,拦住了那些追击的人。 那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抵挡不住她的琵琶声,一些人便纷纷坠下马来,另一些人也在地上醉舞起来,只听一人长叹道:“看来这闯贼是命不该绝,尽然有仙人相救,大伙儿撤吧。”说着,便和那些人往后退去,一边回头不住眼的望着凤声。 凤声也听了琵琶,不再伤人,只是自己的身形仍在空中飞舞着,以期吓退所有的追击的人,只道那些人全都退走,她才飘落在李自成身边,替他拔去箭头,撒上金创药,又拿出异草让他闻了一闻。 那李自成精神顿时大震,翻身而起,朝凤声一抱拳道:“李自成谢神仙相救,不知是那位尊身,还望告知,在下此番回去定当建庙塑立金身,日日供奉。” 凤声淡然一笑:“你不必多礼,我非神仙,你还是赶快逃命去吧,免得那些人去而复返。.tw[]” 李自成一愣说:“上仙既不愿赐下尊号,我也不能强求,就此别过。”说罢又是一揖到地。 凤声返回自己马前,乘马而去。回头忽见那李自成已走到一个死尸旁,从死尸身上剥下衣服来,自己换上,又把她的衣服换在死尸身上,然后用刀在那个人脸上划了数刀,这才牵了一匹无主之马,又冲凤声抱抱拳,打马远去。 凤声不由长叹,也不知这一代枭雄此去又要如何?忽想他既然这样做,定是不愿再抛头露面了,不然他有何必让别人假冒自己而死呢?心想此人纵横天下十多年,把个天下搅得大乱,又使多少生灵涂炭,尽然能有如此结局,上天也算待他不薄。而上天既然如此待他,也必定有他的可取之处,想他带领贫民抗拒官府,又能提出什么均田免粮的口号,也确实是为天下百姓想过不少,上天如此待他,也可见上天之公允了。 细想自己这一年多来,象李自成这样被官府逼得铤而走险的好汉又见了多少,只是他们没有李自成他们弄得这样大的动静罢了。可恨那些先是逼他们造反,而又反过来误他们为寇想消灭他们的人,还恬不知耻的封自己忠臣良将贤王什么的,其实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他人死活?哪如李闯这些人,不顾个人安危,振臂高呼,带领百姓奋起反抗,虽不成功,好歹也让天下百姓吐了一口恶气,他们也算是为民请命的人,也算得是一个真正的大侠了。 忽又想起几个月前在北京街头,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进城时,被人们夹道欢迎时的得意劲儿,不想世事变化的这样快,转眼间,已是江山易色,物是人非了,他又成了一个落魄之人了。 忽而又想到了自己,一个月前,自己还是威风凛凛,带领着一群江湖高士在扫荡仙佛会,可现在,仙佛会已风销云散,自己又成了初出道时的孤家寡人了,她不由又是连连的悲叹。 就这样摇摇晃晃的一个人在路上走着,不觉又到了了长江边,江上依然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到处都是溃不成军的明军、闯军,都在争夺着船只,没命的南逃北窜,哭喊声、呼和声、马蹄声、厮打声乱成了一锅粥。 她沿江走了几里,也找不到空余的船只,也没见到京都不肖生那伙人的行藏,想他们肯定早已过了长江了。又想这里离南京尚远,已然乱成这个样子了,这在往下走,肯定更甚,还不知能不能渡过江去。 她于是下了马,把马送给了别人,自己离开渡口,找了一个僻静之处,踏浪疾驶而过,好在她速度太快,又没有人太过注意,看到的人还以为是幻觉或自己看花了眼呢。 到了岸边,凤声看看自己的丝履和衣裙,上面并无半点水渍,不由对自己的轻功甚感得意。 自从得到那株异草以来,日日与它相伴,自己的功力便是突飞猛进,与日俱增,提高的速度连她自己也颇感惊讶。只是不知那寿仙的功夫比自己又如何,陆九通的功夫她是见过了,他几十年的功夫也和自己差不多,想那寿仙大概也和他差不多吧,肯定也比自己高不到哪里去,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按自己眼下功夫的进度,她便肯定不如自己了,那母亲的仇也许自己一个人就能报了。 一、英雄美人俱已矣(3) 她便走边想着,看看日渐黄昏,这才想起自己该是投宿了,一看四周,广褒的长江平原上根本看不到一个村镇,这才发现自己对这里并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客栈离这里还有多远。 只好就这么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但她却不知,她越走反而离村镇越远了,只道远远的看见一座山峰,她才心慌起来。 回想自己已然走了半日,要想返回去也不可能了,好在自己并不怕盗匪强人,走就走下去吧,说不定这山中藏有寺院道观,自己还可以借宿。 果然,进得山中不远,她便看到了一个寺院的飞檐,心中不由大喜,就径直朝那里掠了过去。走到门前,抬头一看,上写“无色庵”三个字,尽然是一座庵堂,正适合自己投宿,心中不由大喜,便举手叩门。 过了一会儿。庵门开了,出来一个满脸皱巴老尼,她正想开口,谁知那老尼一看,便又要关了庵门。 她赶忙伸手一挡,说:“在下远道而来,不识路径,错过了客栈,正要向庵中借宿,师傅何以拒之门外?” “阿弥佗佛,庵中尽是女流,也只留女眷,不留男客,施主恕罪。”老尼举掌合十胸前相拒。 “哈哈,出家人四大皆空,何来男女之分。”凤声说。 “出家人虽四大皆空。不分男女,但施主是世俗红尘中之人,自然是要分的。”老尼笑道。 凤声一时到不知如何答话了,喃喃道:“看来只有是和尚、道士这里才可留得,真是荒唐。”忽然想到,自己不也是女人吗,怎么忘了,何必和她嘴上较真,当下一摘头巾,撒下一头秀发来,冲老尼道:“这下可以了吗?” 那老尼一愣,朝她脸上细看,这才笑道:“姑娘请进。” 凤声随老尼进到庵中,来到客房,老尼道:“姑娘暂请稍稍休息,本庵正在晚课,课后才会开饭,到时候,我再来请姑娘。” 凤声点头答应,老尼掩门离去,凤声放下行囊,看看房内茶水、洗漱用具俱全,便喝了一杯茶,然后梳洗一番,换上女儿衣裳,在房中静坐,等待开饭。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老尼果然又来敲门,唤她一起去吃饭,她便随着老尼一块儿到了大殿后面的积香厨。 长长的一张大长条桌上,已摆好了馒头,素菜,老尼笑笑:“施主就请一道吃些吧,出家人只求充腹即可,不贪口腹之欲,施主还请见谅。” 凤声赶忙答道:“师傅不必客气,叨扰了。”说罢坐下和那些尼姑们一起用餐。 无色庵有十几个尼姑,除了两个老一点的之外,尽然都还很年轻,此刻都在默默无语的自顾低头吃着桌上的青菜豆腐加馒头,伙食还相当不错,现在普通的人家能挖到野菜加杂粮吃就不错了。 凤声喝了点稀粥,吃了个馒头夹了几口青菜,肚子就饱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要舍去人间情爱,来入这空门,这里虽然不用劳作,却也没了人世间的半点享乐,或许是这时候兵祸连连,她们的男人都去打仗,或者战死沙场,他们都无依无靠了,或者已经无家可归,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来出家了吧。 她这样想着,就一张张的挨着她们的脸上看了过去,一个个的相貌尽然都还很不错,最后,她的目光在一张脸上停住了,那张脸尽然是国色天香,世所罕见,比自己一点也不差,眉目清晰如画,鼻若琼瑶,樱桃小口一点点,眉宇间满含着些许的愁怨,而且除了这愁怨,最醒目的是眉心间尽然画着一朵粉艳的桃花,这不是李香君吗?凤声有些惊讶。她不是跟着侯朝宗,一起逃出金陵去了吗,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出家当尼姑。 但那李香君却只顾低头吃着馒头,并没有看到他,好象是已真的心如止水,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了。 凤声也不想惊动她和大家,等大家都吃过饭以后,凤声便悄悄的跟在她后面,看看看她进了哪一个房间,然后才转回自己的客房休息。 喝了一点茶,刚才引她进来的那个老尼,又过来告知她一些起居事项,老尼走后,她便起身去找李香君,由于无色庵并不大,所以李香君是和好几个尼姑住在一起,一排的大炕。 洗去铅华,露出本色,李香君更加妖媚动人,凤声一个女儿家都对她起了些欲念。 那李香君猛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吃了一惊,一看见是她,便赶忙稽手见礼,凤声拦住了她,把她叫到了客房,香君这才珠泪点点的诉出了他们的一段经历。 他们那天离开金陵后,本想回侯方域的老家商丘,可这时,却遇到了阮大铖他们正在搜捕他们四公子,在慌乱躲避之时,侯公子把她藏过,却不知他是否落入了阮大铖之手,是否被押在南京,现在是否还在人世。而她顿时却流离失所,辗转来到了这里,还多亏庵主收留,她才有了栖身之地。 香君说着,已是珠泪满衣衫,凤声安慰了她几句,说自己此行正要前往南京,可以帮她打听一下侯公子的下落。 香君知道她有通天彻地的武功,说,如果侯公子被押在监狱的话,请她千万相救,凤声自然答应。 当晚凤声便留香君和自己一块儿睡在客房,叙述一些闺情和彼此旧日的情怀。那李香君也是音律高手,特别是一曲《琵琶词》,更是无出其右者,凤声是自叹不如,便向她请教一些琵琶弹奏之法。那香君听她说一个琵琶之音就能伤人杀人于无形,惊叹之余,还有些不信。 凤声说:“自然之中的花花草草,气味、色彩都能伤人,何况声音。” 香君说,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又是一双小脚,否则定要和凤声学些武功,于这乱世之中也好防身自保。 一、英雄美人俱已矣(4) 凤声说这武功自然是什么样的人也可以学练,说完便教她一些吐纳练气的筑基之法,告诉她这东西练好之后,就是不学那些花花梢梢的招式也可以与人周旋,对付普通的人很容易。.tw[]香君自然高兴,不住的叫她师傅,凤声笑笑,不置可否。 说笑一回,两个女人都觉吐出了往日的一些闷气,但香君的体质必定有些羸弱,不知不觉就在凤声怀里睡去。 凤声看看时间尚早,便想要打一会儿坐,练练功,又觉香君的睡姿甚是可爱,她便不忍放手,只好抱着她一块儿躺在床上,静静的搂着她娇弱美好的身子,等待睡眠。 可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且这两个人的轻功还不弱,传来的衣袂破风之声,显示他们正朝这里掠来。 一会儿,两个人便到了庵外,一个人对另一个说:“师兄,就是这里了。” “行,这地方还够偏僻,僻静,这回公输寒和那四个贱货肯定找不到咱们了。”又一个声音说。 “而且,这庵里的姑子还相当不错,咱们也不用费劲到处去找女人了,而且还有一个国色天香,很像当初的名妓李香君。”前一个声音道。 “真的吗,那看来咱们兄弟的艳福还不浅,还能尝尝这名女人的滋味。”后一个高兴的说道。 “师兄,那咱们进去怎么行事。”前一个问道。 “进去后,先把他们都赶到一块儿,问他们服从不服从咱们支配,先杀两个老的不中看的吓唬吓唬他们,然后在当众玩儿两个年轻倔强取取乐,还怕她们不乖乖的听话。”师兄说。 “女人吗,还是老办法管用。”师弟说着,两个人已落到了院子里。 凤声觉得这两个人既然提到公输寒和花间四友,自己肯定认识,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叫醒香君,穿好衣服,看那两个人怎样行事。 停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阵的砸门声,那二人果然呼喝着大家到佛殿去。哭哭啼啼的一阵慌乱之后,那些尼姑们果然都被赶到了佛殿,一个个衣衫不整,抖抖索索惊恐异常。 凤声也搀着香君到了佛堂,黑暗之中,那二人并未刻意注意她们,凤声却看清了他们,原来是花间二老的卖花老人和花瘾道人。凤声暗想,这次一定不能让二人逃掉,便移形换位暗暗堵住了门口。 这时,火烛点亮,花瘾道人跳到了供桌上,高声喊道:“嗨嗨,你们不要哼哼那个了,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你们要是听话,,从今开始,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也不用念经拜佛了,整天快活自在,如果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凤声怕他们先伤人,便接口道:“不客气又能怎样?” 花间二老万没想到尽然还有人敢接话,不由吃了一惊,赶忙都顺着声音望过来,他们于是就不是吃惊了,顿时呆在了哪里。 只见靠近门口处站着一个女人,长发飘飘,绿衣裙,白纱披肩,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佛堂并不大,他们清楚的看到了一张让他们终身难以忘怀的脸,那张脸不仅让他们魂牵梦绕,而且让他们惧如鬼神。 但发呆也是一时的,两个毕竟也是久历江湖,霎那间就判断清了形势,做出了权衡,打是打不过人家了,只有劫持了人质,逼她放走自己了。两个人便迅疾的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女尼扑去。 算盘人人会打,只看谁打的更精了,花间二老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忽见半空中两条长袖飘来,如灵蛇闪电,击中了二人,他们根本练那两个女尼的衣服还未碰到,就摔在了那女尼身前的地上。那张笑脸随即到了他们面前,看着他们。 此时的凤声早已经历了无数次的高手对决,对他们的动向早有提防,哪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后发而先致,见两个人身形稍动,便以更快的速度跃起击向二人。 偏偏那二人自以为出其不意,一心只在人质身上,放松了对自己的防护,所以他们自然毫无招架之功,被凤声一击而中,如果按真实的功夫,合二人之力,怎么也能在凤声手下走上五六招。 可现在他们只能任人宰割了,高手的一招就足以致命了,他们已然被击中了**道,不能动弹了,如果不是凤声还想问一下公输寒的去向,他们早已被击毙了。 当然凤声也不会让他们苟延多久。不过,他们一生也不知糟蹋了多少两家妇女,也该知足了,这时候遇到凤声算是他们的服气,因为凤声的手段不算太辣,心不算太狠,如果他们要是落在了公输寒和花间四友的手里,恐怕免不了要受些零碎的罪。 凤声只是一人给了他们一掌,两个人甚至血都没流一滴,来不及痛苦,就完了。那老尼当时便和几个妇女把他们抬出去埋了。 原来公输寒和花间四友在开封见他们没和狗皮道士在一起,所以回到江南便寻找起了他们,而且很快就在苏州找到了他们,但却被他们侥幸逃脱了。两个人从此不敢再在那一带落足,便向西逃到了这里,昨天卖花老人发现了这个尼姑庵,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发现毫无危险,才和花瘾道人一起来了这里,计划在这里落脚。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偏偏让他们碰到了更让他们害怕的凤声。 第二天,凤声别了香君,继续前往南京,好在这里里南京已不太远,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找一匹马还真不容易,所以凤声只好徒步走了两日,才到了南京。 二、乱了江山(1) 此时的南京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tw)满清的军队此时已然攻到了淮扬一线,南京也是指日可待了,所以满城都是人心惶惶,都在为自己寻找着避难之所。 京都不肖生那一批人人数众多,虽然他们力求隐蔽,但还是很快就被凤声寻找到了,凤声便要徐耗子派人监视住他们。 路路通还是有徐耗子占着,而且他把那里也好好的修理了一番,凤声便仍在那里落脚。徐耗子见她孤身而来,郁郁寡欢,猜她定然是和沈龙生闹了别扭,所以也便不问起沈龙生。 徐耗子的峨嵋派功夫已然略有小成,巴不得凤声能指点一番,凤声先让他去打听一下侯朝宗等四公子的下落,一边盯紧了京都不肖生,徐耗子立刻按她的要求布置了一些手下。又让人去通知公输寒老先生前来相见。这才给凤声舞了一趟三棱峨嵋刺,让凤声指点。 凤声对这种兵器并不熟悉,只不过要比徐耗子的见识高明多了,当下指点了几处攻防之法,又给他纠正了一些内功的偏差,让他自己练习。 凤声睡醒的时候,徐耗子已摆好了酒宴,公输寒和花间四友也已经来了,等她一起吃饭。 席间,凤声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睛,便叙述了开封别后的一些事情,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情,只是说自己因为追击敌踪和他们走散了而已,而且他们已到了扬州,自己过几日便去扬州与他们会合,自己只是因为母亲被害而悲痛罢了。 但她闪烁的言词间,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她对沈龙生和潘幼安的不满,公输寒等老江湖哪能不知,心想定是这二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才使她一个人负气离开了。 说到她遇到花间二老的事,公输寒和花间四友说:“这两个淫贼终于毙命,可惜这样的结果,真实便宜了他们。 说起此行的目的,公输寒便骂京都不肖生此人真实伤心病狂,真能混水摸鱼。想不到少林,华山、武当这些名门大派也会和他来趟这趟混水。 凤声说:“这些名门大派一直在受着大明朝廷的恩赐,想来也是一种报恩的心理吧,他们未必明白京都不肖生的真实意图。” 公输寒等点头称是。 第二天,地鼠门的弟子就探听出了四公子的羁押之地,侯公子果然没有幸免,到了夜里凤声便决定前去相救,公输寒和徐耗子等人也跟着前去接应。 出入刑部大牢对凤声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救出四个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原来这四个人入狱时间太长,已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不仅内脏严重受损,而且多处筋断骨折,经脉严重错乱,已受不得半点折腾,凤声虽有灵药,却也不能让四个人立刻便跟在自己身后走出监狱。 凤声翻出来和大家说了牢里的情形,徐耗子说这容易,随即立刻招集手下兄弟,按着凤声所说的大致情形,算了一算,便选出了一个僻静之处,挖了起来。 十几个时辰之后,一条地道便通到了大牢里面,把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牢里抬回了路路通镖局。 接下来,凤声又忙了整整两天,才给四个人接骨续筋完毕,他们又不是练武之人,自身的修复能力较差,虽有灵药,却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复原,而且,伤势最重的冒襄,恐怕终身难愈了,就是其他三人,恐怕寿命也不会太长了。 果然那侯方域只活了三十七岁,陈贞会。方以智都不能以寿终,年龄都不太大,只有冒辟疆活到八十多,算是一个奇迹,但也多亏了后来跟着凤声龙生习武的好处。 凤声当时治罢几人后,就怒火中烧,决定立刻便要去杀了阮大铖这个奸贼,公输寒,徐耗子赶忙劝阻,因为此刻的阮大铖并不在金陵,而是去了江上督兵,凤声只好作罢。 治疗完后,那四个人又服食了一瓣异草,身体稍能行动,大家都觉得不能在拖累凤声,便要和凤声告辞,那陈贞慧的老相好李贞丽,已被徐耗子找到,她便带着四个人一起到他家中修养。凤声给他们开了一些调养补益的方子,和四人含泪而别。 凤声又在南京住了几天,那京都不肖生并无什么动静,看来他们还没有找到王子明。凤声却再也控制不住对沈龙生的思念了,而且此时的扬州城已岌岌可危,不断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凤声的心中焦急如焚,便立即前往扬州。 坐在南京,不直接面对敌军,而且身后还有大片的江南,便容易产生错觉,认为这个南明的小朝廷还能苟延几日,但一到扬州,一看城外,那漫山遍野的清军把扬州城围得象个铁桶一样,便立刻赶到了绝望,万分的绝望,便感觉到了江南的风雨飘摇。 此刻站在城外的凤声便有了这种深切的感受,那一座孤零零的扬州城,在清军大营的重重包围之下,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可怜,这无疑是一种垂死的挣扎。 但能挣扎说明毕竟还是活着,活着便有希望,她提着的心放下了,看来里面的人还无恙,她心里不那么着急了。 而且她忽然产生了另一种心理,到了这里,忽然又很怕见到沈龙生了,她不由在清营后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徘徊起来,她甚至想不出来,见到龙生该从何说起,该说些什么,那几个是不是该说自己矫情。 她想了半天,也为自己想不出一个理由,但到了此处,又怎么能不去见沈龙生呢,自己又如何控制的了自己的情感。终于到了黑夜,她要乘着夜色进城了,才想起,不如自己先悄悄进了城,躲起来暗中跟着他们,等有了机会再说。 心中拿定主意,便要混过清军的大营进城,但猛地抬头看见,扬州城上,此时尽然已是灯火通明,照得城下如同白昼,,看来这的守军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敌军攻城。 心中忽而又是一惊,自己即使混过了清军大营,又怎样能进到城中,而不让守军发现,守军发现了,那沈龙生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自己毕竟是一个偌大的人,而不是一只鸟,哪怕自己真有鸟的本实。 二、乱了江山(2) 心中拿定主意,便要混过清军的大营进城,但猛地抬头看见,扬州城上,此时尽然已是灯火通明,照得城下如同白昼,,看来这的守军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敌军攻城。 心中忽而又是一惊,自己即使混过了清军大营,又怎样能进到城中,而不让守军发现,守军发现了,那沈龙生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自己毕竟是一个偌大的人,而不是一只鸟,哪怕自己真有鸟的本实。 凤声不由又踌躇起来,只好呆呆的盯着城里,等待时机。 两国交兵,机会自然是有的,三更时分,扬州城头的火把忽然一起熄灭了,但一会儿就点上了,那短暂的一瞬,好象是一阵风忽然吹来,使火把的光闪动了片刻而已,不太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但凤声却发现了异样,耳中这时传来了一些衣袂破风的声音,有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来的声音,她定睛细看,果然见几十条黑色的人影从扬州城飞掠了出来,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满人的大营扑来。 她断定这是扬州城内的武林人物来偷营来了,果然那些人霎那间便不知不觉的散入了清军的大营,显然清军并无防备,一会儿大营便火光冲天,杀声四起,混乱异常,哭喊声一片。 紧接着就听一阵马蹄声,扬州城内便有一队军马冲了出来,冲入大营砍杀起来。 凤声大喜,便迅速掠进大营,混入了明军的大队里,那对明军并没有十分恋战,冲杀一阵,等到清军惊魂稍定,稍稍组织起反抗之时,他们便急速撤回了城里,凤声便趁机跟着进了扬州城。 天虽然已快正午,但此时的扬州城里,却是一片宁静,一条条的街巷空空荡荡,酒楼,店铺,还有最具盛名的妓院,是家家紧闭房门,偶有一两个人走过,还是老人和小孩,慌慌张张、匆匆而过,那一栋栋高高矗立的画楼,诉说着昨日的繁华和奢靡,反衬出今日的无奈,城墙上传来的隆隆炮声、喊杀声提醒着所处的境况。 凤声从一座空房子里走了出来,伸伸懒腰。房子的主人可能是守城去了,所以房子空着,她昨晚在里面找了点吃的,又好好的睡了一觉,才离开准备去寻找沈龙生他们。(..tw无弹窗广告) 她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些灰粉,粘了些胡须,穿了一件又宽又大的男人衣服,就上了城墙,她没有带自己的琵琶,把它藏在了某处。一来是她自信自己的武功已不需借助任何外力了,二来也怕沈龙生他们认出。 城墙之上,人山人海,似乎整个扬州城的士兵、百姓都集中到了这里。城墙之外,清兵如蚁,正前赴后继朝城下一浪一浪的狂涌而来,而城下已伏尸如山。 战事异常惨烈,凤声不忍观看,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着沈龙生他们,但找遍了整个城头,却也没有在城墙之上找到他们,她想,可能是昨夜偷袭累了,现在还在休息吧,便匆匆下的城来。 但正走到楼梯口,迎面过来一个人,一把拉住了她,厉声呵斥道:“小子,大家都在守城,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当逃兵,看你身上一滴血也没有,一颗汗珠也没有,定是偷奸耍滑之辈,现在返回去还行,不然的话定斩不饶。” 凤声定睛一看,那人身穿盔甲,个子不高,面色黝黑,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典型的南方人。身后跟了二人,一男一女,常人打扮,腰挂刀剑,倒像两个武林人物。 凤声想此人定是个守城的将军,她不想理他们,稍一运功,震开那人的手掌,翻身朝回走去。 那人一愣,显然他不明白,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少年是如何脱开自己的掌握的,但也只好跟着朝上走去。 凤声上去之后,迅速的混入了人群之中,然后走到另一侧飘然下了城楼,朝城内走去,这时才想起,自己应该找人问问龙生他们都在哪里休息,便朝扬州府衙走去。 府衙自然有人守着,只是几个老兵,凤声问过一个老兵,得知他们果然都在馆驿休息,问清了馆驿方向,便折向那里而去。 馆驿之内一片沉寂,看来那些人还在沉睡,凤声挨个房间看过去,果然她看到了沈龙生,他果然还在沉睡,而且紧紧的搂着潘幼安和沈艳娘,虽然他看上去已消瘦了不少,但却眉目舒展,心中肯定是舒畅极了。 凤声真想扑过去倒在他的怀里,但看到三人是那样的和谐,睡得是那样的舒心,自己过去了,又该躺在哪里,心中不觉又踌躇起来,而且一阵伤心失望充斥了她的心胸,不由躺在屋顶之上,发起呆来。 这时,却有人来叫大家吃饭了,凤声赶忙隐藏起来。 不一会儿,那些人都起来朝吃饭的地方走去,有四、五十个之多,除了沈龙生三个和八无姐妹之外,凤声并不认得一个,但看起来武功个个都不弱,都是一流的高手。 一个人问做饭的伙计:“史督师和徐大侠夫妇呢?” “刚吃过饭,上城墙上督战去了。”伙计说。 “史督师这个人精神真好,几日不睡了,怎么还上去督战?真是令人敬佩。”一个人说道。 “自然了,自古象史督师这样的忠义之人又有几个?我们跟着说不定也能名垂千古。”又一个道。 “衡山一雁,快点吃吧,要不等会儿敌军一退,咱们今晚的事就难以成功了。”沈龙生说。 二、乱了江山(3) 快快,沈大侠,咱们这几晚全靠你了,我们弟兄也是跟着沾光。”衡山一雁说。 “人多力量大,一个人又能干点什么,还是靠大家的努力。”沈龙生说。 “沈公子真是谦虚,我们佩服,等战事完了,一定要去山东,让咱尽尽地主之宜,也结交一下沈公子。”又一个说道。 “好、好!泰山剑侠的邀请,我自然不敢错过,刚才徐大侠交代事,大家都清楚了吧?”沈龙生说。 “清楚了。”大家一齐回答。 “好,吃过饭,赶快换衣服,记得发信号,和带好引火之物。”沈龙生说。大家齐声应道。立刻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过饭,大家便都换成了清军的衣服,以沈龙生为首,结队向城墙之处走去。 凤声远远的跟了上去,她想他们可能是要趁清军撤退时,混进里面好借机行事。这些人上了城墙的时候,清军攻城的态势已然弱下去许多,刚才在城墙的阶梯上拦住过凤声的那个军官,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他站在众人面前,冲大家一抱拳说:“诸位辛苦了。”他身后的二位也冲大家抱抱拳问声好,这伙人便回礼道:“史督师好,徐大侠、沈女侠好。” 凤声听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人便是名动江南,人人称赞的史可法,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时那人又道:“敌人马上就要退下去了,大家这就分散开下去吧,记住此行不在杀人,只求炸掉敌人攻城的火炮,另外,大家不要恋战以免伤亡,只可惜我自幼习文,如果也有一身武功,我一定随大家一起去,这样吧,不论何时,只等大家安全回来,我一定开了酒戒,陪大家喝个痛快。”大家便齐声欢呼。 这时那徐尚廉夫妇也已换过装束,和那些人一道混入了人群当中。凤声没有随他们一块儿去,她留在了城上,清军之中也没有什么武林高手,那些人去了也没危险,她倒想看看这个史可法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到底有什么值得让这么多人尊敬的地方。 终于清军撤下去了。城墙上的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史可法也轻轻吐了一口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火红的夕阳把天空的云彩也涂抹的象一摊摊的鲜血,远处清军的大营里一片沉寂,旗幡低垂,在晚风中无精打采的散乱的飘荡着。 同样没有一丝精神的还有那些打了败仗的士兵、军官,他们的铁骑曾经是多么的威风,多么的不可一世,一路的从山海关杀到了北京,杀到了这杏花烟雨的江南,一路的势如破竹,所有的守军不是望风而逃,便是开城投降,哪里遇到过丝毫的抵抗? 不想在这小小的扬州城,他们却不得不勒住了他们铁骑的丝缰,不得不无望的望着这座不那么雄伟的小小城池兴叹连连,几十次的攻城,留下来堆积如山的弟兄的尸体,那座小城却还在哪里岿然不动,清军队兵士没有一个不在骂一个人的名字:史可法。他们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座人类史上久负盛名的烟花城市,变成一座死城。 但史可法此时却笑了,看着远处清军营中升起的股股浓烟,传来的隆隆炮声,他捋着自己短短的胡须笑了。 他大声的对守城的军民说道:“父老兄弟们,,你们看,你们听,清狗最厉害的火炮已然灰飞烟灭了,没有了火炮,清狗们又其奈我何?弟兄们,你们辛苦了,今晚,我会让这扬州城里所有的妓女都上城头来犒劳的大家,大家可以轮换着守城,尽情的狂欢。” 城头上顿时情绪高涨,群情激荡:“史督师万岁,史督师英明,誓于扬州共存亡,坚决不能把这花花的扬州城交到清狗手上。”所有的人都在欢呼,都在高声喊着口号,声震长空。 “督师,这样做不好吧?”扬州知府任民育说。 “怎么不好,这样更能激励军心,让大家安心守城,不在恋家,舍生忘死。”史可法说。 “我是说对那些妓女们。”知府说。 “她们怎么了,将士舍命保卫扬州,保卫他们的生命钱财,她们做这一点惯熟的事情难道不行吗?”史可法的口气依然凛厉,那知府只好走开,慢慢地遥着头,史可法轻声说了一“迂腐。” 过了一会儿,果然一队士兵领着一大群女人上了城楼,那史可法笑笑,叫过一个年轻的小将问了几句,便转身下了城,那小将转身传下将令,某某队先守城,某某队开始。 城头上顿时一片混乱,衣裙飞舞,**浪语不断,凤声也只好飘然下了城头,暗暗跟着史可法向帅府走去。 那史可法一个人缓缓的向前走着,口中却不断的低缓的喃喃自语着:“狂欢吧,狂欢吧,这扬州城又能苟延几日,你们这群愚氓,尽情的狂欢吧,高兴一时算一时吧,过几日丢了小命,也算没有白活,也算没有白白的替我史可法守城,替我成就这忠义之名。” 凤声一时不明白这史可法怎会说出这些话来,好奇心更盛,便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看他接下来干些什么。 那史可法进了帅府大堂,坐在案后,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或又仰天轻声的笑了起来,活脱脱一个白痴的样子。凤声不由惊叹这人在人前人后的差异。 这时,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老军,身后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长得甚是美丽,体态轻盈、腹股纤柔,仪态万方。 两个人走到史可法面前,那老军道:“督师,我把全扬州最好的花魁娘子给你带来了,让她陪督师笑酌几杯如何?全城将士都在狂欢,怎能让督师一个人冷清清的。” 那史可法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口中道:“可惜,可惜,这样吧,你跟随我多年,可见我近过女色?这个女人就先赏与你吧,替我拿两坛酒来就行了。” 二、乱了江山(4) 老军一怔,忙说:“谢谢督师,督师真是千古第一君子。.tw[]好好。”那老军领着那个女人出去了,一会儿抱着两坛酒进来,放在案上,史可法挥一挥手,那老军便迅速退了下去。 史可法拧开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叹道:“君子,君子,自古江山美人谁不爱?老夫若不是少年苦读时,伤了元气,这百媚千娇的女人,哪能让你占了便宜。”说着第二碗酒又下了肚。 “可叹这老天待我太不公平,使我少年受尽磨难,毁了我一生的幸福,人间艳福不能享受到也罢了,可也不能让我留下一男半女,使我忠孝不能两全,这老天实在可恨,实在可恨。”他扔了碗,端起了酒坛,对着口狂饮几口。 “好酒啊,好酒啊!悔不该前几日,和高杰这些无知鼠辈,惹翻了左良玉,逼得左梦庚投靠了清军,要不然这时候有个强援,这扬州城也能得以保全,说不定那时候我还可以象岳爷爷一样直捣黄龙、留名青史。可恨这马世英、阮大铖,你们掌着兵权,让我史可法不能一展雄风,可恨呀,可恨,让我史可法只能留下这一个忠义的小名,不过这也比你们强,这小朝廷又能苟延几日,你们还不是要做别人刀下的鬼,留下个奸邪的恶名遗臭万年。” 转眼一坛已被他喝尽,他又拧开了另一坛,猛灌几口,凤声在一边早已惊得呆了,这真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人还有如此可怜的内情,她忽然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假。 那史可法终于喝完了那两坛酒,又嘟囔了一阵,呆呆的坐了一阵子,然后爬在桌上鼾声大作,凤声此时也累了,也不想去找地方了,不由躺在帅府的房顶睡了起来。 天色快明的时候,扬州知府任民育领着那帮从清军中回来的武林人物来了,凤声早就醒了,赶忙又换了一个隐秘之所。那史可法却还趴在桌上沉睡着。 任民育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声说:“他已很多天没有睡了,已经很多天没有饮酒了,要知道,他是很爱酒的,象这种坛子,他饮个五、六坛也不会醉,想必是很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让守更的重打四更。”说完挥挥手,便要带大家出去。 那守更的果然这是又在外面重打了四更的更鼓。这时史可法却忽然醒了,显然是被更鼓惊醒了,他大叫:“来人。”忽然看见大家都在眼前,便说:“那守更的打错了更鼓,重打两个四更,与我斩了。” 任民育赶忙说:“刚才是我让他刻意打的,史督师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不会扰乱秩序的。” “噢,原来如此,那算了,以后万万不可在这样了.”史可法随后站起来向群雄抱拳道:“大家辛苦了,我这就与大家摆酒庆功。”说完便吩咐人立刻准备。 凤声此刻很想把她看到的一切,告诉沈龙生和潘幼安,以免有什么意外发生,但又觉得不知如何去见他们,心中还是矛盾着。 一会儿,酒宴摆了上来,扬州这个地方确实是富庶,史可法便与这些武林豪杰狂饮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忽然站了起来,说:“我史可法一生但求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所以自入仕以来,每日无不勤勉,不敢稍怠, “我虽然也赢得了一些清誉,但我所惭愧的是我能力低微,不能挽狂澜以即倒,扶大厦之将倾,以致于使扬州百姓沦陷于这弹丸之城,孤立无援,我等虽然竭力抵抗,但敌军势力日益增大,这扬州城迟早要被敌人攻破,这百姓迟早都要遭殃,我们也只能与城共存亡了,守一天算一天了。” 说到此处,他忽然留下泪来,场中众人都已感动,许多人都跟着垂下眼泪。 “我史可法是把这条命交给扬州城了,可叹我手无缚鸡之力,只怕我这条命迟早要落在敌人手里,不知诸位到时谁能帮我,在城破之时把这颗大好头颅砍下来,免受敌人蹂躏和侮辱,我将不胜感激,我只怕以我的力气到时只怕是已身不由己,想砍自己也砍不下来了,所以只好请大家帮忙。” 史可法此话说罢,众人的情绪更加激动异常,都纷纷表示愿意全力保护他突出重围,定不会让他落入敌手,尤其是徐尚廉夫妇和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小将,更是慷慨激昂,犹盛大家。 那个小将抱住史可法的腿已是泣不成声。那场面无法不让人感动,凤声甚至已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那史可法拉起那员小将说:“大家的心情我理解,咱们相处这么久,在这扬州城又同生死共患难,你们自然不忍抛弃老夫,但我死志已决,我决不抛弃扬州百姓苟活于世,还望大家成全。” 他又摸着小将的肩说:“我这一生还有一件憾事,就是没有留下一男半女,以全我的孝心。我的夫人曾多次劝我纳妾,但我忙于国事,再加我夫妻情深,我一直不肯为之。你跟随我多年,情若父子,不如今天我就收你做我的儿子,以全我的孝心,你可愿意?” 那小将赶忙跪下哽咽着说:“愿意,愿意,我心中早就把您当作我的父亲了。” 史可法不由大喜,说道:“哈哈哈哈,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在我将死之前,得此佳儿,好吧,你从此就改叫史德威吧,儿呀,那为父这颗头就交给你了,一旦到时我自己无法动手,你一定要前来帮我砍下,免我落入敌手,也好全我忠义之名。” 他说罢,那史德威已抽泣着不能出声,只能点头答应。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不能举杯。 凤声早已看不下去了,便悄然离开了帅府的屋顶,还回到了自己藏琵琶的地方休息。 等到凤声从那户人家中出来时,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城内城外是一片宁静,怪异的宁静,宁静的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只有从远处城楼上传来一些微弱的亮光,才能让人看清一些近处的建筑。 她的内心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和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她又猜测不出来,她背好了琵琶,朝馆驿的方向掠去。 三、莫把吴钩看(1) 凤声猜想,沈龙生几个这时候肯定在馆驿休息,她决定把她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们,并劝他们离开,反正这迟早不保,何必再苟延残喘,多牺牲几个百姓的性命而已,而人家清人过来,百姓的生活未必会不如从前,再守下去与这些平民百姓也无多大好处。.tw[] 就是安定的时候,他们还不是要受贪官豪强的盘剥和欺凌,战争吧,牺牲的还不都是他们的命,反正兴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何必参与这些纷争呢?而他们即使保住了扬州城,也是孤城一座,没有强援,又能支撑的了多久。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一忽儿,凤声已到了馆驿,馆驿内也是一片的漆黑宁静,可传到凤声耳中的,却是一派如雷的呼噜声,显然那些武林豪杰们已然是在酣睡之中了,而从沈龙生的房中传来的则是细微的春色之声。 娇喘连连,浪语声声,凤声细一分辨,显然那三个人正在一处,已到了守关的紧要的时候,她心中难受,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都心满意足,结束了战争,一边喘息着,那潘幼安一边娇声说着:“弟弟,你真是厉害,我们两个都快顶不住了,要是凤妹妹在就好了,也不知她此刻身在何处?” “是啊,我也很想念凤姐姐,也不知她有什么事要离开我们?”沈艳娘说。 “可不是,我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她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她也许还是看不起我吧。”沈龙生叹口气说道。 “不会的,凤妹妹对你的好,那是没说的,谁看不出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潘幼安嗔怪他。 “我当然知道她的好,但我也清楚,她心里始终有一个人,也始终放不下。”沈龙生说。 “你是吃无双公子的醋吧。其实不然,凤妹还是最真心的喜欢你,她只是欣赏无双公子罢了,你如果早早的把她给弄了,凤妹还不是还不是象我们一样对你死心塌地的,一心一意的,还会再想什么无双?”潘幼安说。 “哎,我其实早就想和她在一起了,我们这样的机会也不少,可是每当我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会出现田间一农夫那张淫邪的丑脸、那双污浊的黑手,心劲儿一下子就泄了,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沈龙生说。(..tw好看的小说) “弟弟,你怎么还不能放弃过去的那种记忆呢,你知道,那是无奈的呀,何况凤妹并未**,再说,艳妹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吗,你怎么不在乎?”潘幼安问道。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我当时太关注她了,并未注意到艳妹吧,反正我就是那种心情,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行了,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改掉,我努力也不起作用,我也不敢和她说,要忘掉那种记忆恐怕要很长时间吧,再说,我有了你们两个也已心满意足了,姐姐你又一点也不输给她,这些东西这么好,我总是一见到它们就忘了一切,忘了她。”沈龙生说着到时候,潘幼安呻吟了一下,估计是沈龙生又抚摸住了她的某一个部位,凤声的眼前一下子出现了潘幼安的那对丰满的**。 凤声的心一下子就凉到了冰底,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掉了下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以前和他在一起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对自己提出那种最后的要求呢?她还以为,他是在珍惜自己,可尽然是这种原因。 呆立了许久,凤声忽然的转身向馆驿外,向扬州城外疯狂奔去。 一路的狂奔,凤声也不辨方向,也不知如何出得扬州城,如何过的清军大营,就听见耳边风声呼啸,箭雨呼啸,弓弩声不断,喊声震耳,人影重重。 她根本不顾这些,好在这些东西也伤不到她,其实就是能伤到她也不顾了,只是一味的向前狂奔,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忘掉这一切,才能耗尽心中的怨气。 怪不得有了潘幼安,他就忘掉了自己,原来他心中一直就对自己有看法,并不是一心一意的爱她,只是拿她当作跳板而已,当作玩物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实在是没有了一丝力气,再也跑不动了,终于在一个荒芜僻静的山坡上跌倒躺了下来。那眼泪是禁不住的狂涌而出,身心是极度的疲惫,不知何时,她尽然昏睡过去。 其实,她这一路不要命的狂奔,在加上狂乱的心境,早已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多亏她一直把那株异草紧紧的藏在胸前,她这一躺下,正好给了自己一个疗伤的机会,所以当她昏睡了一日一夜后醒来时,她的内伤已好了大半。 清醒过来的凤声,也觉察出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她扯了半瓣异草的叶子,放在口中嚼嚼咽下,忙坐起来运功打坐。 等她觉得内伤已全部的好了,她才收了功,这时她的大脑终于彻底的清醒,但她立刻便感到了心中的痛苦,清醒后的痛苦更痛苦,。但她毕竟也理智了许多。 她知道,她此后是永远不会再见沈龙生了,他心中已有了疙瘩,再到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即使将来他有所改变,她也不会了。父母已亡,天下之大,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与沈龙生有关的那些人,那些旧的相识,她也不想见他们了,见了他们又该如何开口,如何言说此事?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哪里? 三、莫把吴钩看(2) 但总不能在这山坡上作一辈子吧,再说杀害父母的罪魁祸首仍未找到,意识到了这些,凤声便一步步的向山坡下走去。(..tw好看的小说)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孤独寂寞了,而且这孤独寂寞还无从排遣,凤声此刻就陷入了这种境况当中,本来真正的知音就只有潘幼安一人,但现在潘幼安恐怕也无法再见了,自己又该走向哪里? 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意识的向前走着,忽然脑中又清晰的出现了沈龙生和潘幼安的那些对话,她本不想去想这些,可这些东西固执的在她脑中闪烁着。心情又万分的疼痛起来,无法排遣。 凤声努力使自己意守丹田,凝神静气,终于思绪慢慢的宁静下来。 此时一个名字又固执的出现在了她的脑中:“无双公子。伴随这个名字出现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她停下了脚步,她沈龙生不是说自己老想这个人吗?那就找给他看。 也许自己还真的应该去找他,不仅可以和他说说自己的心境,他也许还可以帮助自己找到寿仙,他毕竟知道寿仙是什么模样,可去哪里找他呢? 她想起了渭水之约,早在破仙佛会的太白山的总坛之前,他们不是有个渭水之约吗?当时由于对沈龙生的一片痴情,自己尽然失了约,如今时间过去快一年了,不知他还在不在哪个地方等着自己,他难道还没有对自己失望吗? 男人有那么诚心的吗?沈龙生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这才入江湖多久,就变了,他难道就没有变化吗?即使他还真的等在哪里,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境遇,他会不会变得和沈龙生一样?自己毕竟不能明白一个男人是怎么样的心。 她又犹豫了。也许可以这样,她忽然又想到,自己只要他帮忙找到寿仙,或者向他要一幅寿仙的画像即可,其余的就不再和他说起,或者要到了画像,自己就离开他,不再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心中一亮,主意就定下了,便决定立刻向渭水而去。 可是她立刻就发现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自己该向哪个方向前进,而且又看不到一条路或者一个村庄。 她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条路,但路上却是空荡荡的并无行人,她便坐下来等。 此刻虽然还是春天,但南方的天气还是有点热,她这才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扬州守军的衣服,还是那身脏兮兮的打扮,她便决定找点水洗洗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 但当她站起来的时候,耳中却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她便依旧坐下来等。 隔了一会儿,就见一群士兵狼狈的没命的朝这里奔来,一看衣服尽然都和自己的一样,难道扬州城破了,他们都是从扬州溃退下来的? 凤声正要起身相问,就听一个士兵边跑便说道:“你小子可跑得真快,怎不往前跑了?坐在这儿发什么臆症?追兵马上就上来了,你等死吗?” “谁象你们一样慢腾腾的逃命也不快,我歇歇再跑,一会儿就跑到你们前面了。”凤声说。 “你跑得再快,能跑过鞑子的马?还不趁着他们正在城里抢东西,早早逃命,等什么?”那士兵说。 “你们不会散开了往山上跑,着顺着大路还不是找死吗?他们的马能在山上瞎跑吗?”凤声说。 “哎,你小子脑子还挺好使,大伙儿都散了吧,这扬州破了,其他地方肯定也保不住,大伙儿还是别去南京了,到那儿当兵不混点儿饭吃。”那个士兵称赞了凤声一声,就对那些人高喊起来。果然一会儿人群便四处散了。 凤声一拉那人的胳膊,说:“走,我带着你跑快点。”说完便运起轻功带着那人跑了起来。但她并没有用多少力,只是比平常人快了一点儿而已,那人却早已气喘吁吁,不能开口了。 又朝前跑了一段后,凤声放开了他,和他一道放慢了脚步,那人喘息了一会儿说:“原来你小子会武功,怪不得跑得这么快呢,那你干吗当兵,干啥不比当兵强?当兵了也没弄个官当当。” “那你干吗当兵?整天提着个脑袋逃命。”凤声反问他。 “我这种普通人不当兵哪儿找饭吃?总比当个饿死鬼强吧。”那人说。 “这儿离南京有多远了,我不记路。”凤声问他。 “没多远,跑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到江边了吧,过了江就是了。”两个人依然朝前慢跑着, 凤声仔细听听,果然隐隐的听到了江水流动的声音,便说:“那鞑子已破了扬州,过几天就会去打南京,难道你还去南京送死吗?” “那有什么办法?我不当兵又能去哪儿找饭吃?”那人苦笑道。 “你不会去找一块儿没主的地,种点儿粮食吗?”凤声说。 “种粮食怎么也得半年,这半年你喝西北风?说得轻巧。”那人说。 凤声摸出一块儿银子,约莫有四、五两,递给他,说:“这个够不够你半年吃喝?” 那人一怔,忙跪下磕头:“我今天遇上贵人了,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恩公姓甚名谁,我今后一定常年供奉恩公。”但等他抬起头来看时,却早已不见了凤声的踪影。 三、莫把吴钩看(3) 凤声回到了南京,如果此前去扬州城,她还是满怀思念和热情去的,这一次回来却已失望到了极点。(..tw)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恨沈龙生,所以她呆呆的躺在路路通镖局里好几天,什么也不干。 她始终想不明白,她为此付出了如此多的弟弟,会说出那样的话,会在心里如此的嫌弃自己看来情感在他心里远没有贞洁重要。而且,以其说是自己躲开了他,还不如说他有意的逃避开了她,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她想不通,她怎么也想不通,细想以前的种种,自己背着他疗伤的那两个月,他的表现,她不敢相信。看来自己是不该把潘幼安也给他,如果没有潘幼安,他也许还会垂涎自己的美色,继续跟着自己。 但那样有意思吗?内心的虚伪迟早要暴露出来的,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受伤害? 她整日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徐耗子知道她这一次精神受到的打击一定更大,也不敢问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精心照料着她的饮食起居,也不把他的消息告诉任其他人,他知道她此刻一定不想任何人来打搅。 但他又十分的心疼她,又怕她这样再憋坏了身子,便在吃饭时,和她说一些外面的消息和故事,以分散她的一些思想,也不知道这些对她有没有用,只是尽着自己的所能。 “凤哥儿,这老躺着也不是个事,还是起来走动走动吧,不想去外面,就是去后面的花园里坐坐也好,况且鞑子已经朝这里杀来了,听说他们在扬州整整的烧杀了十日,把扬州的人杀得一个也不留了,到了这里恐怕也好不了,咱们是不是也换个地方,整个南京但凡能走的也都走了。”徐耗子说。 “大叔,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疲乏极了,真是不想动。”凤声说。 “我理解,孩子,但人是越躺越乏的,大叔扶你走走,活动活动,过一两天咱们也走,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子,咱们再去为你娘报仇。”徐耗子说着扶着凤声站起来。 “大叔,让你费心了。”凤声无意识的跟着徐耗子朝后面的花园慢慢的走去。徐耗子看着她痴呆的样子、变得煞白的脸,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凤声说:“大叔,你别这样,我只是觉得累了,休息几天便好,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罢了,我真没有一点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没事就好,人活一辈子,难免遇到一些不明白的事,这东西该是你的,它怎么也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也留不住,这春暖花开的日子,你看花园里的花儿开的多好看,咱们江湖上的人整天打打杀杀的,难得有这样的日子来赏赏花,休息休息,这样也好。”徐耗子说,他听凤声说话条理清晰,心中不由转喜,高兴起来。 “寂寞花开无人赏呀,真是可惜了这大好的春光了。”凤声叹了一句,在一株开的正艳的牡丹花下坐下来,细细的看起了那娇艳欲滴的花朵来。 这时就听墙外人声鼎沸,一片叫好喝彩的声音。徐耗子说:“我去看看啥事。”一扭身跃出了墙外。 不一会儿又跃了进来说:“原来是柳麻子在外面说书呢,这柳麻子说书可是一绝,咱们听听吧。” 凤声说:“就在这里听也一样。”徐耗子知她有聪耳神功,只隔墙外这么远自然听得清楚。 这时就听的惊堂木一响,外面顿时一片寂静,柳麻子又继续往下讲了:“诸位看官,书接上回。 话说这一日,史督师手下的众武林豪杰乘夜炸毁鞑子攻城的火炮后,回城庆功饮宴,这史督师是连饮八碗美酒,仍是脸不红、心不跳,象个无事人一样,群雄不由纷纷称赞史督师好酒量,够豪爽。这一节咱们前书讲过,先按下不提。 单说这鞑子营中,是满营沮丧,如丧考妣,无人不是垂头丧气。那豫亲王多duo在大帐之中更是叫苦连连,来回的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就听帐外旗牌官来报:“睿亲王驾到。”多铎赶忙往帐外迎接,来人却已到了帐门口,正要迈步进来。 那多铎赶忙跪下叩头:“哥哥,怎么亲自来了?” 那人扶起多铎说道:“愚兄听说这扬州城十分难攻,怕影响军心,所以便微服前来,顺便给你带来几尊特制的红衣大炮,比原先的那些可要厉害多了。”多铎听了不由大喜。 诸位看官,你道这睿亲王何须人也?……他正是这鞑子的开国皇帝努尔哈赤的亲子多尔衮,当时因年纪幼小,被他叔叔皇太极抢了他的皇位,心中一直不爽。 后来皇太极死了,他便要将皇位抢过来,但这时却有一位鞑子美人出来说话了,这位鞑子美人就是皇太极最最宠信的妃子庄妃,这个庄妃生的是千娇百媚,是鞑子的第一美人,远远胜过了西施杨贵妃,据说看她一眼的男人没有不翘小弟弟的。 那多尔衮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这女人求他把皇位让给她的儿子福临,也就是如今鞑子的小皇帝顺治,这多尔衮也是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当下说,只要这庄妃能够嫁给他,他就把皇位让给她儿子。 你们看看这些鞑子是多么的无耻,尽然要干这种有悖人伦、大逆不道、猪狗才为的事,没想到这鞑子美人尽然答应了他。 于是这侄儿就娶了婶婶,皇帝也得叫他爹了,这不是太上皇吗?他果然就做了摄政王,这一下江山美人都到了他手里,你们说这鞑子是多么的聪明,怪不得封了自己个“睿”字。 这睿亲王多尔衮一到扬州城,先亲笔给史督师写了一封劝降书,令人射入城中,不想被史督师骂了个狗血喷头,当下气得就下令攻城,并且说:这鞑子的士兵只要攻入扬州城内,抢到的金银归自己,抢到的女人归自己。 诸位试想,这么一来,这鞑子士兵哪有不拼命的,再加上鞑子运来的新火炮的厉害,扬州城自然是朝不保夕了。 三、莫把吴钩看(4) 果然,一阵炮轰之后,扬州城的城墙被炸了开来,鞑子兵便铺天盖地的杀了进来,那史督师只有仰天长叹,一边下令拼死抵抗,。 但扬州城的几千老弱残兵怎抵挡得住鞑子的虎狼之师,史督师又是一文弱书生,只有被擒的份。 史督师被擒之时,大呼义子德威,要德威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以免自己落入鞑子之手,可惜那德威杀得兴起,根本没有听见督师的呼喊,督师只能被鞑子擒入大营,那鞑子的睿亲王早就听说过史督师的大名,当下答应荣华富贵、金钱美女、高官厚禄的要督师归降。 但他看错了,那史督师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盖世大丈夫,那会同吴三桂、洪承畴之流一般无耻,督师自然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 可叹,一代忠良,这大明的最后一个忠臣,被鞑子杀害了,而且尸骨无存,哎,可悲、可叹!但我大明的忠臣义士鞑子又岂能杀完? 当时投奔史督师的江南大侠江南一柱徐尚廉夫妇,在激战之中听说史督师被擒,便率领众位武林豪杰亲王鞑子大营,要去解救督师,可惜迟了一步,督师的尸骨这时也早已被蹂躏尽了,化成了一缕香魂容进了扬州的土壤之中。 那徐大侠夫妇只好把史督师的旧日衣冠,按督师生前遗愿埋在了扬州城外的梅花岭上,立碑纪念,并且双双自刎在督师墓前,陪督师而去,这等忠烈义士,实在令人可敬可赞…… 凤声早听说过柳麻子说书的名声,今天亲耳一听,果然令人倾倒,那慷慨激昂,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听着不觉就让她义愤填膺了,眼泪尽然不知不觉中淌了下来。 再看那徐耗子也早已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杀敌的样子,两个人显然已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这时猛听得惊堂木一响,两个人才蓦然惊醒过来。 凤声不觉心中气为之畅通,过去几天的一切尽然被涤荡的干干净净,顿觉精神百倍,神清气爽起来。徐耗子一看凤声的精神大变,更是高兴万分,没想到这柳麻子的一段评书尽胜过千万剂的良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两个人回到前院,凤声立刻便要徐耗子收拾行囊,赶往渭水去找无双。那徐耗子正要收拾,他的一个手下却说,由于鞑子兵已迫近南京,南京城已经封闭城门,出不去了,能逃的人也早已逃走了。 凤声叹了口气就要作罢,徐耗子说:“凤哥儿,要不咱们从后面的暗道出去。” “算了,咱们留在这里看看也好,看看这鞑子是如何的凶残,反正他们也不能那咱们怎么样。”凤声说。 “好吧,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听你的,咱还怕几个鞑子兵。”徐耗子也豪气顿生。 这时又有一名弟子进来报告说:“皇帝和马士英还有一些官员在一群武林人物和士兵的保护下,眼下已出了皇宫,要弃城出逃,正往南门而去。” 凤声对徐耗子说:“咱们跟上去看看,马士英这个老贼我正想找机会杀了他呢。”两个人便相街上走去。 南京城此刻的街上空空荡荡,家家关门闭户,这个时侯,能逃的都早已逃了,不能逃的此刻也躲在家中或什么地方,不敢出来了。 果然,刚到街上不一会儿,便见一大群人马从皇宫方向跑了出来,一路匆匆向南,往南城们方向而去。凤声细看,尽然是京都不肖生和几个大门派的武林高手那一伙人在保护着皇帝、还有王子明、马士英他们。 她迟疑了一阵,没有立刻向马士英下手,只是和徐耗子暗暗的跟在后面,她决定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和时机在下手。 由于人马众多,这伙人走得并不十分的快,凤声和徐耗子优哉优哉的的跟着他们沿街向南而走,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了她的眼帘,她不禁一怔,好在那个人并没有看到她。 那个人一身店小二的打扮,肩上背着一个包袱,静静地坐在一家早已关了门的酒店的门口,那酒店尽然正是晋贤酒家,他好象完全的与世隔绝,也根本不关心眼前发生的一切,像个无意识的人像。 “沈公子!”徐耗子轻轻和她说了一句,真是沈龙生,他怎么在这儿?但凤声不想理他,心中又决定隐隐的不安,便说:“大叔,我跟着这伙人,你过去看看他在哪里干什么?如等不到我,就先回镖局的秘道里等我,别说起我在这里。” 徐耗子点点头,便朝沈龙生走去,凤声呆呆的忘了他两眼,一咬牙便继续跟着那伙人出了城。 南京的城外果然已驻扎了一些清军,还有一些正忙着安营,也是乱糟糟的一片,看来是不久。那京都不肖生,高喊一声,便指挥者那些人向清营中冲了过去。 凤声暗喜,这正是一个杀马士英的绝佳机会,她在地上拣了一枚石子,相等趁两军交战的时候杀他。 那清军虽然是一时的慌乱,但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形成了包围圈,不过要想围住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却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凤声一边随意的躲闪着那些清军砍过来的刀枪,一边向马士英跟前靠过去,好在她刚才何徐耗子收拾行囊时,已换过了男装,所以并不引人注目。 可就在他即将接近马士英时,忽然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京都不肖生忽然一挥手,领着大队人马又向回杀来,而福王和马士英那伙人却一路向前冲去,大队的清军立刻跟了上去,所以那京都不肖生等又从容的进了城,关了城门。 凤声一下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呆立了一会儿,马士英却已跑得远了,她只好向回反去。那些清军自然是连他的衣角也没摸着,就给她闯了出来。 她在城外盘桓着正要找地方进城,忽见徐耗子穿着一件清军的衣服正在东张西望的寻找她,她赶忙一跃到了他跟前问:“大叔,他是怎么回事?” “奇了,太奇怪了,你快去看看吧,尽然又是一个沈公子。”徐耗子惊奇的说。 “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凤声问。 “你还是赶快跟我进城吧,天下尽有这么奇怪的事,你亲自去问一问就知道了,我让几个兄弟在哪儿受着他呢。”徐耗子说。 凤声心中不禁也奇怪起来,向徐耗子一定不会看错人,更不会欺骗自己,便立即带着徐耗子找到一个僻静处飞跃过护城河,跃上城墙,进了城里。 四、假作真时真似幻(1) 那个人果然还静静地坐在晋贤酒楼的门前,依然象置身世外一样,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在那些明军还当他是一个傻子,没有人上来理会他,要不这街上不见一个人,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呢?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徐耗子径直把凤声拉了过去,本来凤声的心里还别扭着不肯过去呢,但一来被徐耗子说得好奇,二来也被徐耗子拉着,她知道徐耗子对她是绝对的一心,不会骗她,也不会做让她感到难堪的事,还有她还想当面和他做一个了断,揭穿他的真面目。 所以她就走到了那个人面前,这个人显然和初出道时的沈龙生一摸一样,远不如印象中的那个英俊潇洒,看见他们走过来,那人抬起头来看着。 “沈公子,你等的人来了,你看是不是她?”徐耗子指着凤声对他说。 那个人果然还静静地坐在晋贤酒楼的门前,依然象置身世外一样,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在那些明军还当他是一个傻子,没有人上来理会他,要不这街上不见一个人,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呢?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徐耗子径直把凤声拉了过去,本来凤声的心里还别扭着不肯过去呢,但一来被徐耗子说得好奇,二来也被徐耗子拉着,她知道徐耗子对她是绝对的一心,不会骗她,也不会做让她感到难堪的事,还有她还想当面和他做一个了断,揭穿他的真面目。(..tw无弹窗广告) 所以她就走到了那个人面前,这个人显然和初出道时的沈龙生一摸一样,远不如印象中的那个英俊潇洒,看见他们走过来,那人抬起头来看着。 “沈公子,你等的人来了,你看是不是她?”徐耗子指着凤声对他说。 “大叔,你别开玩笑了成不成?我真不是傻子,我没告诉你我是在等一个会弹琵琶的美貌的盲女吗?这明明是一个漂亮的睁眼的小伙子。”那个人说。 “我不开玩笑,真的是她,咱们先离开这里,让她恢复本来面目,你就知道了。”徐耗子说。 “我不会跟你走的,等不到她,我是哪里也不会去的,哪怕就是砍了我的脑袋,我也要在这里等她。”那人认真的说。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凤声问他。 “不认识,虽然你长得有点像我等的那个人,但你却是个睁着眼睛的男人。”那人说。 “你不要假装成这样来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凤声生气了,她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扬州的沈龙生过来假扮的,故意这样来找她的。 “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我怎么是假扮的呢,我在这晋贤酒楼一年多了,不信咱们去后面问问老板和那些留下的伙计,看看我可曾变过样子,离开过这里一天?我真不认识你。”那人一脸惊奇的说,凤声心里不由相信。 她摘掉帽子,露出长长的头发,缓缓脱下包着琵琶的布包,那人一下子惊奇的站了起来说:“果真是你,果真是你,总算等到你了,总算等到你了,你的眼睛好了?” 凤声点点头,徐耗子说:“怎么样?这回你该跟我们走了吧?”这个沈龙生点点头,三个人便快速离开了晋贤酒楼的门口,回到了路路通镖局。 一进路路通的大门,沈龙生就惊奇的问:“哎,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你们就住在这里吗?” “当然了,我们就住在这儿!”徐耗子说。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沈龙生说。 “什么巧事?”凤声问。 “啊,啊,不怎么,不怎么。”沈龙生支吾着,进了屋里,这沈龙生就问:“姑娘,你姓甚名谁,你虽然在晋贤酒楼唱过曲子,可我们并不认识,你何以在店里留言,让我不论多长时间无论如何都等你?” “你真不认识我?真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凤声还是不相信世上真有第二个沈龙生。 “真不知道,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沈龙生说。 “那你何以要在哪里等我?”凤声问。 “人无信不立,姑娘既然留言,自然是找我有事,我自然应该等待姑娘,有什么奇怪吗?”沈龙生说。 凤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纤指一搭他的脉,沈龙生尽然是内力全无,这武功假不了,真是奇怪,凤声此事完全相信了,这居然又是一个沈龙生,根本不是曾和自己形影不离的那个沈龙生,但凤声还要确认,问道:“公子,那你是哪里人氏,你叫什么名字?” “沈龙生,山西人。”这个沈龙生说。 “那你可会武功?”凤声继续问。 “不瞒姑娘说,我只练习过三路弹腿。”沈龙生说。 “你来这里多久了,干什么来了?” “我来这里一年多了,至于其他的就不必说与姑娘知道了吧。”沈龙生说。 “好,那我说,你的父亲可是叫龙在天,十几年前,你的父亲可是被人杀害了?你来这里正是为了探查你父亲的死因。”凤声说。 那沈龙生不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望着凤声说:“姑娘,你怎么知道此事,此事我对人从来没有提起过。” 四、假作真时真似幻(2) “我什么事都知道,但就是不知道你,你为什么要装成这样?”凤声忽然有些疯狂。 “姑娘,我真没装,我真的一直就是这个样子,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和我一摸一样的人存在,并且一直在假冒我?”沈龙生诧异的问。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的兄弟?”凤声说。 “没有,和姑娘说了这么时间的话,我还判断不出来,我不是傻子吗?”沈龙生说。 凤声再不能不信了,问:“你一直在晋贤酒楼没有离开过,我怎么在晋贤酒楼几次都找不到你?” “是这样,有一天我在晋贤酒楼接待了四个奇怪的女子,叫什么‘花间四友’,妖里妖气的不是什么好人,我还和他们的两个徒弟交过手,就在那天晚上,我刚收了工,关了店门,准备去休息,忽然不知怎么就被人套在了一个袋子里,我想一定是她们的那两个徒弟干得,他们明着打不过我,就趁我不注意下了暗手,他们把我装在袋子里,一直扛到了江边,把我扔进了江里,幸亏我命大,被一个夜里打鱼的老人救了起来,在他那里住了好多天,养好了身体,才慢慢找回了酒楼。我这才知道你找我,回来以后,我的行礼全丢了,包括和我爹的仇有关的这个镖局的腰牌,还有一支铁笛,衣服鞋袜,全不见了。”沈龙生讲了一下他的经历。 凤声听了不由一阵恼怒,看来是有人先做了手脚,调了包,但她还是要完全的搞清这个事实,总不能再受一次骗。她问:“那你可查到了你爹的死因和仇人了吗?” “没有,来了这里几次,没有一点线索,我又不认识一个江湖上的人,我的武功又不高,跟踪过两次那些来这里寻宝的,又跟不上。所以想挣点钱,去寻一个高明的师傅,然后再探查。姑娘,你到底是谁,找我什么事,可是知道我仇人的事。”沈龙生问。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再和你说明这一切。”她知道,有两个沈龙生看来是真的事实了,这个看上去诚实可信,看来不会是假的,但那个和自己在一起一年多,也没有对自己半点不利的举动呀,如果他是假的,他为什么要装成沈龙生和自己在一起,有什么企图?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实在看不出来,难道仅仅是贪图自己的美色?如果是这样,那他干吗又在扬州对潘幼安说那一番话?如果这个是假的,但这一个呢又实在不象假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晋贤酒楼的留言,他又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去晋贤酒楼,说实话,以前的那些事她早已忘记了,昨天要不是为追马士英,她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去哪里了。所以这个真,那个假是一定的了。她必须尽快找到假的弄清此事。 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企图,这个人做事这样滴水不露,骗了自己这么久,如果是敌人那就太危险了。 忽然她又想起了一点,难道他是寿仙的人,要不自己母亲住的地方连红叶散人和散花天女都不知道,怎么那寿仙就能找得到?并且找得那么准呢? 这个疑问一出来,她一下子就怔住了,是啊,自己母亲的住所除了自己,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知道了,公输寒、潘幼安自己也没和他们说过呀,怪不得离自己的家那么近了,他还不回去看一看,却和她们千里迢迢的来了这江南,来看什么江南大侠夫妇。实在有悖常理。 这么一想,事情就通了,不需要证明,哪一个肯定是假了,一定是他把真的沈龙生退到了江里,然后自己才来冒充的,她不禁对那个假的产生了无尽的恨意。 她问:“出来这么久了你回过家里没有,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母亲,她一个人孤苦的在乡下生活,我没有多少钱,这么远,哪能来回跑所以还没有回去过。”沈龙生说。 “你母亲可好?”她问。 “一个人还能照顾了自己吧,她一个孤寡老人,也从不和别人来往,就那么平常吧。”沈龙生说。 这是徐耗子的一个弟子从外面进来了,和徐耗子耳语一阵,徐耗子听完了冲凤声点了点头,凤声也听到了他们的耳语,知道这个沈龙生说得都是真话了,他的弟子刚才已都去晋贤酒楼那边探听明白了。 便起身说:“我现在就带你去扬州,把此事弄弄清楚。” “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姑娘是什么人呢,究竟找我有什么事?”沈龙生问道。 “走吧,咱们边走边说,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明白的。”凤声说着,又和徐耗子交待了几句,便带他离开了南京。 这个沈龙生真是很实在,连马都不会骑,凤声只能走慢一点,边走边教他,好在他学得还够快,走不多远,就学会了。 凤声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子到了扬州,找到那个假沈龙生问个清楚,便急急的催马前行,但走也无法走得快,一路上难民纷纷,兵马纷纷,凤声无奈也只好放慢了脚步。 又想,扬州城已被清兵屠城十日,寸草不留了,他们还定在不在扬州了说是等自己,他已有了那种想法,肯定不会在等自己了,一定会找借口说服潘幼安和沈艳娘离开的,自己急也不起作用。还是慢慢走吧,理理思绪也好。 一路沿江东行,刚开始时,沈龙生由于不会骑马,还在紧张那匹马。现在慢慢熟练了,禁不住满腹的疑虑想问问这个女人,但几次想开口,却看到凤声心急如焚、思绪重重的样子,便忍了下来。 四、假作真时真似幻(3)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对自己不利,而且她肯定是带他去找那个假冒他的人,而那个人既然假冒他,一定是他的仇敌,所以还是赶快找到那个人为妙,所以他就一直不语的跟着凤声打马前行。 这时凤声问他:“除了说得这些,你还知道你爹爹的什么事?” “他的事,我不太清楚,都是听我娘说的,他经常不在家,大约一年中能回一两次,有时甚至一次都不回,每次回家都住不了几天,只是给我们留一点银两之类,让我们勉强度日,至于他在外面干些什么,外面一概不知。听我娘说,我爹的武功很高,吹笛都可以伤人,此次我娘让我出来,原本也不指望我立刻为爹报仇,只是想让我增加一些阅历,探听一些消息,找个明师学成武功后再为爹报仇。”沈龙生说。 “你娘可说过你爹有什么好朋友之类。”凤声问。 “说过一次,她说我爹只有一个最可信赖的朋友叫凤栖梧,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不过我猜测,既然我爹受伤而亡,多半他也不可能幸免,而且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所以并未抱多大希望去找他,姐姐你可知道些什么,看来你我可能极有渊源,是不是这样,如果方便,还请你告诉我。(..tw无弹窗广告)”沈龙生说。 “好吧,我就告诉你一些大概吧,我就是凤栖梧的女儿,也是出来追查杀父仇人的,而且我们的杀父仇人之一仙佛会的佛主陆九通已给我杀了,另一个仇人寿仙可还不知踪影,而且一直没有见到过她,不知她长得什么模样,我正在加紧追查。”凤声对他说道。 “太好了,那太感谢姑娘了,那我以后得一直跟着你,也好尽自己的一些绵薄之力,你现在急着去扬州,是不是怀疑假冒我的那个是寿仙的人?”沈龙生说,他几兴奋又惭愧,兴奋的是总算遇到了一个和自己有关的人,而且父仇已报了一半,惭愧的是仇人已给别人杀了,自己还没有探查到一点关于仇人的消息,还在哪里傻等,而且人家还是一个姑娘。 “是的,所以咱们得赶快赶过去,免的他溜了。”凤声说。 这时,却忽听人群之中有人在叫她:“凤妹妹、等等、凤妹妹。[..tw超多好看小说]” 凤声赶忙四处观看寻找,果然在一队难民之中,她看到了无颜、无色八姐妹,凤声停住马,等她们过来,不一会儿,那八姐妹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一到近前,无颜立刻叫道:“凤妹妹,这个人是谁,怎么长得和沈公子这么像?” 凤声忙问:“这就是沈公子,怎么只是像,你们怎么不在一起?” “沈公子可比这个人帅多了,他们虽然像,但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这个人是沈公子的弟弟吗?”无颜说。 凤声心中一惊,怎么自己觉得他们长得简直一摸一样,,他们怎么却一眼就会看出来不一样呢。“不是?你别骗我了,他们怎么不一样?”凤声赶忙问无色。 “粗看时倒一样,要说以前呢,确实是一模一样,你没发现沈公子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何况我们刚刚走散,他不可能一会儿就和你到了一起吧,还变成这个打扮吧?”无色说。 “真的吗?你们是在哪儿走散的,是怎么走散的,他现在在哪里?”凤声问。 “我们是刚刚走散的,我们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我们也是正在寻找他们,可没想到,却碰到了你,真想你呀。”无颜说。 “我们原本是在梅花岭陪着艳娘,因为艳娘的姐姐、姐夫刚刚在史可法那个老贼的墓前自杀了,我们陪艳娘安葬了徐大侠夫妇,原本要在哪里陪艳娘守几天,等烧了七日纸再走,不想那清军忽然来攻打梅花岭了,我们便走散了,我们也正在寻找沈公子和幼安艳娘呢?”无色接着说。 “原来如此,那咱们一块儿找吧,我也急着寻找你们。”凤声说。 “妹妹,前几日,你可曾去过扬州?”无颜问。 “没有我刚从山西过来,这不是带着沈公子的弟弟吗?你们不是说在扬州等我吗?”凤声说。 “前几日我们在扬州城上见一个人从扬州城里飞掠而出,我们看那功力,当今之世,恐怕只有妹妹一个人有那样的高,但我们想如果是妹妹,怎会不来见我们,所以我们怕是那寿仙,本想躲开的,不想扬州城当日就破了,清军见人就杀,我们不想暴露,只好躲在了梅花岭上。”无颜说着眼露惧意。 “那你们都还好吧?”凤声问。 “还好,没什么事?”无颜说。 “这里离梅花岭还有多远?”凤声问。 “不远了,几里路,,我想那清军肯定还在那里呢,他们三个肯定也离开了梅花岭。咱们就在这四周找找吧。”无颜说。 几个人便在一起慢慢搜寻起来,但寻找了半日,并没有他们的踪迹,向人打听时,却听人说起,一个极美极俊的公子和两个极艳极靓的姑娘一起向南而去了。 凤声他们只好顺着那人指的路径一起向南急追,想着也许能追上他们,但不知不觉已追到了杭州,却仍不见他们的踪影,凤声他们只好在杭州住了下来。因为凤声觉得他们肯定再杭州城中,她有预感。 此时,潞王朱常芳已被京都不肖生和马士英在杭州立为新皇帝了,京都不肖生原本在南京立了王子明为皇帝,不想他们根本抵挡不住清军的进攻,投降了,不知他怎地又跑到杭州来了,而马士英和福王逃走后,没走出多远,就和福王失散了,马士英便跑到了杭州,而福王后来才知道是去了高杰那里。 四、假作真时真似幻(4) 凤声留下来正是为了杀掉此人,所以她们便每天在杭州城中转悠着,一边寻找假沈龙生,一边寻找着马士英的住处。 时间不免又是几日过去了,闲了无事的时候,凤声便问八无姐妹一些假沈龙生这些时候的事情,那八无姐妹说,沈龙生一路上只顾与潘幼安、沈艳娘亲热,并无什么异常的举动。 凤声又问了她们一些寿仙和其余三个牧鹤公子的一些情况,她们把她们知道的说了一些出来,说那寿仙本名柳无影,仙隐门现在以她武功最高,因为他们的师傅仙隐真人对她有些偏爱,但她常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很神秘,她们见她的次数也很有限,但这个女人很任性,而且也凶狠无比,相貌她们倒是能画出来 其余三个牧鹤公子,她们只是对那个无面不熟识,因为那个人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而且那模样也经常变来变去的,她们就是见了也认不出来,其他两个则和其余那些人一样,只是功夫略微高些。 有了那个女人的画像,凤声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这回找起来总归容易一些。 于是又问八无姐妹可还愿意继续跟着她,她们说只能如此,回东海吧,那福仙和无双还定在不在,只能跟着她了。 凤声说那无双公子曾约她渭水相见,不知还在不在哪里了?等办完了事,可愿意和她一起去找,几个女人顿时高兴起来,说她们此刻最想见的人就是无双公子,凤声心中顿时有一股酸酸的感觉。 夜,初夏的夜,江南初夏的夜,江南杭州初夏的夜,天气有些闷热,如果是在和平年代,这时的街上一定会坐满了纳凉的人们,但此刻,清军就在城外,当然不会是和平年代,所以这时街上的人就很少很少了,只有几条孤零零的人影街上晃来晃去,估计是无家可归的的难民。 这时,一条白影忽然掠过街面,来到了一座巨宅之前,一纵身上了巨宅的建筑中一个最高的屋顶,身法轻盈,曼妙无比。 然后那白影就在那屋顶缓缓坐下,从肩上摘下琵琶,抱在怀中,轻拢慢捻,快抹重挑,弹了起来。 在这寂静的杭城的夜中,那轻柔的音符顿时飘荡开来,仿佛给这闷热中增添了一缕凉风,听到的人们顿觉心态安宁,忘了平日的愁苦,许多的人便慢慢的走上街来,忘记了危险,聚拢来观看。 圆月之下,只见白衣飘飘,仙乐阵阵,人们无不以为是仙人下凡。 但有人却受不了了,就是这宅子里面的人,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家奴,纷纷跑在院子中,朝弹琵琶的白衣人怒骂起来,而且迅速来了一队士兵,弯弓搭箭,朝白衣人乱箭射了过去。 但那些箭却根本就射不到白衣人的身上,就纷纷的落在了瓦楞之上,这时就听一声娇语,如燕语莺声般:“尔等休的猖狂,我乃琵琶仙子,马士英作恶多端,祸国殃民,我今天特来取他狗命,尔等识相,速速逃命,免得为他陪葬。” 那些人见箭都射不到那人,又听得是琵琶仙子,还真以为是真的神仙下凡呢,许多人便吓得纷纷躲了起来,或者跑了开去。 但也有许多仍在那里叫骂或者用箭狂射的,此时只见那琵琶仙子缓缓的飘到了半空之中,衣裙飞舞,长袖飘飘,在空中飞转起来,霎时空中出现了八个相同的人影,琵琶声变得缓慢而悠扬。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仰望着夜空中的仙姿魅影。只有一个人例外,就见一个苍髯老者,身穿睡袍,从房中滚着出来,手无脑袋,在院子中翻滚着。 那琵琶仙子的声音又从半空中飘了下来:“老贼,你祸国殃民,欺压良善,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 凤声并不想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只想多折磨他一会,好来威慑一下那些一心作恶的人,所以她并没有用多少内力来催紧琵琶。 但就在这时,忽然从黑暗之中又来了一个人影,落在了屋顶之上,冲琵琶仙子一拱手说道:“仙子,可否暂时收一下手,在下有一言相进。” 凤声收了琵琶,飘落屋顶,冲来人一抱拳道:“原来是京都不肖生先生,不知有和话要对在下说。” “在下想请姑娘暂时饶过此贼,现在清军兵临城下,政局很不稳定,还须留这老贼几日,到时不需仙子动手,老夫也会除去此贼。”京都不肖生陪着笑道。 “此贼老奸巨猾,只怕他贼心不改,难以控制。”凤声道。 “没事,此贼已在我的掌控之中,量他日后也干不成坏事,仙子放心。“”京都不肖生说。 “那好吧,你既有此话在,我岂能不给你面子,告辞。”凤声不待他有所回应,话音未落,人已飘远。那京都不肖生正有话说,见那凤声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好飘落在了院子里。 凤声返回客栈,八无姐妹已经睡下,只有沈龙生还在房中等她,满脸焦急之情,见她回来,脸上顿时现出笑意来,不待凤声坐下,早给她倒上茶拿过茶点,并且端过一盆洗脸水来。 四、假作真时真似幻(5) 凤声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虽然已经完全接纳了他,知道他才是自己日后应嫁的人,也知道他在晋贤酒楼时,就对自己痴情不已,可是她毕竟已把自己的情感全部的赋予了假的沈龙生,她已经给自己的心灵装好了防盗门,以免自己在被感动,再加上心中对他还是有些陌生的感觉,便说:“你睡觉去吧,我自己来。.tw[]” “我武艺低微,在报仇的的事上不能给姑娘一点帮助,理应在这些小事上替姑娘分担一些,咱们毕竟同仇敌忾。”龙生说。 “没事,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仇是你的仇,也是我的,我当然要报,不会放弃。”凤声淡淡的说。 “但我拖累姑娘,心中甚是不安,只好做些小事来弥补一下。”龙生说。 “不必,你还是专心练武吧,提高自己的功夫要紧,你那三路弹腿练的怎样了。”凤声问。 “老是那个样子,我师傅说过艺无止境,但近来我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一点进步,老是那个样子。”龙生苦恼的说。 “你师傅传的只是拳脚功夫,并没有传你呼吸、运气之类的是不是?”凤声问。 “是,姑娘武功高深,可否传我一些,收我为徒。”沈龙生忽然跪下了。 “你起来吧,你我年纪相仿,我怎能收你为徒,不过呼吸运气之法,我倒可以传你一些。”凤声一挥手把他拉起。 “好,太好了,谢谢姑娘。”沈龙生忽然的兴奋让凤声有些吃惊,他当然不明白沈龙生一直是多么的希望得到高人的指点,渴望是多么的强烈,所以她虽然阻止,但沈龙生还是给她磕了一个头。 然后便兴奋地告辞说:“姑娘出去办事累了,早点休息吧。我明早再早些过来请教姑娘。”凤声点点头。沈龙生忙替她关好房门去了隔壁房间。 没杀掉马士英,凤声觉得有点可惜,她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杀他,还不如悄悄进去给她一掌了事,既然惊动了京都不肖生,自己当然也得给人家一些面子,看来以后还是悄悄下手的好。那京都不肖生是个野心十足的人。未必不会利用这样的奸邪之人,他说是以后要除去他,只不过是一句托词罢了。 凤声洗了洗手脸,吃了一点茶点,便躺在了床上,往事一幕幕,又上心头,对于假的沈龙生,她早已由爱转成了恨,他不仅是寿仙的人,而且还对她的感情也是假的,她怎能不恨,怎么还会想他。 但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他既然是寿仙的人,为什么眼看着自己把仙拂会的总坛、分舵灭掉,他却无动于衷,看着他把仙拂会的人一个个杀掉,他却无所表示,而且还帮着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敌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对自己有所恶意? 而且他即是寿仙的人,一定本来就有武功,为什么还会受艳娘的限制,和她一起离开自己,而且仙拂会的人会把他伤成那样,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又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她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秘密,甚至**的秘密,他如果以后对付起自己来岂不非常容易,还有那些帮住自己的长辈,他们对他毫无防范,岂不是更危险,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已找到了真的龙生吧,所以自己应该先瞒住这个消息。以免他突然对自己和那些前辈们不利,而且自己还得尽快找到他,弄请他的真面目,以防不测。 所以第二天她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八无姐们一起帮沈龙生化了妆,以免他被人认出,传言于江湖,而且他怀疑,这假得沈龙生明明到了杭州,可自己却又偏偏找不到他,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已躲藏了起来,但潘佑安应该不会这样做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实在不知。 时光却不会停留,而且这时清军已开始了攻城,杭州城是指日可下,凤声知道,京都不肖生那帮人只会投机,未必会用心守城。所以她一直注意着那些人的动静,其实他已对江湖上的事没有多大兴趣了,所以他并不是关心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她只想趁着他们逃跑突围时杀掉马士英而已。 四、假作真时真似幻(6) 果然那伙人选择了一个机会出逃了,凤声便和沈龙生跟了上去,黑暗之中人影混乱,他们从皇帝的行宫门口一直快跟到了城门口,凤声才从人群中看清了马士英,便要上去。(..tw好看的小说) 沈龙生拉住了她说:“我来。”他快跑几步到了马士英的马前,猛地飞起一脚,扫向马腿,那马立刻便倒在了地上,马士英顿时栽到了马下,杂乱的马蹄人脚立刻踩踏在他的身上,随行的人并没有顾及到他,凤声几个看着他如此下场,心中感叹。 转眼间马士英已不**形,凤声几个便返回客栈,他没想到沈龙生的弹腿功夫如此了得,细想那假的沈龙生出道时的弹腿和他相比可差远了,她说:“你的弹腿功夫如此了得,怎么老说自己不行呢,如果刚凭拳脚,我看江湖上没有几个比你强了,也可以说你的外家功夫已然登峰造极了。(..tw无弹窗广告)” “我没和什么江湖的人动过手,看他们一个个高来高去,行如鬼魅,便觉得自己太不行了,南京的那个徐耗子,我跟了几回,也没能跟上,怎么能说行。”沈龙生说。 “你没有自信,那怎么成呢?你现在只须有人稍加点拨一下内功和轻功,便不会害怕任何高手了。”凤声说。 “真的吗,我真有这么厉害?”沈龙生不相信的说。 他们还未走到高升客栈,就见大队清军已攻进城来,原来潞王已出城投降了清军。城中已然大乱,满街鞑子兵在挨家抢杀着。 凤声说:“咱们还是出城去吧,他们肯定已不在城里了。” “风妹妹,他们会不会去了艳娘的姐夫家,哪儿应该离此处不远的,咱们过去看看吧。”无颜忽然说道。 凤声不由恍然大悟,用手拍拍额头说:“我这两天看来是真晕了,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她姐姐姐夫刚死,艳娘怎么会不帮他们料理一下家事呢?咱们这就过去看看。” 几个人快速返回客栈,取了行礼,便跟着混乱的人群。向城门涌去。不想此时城门已然关闭,无颜说:“鞑子关闭城门,难道要象扬州一样屠城吗?” “那这些百姓岂不都要葬身在鞑子刀下,凤姑娘,咱们杀了城门守军,放他们出城去如何?”沈龙生说。 “这么多守军,咱们能行吗?咱们从城墙上跳出即可,何必招惹麻烦。”凤声说。 “那姑娘们先走吧,我拼的一死,也要救这些百姓。”那沈龙生说着,或然高声喊道:“老乡们,鞑子想要屠城,咱们杀了鞑子守军出城去吧。” 说完,他便向那些守军守军冲了过去,凤声赶忙跟了过去,无颜八姐妹也随后杀了上去,几十个守军虽然拿着明晃晃的刀枪,但并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等到有大队鞑子军马赶过来时,城门已被他们打开,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早已涌出了城门。 凤声几个在后面阻击着赶来的援军,看着这一群百姓都已走散,凤声冲无颜喊了一声撤,一把抓住已杀得满身是血的沈龙生,向城外走去。 沈龙生已杀得兴起,不提防早被凤声提出了城门,和无颜她们过了护城河,才把他放在了地上,沈龙生方才清醒,说:“多谢姐姐们相助。” “你这时也不说自己武艺低微了?”凤声笑道。 “大丈夫急人所难,这么多百姓的命,哪能考虑到自己安危。”龙生说。 “你倒是一幅侠义心肠。”凤声说。 “嘿嘿,哪儿谈得上什么侠义?”沈龙生面对凤声的赞许的目光,拍拍脑袋傻笑起来。 三十五、情到浓处浓亦淡(1) 杭州城外,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几个人浩叹连连,为了别人的梦想,多少人枉送了大好性命。(..tw无弹窗广告) 凤声看着那么多的武林豪杰命丧于此,都是为了京都不肖生的一己野心,心中恼恨起此人来。可又想,心怀叵测、野心勃勃的人几时又曾断绝过,仅仅一年多,自己就经历了好几拨,牛得草、仙佛会、眼下又是京都不肖生,只可怜那些懵懂之辈,不惜性命为他人作嫁衣裳,实在是可悲可叹。 一个穿明黄色皇帝衣服的人也赫然躺在了山野之上,凤声知道那可能是潞王,想他为京都不肖生和马士英所蛊惑和挟持,弄得丢了性命,大难来时,却也被人家所弃,暴尸荒野,便拣了一柄刀,挖起坑来,把他就地埋了,这才和几个人前往太仓。 一路之上,到处都是难民散兵,时不时的被一队队凶恶的清兵冲散、追逐砍杀。 沈龙生看着那些清兵说:“这些人原本也是明朝的军队,投降了鞑子,就变得如此凶残起来,对自己的同胞也如此残忍,真是可恨。” “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明军的旧部?”凤声问。 “我日日在酒楼上听人议论,岂能不知,今日这个总兵弃城投降了,明日又是那个总兵束甲归清了,你看那些军旗上,哪一个飘扬的不是汉字?”龙生说。 凤声点头称是,说:“这些人在本朝受尽文人和太监的欺压,人家满清朝廷重视他们,重视武将,他们还不个个为人家效命。” “这则是一种原因,另一种也是我们汉族的劣质文化影响,对外软弱如鼠,对内强硬如狼,只会同室操戈,还有这些腐儒们散步的那些理学里面,本身就充满了压抑封闭,这种压抑封闭一旦走向极端人就自然的凶残起来了。”龙生说罢,凤声不觉对他肃然起敬,她没想到他除了守信、侠义之外,竟还有如此见解。 便顺口而说:“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见解,真是高人不露像。” “过奖了,姐姐,过奖,我母亲从小教我读书明理,近来又在酒楼之上常听得一些高人见解,自然也受益菲浅。”龙生红着脸说。 “这也说明你很好学呀,都是些什么高人?”凤声问。 “都是一些著名的文人学士经常在酒楼上挟妓品酒,高谈阔论,顾炎武、吕留良等等常去,自然有许多真知灼见在里面。”龙生说。 “也难为你是个有心人了。”凤声说。 “只可惜咱是一个渺小之人,无缘和这些人结交呀。”龙生叹道。 凤声忽然受了感动,说:“今日我便带你去看一位风流名士如何?” “那太好了,太感谢姐姐了。”龙生说。 “这儿离盐官镇不远,当今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便和他的爱姬董小宛在此处避难养伤,前些时候就捎信给耗子大叔,让我闲暇之时前往一叙呢,今日正好前去相探。”凤声说。 “那冒辟疆我倒是见过,果然是风流儒雅、俊逸非凡,听说那董小宛乃秦淮八艳之首,美貌异常,不知道比姐姐如何,我倒像一见,一饱眼福。”龙生不好意思的笑笑,凤声也脸红着笑笑。 “才子佳人,造物主的精粹之作,天下谁人不羡?”龙生接着又说道,悄悄的看了凤声一眼,忙又转过头去。 “只是也受造物之作弄,这些人也大都是些薄命之人,其情其事常常令人叹息。”凤声说道。龙生的动作她早已感受到了,龙生对她的心她也是早已清楚了,只是这造物主的作弄,哎,不想也罢,她心中叹息。 “姐姐可曾听说过这些人的事情?”龙生问到道。 “我江湖奔波,听的不多,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接触过一两个而已,还是你说说那些酒楼上的见闻吧,我倒很想听听。”凤声说。 “好啊,那我就说说我听来的一些冒襄和董小宛的传闻吧,也略减这旅途烦闷。”龙生高兴的说。 “好啊,沈公子快说,我们也很想听听呢。”八无姐妹也纷纷说道。 沈龙生笑笑:“这些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本不该经我口来传播,好在对人家也不会造成伤害,既然八位姐姐都想听,那我就说一些吧。” 凤声心中不由心中又是一阵赞许,这个人要比那个优秀的多了。她不由感叹。 这时,那沈龙生已开始讲述了:“那董小宛,本名一个白字,又字青莲,要不是那个姓,还真和大诗人李太白一模一样。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艳名远播了,而且对刺绣、曲子、词赋、食谱、茶经无一不精。但她人好安静,便常常去一些幽林远壑之处盘桓流连。 那冒襄也是小小的就才名远播了,十三、四岁时就已经和一些名人墨客诗书往来了,还和董太傅等人在金陵时称兄道弟的,人也长得姿仪天出神清彻肤,凡事见到他的女人没有不想给他做女人的,甚至连窦霍那样的豪门巨富家也不愿去了。 但他的择偶标准却很高,根本看不上这些女人,后来因为应试来到了秦淮河,听吴次尾、方以智等人说起了董小宛,后来又和他们一道数次去寻访董小宛,相见之下,不由互相倾慕,两意融融,便情愫暗种。 后来冒辟疆因为有事突然离开,一年后回来时,那董小宛却去西湖、黄山等地游历去了,而且一走三年,两个人便错开了,情谊没有往下发展。 三十五、情到浓处浓亦淡(2) 可这时,那冒辟疆却又在吴门喜欢上了一个绝世美女,听说那个女子一点也不比董小宛差,两个人正在两情相悦的时候,不想这冒辟疆因为他父亲的事上万言书给朝廷,惹怒了权贵,几年没能再到吴门,等事情处理好了,回到吴门时,那个绝世的美女已被窦霍以万两黄金强买而去,他不由大失所望,难免彷徨郁郁。 有一天夜里,他趁月色荡了一叶小舟,在桐桥一带随意飘荡,这时却看到岸上有一座的小楼如画,心中郁闷好奇,以为又是哪一个妓家,便想上去。没想到他却意外的碰到了董小宛。 他走到小楼一问,才知董小宛已从黄山游历归来,她正住在这里,而且因为她的母亲前些时候刚亡故,所以她自己也因伤心而病了,已经二、三十天了。 冒辟疆大喜过望,连忙登上小楼去见小宛。一见情郎从天而降,那董小宛的得了二十多天的病一下子便好了,便立刻要委终身于冒辟疆。 可那冒辟疆却恰好因为听到了他父亲的消息,第二日便要去襄樊接他的父亲了,便拒绝了她的好意,董小宛说要跟着她去,而且再不回来。冒襄推辞不得,两个人便一路乘船北上。 那董小宛穿一件西洋布退红衫,轻如蝉纱,洁比雪艳,从浒墅、经惠山、阳羡、北固一路向北,惹得沿岸千万人观看,纷纷夸赞她的美,说二人是一对神仙眷属,一直走了二十七天。 冒辟疆实在无法,一再推辞不让她跟去,因为他此行还要准备秋试实在太忙,并说好考罢即来接她,她才停下来不再跟着。 那董小宛从那以后便闭门谢客,等他回来,其间窦霍又拿钱来逼她,她都逃避了开来,然后便买舟到金陵等候辟疆,一直等到那年中秋,辟疆考罢,两个人才相逢。 辟疆本想带她会如皋老家,可因为小宛不能赎身落籍,一些豪强恶吏横加阻止,他们不能遂愿。好在后来有钱谦益、刘大行等人的帮忙,小宛才落了籍,相携回了如皋,成了好事,从此成了一对人间佳侣,羡煞人间多少痴男怨女。”龙生讲罢不由仰天长叹。 无颜笑道:“沈公子也想女人了,不会家中早有媳妇了吧?” “父仇不报,何以家为?我只不过悲叹自己没有一个好的遭遇而已。”龙生说。 “人生不会完美无缺,遗憾长存啊。”凤声也不由感叹,八无姐妹也不觉黯然神伤,别说冒襄董小宛磨难重重,她们这几个谁不是? 凤声对沈龙生倾心相爱一年多,不想竟是个假的,而且人家还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而沈龙生更是,尽然被人家稀里糊涂的冒充了一年多。八无姐妹就更不用说了,从小便被抱离了父母,成了人家的玩物和工具,直到无家可归。怎不令人悲愤叹息呢? 盐官是一个大镇,很好找,此时也正处于纷乱之中,虽说这里的明朝的官员们都已跑向了福建,追随起隆武皇帝,但清廷却还没有派正式的官员来,所以到处都是散兵游勇,乘乱抢劫。 几个人不多时便找到了冒家,冒家也是因为避乱,前些时候才搬到了这里。其实现在天下大乱,哪里又有一个安宁的地方,到了哪里也一样。 还未到院子里,就见一个绝世容颜的绿衣女子搀扶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书生在院子中央跪着迎接他们,凤声赶忙过去扶起二人:“公子何以如此大礼,身子好些了吗?” 沈龙生知道这就是冒辟疆和董小宛了,他是见过冒辟疆的,此时不由多看了那女子两眼,心中品评起来,果然是清丽高贵,娴雅脱俗,一点也不在身旁的凤声之下,只不过比凤声少些英气,偏些柔弱而已,可要说超过凤声,倒也得分人欣赏而已。 几个人随着冒、董二人来到一间屋子,看来是他们的日常起居之处,凤声赶忙帮董小宛把冒襄扶到床上,靠着几个丝枕坐好。 不待凤声落座,那绿衣女子就又冲凤声拜了下来说:“小宛多谢女侠搭救相公性命,还这么远的来看望探望我们,女侠可真是辛苦了。” 凤声赶忙扶她起来,已有家人奉上茶来,几个人接住坐下,龙生就觉得空中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气和几丝女人的肌肤之香,甚是好闻,让他有些沉醉。 房中也布置的典雅高贵,琴棋书画都分别安置布局的很是恰当,可见二人平时所好了,除了这些,美中不足的是屋中还有一缕淡淡的药味,可知屋中的主人已然用药多年了。 这时凤声开口问道:“冒公子近来可觉的身上好些了?” “多谢女侠关照,伤势是已然大好了,只是内里还觉空空,提不起多少气力来。”冒襄说道。 “这是正常的,公子大伤,当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还应该多家调养才好。”凤声说。 三十五、情到浓处浓亦淡(3) “是啊,冒襄还请女侠再施妙手,开些药出来。(..tw)”冒辟疆说。 “那是自然。公子这屋中的香气可是‘横隔沉’?真是特妙,配以夫人肌香真是甜艳非常,让人梦魂具醉呀?”凤声问。 “不瞒女侠,此香乃‘蓬莱香’,象小斗篷又像大蘑菇,是制沉水香失败后的东西,用慢火隔砂焚烧,比‘横隔沉’、‘宫香’、‘沉水香’都要好,我存了很多,女侠喜欢,走时可带上一些,路上也好防些蚊蝇俗气。”冒襄说。 “多谢公子,沉香是宁神、聚气的东西,公子伤重,此香略有助益,但也应适可而止,尤其是用其他药时,就不要在焚它了,以免乱了药性。”凤声说 “多谢女侠提醒,日后我们自当慎用。”冒襄说。 “还有,公子筋骨外伤既好,还当适宜的活动活动,不宜长时间的卧床。”凤声说。 “这个自然,每天小宛都会陪我在院子里转几圈的,还经常的整理整理书稿,弹琴、或对弈一番的。(..tw好看的小说)”冒襄说。 “这样最好,但愿公子能早日康复。”凤声说。 “哎,不瞒女侠,我此生得小宛已足矣,再无奢求,我深知此次病重,如不是女侠妙手回春,恐怕此时已不在人世了,所以,我已看淡生死,只是恐辜负小宛的一片深情罢了,以前我的体质就不太好,已然累及小宛,此次重伤,更是累得她日夜难眠,我心中甚是不安,有时甚至想早日解脱,好不再拖累小宛,可那样又怕她更加伤心,所以我会尽力恢复自己,为她也为我自己。”冒襄说。 那董小宛在一旁一直默默无言,只是替冒襄打着扇子,此时的泪珠却缓缓的顺着洁白的双颊流了下来。“人生际遇不同,也是无可奈何的的事,夫人还是看开一些的好。”凤声安慰她说。 “有时我们真想象女侠一样,去快意江湖,也免受这些冤气,可惜我一介文弱书生,只能是嘴底笔下慷慨激昂一番,于世无补呀。”冒辟疆说 “其实都一样,我们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们未必有公子过得幸福,你们才子佳人,一对神仙眷侣,让人羡慕呢。”凤声说。 “我听方域兄说,女侠与沈公子不是也彼此相属、两情相悦吗此番怎不见沈公子同来,也好让我们一睹沈公子风采。”冒襄说。 凤声忽然有些暗然神伤,说:“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冒辟疆看凤声神色,已知其中有变,当下不再问起,转言道;“女侠难得来此,如果江湖之行不忙,还请在这里多住几天,我们也好聊表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说罢便叫小宛吩咐下人摆酒饭上来。 凤声连道客气,接着便请求冒襄把他的文章送一些她读,小宛便拿了一本《水绘园诗文集》、一本《朴巢诗文集》包好了送给凤声,冒辟疆接着说:“女侠文武俱佳,冒襄文拙,还望女侠不要见笑。” “公子何必自谦,公子才名远播,世所公认,我辈自当好好拜读。”凤声说。 几个人正聊着,这时或听院内一片喧哗,一个家人跑进来禀告:“夫人大事不好,有一伙当兵的就要进到院子里来了。”那董小宛慌忙跑到了冒襄跟前搀扶起他,一边对家人说:“你快去通知大家躲避一下,东西别管了,别让他们伤了人。几位女侠快和我们一起来躲躲吧。”说着又一面招呼凤声他们。 凤声早听到了院子外的响动,站起来说:“夫人休要惊慌,我们出去看看。” 那董小宛立刻脸上一红道:“我一时情急,竟然忘了女侠神功盖世,还请原谅。”当下恢复镇定,放开冒辟疆,陪凤声几个到了院子里,果然已有几个留辫子的清军冲到了院子里。 凤声和八无姐妹就要上前,那沈龙生道:“几位姐姐慢来,还是交给我练练手吧。”边说边迎了上去。 拳如流星,腿似闪电,霎时便把院子里的几个士兵放到了在地,并把他们一个个都踢了到院子外。 一边走到了大门口,院外的那些人顿时便嚷嚷着不敢进来了,沈龙生叉腰站在门口,威风凛凛,不容侵犯。那些清军哪里遇到过如此抵抗,那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顿时被镇住了,况且又是一伙散兵游勇,站立一会儿,再无人敢上来,便渐渐的散了。 回到屋中,酒饭已经摆好,那董小宛便又是一番感谢。“哎,这乱世,天天如此,哪天都有一些强人兵痞前来捣乱,躲不胜躲呀。人在乱世,还是习武的好。这些日子。多亏小宛,智计百出,引我们东躲西藏,不是哪有今日呀。”冒襄说道。 “这时候,也就数这一代最乱了,不但有清军,也有官兵和一些义军在这一代抵抗清军,你们老家不是如皋的吗,你们不如返回那里,那里此时说不定已经安定了。”凤声说。 “我们就是前些时候为了避难才从老家搬过来的,没想到这朝廷如此不济,才几天这长江防线就完了,京城也没了,又害得百姓流离失所了。”冒襄说。 “那朝廷早已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了老百姓,这江山迟早都是满人的,还是那里稳妥些。”凤声说。 三十五、情到浓处浓亦淡(4) “女侠说得是,只是这路途遥远,兵连祸结的,我们又如何能回到如皋。”冒襄说。 “这样吧,我们此行正要前往太仓,你们如若搬迁,我们可以随行一段。”凤声说。 冒襄大喜,说:“如此甚好,我们这就准备行囊,返回如皋。” 当下计议停当,几个人在盐官冒家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他们便一同北上。 果然一过长江,局势就稳定了许多,而且已经绝少明人的服饰,世风大变,路上街上到处都飘扬着猪尾巴似的辫子,“遗民尽落胡尘里,不复我朝旧观了。”那冒襄不由概叹。 但除了成群的难民,这里已没有横行路野的兵痞了,只有一些清军士兵把着路口,在拦者那些难民们剃发打辫,凤声他们只好饶了开去,不一日到了太仓,凤声便和冒襄等洒泪而别。 太仓城南的徐家庄,还是一片缟素,白纱黑帐飘扬着,两三个月过去了,这里还沉静在悲痛之中。 凤声几个到了庄门口,门口站着几个庄丁,凤声上前一问,沈艳娘果然住在这里,听说是艳娘的朋友,庄丁赶忙进去禀报。 一会儿果然一身白色一群的沈艳娘迎了出来,却并不见假沈龙生和潘幼安二人。“姐姐,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们怎么遇上的?”沈艳娘上来拉住了凤声的手问:“快半年了,你去哪儿了?” 凤声说:“难得妹妹牵挂,事出突然,我才离开,我到扬州找你们时,只碰见了无颜姐姐他们,想你们可能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怎么,那两个不在吗?” “他们前几日说到南京找你,你们没碰上,你们从哪儿来?”艳娘说。 “我们从扬州追到了杭州,又从杭州转了回来。”无颜说。 “怪不得呢,光顾说话了,快进来吧。”艳娘这才想起让他们进屋说话。 进到屋里坐下,艳娘才问道:“这位公子是谁?和沈哥哥倒有九分相似。” “这是我兄弟,从前怕仇人寻道门上,所以从小一直生活在别人家,这次我母亲听说大仇报了,才叫回了家,非要跟着我到江湖上历练历练不可,我只好引着来了。”凤声说。 “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沈龙生赶忙冲艳娘施礼。 “咱们一家子,说不出两家话来,好说好说。”艳娘说道。 等凤声等人洗漱罢了,饮茶之时,凤声问道“妹妹,计划在这里住多长时间?” “这里的一切都已安排好了,等他们两个回来时,咱们就一起去继续寻找姐姐的仇人,帮姐姐报了仇再说,我哪儿会在这里呆住。”艳娘笑道。 “多谢妹妹替我抄心,你沈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吗?”凤声问道。 “他能怎么想,他和姐姐不是有共同的仇人吗,这些时候跟上我,耽误了姐姐寻找仇人的时间,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艳娘说。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段时间你们也是为国出力,那也是件高尚的事,倒是我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心中觉得很是可惜。”凤声说。 沈艳娘忽然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顿,手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姐姐,你不说这个,我都不想这件事了,可惜我姐姐姐夫一片忠心,却为史可法这个老贼所误,枉送了性命,可叹可恨。” “妹妹,何以这么激动,外面盛传,那史可法一介孤忠,在许多人纷纷降清之时,人家能独力支撑大局,在扬州顽强抵抗鞑子兵,城破被擒,宁死不屈,被清人所害,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了,你怎么骂人家,难道不是这样?”凤声把她按到椅子上坐好说。 “世人糊涂,被表象所蒙蔽,以讹传讹,倒使他成了大英雄,大忠臣了,真是可笑,那史可法和马士英等狼狈为奸,扶持福王做皇帝,已是不该,又伙同马士英同拒左良玉,迫使左梦庚八十万大军投降鞑子,更是不该,最可恨此贼被擒后,还投降鞑子,你说我姐姐姐夫不是被他蒙蔽了吗?”艳娘说。 “不会吧,他怎么会投降了鞑子?”凤声问。 三十五、情到浓处浓亦淡(5) “姐姐有所不知,那日我和姐姐等正在大杀攻进城来的敌军,有个小兵来报告说:史可法被鞑子擒回大营了,我们几个赶忙潜到敌营准备营救他,谁知他已向鞑子那个统帅和硕予亲王下跪投降了,并说只要鞑子不破坏他的忠义之名,不泄露他投降之事,他就可以给鞑子做个幕僚和向导,日后也可以为鞑子做一些秘密的劝降工作,因为这江南的许多守城的官员都是他的学生和旧识,鞑子当然答应了,当时我们就气坏了,我姐姐气得连发三镖结果了这狗贼性命,我姐姐姐夫后悔自己看不清人,一气之下双双自杀在梅花岭上,我姐夫临死之前,为了抗清大局,鼓励后人抗清,嘱咐我等不要泄漏此事,反要我等宣扬这狗贼的忠义,可叹,我姐夫这样光明磊落的大侠,却为此贼误了性命,真是令人悲愤不已。(..tw好看的小说)” 艳娘说罢,无颜等人也纷纷点头,说:“正如艳娘妹子所说,当时我们纷纷劝说,但二人却不听我们相劝,徐大侠是真正的忠义之人,艳娘的姐姐却是为情,义不独生,真是让人钦佩感动。[..tw超多好看小说]” “自古忠奸本就很难辨别,周公畏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大忠大奸之人往往善于隐藏自己,非大智慧之人不能看穿呀,徐大侠夫妇确实令人感动。”沈龙生说。 凤声心中暗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那史可法果然是个伪君子,又想当日若不是假沈龙生气走他,说不定自己早已和他们说了自己的看法,那徐氏夫妇说不定还不至于走极端,可惜呀,不过徐氏夫妇这一举动,倒不值得效仿,也是深受礼法思想教条之害。 心中又想,又何止徐氏夫妇呀,这儒家理学又不知害了多少人的大好性命,连这大明的江山又何尝不是误于这些腐朽的文人之口。(..tw好看的小说)当下便不再言语,又想这假沈龙生劣迹未露,自己又给如何对付他,只怕自己说什么别人也未必相信,这人肯定也是个大奸之人,隐藏的这样好,一点也不亚于那史可法,自己又该如何让他现出原型来,好争取主动。 大家都见她不再言语,也都不再说什么了。等到夜里都休息后,她悄悄地找到了艳娘,艳娘笑笑说:“风姐姐,这些时候是不是太想沈哥哥了,想找我单独说说。” 凤声脸红红的,说:“可不是吗,你们只顾亲热了,那还想得起我,你沈哥哥是不是早把我给忘了。” “哪会,我们每天都记挂着你呢。”艳娘迟疑着说。 “说瞎话吧,要记挂着我,这么长时间了,快半年了吧,也不见你们找我,连个消息也没有,反倒让我大江南北的来回奔跑。”凤声说。 那沈艳娘的脸红了,凤声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说:“是不是你潘姐姐缠的你沈哥哥太紧了,让他故意躲我?” “不是了,潘姐姐倒是每天牵挂着你,沈哥哥嘴上不说,我想他心里肯定也是非常想你吧,都是因为我姐姐的事耽误了,风姐姐,对不起你了。”艳娘说。 “小丫头,你别骗我了,这事我早想明白了,但凡他要是稍稍想我一点,你们来扬州的事岂会不等我,算了,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看来我是不及你潘姐姐迷人吧,人家的仇也报了,也用不着我这个肮脏的姐姐了,可笑我一片痴情不识羞,天南地北的追人家。”凤声凄楚的说。 那沈艳娘的脸色早已是满脸的歉然:“我也不知沈哥哥是怎样想的,我想他一直对你是一往情深,不会这样吧,姐姐肯定是多心了。” “也许是吧,那天从藏宝洞出来后,你们可陪沈哥哥回他老家了没有?”凤声问。 “这倒没有,沈哥哥说,他娘在北腿王那里住的很好,他还开玩笑说,如果带这么多美女回家,一定会把他娘吓着的。”艳娘说。 “你沈哥哥最近可有什么变化没有,我猜他是变了,连娘都忘了,更别说我了。”凤声说。 “不会吧,我倒是没觉出来,姐姐是生他的气了,才这样说吧,沈哥哥对我是还象从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艳娘说。 “不是的,你替你沈哥哥说好话吧,不想和我说实话吧。”凤声神色黯然地说。 “我……我……我不会骗姐姐的真是的,反正我感觉不出来他有什么变化。”艳娘神色躲躲闪闪的说。 凤声心里早已明了,知道艳娘不是那种敏感细心的女孩,估计假沈龙生既是有什么变化,他也未必感觉的出来,而假沈龙生对凤声的感受,她又不愿意说出来,以免使凤声更加伤心,所以她知道,她从她哪里是得不到什么了,所以她只好终止了谈话,故作伤感的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六、明月烟霞江湖乱(1) 1、 既然在徐家庄找不到假沈龙生,凤声便决定立即返回金陵,不管假沈龙生是敌是友,她都必须得把他假设成敌人,以免那些帮助自己灭仙佛会的朋友们受到意外的伤害。 而这些朋友中,公输寒当然是首当其冲,虽然潘幼安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可潘幼安如果受到控制或无法阻止呢?而且那寿仙既然如此仇恨自己的母亲,难免对散花天女和红叶散人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告知公输寒后,她们还必须尽快赶往红叶谷。 第二天一早,凤声便向艳娘告辞,她不想带着艳娘,因为以艳娘的痴情,一旦她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会去通知沈龙生的,她自然得对她小心一点,所以当艳娘提出要跟着她们时,凤声便借口怕走散,他还是在这里等假龙生和潘幼安的好,因为她一旦在在南京城找不到他俩,就会立刻返回这里的。 告别艳娘,几个人一路风驰电掣的奔回南京。 南京这个历史上屡屡出现短命王朝的城市,虽说在二百年后,短命王朝的闹剧还会在这里上演,但现在它却已然宁静了。弘光政权在这里存在了短短的一年后,随着福王的出逃,王子明的投降,此刻早已烟消云散了。 野蛮的满清统治者疯狂的在这里推行着“剃头留辫”的政策,那些饱受孔孟之道教化的汉民们,由于固守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伤残’的僵化教条,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把自己的大好头颅送了出去。 于是南京城的城楼上每天都散发着一股股**腐臭的气味,一年多前的繁华此刻早已成了昨日黄花,不复旧观,荡然无存了。街道之上一片萧条肃杀的景象,时不时的还会从一条条的街巷里传出隐隐的哭声,这一切都表明,文明在被野蛮粗野的蹂躏着。 莫愁湖边那个隐秘的茅屋,柴扉紧闭,野草野花杂乱的疯长着,青藤野蔓已经缠绕了所有能缠绕的东西,看来这里的主人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而且这里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光顾了。 当夕阳留恋着晚霞还在天边缠缠绵绵的时候,忽然从那条杂草已经封住了的小路上跑来两匹快马,转瞬间,马已到了柴扉前,两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那女人看看已经荒芜了的院子里的那几座茅草屋说:“看来公输大叔已经很久不在这儿住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是啊,咱们还是赶快赶往北方吧,也不知几位前辈在不在红叶谷?”少男说。 “好,咱们走吧。”少女说完,两个人又上了马,拔转马头,顺着原路飞奔而去。 但茅屋并未就此宁静下来,大约有一顿饭的功夫过后,忽然路上有来了十几匹马,马上之人清一色的黑衣劲装,到了门前,都猛地勒住了丝缰。 为首的一个人道:“看来这一次情报并不太准,这老头儿已经离开这里多时了。”随后一指身后的两个人,说:“你们进去查看一下,看有什么线索留下没有?” 那两个黑衣人答应了一声,从马上跃起,径直飘进了院子。但不等他们的身形落地站稳,随即便传出了两声惨叫,而他们的身影也随之没于荒草之中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惊,高声问道:“你们怎么了?” 但里面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并无人回答,外面的人不由一阵骚动,那人道:“看来里面有埋伏,不知这个老家伙弄得什么玄虚,你们在这里别动,我进去看看。” 六、明月烟霞江湖乱(2) 说完跳下马来,走到柴门前,轻轻用刀划掉缠绕的藤蔓,推门进去,四周一望,便顺着荒草掩映的小径往茅屋慢慢走去。(..tw无弹窗广告) 但当他走到第四步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两只小鸟,迅疾的如箭一样朝他撞来,他赶忙用刀一挡,“叮叮”两声,小鸟碰在刀上,又迅疾的飞了回去。 那人不由紧张起来,瞪大了双眼,注视着四周,但当他迈出第五步的时候,他忽然感到双腿之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忙低头一看,发现双腿之上各爬了一只绿色的虫子。 他赶忙蹲下身子去捉,那两只虫子却仍在一动不动,他用手捉住虫子的时候,才知道那原来是用木头雕的,嘴上镶着的两寸长的钢针已然扎入了他的腿里,好在还没有毒,他心中稍安,拔出来扔在了地上,不想那虫子顿时又蹦入草丛之中不见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他上了点药,站了起来,这回他再也不敢冒然往前走了,他怀疑暗处藏的的有人,便高声喊道:“公输前辈可在屋中,在下冒昧打搅,还请恕罪,在下有要事求见,可否现身一见。” 停了许久,可还是无人回应,他举目搜寻,也不见刚才那两个黑衣人的影子,不知倒在了何处,心中不由一阵恐惧。(..tw无弹窗广告)又喊了一遍,仍无人回答,他不敢再往前迈步,只好退了回来,说:“里面机关暗器重重,免伤人命,这老头儿肯定不在这里,咱们回去复命吧。” 他上了马,一挥手,带着那些黑衣人打马而去。 公输寒当然是不在他的茅屋了,他此刻和花间四友已到了四川。 那天和凤声在南京救出了侯方域等四公子后,凤声去了扬州,花间二老也已除去,他们无所事事,花间四友又不愿整天在家陪他鼓捣那些木头片子。就缠着他出去云游。 而且,清军已迫近南京,南京迟早也将成为战乱之地,于是,公输寒只好所了茅屋,和她们一道离开了莫愁湖畔。 他本想和徐耗子打个招呼,却有不知道徐耗子那些时候再忙什么,找不到他,只好不告而别。整个北方大乱,南方早不保夕,他们便一路向西而行。 这一日出了南京城不多远,却恰恰碰到了伤势已经大好的侯方域,相询之下,那侯方域才说他的伤势虽然没有完全大好,但由于心急着去找李香君,也顾不得了。 所以一旦能够走动,他便告辞陈贞会等人,前往寻找无色庵,这样,几个人就相跟着一路而行,那侯方域心中焦急,一路上毫无看景之心,所以,他们很快便到了无色庵。 无色庵在远离尘世的山中,此时还未见到兵祸,还是一片宁静的净土。 见到朝思暮想的李香君,侯方域自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番劫难后的重逢,两个人的心境自然是言语难于描述。 原先柔弱的李香君,因为庵中的劳动,已然放开了缠着的三寸小脚,再加上凤声传授的内功的休习,此刻已经变得别具一种健康的美丽,灰色的僧服映衬着红润的面孔更是娇艳如花。 而原本健壮的侯方域此刻却变得面黄肌瘦、羸弱不堪,香君自是心疼万分。 一番痛哭相诉离情之后,侯方域便提出要接香君返回商丘老家,香君自是答应。公输寒看到才子佳人重逢,颇感欣慰,便拱手而别,那侯方域和香君走后,他们便接着继续一路向西游山玩水。 六、明月烟霞江湖乱(3) 这一日不觉已到衡山,衡山原本是武林四隐的地盘,四隐被凤声等杀掉后,新近又出了一个成名的武林人物,叫做衡山孤雁,原先的衡山派加入仙佛会后,就一直不住衡山了,经过仙佛会的一段事情后,又已然凋零,一些零散的衡山人物便投入到衡山孤雁门下,成立了新的衡山派。 但公输寒并不知此事,他也无心理会这些武林中的事,只想和花间四友快快乐乐的渡过余生,这便是他最大追求了。 所以,当他们在衡山回雁峰观景时,看到了山间的厮杀,他们却依然是自顾自的坐在峰顶,喝着酒品评着衡山的日落和黄山到底有何不同,根本不理山间发生的事情。 但那厮杀却渐渐地从山间转移到了山顶,到了他们身边,而且严重的影响了他们的酒兴与及看景的角度和心情,他们只好收拾了向山下走。(..tw无弹窗广告) 但这世上偏偏有许多不识时务、不看火候、又好无事生非之辈,于是,有两个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举刀向他们砍来。 而且这两个黑衣人的武功还相当不弱,招数显然是那种杀手们常用的一招致命的必杀技,还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对付的,所以出手的就是公输寒,而不是花间四友。 公输寒是何等身份,他一出手,这两个杀手自然便也是被一招所制,公输寒双袖一挥,就是一招“空中楼阁”,于是两个杀手便一起到了空中,并迅速的掉到了山峰下的深渊。 于是再也没有杀手敢上来了,公输寒便继续和花间四友向山下走去。于是他听到了求救的声音,:“这几位前辈高人,在下衡山孤雁,还请前辈相助。” “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帮你们?”公输寒冷冷的说。 “这些黑衣人,是想一统江湖,强逼我们加入他们的教会,在下不愿意失去自由,让别人奴役。”衡山孤雁说。 “好,这个理由不错,我就救你一命。”公输寒说完,返了回来,花间四友也各自亮出剑来。 于是那伙黑衣人只好倒霉,顿时倒下一大片,但领头的两个黑衣人武功却相当的高,公输寒还真无法一下子将他们击败,那衡山孤雁的武功也向东不弱,但却只能和其中之一打成平手。 不过他们再高,还是和公输寒有相当的差距,公输寒没有使用兵器,只是以自己家传的“鲁班手”空手对敌,但当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在他的手下走到第四招的时候,就被他的“拉锯式”撕扯成了两半。 另一个与衡山一雁斗着的见势不好,正要逃走,却见风娘子手一扬,一道亮光没入黑衣人体内,那黑衣人顿时倒在了地上。 那衡山孤雁赶忙率领众人过来相谢,公输寒摆摆手就要离开,衡山孤雁说:“晚辈除了谢老前辈相助之外,还有一事相请,这伙黑衣人不止想杀我一人,他们要一统江湖,江湖上许多正义的武林英雄肯定要横遭劫难,前辈这么高的武功艺业,何不出手挽救江湖?” “仙佛会那么大势力都被我们灭了,何况这几个毛贼,自然会有人出来收拾他们的,何用老夫出手。”公输寒说。 “不知那位高手能救此劫难,还请前辈明示,晚辈定当请他出山。”衡山孤雁问。 “你不知江湖上出了铁笛琵琶的传人吗,你何不联络江湖正义之士,去请他们出来主持大局,不信谁还能称霸江湖。”公输寒道。 “多谢前辈提醒,我前些时候还和沈公子在扬州城并肩打过鞑子呢,怎么就想不起来呢?”衡山孤雁顿时高兴起来了。 公输寒却说:“你见了那小子告诉他们,如果他俩敢合起来欺负凤丫头,老夫决不会轻饶他们。”说完,拂袖而去。 六、明月烟霞江湖乱(4) 离了衡山,他们又一路西行,他想就此机会道四川去看一看老神仙,他和老神仙、一指玄机当年合称武林三奇,感情当然不错,老神仙在仙佛会遭受如此打击,也不知现在怎样,和狗皮道士的纠葛也不知解开了没有,所以他们一路漫游着往川中而去。.tw[] 四川这时还是张献忠的地盘,张献忠此时已然自己做了皇帝。满清的东路军在江南受到了汉人激烈的抵抗,进攻已然是停止不前。而西路由于李自成已然被灭,李过一面受清兵追赶,一方面又被张献忠所拒绝不让入川,他只好带兵一路向东而撤,投降了桂王。 所以此时的吴三桂和满清肃亲王等人已经攻到了三峡和陕西汉中一线,川中也立刻将面临强敌了。 所以此时的成都还算平静,张献忠的四大主力毕竟还未受损,清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将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人击败的。 许久都不见繁华的都市的景象了,所以花间四友难免按耐不住购物的**。在成都的繁华的集市上一间一间挨着逛起来。 公输寒一个大老爷们懒得陪她们,便坐在一个茶?里品茶,一边听人闲聊,一边想打听一下老神仙到底在不在这里。 这时忽听街上一片乱糟糟的喧闹,所有的行人都在四处躲避什么,慌乱的寻找躲避之所,茶楼里一下子也涌进来许多人,街上一队士兵一边驱赶着那些行人,一边在街道两边等距离站好,监视着人群。 公输寒知道这肯定是哪个大官要经过这条街了,果然听见人群中有人议论说大西皇帝张献忠要出来了,公输寒连崇祯皇帝都见过,别说个张献忠了,所以依旧悠闲地在那儿喝自己的茶。(..tw无弹窗广告) 过了一会儿,街道上静下来了,一阵宫锣开道的声音由远而近响了起来,但就在这时,街上忽然又是一阵大乱,紧接着就听几声凄厉的狗叫,而且那狗叫声里分明有一种慌张失措的声音,显然是被什么人正赶着在打。 而且紧接着就又听到了一阵铁片相互撞击的声音,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呼啸而过,震得人耳膜生疼,胆战心惊。 公输寒不由一阵惊喜,忙站起来分开人群朝街上看去,果然见一只巨大的黄皮狗正人立着顺着大街往前狂奔,一个浑身缀满铁片的女人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长啸着,呼喊着在后面追着。 一群手忙脚乱的士兵纷纷上前阻拦他们,却又一个个被那两个人扔了出去。那两个人一路顺街向前狂奔着,根本就不理睬那些士兵,眼看就到了张献忠的仪仗前,这时仪仗前忽然出现一队士兵弯弓搭箭,箭似飞蝗般朝着两个人这边射来。 但那两个人奔跑的速度一点也没减慢,依旧直朝仪仗狂奔而去,根本没把那些利箭当一回事,而那些利箭射到他们身上,又纷纷掉在了地上,看来是伤不到他们分毫。两个人忽而就到了那些射手跟前,于是,那些弓箭手便一个个被扔的仍,摔得摔,余下的逃得逃了。 而且那两个人并不停顿,还是一直向前狂奔着,转瞬之间,就见他们跃过了张献忠坐着的大轿,踩着那些宫娥太监门的头,一路跑远了,霎那不见踪影,街道之上,顿时大乱了起来,许久那些士兵们才反应了过来,重新维护好秩序,那长长的仪仗队才继续往前走去。 公输寒捋捋长须笑道:“看来这件事还没解决,老夫来的正是时候,正要看个热闹。”于是便清啸一声,招呼了花间四友,也纵身朝着那两个人跑得方向追了下去。 那花间四友也早看到了这个情形,这样的热闹又有几个人不看呢,她们自然也认得狗皮和铁娘子,人群中见公输寒追了上去,便也纵身踩着人头房顶追了过去,于是人群之中又是一阵惊呼和慌乱。 要说公输寒和狗皮道士的轻功也在伯仲之间,但他起步迟了,所以要想追上狗皮道士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他们把成都的大街小巷几乎跑了个遍,也没追到,他有不熟悉成都的地形,所以也不知道哪条是捷径,狗皮下一刻又要跑到哪里,只能跟在狗皮和铁娘子后面狂奔 六、明月烟霞江湖乱(5) 但当狗皮越过城墙跑到城外的时候,他再也跑不了了,身形已消瘦不堪的老神仙挡住了狗皮的路,他只好低着头站在了老神仙的身边,一边紧张地回头看着已经渐渐逼近的铁娘子。当然他不知道,公输寒和花间四友也跟在不远处,也快要上来了。 老神仙冲狗皮道士说:“你们不用演戏,这件事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回去立刻把她们两个杀了,送给你狗皮,然后再让你给她们陪葬。” “这是真的,不是演戏,你别逼我行不行,你该想办法劝劝她才是正理。”狗皮道士无奈地说。 “想劝我,门都没有。”那铁娘子这时已然追到了两个人身边,一边说,一边举刀恶狠狠的劈向狗皮,狗皮赶忙躲到了老神仙的身后。 老神仙突然使出一招“扁鹊观色”,一手挥出挡住了铁娘子的菜刀,另一手轻轻一抹点了铁娘子的肩井环跳二**,铁娘子顿时站在哪里不能动了。(..tw无弹窗广告) 按说铁娘子虽说被仙佛会囚禁了十五年,不曾练功,但实际的功夫也不会在老神仙的手下走不到一招,只因她此时已经气到了极点,已然昏了头,二来她也没想到老神仙会对她突然出手。 老神仙夺下她的菜刀往地上一扔,说:“你省省吧,你把他砍了,我那俩孙女下半辈子又去依靠谁,你们两口子别演戏了,今天是必须作出决定,,否则一个都别想给我走。” 铁娘子正要开口大骂,公输寒这时正赶了上来,口中还笑道:“好戏,好戏,老夫算是没有白来,刚到这里就看到了一部精彩的大戏,过瘾,请继续上演。”说完站在一边看着三人。 那三人却没有一个人理他,老神仙在怒视着狗皮和铁娘子,狗皮却红着脸、低着头不看任何一个人,铁娘子在怒视着老神仙,闭口一言不发。 这时花间四友也已过来了,站在公输寒身边,笑眯眯的看着那三个人。 老神仙问狗皮道士:“大老爷们一个,一代宗师,没想到你这么怕老婆,我老神仙肯这样做,也是看在了几十年交情的分上,也是看在了你身不由己的分上,这样的好事你还不肯答应?” “我……我……。”狗皮道士看了铁娘子一眼,又看看老神仙,不知如何开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狗皮,你若敢答应他,除非把我先杀了,否则门都没有。”铁娘子瞪着狗皮道士说。 “你以为他值多少钱,我希罕他吗,全世界也就你这个醋坛子喜欢这只老狗,把他当宝贝,要不是她们实在是没人愿意娶,我怎么会舍得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再给这只老狗糟蹋?你倒是给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呀!我看你以后改改,别叫铁娘子了,干脆叫醋娘子得了。”老神仙骂道。 “我懒得理你,只要这只老狗敢在碰别的女人,我就没完!”铁娘子说。 “老神仙,你那两个孙女实在没人要,干脆给了我们老木匠吧,我正想找个年轻的呢。”黄莺儿冲着铁娘子和狗皮道士笑道。 “就是,你看我这四只虫儿多开放,铁娘子,你一个人伺候这只公狗就不嫌累吗?有两个换班的多好。”公输寒也冲着铁娘子笑道。 “臭木匠,你别起哄,和你的虫儿呆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铁娘子骂道。 “铁娘子,你耍泼放刁也没用,明儿我就把两个孙女给你送去,你不同意也行,你把他们杀了,我也不管,反正她俩是你们的人了。”老神仙说。 “老神仙,你真无耻,无赖,我这一辈子跟你没完,我们狗皮那样做是不对,但他也是被逼的,你怎么就赖上他了,你那两个孙女年纪那样小,又貌美如花,我就不相信嫁不出去,你这不是毁了她们吗?有你这样的爷爷吗?你真够无耻,还偷袭老娘,老娘这辈子决不会放过你。”铁娘子骂道。 “你以为我象你一样希罕这只老狗吗,我忍心让我的宝贝孙女受他糟蹋吗?这样吧,这不是公输老头儿也在这儿吗,我把我的两个孙女儿交给你,不管你怎么着都行,让不让她们嫁给狗皮都无所谓,吃的喝得还是我管,你能给她们找一个好的归宿更好,我老神仙一辈子听命与你如何?省得咱们好好的朋友扯破了脸面,你们说如何?”老神仙说。 “我看这个注意不错,我们也替你操点心如何,铁娘子,这样不错,你只当收两个干女儿也不错呀。”黄莺儿说。 铁娘子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就这样,不过不是干女儿,这样岂不便宜了这个老东西,老娘就收两个干孙女,我答应你。老东西。” 六、明月烟霞江湖乱(6) 老神仙赶忙给铁娘子解了**说:“多谢铁姑娘替我分忧,我给你赔礼了。”说着朝铁娘子一躬到地。 铁娘子不理他,走到狗皮身边,一把揪住狗皮的耳朵,说:“走,回家给我面壁去,老神仙,明天你把两个小姑娘给我送来,我就不相信,天下这么大,给她们找不到两个好女婿。”边说边拉着狗皮的耳朵朝城中走去。 “公输木匠,让你见笑了,改天狗皮请你喝酒,狗皮道士便走边说,公输寒忙笑着答应。 事情出现这样的结局,自然可以说是比较的完美,再加上公输寒又远道而来,自然是值得庆祝。 于是酒宴摆了起来,**辣的火锅支起来,香喷喷的狗肉滚起来,浓郁芳香的泸州老窖倒入杯中,几个人自然是连续多日的开怀。 但乐极生悲,人生总不会让你痛快半日。张献忠的人马围住了狗皮的那几间茅屋,人家毕竟大小也算个皇帝,丢了那么的的面子,哪会轻易就算了,何况你还把人家吓的不轻,据说现在还惊魂未定,不敢临朝,侍卫头领杀了好几个。 但张献忠显然还是低估了他们,区区一支五百人的御林军又怎么能围住这几个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再说,还有老神仙,此前,人家公开的身份可一直是张献忠手下李定国营中的军医队队长,全川闻名的医中圣手,天下第一名医,那些当兵的谁没受过他的救治,谁能不给个面子。 所以,那些人也只能烧了狗皮的几间茅草屋,抬着几十个死尸和伤兵回去交差了,张献忠也只能砍了两个领队的脑袋了事。 但狗皮道士却不肯罢休了,他心中窝了十多年的火,早就等着发泄了,仙佛会给他气受,他不得不忍着,因为自己最爱的人在人家手中,老神仙给他气受,他也忍着,那是因为自己确实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而且大家还是朋友。 但你张献忠一个自封的狗屁皇帝凭什么也给气受,烧了他刚刚盖好的崭新的茅屋,他忍不住了,任凭谁劝他也忍不住了。 于是,当张献忠好不容易惊魂稍定,再次临朝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的朝臣之中,赫然有一个头戴道冠,身穿狗皮、拿着朝笏的陌生人正装模作样、严严肃肃地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而那些朝臣似乎没看见这个人,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是什么人。”张献忠大声喝问。原来他那天在轿子里并没有看到狗皮的模样,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呢。 但厅下并无人回答,众人的耳中就听得一声遥远苍凉的狗叫,所有的人不由吓得胆战心惊,张献忠更是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其实那声狗叫听起来很遥远,最少也在几里地以外,可偏偏让人感到比面对着呲牙咧嘴的恶狗更可怕。 但更加可怕的事显然还在后面,紧接着就是第二声、三声、四声连续不断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凄厉、凶残,而且,不一会儿,就有几千、几万只狗的叫声传来,而且这些狗叫声仿佛霎那间就到了朝堂的外面,把朝堂围在了一片狗吠之中。 满朝的文武百官顿时吓得四处逃穿了,那张献忠早吓得在龙椅上缩做一团,张献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什么样的危险阵仗没见过,就连被左良玉俘虏之后也没有吓成这样,他早已不知所措,连护驾的指令也发不出来了。 整个朝堂之上瞬间没有了一个大臣、侍卫,只有狗皮道士一个人站在原地,张献忠躲在龙椅下瑟瑟发抖,这时就听有人说道:“张献忠,你烧我茅屋,坏我酒兴,本当取你狗命,但大敌当前,百姓安宁系你一生,战且饶你,日后再敢搅饶于我,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就见狗皮道士纵身一跃,双掌往头顶一击,朝堂的屋顶顿时出现一个大窟窿,狗皮道士串了出去,蹿房越脊,霎那之时,已不见了踪影。 经此一吓,张献忠卧床三月,才惊魂稍定,朝政也委托给了孙可望的等人。 但狗皮道士并没有得到安宁,虽说张献忠不再来搅扰他了,但等他茅屋刚刚请公输寒设计好,正在请人修的时候。一队劲装黑衣人找到了他的新址,并站在了他们面前。 七、山河罹难(1) 1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别来烦我,最好在我心情愉快的时候离开。”正在为新茅屋监工的狗皮道士头也不回的说。 “在下是一番好意,前辈听在下一言可否?这是在下送给前辈的一些薄礼,前辈是否看了好在决定是否让在下离开。”一个黑衣人走到狗皮道士面前,在他面前打开一个包袱,几个巨大的金元宝、算盘珠大小的珍珠有几十颗,还有两块大玉佩,两枚西域来的钻戒,一些散碎的玉石、翡翠物件,顿时光彩夺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狗皮道士却不为所动,说:‘“钱老夫还不缺,这么%b 七、山河罹难(2)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早已被明月教监视了起来,可他们也是老江湖了,虽然没有看到监视他们的人的影子,行事自然还是小心慎重了许多。 这一天,他们正沿着川江往前走,这时从江中顺流而下来一条船,由于江水湍急,所以船行的速度,要比他们的马车快多了,一忽儿就超了过去,但船上的情形他们却看清了。 狗皮说:“这是哪个门派的?现在川中这些门派我已经陌生了。” “龙门派的,当时仙佛会时,他们都在我的手下,后来仙佛会一乱,我也就不管他们了。(..tw)”老神仙说。 又走了一段,又有一条船急速而过,船上照例都是劲装利刃的武林人物,老神仙说:“这一船时邛崃派的。” 船刚过去,他们的身后就跑来了几十匹快马,也全是武林人物,狗皮笑笑:“青城派这些小东西也疯狂起来了,见了狗爷爷理都不理了。奇怪,这些人急匆匆的都干啥去了,我问问。” 说罢纵身窜起,正好落在了跑过来的一匹马上,马上之人一惊,扭头一看,吓得赶忙勒住了马缰,说道:“狗爷,您也来了,小的把马让给你得了。” “青城老四,谁希罕你的一匹劣马。你们这是干啥去?,这么急?”狗皮问。 “狗爷,不知道吗,那你老这是去哪儿?”青城老四问。 “是你问狗爷,还是狗爷问你?”狗皮道士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老知道了。听说在湖北发现了李自成从皇宫里运出来的宝藏,所以赶过去看看,你老要去,我们一定唯你老马首是瞻,到时候分兄弟们一杯羹就行。”青城老四说。 “谁希罕一些破铜烂铁,狗爷没兴趣,你们发财去吧。”说完,从马上跃下,又回了车上,说:“原来这些人都是去抢宝贝了,难道那李自成运出来的那些东西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咱们是不是也去瞧瞧热闹,明月教的那些人肯定也会去的,咱们也好顺便收拾几个。’ “好省得满世界去寻找他们,不知道凤哥儿能不能过来?”公输寒说。 说着他们催快了马车,果然他们一路之上又看见了许多门派,大概整个西南三省的武林人物全都出动了,看来财富对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而且越往前走,人也越多。 一处三峡,更是见到了成群结队的武林人物,或结伴而行,或路旁相斗。中原、江南、塞外的许多门派都来了,还常见一些小门派的在往回返。 “这还不见财宝的踪影呢,就都争斗起来了,看来这江湖定要大乱了。”狗皮长叹。他们已不知何时弃了马车,换了马,老神仙的家眷也不知早已安置在了何处。 “咱们是不是劝一劝这些人,不要争呢。”蝴蝶夫人说。 “劝也没用,人为财死,而且人也是贪得无厌的,你能劝住谁,这乱世之秋,人命薄如纸,死一个少一个吧。”公输寒说。 七、山河罹难(3) “如果这样下去,,这武林中人,都自己争了起来,这不是正便宜了明月教,他们一统江湖岂不又少了许多阻碍。”老神仙说。 “这也难说,如果这些人都投靠了明月教呢,这不是壮大了明月教的实力吗?这些小门小派力量薄弱,有几个能经得起威逼利诱的,这些武林门派又有多少怀有正义之心的,当时仙佛会在时,他们不也是跟着混吗?消灭了明月教的骨干,他们自然就烟消云散了。”公输寒说。 “可这么热闹,也不见一个明月教的人露面,又到哪里去找他们的骨干呢?”蜂娘子问。 “别急,快了,这些人早就在周围了,只是还未露面而已,这说不定是他们设的一个局呢。[..tw超多好看小说]咱们静观其变好了。”狗皮早已闻到了四周隐隐的杀气了。 果然越往前走,争斗也更加激烈,而且一些较大的门派也开始往后退了,他们知道明月教的人很快就要出现了,都暗暗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可他们最先等来的却是青城派的老四,而且是来求救的,“狗爷救救我们吧我们快被峨嵋派灭绝了,现在的青城八剑只剩四个了,门下弟子也快拼完了,狗爷看在以前替你效力的份上,救救青城派吧。(..tw无弹窗广告)”青城老四满身鲜血的跪在了狗皮面前。 “可峨嵋派的人也和老夫有交情,我也不能帮你们杀他们呀,要不我帮你们说说先和解吧.”狗皮说。 “好吧,狗爷,先救我们逃过小命再说,大仇日后我们自然会报,谢谢狗爷了。”青城老四顿时感激涕零,磕了几个响头,便起身带狗皮向前飞掠而去,公输寒几个则缓步跟了上去。 一个山坳里,果然还有几十个人在争斗的正激烈,青城派的果然已只剩下了十几个,有四、五十个峨嵋弟子正在围歼他们,看来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 一声凄厉的狗叫忽然响彻了山坳,那些争斗的人顿时惊得停了下来,狗皮道士已然坐在了人群之中的一块山石上。峨嵋四个老道赶忙赶忙奔了过来说:“狗爷来了?” “给我一个面子,放过他们吧,这几个人他们还有能力和你们争夺财宝吗。”狗皮说。 “我们当然得给狗爷面子了,你们滚吧,日后如要报仇,我们在峨嵋金顶随时恭候。”峨嵋的掌门人四老之一的火龙道人说。 青城四剑赶忙过来给狗皮叩头,然后清点了自己人的尸体,开始掩埋善后,峨嵋派也开始做同样的工作。 “是谁告诉你们说这里有李自成的宝藏的,这事是真的吗?”狗皮问。 “我们也是听别的门派的人说得,而且这么多人都来了这里,看来不会有假。”火龙道人说。 “具体地点,位置清楚吗,你们都争来争去的。”狗皮道士说。 “不清楚,不过听人说,在前面这座山的一条山涧里的一面石壁上刻着一首诗,谁要破解了,谁就能够寻到宝藏。”火龙道人说。 “有鼻子有眼的,不过这时争斗也未免早了点吧,等见了东西再斗也不迟呀,好好,老夫告辞。”狗皮道士说着纵身一跃,离了山坳,会合公输寒他们去了。 七、山河罹难(4) “在往前走就是神农架了,那可是一个凶恶神秘的地方,古木参天,藤萝满地,传说中人类还未到过里面呢,而进去的人也从没有出来过,早年我随我师傅为采集几种珍稀的草药曾进过里面,我们一路留着标记,却仍然险些出不来,要说把宝藏藏在这个地方,也有可能。”老神仙听完狗皮道士的话后说。 “既然这么可怕。可是那么大批的宝藏要进去,他们肯定也会留下一些人工的痕迹,找到这个,不就容易了吗?”公输寒说。 “这么大的地方,跨川、陕、鄂三省,和巴山蜀水紧紧相连,方圆怕不有几千、几万里,找那么一点儿人为的痕迹,谈何容易?咱们还是也去看看前面山谷里的诗句吧。”狗皮说。几个人便跟着一些武林人物继续向前走去。 忽然,就看一个峨嵋弟子从前面急匆匆的朝他们狂奔而来,一边喊着:“狗爷,几位前辈,大事不好了。”那个弟子结结巴巴气喘吁吁的说:“那青城派的人引了一伙黑衣人非要逼我们加入什么教,我们掌门人不愿意,已经厮杀了半日,掌门人让我来寻各位帮忙,那伙黑衣人武功太强,我们根本抵挡不住,请前辈们帮帮我们吧。” 狗皮几个人不由相视一笑道:“果然来了。”便跟着那峨嵋弟子前去。 一片山坡之上,,激战正酣,而且不光青城派,还有许多小门派的人都在十几个黑衣人的指挥下,正在围攻峨嵋派,看来他们已经全部都被黑衣明月教网罗到了旗下,加起来也有上百个个人,而且那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武功极为厉害,刀法怪异简单,简单到只有劈、撩、刺三种招式,但这三种招式因为能从一些意想不到的角度,用匪夷所思的动作使出来,所以让人防不胜防。.tw[] 那到狭长而窄,只有一寸多宽,却足有五尺多长,比普通的刀长了一倍,锋利异常。 “东洋刀法。”公输寒一惊说道。 “至从戚继光和俞大猷平倭以来,这种刀法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已经绝迹中华了,老夫这些年一直在东南活动,也从未见有人使过这种刀法,不想今日又重现江湖,而且准备充足,训练有素,看来不简单呐。”狗皮说。 “可不是,那日老夫在衡山所见虽不是这种刀法,却也是一种只有杀手才使用的刀法,倒象十几年前东厂的厂卫们使用的,看来这黑衣明月教是非同小可。”公输寒说。 “赶尽杀绝,不能留情,决不能留下后患。”老神仙说。大家知道,因为这样的杀手训练起来必定得一番功夫,所以肯定有限,而且这些人一定经过洗脑,不肯能背叛明月教或者反正过来,杀得一个自然便削弱对手一分。 老神仙这样一说,大家自然明白,纷纷亮出了兵刃,直奔那十几个黑衣人。 狗皮道士先是一声狗叫,对那些和黑衣人在一起的武林人物喝道:“你们这些门派中的人听着,谁再和黑衣明月教的人在一起,狗爷定然不饶,让他死的难堪之极,现在你们改过来还来得及。” “狗爷,此时只怕你要自顾不暇了,你也投靠了明月教吧,我可能会手下留情,报你救命之恩,否则我只好不客气了。”青城老四叫道。而其余的人也不见退去,相反却更加卖力地与那些人相斗了。 狗皮道士不由诧异,一会儿不见,这些人尽然变得这样快,好象已对明月教死心塌地了,他心中暗惊,又一个仙佛会出现了。 七、山河罹难(5) 而且那些黑衣人忽见来了几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蓦地一声呼哨,十几个黑衣人顿时结成了一个阵势,把狗皮、公输寒、老神仙三个人围在了一起。.tw[] 三个人忽然就觉得这些黑衣人的功力象增加了十倍,压力陡增,而且这些黑衣人忽然变得身法飘忽诡异,一攻即退,一粘即走,轮番进击掩护,以这三个人的功力艺业,居然一时之间拿他们没办法。 但峨嵋派和铁娘子、花间四友她们,却一下子占尽优势,那些小门派的虽然人多,但功夫一般,立刻抵敌不住,如落叶般纷纷倒下,一会儿功夫,十之六七已躺在了地下,余下一些落荒而逃。 峨嵋派的人,和铁娘子、花间四友腾出了手来,立刻把那些围攻三老的黑衣人围在了当中,可那些黑衣人依然是不慌不忙,阵法一丝儿不乱。 但再紧密的阵法也有漏洞,再精密的程序也是人设计出来的,可纵观整个武林,谁的的大脑又能比得上机关之王公输寒的精密,更何况还有超级杀手出生的狗皮道士,还有药王之王、医王之王的老神仙,他们怎么会和这些黑衣杀手长时间的纠缠下去。 三人一看那些小门派的人已被解决,突然之间他们就发起了反击,一个攻上来的杀手的倭刀突然就被公输寒的锯齿剑夹死,那人身形稍稍一滞,而后面攻过来的杀手的刀正好刺入了前面的这个杀手身上,这个杀手不由一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了,一只毛茸茸的利爪已锁住了他的喉管,而手中的刀急切之间又拔不出来,身子已然离地而起,同时忽感身上已插进了四五个冰冷的硬物。(..tw) 一人被制,黑衣人顿时就有五六个躺在了地上,但其余的几个忽然又一变阵,依旧想将三人困住。但这三人哪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公输寒一招“叠砖砌墙”,那几个黑衣人立感一道剑锋叠成的墙影横在了他们面前,向他们压了下来。 无法向前面进攻,那些黑衣人便纷纷往后退去,但他们忘了,身后那还有路,几十柄锋利刃正等着他们呢,顿时,十几个人便纷纷倒在地上。 “一会儿不见,没想到这些人就对明月教死心塌地的了,是什么原因?这明月教怎么这么厉害。”狗皮道士踢了一脚青城老四的尸体。 老神仙弯腰在黑衣人身上搜查了一阵,然后举起一粒小药丸说:“没想到明月教也有这种玩意儿,老夫当初一时失策给仙佛会研制了这种东西,这么快就在江湖上扩散开了,真是害人不浅。” 蜂娘子问:“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丸吗?听说这东西吃了以后,能让人象作神仙一样舒畅,是真的吗?” “这是一种麻药,能给致幻,把人带入一个虚无缥缈的美好幻境,但这种东西吃多了能上瘾,让人欲罢不能,**和精神慢慢地都受了他的控制,编的羸弱不堪,也就是说它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老神仙解释说。 “当时仙佛会用这东西控制了一部分人,明月教看来也是想用这东西来控制武林人物,不过这么一会儿也不会让这些人就这么死心吧?”狗皮说:“他们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控制人的手段,咱们的对手难道比当年的仙佛会更强大?” “也许教主就是那至今还没在江湖上露面的寿仙吧。”公输寒说。狗皮和老神仙顿时沉默不已,心中泛起一阵隐隐的不安。 七、山河罹难(6) 一条无名的山谷,深不可测,茅草丰茂,高过人顶,古木参天,盘根错节藤蔓类植物缠绕相依,怪石嶙峋,山崖高不见顶。本来是一个荒芜而绝离人境的地方,这时却忽然来了许许多多的武林人物,这里霎时变得如同集市一样热浪非凡。 几乎全天下所有的门派都来人了,这里怎么能不热闹呢?但在看看那些人,一个个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显然都是经过多次的拼杀过来的。这一大群的人都在山谷中,寻找着,一边还警惕着周围的人和自然界中意想不到的袭击。 果然,他们找到了,一壁光如斧削的绝壁之上,在离地四五丈高的地方,有一片人工削磨过的平整的方块,上面龙飞凤舞的刻了许多字。(..tw好看的小说) 于是所有的人便立刻朝崖前涌了过去,争相拥挤观看。于是争端又起,兵戎又现。顿时又出现了一片激烈的打斗场面。 远远跟在后面的老神仙一行人不由阵阵长叹,站在远处静静地观望起来。 这时忽见一条人影倏的高高跃起,一足在崖壁上一点,身子已到了那片字的跟前,举起手中的剑往那字上削去,整个人的身形则借着宝剑砍在石壁上的力量一起一落,并不往下坠。下面的争斗的人群顿时一阵惊呼,纷纷停止了争斗,仰头观望着那个人,人群也渐渐沉静下来。 但接着,又有几个人跃上了石壁,想去阻止他,但石壁光滑,站立不住,后边的这些人显然没有先上去的那个人轻功精妙,被那个人借力使力,击落下来。再没有人上去了。 公输寒等人看着也不由一阵赞叹,可那人却或然听了动作,随之飘落下来,站在一棵大树树杈之上,高声喊道:“诸位既然停止了争斗,可否听在下一言,如果大家还要这么争来斗去,我便再上去砍了这片字,大家谁也甭想得到什么。” “好吧,大家别斗了,梁羽飞你快说吧。”人群中有人说。 “好,这样我就说两句,这石壁上的字大家还未看清,这宝藏究竟有没有,或藏在何方?我们都还未知道,就这么打打杀杀的有意义吗?你即使再厉害,能把这里所有的人全杀光吗?即使杀光了所有的人,这壁上的文字,你们认识吗,你们能破解吗?你看你们一个个伤痕累累的样子,即使破解了文字,有怎么能找到宝藏,又如何能把那些宝藏据为己有,如果再有别人来抢,你怎么办?那么多的宝藏,你如何弄走?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那梁羽飞停顿了一会儿,等大家回答。 这时人群之中再无人嚣叫,似乎大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那梁羽飞这才又接着说道:“所以大家最好都停下争斗,想那闯王从宫中京城运出的财宝何止千万,谁一个人或一个门派能保住他们,能享用的完,如果咱们大家连起手来,共同参详,共同寻找,然后在把他分了,凭咱们这点人,每个人一定能分到一辈子也享用不完的财宝,这样大家既好保存,又好保护,才能把它真正的据为己有,你们说这样是不是很好。” “好,好。这样最好。”下面立刻有许多人赞同。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咱们就按门派站好,门派大的推举一个人出来,门派小的,几个可以联合起来共同推举一人出来,这样咱们做起事来,分配起任务来也免得乱糟糟的,什么也说不清,这样好不好?”梁羽飞说道。 七、山河罹难(7) 于是大家便纷纷叫好,推举领头的出来,立刻便有十几个人被选出来,站到了人群的前面。梁羽飞这才从树上跃下,与那几个人一一抱拳施礼。 然后他又冲大家一施礼说:“在下天山梁羽飞,今日失礼了,还忘大家海涵,敢问哪位大侠认得这些字,还请读写下来,供大家一起参详。” 于是便有几个人举手报名,一边走到人群前面,纷纷读念出来,最后确认下来,原来是一首七言绝句,诗曰:“神农架里神农顶,神农顶上水月明,明月三五照花林,八方五步次第清。” 其实这不是首什么标准诗,顺口溜而已,那梁羽飞又说:“哪位如能解释清楚这首诗的意思,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再行定夺,现在就请诸位各抒己见。可惜在下自幼随家兄梁羽生习武,并不懂这些。” 这时,一个身背短枪的老者先站起来说道:“按诗里的意思说:在这茫茫的神农架里,有一座山峰叫神农顶,在这神农顶上有一个叫花林的地方,在三五月明的夜晚,按八方五步的顺序就可以找到财宝了,诸位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杨老庄主,你是山东人,大概对这一带不是太熟悉吧,在下是本地人,所以对你的说法不敢苟同,这神农顶就是神农架的最高峰,这是真的,可那水月、花林却是此地的另外两个地方,一名水月寺,一名花林寺,相距有百多里,这宝藏肯定与这两个寺庙大有关系。”一个年轻的手拿护手钩年轻汉子说道。 “巫山怪鸟,要说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可那诗里分明说的是神农顶上水月明,不会是你说的水月寺吧?”又一个老者说。 “那神农顶才多大地方?我们这么多人一会儿就能把它翻个遍,人家怎么会把宝藏藏在那地方?何况那里山势险峻,那大批的财宝是怎样运过去的?”那格拿护手钩的巫山怪鸟辩道。 “可花林、水月那两个地方贫道都去过,那地方人烟稠密,怎么能把宝藏藏在哪里,绝对不可能。”峨嵋黄龙道人说,峨嵋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但如果不是财宝,而是藏宝图什么的有关东西藏在这两个寺里呢?”一个年轻的儒生模样的人说。 “武夷少侠说得有点道理,这首诗说了这么多地名,又说八方五步的话,一定都与这宝藏有关联,反正咱们就是来寻宝的,咱们还是都去看看比较稳妥。”天山怪侠梁羽飞说。 峨嵋火龙道人说:“只有这样了,这样也好,反正也没有一个人能解释的清。”所有的人便都跟着附和,而且慢慢地都朝谷口走去。 那梁羽飞却又突然跃起,重又掠到刻字之处,用力那些字来,只见石片乱飞,石壁上的字再也看不清了,他才落下来。 这时忽听崖顶一声炮响,震耳欲聋,众人慌忙朝崖顶望去,只见高崖顶上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高声喊道:“下面的武林豪杰们听着,这个峡谷的的出口已被我们封死,诸位如果想加入我们明月教,那你们就到谷口去领取神仙丸和逍遥丸,如果还是象先前一样继续顽抗,那你们只好葬身在这谷底了。” 七、山河罹难(8) 意外陡生,群雄刚才的兴奋顿时象泼了一瓢凉水,顿时安静下来,但紧接着又叫骂着乱了起来。[..tw超多好看小说]天山怪侠冲那选出来的十几个人挥挥手,那十几个人又冲身后的那些人挥挥手,那些人才有渐渐平静下来。 天山怪侠轻声对大家说:“大家都不要乱,咱们现在受制于人,愤怒、叫骂也不起作用,人家如果放下一把火,扔下几块石头来,咱们就全玩完了,我知道来到这里的人大都是不愿意受人约束的,但现在没有办法,我想咱们还是先假意投降,等到了谷口,咱们再一哄而出,杀出一条血路,说不定还能保住几条性命,你们看怎么样?当然诚心归降的又另当别论。[..tw超多好看小说]” 群雄都只好同意,于是天山怪侠便冲崖顶喊话,说愿意归降。 那黑衣人却有喊道,让他们原地等着,他们立刻派人下去发放两种药丸,他们不必往谷口去了。 众人不由又是一惊,不知如何是好,等了一会儿,那天山怪侠便吩咐大家都慢慢隐入林中草丛中,迅速向谷口移动。 这时已有几个黑衣人顺着放下来的绳子往下爬了,这样不等他们走到谷口,黑衣人就会发现他们的企图,他们就会被黑衣人消灭在山谷里。 那天山怪侠一急说道:“咱们这样怕不行,不如等那些黑衣人下来时,咱们出其不意,制住几个,再扮成黑衣人,等到崖上,咱们再一起发难,下面的人便趁机冲向谷口,两厢夹击,这样成功的机会更大一些,大家谁愿意和我一块儿上去?” 那些人却都默默相觑,没人答应,显然他们都在忌惮黑衣人的武功,这么几个人上去就是死路一条了,还不如在下面还有可能保命。 天山怪侠显然也明白了大家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那大家就在这谷里等死好了,敌人一把火下来,寸草难留,又怎样保命?” 这时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快接近地面了,可就在那几个黑衣人即将着地解脱绳索时,忽然不知从何处窜出几条人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制住了那些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显然也没料到崖下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这些天来他们已经查探清楚这里都来了些什么人,而且刚才崖下的情形,他们也早已观察的一清二楚了,天山怪侠之流的功夫他们是清楚的很,所以才敢下来。 他们最惧怕的是下面这些人一起向外冲杀,那样一来,这么多人就很难控制了,他们这样派人下来,那些人单打独斗显然控制不住这几个黑衣人,如果一起动手进攻黑衣人,那上面的人就会采取行动,震慑一下,扔几块石头,放几支箭或放几把火,这些人肯定就不会反抗了,他们只能一个个乖乖受制。 团结不起来,便不会一起发难,到时候他们只有一个个到谷口投降的份,即使不愿投降,那也只有困死在这山谷里了。明月教当然也不会把这些人全都杀死,那样他们这一统江湖还有什么意义,这些人的价值也就发挥不出来了。 由于放下来的绳索是直垂崖底,正是崖顶观察的死角,而对面的崖顶又离得远了,有树木草丛遮挡,只见下面人影乱动,各色衣服的人都有,所以并不十分看的清楚,而且也不见下去的人发信号,因为他们认为,下面即使有几个高手,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黑衣人都一起制住,总会有一两个发出信号的,所以崖顶的人并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不见信号上来,显然是没什么事了。 七、山河罹难(9) 当然多么缜密的心思也难免有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们虽然也知道狗皮道士等几个高手来了这个地区,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在谷里,否则哪有天山怪侠说话的份?他们也不相信狗皮、公输、老神仙那三个人一下子能制住那么多黑衣人,而花间四友和铁娘子的武功并不能让那些黑衣人没有还手的余地。所以他们很放心,早已在等着成功了。 但他们显然忘了,老神仙除了看病,还会用毒杀人,公输寒除了会做木匠活制造机关暗道之外,还会制造暗器,所以那些黑衣人只好倒霉了,他们也只有残败了。(..tw无弹窗广告) 下来的那几个黑衣人除了有三个直接死在了他们手上外,其余的却都是死在了公输寒那几只带毒的飞鸟嘴里,毒自然是老神仙上的,见血封喉,在林子里见几只飞鸟并不奇怪,他们自然不会想到那几只飞鸟是要命的,并且是专门来对付他们的,所以他们轻易的就丢了性命。 换下狗皮穿上黑衣,狗皮道士极不情愿这样做,但为了这么多人不受明月教控制,他只好委屈一下自己。 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奇迹,那些武林人物都放心了,于是有几个人便过来自动换上黑衣,假装在人群中穿梭一番,便系好绳索向崖顶发出信号。 崖顶的黑衣人并没有多少,只有百十来个,他们大概以为,这样的计谋是足以制住这些贪心的武林人物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发觉下去时是几个,上来时又是几个,等发现忽然多了几个的时候,狗皮他们早已亮出兵刃,跃上崖顶砍杀起来。 他们甚至来不及结成训练已久的阵法抵敌,就有几十个死在了这些人的暗器和刀剑之下了,等到剩下的清醒过来匆忙结阵时,已不能成阵势了,根本困不住这些人。 单打独斗,或三、五个人合斗一个,对于天山怪侠、火龙道人那些人还起一点作用,但对狗皮道士、公输寒、老神仙和铁娘子这四个人来说,根本就只有等着屠杀的分,即使对跟随了公输寒一年多的花间四友的作用也不大了。 所以那些黑衣人看看实在是抵挡不住,又实在是惧怕狗皮道士那凶残的撕咬和狂吠,以及铁娘子那副崭新的、锋利异常的刚抓,余下的几十个便慌乱的撤走了。 但那些死里逃生武林人物,醒悟过来的并没有多少,看来金钱和财宝对他们的诱惑力远远超过了一切,甚至连生命的危险也忘了,带着劫后余生的满身伤残,他们又执着的上路了。 而且他们也极不团结,争执一番,有的朝水月寺而去,有的朝花林寺而去,还有一部分更是向神农顶走了,极少的有几个人明白了这是一场骗局,醒悟了过来,翻身回家了。 狗皮道士几个人看着这些执迷不悟的人,也没有办法劝说,也只能是一阵叹息,跟踪了一队黑衣人离了崖顶,他们既然找到了线索,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总要探出个究竟来。 八、有人壁上观(1) 荆山深处,一个秘密的山洞,此时,洞里的火把松明照得如同白昼,洞的正面中间的高高的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长袍的中年汉子,下面左右两面站着几十个劲装的黑衣人,地上的中间,还跪着两个黑衣人。[..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次你们给我带来的消息是不是能让我高兴一点呢?你们谁先说。”语声冷漠如刀,带着颤音,让人不觉胆寒,正是那上面的红衣人所问。 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开始说:“启禀舵主,我们消息部带来的消息不是太好,狗皮道士、老神仙都已找到,也都受了我们的礼金,可他们仍然出川来了,在神农架地区还与我们作对,通行的还有公输寒和花间四友,老神仙的家眷在途中跟丢了,还未找到。那个李自成宝藏的消息已传遍了西南和全国各地,大多数的门派都集中到了神农架地区我们选好的地方。另外,琵琶仙子和一个极象沈龙生的的人与及八五姐妹已一路北上,现在已到达太行山一带,我们已与山岳分舵交割了消息,奇怪的是沈龙生却和雌雄剑客潘幼安到了水月寺附近。.tw[]和琵琶仙子在一起的沈龙生,还未见施展武功,不知武功家数,另一个的武功家数显然是飞天门的铁笛飞天。大铁锤和一瓢道人此刻正在京城迷恋一个女子,那女子是河北沧州五行连环堡堡主的女儿。酒鬼飞刀古龙与散花天女、红叶道人杀了我们跟踪的人,在南太行山一带失踪,估计琵琶仙子此行很可能是去与他们回合。禀告完毕。” “嗯,消息部算是有功有过,下月削减你部一百粒神仙丹,以示惩戒,执行部你们的战况如何呀?”那红袍汉子说道。 “我部此次执行不力,损失部众七十八名,收编各门派人员三百零九名,已交割到训练部,除顽四百余名,困在无名谷的几千名武林人物已被狗皮道士等人救出来,现在已分往神农顶、水月寺、花林寺三处,我们其余的部众正在进行收编、跟踪除顽工作,下一步如何工作,还请舵主示下。”跪在地上的另一个黑衣人说。 “嗯,事有意外,一是消息部消息不明,二是我计划不周,失利不全是你的责任,但部众损失过多,也应惩罚,每人增加逍遥丸一粒,减免入**一次。”红衣人道。 “多谢舵主。”两个黑衣人说罢起身站在一边。 那个红衣舵主接着说道:“训练部派出十人明日去把新入教的人员送往总坛集训,其余人员随我一道前往水月寺,会一会狗皮道士等人,消息部和作战部继续负责神农顶和花林寺的那些人的收编、除顽工作,好,布置完毕,各行各事,散了。”红衣人说罢,站起来忽然高举拳头高声喊道:明月照四方,沧海望明月。那些黑衣人也跟着高喊一遍,便熄灭火把散去。 “冷血红袍,你是说当年被陆九通一掌大落在漳河之中的魏忠贤东厂四大杀手之一的冷血红袍?”老神仙和公输寒同时问道。 八、有人壁上观(2) “正是,千真万确,他那件用人的鲜血然成的红袍与众不同,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腥气,我不会看错。[..tw超多好看小说]”狗皮说道。 “怪不得这些黑衣人会使当年东厂的杀手们的刀法呢?原来如此,这个人当时很可能死里逃生了。”公输寒说。 “看来要有一场血战了,他手下还有些什么人?”老神仙问。 “这个不太清楚,那些人全都是一身黑衣,而且黑布包头,看不出来,不过这冷血红袍当年就只有陆九通和龙凤二人能制住,现在不知道合我们三个人之力能不能胜他?”狗皮说。 “我说你这人,这些年怎么了,难道真老了,当年虽然你不能胜他,但他也休想胜你,这么多年,他功夫长了,难道我们就白练了,还合我们三人之力?这陆九通在世,也不敢和我们三人联手一斗吧?失了狗胆了?真是的。”公输寒骂道。 狗皮脸红了,说:“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听那些黑衣人说,凤姑娘和一个沈龙生在一起,去了太行山,而且还有一个沈龙生却和毛毛虫在一起,已经来了水月寺,你们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真有两个沈公子,还是她们玩什么**阵?” “这个不清楚,不过毛毛虫他们既然来了,那冷血红袍看来今番是死期到了,咱们前往水月寺吧,到时一问潘姑娘不久清楚了。”公输寒说。 “他们怎么会不在一起?怎么会分开走?他们几个跟蜜似的。”狗皮问。 “凤姑娘可能是和毛毛虫和沈公子闹了别扭吧,这年轻人就是这样,今天爱他,明天爱我的,没啥奇怪。”公输寒说。 “没别的事吧?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毛毛虫可是和凤姑娘准备一块儿嫁沈公子的,,就是闹别扭,也不会有两个沈公子吧?不会一个是假的吧?”狗皮担心的问。 “这江湖本就乱糟糟的,本就真伪掺杂,小心一点儿也是好的。”老神仙说。 水月寺,月色清清,竹影森森,此刻它门前的水塘前,坐满了身背刀剑的武林人物,一个瘦高的老和尚站在庙门前,单掌当胸,一手捻着佛珠,口中正默默诵念着《金刚经》,几个武林人物站在他的身边,手按兵器,怒目相视,“我们不过看你手无寸铁,不懂武功,不愿杀你罢了,你以为我们真的不会杀人吗?你莫逼我们。”一个拿刀的汉子对老和尚吼道。 但老和尚依旧是闭目诵经,不闻不问,根本不理他们,后面坐着的那些人不由发出一阵嘈杂之声,忽然有一个人一跃而起,上了寺院的围墙,骂道:“不识抬举的老秃驴!这点墙能挡住我们吗?给面子不要。大家进寺,再和他罗唆也没有用,赶快仔细寻找。”说罢那人跳入寺里。 秩序顿时大乱,轻功好点的,纷纷直接跳了进去,轻功不好的也都爬墙而上,没有人再理会老和尚,老和尚顿时惊得大瞪着双眼,跌坐在了庙门前的台阶上。余下的群雄又是一哄而上,一起涌入水月寺内,寺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且霎那间变得一片狼藉。 突然,一声凌厉的长啸划破了夜空,由远而近传来,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八、有人壁上观(3)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蝙蝠迅疾的从远处飞掠而来,缓缓地从巨大的月影里落在了水月寺大雄宝殿的屋顶,羽翼收起,呈现人形,顿时。[..tw超多好看小说]一股如寒冬般冰冷的肃杀之气笼罩了水月寺,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死亡的恐惧,一种冰冷的无可名状的死亡的恐惧。 啸声一停,一股刺骨的北风般的语音便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膜:“你们别找了,闯王的宝藏早已被我们明月教所获,只要你们加入了本教,自然有享用不尽的金银,何必这么辛苦的奔波寻找。” 话的内容和语气极度的不协调,让听者感到了窒息的压迫感,死神已然卡住了你的咽喉,只等用力一收手了,水月寺的千余名武林人物顿时噤若寒蝉,不发一声了。 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既然无有异议,就请到庙门口领取吃了让你欲仙欲死的比玩女人还爽的神仙丹,还有让你一个时辰内功力大增数倍的逍遥丸。走在最后的那一个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卡住喉管的死神的手又收紧了一点。群雄中已有人不堪压力倒在了地上,有几个已挪动者脚步朝庙门走去。 “与其失去自由行尸走肉的一样活着,还不如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这时忽然在人群中响起,虽然因为压迫而显得微弱和颤抖,但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好,老道陪你一块儿死,我们已受过仙佛会的压迫,决不会再第二次受这种压迫。”又一个声音符合道。 “好!很有骨气,老夫佩服,什么天山怪侠、什么火龙道人,还有谁?一块儿上来吧。”死神扼喉的手又紧了,你已无法反抗,因为你此时已透不过一丝的气来。 几条人影飘絮般的摇晃着上了屋顶,显然他们在对方强大的压力下,身形都无法站稳,但他们还是举起了他们手中的剑。 “你可以杀死我们,但你夺不去我们的自由!”天山怪侠梁羽飞举步维艰的向那月影里的人形靠近。 “生命都没有了,还奢谈自由?笑话!哈哈哈哈。”一阵冷冷的狂笑。 天山怪侠被震的倒退几步,差点掉下屋顶,但他努力稳住步伐,举剑前刺。 那月影里的人形冷冷一笑,抬起了手掌。 蓦地,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从水塘边的竹林的梢顶清澈悦耳的传来,所有的人立刻感到自己的喉管一下子轻松起来,清新的空气顿时进入了每一个人的胸腔。 “生命虽然脆弱,但它属于我们自己,岂容强权来替我们主宰?”一个柔美而风骚的女声继而传来,紧接着,一个翩若惊鸿的身影,如飞天的仙子一样从竹林梢顶越过水塘,向这面飞来,蜻蜓点水般在水面轻点几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身形已到了大雄宝殿的屋顶。 八、有人壁上观(4) “天山怪侠,你真棒,姑娘佩服之至,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了。”女人风情万种的冲天山怪侠一笑,院中的千百个男人顿时都觉得骨软筋酥,那个月影里的人形也有一些细微的颤抖。 “雌雄剑客,你终于露面了。”那个声音顿时又冷了十倍,所有的人立刻感到如坠冰窖,那寒气已到了骨子里。 “哟,没想到我的名气这么大了,连你都知道了,那你是谁呀,不会是个无名鼠辈吧?”雌雄剑客潘幼安娇滴滴的问道。 “冷血红袍。” “怪不得这么臭,原来是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当年靠装死逃了一命的东厂杀手,看来我的小心点儿,潘幼安的声音依旧很嗲。 “你不用小心,投靠了我们,我保证你会得到和我一样的地位。”声音依旧冷如冰刀,看来那血真是冷的。 “你做惯了奴才,现在又叫别人也来做奴才了,可惜我不愿意天天去教训别人,或听别人教训,只喜欢和漂亮的男人谈谈情、说说爱,你要是回到二十年前,又不穿那身脏兮兮的血袍子,我说不定还能看上你。”潘幼安的话风骚入骨。 “真的么,明月教里比我漂亮的年轻人可多的是,姑娘莫错过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什么教、什么会的,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你何苦老是劝我,实在讨厌。”潘幼安忽然笑了起来。 “明月照九州,今晚月色迷人,我又要开杀戒了。”冷血红袍也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亮刀吧。” “刀已在!” “在哪儿,你那把破铁刀在哪儿?” “刀在心中,我就是刀,刀就是我!”杀气又弥漫开来,竹林里顿时落叶萧萧。 “呵呵,我还以为你还在用十几年前的那把又短又厚又笨的铁片片呢?没想到,境界又高了一层。”潘幼安摇着折扇笑笑,在这无边的凌厉的杀气中还能笑出来,境界自然也不低。 “十五岁时,我用的是一柄长五尺五寸、宽五寸五分。厚一寸五分、重五十五斤的长刀,到二十岁时,我用的是一把长一尺五寸,阔六寸半、厚二寸五分,重五十五斤的短刀,到三十岁时,我不再苛求兵器,随便的一块儿破铜烂铁拿在手里用用就行,现在,那些东西于我已是累赘,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把快刀了。”没想到这冷血红袍居然这么喜欢罗唆,也许在等待什么吧。 “我没有那么麻烦,从练武开始就用这把破扇子和这把普通的剑,到现在也已二十几年了。”女人说着拔出了腰中的剑,在月光下一扬,“现在就还用他们来会会你这把快刀吧。” 竹林中的叶落忽然停止,空中忽然薄雾弥漫,月色朦胧了起来,两个人忽然都停了言语唠叨,默默相对,一切也都归于平静了。 八、有人壁上观(5) 平静过后,自然是狂风暴雨,霎那间,只见刀光闪闪、剑影森森、扇舞翩翩,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招式,只是一片光影,一片冷的让人颤抖的光影。 可片刻之后,两个人的身形蓦然变得迟缓,凝重起来,每一剑的刺出,每一次刀光闪动,都让人看的如此清晰,就象一个耐心的师长在教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一招一式,严谨不苟。又像那剑、那刀、那身形都负着千钧的压力,根本运转不动。 但杀气更浓,剑气更重,院子里的江湖人物已不得不退的更远,前院的都已退到了后院,要不是院子外有许多的黑衣杀手围着,恐怕他们会退的更远,有的甚至已支持不住,受伤倒地,更多的人不得不坐下来,运功抵挡。 当然,更远的竹林之上还有一些人,他们正在密切关注着大雄宝殿之上的决战,一个人忽然说:“这毛毛虫的功夫又见长呀,看来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如不是她,这个冷血红袍还真够我们三个老家伙联手一斗。” “我那套万蝶穿花手,没想到到了她手上这么厉害,看来我以后也得用扇子试试。”一个女人说。 “这冷血红袍许多年不见,功夫可不止长了一点半点,这么斗下去毛毛虫迟早要吃亏。她必定是个女人,那冷血红袍可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公输寒说。 “难道沈龙生那小子没来,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孩子出战,看来这小子还真有问题。”狗皮说道。 “咱们过去帮帮她吧,咱们本来就来迟了,别真让她吃了亏。”几个人飘然掠下竹顶,几下纵跃,站在了寺院的围墙之上。 一声犬吠,惊散一片月色,那冷血红袍忽然身心飘起,又如一只蝙蝠一样象远处飞去。一路留下一串怪笑,碜人魂魄。 “杀手就是杀手,一击不成,全身而退,不骄不躁,看来我们得小心了。”狗皮说道。 “你们几个老不死的,这会才来,把我累得够呛。”潘幼安飘下屋顶,用衣袖拂拂额头的汗说。 那几个人也从墙上下来。“姓沈的小子呢?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呀?”公输寒问。 潘幼安脸红了,随即愤怒的骂道;“别提他了,让我找到他,剥了他的皮。” “他欺负你了?” “我不和你们说了,总之,以后见了,你们都别理他,帮我杀了他。你们可知凤妹妹哪儿去了?”潘幼安说;“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公输寒问。 “前些时候我们在南京碰到了衡山一雁,他说江湖上新出了个明月教,要我们出来干掉他,他答应了,和我一道走到了半途,他却溜了,没想到让我碰到了这个还魂的死鬼,这么厉害。”潘幼安骂。 “看来这个小子是真有问题。” 八、有人壁上观(6) “有什么问题?”潘幼安问。 “你狗叔叔前些时候到明月教沧海分舵查探,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公输寒压低了声音说:“你凤妹妹现在正和一个长得很像沈公子的人在一起,天下有这么想象的人吗?所以我们怀疑,其中有一个是假的,我们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你明白了。” “真的吗?”潘幼安吃惊地望着几个人,半响不说话,脸上立刻就暗然失色了,身体也软软的往地上跌坐下去。蝴蝶夫人和铁娘子赶忙扶住了她。 许久许久,她忽然站直了身体,咬牙切齿的说:“不管他是真是假,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花林寺,已只剩下了一片废墟,几堵残垣断壁,几根燃烧未尽的残木上飘着几缕青烟,地上、墙上血迹斑斑,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看来这里是刚刚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厮杀,显然是没有多少人心甘情愿的受别人支使的,他们宁愿以死生命的代价来换取自由,真是令人敬佩。 但这对整个武林来说,损失却并不小,除了被杀的这些人外,恐怕能逃脱的不会有几个,绝大多数的看来还是不得不被迫加入明月教,任何时候,贪心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里已然让明月教得了手,看来神农顶的那些人也不会平安无事,咱们去了也迟了,不如咱们现在返回荆山,先去抄了他们的老家,灭了他们的分舵。”狗皮道士说。 “好,挑了他们的老巢,也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说不定还可以救出花林寺的这些人。”公输寒说。 荆山,明月教沧海分舵,近千名的武林人物静立在洞口,山洞已然被他们毁了,洞口坍塌了下来,堆满了碎石杂木,还有一些烟火烧过的痕迹,地上躺着不多的一些黑衣人的尸体。 战斗早已结束,群雄的收获看来并不是很大,只是杀了二三十个山洞的守卫而已,冷血红袍根本就没有回来,花林寺的那些被逼投靠明月教的武林人物也未找见,倒找见了不少的神仙丹和逍遥丸还有一些酒肉和粮食。 “看来冷血红袍肯定是去了神农顶了,咱们是不是也去那里,说不定还能在半道上截住他。”天山怪侠说。 “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这天下的路千万条,你知道他走得是哪一条,不如咱们就在这洞前面的山口等他,他总是要回来的。”狗皮道士说。 大家都非常赞同,以逸待劳,打伏击自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何况还是在冷血红袍的家门口,人总是要回家的,杀手也一样,而且回家的时候,精神自然会放松一些。 所以,冷血红袍果然被围住了,被围住的还有二百多名黑衣杀手,和几百名被逼降的各门派的武林人物。 分工已然明确,潘幼安和狗皮直扑冷血红袍,其余的那些人自然是对付那些黑衣人。老神仙则负责瓦解那些被俘的各门派中人。 他站在高处对那些人喊话道:“诸位,,我是老神仙。神仙丹和逍遥丸是两种慢性毒药,不仅能让人上瘾,还能在短期内激发人体的部分潜能,但这样一来,就严重影响了人的寿命和精神状态,而且一次上瘾,一旦不能及时补充,那你将是欲生不能,欲死不得,非常的难受,而且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八、有人壁上观(7) “诸位,这两种药丸确实都是我最早发明的,当然我也有解药,大家如果不再跟着明 月教,消灭了这群黑衣人,我立刻就发给你们解药,不愿意跟着我们的,我们将格杀勿论,你们自信能逃出我们的天罗地网吗?”老神仙喊罢,果然那些被明月教所俘的那些人纷纷反正过来,杀向身边的黑衣人。(..tw) 但这将是一场屠杀吗?不是的,那些明月教徒虽少,但却训练有素,虽然这些武林人物也都是多年习武,但练武和杀人毕竟不一样,决不是一回事。(..tw无弹窗广告)“诸位,这两种药丸确实都是我最早发明的,当然我也有解药,大家如果不再跟着明 而杀手练的并不是武功,而是一种专门杀人的技术,它讲求的是不择手段,用最快、最准、最有效的办法把人杀死。 而练武的目的不一定是杀人,虽然练好武功可以杀人,但它更多的是讲求健身、强身,更多的是修炼自身的一种方法,所以二者的效果并不一样。 所以说这只能算是一场混战,尽管这一方的人数是另一方的几倍,但场面上并不具备压倒性优势,混战自然是双方都有死有伤,而且那些黑衣人实力平均,彼此技术相差不大,可这些武林人物却是良莠不齐、差距不等,所以还是这些武林人物死的多些。.tw[] 真正能屠杀黑衣人的也就只有老神仙、公输寒和铁娘子三人了,那些黑衣人被这么多人混战冲杀,根本结不起阵法来,所以往往在一招半式之间就死在了神医刀法和鲁班剑之下,但真正让那些黑衣人惧怕的还是铁娘子。 铁娘子虽然是何狗皮道士学得武功,而且也是学的他的“恶狗十三式”,她自然不愿意用自己的樱桃小嘴去咬断敌人的喉管,也不愿用自己的纤纤玉手去扒开别人的胸膛,因为她觉得那太过肮脏,但她却也够凶狠,她只不过用一双铁爪代替了双手和牙齿而已,而且这一幅铁爪是狗皮新为她打造的,比以前因为仙佛会关押她而丢失的那一副更加锋利,一对锋利的铁爪自然比一双手和一副牙齿更厉害。 所以所有的黑衣人最惧怕的就是她,只见她长发散开,口中阵阵怪叫,张牙舞爪,身法诡异,真是形同鬼魅,而且遇到她的黑衣人霎那间就成了肠肚血粪、残肢断臂的一团狼藉,而她浑身的铁片又可以挡住别人的刀剑,使她能更是不顾一切的专心杀人。可怕、凶残、异常的凶残、可怕,催人肝胆。 无法抵挡,只有躲避,所以那些黑衣人都在躲着她,可这么多人,你又能躲到哪里?不多时,地上就是死尸一片,血流成河,场上的黑衣人就寥寥可数了。 冷血红袍终于再次看到了死亡的恐惧,十几年前的那一次,他们东厂杀手被天下武林围剿的场面顿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由恐惧万分。 杀手也有恐惧的时候,潘幼安因为心情的原因,虽然没有头一次交手时那样的状态和锋利,可毕竟功力奇高,艺业不凡,而被血腥刺激的狗皮道士,却是凶猛异常。冷血红袍感到了死亡的迫近。他当然不愿意再象十八年前一样经历一回死亡了,他要逃了。 八、有人壁上观(8) 杀手的本能当然告诉他啥时候是最合适的时机了,当然他也成功的逃脱了,虽然腿上被潘幼安的铁扇子扫了一道血痕,背上也被狗皮的利爪抓了五道血痕,但他还是保住了性命,一起逃走的还有二十多个黑衣人。 狗皮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当然要追杀他们,而且他的轻功和逃生术还无法摆脱掉轻功超绝的潘幼安,和有着一个狗鼻子一样灵敏的同样为杀手出生狗皮道士,那自然也就甩不掉老神仙、公输寒等人了。 于是他只好逃进了神农架茂密的、谜一样的老林里面了,狗皮等人自然也就渐渐地跟着进了林子。.tw[]那众家武林人物却赶不上他们,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也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当然也有一些人等在了林子的外面,他们当然是在等老神仙的解药了。 等到狗皮等人发现自己已经追进了那座神秘的原始森林的时候,他们也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而且这时他们也失去了追踪的目标了。 因为此时,潘幼安的轻功已经发挥不到平时的一半了,有了那些密密的树枝和那些缠来绕去的藤萝,谁也不可能跑得太快,狗皮的鼻子也闻不到冷血红袍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了,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件血红的袍子,它已被冷血红袍挂在了一条树枝上,成了金蝉脱壳的壳了。 狗皮他们此时已经进入了密林的深处了,而且他们只顾着追踪,并没有在来时的路上留下记号,狗皮道士甚至连狗尿也忘了撒。于是他们只好在一块山石上坐下来,休息休息再说。 老神仙笑笑说:“正好,你们可以陪我寻找几种难得的药材,说不定,你们还可以沾点光,顺便找到一些上好的补药。” “但我们至少首先应该分清东南西北吧?而且已经追了两天了,总得有吃的吧?亏你还笑得出来。”铁娘子骂道。 “怕什么,怎么说我也是来过一次了,而且,这么的的林子,怎么会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呢?”老神仙说,大家也只能安心了,不安心也不行,因为你已经进来了。 但他们忘了一样,就是危险,来自自然界的危险他们可以不在乎,他们毕竟一个个都身怀绝顶的武功,可是还有冷血红袍和那些黑衣杀手呢。他们哪里去了? 杀手就在身边,冷血红袍就在他们身边,而且他们并不是已无还手之力,他们只是在等待进攻的时机而已。 危险之所以危险,是因为你看不到它,它往往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如其来,让你来不及抵抗。当然也有另一种危险,就是你明知他的存在,也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但你却毫无反抗能力,也无法逃避。 八、有人壁上观(9) 老神仙他们现在就先遇到了这样的危险,他们在周围找了很久,尽然没找到一枚野果,而且连一只动物也没有,身上带的干粮很快也吃完了,只有树皮和树叶了。 蜂娘子说:“你总不至于让我们真吃这些东西吧?那样我们会变得很丑的。” “那只有饿肚子了。”老神仙说。 “我们还是想办法先出去吧。”狗皮看看铁娘子说。 公输寒也说% 八、有人壁上观(10) “好了,咱们现在已然辨明了方向,赶紧往外走吧。”潘幼安说,于是大家便开始向东而去。 但这时他们已走不了了,就听“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传来,箭雨忽然从四面射来。看来他们早就被包围再来中间,躲是没法躲了。 但几个女人并不怕,她们都有蟒皮护身,铁娘子有那些铁片片也不怕,狗皮道士的狗皮也不是一般的箭可以射透的,而且那些箭并不十分的密集,看来对方的人手也有限,而且箭也是有方向的。 潘幼安看准了一个方向,身形一荡,甚至比对手的箭还快,就冲了过去,就听一声惨叫,一个隐身在树上的黑衣人掉了下来,被几个女人围在当中的公输寒趁机放出几只木鸟,随后就又听到了几声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顿时箭便停止了。 潘幼安又返回来原处,说:“看来咱们是上了冷血红袍的当了,他是有意诱咱们进来的。” “怪不得这么大的一个林子,就找不到一个野果呢?”蝴蝶夫人说。(..tw无弹窗广告) “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要离得太远,要严密注意敌人的暗袭。”老神仙说,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但第二波的攻击早就在等着他们了,走在最前面的狗皮道士忽然感到脚底一阵刺疼,忙蹲下一看,前面的地上尽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锋利纤细的小竹签子,已经有一根刺进了狗皮的脚趾上,他赶忙拔出来敷上创药。 “总不能一根根的拔吧,这么多,咱们还是绕道走吧。”黄莺儿说。 “如果绕道,敌人肯定还有阴谋,他说不定正是要咱们绕道呢,咱们还是不理他们,上树顶。”潘幼安说。 他们望望天空,确定上面没有危险,便纷纷跃上了树顶。 又走了一段,连续的运用轻功,一来容易疲累,二来树与树之间的距离、高矮也不同,他们自然还得回到地上,好在敌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地面都插满竹签,潘幼安从树顶下来搜寻了一片,便通知大家下来。 一下来,花间四友便喊累了,大家只得坐下来休息,蜂娘子把脚伸给公输寒说:“寒哥,你给揉揉。”公输寒果真抱着她的大白腿按摩起来,那蜂娘子便趁机靠在他身上发起骚来,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老神仙说:“还是小心一点吧,等安全了你在卖弄你那骚劲吧。” 话音未落,果然就听到了嗖嗖的劲风袭来,大家不等看清,就赶忙四散躲避,果然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些木桩、石块、绳网等等数不清的暗器机关,铺天盖地向他们压来。 八、有人壁上观(11) 许久才平静了下来,大家在聚到一块儿时,花间四友却少了两个,而铁娘子正被一个绳网高高的挂在了空中,正缓缓的向远处荡去。 潘幼安急忙跃起,一剑划破了绳网,铁娘子才跌下来,被狗皮正好抱住,蝴蝶夫人和蜂娘子却不知已到了何处?大家喊了几声,也不见回答,公输寒便焦急起来,赶忙招呼大家四处寻找。 却只寻到了正倒在地上呻吟的蜂娘子,她已被一块儿石头砸伤了小腿,疼的她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老神仙赶忙给她治伤,其他人继续寻找蝴蝶夫人。 蜂娘子小腿骨折,虽有老神仙救治,但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公输寒只好背着她,继续寻找蝴蝶夫人。 “她定是给那些黑衣人弄走了,咱们一定得找到那些黑衣人,先消灭他们,否则,咱们甭想出这个林子。”潘幼安说。 “就是,咱们一定得找到她,否则我就不出这个林子了。”公输寒说。 “咱们仔细点,那些黑衣人既然来过这里,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只要发现了这些,肯定能找到他们。”潘幼安说。 他们又在周围细细寻了一遍,果然发现几个淡淡的脚印朝某个方向而去,他们便顺着脚印搜寻过去,公输寒把蜂娘子交给黄莺儿和黑燕,自己焦急的向前追去,潘幼安一把拉住他:‘大叔,慢点,小心有陷阱。”公输寒才放慢了脚步。 但陷阱就是陷阱,要是所有的人都能认出来,都能避过去,就不叫陷阱了,何况他们又很心焦呢。 果然,又走了一会儿,他们忽然看到前面黑影一闪,大家正要紧追上去,忽然脚下一空,一群人便呼啦啦全掉了下去。 潘幼安轻功较好,感觉脚下发虚,长袖向上一甩,赶忙上跃,已卷住了一条树枝,人就停在了半空。就见脚下黑咕隆咚,深不见底,赫然一个黑洞,四周已经站了十几个黑衣人,正拿着弩箭对着她。 这么近的距离,如何闪避,何况还有一条衣袖缠在了树枝上呢,她虽有蟒皮,可也只是护住了上半身而已,腰以下可是没有一点防护,潘幼安顿时惊呆了,情急之下,无数念头顿时闪过脑海,看来只有付出双腿中箭的代价险中一博了。 于是缠着树枝的手臂暗中用力,身子便急速向上弹起,另一手长袖一挥,划一个圆圈,扫向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根本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敢反击,所以真正扣动扳机射出弩箭的并没有几个人,就一起被长袖扫在了地上,,潘幼安一看得手,跃下树来,长剑已在手,瞬间刺倒了几个正在后退闪避的黑衣人,然后又在倒地的那几个身上补了一剑。留下一个活口问:“下面什么情况?” 八、有人壁上观(12) 黑衣人闭口不答,她一剑削去黑衣人的一根手指,黑衣人却紧咬住了牙,仍然不说,她点了黑衣人的**道,然后才蹲下,拔出了射在腿上的一支箭,好在当时由于旋转的力量,弩箭又是慌乱之中射出的所以扎的并不太深,她上了点刀伤药包扎好。看看四周已静无一人,而洞中也是无声无息,看不见底,她想这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陷阱,还是下去看看为好。 于是她提起那个黑衣人,又用脚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踢进洞里,紧接着便用那个黑衣人挡在身前,一手执扇,便随着那些尸体跃了下去。[..tw超多好看小说] 下面果然有人等着,但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又下来这么多人,而且全是自己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潘幼安已经落到了地上站实,发起了攻击,,所以等着攻击他的那些人,反而受到她的攻击,到在了地上。 冷血红袍也在,他显然没想到他的一掌正打在了他的手下身上,而一枚透骨钢针已然射进他的体内,他赶忙往后一跃,但潘幼安如影随形紧跟着他,他的双足一落地,潘幼安已站在他面前,拿着长剑指住了他。 潘幼安却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而是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下面尽然很大,还有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公输寒等人全都躺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冷血红袍看来也伤得不轻,显然在刚才制服那几个时他自己也受了点伤,再加上她的一枚钢针,潘幼安觉得自己已稳操胜券,她自然不急,笑着说:“这一回你再也无法逃走了吧,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先见之明。” “什么先见之明?”冷血红袍咬着牙说。 “早早的就给自己挖好了坟墓在这里等死呀。”潘幼安笑着说。 “谁死还不一定。”冷血红袍说。 “我那钢钉上有毒药,虽不能立时毙命,你也活不过一个时辰了,而且越运内力越死的快,这道理你都不懂吗啊?”潘幼安腿上有伤,所以她没有把握几招之内打败冷血红袍,她这样吓唬他,无非是想瓦解他的意志。 “你休想骗我。”冷血红袍说。 “骗你干吗,我这样的身份,自然不会用剧毒,而且能和我打到一定时候的人,功力必定也消耗不少,而且也是高手,我自然不会立刻取他性命,但求制住对手而已,不信你运气于手少阳心经上试试便知。”潘幼安说。 “运气于心经,这不是让我死的更快吗?我会上你的当?”冷血红袍立时明白,赶忙用手去封心脉上的几处**道。 但就在这时,潘幼安开始攻击了,高手对敌,哪敢给对手留一丝机会。所以冷血红袍只好倒霉了,他的手指还未封完自己的**道,潘幼安的剑已刺进了他的胸中,他惨叫一声,一掌劈断了潘幼安的剑,带着半截残剑转身就逃。 八、有人壁上观(13) 潘幼安立刻便追,但那条通道并不是直的,斗折蛇形,潘幼安又不熟悉,又加上对手是狂奔,她尽然赶不上他,并很快失去目标,潘幼安只好返回远处。(..tw无弹窗广告) 那几个人并没有死,但都被点住了**道,而且蝴蝶夫人也在,潘幼安给他们解了**,他们都才呻吟起来,他们尽然全都受了伤,只有公输寒伤势最轻,狗皮也没有多重。他们掉下来后,立刻便被对手用剑指住了,加到了的脖子上,不能动弹。 就在冷血红袍封他们的**道时,他并不知狗皮道士的狗皮尽然一下子点不透,一愣之时,便被狗皮一抓抓伤,趁机脱困,和他打斗起来。 公输寒则趁**道还没有被封之时,就打到了那个用剑指着他的黑衣人,和狗皮一块儿斗冷血红袍,但那些黑衣人却用其他的人来要挟他们,一个黑衣人用刀背砸在了黑燕洁白无暇的光腿上,黑燕顿时疼的大叫起来,他们一分神,便被冷血红袍趁机制住。 由于大家都是摔伤,骨头受损,所以他们都不能动,好在老神仙只是被上面的人掉下来时砸伤了,手臂还能动,还能为大家和他自己疗伤,所以大家并不犯愁。 潘幼安便和狗皮、公输寒在地道中仔细的搜寻起来,企图找到冷血红袍。这下面除了几条通往林子外面的几条秘道外,还有许多房间,当然还有粮食储备等,狡兔三窟,看来这里也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但并没有冷血红袍,顺着血迹,他们一直追到了地面的林子里,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好在那一剑即使不能让他毙命,但至少几年内,他都未必能恢复元气。他们只好作罢,回去照顾病人。 既然有秘道,又有密室,自然也有通往林子外的捷径,他们不久就找到了,不过大家都受着伤,行动不便,只好等修养好了,再往外走了。 这一战,大家虽然伤痕累累,许多的武林人物也被明月教虏去,但毕竟也毁了对手的一个分舵,也不吃亏,所以大家并不失望。 可潘幼安不仅失望,而且伤心透顶,没想到自己对沈龙生的倾心献身,一片痴情,而且还不惜冷落了自己最好的好朋友凤声,可尽然被他无情的戏弄了。而且自己的苦还不能向别人倾诉,只能一个人闷在心中,让它来残酷的折磨自己。 离开神农架后,一路之上,她一直是神情暗淡,沉默寡言,公输寒等人也无法劝得她回转过来,所以大家都只好沉默着,催着马蹄,往北向太行山进发。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整,大家的伤势都已好的差不多了,伤势最重的蝴蝶夫人和蜂娘子,腿上的夹板虽然还没有拆下来,但有这么多人的照顾,也能坐着车上路。 留在神农架和荆山外的那些武林人物,他们出来后并没有见到,大概是久等不见他们出来,都已早早的走掉了。也不知那神仙丹和逍遥丸的毒解了没有。 一路上到处都是留着辫子的满清的军队,正忙碌着准备向张献忠盘踞的四川进攻,所以偶尔所见一个村镇,大街小巷上也都在逼粮抓丁,但是,连年的战乱,老百姓哪还有粮、丁可供,又还有几个村落能存在? 真可谓是赤地千里,白骨盈野,到处都是荒村蔽落,断壁残垣,无有人烟,偶尔见到一个人影,不是刚刚倒地的死者,就是在挖草根、剥树皮的老妇,就这还常被一些兵痞们拔光了衣服**,真是乱世人命贱如犬。 这一天到了襄阳,他们千辛万苦的补充了一些食物,便继续朝河南前进,他们此去太行山,目的自然是要与凤声他们会合,一来商议一下如何对付明月教,二来弄清沈龙生的真假,弄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我的江湖我的侠(1) 写这个武侠的本意就是想挑战一下金庸和古龙的,但金、古在许多读者的心目中,已近乎于神,似乎不可超越,他们的作品似乎都已登峰造极,让人难望其项背,所以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tw[] 而且传统的武侠不外乎就是寻仇、夺宝、争秘笈、称霸武林、争第一、奇遇、再加上一个情爱等等这些元素,这些东西已被千万人写了千万遍,也让金庸写尽了,而且精彩的武侠文字恐怕也止于古龙。金庸武侠中那离奇复杂的情节,多变深刻的人性和缠绵悱恻的爱情,以及古龙那煽情诱惑的文字,稀奇古怪、出人意表的推理,无拘无束不畏强权的浪子豪情,都已成为武侠的经典,经典既然已成为经典,自然有它的不可超越性,否则就不叫经典了,想挑战他们谈何容易。 但金庸和古龙毕竟不是神,他们只是人造的神,他们的作品中也有瑕疵。金庸的作品真正能称得起经典的也就只有一部《鹿鼎记》,而古龙粗制滥造的作品则更多,他的许多作品未必比得上现在的某些网络小说。金庸作品中空洞雷同的主题便是其最致命的弱点,而古龙的人物形象雷同的则更多,比如说陆小凤和楚留香这两个古龙作品中最出名、最厉害的大侠,便有许多相似之处。此外还有情节的雷同等等都是其不足之处。明白了这些,我们便不用妄自菲薄,还是可以一试的。 首先声明:这是一部历史言情武侠小说,是写明末清初江湖中几个普通的武林人物的爱情故事的,故事的梗概是说,一对年轻男女,因为他们的父亲在十五年前被杀,所以他们走上了寻仇的漫漫江湖路,但男女主人公的命运并不相同,虽说他们的父亲是一对同生死的师兄弟,而且也留下了让他们结为夫妇的遗命,可男主人公因为家里穷,并没有学到什么武功,也寻不到进入江湖的途径,只好在饭店做了一名伙计,而同时江湖中却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摸一样的人,和女主人公一道为他报了仇。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碰到了女主人公,才知道了这一切,而那个假冒他的人也恰于此时失踪了,并且抛弃了女主人公,可女主人公却已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假冒他的人,对他本人却并没有多少热情,他失望之余,便离开了她,苦练武功,经过奇遇种种,他终于练成了绝世神功,而且还有了一个美丽的妻子,可偏偏这时,他又遇到了孤单寂寞的女主人公,而且他的内心深处还深深地爱着女主人公,他该怎么办?他被爱情和责任折磨着,不知如何选择。而且那个假冒他的人是谁?他为什么假冒他,为什么帮他报仇,经过重重稀奇的遇合,谜底最终解开,却是一个令人断肠的悲剧。 故事的一些人物取材于林慧如的《明代轶事》,除了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故事外,还夹杂了一些诸如袁崇焕、崇祯、李自成、史可法、左良玉、南明福王、庄妃等历史人物的故事,穿插了一些才子佳人的悲欢离合,比如李香君侯方域、冒闭疆董小宛,情爱错综复杂,如泣如诉。可以说是真实的历史,优美的传奇,精彩的演绎。 明末的混乱局面肯定是写武侠的一个非常好的环境,朝代更迭之际,便是英雄并起之时,但我却没有写那些历史中真实的英雄和风云人物,或者说写的很少,因为那是史学家的事,而且浩如烟翰的历史典籍已给了他们很好也很多的舞台,不需要我再来表现他们了。 我写的是一些小人物,是一些正史或野史都没有或不屑记录的普通人物,写他们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与及他们在特殊环境下的挣扎和生存状态。但小人物的生活永远也离不开大人物的影响,比如说皇帝,你能不受他的影响吗?比如说英雄,尤其是象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你能不受他们的影响吗?而且有时小人物的命运还不得不受他们的主宰。 所以任何的故事也就离不开他们,所以你在我的故事中也可以看到一点关于那些历史人物的故事,而且既然提到了他们对普通人生活的影响,自然也会对他们作出一番评价,和表明我对他们的态度,说不定还真能拨开迷雾让你看到一些历史的真相。 我的江湖我的侠(2) 爱情是文学作品中最广泛、最永恒的主题,没有几部作品、也没有几个作者能躲开或避而不谈这个东西,在我的作品中自然也不可能少了这个,而且可以说是主题,除了主人公龙生、凤声之间的爱情纠葛之外,还有他们的父辈之间的情爱故事,以及大铁椎、狗皮道士、古龙红叶等人的爱情悲欢。 除了这些武林人物之外,还穿插了几个当时较著名的才子佳人的传奇经历,比如说冒襄董小宛、侯朝宗李香君等人。而且各个人物的命运不同,对待爱情的态度不同,所以他们的爱情故事也不同,各自的结局也不大相同。 但毕竟写爱的各种作品太多了,特别是言情小说的泛滥网络江湖,人们对各种各样的情感故事已经见得多了,几乎没有人再能够创作出,演绎出迥异于前辈的爱情故事了,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写出不雷同于别人的爱情故事了,人间的情爱已被人们道尽了。[..tw超多好看小说]这样一来,什么样爱情故事还能打动读者呢?我认为只有一个“真”字了。 也就是说只有看起来真实的,经得起推理的、符合逻辑的爱情故事才可能打动读者,而不是随意牵强、离奇附会、胡乱编造,所以爱情故事必须符合人物的性格,也不能脱离当时的社会环境,即使你是个江湖人物也不可能例外。总之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情。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既然是武侠,就不能不说说武和侠,我想把武和侠分开来说,武是武功,武功是武侠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金庸和古龙的成功,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的武功写的好,写的高人一等。(..tw无弹窗广告)我在我的作品中也给我的人物赋予了和其身份和性格相适应的武功。 女主人公凤声是个美丽,聪明的年轻姑娘,我给她配的武功便是起源于元代宫廷舞蹈“十六天魔舞”的飞天神舞,这种武功以舞蹈和音乐加高深的内功为主,音乱其耳,舞眩其目,功伤其内。又因为她生性善良而厌恶血腥,所以这种功夫只伤人不杀人。而且这种功夫即动作优美而又高深莫测,她用的武器便是一种形状颇富曲线美的乐器――琵琶,此外还有用两条长长的衣袖来施展的“彩虹缠云袖”,这种功夫当然也是源于舞蹈,如红绸舞。 至于其他的人物,其武功也各具特色,比如公输寒,他是个机关高手,所以他的武功便是家传的鲁班手。老神仙是个神医,他的招式便是“华佗开颅”“仲景诊脉”这些与医家有关东西,还有蝴蝶夫人的“蝴蝶穿花手”,狗皮道士的“恶狗十三式”,一瓢道人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花间派”的“花气袭人”、“落红成阵”等等等等,只要你稍加留意,就不难体会到其中深厚的文化内涵。 侠是靠高深的武功来行使的,所以必须有精妙的武功来衬托,但除了武功外,侠还是一种精神,一种思想,所以侠才是文章的真正的内涵,侠的思想,侠的境界,往往就是一部作品的主题思想内涵,也决定着作品境界的高低。 金庸的侠是主流的忧国忧民的英雄主义的大侠,古龙的侠是一种崇尚自由热爱生命具有独立人格的悲情浪子,单就侠的境界来说,古龙要高出金庸许多,但金庸却更为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主流社会所接受,因为他们是不崇尚独立人格的,金庸是媚俗的。所以我更钦佩古龙的侠,独立人格正是我们的民族所缺少的,所需要的,所以需要鼓吹。我的侠除了具有古龙式的侠的境界之外,还是具有独立思想,反对儒家文化杀人的侠。随着时代的进步,侠的精神也应与时俱进了,他们应更多的具备现代人的意识了,现代人的“以人为本”的精神了,而不仅仅是善与恶,邪与正,忠贞与摇摆等等简单的东西了。 我的江湖我的侠(3) 熟悉中华传统武术的人,一定可以体会到中华武术本身就具有一种侠的境界,它讲求不畏强暴,以弱胜强,比如“四两拨千斤”;它还讲求顺应自然,比如说“沾粘连随”,“天人合一”。它讲求自身修为,不要为外因左右,那便是追求独立的人格。比如近期上演的电视剧《李小龙传奇》,李小龙就讲求功夫与人格的统一;我的小说中凤声用的飞天神舞,不求招式,不受形式限制,也和主人公追求独立自由的人格是一致的,所以武和侠也是一体的,密不可分的。 武侠作品是一种以表现英雄为主的文学形式,但我们所处的时代,却是一个英雄没落的时代。(..tw好看的小说)《亮剑》中的李云龙可能是中国文学作品中的最后一个英雄了,不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文学作品中,英雄都正在没落,或越来越受到质疑和漠视,已是事实,平民时代已经来临,英雄也不得不脱掉华丽的外衣走向平民。你看那些获诺贝尔奖的作品,哪一个又是彰显英雄?虽然说中国国民因为几千年的封建压迫,人民对英雄的热爱和期待久了一些,即使现在,许多低层次的阅读者还在崇拜英雄,阅读英雄主义的文学作品,中国的许多“主流”文学作品还停留在那个层次上,这当然也是中国文学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一个主要原因,但平民化的趋势却不可阻挡。周星驰那些无厘头式的搞笑大受欢迎,也正说明了英雄正在走向平民。 而我的《明月烟霞剑无痕》塑造的正是几个平民式的武林人物,而且也对那些塑造的英雄和真实的历史中的英雄给以了巨大的讽刺和批判,也意在终结英雄,说不定这部作品还真可以给那些崇尚英雄的武侠时代划上一个句号。就象那个塞万提斯,他不就是用一部讽刺英雄的喜剧《堂.吉可德》终结了西方一个游侠时代吗,而且他一开始也并没有被人们所认可。我虽然无意与巨人比肩,但我自认为我的作品比这个时期的任何一部武侠作品在故事结构、人物塑造上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其中的平民意识、思想内涵更不是那些武侠作品可以比拟的。 在内容上,这部作品涵盖了武侠作品中诸如寻仇、争夺宝藏、争抢武功秘笈、争夺武林霸主、争抢武功第一、情爱、奇遇等种种元素,并对此给以了讽刺和嘲笑。而且这还是一部很少见的以女性为主人公的武侠。在写作手法上,也用了各种的表现形式,甚至还有很多现代成分,比如金庸、古龙这些武林泰斗的“客串”,还有一些类似于网络游戏的东东。比如小说中出现的“武林百强图”,“武林讲堂”。还有柳敬亭的评书等等诸多元素。 总之,这是一部成熟而独具特色的武侠小说,决不同于世面上已有的那些,你可以把他当作一部纯粹的武侠来看,也可以把它作为一部严肃题材的讽刺文学作品来看。远比那些时下流行的模仿金、古的作品高明百倍,也许用不了多久,它确确实实就成了一部新的经典。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1) 蝴蝶夫人和蜂娘子的伤终于痊愈了,公输寒自然是高兴万分,夜里又能和这四个娇媚的骚女人一起战斗了,也省得那两个在一边看着焦急了。 当然他们也可以放弃马车,策马飞奔了,这样行其路来自然更快,一路绕过村镇,杀了几个拦在路口逼着人剃发易服清军,不一日,太行就在眼前了。 可是,红叶岭上不仅没有了醉人的红叶,而且一个人也没有了,凤声她们不在,而且红叶散人等人也不在这里,那些在秋天里挂满了诱人的大黄梨和深红色梨叶的梨树,已被人无情的砍倒了,红叶散人的那几间茅屋也早已被焚毁,只剩下一堆焦黑的石块了。 看来这里已遭不幸的变故了,红叶他们怎么样了?凤声她们有没有事?生死茫茫、天涯漫漫,人在何方?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潘幼安、公输寒等几个失望之余,不由感到一片茫然。(..tw无弹窗广告) 太行山某处,明月教山岳分舵旁边的一个山涧里,一个容颜绝世的白衣女子,静静地负手站立在一棵火红的枫树下,正眺望着前面不远处从半空里飞泻而下的一道雪瀑,瀑声如雷,飞雪四溅,瀑下深潭,清澈的潭水就在脚底,游鱼几许,水草几处。 白衣女子身后的不远处,一块平坦的巨石上,躺着一个俊美的青年男子,还有几个绝色的青年少妇,坐在她的身边。那男子正痴痴的望着白衣女子,而且看来他已身受重伤,因为他不能坐着,只能躺着侧仰起头看着她。 “姐姐,这儿可真美,我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致,真是让人不忍离去。”躺着的男子说。 “好啊,那咱们就在这儿住几天,一来可以等那个山岳分舵的舵主,二来你也可以静养几天。”白衣女子说,她并没有回过头来,依旧看着远方。 “可是,姐姐,我十分想念我的娘亲,我已有二年多快三年没见到她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这儿来我家这么近,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呢?”男子说。 “哎!”白衣女子不由长叹一声,收回了目光,默默不语。 “姐姐,怎么了?”男子问道。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2) “没什么,没……没什么,让你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也想起了我娘,很是伤心,只是你那伤口和内伤,真是不宜多动,等好一点再说吧,你以后打架不要那么勇敢不要命的行不行?”白衣女子的眼角有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滑落,她赶忙睁大双眼,控制一下情绪,等那两颗泪珠掉了下去,她才转过身来,缓缓走到了俊男身边。(..tw) 他如此牵挂他的母亲,他自然不会是假的了,而且不用他提醒,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家乡就在这附近,这怎么可能有假?这又一次证实了自己的推断。.tw[] “姐姐,我一个大男人,怎能只让姐姐们冲杀,如果我有姐姐那样的武功,我岂会让姐姐动手,我一个人就料理他们了。”俊男满怀豪气的说道。 白衣女子停止了沉思,接口说道:“还像个大男人,那你以后要好好练功了,和况那个假冒你的人,对我的武功已是了如指掌,如果遇到他们交起手来,我肯定要吃亏,所以你还是静养几天,我再传你一些口诀,过几天见你娘不迟。.tw[]”她不忍心告诉他,他的母亲已惨遭寿仙柳无影的毒手,那样一定会影响他的伤势和内功的恢复,何况他的内功才刚刚开始筑基。 “好吧,我听姐姐安排好了,那些明月教的教徒们使得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那刀一点儿也不象以前所见的那些刀,而且招法又快又狠,诡异异常,真是防不胜防,还不等我施展拳脚,早伤在了他们的手上,我以前学得那些东西好象没有一点用处了。”俊男说。 白衣少女笑笑,又沉思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刀法,你的内功和轻功还没练成,所以但凭拳脚自然不好对付那么长的刀了,等伤好之后,你也捡个兵器练练,依我看,最好是使用长枪、棍、戟一类的长兵器,这样他们便不易近身,自然伤不到你了。” “凤妹妹,这种刀法我们倒是见过。”男子身边的一个青年少妇说。 “真的,无颜姐姐,那你快说说。”白衣女子说。 “凤妹妹,龙兄弟,十多年前,我们随那个老东西东渡扶桑,他是想让我们学习扶桑女子伺候男人的法子,我们在那里见到了这种刀法,老东西叫它‘倭刀’,我们也练过,而且我们的剑招中也融合了这种刀法,其实它不及我们中华的刀刚猛,也不及我们的剑轻灵飘逸,并不那么可怕,等你伤好了,姐姐教你练练,省得你到集市去打造长枪了。”无颜说。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龙生高兴的叫起来。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3) 凤声缓缓踱了几步说:“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倭刀,昔年戚继光抗倭时,就制造过一种叫狼筅的兵器专门克制倭刀,一些普通的士兵也可以用它来打败倭寇,这种刀法除了快、狠之外,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高妙的武功,反正这里能找到的兵器也就只有这种刀了,你就用它先和无颜姐姐练练吧,但最主要的还是要练好内功,咱们的仇人恐怕不是这样简单。(..tw无弹窗广告)” “姐姐说得是,我只不过是想先练会了杀几个明月教徒解解气罢了,我还是想学姐姐那种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功夫,而且无颜姐姐的剑法里已揉进了这种功夫,一定比它高明多了,我何必练它呢?”龙生说。 “贪多嚼不烂,其实武艺这种东西,一通百通,你只要练好内功,使什么样的兵器自然就不难了,那你就先和无颜姐姐练练剑吧。”女子说道。 “是姐姐,你刚教我的大周天功法口诀,我已经背熟了,那些经络**位我也记熟了,不信我背给你听听,‘心起行喉转肾跟,会阴上饶到关元……。”龙生说着背起来了。 “好了,好了,你记住便好,你还是好好休息吧。.tw[]”凤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缓缓地向一边走了开去。 这个情景让她忽然想起了两年前在终南山的山间小路上,传授假龙生这套口诀时的情形,两个人的模样、口吻尽是如此的相似,她不由又是一阵伤心,她不想让他们觉察出她的情绪的变化,和内心的活动,所以只好转身又走到了水潭边。 一个长发如瀑、倾国倾城的容颜立刻出现在了清澈的潭底,她叹了一口气,踢下一枚石子,潭面上立刻泛起一阵涟漪,那影子立刻凌乱了起来。 龙生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看到她那迟重的脚步,心中一阵发紧,想她曾经是对那个人如何的痴情,那个人又是如何的对她绝情,她的内心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自己偏偏又不知如何的劝她,哄她开心,自己真是没用。 看着看着,眼睛不觉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他赶忙擦掉那即将滚落的泪花,收回目光,对无颜说:“姐姐,你现在慢慢地练练那剑法给我看看好吗?” 无颜等人本来也是默默的看着凤声的,都也知道她内心的不快,再替她伤感,听见龙生这么一说,忙起身答应,在路边捡起一柄狭长的倭刀说:“龙兄弟,你看好了,我这就练给你看。”说罢让无色和无韵两个扶龙生坐起,她一招一式的边讲边练起来。 太阳高高的挂在了中天,虽是深秋,却也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无颜八姊妹本在潭边逮着鱼玩,这个无名的潭里产一种鱼,身形圆圆的、胖胖的,叫声很像婴儿的哭声,她们以前从没有见过,而且烤着、煮着吃起来,味道是无比的鲜美诱人,所以她们很是喜欢。 最小的无艳忽然说:“这潭水暖暖的,咱们进去洗洗吧,难得遇到这样清的水,再说刚杀了那么多人,满身的一股腥臭味。”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4) “要是那山岳分舵的舵主突然来了,咱们不是来不及……,要倒霉。(..tw无弹窗广告)”无颜说。 “有凤妹妹在,怕啥?现在的武林中能过凤妹这一关的人,恐怕已经没有了,就是那个女人来了也未必有事。”无香说着,外衣已经落地,霎那间雪白丰满的身子就全部露了出来。 那几个女人脱衣服的动作也是一点不慢,一眨眼,八个美女那惹火的身体全都一丝不挂,缓缓的走入水中,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嬉戏起来。(..tw) 凤声当然知道她们是一派天真,根本不管人世间的避讳什么的,心中也想看看龙生在美女面前的表现,所以冲她们笑笑,便转身回到龙生身边。 龙生的脸正对着那潭水瀑布,在感受那水流的气势,虽说他也和八无姐妹认识两三个月了,而且特别是无颜对他是特别的好,但他并不了解她们的性情,他听到她们说想下水洗澡,心想她们肯定会先过来把他的身子转开,忽者找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没料到她们脱衣服的速度那么快,也完全不在乎他是个男人,他想闭上眼睛都来不及,无香那雪白的**已尽收眼底了。 当凤声转过身来时,他却已然闭上了眼睛,“非礼勿视”他是懂得的,他虽然从没有见过女人的**,但他却不会趁机占这样的便宜,尽管那几个女子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尽管一个少年对这种事是多么的渴望,对这种诱惑是多么的难以拒绝。 “她们一派天真,一直是这样的,弟弟不要见怪,要不要我帮你转过身去?”凤声问。 龙生的脸色早一片羞红,闭着眼点点头。凤声抱起她转过去,不想这个抱的动作,更是激起了他的不安,做梦都想和自己的女人有一个亲密的接触,真到了女人温柔的怀里,他怎么能把持住自己不动心呢,何况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却不能闭住自己的思想和感觉。 所以凤声一下子便感到了他那粗重的呼吸,看到了他双腿之间高高地支撑了起来。但凤声的心并没有反映,她对他还没有感觉,他又不是那个男人,她的心除了冷漠就是仇恨,哪会去关注他,情这个东西不是说转就能转过来的,不象转身那么容易。 所以他很快放下沈龙生,慢慢地转身走了开去。她的心情自然不好,因为他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一个面孔,甚至那一根长长的粗壮的男人的东西。这些时候,她只要看到沈龙生的脸,她就会想起另一个龙生。 所以她很是痛苦,极不情愿看到这张脸,可她又不能离开他不关,除了共同的仇人外,还有《琵琶行》后面的那些生辰八字,还有他在晋贤酒楼等他一年多的那份真诚,还有什么,她一时也想不清楚,反正她抛开他不管,尽管她现在完全不需要他帮什么忙,而且他武功低微,已成了她的累赘。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5) 当凤声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大约十几步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奇怪的陌生人,个子不高,一身麻布短衫,头发不多,在头的中央挽成一个小小的发髻,可以看见光光的头皮,面容平淡,看不出表情,双手握一柄足有七八尺长的倭刀,比他先前所见过的那些黑衣人使用的刀要长出二尺多,腰间捆扎麻衣的腰带上,还斜插着一柄尚未出鞘的样式相同的短刀。 凤声心中不由大吃一惊,这个人离自己这么近了,自己还未发觉,可见这个人走路已到了不留痕迹的地步,手中举着寒光闪闪的利刃,却没有一丝杀气,一个杀手如果已到了杀气内敛的地步,自然是已步入了返璞归真的“圣手”的高度,看来自己还不能掉以轻心。(..tw) 但她的对手显然却更加吃惊,他在十年以前就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的刀架在脖子上之前,发现他的到来了,可这个女孩子,看来还未满二十岁,却在他离着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就迎了过来了,她又是何时发现自己到来的,她是谁,何以有这么高的功力,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琵琶仙子?就是教主口中万分崇敬的琵琶仙子?看样子确实和教主所绘的图形太象了。难道就是她杀了他的部下,毁了他的分舵? “你们是什么人?可是你们杀了我明月教徒,毁了我的分舵?”他心中所想就顺便问了出来。 “凤声,凤凰的凤,声音的声,你猜的很准,难道会算卦?”声音确实好听,确实象传说中百鸟之王凤凰的声音,但比起她说话时所**的笑容来就不算什么了。他举着刀的手不由一颤,身体也有些亢奋。 “你的手怎么颤抖了?害怕了吧?你是谁呀,我的好朋友古龙他们可在你的手上?”那声音依然笑着问。 他举着刀的手又颤抖了一下,不由答道:“我叫麻衣太郎,你说的那个名字我好像没有听说过。” “真的吗?那看来我们是杀错了,那你们为何跟踪我们?你可想为他们报仇?”那声音又问,笑容也更浓了。 他的反应有些迟钝了,可越来越亢奋的下身让他有些失去理智,所以他的回答也有些迟了:“如果你们加入了我们明月教,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可惜我习惯了在江湖上跑来跑去,怕受不了什么组织、教会的约束,怕要让你失望了。”凤声依然笑的风情万种,她已准确地看到了这个人的弱点,男性的弱点,一个高手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看来自己不必担心他了,心中不由一松。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6) 可就在这时,对方突然动了,手中的长刀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她高高隆起的酥胸前,她慌忙后退,琵琶已在手中。 但对手突然失去了踪影,声音也完全听不到了,仿佛一下子在空气中消失了,凤声大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遇到了鬼,不过护身罡气却自然布满了全身,以防不测。 随即身后传来破凤之声,对方的刀尖已到了她的衣服上,正戳在了护身的蟒皮上,自己的罡气尽然挡不住对方,她心中一凉,借势跃到半空,弹响了琵琶,再次护紧全身。 可麻衣太郎的身形影子她却还是看不到,无法象对方攻击,也无法判断对方何时用何种方式攻击自己,她不信鬼怪之说,难道对方会传说中的隐身术,她急了。.tw[] “凤妹,不必惊慌,这是东洋的忍术,只是善于借助周围的环境藏身罢了,你身在空中,他功不到你,你心静一点,仔细一点,便不难发现他的身形。”无颜的喊声突然传来。 八五姊妹都已**裸的站在了沈龙生周围,手中持剑,看来他们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过来了,她心中感动。大脑一清,聪耳神功运到了极致,瞪大双眼仔细搜索,果然她听到了落叶之下有急速爬动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凝聚内力于弦音,无形的超声响之处逼去。 果然,麻衣太郎的身形立刻显露出来,他摇晃着举刀冲向凤声,但凤声有了刚才那一惊,已不敢大意,知道对方是个绝顶的高手,早已把内力运转到极致。 这麻衣太郎虽说刀法诡异,忍术高超,但内力还是与凤声有些差距,他在凤声如雨的琵琶声中,便冲不过去,也跃不起来,反倒有些不能自己的感觉,他心中大惧。 麻衣太郎摇晃两下,钻入地下倏忽不见,凤声忙又凝神细听,仔细察看周围,厚厚的落叶下一个声音向远处急速而去,那落叶便也由近而远的起起伏伏,一会儿后,麻衣太郎的身形已出现在十几丈外,向远处狂奔而走了,轻功高绝,霎那不见踪影。 凤声由于刚刚的惊恐,便没有追赶,回到龙生身边:“这个人真是厉害,要不是蟒皮护身,今天就完了。” “妹妹刚才是掉以轻心,又不知对方底细,所以一时吃了亏。哎哟,我们还没有穿衣服。”无颜正要和凤声细说,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忙跃回潭里。 凤声这才看到沈龙生正大睁着眼睛关切的望着自己,根本瞟也不瞟那些尤物的**,“真是太险了,无论对付什么样的敌人,都不能掉以轻心的,难道你不明白吗?沈龙生忽然对她高声说道,声音急切严厉。 她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话,可她却乖乖的点了点头,心中感觉暖暖的,沈龙生的眼角已有了一些泪花。这神情分明又是以前的那一个人,他也曾这样关心过自己的,可最后呢? 她的心情忽然变了,不由冷冷的说道:“多谢弟弟关心,我自会小心的。”说完向潭边走去。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7) 这时无颜她们已穿好衣服上来了,凤声问道:“姐姐,这东洋忍术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厉害!” “我对这东西也只知道个大概,不是十分清楚,这忍术大概起源于我们这已经失传的五行遁术,也就是借助自然界中一切可借助的东西把自己隐藏起来,趁机攻击对手的一种方法。(..tw好看的小说)越是地形复杂的地方,天气复杂的地方,人员稠密的地方,越能发挥作用,越好隐身攻击,练忍术的人还精于化妆,用毒,他们会在霎那间把自己化妆成各种各样的人,甚至丑男变美女,老叟变小孩,等等,此外还有幻术,可以瞬间让对方产生幻觉,把木头、石块都当成自己,甚至可以让对手的情绪也产生变化。[..tw超多好看小说]练忍术还一定精于剑道和暗器,他们常用的兵器就是这种刀不象刀、剑不象剑的兵器,招法也是融合了剑和刀的一些招式和用法,暗器最常用的就是圆形镖、燕子镖等,在东洋,忍术的流派很多,很普及,就象我们的少林武当一样,但最厉害的就是伊贺、甲贺两派,但我对他们不熟悉,也分不出来,所以和这样的人为敌,,一定得时刻注意,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儿,因为他们永远都是把自己隐藏于暗处的。” “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对付这样的人了?”凤声着急的说。 “孙悟空之所以能识别妖魔鬼怪,是因为他有火眼金睛,任何武功都有破绽,忍术也一样,忍者之中也有功力高下之分,象那个麻衣太郎,这样的忍者在东洋也就一两个吧,哪有那么多人都能修炼成高手的?妹妹不用担心,一旦遇到这样的高手,首先要尽快识别好周围的地形、天气,估算好他可以隐身的地方。就像刚才,今天的天气好,这里又开阔,树木山石都在几丈远的地方,他可以借助的东西就只有这地上的落叶了,咱们过去看看就清楚了。” 无颜和凤声说着走到刚才交手的地方,用剑拔开地上厚厚的落叶,果然看到地上的土层有些松动,“咦,这里还有血迹,看来他受伤不轻,这说明他的功力比你差的很多,所以他才逃走了,但我们也得小心他来报复了,这些忍者报复心极强。你看他刚才就是运用土遁法隐藏在这些落叶下面的,只是你一时心慌没有看清楚罢了。” 无颜说罢,凤声对忍术总算有些清楚了,心里也轻松了一些,说:“也不知这明月教是什么人搞得,尽然把东洋人都请来了,看来那个女人的可能性很大,但刚才那人却分明不认识古龙等人,也没听说过古龙,他那神情也不象有假,难道他们没有和这山岳分舵发生冲突,红叶岭的那些人分明又是明月教的,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古龙他们到底怎么了?还有公输前辈他们也不知去了哪里?真是茫然一片。”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8) “那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无颜问。 “既然他们已经出了事,咱们急也没用,等沈弟弟伤好后,先陪他回家去看看,然后咱们再去找明月教追寻古龙前辈等人。”凤声说。 几个人在太行山的大峡谷里吃了几天娃娃鱼,赏了几天飞瀑枫叶,沈龙生的外伤已经好了,内伤虽然还得一段时间,但却不妨碍行动,几个人便起身前往沈家庄。 凤声一直不敢告诉沈龙生他母亲已被害的消息,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她看出这个沈龙生是一个血性而至孝的男子汉,如他知道了还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可走了一段,她又想,也许他提前知道了还有个思想准备,不然一下子见到的是他母亲的坟墓,他岂不是更要伤心,既然不可避免,还是早点说吧。 “弟弟,想一想,只怕也有三四年没见你母亲了吧,你还能认出她老人家来吗?”凤声说。 “笑话,儿子怎么会不认识娘,就是千年万年也认得的。”沈龙生笑笑。 “我前些时候去过你家,可是你娘已不在那个茅草屋住着了。”凤声慢慢的说。 “那我娘去哪儿了?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沈龙生吃惊的问。 “你别着急,你走了之后,你娘就被北腿王接到了他家住,生活的很好,不知你现在还能不能认出她来?”凤声说。 “真的?”龙生面露喜色问。 “当然。不过,有一件事,你应该有心里准备,今年春天,我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起一件事,与北腿王有关,可能对你有影响。”凤声放慢了话语。 “什么事?”龙生一下子焦急起来。 “你不用这么焦急,我听人说,北腿王被仇家杀了,不知道你母亲会不会受影响,不过我认为,江湖上认得你母亲的人不多,说不定她没事,大概又回茅草屋去住了吧。” “师父……。”沈龙生大叫一声,“真的吗?是谁干得?是不是那四个女人?”他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大声问。 “我不知道,沈弟,你也不用这么伤心,他反正也没教你多少武功,师徒情谊并不深,你用不着这样。” “胡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情谊岂能辜负,我一定要找出仇人,为他报仇。” “不过这个仇你一时还恐怕报不了,因为这个幕后的仇人就是我们日夜寻找的寿仙,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好好练功,化悲痛为力量,到时候才能和姐姐联手,一道杀了她。” “是她?那我娘岂不是也……?”沈龙生一阵着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的,沈弟,你的母亲也出事了,就连我的母亲也被害了,我一直忍着不敢说,怕你伤心……”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9) 凤声话未落,沈龙生已从马上摔到了地上,凤声几个赶忙下马,将他扶起,好在还没有摔伤,只是紧攥着拳头,怒目圆睁,牙齿已给他咬的从嘴角溢出血来。 “沈弟,你一定要振作,保重,不要太悲伤了,这样咱们才能为咱们的亲人报仇。”凤声说。 沈龙生一言不发,忽然跳上马背,打马朝前冲去。 一到村子了里,沈龙生就朝山间的荒坟跑去,在荒坟堆里乱闯乱寻起来,凤声飞掠而起,追上了他,拉着他跑到了他父母的坟前,沈龙生立刻倒在坟前哭了起来。 第三天,凤声说沈弟咱们走吧,还有许多事要办呢,等大仇报了后,再回来为伯父伯母尽孝吧。 龙生迟疑了一会儿,说:“姐姐,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希望你不要见怪。”凤声点点头。 龙生便接着说:“姐姐,这事我已想了好几天了,这回我不想和你们走了。你看我的武功连那些明月教的普通教徒都对付不了,只会拖累你们,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想过了,我想留下来,一来我父母守孝,二来可以趁机安静的练一下你教的内功和轻功,无颜姐姐教我的刀法我也记住了,也需要好好的修炼。(..tw好看的小说)省得整天在江湖上跑来跑去的,也没有时间修习功夫,,等我一旦稍有小成,便到江湖上去寻找你们,反正姐姐现在名声如日中天,找起来很容易,姐姐觉得怎么样?” 此言一出,凤声倒颇感意外,一时间竟不知怎样回答,他不明白沈龙生何以会有这样的想法。 无颜在一边说:“沈弟,你不是一直想找个明师教你练武吗?你跟着我们,也能经常的指点指点你,不比你一个人在这里闷练强?” 无色说:“一旦我们找到了你的仇人,你却不在,谁替你来报仇,你不觉得遗憾吗?” 凤声只是关切的望着他,心中却也拿不定主意,心想他说得也对,拿寿仙也是个绝顶的高手,将来自己和其对敌起来,自然得一心一意,一丝也不能分心,如果带着他,自己一旦分心,那他也就成了致命的弱点。武功需要有高人指点,却也需要潜心修炼,他说得很对。更何况自己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人,心中也痛苦不堪,心中也不十分愿意带着他,这样一来,自己也心静一点,等自己冷静了再来找他,也一样。 想到这里,便点着头说:“弟弟既然这么想,那就留下吧,,累赘不累赘的你别多心,我们这么多人也能照顾了你,何况你一路之上为姐姐端茶倒水、投路问店的,帮了我们许多的忙,姐姐还真离不了你,姐姐也真舍不得你,可这么每天跑来跑去,也确实影响你修炼,这样吧,姐姐再留一天,把我练功的心得和本门的内功要诀全都传你,过些时候,姐姐再回来看你,一旦有了仇人的消息,就通知你,这样好不好?”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10) “那太谢谢姐姐了。”龙生赶忙相谢。 “你这么客气干吗?你还真比那个假的可爱十倍,姐姐也是舍不得你的,我也把我们隐仙门的剑法要诀和主要招法传你,但你一定要来找我门。”无颜说着抚着他的头,龙生感觉就像在母亲的手中一摸一样,眼中不觉流下泪来。 到了要分别的那一天,凤声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特别是无颜她们抱住龙生流泪的那一刻,她转过了身,不敢看那离别的场面,牵着马悄悄地走出很远,她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说不定就会留下来不走了。 但她们终于要走了,当她们骑着马消失在远山的深处之时,再也看不见了,龙生的眼泪才夺眶而出。 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而且相处未久,她也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绝世高手,她又是对自己那样的好,还尽心的传给自己武功,自己却偏偏要离开她,偏要放弃这样难得的机遇,他也不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累赘不累累赘的话,其实只是一个托词,他自己也不相信这样的理由。 如果此时找一个心理学家来替他分析一下的话,其实他真正的理由只不过是自卑的情结,一来是他的武功不能和凤声相比产生的自卑,二来就是,虽然他对凤声是一往的情深,已到了痴迷的地步,但凤声对他却不是这样,他看得出凤声还是在想着那个假龙生。 那个假冒自己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他该是怎样的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绝世的佳人,神仙似的人物?再看看自己,武功低微,相貌普通,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怎么能与仙人般的凤声相配? 但自卑的人往往也很自傲,越发的怕被人看不起,正是由于这样的情结,才促使他作出了这个决定促使他离开了凤声。尽管他是那样的恋恋不舍,那样的刀割,但他也还是要忍痛为之。 接下来的时光,就是他刻苦用功的时光,子、午两个时辰,正是阴阳正盛之时,他就练凤声传给他的飞天门的内功,辰、申之时他就练耐力和轻功,在无人的山野坟地里跑来跑去,余下的时间就练无颜传给他的东洋剑道,和隐仙门的剑法, 他不明白凤声为什么没有传给他铁笛的技法,也许是他的内力太低微吧,他并没有多想此事,只是专心之致的练功,每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就全用来练功了,甚至连睡觉的时间,他也用来打坐了。 但他的功夫到底有没有提高,提高了多少?他却也不知道,也没有人来印证。 日子如流水,他没有与外人接触,也用不着计算时光的长短,所以他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总之有一天,他忽然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了,可以在那些废弃了的屋顶之上窜来越去了,原来就很厉害的掌腿更加凌厉了,可以不把树劈断而震落树叶了,刀剑的功夫,也纯熟自如了。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11) 他心中不由欣喜异常,更加刻苦的用功了,因为他见过凤声、无颜她们的功夫,他还是无法与她们相比的,他自少得赶上她们才算。(..tw好看的小说) 这一天,天忽然降起雪来,雪很大,他想起了他去拜北腿王学武的那一天的大雪,心中不由感慨万端,便在雪地上奔跑起来,一边回头看看自己在雪地中留下的那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不由叹息。 这么多年的时光了,自己的武功却还是这样,如果能早一点找到凤声这样的明师,自己也许早不是这样了,看来自己还得下功夫,还得集中精力好好的练功,方不辜负凤声和无颜的一番教诲。(..tw) 他练毕轻功,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点水,就开始练他的刀法,一套刀法未完,他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停下来,才看清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妖艳异常、貌美如花的女人,正冷冷地看着他,冷漠锋利的目光能把他杀掉,刺穿无数次。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也不知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样仇恨的看着他,江湖上莫明其妙的事太多了,他心里提起了戒心,静静地等带着那个女人发难,他想她一定是来杀自己的,所以他等着,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也不知她的武功高低,他想以逸待劳,等待女人进攻。 “你这个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东西,原来躲在这里,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那女人骂着,一剑便朝龙生刺来,速度奇快。 龙生还没见过这么快的剑,赶忙举刀挡开她的一剑穿心,却不知那女人手中何时多了一把扇子,只见他轻轻一挥,龙生便感到腿上一阵疼痛,慌忙后跃。 那女人却如影随形,跟着到了他眼前,速度要比他快百倍,一剑早顶在了他的心窝上,而且还是刚才的那一招一剑穿心。 龙生知道自己和人家差的太远,便扔了手中的刀。 “你手中的铁笛呢?你如何不反抗,你明白错了吗?”那女人忽然柔情的看着他。 龙生自然是莫明其妙,冷冷的问:“什么铁笛?我有何错?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我如何反抗?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是何人?” “小贼!你问我是谁?,你说我是谁?”女人忽然疯狂,那剑嗖的一声便在龙生身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龙生顿时疼的大叫起来:“你这个疯女人!你要杀我,总该告诉我你是谁吧,我怎么得罪了你?为什么杀我?你何必折磨我?” “我就是要这么你!枉我潘幼安对你一往情深,甚至不惜得罪凤妹,对你百依百顺、柔情万种,到头来,你却问我你是谁?你装什么?”说着又是一剑,龙生的身上又多了一条血痕。 这时龙生终于明白了,她一定就是和假冒自己的那个人在一起的女人,看来她是认错人了,“姐姐,你错了,我不是你找得那个人,我才是真的沈龙生,你要找得那个人只不过和我长得想象,是假冒我的。” 三十九、落叶纷纷情何堪(12) “狗屁,我会认错?你休想蒙蔽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真的现在和凤妹在一起吗?你说什么我也不信,我日日夜夜的和你耳鬓斯磨,你化了灰我也认得,你休想逃过我的惩罚。(..tw好看的小说)”潘幼安显然已经疯狂,不会再听他解释,一剑便点了他的**道,看着他,忽然收了宝剑。 “一剑刺死你,就太便宜你了。”她拿过了马鞭,没头没脑的抽打起他来,“你这个小贼,可恶的小贼,我要打死你,让你骗我、骗凤妹、骗艳娘。” 潘幼安疯狂的抽打着他,龙生已没有了一丝的辩解和反抗的可能,一会儿便昏死过去。 那潘幼安打了许久,看看他不动了,自己也累了,知道他早已死了,恨恨的骂道:“早点喂了野狼野狗吧,你这个小贼!”转身哭泣着上马狂奔而去。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人总是这样的倒霉,老天总是闭着一只眼睛,这样一个突然的变故,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扼杀了。 第二天,潘幼安和公输寒、狗皮道士等人又来到了沈家庄,可地上的斑斑的血迹已被大雪掩盖了,世界上仍是一片洁白、洁净,哪里还有沈龙生的尸体,而且他们找遍了村子和周围的山坡也未见丝毫的痕迹。[..tw超多好看小说] “咦,怎么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难道他真的被野狼野狗吃的一点不剩了?”潘幼安自言自语道:“我肯定不会杀错,我怎么能认错他呢?” “怎么没错,你看看前面那个坟头是谁的?”潘幼安顺着公输寒的手指的方向,走过去一看,一块石碑上写道:“北腿王及其家人乱葬之墓”,不远处又有一块石碑上写着“龙云天之墓”下面立碑人的名字却已被刀剑划得看不清了。 潘幼安一下子呆了,口中一边又一边喃喃说着:“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杀错的,那模样神情一摸一样,那功夫正是飞天门的内功和轻功,还有那柄刀,明明是倭刀,他练的刀法也是明月教的刀法和隐仙门的剑法,他一定是投靠了明月教的假龙生。” 她发疯似的一直自言自语着。狗皮和公输寒走到她跟前安慰说:“毛毛虫。算了吧,也许这孩子天生命苦,不该长寿吧,你还是控制一下自己吧,别太激动了。” “也许被人救走了呢,要不咱们怎么找不到一点痕迹呢?要是被野狗吃了,骨头总该有几根吧?咱们还是到别处找找在说吧。” “也许你真的没有杀错,要真是和凤哥儿在一起的那个,他为什么会离开凤哥儿,一个人在这儿练什么倭寇的刀呢?你别想的太多了。”铁娘子说。 “也是,咱们还是找到凤哥儿再说吧,要真是杀错了,那也没法,咱只有一心替他报了仇,也算没有白杀他吧,唉,造化弄人,毛毛虫,走吧。”黑燕说,一干人连拖带拉的把潘幼安弄走了。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 沈家庄的西面有一座无名的小山,离村子大概有十几里路,小山的山腰处有一个小小的山洞,洞里原本住着几只狼,前些时候来了一个人,一个一身麻衣,梳着一个小小的发髻、腰里插着一长一短两把刀的人。 他便是刚刚被凤声打成了内伤的麻衣太郎,他本急着找一块僻静点的地方,疗养他的内伤。路过这个小山村时,无意中便发现了这个狼窝,于是这几只正在休息的狼便到了霉,被他杀死,而且占了窝。 这一天,麻衣太郎的浪肉吃完了,而且伤势也有些好转,看着天下起雪来,便想去村子里寻点吃的,可到村子里寻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吃的东西,凋敝的村子里,十几户人家户户家徒四壁,别说现成的,就是粮食也没有几粒。(..tw无弹窗广告) 他便想走走远点,找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当他走出这个村子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血腥的气味,血腥味正是从坟场前的小茅屋前传来的,他心中一喜,走了过去。 只见雪地上正血淋淋的躺着一个人,心想这时候有新鲜的人肉吃也不错,而且这个人也不是自己亲手杀的,而且看那倭刀,这个人有可能是个明月教徒,也许是被人追杀到了这里,让野狗吃了岂不可惜,这个人又壮又肥,正是几天的美餐。 于是麻衣太郎弯下腰抗起地上的尸体慌慌张张的往山洞走去,到了山洞,把他扔到火堆边,取过刀来就要割肉烧烤,这时,那个尸体忽然动了一下,随即呻吟起来。 “小子,生命真够顽强的。”麻衣太郎不由放下了刀,仔细看着这个人,虽然现在是满身伤痕,鲜血淋漓,浑身已没有一块好的皮肉了,但是却骨骼健壮、奇清,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这里离山岳分舵这么近,显然他也是山岳分舵的教徒,自己以前尽然没有发现这么好的苗子。 一股怜惜之情不由升起,他便仔细的看他的伤势,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只不过是伤口太多,他肯定是痛得休克过去了,而且被人点了**道,无法动弹而已根本没有伤到真正的要害和筋骨。 他便给他解了**道,在流血的地方敷了些止血药,便说:“小子,你还死不了,只不过是些小伤而已,休息几十天便没事了,我去找点吃的,你要死了多好,我也省得麻烦了。” “我那个小茅屋里还有一些,你去拿来吧,够吃几天,害你吃不**肉,不好意思。”那个人既然还笑得出来,虽然废了很大力气才说完这句话。一个受了这么多伤,还要笑,看来精神很是乐观。这样的人当然没有理由不活下去。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2) 麻衣太郎不由佩服,无奈肚子实在太饥了,当下便立刻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拿来了沈龙生的那一带干粮。(..tw) 沈龙生当然认得麻衣太郎,他和凤声交手时,他虽然也是受伤躺着,却看了个一清二楚。但麻衣太郎却没有见过他,更不可能认识他,更何况他现在满身满脸的伤痕,就是凤声见了也认不出他来。 但他现在显然却什么也不能干,何况他还需要麻衣太郎的照顾,而且这个人毕竟还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当然不会对他怎样,所以他只好装作不认识,随机应变,等养好伤后再做打算。(..tw好看的小说) 几天以后,他能走动了,只不过还是满身的伤疤,有许多较重的伤口也还得些时日,但好歹自己能照顾自己了。 那麻衣太郎说:“世事真是难料,我们好好的一个山岳分舵,莫明其妙的就被一个女人给毁了,教主本来要我们做好起义的准备,现在也无法完成了,等过几天我的内伤完全的好了只好回总舵向教主谢罪了,到时候,你可的为我作证,实话实说,不然我还真不好向教主解释,这个意外只怕会要了我的命。.tw[]。” 龙生这几天早已知道麻衣太郎把他当成了漏网的明月教徒了,便说:“舵主,这是应该的,舵主要是在的话,那几个女人根本不在话下,让她们白拣了个便宜。” “不对,我在也不起作用,普天下的武林人物,能和这个女人抗衡的恐怕只有教主了。” “怪不得,我们那么多人就全伤在了她手下,我本来以为自己捡了一条命,没想到到了这里却又碰到了一个更凶恶的女人,拿一把扇子和一柄剑,我没走过一招就伤在了剑下,还被她用马鞭子抽了个半死,多亏教主搭救。”沈龙生说。 “江湖上使剑和扇子的女人,就雌雄剑客潘幼安,她和那个女人也是一路的,手段极高明,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斗过她,她也来到了这里,看来她们是真有什么要事,要不全跑到这里来了。”麻衣沉思道。 “据我所知,他们可能是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叫古龙的人,她们一到分舵就逼问我们可见到过这个人。” “很有可能,我那天和那个使琵琶的女人动手时,她也曾问过,但这个古龙究竟是谁,我还没听说过,信息部这些小子真是白吃干饭。” “我倒听说过这人,挺厉害,使一柄飞刀,从不虚发,曾在江湖上排名第二,不过却不知人家在哪里? “你原来那个门派的?” “潭腿门的。”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山岳分舵的信息部部长了,以后好好跟我干。” “谢谢舵主栽培。”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3)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已好长时间不用了,大家都叫我小沈。” “好,我也叫你小沈。” 第二天,麻衣太郎果然说要回总舵,沈龙生只好跟着,他也想借此机会探探明月教真实情况。他本就体格健壮,再加上麻衣太郎救治及时,所以伤已经大好了,虽说脸上身上疤痕累累,但等伤痂掉了就没事了,只不过用剑划过那两道恐怕是永久的了,好在脸上还没有大的疤痕,值得庆幸。 两个人一路南下,只走荒山野岭,那麻衣太郎路上不再说话,沈龙生也只好沉默不已。(..tw)这一日过了黄河,一路急行,那麻衣太郎忽然说:“看不出,你的轻功还不错,想不想学一下我的剑道?” “属下哪敢有此奢望,真是喜出望外。”沈龙生心中暗喜,正是求之不得,看来这人还和自己颇有缘分。 “那好,这回见过教主之后,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谢谢师父。” “等会儿见过教主,记住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否则我们二人都没有好果子吃,教主为人疑心太重,心肠太狠。” “师父放心,我自然会小心。” 两个人又走了一程,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山,山势巍峨,云遮雾拢,甚是壮观。沈龙生并没有到过此处,所以不知他们是身入何山,再往山里走,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处庞大的寺院,苍松翠柏掩映,殿宇层叠,气势非凡。 待走到山门前,龙生往上一看,只见山门之上大书“少林寺”三个行楷大字,笔力遒劲,庄严肃穆,正是行家高手所为,心中早已大惊,难道这明月教的总舵尽然设在誉满江湖、武林的泰山北斗,传说中令多少习武之人为之神往、为之折腰的少林寺? “不错,我们的总舵,就在少林寺,你很惊讶吗?”麻衣太郎问。 “当然,恐怕全天下的英雄豪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少林寺便是咱们的总舵,更别说属下了。”龙生说。 “呵呵,好了,你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待会儿有人传你再进,小心一点啊。”麻衣太郎嘱咐一句,便走上山门的台阶对两个守门的和尚说要见教主。一个人便跑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出来唤麻衣太郎进去。 沈龙生仍站在寺外等待,感觉时光过去了许久,才有一个和尚出来问他:“你可是山岳分舵的小沈?” “正是。”“那你随我来。”龙生便跟着那个和尚进了寺里,在寺里传来走去,来到一间殿前,那和尚站在门前不走了,说:“你进去吧,教主有话问你。”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4) 龙生赶忙进入殿内,殿内很大,正中塑着一尊神像,手拿降魔杵,正是韦驮尊者,塑像前面的一个大交椅上,坐着一个人,白面微须,衣服书生打扮,五十多岁年纪,龙生初入江湖自然不认得此人。(..tw无弹窗广告)他的两旁一边站着四个人,麻衣太郎正站在左边末尾。 龙生看了一眼麻衣太郎,麻衣太郎对他说:“上面便是教主,你快见过。”龙生赶忙冲上施礼:“属下山岳分舵小沈见过教主。” “免礼,小沈,请你描述一下那天的情形如何?”教主说。 “遵命,那天,我们正在洞中训练,忽然听到洞口大乱,大家便涌出外面看看出了什么事,还未到洞口,就见从外面杀进来九个女人,一个初时挥舞着两条长袖,进到洞中就弹起了琵琶,其余八个女人则手持长剑,一个比一个凶,进到洞中,就问我们要人,我们并不知道她们要什么人,她们是找一个叫古龙的人,并说是我们杀了她们的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也没见那个古龙,,但他们并不容分辩,就开始杀起人来,没想到我们的阵法、刀法对她们没有一点作用,不到一个时辰,三百多弟兄就被她们杀光了,属下当时中了一剑,被一个女人扔到了草丛之中,昏迷过去,醒来后,已不见她们的影子,属下便逃了出来,到了沈家庄,才遇到了舵主相救。” “那天是哪一天?你脸上的那些伤可是那天所伤?”教主问。 “9?11,不全是,这伤是一个使剑和扇子的女人伤的,当时,属下逃到沈家庄养伤,她来了便问属下琵琶仙子和古龙的事,属下不说,她便拿马鞭子抽我,一直把我抽到昏死,属下醒来后就看见了舵主。”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先退下。”教主说。 沈龙生赶忙施礼出来,在院子中站下,刚才那个和尚便引着他到了一处房间,指着一个铺位说:“你先住下,等候教主发落。”沈龙生只好在那个床铺上住下来。 同屋住的还有两个黑衣人,事沧海分舵的,也是来和教主报告情况的,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舵主冷血红袍已经失踪了,找不到了。 当然龙生也无心理会他们,只是盘算自己今后的事情,恼怒潘幼安的莽撞和假冒自己那个人的可恶。这几天下来,他发现麻衣太郎这个人还不错,自己跟着他看来是不会吃亏的,除了可以和他学一些东洋的武术外,还能打听到一些明月教的事。 虽说明月教的教主并不是凤声说得那个女人,也不一定和自己有仇,但说不定可以帮助凤声她们,既然已经惹上了明月教,明月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说不定还要专门找人对付她们,自己在暗处,说不定更好。 而且报仇的事,自己必定不能光靠她们,自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叫女人看扁了。凤声不喜欢自己,除了因为痛恨那个假冒自己的小子外,主要还是嫌自己的武功不够高明,没用。等自己练好了她传的内功,无颜的剑法,如果再加上麻衣太郎的功夫,一定不会输给那小子,她说不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5) 何况自己终究是要找那个小子报仇的,他假冒了他这么久,坏了自己的名声,害得自己两次差点送命,这仇怎能不报,而且还有凤声,如果不是他骗她,她怎么会伤心,说不定还会喜欢自己,这样的仇他怎么能借别人的手来报呢?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沈龙生正想着,刚才的那个和尚给他送来了两套衣服和铺盖,其中一套僧衣,一套黑衣,说:“在寺里就穿这套僧衣,离开后再换上这套黑衣。”并告诉他在寺里不要随便走动,吃饭时听钟声,然后和大家一道到东面的积香厨。 沈龙生原先的那套衣服,早已被潘幼安打烂了,不能穿了,来少林寺的时候,又忘了去小茅屋取他的换洗衣服,只是穿了一件麻衣太郎的又小又破的小棉袄,和一块胡乱封在一起的狼皮背心,所以这两套衣服正是及时,他慌忙换上。 可惜身在这天下武林第一名刹,却不能出去观察一下它的美景,身在这明月教的总舵,也不能去探一下他到底有何秘密,实在遗憾,这里必定这么多高手,恐怕自己就是有心去探,有胆去探,也不一定能探到什么,还是等以后象麻衣太郎慢慢打探吧。(..tw无弹窗广告)想到了这一点,他便安心的住着,整日除了吃饭就是躺在床上偷偷地练他的内功。 但同房的另两个人却没有他这么安身了,他们在房间里休息的时间很少,除了白天还在房间里少睡一会儿,其余的时间就是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在房间里琢磨事情,悄悄地商量什么,特别是到了夜里,他们就总有一个或两个悄悄地溜出去,他们的武功似乎很高,龙生反正听不到人家的响动。 但沈龙生不想管人家的闲事,便总是在装睡,那两个看着他满脸的伤痕和脱掉衣服时满身的伤疤,还以为他在静静躺着养伤呢,只是到了夜里才关心他是否睡熟。虽然沈龙生有时也好奇,想看一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可自己功夫没人家高,只怕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只好装作不在意,有时他也真不知道人家啥时候出去,或者啥时候回来。 有一天终于出事了,寺院里乱糟糟的一片,时不时有一些打斗的声音,有一些搜查寻人的声音,他猜想,肯定是这俩人惹出了麻烦。 一会儿后,就见那两个人慌慌张张的回来了,把一包东西在房间的各个隐秘地方分别藏了起来,然后迅速的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鼾声大作。 果然,紧接着就有人搜寻了过来,一群黑衣人跟着闯进了他们房间,沈龙生只好披衣坐起,那两个人也假装刚被吵醒的样子,打着哈气问什么事? 那群黑衣人并不回答,有一个黑衣人一言不发,走到他们跟前,把手伸进他们的被窝摸摸,又摸摸他们的衣服,然后指着沈龙生说:“你躺下,继续睡。”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6) 又一使眼色,那群黑衣人呼啦啦一下子围住了那俩人,用刀剑逼着他们:‘起来,跟我们去见教主。[..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两个黑衣人在刀剑的逼迫下,并不慌张,穿好衣服,就跟着那群黑衣人往外走,刚走出门口,那两个黑衣人就发难了,和那些黑衣人打斗起来,而且相当激烈,明月教里显然来了决定高手。 好一阵子,打斗才结束了,沈龙生听到一个可能逃走了,一个受伤被抓了,紧接着就有人进来问沈龙生:“你看见他们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 沈龙生不敢说谎,人家肯定逝要搜查的,便指指黑衣人藏东西的地方,那些人果然都找了出来,问他:“为什么不说话?”沈龙生指指自己的嘴,有一个人过来在他身上一点,他才啊的一生说出来。 “原来被点了哑**,好好接着休息吧。”那个黑衣人说。 “他们还点了我的环跳**,我的双腿也不能动了,要不刚才就对你们说了。(..tw好看的小说)”那个人又给他解了环跳**,才走了。 **道当然是那两个人点他的,只不过点时,他才装睡,他也知道他们意不在伤害他,只是怕他发觉而已,到第二天早晨时,那**道会自动解开的,沈龙生的点**功夫,还未练熟,**道还不是十分分的清,他不敢冒然自点作秀的。 不过他也隐藏了一些事实,就是还有一个藏东西的地方,他没有说出来,等那些人都走掉后,他再也听不到动静了,他便起来,跃到房梁上,在一根椽子间拿出来两本书,然后撕开棉袍,把书塞了进去,,黑暗之中,他当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书,但他想,他们既然下这么大的功夫来偷,自然有一定的价值,等适宜的时候,在拿出来看不迟。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麻衣太郎就来找他了,说咱们走吧。 为什么这么这么早,龙生问。“教主派了咱们新任务,而且昨夜抓到的那个人大有来头,少林寺已经暴露,总舵也要迁走了,所以让咱们早点走。”沈龙生便立即穿好衣服跟麻衣太郎向寺外走,走到寺门口的时候,还有人搜查了他们,好在棉袍穿在里面,那两本书纸质柔软,搜查者夜里未睡,又不十分认真,并未查出来,沈龙生心中暗喜。 但他们并未往回走,而是一路向南而去,龙生问:“舵主,咱们这是去哪里?不回太行大峡谷了?” “去湖北,咱们此行有两个任务,一是重建沧海分舵,二是察探闯王宝藏。”麻衣太郎说。 “就咱们两个人吗?”龙生问。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7) “当然领头的就咱们两个人,咱们还要先去一个地方,那里已训练了一批人,教主分了五十个人给咱们,咱们过去接上。”麻衣说。 原来明月教还有还另有一个教徒训练基地,每一个新入明月教的都要先来这里训练一段时间,以期提高技能和统一思想让这些人更好的为明月教做事和忠心教主。 走了两日,二人便到了湖北,过了丹江口,一路往前直上武当山,沈龙生也不认识武当山,但他并不多问只是跟在麻衣太郎身后走。他知道,言多必失,只怕自己露馅。 一进入山中,就时不时的有人过来盘查,麻衣太郎只能不断的拿出一块腰牌来让他们看。走了半日他们才到了山顶进到真武观时,沈龙生才想到可能是到了武当山。 一个老道接待了他们,麻衣太郎拿出一张纸来交给老道,老道看了说:“你们跟我来。” 一会儿到了观后的一片空地上,一群黑衣人正在那里练刀法,一个装束奇特的年轻女子站在人群的前面给他们示范讲解着刀术要诀。 麻衣太郎忽然叫道:“柔子,是你吗?” 那个女子立刻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先是一愣,随后脸露喜色,向麻衣太郎扑了过来,口中高叫着“哥哥、哥哥,你来了。” 麻衣太郎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沈龙生这才看的分明,那个女子年纪不大,和他一定差不太多,肌肤如雪,两腮微红,眼睛很大很亮,小嘴象一朵粉红的桃瓣儿,长得真是极美、极可爱。 他正看的发呆,这时那个老道叫他,他忙问啥事,老道指着那些黑衣人说:“你数一下,就是这五十名,等会儿你们带走吧。”说完老道走到一边。 沈龙生点了人数,过去要去请麻衣太郎示下如何行动。这时老道拿了一张名单过来给他,让他收好。随即转过身对那些黑衣人说:“你们的训练到此就结束了,等会儿你们各自收拾一下跟你们的新舵主走吧。” 这时麻衣太郎早已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站在了他们身旁,那老道便指着麻衣太郎对那些黑衣人说:“这就是你们的新舵主,你们见过后,就听他吩咐吧。” 那些人便一起向麻衣太郎拱手施礼,麻衣太郎挥挥手,看了看那些人,问他妹妹这些人怎么样。那女子点点头说还行吧。麻衣太郎便让那些人快速去收拾了应该带的东西再来集合。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8) 随后他便拉着那个女子的手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叽哩哇啦的交谈起来,龙生听不懂一句,只好在一边站着。隔了好一会儿,麻衣太郎才把他介绍给了那个女孩子,女孩子看着他的脸笑道:“哥哥,你这个徒弟也太丑了,这么吓人,你在哪儿找得。” 龙生只好尴尬的对女孩子笑笑。麻衣说:“你别笑,这都是伤疤,好了你就不认识了,以后有啥事,我就让他来见你,和你联络,除了他,你不要相信别人。” 那女子点点头:“这里正忙,前些时候从沧海分舵送来了有千余人,正在加紧训练,教主说再过几天就要用他们了,等忙过了,我就过去看你们,反正这里离荆山也不远。” 这时那些黑衣人已经在等他们了,麻衣太郎只好和柔子告别。老道拿了一个袋子过来交给麻衣太郎说:“这是一千粒神仙丹和五百粒逍遥丸,用完了,你再派可靠人来取。”麻衣太郎交给沈龙生背好,便领着那些黑衣人向山下走去。 武当山离荆山并没有多远,半日路程而已,他们是傍晚离开的武当,等到天快明时,他们已到了荆山沧海分舵的山洞里,这里已先过来了十几个黑衣人,收拾好了等他们。 吃过饭后,大家都开始休息,沈龙生分了一个单独的住处,这才有机会从棉袄里拿出那两本书来看,一本是一部只有几页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沈龙生翻来覆去的看不出所以然来,再看另一本则大喜过望,正是一本十几页的《剑经》,而且正是嘉靖年间抗倭名将俞大猷所著。 那俞大猷少时曾受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剑李良钦所传,在后来的抗倭战争中所向披靡,无有敌手,还曾帮助少林寺恢复整理了正逐渐失传的古少林剑法,另一个著名的抗倭僧人月空和尚也曾受过他的指点。他留下来的剑法自然是非常的难得,非常的珍贵,非常的厉害。 当下沈龙生也不睡觉了,便仔细的参阅起来,一直看到下午,才读完了,便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刚休息一顿饭的时间,麻衣太郎便来叫他,让他领那些人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好在早来的那十几个人中有几个本就是沧海分舵的旧部,还知道原先留下的暗道,秘径,沈龙生便领着大家在周围的山中转了转,熟悉了一下。 当晚,麻衣太郎便让他行拜师礼,传他武功,沈龙生心中的喜悦真是没法说了。他先要龙生先演练了一遍他学过的刀法,龙生便把无颜教得,少练了几招。 麻衣太郎看了点头说道:“你学得东西,不是我妹子教的,你的刀术中有许多你们中国的剑法在里面,而且这些剑法相当的高明,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潭腿门的,潭腿门根本没有这么高明的剑法吧。” “是,剑法是后来跟一个女人学得,那时我还没有加入明月教。”龙生说。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9) “原来如此,你们中华的武术花架势太多,真正临敌的时候,这些花架势是没有用的,我们的剑道其实也是源于你们的刀术和剑法,但我们不讲招式,只讲用法,只要把刀的特点发挥到极致,便是最好的刀法,练剑是为了杀人,越简单,越快捷越好。如果花架势太多,你的速度便越慢,力度也就有所分散,你那一刀的威力也就减少了,杀伤力自然减弱,所以你从今天开始必须忘掉你以前所学的一切剑法,从新来过,和我一起钻研刀术。”麻衣讲完,就给他示范了几个简单的出刀方法,让他一个人练习,自己回去睡觉了。 沈龙生听了他的讲解,发现尽然有一些很象他刚读过的《剑经》。自是用心的练习起来。 4 第二天,他们就开始在周围探查闯军在这里活动时留下的痕迹,一边收罗一些年轻的饥民和武林人物加入明月教,但是这两件事都是以前的冷血红袍作过的,而且他在这一代经营的时间更长。所以龙生认为他们只是在做无用功。 几天以后,麻衣太郎和沈龙生都失望了。龙生说:“这件事不会有成果的,依我看,闯王最有可能藏宝的地方,就是他的老根据地陕北关内,其次就是河南伏牛山一带,而他到了这里的时候,正被清军一路追击,他虽然在武昌和这一代住过短暂的几天,但也不会把宝藏藏在这里,他根本没有从容藏宝的时间,他当然不会料到,他来的时候,左良玉已经东进了他能在在这里暂住一段,而且放在这里使用的时候也不方便,再不就是他随身带着,一直带到了九宫山一带,而且九宫山一带,是闯王失败的地方,那里逃散的士兵一定不少,咱们的分舵如果迁到那里,壮大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件事,是教主安排我们这样做的,我也觉得没有多少道理,而且这里已经暴露了,咱们换个地方也是应该的,这样吧,你先带一部分人前往九宫山一带看地方,等我禀报过教主,就都迁过去。”麻衣太郎说。 “好,师父,咱们就这样做,这样才不至于劳而无功。”龙生说。 “你真的很聪明,原来你不光勤快,看来我这个徒弟收的很不错。”麻衣太郎高兴的说:“按理,你也应该吃神仙丹和逍遥丸的,但这两种东西对身体都有害处,所以我不想让你吃,但是有人问起时,你一定要说按时吃过了,否则别人会怀疑。这种东西带来的痛苦我已经受过了,也不好配置解药,所以我不想让你受这个罪,以免毁了你,这种控制人的办法太过卑鄙,师父不愿意这么做,但又不能不听教主的话。” 龙生心中很是感激,觉得麻衣太郎这个人还真是不错,当下又问:“师傅,你这么高的武功,为什么大老远的从东洋跑到这里来投靠明月教,受明月教的控制?”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0) “你想听,师傅就说给你听听吧,十几年前,我的祖国很乱,就象你们的春秋战国一样,我的家乡是一个叫信长的做着大王,他手下有一个叫平秀吉的人非常厉害,帮他灭了许多的地方势力,有一个叫明智的人,很是害怕嫉妒信长,就趁着平秀吉带大队人马远征时,悄悄杀了信长。我的父母当时正跟着信长,所以受牵连被杀。而我和我的妹妹柔子,当时被一个人从杀人者手里救了出来,这个人就是教主,他救了我们以后,就把我们送到了他的朋友伊贺那里学习忍术。我们学成后,师傅便派我们来大明追查一个叫柳无影的女子,她当时骗得我师傅的信任,盗取了我们的最高秘笈《忍经》。我们来到这里后,就先见到了教主,因为当时我们只认识他,也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所以就跟着他,加入了明月教。”麻衣太郎说。 “其实,教主救过我们的性命,我们对他是绝对的忠心,而且,我们也想借助明月教查找柳无影,根本不会离开明月教,但他还是让我们吃了着两种药,来控制我们,显见是对我们并不信任。所以我心中对他的做法很不满,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来控制你。”麻衣太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原来是这样,师父,那个女人找到了吗?”龙生问。 “没有,几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这是这个女人的画像,你看见过没有?”麻衣太郎拿出一副画像来,摊开,上面画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美丽异常,比凤声、潘幼安还要美,龙生当然见过这个女人,不过见到的也是一副画像而已,前些时候,无颜也曾经给他和凤声画过同一个女人。 “以后,我一定会留意的。”龙生说。 “这个女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你见了只须告诉师父即可,千万别和她动手。”麻衣太郎说。 龙生点点头问:“师父,还有那几个伤害师父和毁了我们分舵的女人,这仇我们报不报?” “仇,我们当然要报,不过这件事,不用我们操心,教主已经另派高手去对付他们了。”麻衣说。 “那些女人那么厉害,我看教主也未必是人家对手,什么样的高手能对付得了她们。”龙生说。 “一个用毒的高手,因为教中除了教主恐怕也真没有人能用武功对付她们了。”麻衣叹道。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1) 龙生心中大惊,自然是替凤声她们担心了,可自己怎么才能把消息传给凤声他们呢,他心中很是焦急:“师傅可了解那个用毒高手,他能对付得了她们吗?” “不了解,我从没有见过他,也不知他是男是女,教中的规矩也不让人互相打听别人。” 龙生不好再问下去了,于是和麻衣太郎商量好联络和接头地点,便收拾了行囊,选了二十多个下属,向东南的九宫山一带前进。 这几天,龙生身上的那些疤痕已基本掉落完了,除了那两道剑痕和打山岳分舵时留的一条刀疤,再也无法消失外,其他的都已渐渐恢复如初了,为此他有些恨潘幼安,这个女人这么狠,这么狂躁。他真想好好教训她一回,让她好好改改。 但龙生一心想的还是怎样才能早早把那条消息告诉凤声她们,让她们早加防范,可自己又不知她们在哪里,也不认识一个什么人,能帮他传递一下消息,他这时想到了逃走,逃离明月教,可又觉得太对不起麻衣太郎了,而且自己还没有探明白明月教的底细,这么走了,心中自然不舍,而且麻衣太郎也在追查那个女人,自己岂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明月教必定这么大,查起来说不定容易些。 而且自己也没有问出那个用毒的高手,到底姓甚名谁,是何来历,告诉她们也不过只能起些提醒的作用罢了,她们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也不会不提防的,所以仅仅这样一件事,自己就亲自去告诉她们,逃离明月教,不是一件划算的事,还是另想其他办法吧。 正当龙生在想着怎样给凤声传递消息时,这时候忽然有一个明月教的黑衣人从后面狂奔着追了上来,说教中出了大事,麻衣太郎要他们火速返回。龙生只好又带着那二十名教众往回返。好在他们也只走出了百十多里,还没费多大力气。 等他们回到分舵时,麻衣太郎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所以不等他们休息,一行六七十人,就跟着麻衣太郎火速出发了,沈龙生莫名奇妙,但也只好跟着走。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麻衣太郎才说:“少林寺出事了,教主要我们火速驰援。” “什么事?”龙生问。 “还不太清楚,我想,可能是我们的计划提前泄漏,教主他们来不及离开,就被清军围在了少林寺吧,去了就知道了。”麻衣太郎沉吟着说。 第三天一大早,他们就赶到了少室山,但他们已经根本进不去了,,整个少室山已被清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看那架势恐怕得有几万大军,他们犯愁了,这几十个人还不够给人家配菜吃,怎么解围?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2) 他们只好在外面转来转去,寻找缝隙,寻找机会,这时他们却碰见了柔子和几个武当老道带领的几百人,他们已提前来了一天,也是一筹莫展。他们合在了一处,想其他分舵肯定也接到了消息,便决定等齐了人马在动手。 果然,不断的有明月教其他的分舵的人马陆续赶了过来,竟然渐渐地集合了有两千人,龙生吃惊不小,看来这明月教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麻衣太郎便和上次在武当接待他们的那个老道商量,决定由麻衣太郎先混进寺里,通知里面的人,然后里应外合,同时发难,以解少林寺之围。 麻衣太郎走后,他们便隐藏起来等待,以免清军发现。龙生发现那麻衣太郎的妹妹柔子一直跟在他身边,并且时常的在看着他,他的脸不禁有些羞红。 那柔子见他害羞,不由吃吃的笑了起来,说:“我原以为你是个丑八怪呢,想不到你尽然这样的漂亮,是个真正的美男子。” 龙生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但又不好躲避,只好冲她笑笑。 “小沈,你跟我哥几年了?”柔子问他。 “才跟吧,没多久?”龙生说。 “那你以后跟着我学忍术吧,我可比我哥厉害多了,待会儿冲杀起来,你要跟着我,别让那些人再伤者你,那样就太丑了,以前那些伤疤是谁给你弄得,我帮你报仇吧?”柔子问。 沈龙生当然不知道人家东洋的女子,不象中华的女人一样含蓄、保守,心中尴尬异常,不知该怎样对待她,怎样回答她,但又觉得她很可爱、很天真,很热心,心中也十分喜欢她这样注意自己,和自己说话。 “我问你,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按你们的规矩,我给你当师傅不好意思?那你愿意叫我师傅,还是师姑?你快说呀。”柔子又问。 沈龙生更是羞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看她没多大,怎好意思叫她师姑,只好对着她憨笑着。 “你老是笑什么?是不是笑我没多大,就想当你师傅,我可是从三岁起就开始杀人了啊,不信你问你师傅,我一定当得了你师傅的,等我哥回来了,我就和他把你要过来,你笑起来真好看。”柔子说着尽然对着他痴痴地笑了起来。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3) 龙生只好把脸扭开,不想那柔子尽然伸过手来,把他的脸扳了过来:“你们这里的人真是奇怪,一个男人害什么羞,我只是看看你,不行吗?” 龙生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但又没有办法,也只能任她了。接下来,柔子就不离他左右了,一直跟着他。 这时明月教又有一个分舵赶了过来,大约有四五百人,舵主是一个年轻人,可能是教主的徒弟吧,武当那个老道对他也恭恭敬敬的。 那人一来就质问道:“道长,咱们还在这里等什么,为什么不杀进去救教主?” “沧海分舵的麻衣先生已经潜进去了,等和教主约定好了,里应外合,好一举破敌。”老道说。 “这么麻烦,咱们一进攻,里面的人自然知道相应,这个麻衣先生可是丢了山岳分舵的麻衣太郎?”那人看着柔子说。 “正是,这样做稳妥些,敌人势力很大的。”老道说。 “怪不得这么笨,果然是他,咱们这些人训练有素,这些清军又怎么能挡住,多次一举!”那青年人不屑的说道。 “你说谁笨?”他话还未说完,早有人插进话来问道,他忽感脖子上一阵冰凉,不知啥时候柔子已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瞪着眼睛在逼问他。 年轻人顿时一阵惊慌,不知所措的看着柔子,忘了回答,那个武当老道赶忙上去抓住柔子的手臂说:“柔子小姐,请不要这样,不要伤了和气,大家都是明月教的好兄弟吗。” “听着,以后再说我哥坏话,我就杀了你,有事冲我来。”柔子说完,收了刀,站到龙生身边。 那年轻却拔出来剑来,指着柔子说:“说就说了,你想怎样?还偷袭我,威胁我,你再来呀?” 柔子冷冷的笑了起来:“哟,这么厉害,你是教主的徒弟,我哪敢得罪你呀,自然只能任你骂了。” 话音刚落,众人突感眼前一花,那个年轻人已倒在了地上,柔子却依然冷笑着站在那里,好像没有动过一样。沈龙生根本没看清那年轻人是如何倒地的,是被谁击倒在地的。 隔了一会儿,那年轻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地瞪着柔子,不敢再说一句话。柔子却拍着龙生的肩膀笑嘻嘻的说:“你想好了没有?到底想不想和我学?” 龙生还是红着脸,不知怎样回答。心中却是非常愿意,因为这个柔子的武功显然比麻衣太郎要高。 “你不答,就是答应了啊,等我哥回来,你就跟着我。”柔子说。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4) 沈龙生正在尴尬之际,麻衣太郎回来了,冲老道和那年轻人一抱拳说:“教主有令,大家现在赶快吃饭,半个时辰后,看里面的信号,从东南北三方向里杀,等清军大乱后,就掩护教主往西撤,到崤山会合,如果在崤山等不到人,就到华山的白云分舵集合。”说完就和老道和那年轻人分领一对人马散开。 柔子说要带着沈龙生,麻衣太郎笑着点点头,说:“你们要小心点,等进攻开始后,你们就往我这里杀,我也往你们那里杀,咱们争取杀到一块儿,大家也好有个照应,清军里面有几个高手,你们要小心。” 说完,柔子和龙生便跟着武当老道一道向东走开,麻衣太郎则带了几百人往南走。 刚到指定地点,就见少林寺方向有几朵烟花在半空中爆炸开来,武当老道一挥手喊声冲,那千余名黑衣人便一起向清军的阵中冲去。柔子拉住龙生说:“你跟在我身后,仔细看我的出刀手法和身法,学着点,别乱跑。” 龙生点点头,便跟在她身后,向前冲,清军早已严阵以待了,看见寺中的信号便也开始行动,几处人马顿时交织在一起,短兵相接,清军的弓箭和火炮很快就不起作用了,他们便无法阻挡这些武林人物。 龙生一直紧跟着柔子向东而杀,企图和麻衣会合,那柔子一改那温柔美丽的形象,顿时变得象狮子一样凶残异常,根本无人能挡住她,也无人能在她手中保全性命,龙生几乎不用动手,根本没有人能走到他的身边,就被柔子杀死了。 柔子的刀术也使得很慢很慢,龙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每一刀,甚至能模仿她的动作比划比划,但那些清兵却无法躲开柔子的刀锋。 但龙生并不想多杀人,这些清兵也是无辜的,这样有柔子保护着更好,但看到柔子这样凶残,心中更是不忍。便喊道:“柔子小姐,不要恋战杀人,咱们找师傅要紧。” 柔子便回头冲他一笑:“你终于说话了啊,好吧,多谢你提醒,你跟紧了啊。”果然她不再找人杀了,只是有人冲到他们跟前时,她才出刀。但她出刀就必杀,而且从不用第二刀,也从不招架别人的兵器,龙生简直看呆了,他也明白了“不招不架,就是一下”的武术原理。而且这样的武功更直观,比起凤声那种飘来飘去,靠乐音杀人更好理解和学习。 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清军知道了她们的厉害,便基本上是躲着她们了,没有人主动上来阻拦他们了,所以她们很快便会合了麻衣太郎一队。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5) 但寺里那些人想冲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不仅有弓弩手严阵以待,而且清军的火炮也正对着寺门轰炸着,可他们向里面冲杀却很容易,清军基本上不作大的抵抗,就放他们过去,那些清军似乎有意的让他们过去。 但龙生看出了门道,便对麻衣太郎说道:“师傅,咱们不能进去,那正好进了他们的包围圈,只在清军阵中往来冲杀,搅乱他们就行,这样更有利于减弱寺里那些人突围的压力。” 武当老道说:‘说得有道理,进去就出不来了,正好中了清狗的圈套。” 他们只好又杀回去,在东南两面往来冲杀起来,一会儿,他们发现了清军的火炮所在地,便向那边杀了过去。 北边的那队人马起先还听到一阵响动,但一会儿后便没有了动静,看来他们是早已冲进了寺里,或者已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们这两路人马的压力是越来越大,没等冲到大炮前,人也就拼的差不多了。 武当老道说:“咱们撤吧,不然人拼光了,咱们也走不了了。” 麻衣太郎说:“教主他们还没冲出来呢。” “清军这么厉害,我看咱们是救不了教主了,趁早走吧,等一会儿拼的没力气了,想走就难了,你是怕解不了毒吧,咱的毒只有以后再想办法了。”老道说。 麻衣太郎说:“我还是想救出教主,他对我们的恩不能不报。” “这不是救不了吗,你听那少林寺方向,一点响动都没有,我看是被清军的大炮炸的没多少人了,明月教怕要烟消云散了。”老道说道。 麻衣太郎犹豫起来了,柔子也犹豫起来,龙生也不知该如何,走吧显得不仁不义,不走吧,还真看不到希望。 这时寺里却有了响动了,大约有几百人从寺里用了出来,他们手中举着一些木板、桌椅、门板,有的甚至还举着一些神像,挡着清军的如雨的箭簇充了过来。这样一来,清军弓弩的威力便减弱了,火炮毕竟很少,还有间隙空间,所以那一帮人便渐渐接近了清军。 而清军的队伍中,这时却忽然冲出一队人马,看样子轻功好像都极高,拦住了那一帮人杀了起来。那一帮人顿时抵敌不住,慢慢的往后退。而寺里这时却又涌出来了大队人马,迅速地冲向了清军,这样一来,虽然不断有人倒在清军的箭矢、和高手的刀剑之下,却也有许多的人冲入清军阵中,向西冲杀而去。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6) 麻衣太郎看了大喜,大喊一声撤,便领着众人也向西冲杀过去。不一会儿就给他们冲了出来,但看看身后,却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麻衣太郎便领着他们转向南而去,他知道清军的目标只在寺里冲出来的那些人身上,并不在他们,所以他们便从从容容的走着,他知道,只要他们不和寺里出来的那伙人一路,他们便能避开清军大队人马的追杀。 走了一段之后,看看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了,他们才折而向西,以期在华山会合教主。 但这回他判断错了,从寺里逃出来的那些人,已完全没有了方向,只是胡乱奔逃而已,而且逃得有快有慢,所以他们就不免遇上一些散套的教众,也不免就遇到了追歼的清军,好在这些清军因为遍地的追杀,力量也不免分散,已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危险,相反到给他们杀了不少,会合了不少明月教徒,快到崤山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到有些壮大,差不多的有三四百人了。 但这时他们遇到伏兵,一股强大的伏兵。 堵截他们的是长白七怪和辽河五雄领着的一队清军,地点正是崤山的最狭窄处,堵截的意思就是前面被堵,后面被截,另两面又是高崖,他们走不了了。 原来人家早就看透了他们逃窜的意图,所以早早的就在这里设下了一支伏兵,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虽说明清的战火现在已推进到了江南和西南,但清朝统治者是很惧怕中原腹地有人趁机作乱的,而且中原也并不是十分的平静,大大小小的武装力量到处都是,他们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么大一支武装力量在图谋不轨,自然要派出重兵前来绞杀了。而且他们很早就注意到了明月教的企图,早就有细作混进去了,自然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长白七怪、辽河五雄原本由于明清的战争,一直在山海关外活动,所以中原的武林并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和功夫。 麻衣太郎见已深陷绝地,只有硬起头皮来作战了,他自己其实并不害怕,只是明白身边这些人只怕保不住了,果然人家一排飞箭过后,他们身边的人就所剩无几了。 麻衣太郎和柔子对龙生和武当老道说:“我们先过去,冲乱他们,你们再趁机上去,动作要快,能逃尽量逃吧。” 两人说罢,就分头向两边山崖掠去,霎那间,不见了踪影。一会儿之后,果然两边的清军中出现混乱,龙生和武当老道,赶忙指挥那些人马迅速向敌军杀去。好在此时,清军的箭簇已不象前面那样密集了,他们便很快杀到了清军里面,他们不敢恋战,只是一股脑儿向人群外冲杀。 龙生此时已顾不得其他,保命要紧,所以他也大开杀戒,也许是他功力确实提高了不少,也许是那些普通士兵实在是不行吧,所以霎那间就有许多人倒在了他的刀下。 但这时他遇到了高手,一个手拿护手双钩的中年人挡住了他,龙生并不躲避,一刀刺了过去,那人并不慌乱,嘴角轻笑,一挥钩便锁住了他的刀,龙生忙用力回撤,竟然纹丝不动,他不由大惊。原来这种倭刀刀背上有一个弧度,虎头双钩正是他的克星。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7) 龙生只好弃刀,潭腿踢去,那人以为他是用刀的,刀一被锁,他便无招可施,所以另一钩闲着,没有进攻,不想龙生的腿法更是厉害,得心应手,等他反应过来正想用那一钩去削龙生的腿时,已然迟了,龙生的脚已到了他的小腹之上,那人便倒在了地上,钩刀脱手。 龙生捡起刀来,继续冲杀,这时忽见柔子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一把拉住他,便向山崖边靠去。 原来,这崤山就只有这一条狭窄的道路通向潼关,道路两边便是高高的绝壁,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最著名便是春秋时期的秦晋之战,当时的晋国曾在这里伏击秦军,使秦军全军覆没,主将百里溪的儿子孟明视被俘。 山崖很高,一般人的轻功是根本上不去两边的绝壁的,何况带着一人,就是凤声在也不行,柔子的轻功不可能超过凤声,他自己的轻功虽然有很大提高,但也只能纵跃两三丈高而已,恐怕等不到上到崖顶,就被人射下来了。 所以他很担心。他知道柔子虽然会忍术,或许可以借助山石树木隐身,不担心别人发现,却不知她的轻功足不足以带自己上去,能不能帮自己隐身。 但柔子却并不用轻功,而是一手拉住他,单手双足攀着石壁带他向上爬去,而且爬的速度,比猿猴迅捷多了,龙生则腾云驾雾的感觉,看着飞近身边的箭矢却纷纷落在了脚下,射在石壁之上,并且很快就不见箭矢再飞来了,可能是下边的那些人已经失去目标了吧。 柔子这才捡了一处易于立足的地方,站下,解下腰间的一条绳子,拴住沈龙生,说:“你的轻功还不弱,你看着我的动作,跟着我一块儿向上爬,爬的同时要注意周围的环境,选择与自己衣服颜色相近的地方、选择可以遮掩自己的地方爬,这样远处的人就不容易发现你,不用怕,绳子拴在我腰上,你掉不下去的,你的明白?” 龙生点点头,柔子便很慢的向上继续爬去,龙生便看着她的爬动姿势,举手用足之法,跟着她并肩向上而去。 一会儿上了崖顶,柔子这才疲累的坐在地上,叹了口气说:“也不知我哥脱险了没有?我们虽然有忍术,在这乱兵之中易于藏身,不容易被敌人伤到,但这么多人杀是杀不完的,而且对方有几个高手,功夫相当厉害,如果被对方缠住,隐不了身,那就危险了。” “但愿师傅和咱们一样已脱身了吧,他不会恋战的。”龙生说:“对方这么多人,咱们只能顾自己了,可惜了这么多弟兄,都出不来了。” “咱们在着山顶上找找吧,我哥要想脱身,也只有这一条道好走。”柔子说完,便站起和龙生一起在山顶找寻起来。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8) 可他们还没有找到麻衣太郎,却碰到了几个人,一个一身青衣用剑的年轻汉子,身旁站着一只仙鹤和五个相貌各异的中年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个中年汉子说道:“无用公子果然算无遗策、智计过人,这明月教果真还有高手能从这万马军中逃脱出来。” 那个年轻人自负的微笑起来,说:“那个身形瘦小一些的是个女人,模样还相当不错,咱们留着玩玩。”说着六个人便缓缓围了上来。 柔子悄声对龙生说:“你跑吧,这几个人很厉害,我先缠住他们,脱了身再寻你。” 沈龙生的心早就激动起来了,当他看到那只仙鹤,听到那人叫无用公子后,他知道,他和凤声千辛万苦找的仇人,终于又出现了,他自然要探个明白。 “柔子小姐,那个拿剑的就是你和你哥哥要找的那个女人的徒弟。”龙生说。 “真的吗,我先缠住他们,你见机藏好身,等会儿我打败他们再找你,一定要跟着他们,不能让他们溜了。”柔子说。 龙生点点头,说:“你要小心。” 那几个人已然逼到了他们身前两丈多远的地方,杀气压迫了过来。 柔子举起了手中的刀,忽然笑道:“你们六个大男人欺负我们两个小孩,也太失身份了吧。” 笑自然是非常迷人的笑,连站在身边的沈龙生也被迷住了,那声音更是甜的发腻,让人有种酥麻筋软的感觉,那几个人的杀气果然稍有收敛。 “何况我还是一个女人,这么多男人欺负女人,也未免太胜之不武了吧?”柔子忽然扯掉包头的黑巾,露出了一头飘逸的秀发。 那几个人的杀气于是又收敛了一些,一个道:“哇,好美的一个东洋女子,小妹妹,我们不欺负你,你还是投降吧。” “你们说话算数,我投降你们便是,这个人是我的小情人,你们也别伤害他,好吗?”又是一个迷人的笑容在柔子的脸上绽放。龙生心中不由一荡,做好了逃离的准备,可又强烈的依依不舍,,痴迷的看着柔子的脸。 这时柔子忽然动了,那速度自然没有人形容的出,向那几个人冲过去。沈龙生也赶忙一跃,隐入一块儿岩石的后面,脱掉醒目的黑衣,露出那身土灰色的僧衣,用一块酷似人头皮的东西套在自己头上,随后滚入了远处的一堆乱石之中。 四十、殿宇深深不闻禅(19) 忍术他是才接触,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发现他,不过那几个人肯定没有发现他,发现了也追不上他,柔子决不会让他们寻到他。 其实,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寻他,因为柔子的第一次攻击已经得手了,她刺出那一刀的同时,又发出了五枚圆形飞镖。 那些人自然没有料到这个迷人女人、这个已放弃抵抗的女人,攻击起来这么猛烈,这么迅疾。不过他们几十年的功夫还没有白练,受伤的只有两个,两个躲闪稍慢的人,一个人臂上中了一刀,一个人腿上中了一镖。 但等他们反应过来,想攻击时,却已找不到柔子了,那无用公子手挽几个剑花说道:“大家小心,这个女子会东洋忍术,大家注意听风辩位。” 此话一出,那五个人顿时平静下来,静静地注视着周围,忽然柔子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依然是东洋女子那种特有的柔媚迷人的笑容,倒拖弯刀,慢慢地向他们逼了过来。 辽河五雄的手不由的颤抖起来,他们忽然感到了那笑容背后让人恐惧杀气,但害怕已经来不及了,柔子出刀了,这次是两把刀,一长一短,分刺受伤的两个人,两个人再次中刀,倒在了地。 可同时,有一柄剑,五中奇门兵器攻到了她身上,叮叮当当一阵响亮之后,,柔子的身形已飘到了丈外,黑衣上已露出了三处雪白的皮肤,好在还没有伤到肌肤,柔子心中大惊。 那四个人却早已如影随形般跟了过来,又是一阵兵器撞击的响亮,柔子又不得不飘出丈外,她居然无法还手,只有后退。这四个人每一个都有与她单打独斗的本领,她以一敌四,谈何容易。 看来沈龙生已经走远了,自己也走吧,所以柔子这一次后退并没有停下,双腿落地之时,她又飘出几丈远,并同时发出四枚飞镖、一颗隐形烟雾弹,那四个人身形一滞,赶忙舞动兵器防身。 但柔子此次旨在逃脱纠缠,并没有进攻,所以当烟雾散去,柔子已没有了踪影。 “这东洋的忍术,果然厉害。”那四个人说着在四周仔细寻找起来,可找了很久,却并没有发现柔子,他们想,人家肯定已经走远了。 可柔子并没有走,龙生也没有走,当那三个人抗起那两具尸体,随那个驾鹤的无用公子飘落崖下后,柔子从隐身的地方站了出来,沈龙生也从不远处的一堆乱石之中站了起来,走到了柔子身边。 柔子冲他笑笑:“你学得倒是挺快,这没有多长时间,你居然会隐身了。” 龙生笑笑:“你没事吧?走,咱们快跟着他们。”柔子点点头,两人便又顺着石壁慢慢地向崖下而去。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 1 河南洛阳府衙的后门对面的街上,有几个小饭馆,其中的一个,这时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温柔迷人。两个人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后,就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了起来。 小酒馆里的人很少,除了店主,就只有他们两个了,而街上的行人也是很少,只有渺渺数个,还行色匆匆。尽管这是一个大都市,可街上的店铺也不多,一片战后的萧条,这个小酒馆看样子也是新开不久,这一切都归咎于朝廷的“剃发令”。 柔子一直在看着沈龙生的脑袋发笑,因为龙生不愿意在脑袋后留一个猪尾巴似的辫子,可又怕出入市镇不方便,现在毕竟是人家满清的天下了,总不能处处都来硬的吧。所以干脆让柔子把他的头发剃的一根不剩了,此刻已光秃秃的像个和尚,心说:“这回你们在不能强迫我剃头了吧。” 柔子自从他剃发到现在已经笑了他很久了,再加上那件僧袍,他还真像个和尚。 “柔子小姐,你别老是笑吧,你还是仔细看着那个大门口吧,别让人家一忽儿走了,就前功尽弃了。”龙生红着脸说。 “这么光秃秃的一道大街,他们走到哪里还不是象你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用得着把眼睛瞪的象铜铃一样大吗?”柔子笑着说。 他们两个是一路从崤山跟踪辽河五雄和无用公子来到这里的。崤山之战,他们带的那些明月教徒,一个不剩,全部被歼,那个武当老道也阵亡了,唯独麻衣太郎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柔子认为他一定没事,才和龙生放心的跟到了洛阳。 柔子问龙生是怎么知道无用公子是柳无影的徒弟的,龙生说,全武林的人都知道八五公子是柳无影的徒弟。 柔子不信,说她来到大明帝国已经四、五年了,连那个女人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怎么会全武林的人都知道? 龙生问:“仙佛会公开在武林称霸,你们知道吧?” 柔子点点头,说:那时候,明月教正在筹建分舵,所以没顾上管闲事,所以仙佛会的事她知道的不多。 龙生说:“那肯定是教主顾意不让你们听到这个消息。”柔子不信他的话。“明月教这么大的势力,江湖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会不知道?我都知道了。”龙生接着说。 柔子摇摇头不说话,但也不笑了。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2) “我看教主对你和师傅也不怎么样,你看他那个徒弟多骄横,如果教主对你们尊敬有加,他敢那样吗?”柔子的脸色黯淡下来了。 龙生又问:“柔子小姐,你想不想你们东洋?想不想回去?” 柔子点点头半响才说:“但我们服了教主的神仙丸和逍遥丹,他给我们服的那种比你们这种更厉害,那东西如果不定期服,到了发作期,就难受异常,不堪忍受,而且那逍遥丸中有毒,如果不服解药控制,就会毒发,所以我们不敢离开。” “柔子小姐,你相信不相信我?”龙生问。 “当然相信,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想教你武功。” “我带你去找一个人,她能帮你解这种东西的毒,你可愿意?”龙生说。 柔子点点头:“真的有这种人吗?我想带哥哥一起去,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去了华山,你说咱们是去华山找我哥哥,还是继续跟踪无用公子?” “咱们先探听明白这几个人下一步的意图后,再去找师傅如何?”龙生问。 “好吧,小沈,你和我说实话,你原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发现你练的那个内功和轻功都很高明,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能学到的,你只是时日尚浅,如果继续修炼下去,恐怕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超过我和你师傅,而且你还认得什么高人?”柔子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迟早会告诉你们的,柔子小姐,我根本不是明月教的,只是那次恰巧练习倭刀,被一个厉害的人物所伤,师傅发现了,以为我是明月教的,所以救了我,我为了练习师傅的剑道,才假装是明月教的人,本想过一段时间逃走的,后来听师傅说了你们的身世,才决定留下,找机会劝说你们离开明月教。”龙生说。 “原来如此,那你到底是谁?”柔子一下紧张起来。 “和你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听说过琵琶仙子吗?”龙生问。 “听说过,听教主介绍当今的武林人物时,说她是当今最厉害的高手,你的内功是她所传吗?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多大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柔子问。 “她年龄和你差不多吧,我们的父辈是非常好的朋友,是同门的师兄弟,我的内功正是她传授的。”龙生无限神思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练习我们的剑道?为什么还会有人伤害到你?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柔子焦急的问。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3) “故事很曲折,很复杂的,以后有空了,我再慢慢地讲给你听。”龙生推脱道。 “那你是要带我去见她吗?” “是的,她医术也是非常的高明。” “你是不是很喜欢她?你肯定是和她闹别扭了,才离开了她,才学我们的剑道吧?”柔子又嘻嘻的笑起来。 龙生顿时红了脸, 柔子说:“我一看你那神情就知道你喜欢她了,喜欢她,又不想法和她在一起,你真是奇怪。” 龙生不知道自己的相思都写在了脸上,心中却觉得这个柔子尽然这么厉害,短短的数言便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当下再不敢和柔子说下去了,只把脸盯住了府衙的后门。 又等了一会儿,有人牵出几匹马来,紧接着就出来几个人,当中正有辽河三雄,却不见无用公子,正疑惑间,却见那些人忽然冲空中拱手,赶忙出门一看,果然见无用公子骑着鹤在空中盘旋,冲下面这些人挥挥手,然后向西而去。 两个人赶忙跟上那些骑马的人,柔子说:“也不知他们是不是一路?” 龙生说:“趁他们不注意时,弄一个问问不就清楚了。” 柔子说:“那些人可都是高手,弄一个谈何容易?” “人总有精力疲惫,思想麻痹的时候,机会会有的。”龙生说,柔子不言,心说你够自信的。 好在那些人也是一路往西而奔,而且过了崤山就一路往南,也不休息,也不住店,日夜兼程,只是在马上吃些干粮,喝点酒水而已,他们根本无机可乘。 柔子说:“看来他们也是前往华山的,难道他们要去进攻白云分舵?” “很有可能,看来明月教的每一步都在人家的严密监视之下,这一回,明月教非全军覆没不可。”龙生说。 到了华山脚下时,果然看到了清军驻扎的大营,柔子不由焦急异常:“也不知哥哥在不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 “你别急,急也不起作用,咱们两个人又能起多大作用,只能等战局结果了,里面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他们未必就能全部擒杀,诺大一个华山,隐藏几个人还不是小意思,你哥哥就是在里面,也未必有事,不用担心。”龙生安慰她。 “又不是你哥哥,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柔子说。 作者题外话:《那时风云人物》,长篇历史人物,范模博客连载,欢迎欣赏,n/494943144ab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4) “可是我师傅呀,要不咱们溜进去找一找,找到师傅后咱们就躲起来,犯不着为明月教拼命。”龙生说。 “这样还行。”柔子才不再焦急,当下两个人便趁夜逮了两个清军,换上他们的衣裳,混进了清军大营,进入华山。 白云分舵设在原来华山派的驻地青衣观里,教徒也是以原来的华山派为根底,舵主也是由原来华山派掌门人的一个师弟清水担任着。华山派的掌门人青木道长则在明月教总坛护法一职。舵里现在有五百多名教众,也算是八大分舵里较大的一个分舵。 柔子和龙生一路躲闪着明月教的那些岗哨向青衣观走去。他们本意是不想惊动明月教的那些人,只想找到麻衣太郎,然后躲起来,混出华山,脱离明月教。 3 青衣观里灯火通明,显然这些人是睡不着的,毕竟给大军围困着,柔子和龙生他们并不知道明月教到底有多少人逃到了这里,也不知教主来了没有,所以决定龙生在外面等着,柔子一个人先进去找麻衣太郎。 柔子在明月教中也算是个顶尖的高手,除了教主之外,其它的高手对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就是教主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也未必能识别出她的隐身术。 但龙生还是不放心,因为青衣观并不小,一个人找起来很费劲,而且他也是明月教徒,教里人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和他们一块儿共同抵抗清军罢了,逃走的机会总会有的。 柔子听龙生分析的有理,两个人便跟了一队巡逻的黑衣人进了观里,观里的守卫并不多,因为大多数人都在观外准备着迎敌。 他们径直到了正殿的外面,因为正殿里灯火通明,里面显然有很多人,两个人离开黑衣巡逻队,隐在殿外的暗处,想搞清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起先是一片寂静,隔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声音说:“大家想清楚了没有,这撤退华山的消息,就只有在座的诸位知道,是不会有其它外人泄露的。” 龙生听出这是教主的声音,里面隐隐含着怒气,他捅开了窗户纸,向里面张望,里面可能正是在追查隐藏于教内的奸细。 “谁是奸细,谁心里清楚,不过大家也不是傻子,谁最有机会和敌人接触,谁最有可能把消息泄露出去,大家还不清楚吗?”一个老者的声音在虚张声势。 又一个年轻的声音道:“麻衣先生,一千多武林高手都给你带着,你竟然冲不开敌人的包围,而且全军覆没,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是何道理?”龙生细看,说话的正是在少林寺外见过的教主的那个徒弟,江河分舵的舵主。 “敌人的强大和准备充分,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在少林寺的三千多人马又回来几个,我麻衣太郎就是有再大的本实,也斗不过敌人的火炮和弩箭吧,我对教主的忠心,教主是知道的,我加入明月教就是为了报教主救命之恩,我这条命都是教主的,我会出卖教主?无声公子你别受奸人挑拨,冤枉好人?”麻衣说。 作者题外话:n/s/blog_l 更多精彩,请光临范模的博客。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5) 麻衣说罢,教主的身形有些颤抖,龙生知道,麻衣刚才的那些话,已得罪了教主,只怕形势要对他不利。 “我冤枉好人?东洋鬼子有几个好人?”那个叫无声年轻人说:“你说我们两三千人折再少林寺,,显然是在说教主领导不力了。”他显然是在挑拨教主和麻衣的关系。 但麻衣太郎也要为自己辩护:“你这样说,也显然是在怀疑教主的眼光了,明明是说教主收留我们是错的了。在少林寺时,你如果听从教主命令,不急着冲进寺里,而是在外面搅乱纠缠敌军,清军又怎么会封锁住,让寺里的人冲不出来,你不听教主号令,我看少林寺的失利的主要责任,应该在你,你却暗示大家说是教主领导不利,你居心何在,大家现在清楚了吧?”麻衣说罢,大家都纷纷都说有理,教主顿时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年轻人。 “我冲进寺里,是我太关心教主的安慰了,我是急着进去保护教主安全,我跟随教主十年,是教主一手把我带大的,我们情如父子,那样危急的关头,我能不冲进去吗?”那个年轻人辩道。 “你既然如此关心教主,为什么在此危急关头,不团结起来拥护教主脱困,却来挑拨教中关系,这不是制造混乱?这不是给敌人制造机会吗?”麻衣也步步紧逼。 “教中如没有奸细,我们的行踪又如何会为敌所知?如果再不找出奸细,我们岂不是更加危险?”年轻人说。 “但这样冤枉好人,岂不是让真正的奸细逍遥法外,隐藏的更好?岂不是包庇了真正的奸细,日后对教中更加不利?”麻衣说。 “谁知道谁是真正的奸细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巧言令色,为自己辩护呢?”那年轻人冷冷的道。 形势顿时又对麻衣太郎不利了,那教主瞪着麻衣太郎的眼睛变得更大,更圆,而且缓缓的向麻衣走了过去。 柔子在外面早已忍不住了,猛的装破窗户冲了进去,迅速到了那年轻人面前,那年轻人看见一个人向自己重来,吓得早躲在了教主身后。 “你小子打仗的本实没有一点,挑拨离间倒是一流,那你凭良心说,你这样挑拨是对明月教有利呢,还是敌人更有利?你拿出证据来啊!你和大家说说,你上次在武当山是如何危协利诱我的,你怀一己之私心,不顾大敌当前教中安危,既然借机再次打击报复,我们不顾危险,去洛阳打探情况,没想到我们却遭此报复和冤枉。大哥,咱们走,咱们不要他的解药了,哪怕死在外面呢,也比受这个冤枉好。反正清军一时三刻就攻上来了,而且高手众多,他们说不定比咱们死的更早。”柔子说着就要拉着麻衣太郎往外走。 作者题外话::n/s/blog_l 更多精彩,请光临范模的博客。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6) 那无声忽然说:“打探敌情?我看是去通风报信了吧,要不这时急着溜了,还不是去给敌人引路。” “你怎么胡说都行,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谁忠谁奸,到时候就知道了。”柔子说。 “只怕知道也晚了,我们会做那样的傻事吗?”那无声冷冷的说着就挺剑刺向了正在向外走的柔子。柔子看也不看,回首就是一刀,那无声急忙硬停住身形,但已然迟了,腿上早已挨了一刀,掉下地来。 这时那教主忽然飞掠过来,挡住了柔子俩个的去路。麻衣手握刀柄说:“教主你真的不相信我吗?” “你干吗急着走,是不是心虚了?”教主逼视着麻衣太郎。 “我的忠心得不到辩白和信任,我还留着干吗?”麻衣说。 “你是怪我糊涂了?”教主说。 “你当然糊涂了!”忽然一个讥讽的声音从三清殿外传了进来,大家不由吃了一惊,如果是麻衣说这样的话,大家还不奇怪,人家兄妹两个毕竟都是高手,一旦动手和教主还有一拼。 而这个声音显然还很年轻,而且听话音功力并不高,这样的人怎敢对教主如此无礼,而且大家尽然没有发现人家的到来,显然都是太紧张了,大家赶忙朝门口望去,就见随着声音进来一个年轻人,正是麻衣的那个徒弟小沈,认识的人不由一愣。 “你是谁?尽然敢这样和老夫说话,找死吗?”那教主的衣服忽然象充了气一样鼓荡起来,大殿里顿时弥漫了比严冬还冷酷的寒意,比刀锋还凌厉的杀气。 “我是谁不重要,只怕真正找死的是你吧,不过你真的知道你那个徒弟是谁吗?连一个在自己身边隐藏了十几年的敌人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你已死过多少次了。”龙生并不怕他,冷冷的说道,虽然那杀气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说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的事,你又如何知道?那教主一步步逼近他。 “我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只不过替教主帮明月教找出奸细才最重要,替明月教死去的几千弟兄报仇才更重要。”沈龙生说。 “你一个无名小卒,敢顶撞教主吗?”那无声忽然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还真教你猜对了,我真叫无名,不过无声公子的真名,并不叫无声吧?”龙生说。 “我不叫无声叫什么,你休的罗唆,,不用来替你师傅麻衣狡辩了,看剑。”无声说着一剑忽然向龙生刺去。 龙生早有准备,闪开了高声叫道:“想杀人灭口吗?教主。”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7) 那教主忽然一把拉住了无声,无声的剑已然刺到了龙生的后心,要不是教主及时拉住无声,他躲了一剑万万躲不开第二剑。 龙生惊魂稍定,便向下说道:“仙佛会有两个头头,一个是已死的陆九通,另一个就是寿仙柳无影。 “可惜现在并没有有人知道柳无影的下落,她坐下有八个徒弟,人称八无公子,也叫牧鹤八子,他们八人的名字前都有一个无字。无情、无痕、无能、无耻,都在与琵琶仙子的火拼中死了,那无心被大铁锤砸断了双腿,也携金隐遁,不问江湖之事,只剩下了无力、无面、无用三个人,无用公子现在正在山下指挥清军围山、攻山,或者早已攻上山来。所以还有无力、无面,无力公子力大如牛,精壮如虎,自然不在这里,所以只剩下了一个无面公子,那无面公子千头万面,千变万化,善于化妆,江湖之中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敢问无声公子是不是这样呀?”沈龙生从教主的行动中,早已知道那教主已然相信了自己刚才情急之中胡扯的鬼话,杀气也已收起,所以他便用这番话先套住无声。 “这些事恐怕江湖中人都知道吧,你别糊弄人,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无人能识的无面公子?”不了那无声却反咬沈龙生一口。 “哈哈哈哈,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再用这个名字的话,借给我用用也未尝不可,不过那无面公子年纪三十多岁,咱俩不知虽更象一些呢?”龙生冷冷的说。 “你这是栽赃陷害,胡诌八扯。”那无声的声音少有些慌乱。 “这正是你惯用的手法,我又没说你就是无面,你急什么,莫不成你还真是那个传说中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无面公子?”沈龙生知道,他这句话一出口,那无声即使不是无面公子,也在教主面前无法辩白了,自己这一招无中生有还真是用对了,真可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谁让他用这招陷害麻衣太郎的? 那教主果然朝无声看去,杀气又浓,那无声战战兢兢的朝后退着:“师傅,你别信他,我不是无面。” 这时,外面忽然大乱,有人叫道:“不好,敌人攻上来了。”随即就听到了院子里进来了十几个武林高手,那教主大急,一掌击向无声,那无声却早已有了准备,借着掌势向后跃去,撞破一扇窗户,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随即传来了一个声音:“京都不肖生,你在南边做不成皇帝了,还想依靠这个小小的明月教起义成事吗?这梦做得太好了吧,太祖身边的八大侍卫已到此处,加上辽河五雄、长白七怪,还有我无用,师弟无面,你这次还能逃掉吗?”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8) 那京都不肖生并不答话,只是哈哈大笑,随即问沈龙生:“你是何人?为什么咱们这么面熟,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沈公子,铁笛仙的公子,你为何来我明月教,莫非也是卧底来了?哈哈哈哈,你们都想搞垮老夫,没那么容易。”笑声中忽然一掌击向沈龙生。 沈龙生虽然有些防备,以免这些人对自己不利,但他没想到人家尽然认识假沈龙生,而且会突然袭击自己,更没想到教主就是京都不肖生,他以前和京都不肖生在杭州有过一次见面的机会,可那次他意在马世英,却没有看清楚京都不肖生,所以沈龙生吃亏了。 柔子也吃亏了,柔子看出京都不肖生一掌打向沈龙生,忙用刀去挡,可已然迟了,只挡了一小半的劲力,沈龙生已如一张纸片般飞到了墙上,随即又落到了地上。 柔子赶忙跑过去看沈龙生,沈龙生口角噙血,已然不知人事,再看那教主时,早已飞掠到院子里和院中的人交起手来,其余的那些人也都跟了出去。 麻衣太郎也过来了,看看沈龙生还有一口气在,赶忙说:“柔子,咱们趁机走吧,救小沈要紧。”两个人抱起龙生就要到院中去,这时却过来一个老道,正是武当派的玄机子。 麻衣横刀相向,说:“你想干什么?” 老道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轻声说:“我也是受京都不肖生所迫,我和沈公子有颇深的颜渊,这是几粒武当祖传的续命丹,你给他服下,或许能保得他几日性命,你们赶快去寻找琵琶仙子去吧。” 麻衣接过丹药,急忙给沈龙生服下说:“走,咱们一块儿走,去找琵琶仙子。” “你们走吧,我毁了三丰祖师所创的武当三百年的的基业,早已无面目在世,等沈公子好了以后,你们告诉他,让他找到沈艳娘,把武当掌门的位置替我传给艳娘,让沈姑娘重振武当派。”说着把怀中的一把短剑和几张纸片交给柔子:“这是武当派掌门人的信物,一定让沈公子转交给艳娘。” 柔子接过来装好,赶忙抱起沈龙生和麻衣太郎向殿后走去,因为前面的院子里打斗甚是激烈。 但还没有走出几部,就听见身后咕通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回头看时,玄机子已经颈横宝剑,倒在地上,一股鲜血已然流出。 柔子百忙之中取下墙上的一根松明,往那殿中的帐幔上一扔,那帐幔顿时熊熊的燃烧起来,然后和麻衣太郎破窗而出。 殿外自然也有人在等着,清军这次志在全歼明月教,已布好了天罗地网,麻衣看看对方只有两个汉子,对柔子说:“我缠住对方,你带小沈先走。”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9) “哥哥,不可恋战,华山脚下相候。”说罢柔子便隐在暗处不动,由麻衣太郎一个人挺刀攻向两人。那两个人听得窗户响,已知有人要冲出来,正做好了准备。见果然有人攻了上来,赶忙一起迎敌,柔子趁势便跃到了墙外。 墙外也已成了战场,对方上来的不仅是一些武林高手,还有一群先头部队,正和明月教徒们战在了一起。但这些人根本挡不住柔子。不过柔子并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只是寻找着可以隐藏住自己身形的物体,向山下迂回曲折而去。 4 柔子并不熟悉华山地形,从观后出来,向前走自然就是后山了,她心急如焚,慌不择路,正是来到了后山。 而后山并没有路,自古华山一条路,后山只是一道绝壁,她看看那下面黑漆漆的深渊,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的灰心:“小沈,看来你的命是真的不太好。” 回前山吧,前山正是战场,即使杀得出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带他去找医生,如果遇到一个高手就更麻烦了。还是冒险从这里下去吧,也许这道崖壁并不高,只是黑夜看不清楚而已。她下定决心,用自己的软绳把龙生捆在自己背上,然后慢慢地向下爬去。 果然下面并不深,只爬了半个多时辰,就来到了平坦的地方,她正欣喜之时,却发现前面又是一道绝壁,原来她们只不过是到了半山腰而已,这个平坦的地方也只不过三、四丈广阔而已,而且绝壁之下亮晶晶、白花花的一片,很有可能是个水潭之类。如果真是水潭就糟了,岂不是无路可走,无法出山了。 柔子放下龙生,看看他的脉,比先前好了许多,可能是武当续命丹的作用吧,她心中略微安定,好在已远离了打斗之地,暂且不会有人找到这里,她想还是略微休息一下,等天明了再说吧。 柔子这样想好了,便四处看看,除了环形的三面绝壁外,刚才爬下来的那道石壁上却有个小小的山洞,她走到洞口,仔细听听、嗅嗅,里面寂静无声,也没有人类和动物的气味。她从龙生身上摸出火石棉绒点着,便向洞里走去,洞口的石壁上尽然还有点剩的松明火把,她点亮一支,里面顿时大亮。 洞不是很大,但至少可以容纳几十个人,她把墙上的火把都点着了,发现里面除了一具人的尸骨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尸骨是坐着的,看来有些年代了。可能是坐化的吧。 柔子便想在洞里休息躲避一夜,她把龙生抱到洞里,借着火光查看着龙生的伤势,她又如何能睡得着,龙生的体温在不断的升高,呼吸粗重急促,她是心急万分。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0) 东洋的武术和中华的武术又不尽相同,所以她不懂医术,如果是外伤,她还可以止血包扎之类的处理,但龙生受的是内伤,所以她只能焦急了,一会儿在石洞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坐到龙生身边,摸摸他的脸,看看他的呼吸,也不知关心一下其它。 终于把自己搞得疲乏了,她不由躺在龙生身边打起瞌睡来,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赶忙走出洞去察看地形,却发现下面果然是一个大水潭,水潭的对面是一条山涧,看来可以出去。回头看看自己爬下来的崖壁,却看不到顶。 泅水对她来说是最基本的技能,带龙生过去也没问题,只是不知道龙生的伤势敢不敢碰水,她决定扎个木筏子,自己带龙生过。 她用刀把石壁上树木砍下两棵来,用绳子捆好,扔到了下面的水里,然后去缚好龙生,准备背着他下去。等走到崖边,往下一看,却发现那个扎好的木筏已沉底不见了。 她不由气馁,因为所带的绳子有限,不可能在扎一个木筏,而且木筏不起作用,那人下去岂不是也浮不起来了。那水看上去又很深的样子,她决定自己先下去看看。 柔子把武当老道玄机子的那些东西拿出来,放在龙生怀里,以免遗失,却发现老道给她的那些纸片,尽然是一部手抄的《张三丰医经》,她心中一动,心想自己何不看看,说不定也能知道龙生的病情到底如何?如何医治。 柔子不再急着下去了,仔细看起来,里面果然是一些内外伤的疗法,什么推宫过血、理经疗法、顺络疗法等等,以及如何用药,内容丰富,她一边看,一边对照龙生的伤势,寻找治疗方法。 大致看完书之后,她也明白了龙生的伤势,和疗法,她不由心中大喜,内功自己有,方法也有了,龙生的伤因为受了掌力震荡,内脏和经络受损而已,她便按着书上所说的方法,帮龙生先疏导起经络来。 开始当然很难,许久之后,她尽然帮龙生疏导成功经络,虽然很慢,废了许多时间,总归有了一点成效,柔子心中不由抑制不住的激动,便继续努力。 等疏导通了五六条经络之后,龙生的呼吸竟然顺畅起来,烧也减退,手足竟然有了一些温度,不过柔子也累得够呛,一来龙生的伤势太重,二来她的内功有限,她虽然武功很高,但东洋武术不如中华武术那样重视内功修为,所以她的内功并不是很高。 可等到疏通足太阳膀胱经和手阳明大肠经的时候,她犯难了。因为医经上写道:“欲通此二经,必先导出脏腑内之淤积。”也就是说必须通便,大大肠内和膀胱里的屎尿排出。 龙生此时还未清醒,如何清理?书上说了:“以软管插入茎中,或用嘴吸之,小便通,大便自然顺畅。”柔子又不是医生,身边哪有软管?柔子羞红着脸沉思了一会儿,看着龙生那逐渐恢复过来的英俊的面孔和身上强健的肌肉,又想想他冒着生命危险才换来自己和哥哥的安全,她终于决定,而且这里又没有一个人,龙生也昏迷着,自然不会有人发现此事。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1) 于是她便脱下龙生的裤子,纤手轻轻攥住龙生的玉茎,放入了两瓣儿红唇之中,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和接触男人的东西,羞涩自然难免,还好在没人看见。 一会儿之后,一股又臊又咸的东西吸入了口中,她赶忙吐在地上,一股殷红的血尿从龙生的玉茎中汩汩流了出来,柔子的两道清泪不由狂涌而出。 心想自己这样对他,不惜女儿清白之身,也不知此人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又想,管他呢,只要他活过来就行,自己又何必在乎这些?反正自己迟早要回日本,人家心中也早有一个女人了,只要他幸福便好了。 隔了一会儿,血尿排完,紧接着一声响屁,含着血块的大便也喷薄而出,柔子赶忙把他移开,此刻她也顾不上思想和羞涩了,帮他清理一番,便走出洞外,看看崖底,便顺崖而下,她想下去弄一些水上来。 原来因为崖很高,她没有看清,等到了下面,才发现那白茫茫的根本不是水面,而是一个冰池,她扎的那个木筏子正是钻入了冰层下面。 她不由欣喜,这样更好,等龙生经络一通,自己带他离开岂不是更加容易,当下凿开一冰洞,把她和龙生的水囊全部灌满,看见水下的游鱼摆动,便顺便抓了几条上来,用衣裙兜了,返上崖来。 这才开始生火烧水,替龙生洗了身体,然后煮了鱼,自己补充了体力,继续帮龙生疏通其它经络,她计算着,整整的用了两个日夜,十二条经络才全部畅通,任督带三脉也通了。 原来龙生的任督二脉早由凤声为他打通了,所以他才能休习大周天,这回受伤不过是暂时被堵,所以柔子帮他通脉时,也就简单的多了。 经脉既通,龙生性命无碍,只须慢慢养好脏腑器官之伤便好,而且经脉一通,内功便可修习,脏腑的伤好的也就快了,柔子不由心花怒放,自己不仅救了龙生,也学得了一门医术,很是高兴。 第四天,龙生便清醒了过来,而且很快便可以慢慢的行功了。龙生想起了当时挨的那一掌,知道是柔子把他带到了这里,治好了自己的伤,不由对柔子很是感激,柔子给他简单陈述了一下这几天的过程,只是略去了为他吸尿的那一情节。龙生又赶忙对空谢过三丰祖师,请过偷看医术之罪。 柔子笑他:别人又没有看见,你到时候把医术交给沈艳娘即可,何必这样?但心中也对他的诚实有所感动。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2) 既然有如此清静之所,两个人便决定在此住下,等龙生伤好康复之后在出山,而且还可以就近在华山寻找一下麻衣太郎。所以从此龙生便在洞中继续修习内功,调养身体,柔子便悄悄地去山中探寻麻衣太郎的下落。 因为她担心清军还没有撤走或在搜山,也担心有明月教的余党隐匿山中,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所以她很小心。好在搜寻了几日,虽然没有找到哥哥麻衣太郎,却也没有被人发现。 接下来山中就渐渐的没有了动静,清军大概都撤走了,而明月教的那些人大概也都悄悄的走掉了,柔子这才大胆起来,弄回来许多明月教遗留下来的的食物、被褥之类。青衣观虽已成为灰烬,战场也被打扫干净,但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被烧光了,残垣断壁之下自然还有这些东西残留着。 山中无岁月,他们也不知过了多久。龙生每天被柔子伺候的舒舒服服,而且柔子还陪着、指导他练功、练剑,龙生的内功恢复的很快,伤势自然也痊愈,龙生便又练起了俞大猷的《剑经》,他当然不会瞒着柔子,而且一起参详,两个人进步的更快。 柔子也不知他是如何得来的这本武功秘诀,但《剑经》中的剑法要远比柔子的剑道高明许多,而且练习练习过后,进步更加明显。只可惜那部佛经他们还未参研透,解不开其中之谜。 这时,龙生便想着下山,柔子却有些不想离开了,她虽然也担心哥哥,但她却更想和龙生这样一起生活着,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已全部为龙生所有了。 可龙生却还是想着凤声,也想着报仇,而且他还没有觉察到他的感情也有了默默的变化,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柔子已经习惯了,感情已融入了日常的生活当中,和习武的快乐当中了,这就是习以为常的意思吧,他已习惯了柔子的柔情蜜意,却体会不到自己的潜移默化。 而且男人的那颗不甘寂寞的心也促使他整天惦记着外面的世界。有一天他们忽然看到柔子扎的那个木筏出现在了崖下的水面之上,他们知道春天来了,他的心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这种激动也深深感染了柔子,两个人便决定出山。 而且柔子说,必须得乘那木筏出山。这当然是女人的浪漫情怀,两个人便拜别了那具无名的骷髅(据后人考证,这个骷髅就是陈抟老祖),离了山洞,下了山崖。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3) 水潭连的是一条河,一条流向山外的河,河水清澈,游鱼几许,两岸林密,桃红柳绿,鲜花簇簇,绝壁高耸,真是人间仙境,两个人不由得忘了一切,让美景给迷住了,任木筏顺流飘着,只顾欣赏着灵山异水。 忽然柔子腾身而起,从木筏跃到了崖壁之上,并且急速向上攀去,龙生正诧异时,却见她已采得一朵奇异的花儿在向他挥动。龙生放眼望去,却见壁上还有几处也开着这种美丽超出寻常的花朵,他便指点着要柔子都采了下来。 当柔子捧着一大束鲜花回到木筏上时,那浓烈的花香顿时让他们陶醉了,龙生忽感身上增加了一股说不出的力量,眼睛尽然清亮了许多,看的更远了,柔子也有这种感觉。 龙生知道这花有异,便说:“柔子,这肯定是一种奇花,上去把根挖下来看看。”柔子赶忙又飞掠到崖上,身体感觉尽然轻盈了许多,动作更加迅疾了,她大喜,用刀挖出了那些异花的根,又快速飞掠回来,交给龙生。 根形并无异常,很象那些普通兰花的根,只是鲜红异常,龙生拿了一根,想到水中洗洗,但一沾水,立刻引来了无数的游鱼,那些鱼儿挤着,几乎要把他们的木筏顶翻,两个人赶忙跃到潭边的一块儿巨石之上。 龙生把根放在嘴里嚼了几下,一股浓汁流入口中,略微苦涩,带着清香,他弄断半截,给了柔子,柔子便也放在口中咀嚼起来。 初时并无异常,过了片刻之后,龙生就觉得小腹之下有一团热气,越聚越暖,而且顺着他的十二经络,奇经八脉缓缓的流淌起来,就象自己在行功一样,而且说不出来的舒适、轻松。 他轻轻一跃,尽然比以前高出丈许,心中不由兴奋无比,知道他们得到了奇宝,他不由又拿起了一根,舀水洗尽,又吃了起来,随手也又给了柔子一根。 但这一次坏了,片刻之后,丹田之中越来越暖,渐渐热了起来,而且很快弥漫了全身,渐渐的热不可当,更没想到的,下体也变得坚硬异常,难受异常,有一种迫切渲泄强烈要求。 那柔子早就在热辣辣的望着他了,龙生虽然知道自己此刻的强烈要求是什么,但他毕竟还能理智的控制着自己,他知道这东西太厉害了,自己一时的贪心吃多了,必须得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和欲望,不能伤害柔子。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4)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生就觉得体内的血气流转的越来越快脑中,慢慢变得清明起来,身体也越来越感觉舒适,性爱带来的的身心的快乐也膨胀起来,而且内力在极具的增长,两个人不由欣喜异常,身体的奇热早就消失了,他们也清醒了过来,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可是身体的热量在增加聚集,下体的需求越来越难控制,而且柔子忽然在他眼中变得诱惑无比,象一块磁铁一样无法抗拒,平时的柔子虽然也风情万种,但龙生却从没有产生过邪贪之心,但今天他控制不住的想去占有她。 但龙生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赶忙跳入了水中,他希望那冰凉的滩水,或许能浇灭他的热情。柔子的内力要比龙生高许多,控制力也要强一些,但此刻也是浑身燥热,难受异常,下体之中更是奇痒无比,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还在迅速激长,龙生对他的诱惑也是不可阻挡,她不由也随着龙生跳入水中。 可那寒冷的河水并没有给他们多大帮助,热力还在增长,下体的要求也更加强烈,思想中早已变得疯狂无比,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也在渐渐消失,龙生赶忙脱掉了自己的衣裳,把它扔到了石头上,急速的往自己头上浇起水来,,但这还是不起丝毫作用。 水中的柔子愈发的美妙无比,湿透了衣衫让她更显得玲珑有致,曲线毕露,看清了她清晰的肉体的轮廓,诱惑不可阻挡,何况柔子此时早已柔软的象一条鳗鱼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 柔子早就控制不住了,而且她的思想中也没有龙生那种强烈的礼教束缚,自己有了要求自然要渲泄出来,开始还担心龙生拒绝,控制着自己,此刻一见龙生脱了衣服,不由自己的就依附在了龙生身上,双手急切的抚摸起了龙生的肌肤。 龙生立刻就崩溃了,此刻再也顾不得一切了,也早已忘记了一切了,眼中也只剩下了一个诱惑无限、魅力无限的柔子,双手不由的抓住了柔子的衣领,用力一分,便扒开了柔子的胸膛,那洁白的肌肤和那一对丰硕的娇乳霎时刺疼了龙生的双眼,不由得双手就抓了上去。而柔子的纤手早已紧紧的握住了他奇硬无比的下体不放了。龙生抱紧她,奋力一跃,回到了巨石之上。 龙生急不可耐的脱下柔子的衣服,疯狂的压住了她,两个人迅速结合在了一起,柔子立刻就娇喘连连了,两个人疯狂的在巨石之上大幅度起伏着,交融着各自体内巨大的能量。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5)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生就觉得体内的血气流转的越来越快,脑中慢慢变得清明起来,身体越来越舒适,肉体激烈撞击带来的身心的快乐也膨胀起来,而且内力也在极具增长,两个人不由欣喜异常,身体的奇热早就消失了,他们也清醒过来,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四目相视,不由抱得更紧了,忘情的享受起性爱之美来。 许久之后,两个人才停下来,静静的裸拥在一起,享受彼此的温情和突如其来的幸福。龙生忽然想起自己衣服中的那两本秘笈和武当派的那本《三丰医经》,也不知刚才在水中浸坏了没有。 他赶忙伸手扯过自己的衣服来,把书拿出来,那些书果然已经都湿了,他一手抱着柔子,一手把那书仔细翻开来晒晒,柔子娇羞的说:“小沈,小沈,你用心抱我吗,别管他,别管他,你亲我好吗?” 但龙生这时顾不上亲她了,他动作忽然停下来,双眼盯住了那本《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那些字正在逐渐隐去,另一些字迹渐渐显示了出来,一会儿就清晰了,他忙拿给柔子看,只见上面出现的却是“密宗欢喜尊修行###”的字样。 他们赶忙翻开里面,只见里面画着一对男女相搂相抱,正在做着他们刚刚做过的事,只不过姿势更多,每一页都是一个姿势,一共十二个,图画下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小字,正是内功的修行之法,莫非做这种事也能修习内功,两个人又是一阵欣喜。 仔细看了一会儿,那竟然是一种很高明的内功修行方法,两个人便决定再返回悬崖上的那个山洞去修行此法,成功后再出山。当下穿好衣服,带好东西,又跳到木筏之上,可没想到,又很快引来了无数的游鱼,聚集在木筏的周围,阻挡着木筏根本无法前行。 两个人只好又跳回到巨石之上,站在石上,他们四处眺望,除了这条河,便都是千寻绝壁,只有身边这片狭长的野桃林还可隐身,不会给人轻易发现,两个人便相携着走进了桃花盛开着林中。 此刻两个人心中不仅欣喜异常,而且布满了柔情蜜意,尤其是龙生的心中,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此前的龙生并不爱柔子,而是朝思暮想着凤声,他虽然知道柔子对他异常的好,但他却从来没有想去亲近她的感觉,也没有想过要这个东洋女子做自己的妻子。 经此之后,他才深刻体会的了柔子对他深情,才知道了这种深情更本不能辜负,而且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女人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之好,柔子带给他的感觉是多么美好,柔子又是这样一个美丽的让任何男人都能醉倒的女人,他是永远不能离开这个女人了。 四十一、华山有情君来早(16) 何况还有与生俱来的男人的责任感,所以此时,龙生已把柔子当成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他已经开始把他全部的感情渐渐的往柔子身上倾注了。 至于柔子就更不用说了,她自从在武当见到这个满脸伤痕的年轻人,就已对他十分的倾心了,所以她才会和她的哥哥要龙生做她的徒弟,所以才会在对敌中保护他,等到了在山洞中为他疗伤那一刻,她就完完全全的放弃了自己,把全部身心都交给了龙生。 此刻他们走入了那密密的桃林之后,拂开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就坐了下来,柔子躺在龙生的怀里,龙生拿出书来,翻开和柔子一起看着图画,亲吻着她的脸颊问:“柔子,你可愿意和我修行此法?” “你说呢?小沈。”那娇羞的眼神,那柔软的话语顿时就让龙生醉了,他紧紧的抱着她,开始用心的研读起来。 那欢喜尊修行的不光是内功,而且还修炼人的智慧和慈悲之心,最后达到的境界正是空中无色,龙生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要把此法和《心经》写到一起了。 这样一来,他们采摘来的那些鲜花和花根的能量也能更好的吸收了,而这些鲜花和花根的能量又反过来相助他们较快的修炼到更高的境界,所以没用几天,两个人就修行完了那十二尊欢喜尊,内力自然也提高到了十二层的境界,再加上对剑经理解的进一步加深,龙生不由变得踌躇满志起来,自觉现在已是一个不亚于凤声的绝世高手了。何况还有一个超级高手的柔子一直做着他的陪练,他也从柔子那里得到了证实。 柔子的功力自然一点也不会输给他,这本身就是两个人一块修炼的,那些花根也是共享的,而且柔子本身的起点就要比他高许多,所以柔子的功力还是要比他高一些。柔子体内的毒这些时候随着内功的不断提高,也逐渐驱除尽了。于是两个人便不再留恋山涧的美景,乘筏出山了。 两个人顺河而走,蜿蜿蜒蜒行了许久,才出的山来,“小沈,咱们出去之后去哪儿呢,我哥哥也不知身在何处?是死是活,咱们这又如何去找?” 柔子依在龙生身前,龙生一手轻拢她,一手划动着木筏:“可不是?也不知师傅是不是脱离了明月教?是不是也在寻找咱们,咱们先在这华山附近寻觅打听一下吧。” 柔子点点头说:“也只好如此了,小沈,这回你该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了吧?” “当然了,柔子,现在没事我就给你说说吧。”龙生说。于是龙生就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全部的讲给了柔子。 “原来咱们的目标一样,那个女人尽然是你的仇人,咱们找到我哥后,就一块儿去找她。”柔子说 龙生点点头。但是两个人在华山脚下的那些山野村庄中找了许久,也没有麻衣太郎的影子,两个人失望了,心中顿时变得一片茫然。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 1 眨眼间,凤声她们离开龙生一个多月了,可是她们依然没有找到红叶散人等,也探听不出一点寿仙的消息,而且连公输寒的消息也没有,她不由得心灰意冷,心想真是白忙活了一个多月,有这功夫还不如陪龙生练练功呢。 而且心中也想念龙生,而且她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想的是哪一个了。在一起时,看到他会想起以前的事,自己会伤心,而且恨屋及乌;现在离开了,自己却仍然是很伤心,还多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一种身似浮萍的感觉,为此她成天的性情很不好,脸色也总是阴沉着。 无颜几个也明白他的心情,说:‘凤妹,咱们成天的无目的的乱寻,也不是件事,要不咱们回去找到沈公子,一块儿陪他练功吧,咱们一边放出消息等那些人来寻咱们不就行了,省得你寻我、我找你的错过了。” 凤声点点头说:“那咱们就这样吧,咱们返回去吧。” 可当她们满心欢喜的返回沈家庄时,更大的失望都在等着她们,沈家庄已然没有了沈龙生,那个小屋也已被积雪压塌了,看了那沈龙生已经是很久都不在这里了,他去了哪里?难道是功夫练成了,去找她们了,不会这么快吧,难道是出了以外,莫不是寿仙的人来了这里把他弄走了?还有是不是他在故意躲着自己,可他知道自己要回来吗?也许当时自己走后他就躲了。凤声心中除了茫然之外,不由一阵失望和后悔。 无颜几个也是焦急失落异常,几个人只好失望的离开了沈家庄,回转到凤声的老家凤鸣村。 一个多月前,她们和龙生离别后,也曾回来一次,凤声决定这次在这里住下。常熟二侠和含山三鬼对她的去而复返,自然是很高兴,听说她要住一段时间,便赶忙为她们备好各种生活用品。他们五家已经在这里落地生根,种庄稼做生意度日了,已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了,凤声便要他们到处去散布她已回到凤鸣村的消息。 可凤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最早等来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毒仙,她正是京都不肖生派来报复她们的人。 毒仙的到来无声无息,再加上她们也根本不认识毒仙,所以她们都中了毒仙的毒,本身还不知道。但毒仙也不了解凤声,她不知道凤声不但百毒不侵,而且还是疗毒的高手,所以当她看到凤声她们几个依然没事似的在练功时,她很惊讶,还以为她暗地里在她们吃的水中下的毒,她们几个还没有接触到呢,所以她决定冒险,当面给她们下毒。 于是,在这一天,凤声家的门前又过来了一群逃难的饥民,必定是乱世,这时候村子里经常出现一些过路的难民,她们经常在看到这样的情景,所以她们对这一群也并不感到奇怪。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2) 凤声她们照例拿了一些食物来分发给那些人,可是,其中的一个并没有来争抢她们的食物,反而只是对她们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一股腥气进入了她们的鼻端,于是,那些难民和无颜她们忽然都躺在了地上。 凤声大惊,刚想蹲下察看她们都中了何毒,这时了却感到了一个硬物狠狠地刺到了她的后心之上,她当然明白,这是有人在暗算自己。她一反手抓住了那只手,那只握着一把锋利的黑漆漆的短刃的手,顺着手臂往前看去,她看到了一张美丽,而却布满了惊怖的脸。 “你是不是人?毒不倒你,刺不伤你,难道你真是神仙?”那人已经完全的泄了气。 凤声封住了她的穴道说:“你这时才知道了?但知道的未免太迟了,我这仙子之名难道是假的?你是谁呀?为什么要来害我?” “你惹了谁你不知道?你连自己的敌人都不知道是谁?” “我好象不认识你吧?也没有惹过你吧?向来只有别人来欺负我,惹我,我好象还没有欺负过别人。” “你这么厉害,谁敢欺负你?你无缘无故的杀我明月教徒,灭我山岳分舵,还说没有欺负别人?” “原来你是明月教的。我无故杀你明月教中人?你们明月教徒从江南千里迢迢跟踪到我太行山,还在红叶岭抓我的朋友,这算无辜吗?” “我们跟踪你只是偶然,红叶岭的事,却不是我们所为,我们并不知道红叶岭在何方?住着你的什么朋友?” “红叶岭那里还有你们明月教徒的死尸,还想抵赖?” “这定是有人嫁祸,因为我们教主并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他还告诫我们教众不要与你们为敌。” “我相信你们吗?先把解药拿出来,救了这些人再说吧,昨天下了一会毒,不理你,今天倒找上门来了。” 那人依然一声不吭,凤声在她身上摸索了一阵,搜出了许多药瓶子打开挨个一闻,然后拿起其中一个,便去给无颜她们和那些难民解了毒。 那毒仙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且不说凤声这辩毒的水平,但是自己这一身无处不是毒,一般人就是走到她跟前,也会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毒死,谁还敢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而且一点事都没有。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3) 毒仙不由气馁,心中顿时一点信心也没有了,而且一种无名的恐惧不由从心底升起,她祈求目光看着凤声,期待着她的处置。 但凤声并没有怎么样她,只是说:“你走吧,回去告诉你们教主,如果我的朋友真在他哪儿,请他放了。如果不是他干得,他也得有个交待,我也不想为难你,回去告诉你们教主。我等着他来找我。”说完,给毒仙解了穴,放她走了。 不过凤声并没有等来明月教主,却听到了一个清军火烧少林寺的消息,因为此时的江湖之上已没有一个门派能大到引起清军的注意了,少林寺也不例外,只有明月教还可以。她想,这少林寺看来肯定是与明月教有关了,紧接着就又是华山派被清军围剿的消息,看来华山派也与这明月教脱不了干系了。 她忽然想起,少林、华山、武当不都是和京都不肖生在一起吗?难道这明月教尽是京都不肖生创的?看来很有可能,她忽然想起很早以前救长平公主的两个弟弟时遇到的复明会,心中顿时辞然了。 看来这个京都不肖生还真是不甘寂寞、野心极大,这次清军对它的打击力度这样大,看来他的声势已经威胁到了清廷,这样一来下一个遭殃的恐怕就是武当派了,这明月教看来也是顾不上来找自己了。 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看热闹的肯定不少,也许公输寒那些人也说不定跟过去了。而且沈龙生到底怎样了?消息传出去这么多天了,该来的也该来了,既然没来,恐怕是过不来了。想到这里,凤声坐不住了,于是她决定再次离开凤鸣村,到武当山看看。 凤声是很不想离开凤鸣村的,这些天以来,她已被巢湖二侠和含山三鬼的田园生活所吸引,“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是多么的令人向往,江湖上那种风餐露宿、奔波无状的生活已经令他极度的厌倦了。 但是那些好友她能不去找吗?还有沈龙生,于情于理她总不能不管吧?仇可以不报,逝者已矣,即使报了也已他们无所意义了。况且那仇人也毫无音讯,但她得要朋友、友情、甚至是爱情,那些帮助过她的人的恩情她能忘了吗,她能不理他们的生死吗?看来等是等不来他们了,只有自己去寻找他们了。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4) 其实潘幼安和公输寒他们这时已然知道了凤声在凤鸣村的消息,但一来凤鸣村并不是个很大、很出名的村子,他们还没有打听出凤鸣村的准确位置。当然,最主要的是潘幼安错杀了沈龙生,再加上以前和假龙生不高而别的事,心中此时对凤声充满了巨大的歉疚感,她根本不敢去见凤声,见了凤声也不知如何解释。而通行的那几个除了花间四友,都和她的关系很好,从小看着她、抱着她长大,所以也不忍心再让她一个人漂泊江湖,所以一直陪着她,想等她有一天想通了,再和她一块儿去见凤声。所以他们并没有认真的去打听凤鸣村的方位,没有认真的去想见凤声。 而沈龙生又正和柔子在一起,此刻他们还在华山绝壁之上养伤练功呢,所以当他们离开华山听到这个消息时,凤声却早已离开了凤鸣村,奔波在了江湖之上。所以他们听到的只是一个凤声已经离开凤鸣村的消息。 再加上他和柔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凤声去说这事,虽说凤声不爱他,但凤声是知道他爱她的,如果一下子领柔子过去,她怕凤声对男人更加失望,她毕竟是被男人抛弃被判过一次了,她即使不在乎他的爱,但心里也肯定不好受。 而且他还是深深地爱着凤声的,并没有因为柔子而丧失或减弱对凤声的爱恋,他不希望她因失望而悲伤,而失去对男人的信心,何况他还要帮柔子找她的哥哥麻衣太郎,所以他也没急着去找凤声,知道她没事平安就行了,知道她没有被明月教派去的用毒高手毒倒他就放心了。 但凤声还是见到了一个她也非常想念的朋友和长辈,那就是大铁锤。大铁锤自然不会是一个人来看她,可和他一起来的却偏偏不是平日里和他形影不离的一瓢道人,大铁锤说他早就返回他的故乡老家去看望他那个心爱的但早已嫁了人的小兰去了。 和大铁锤一起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穿一身淡绿的女人,一个看上去就非常有个性有主见的女人。大铁锤脸红的看着凤声说:“我们在京城听到了你的消息,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猜是你故意放出去的,肯定是你有了啥急事,所以就急忙赶了过来,还好正碰到了你,你们这是要离开这里吗?” 凤声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和无颜姐妹们围着那个女人,边看边说:“铁椎叔叔,你别急,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为什么要跟着你来,是来做我们的小婶婶的吗?” 大铁锤一看凤声她们调皮的样子,知道他们也没啥急事,心便放松了,但脸却更红了,原本黑黑的脸膛现在成了紫红,更不知道怎样回答她们了。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5) 但那个女人却一点也不害羞,任她们几个人观看自己,这时见凤声几个调侃大铁锤便说:“哪有你们这样没礼貌的侄女,倒调侃起叔叔来了,好吧,我告诉你们,你们还真猜对了,我还真是来给你们做小婶婶来了,好啊,你们赶快叫啊。” 凤声几个还真的唧唧喳喳的叫起小婶婶来,那女人自然是一个一个都答应着,大铁锤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了,可脸上却分明也有了一种幸福的淡淡的笑意,口中憨憨的笑着说:“你们还是先别忙着叫,这事还没有订下来呢,叫早了你们岂不吃亏?” “这亏我们愿意吃,你还是赶快介绍介绍吧。”无颜说。 “让她自己介绍吧。”大铁锤看了女人一眼。 “好,我是河北五行连环堡的,我叫史无双,你们呢?也一个个给我介绍一下自己吧?你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琵琶仙子凤姑娘了吧?你们几个呢?”那女人问。 凤声点点头,挨着一个个给她介绍说:“她们几个就是八无姐妹,这个无颜、无色……,和你一样都有个无字。” “这真是巧了,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叫我小婶婶没有不好意思吧?”史无双说吧,大家都笑起来。 笑过之后,大家便上马一起前行。 边走边聊,凤声说了说他们至从开封分别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大铁椎两个沈龙生的事和分辨方法。 大铁椎叹道:“凤哥儿,看来这些时候你是受了不少委屈。这个假的,不管他是什么来历,他这样对你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真是辜负了你的一片痴情,真是该杀!这真的龙公子也失踪了,是不是也是他做的怪?你不是说,你们两个的老家你只告诉过他吗?是不是他故技重施?” “也许吧,我们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所以才放出来这个消息,希望引鱼上钩,或者让你们大家都知道我的行踪,好汇合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没想到来的却只有大叔一个人,也许古龙叔叔他们是真的遭遇了不测,而公输前辈他们也许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吧,或者有事来不了。”凤声说。 “前些时候,江湖上纷纷扬扬的传说神龙架地区出现了闯王宝藏的事,你们没过去看看?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了下文,也不知道找到了宝藏没有,有没有人去找。”大铁锤问。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6) 凤声说:“听说是听说了,只不过当时我们正全力寻找古大侠他们,赶往红叶岭,没有顾上去那边,也奇怪,那事怎么突然就没有了下文。咱们这不是正要赶往武当山吗,顺路过去看看怎样?也许能有所收获。” “那好吧,反正咱们也没有什么准确的信息,就过去瞧瞧吧,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假的龙公子。”大铁椎点头同意。 “哎,别说他了,只怪我没有眼光,看错了人,害了我娘、沈公子和古龙叔叔、红姨她们。”凤声说。 “凤哥儿,这也不能厌你,他一开始就存心骗你,何况你那时也刚认识真的沈公子,哪会想到有人冒充,是这个人太狡猾了,心机太深,太会隐藏自己了,我们这么多人不是都没有识破吗?”大铁椎安慰凤声。 “还是说说你俩的事吧,铁椎叔叔,小史婶婶,讲讲你们的故事,我们也听一些喜事吧。”凤声苦笑着说,他实在不愿再提起那个人,也不愿再想自己的事,这些时候啥事都被自己弄坏了。 大铁椎脸红了,说:“也没啥好说的,就是我和一瓢老道去沧州找他父亲喝酒时,就遇到了她,她就跟着来了。” “这么简单?不会吧,还是让小婶婶说吧,你们是不是象那些才子佳人一样,先来个后花园相会,然后又来个月下私奔呢?说吧。”无颜笑着说。 这些时候,无颜她们整日和凤声在一起,除了习武之外,已看了不少眼下流行的杂剧、戏曲和一些其它的书籍了,所以她们也明白人世间的一些东西了,那些书中的一些故事她们自然耳熟能详,这时便使劲撺掇起啦史无双,要她讲她们的故事。 那史小姐却忽然羞涩起来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和大铁椎你一言我一语叙述完整了她们的爱情故事。 那天,大铁椎和一瓢道人在开封和凤声她们分别后,原本想一起到京城逛逛,顺便会一会河北武林界的几位朋友,所以他们便一路打马向北而去。 这一天到了沧州地界,沧州是有名的武术之乡,他们自然不会绕过去,两个人便商量着先到沧州六合门的李月松家里叨扰一番。没想到到了门上,李月松却不在家,问家人才知道他去了五行连环堡。 原来五行连环堡这几天正在为史家小姐立擂招亲,沧州武术界的人士都被邀请了去,甚是热闹。两个人一看有热闹可凑,正中下怀,便转道去了五行连环堡。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7) 史堡主史翠峰一看来了两位难得一见的传奇人物,自然甚是高兴,脸上很是荣光,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招待,要知道象大铁椎和一瓢道人这样的武林风尘异人,他们这些普通的武林人物平常是很难遇见的,更别说请到家里来,有的人甚至是只听过其名,跟本没有见过他们的人,更别说这么近距离接触了。 除了尽力招待两位以外,史堡主还请二人暂做护擂之人,顺便帮他的老闺女史无双选一个真才实学的人才做丈夫,但没想到,那史小姐一见大铁椎,就喜欢上了大铁椎那魁梧的身材和雄健粗犷的相貌,接下来的几天尽然根本无心擂台之事,一行缠住大铁椎,要他指点她的武功,借故接近他。 这史小姐自幼和她父亲学习家传五行拳,又学习了六合门的六合大枪和六合拳法、七星五势梅花桩、三皇门的炮捶、岳氏散手等等沧州流行的武术,在沧州本地已算得是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了,所以一眼也看不上沧州本地的那些武林子弟,而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和商贾人家又嫌她自幼练武的一双大脚不够体面,所以她就一直蹉跎到了二十几岁,实在嫁不出去了,才想起这么一个笨办法立擂招亲,希望能在众矮子里面挑选出一个优秀一点的人物来。 这样一来,史小姐本人对这个擂台也不是十分上心,因为沧州武术界的这些公子哥儿一个个她都很熟悉,差不多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她根本就相不中一个,所以她每天只是希望一些陌生的奇人异士能来打擂,只有一些陌生人来了她才能稍稍提起一些兴趣,到擂台之上去应付一下。 但大铁椎是一个差不多四十岁的人了,别说年龄,而且大铁椎也一项不大爱接近女人,即使凤声和潘幼安那样的奇女子,他还是只当一个晚辈交往着,脑中基本没有男女的概念,他怎么会看中史无双这样普通的女人呢? 虽然他觉得史无双人长得也不错,也是个大方有个性的姑娘。还有她家的好酒好肉招待着,所以他只是真心的传了一些正经的内功和拳法给她,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他当然也没想到人家姑娘是喜欢上了他。 当有一天他突然明白过来后,不由的后悔不已,他深怕因自己耽误人家史小姐正经的婚事,所以便和一瓢道人悄悄地离开了五行连环堡,不辞而别,一路到了北京。 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到北京城没有多久,就又碰到了史无双。原来这姑娘一心喜欢大铁椎,见他不高而别,便缠着她父母放她到江湖上去寻找大铁椎。 她父母也拧不过她,知道她一直呆在家中也不是个事,而沧州这些人物也确实没有很合适的人才,所以就同意她到江湖之上历练历练。而且姑娘在路上略一打听,竟然就找到了大铁椎的行踪,满心欢喜的就跟了上来。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8) 大铁椎虽然被她的行为所感动,但却觉得自己和人家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实在不相配,再说自己身如浮萍,行踪不定,又风餐露宿的,带着一个女人实在是不方便,所以便不肯答应她,心中只想着再把她送回沧州,以免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发生意外。 但史无双却是铁了心要跟着他,听说他要送她回沧州,就悄悄逃跑了,然后又在后面悄悄地跟着他,被他发现了后就再逃,逃走后就再跟着,如此数次,先把一瓢道人给感动了,便劝说大铁椎带着她,接受她。 大铁椎的心中虽也有所感动,但还是不好意思接受她的情爱,只是想看着她,稳住她,再抽时机把她送回沧州,史无双看透了他的心思,便又一次逃走了。而且这次也没有再回来。 两个人还以为那姑娘经过如此反复,已对他丧失了信心,自己回去了,便不再管她,没有仔细的寻找,继续返回京城玩耍。 但这时却又碰到了她,她正和许多年轻的女子们一道被一队清军押着前往京城皇宫,原来满清朝廷进京后,发现后宫已经非常空虚了,大多数的宫女和太监都逃走了,所以这时便在全国各地民间大量采购秀女以充实后宫,沿途之上大铁椎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拨了,所以开始时他们也并不在意。 可这时,他们却听到了她的呼喊,既然发现了她,两个人自然要救她,杀了几个押运的清兵,救了她出来,问她怎么会让选秀女的抓住。她说:她晚上住店时,被人用迷药迷住了,第二天卖给了官府替朝廷选宫女的,行李包裹和她的那枝六合大枪也被下迷药的拿了。 大铁椎便带她找到她住的那个客栈,追查下迷药人的下落,原来却正是客栈自己所为,大铁椎一把火把客店烧了,杀了客店老板,拿回了行李包裹,便带着她返回京城。 一路之上,女孩子不由的不住嘴的骂他,说他假道学,不够侠义,做事婆婆妈妈,害她一次次受罪,又说她自己的父母都已经同意了她的行为,而且她又不是没给他看她父母写给他的信,不是嘱咐他要他带着她行走江湖,这还不是等于把她的终身托付给他了吗? 史无双终于把大铁椎骂的老老实实了,再加上一瓢道人不住的在旁边帮腔,大铁椎终于答应带着她共闯江湖,从此两个人才算安宁下来,在京城一道玩耍起来,而且渐渐的情感交融起来。 有一天一瓢道人看着他俩已是如影随形,不由睹物思情,感己伤怀,想起了故乡那个让他日益思念的人儿来,便告辞了大铁椎回转他的家乡他的道观去了。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9) 而大铁椎也终于在京城玩累了,于是便返回来沧州住着,这时他听到了凤声在太行山下凤鸣村的消息,想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大家的帮忙,于是便匆匆赶来。 凤声几个听了她们的叙述,自然是很高兴,心想大铁椎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也终于被一个小女子收服了,这情爱的力量可真是伟大呀,不由想起了当时他在牛家堡救铁娘子的感叹,他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了,虽说史无双并没有铁娘子的泼辣和凶悍,但是人家文静的素面之下也有一股坚毅的性格,一点也不亚于大铁椎。 可自己的爱又在何方?那个爱她的人怎样了?那个她爱着的人呢?为什么要欺骗她的感情呢?她不由得黯然神伤。 一行人下了太行山,过了黄河,首先直奔少林寺,他们想到少林寺的废墟上去看看,看看少林寺还有没有幸存者,有没有人看到当时的情景,在这一场战斗中有没有他们要找得人。 可一到少林寺,他们就失望了,好在失望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昔日的庄严宝刹已成了一片废墟,被火炮轰炸过的痕迹,被火烧过的痕迹,被人为破坏的痕迹,到处是残迹斑斑呀。 几个年纪衰老的和尚正在试图阻止一些民众们抢、拿废墟上的木头、石头等建筑材料,看来这一段时间,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他们根本阻止不了,因为来拿东西的人实在是多,凡是有用的东西都有人在抢、在拿。 好在藏经阁那边还有几个士兵在看守着,当然也可能是没有人对那些经书感兴趣吧,也许在他们眼里,那些东西,远远比不上这些木石更有价值,否则凭那么几个兵士是看不住的,那些士兵也是无奈,刚把这边的驱散了,那边又有一些人涌了过来。 无花说:“咱们也去藏经阁里找几本武功秘笈看看吧,总不能白来少林寺一趟吧。” 无颜笑笑说:“还能找个屁,好东西还不早让明月教那些人拿走了,他们能放过吗?” “也是,如果还有什么好东西的话,早有人来了,几个老弱残兵能看住,这里连半个武林人物的影子也看不到,也许咱们来的是真迟了。”无花说。 凤声想想几个衰老的和尚又能知道些什么?便没有过去向他们打探,就匆匆的和大家赶往武当山。 武当山却十分平静,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小道士在看着道观,供着真武大帝的香火,一个个无精打采、没有一点力气的样子。 凤声问:“清军没有来攻打你们武当山吗?”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0) “武当山有什么可打的,那天清军攻打少林寺,赤松子道长和那个东洋女子总教习把在武当山的明月教徒差不多都带去了,留下几个听到了消息,也没人愿在这里呆着了,都纷纷偷了道观里的东西,和那些神仙丹、逍遥丸逃散了,我们几个原先就是武当派的人,三丰祖师留下的这片基业总不能没人管吧,所以我们就留下来看守这真武观,给祖师爷上上香。但这些时候,没了神仙丹,我们也支持不下去了。”一个小道士说。 “你们掌门人呢?”凤声问。 “我们掌门人一直跟着教主,在教中担任护法,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又在何方,反正没有任何消息。” “那神仙丹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丹药,那东西吃的多了便会上瘾,如果不及时吃解药逍遥丸便会非常难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你看我们这样子,就是已经错过了吃药的时间,也不知那瘾什么时候发作,也不知能活多久,这武当派算是完了。”小道士很是悲伤。 凤声虽没听过神仙丹,但听小道士这么一说,倒像她们之前见过的仙佛丸,凤声给小道士一把脉,便觉得俩个差不多,老神仙的医经中倒是有治疗这种毒瘾的法子,凤声便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去掉毒瘾,好好看护武当山,等待掌门人玄机子或其它门人归来。 那些老道对凤声自是感激万分,凤声便又问他们一些明月教的事,那些老道自然是把他们知道的都讲给了凤声他们。 说最早的时候,是京都不肖生来找玄机子,说他在王屋山下救了逃亡的太子,而武当山几百年来一直受朝廷恩惠,这时候朝廷有难了,他们也应该站出来为朝廷出一些力,玄机子被他说服了,答应和他组织复明会一起到南京辅佐太子登基,重新振兴朝廷。 但没想到那个太子是个假的,可他们还是挟持了马世英等重臣,协助假太子登了基,没想到清军这时却打来了,他们根本抵敌不住,被清军打的霎时烟消云散,马世英等人也死了。 而这时,一些正直的大臣在福建辅佐唐王肄键主持了朝政,那京都不肖生这回无法插手了,只好领着这些人返回北方,成立了明月教以图起义,夺去江山,但不知怎么回事,事情就败露了,让清军围了少林寺。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1) 一个道士说完明月教的由来,凤声又问他们还知道明月教些什么,他们有多少分舵?都分布在哪里,都有些什么重要人物? 一个道士说:“我们知道的也有限,只知道华山和这武当之南的荆山都有他们的分舵,我们武当只是他们专设的训练基地。他们从各门派,还有些村子里的平民,一些零散的士兵都弄到这里来训练,训练好了在派往各个分舵。 “教里的人物除了少林、武当和华山的这些人,还有教主不知从哪里网罗来的几位不知名的高手,我们都不认识,不过我们见过的那个东洋女子却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所有来这里领人的各分舵高手都不敢惹她。”那些道士说完,凤声又问:“前些时候,这南边的神农架里传言发现了闯王从皇宫里运出来的宝藏,你们可知道此事?” “这事我们自然清楚,因为从江河分舵送来的那些被俘的武林人物就是在这里训练、洗脑的,那是江河分舵设的一个局,他们制造假消息,引那些武林各门派人物上钩,收获很是不小,俘虏了差不多两千多人,不过江河分舵也被人毁了,一个人不剩,舵主冷血红袍也下落不明。”一个道士说。 “是被什么人毁的,冷血红袍?是什么人?”凤声问。 “传说是狗皮道士、公输寒、老神仙等几位前辈高人毁的,具体的情况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听一些被俘的武林人物说,他们也被冷血红袍诱进了神农架蛮荒的密林里,不知出来没有?那冷血红袍我们也没见过,更不知是什么来历,只是听说他武功很高,听说雌雄剑客才和他打个平手。”那个道士说。 “真的吗?怪不得没有他们的消息呢?原来如此,原来潘姐姐也和他们在一起,哎……,不过,这已经好几个月了,也不知他们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如果凭他们几个人也走不出那个林子的话,相信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走出来了,虽说自然的伟大常常胜过人工的机巧,但人的智慧胜过自然的时候也不少,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希望能碰到他们。”凤声感叹说。 于是他们一行又离开武当山,一路南去。他们自然是失望了,一直到了神农架,他们也根本没见到公输寒等人的影子,凤声等也想进神农架里去寻找他们,但茫茫的原始密林,宛如大海般的广阔,没有一丝头绪,又如何去寻找他们?所以他们只好放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愿上天能保佑他们几个人吧。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2) 凤声他们正在伤感悲叹为那几个人祈祷之时,其实那一行人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后,已经到了凤鸣村,而且那几个人比他们更失望,因为他们的犹豫,不仅失去了一个大家相见的机会,还失去了一个为潘幼安辩白说情的机会,所以他们的失望还夹杂了悔恨和自责,但世事就是这样,也因为有了这些悲欢离合,所以每个人的人生才显得独特,这个世界也更显得丰富多彩。 找不到公输寒他们,他们自然也没有想去着那些传说中真真假假的宝藏,他们对那些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所以他们这一次的行程也就失去了目标,好友、仇敌都找不到,他们一下子全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该怎样做了。 只有慢慢的闲逛了,满无目的的寻觅了,可战争留下的满目苍夷,破碎的山河,遍地的尸骨,又有多少人有浏览的兴致。 偏偏有一个,那就是史无双,她很想乘机看看这些名山大川,因为她长了这么大,并没有出门的机会,最多也就是在沧州附近转转,所以大家也只好陪着她顺着长江,到三峡等地看一看。 但由于战争的南移和西进,这一带也是乱纷纷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捡一些人迹罕至的深山美景处走走,还没有游完三峡,他们就遇到了一队队运兵的船只,他们只好顺江东下,出了三峡,就离开江边,向南而走。 看看渐近武陵山,早就听说了那里的风光秀美,他们便决定索性去那里逛逛,探一探桃花源。这天正往前走,忽见前面突兀而起一座山峰,峰高入云,苍郁葱浓。史无双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有桃花源的那座山吗?” 大铁椎说:“那武陵山离江边不是说有几百里吗,按咱们的脚程,也就走了百十里了吧,恐怕不是。” “这座山看上去也不错,反正也是闲逛,哪里不能看看,不是有句古话吗?‘此处既是武当山,何必远路朝金顶”,咱们进去看看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能遇上更好的风景。”无颜说。大家都觉有理,一行人便向山中走去。 入山既深,景色愈奇,他们正欣赏着山中的美景之时,忽见清澈的溪流旁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汲水的老僧。 大铁椎说:“这个山里还有寺院,咱们何不进去歇歇脚。”他知道史无双功力低微,比不得他们这些人,山中这半日浏览,她肯定已累了。他既有此提议,大家都说好呀,便远远地跟在老僧后面边看边行。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3) 没想到这山中尽然很是热闹,再往里走,就见溪流的两旁竟然搭着许多的小木屋和窝棚,而且还有许多人居住,都警惕好奇的看着他们。凤声一想,心中已然明了,说:“这也许都是些避乱的人吧,尽管山中日子艰苦,但总比外面兵荒马乱的安全些,也算是乱世之中的苟且偷生吧。” 又走了里许之远,就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寺院,在绿树山石掩映之中,很是优美,那挑水的老僧一直走了进去。到了近前再看,那寺院果然不大,只有两进院落,山门和普通人家的门楼差不多,不很高,倒是飞檐斗拱的好看,匾额上面却奇怪的写着“奉天###神庙”几个大字,字迹很是遒劲有力,倒像出自武人之手。 几个人看不明白这寺名的含义,便不再深究下去,举步往里进去。迎面过来一个年轻的和尚,看上去很是精干,似乎怀着上乘的武功,接住了他们,大家不由戒备起来。那和尚单掌当胸施了一礼问道:“几位施主,可是走的乏了,来蔽寺歇脚的?” “正要叨扰师傅,”凤声还了一礼说。 “那几位请随我来。”那个青年和尚把大家带到了一间偏房之中,随即给大家奉上茶来,其实也就是几大碗的白开水而已,那和尚歉然的笑笑说:“荒山小庙,偏僻简陋,施主们还请包涵。” 等到茶水送到凤声的面前时,那人施礼时看着凤声的脸,忽然一愣,但并没有说啥,奉完茶便匆匆的出去了。 凤声感觉奇怪,难道这是个不良的黑寺院,便运起聪耳神功,仔细侦听四周,就听见那人轻微的脚步声进了寺院正中的大殿里,随后就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说:“师傅,庙里刚刚来了十一个人,只有一个高大的腰里别了一柄大铁椎的汉子,其余的都是女客,看这些人都怀有高深的武功,而且其中为首的女客,竟然长得很象咱们供奉的飞天###。” 大殿里显然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就听一个低沉雄浑的声音说:“真的吗?座中可有咱们平时熟悉的人?” “没有。” “那好,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也不是。”随后就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朝他们这里走来,不一时,两个人进来了。那个年轻的和尚进来后即站在一旁,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大威猛的老僧,面上一目已缈,且刀疤密布,看着甚是恐怖狰狞。 年轻和尚说道:“这位是小庙的住持,听说有客人来访,所以过来与大家见礼。”老和尚一声佛号,冲大家环施一礼,便看着凤声的脸不动了,口中缓缓说道:“一年之前,九宫山前,神女显圣,不想今日尊身竟然光临小庙,真是有幸。施主,老衲有礼了。”说完又对凤声躬身一礼。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4) 凤声心中不由大惊,蓦地想了起来,赶忙站起答道:“正是小女。” “老衲谢过施主救命之恩,天下之小,天下之小啊,今日又遇上施主,真是幸事,还请施主移步到殿中一叙。”老和尚说。 凤声起身随着老僧来到了正中的大殿之中,只见殿中塑着一个真人大小的塑像,衣裙飘飘,宛然若飞,怀抱琵琶,玉璧轻扬,美丽不可方物,正是自己。 老和尚说道:“那天被施主所救之时,老衲还以为真是被仙女所救呢,所以在此立这个神像,朝夕供奉,以表寸心,今日才知施主原来是一个世外高人,施主还请莫怪。” “我怎么会怪呢,只是些许微劳,竟得师傅如此爱戴,实在是受之有愧。师傅得此归宿,也算是不错了,这里环境优美,无人打搅,甚好。”凤声说。 “哎,往事如烟,不堪再提,只愿从此以后能在佛前日日日日忏悔,能恕得前半身的杀业就好。”老和尚诚挚之中又有些黯然的神色。 “师傅已有忏悔之心,佛主胸怀广阔,岂能不恕师傅之罪,况且师傅前半生也是被官府所逼,迫不得已才揭竿而起。待到振臂一呼应着云集之时,又能均田免粮,也是为广大黎庶着想,也算是个真正的大侠了,也算是无愧于鬼神,佛岂能不容。”凤声道。 “小施主能这样看待老衲,老衲颇感欣慰,但我杀业之罪还是不可轻恕,何况我大业未成,不能解民于倒悬,倒使得无数的生灵涂炭,还不是我之罪吗?”老和尚依然是黯然神伤。 凤声心中不由对他肃然起敬,正要安慰于他,忽听寺门外一阵喧哗,似乎来了许多人,要争吵着进寺里来。 这时就听刚才那个年轻的和尚说:“诸位施主,不是不让诸位进去瞻仰我佛,一来小庙所供奉之主神并非佛主,二来,小庙实是殿堂狭小,刚才已有许多人进去了,根本容不下这许多人,何况各位手执刀枪,只怕佛祖见怪。” “既然容得他们,如何又容不得我们?这些刀枪只是我们平常携带的防身之物,这乱世之中,还请师傅让我们进去在佛前祈祷一下平安吧。”那伙人中的一个说道。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们人太多,里面实在容纳不下,你们能否选一两个代表进去?”年轻和尚说。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5) “好、好。那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几个进去得了,诸位还是在外面安心等着啊。”一个人高声喊道,那些人尽然齐声回答:“是。” 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有五六个人跟随着年轻和尚走了进来,而留在寺外的另一些人的脚步便向四处走去,似乎都散在了寺院的周围。 那老和尚说:“我不想见外人,咱们先避一避。”凤声点点头,便随他转到了神像的后面。 这时,那些人进来了,忽然一下子变得鸦鹊无声了,隔了一会儿,才有一个道:“哎?这不是琵琶仙子吗?你们这里为什么塑她的像?” “这个吗?只因她是小人的救命恩人,所以供奉起来报恩的。”年轻和尚说。 “呸,你的恩公,凭什么要我们来参拜,再带我们到别的殿去看看。”一个人说。 “好,那随我来吧。”年轻和尚说。 “不对,他们既然供奉一个女的,而且这庙的名字又叫什么*神庙,着庙里一定有古怪!难道是一个窝藏妇女妇女的黑庙,大哥,咱们何不先搜一艘,也好为民除害。”又一个声音说。 “兄弟说得对,大家搜庙。”先前一个人命令道。那几个人喊一声便要强行搜庙。 那年轻和尚忽然大喝一声:“诸位也太放肆了!好心放你们进来,你们竟然这样?你们莫非是强盗?还是别有用心?” “哈哈哈哈哈,我们正是别有用心。老实告诉你,你这庙里可有一个一只眼睛的人,如果有就老实告诉我们,否则我们便拆了你的庙。”为首的那个人道。 看来这些人显然都是来找这个瞎和尚的,但这老和尚面色却一丝不变。 “口气不小,别说没有,即使有也不交给你们,都给我请出去,别打扰神女安宁。”那个年轻和尚厉声喝道。 “想动武不成?正合我意。”那伙人中为首的说。 凤声赶忙从神像后的帷幕一侧悄悄往外看去,只见五个精壮的汉子,已把年轻和尚围在了中间,为首的一个已举刀劈向年轻和尚。 那年轻和尚面带冷笑,不等刀到头顶,欺身而进,一手扣住那人手腕,一掌抓住那人的腰带,就把那个人扔到了院子里,速度奇快,用的正是上乘功夫沾衣十八跌中的牵引跌。然后就负手看着其余的四个人。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6) 那四人一拥而上,但一会儿便被年轻和尚一个个扔了出去,看来这个年轻的和尚武功还不弱,凤声心中放轻松了。 那老和尚笑道:“他是老衲的贴身侍卫,已跟随老衲近十年了,武功还是可以的,我很多时候都仰仗他的保护。” 这时那年轻和尚已随着到了殿外,那几个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寺外跑去。 “这些时候,经常有人来寻找老衲,有些是我的老部下,劝我出山的,有的是想寻找我从宫中运出的宝藏的,还有的是想把我送官领赏的,形形色色的人很多,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老和尚说着领着凤声往客房走。 “既有前因,方有后果,你既已皈依佛门,那些身外的东西便任他们都拿去吧。”凤声劝道。 “仙子说得是,只是我已皈依我佛,那些东西我早就放弃了,但红尘中的人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只有躲来躲去的了,红尘中已然无我,但佛门中有我的消息也不知是谁泄漏出去的。”老和尚叹道。 “其实是师傅多心了,那些人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他们哪里知道你已真的如了佛门,江湖上这些人一直都是如此,你看刚才那一拨人,不也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吗,他们哪里知道你真的还在人世?只不过他们以为你在这一带失踪的,他们便来这里寻找,你不会换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仙子此言甚是,只是我这面目,别人一见便难忘记,只怕惹来麻烦。”老和尚说。 “这个好说,我近来正好无事,略微帮你修补一下这面目如何?保证无人再认识师傅。”凤声说。 “那太好了,这样红尘中无我,佛门中亦无我了。不想仙子还有如此手段,真是不愧仙子一称。”老和尚顿时喜出望外,激动的说。 到了客房,见过大铁椎等人,凤声也不点破老僧身份,只说是一个乡间故人而已,大铁椎老江湖了,早看出此人必定是大有来头,但并不在意。 当下凤声便准备器械、药物等,帮老僧整易面容。居此数日,果然来这里寻找老僧的人不绝如缕,过不了多久就是一拨,但他们自然是无所收获了,都被年轻和尚打发走了。 几天以后,打开脸上包扎的厚厚的绷带,凤声给老僧拿出铜镜一照,只见镜中之人已成了一个白面微暇的清瘦老者了,与以前那个阔脸疤面的大汉大相径庭,老僧不由大喜,自是万分感谢凤声。 四十二、红尘无我心难了(17) 凤声等这时便要告辞,老僧说:“仙子要走,我也不便挽留,但我有两件事还想劳烦仙子。” “不妨,有事尽管说。”凤声说。 “好吧,那太感谢了。我这一生做错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听信牛金星、刘宗敏之言错杀李岩,抢那陈圆圆,这些时候,我一直在反思我以前的种种,这两个人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只顾自己的一己私利,我的大事一多半都是坏在他们的手中,不知我儿李锦现在可还和他们在一起否?如果在一起,仙子可劝我儿离他们远点。再一件事就是我从宫里运出来的那些金银,全部都埋在华山之畔/,藏宝的地点,牛金星和刘宗敏这几个人都知道,只怕他们去先挖出来,自己挥霍或献给清廷。如果仙子有暇,还是去把它们取出来交给关中的百姓吧,这样一来,就算我给那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民一点补偿吧。” 老和尚说完,交给凤声一幅地图,大铁椎等人这才知道这个老和尚竟然就是名扬天下分闯王李自成,心中不由暗暗吃惊,见他对凤声说这些话,显然是对凤声有不一般的情感和信任。 大铁椎便接口说道:“我前些时候在京师的时候,听人说起,说李锦和高必正已投靠唐王肄键,并被赐名叫李赤心,刘宗敏已被清军俘获斩首,只有牛金星、宋企郊等人下落不明,想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挖那些财宝吧?” 老和尚听了不由一阵发呆,许久才喃喃说道:“离开这红尘不到一年,想不到这世间已发生了这么多变化,不想我儿李锦竟然会投降朝廷,这刘宗敏竟然死了,也是……,唉。”忽然那老和尚口气一转,对凤声说道:“那朱家朝廷不顾人民死活,只会横征暴敛欺压平民百姓,辅佐他有什么用?仙子日后如见了我儿,可叫他宁可象我一样出家当和尚,也不要和那些富贵之人沆瀣一气,欺压百姓,更不可为他们出力,我此生不能杀尽那些贪官污吏,和朱家子弟,已属遗憾,又岂能与他们为伍,仙子见了他,一定要将这些话转告给他,让他回头是岸。别再为人家所利用。” 凤声听罢点点头,和老和尚道过了离别郑重,一行人这才离开了那山、那庙、那人。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1) 1 出了山,大铁椎问:“凤哥儿,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是先去找李锦,还是去华山夺宝?” “我想,咱们已然到了江南,还是前往福建走一遭吧,说不定那个女人故技重施,又隐于朝廷之中了呢?”凤声说。 “那咱们就前往福建走一趟吧。”大铁锤和八五姐妹纷纷附和。 南明福王、马世英之流死后,原先朝廷中被他们压制的那批人,瞿式耜、姜曰广等人都跑到了福建,和郑芝龙、郑鸿逵在福州又拥戴唐王聿健登基,也就是隆武皇帝。 可是此时的朝廷中并没有什么能征惯战的将才,而且郑氏专权,抑制聿健,后来聿健又依靠何腾蛟、李赤心等人抗衡郑氏,朝廷并不一心,一干正直的文人们又怎么能抵抗住满人的虎狼之师呢?再加上那些投靠满人的明军将领作前导。地理熟悉,环境熟悉,不断的劝降守军的明朝将领,所以在军事上仍是节节败退,这个新立的朝廷还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也根本无法支持下去那气息奄奄的南明江山。 凤声等人对朝廷和当时的战争形势并不熟悉,他们只是一路东行赶往福建,这一天走过一座高山,凤声看着熟悉,便想起了无色庵中李香君,她自然要顺路过去看看,但到了庵中,尼姑们告诉她,候公子已经接走了香君。凤声听了很是高兴,不由暗自羡慕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替香君高兴之余,又联想起自己来,心情就一下子黯淡下来。 无颜说:“风妹妹,有一些话,我早想和你谈了,但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不会在意的,我怎么会怪罪姐姐呢?”凤声说道。 无颜说:“我看你这一年多来,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我知你还是不能忘记那个假的沈公子,但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呢,忘了他算了,那个真的龙公子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虽说武功低一点,但凭人家的资质,估计将来的成就也不会低于你,人家对你可是一片至诚,你还是接受了人家的感情吧,说不定这样也能让你很快的忘掉从前的一切,说实话,这些时候,我还真有点想这个弟弟,难道你就不想他吗?人家对你可要比对我们好上一百倍呢?” 凤声低头不语,她怎么会不想龙生呢?只是有时候不知自己想的是哪一个、恨的又是那一个而已,她说是不喜欢真的龙生,可她心中却始终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龙生?还有那个无双公子,她也经常的想起,实际上,她根本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说实话,以前的那个假龙公子,缺乏独立性,依赖性很强,根本不如这个真的,才象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敢作敢为,除了没有铁锤叔叔的相貌外,豪情却一点也不亚于铁椎叔叔,要比那一个好多了,等这次见过李赤心后,咱们一定要去好好寻找着他,把所有的功夫都传给他,我一定要把你们的事情说合成了,以免你老是这样,犹犹豫豫、没精打采的。”无颜说。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2) “也是的,风妹妹,如果没有这个假冒的出现,你原本喜欢的不就是这个真的,说不定此时你们已经结成夫妻了呢。”无色接着说道。 凤声一路只是无语,恨肯定是恨,想也肯定是想,只不过真正想的那个人是谁,她自己也搞不清了,但这些话也不能说对她就不起一点作用,毕竟恨是清清楚楚的,痛也是清晰的。 这一天正向前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清军,正一队队的向南开进,大铁椎说:“这前面就是仙霞关了,正是由浙入闽的必经之路,这些清军看来是要去攻打福建了,不管这仙霞关口现在在谁手里,咱们恐怕是都不能从关门过去了,这马是没用了。不如卖了吧。” 凤声点点头,大家都下了马,背好自己的行囊,大铁椎便牵了马去卖给一个清军的将领。因为那些普通人是买不起马的,而且这里都已成了战场,那些普通的百姓都已逃得逃、被杀的被杀、当兵的当兵,已很难找的到了。 清军的将军自然是不肯给钱的,他们那里出钱买过战马?但大铁椎的那柄椎一露,他就不得不给了,尽管他手下有很多兵,他自己也有两下子,但他掂量了一下,还是给钱比较保险,他的兵也许到不了他跟前,他的脑袋可能就会被那柄巨大的铁椎,敲开了花。 卖了马,他们就一路沿着山梁走,这样自然也就从仙霞关的头上绕过去了。 但还离着关口很远,他们就听到了山下震天的喊杀声,他们猜测这肯定是清兵正在进攻仙霞关了,走到了近前,往山下一看,峡谷间,果然人山人海,正不知有多少清军正在进攻关隘,场面甚是宏大。 在往前走,一个指挥清军攻城的将领引起了凤声的注意,她赶忙又往前纵跃了几下,便看的很清了,那将领果然是大奸贼阮大铖,不知何时已投降了满人了。既然碰上了,凤声自然不会饶过他。 这仙霞关是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中修起的一处关隘,关前地势狭长,两边都是高高的峭壁,算得上是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处。凤声他们就站在这高高的峭壁之上。 大铁椎他们都跟着到了凤声的身边,问:“凤哥儿,你看什么呢,这些人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没一个好人,谁坐了江山也一样,咱们还是少管这些闲事吧,你平时不是也不爱管这些闲事吗?” 凤声指指阮大铖,说:“你看那人可是奸贼阮大铖?我曾答应过香君和和候公子等人除了此人,可惜一直都没有碰上,今天既然碰到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原来如此,那你们稍候,我跳下山去,杀了此贼就是。”大铁椎答应一声就要下去。 凤声说:“大叔,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咱们玩个游戏如何?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咱们几个现在用石子扔他,看看谁先把他砸死如何?”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3) 无颜几个纷纷响应,大铁椎也说好啊,只有无双不说话,以她的功力,自然无法把石子扔的那么远了,更别说扔的准了。 “小婶子给我们作裁判好了。”凤声说。 “好啊,那我就给你们当裁判,不过只怕我不大合格。”史无双笑着说。 大铁椎说:“你们几个比我厉害,所以你们应该让我先来。”说完捡了一枚石子便朝下面扔去,那石子顿时如箭羽般破风而去,看看到了阮大铖近前,却已势尽掉在了地上,并没有碰到阮大铖。 大铁椎笑笑:“太远了,只怕这石子还真伤不了他。”说完站到一边。 无颜说:“我来试试。”说完,默运内功,一枚石子顿时如流行般划出一道白光带着风声破空而去,眨眼间,就见阮大铖身边的一个人掉在了马下。 “这么远的距离,这准头还真不容易掌握,还是凤妹妹你来吧,如不行,我们便一起乱石齐下,总有一枚砸死老贼。”无颜说。 “好,那我试试吧。”凤声说完,一抖长袖卷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儿,再往前猛一抖袖,那袖子便如炮筒一样把石块送了出去,就见电光一闪,阮大铖霎时已倒在了地上,而那块石头却依然向前飞行着,又穿过几个人的身体,才没入了地上的山石间。 大家不由一阵惊叹。史无双更是舌头都伸出去缩不回去了:“凤姑娘真是太厉害了,你这么小的年纪,是如何练成这么深的内功的?” 凤声笑笑:“着没什么的,让你见笑了。” 这时,下面的清军中传来了巨大的惊呼声,显然他们都不知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东西,尽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能贯穿数人而死,因为从下面是看不到山上的情形的,那些攻城的清军还以为是天将陨石呢,吓得纷纷退了下去。 大铁椎说:“看在守关的好歹都是咱们汉人的份上,凤哥儿何不再发一石,毙了后面的那个满人军官,解了仙霞关之围呢。” 凤声说:“汉人满人都不一样?谁当了皇帝也没有老百姓的好果子吃,帮不帮吧。不过这些清军也太凶残,杀人如麻,不分百姓官兵,乱杀一气,咱们吓他们一下也可。” 当下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块松烟木炭来,在一块白绸写下“乱杀百姓者,必遭天遣”几个字,包了一块石子,便朝大铁椎指着的那个军官掷去。 那军官自然是瞬间便掉在了马下,一命呜呼,只是那枚石子并没有穿胸而过,而是稳稳的掉在了他的身旁。大铁椎几人顿时叹服。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4) 那些军官周围的士兵捡起石子一看,顿时又是一阵大乱,渐渐地如潮水一般朝后退去,关前不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死尸一片。 几个人长叹一声,顺着山梁向前而去。 3 进了关后,几个人便开始向士兵们打听李赤心的下落,这才知道,李赤心并不在福建,而是随着何腾蛟在江西,几个人便要返回江西。 一个士兵说:“这福建紧急,朝廷一定回召他们回来的保护福州的。” 凤声一听也是,何必关山万里遥呢,不如就在这里等候一时吧,几个人到了福州,可隆武皇帝已跑得不知踪影了,因为仙霞关已破的消息早已在福州传遍了,李赤心,何腾蛟等却还未到福建,所以苏观生等文人便带着皇帝逃走了,福州已是一座空城。 他们只好再次返回江西,经过武夷山的时候,凤声、无颜、无双等都爱上了山里的景色,大家便放慢了行程,一边欣赏美景,在山中留连了数日,大铁椎说:“这里是武夷派的地盘了,咱们要不去武夷派转转,也不知老温死了以后,谁又做了武夷派的掌门?也没见他们给武林同道下书知会。” “咱们还有许多正事未办,何必管他们的闲事。”史无双说。 凤声看看大铁锤,见他无言,也就算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继续向南走,武夷山南边有一条从长汀到赣州的大路,他们想从那里去江西,想着即使李赤心来福建,那也是必经之路,不会彼此岔了过去。 这一天终于看到了大路,而且远远地就看见路上驻扎了许多车帐,还有许多明军在守护着,看架势似乎是有一个大官正在路边休息,他们便在山上停下来,想等他们过去了,再下去。 可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号炮响过,忽然从四周的山中林间,冲出很多的红顶子清军来,向那伙人杀去,那伙明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就被这清军杀的四处逃散,死伤遍地了。 对于这种场面,凤声他们是司空见惯了,所以他们并不想管,所以任那些人杀来杀去,他们只是看着,如果被杀的是平民百姓,他们早就冲下去了。 不一会儿,那一队清军便结束了战斗,打扫了战场,押着俘虏向东走了。 他们几个这才从山上下来,但尚未到路上,这时就见从树林中钻出一个明朝服饰的官员来,四处看看,便坐在路边望着东边哭了起来。 凤声见是个官,想他肯定知道一些李赤心的确切消息,便走了过去。那人哭的很起劲,没有发现他们。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5) 大铁椎一拍那个人的肩说:“喂,那些人已经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你溜也就溜了,又何必这时候才出来假惺惺的哭这几声,顶个屁用?” 那个人吃了一惊,浑身顿时颤抖起来,根本不敢抬头来看他们,大概以为他们是清军呢。这时凤声说道:“你别怕,我们又不杀你,只是想问你们几句话,你何必这样。” 那个人大概听见是个女声吧,这才抬起头来,见是几个普通的本朝年轻女子和一个大汉,一下子站了起来,也不哭了,也不害怕了,指着大铁椎骂道:“大胆刁民,竟敢吓唬本大人,是何居心?长得这么魁梧,又拿这么大个椎,刚才为什么不出来勤王护驾,还敢诬蔑老爷我?” 大铁椎没料到此人到了这种地步还这么横,顿时气得一瞪眼,举起了铁椎骂道:“你是个什么狗屁奸贼,胆敢辱骂你铁锤爷爷,莫不是平时欺压惯了百姓?你不检点一下自己的行为,只会推诿责任,狐假虎威,想找死吗?” 那人霎时吓得心胆俱裂,大概平时听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哪见过大铁椎这么凶狠刚猛的人,一下子就跌跪到了大铁椎面前,哀求道:“大侠饶命,老夫一时不察,冒犯了大侠,还请大侠饶命。” “一介无用的老匹夫,爷爷懒得杀你,你说,你是谁?干什么的,我便饶你。”大铁椎问。 “我叫苏观生,本朝的大学士,福州城破,我护驾前往赣州,不想在此中了清军的埋伏,皇上也被清军抓走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得性命,故而哭泣。”那人说道。 “一介书生,还妄谈什么护驾,大明的皇帝也不知道让你们这些书生们护丢了几个了。皇帝都被人家杀了,你什么大学士?摆架子唬人,看来这大明的江山是没有一点戏唱了,你还不如随那个皇帝一道死了,也能得个忠臣的名号,假惺惺的哭这么几声,有什么屁用?”大铁椎骂道。 “大侠说的是,不过这隆武皇帝虽然没了,但是神宗爷的嫡系孙子还在广西梧州,我这就过去辅佐他做皇帝,说不定能还我大明江山。”那人说道。 大铁椎听罢不由哈哈大笑,凤声几个人也都笑了起来。“皇帝轮流换,辅佐的却还是你们这几个人,你们不把朱家的子孙后代折腾完了,誓不罢休啊!”大铁椎笑着说。 “管他呢,铁椎叔叔,咱们问清咱们的事儿就行,管他们怎样折腾呢。”凤声说:“我问你,那个李赤心现在何处?” “那个那个,李赤心和高必正一直随着堵胤锡驻扎在湖北公安一带,近来为清军所败,现在一退往岳州,你们找他干什么?”苏观生说。 “少管闲事。”大铁椎呵斥道,接着又对凤声说:“凤哥儿,原来人家一直在两湖,我们却走了这么多的冤枉路,跑到了这里来寻他,真是。”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6) “这兵慌马乱的,哪有一个准确的消息,普通的百姓又怎知这南来北往的人马到底是谁的部队,不过这个消息应该是确切的了,咱们走吧。”凤声说。 “慢着,几位大侠,我看几位相貌装束,肯定不是普通人,几位不如随我一道前往梧州,共立新皇帝,日后封侯拜相,不比在这山野草莽间奔波好?”苏观生说。 “哈哈,苏大学士,做官我等没有兴趣,况且我观你相貌,此去梧州,定然无功而返。而且看你的寿命,也只有大概一年光景,我们跟着你不是没命了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入官场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大铁椎说罢,再不理那苏观生了,和凤声等人继续向西而去。 那苏观生也慢慢地跟在了后面,一路向西,后来他在梧州果然不被所容,只好回到广州,拉了一帮人另立肄键的弟弟为新皇帝,一年后广州城破,被迫自尽。 既然已知道了李赤心的确切消息,凤声几个人自然不再流连,加快了脚程,那苏观生哪能跟的上他们,没有多远,就不知他们的踪影了。 但他们尚未到达赣州,就听到清军已然攻下了赣州城,他们便折而向北,可等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岳州时,李赤心却因为进攻荆州失败,已然败退到夷陵以西了。 “好吗,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最初的出发点,也好,此事一了,咱们正好北上武当,再去华山探宝。”凤声笑笑说,夷陵正是离她们见闯王的地方没多远。 这一日,他们终于在夷陵城里找到了李赤心,李赤心得知父亲尚在,不由万分高兴,当下就要去寻找其父,凤声把闯王的那些话交代给了李赤心,又说闯王不想让他们打扰清修,李赤心听了长时间沉吟不语,不知心中要做如何打算,但凤声等人见事情已了,也不想管人家的闲事,便告辞了出来,肩上的这个担子终于放下,他们便北上华山。 4 华山渐近,但是凤声的心情也渐渐地紧张起来,她想起了那个人,她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渭水之上等她?武林中人一诺千金,一般是不会轻易失信于人的,就象他们那万里奔波,却也只为的是给李赤心传一句话而已,这便是侠义的信。 所以她也深信那个人一定还在渭水之上等她,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正是华山之畔的渭水之上。 她是不愿意见那个人的,他对她用情太深,而她偏偏却又不能接受,她怕辜负了他。她心里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的情,为沈龙生吗?假的已弃她而去,那还值得留恋?而真的却还没有让她真正的动情,她又是为了什么?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7) 但她又不得不来这里,为了闯王的那批宝藏,为了闯王的那一份忏悔之心,为了关中这无数的百姓,她不得不来这渭水之上,来这尴尬之地。于是她心中期盼,他最好不在这里等她了。可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期盼自然落空了。 至于闯王的那批宝藏,她却想的很少,她是见过宝藏的,她也不贪心钱,所以并不希罕,她只是企盼那批宝藏还在,还没有被人发觉。而且要如何保护它们,如何把它们交到贫苦百姓手上,她却并没有想起来做个周密的计划。 这一日,不觉已到了渭水,眼见烟波浩渺,远山掩映,景物古朴而让人亲近,遗世之心顿生,心中烦恼顿失,但他们却顾不上欣赏,便忙着按图索骥,寻找起来。 有了地图,寻找起来自然容易方便许多,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寻找到了地图上的标志,他们顺着渭河的一条支流,朔洄而上,渐渐地就进了华山之中。 那条之流是从一个水潭里流出来的,按图中所绘,这宝藏就在这个水潭之下,门也在这水潭之下,但他们却找不到通往石门的通道,而且图上附的那些开门之法,关闭机关暗器之法和分布示意图,他们也看不太懂。 他们在水潭边站了许久,也没有研究透那份图纸。 大铁椎说:“咱们有图纸都研究不透,那些没图纸的人岂不是更加进不去,所以说这宝藏肯定是很安全的。” “这可不一定,人家也许可以用一个更简单的方法找到它,比如把这潭里的水一放,然后大开一个洞口下去即可。”无双说。 “这样也太费时费力了,一般人作不到。”大铁椎说。 “费力却简单,能来这里盗宝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无双说。 “那咱们也这么干得了,咱们这就去找一些村民来放水打洞。”无颜说。 “那批宝藏我是见过的,数额之大令人吃惊,一时发放不完又如何保存?要不咱找着公署前辈或者徐叔叔这些懂机关的再说,反正这么复杂的机关设计一般人来了也白来,牛金星之流未必会把这个秘密泄漏给旁人,什么东西会比这东西的诱惑更大?”凤声说。 “说得也是,只是如果他们亲自来取,岂不就糟了。”无双说。 “要来,他们也该早来了,把这么一大批财宝丢在这里,他们岂能放心?只怕连觉他们也睡不好吧?而且看样子别人也没有来过,说不定他们有了以外,也未可知,这个年月什么都难说。”凤声说。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反正他们也弄不开,于是大家商议了一阵,决定找起了人手在来,看了一阵附近的风景,大家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却忽听水潭到对面传来一阵鹤鸣之声,隐隐的还有一些刀剑撞击之声,渐渐往近处而来。 凤声心中一惊,只觉那鹤鸣之声,在声声震击着她的心房,那颗心顿时狂跳不已。怕碰到,还是碰到了。而且那鹤的主人似乎已是危在旦夕,刻不容缓。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8) 她顾不得犹豫,身形掠起,踏着水面就朝鹤鸣之处飞驰而去,无颜等几个赶忙跟了过去,史无双却看的呆了。大铁椎知道她轻功不济,只好拉着她绕谭而过。 凤声和八无姐妹这时早已踏水而过,来到了对岸,往前一看,果然见前面不远处一片稀疏的林子里,有几个人斗的正凶,还有一群人围在外面看热闹,一只仙鹤在上空盘旋鸣叫不已,时而还俯冲下来,攻击。 当中被围着的是一个使剑的白衣人,正是无双公子,围着他的有十几个人,此刻他已被逼的只有招架的功夫了,随时都有危险降临。 凤声心中焦急万分,人在半途飞跃之时,早把一串串凌厉的琵琶之音送了过去。而且身形也随着音符霎时便到了近前。无双公子立刻精神大振,紧急情况顿时解除。 这时八五姐妹也已赶到,和那些人战到一起,凤声先用琵琶之音缠住那些人,解救出无双公子,随后就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那些人武功并不高,每一个都和无双相差甚远,只不过是人多而已,这时忽见来了这么多高手,不由大惊,纷纷四处逃散,但却早被凤声几个缠住,有一些则杀那间就倒在了他们的剑下,而大铁椎夫妇也赶了过来,手起椎落,又有几个倒在地上,剩下的几个好不费时就被他们制服住了。 大概那些看热闹的也没想到来的这些人如此厉害,尽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就制住了他们带来的高手,等到反应过来想逃走时,已被凤声他们围住了。 那群人中一个为首的中年文士赶忙高喊道:“大家住手,我乃闯王麾下宋献策是也。”反正这些人已没什么反抗之力,凤声等便听下手来,看他有何话说。 那个中年文士历声呵道:“你们是什么人?莫非想觊觎闯王宝藏不成?”声音倒是有些威严。 凤声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来此何事?”她觉得此人未免有些色厉内荏。 “我是闯王麾下军师宋献策,奉闯王将领来取些银两,以作义军之用,你们为何阻拦,莫非想抢夺闯王宝藏不成?还不与我让开。”那人喝道。 “管你是谁?还冒用闯王将令,闯王临走之时,留下我等在此保护宝藏,以便将来回赠关中百姓,除此以外,不得用于其它任何途径,即使宋军师也只好百跑一趟了。”凤声笑道。 “胡说,你们是哪里来的匪徒强盗?我追随闯王十几年,怎么从未见过你等?况且九宫山一役,闯王已遭以外,你们胆敢冒充闯王旨意,真是贼胆包天。”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9) “宋军师废话太多,闯王的玄机,岂是你能算得出来的。你说什么义军需要,还不是你想私吞。高夫人和李锦已帅部归顺了永历皇帝,又何来义军?如再罗索,别怪我手下不留活口。”凤声说道。 “好,你们假冒闯王旨意,抢夺财宝,我岂能饶你,我回去一定集合义军,来抢回宝藏,你们等着。”那种年文士说着一挥手就要带那帮人离去。 无双公子赶忙说道:“慢着,仙子不可放过此人,他几次三番阴魂不散,如让他泄漏出去,宝藏危已。” 凤声一想也是,说“宋军师,对不住了,为了宝藏安全,只好对不住了。”说完便挥袖扫向那些人,大铁椎等也砍杀起来,杀那间那一群人便死于非命。 那无双公子这才上来冲凤声一礼问道:“仙子如何正好到了这里?大仇可已报了?还多亏你们及时赶到,否则,闯王这些宝藏定然已落入这些人手中。咦,怎么没见沈公子?”无双公子的神情和双眼之中充满了激动。 凤声神情一下黯淡下来。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无双公子,也不想再提起那个负心薄幸之人,也不知该说自己是来寻宝的,还是说自己来践约的,沉思良久只好问:“公子如何会于这些人都在一起呢,你不是向来与世无争的吗?” 那无双笑笑答道:“这件事我本来也不想管的,可我又不能看着这么多宝藏让这些人挥霍掉,所以才来阻止。”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宝藏的?”凤声问。 “我日日垂钓渭水,有时也乘鹤在空中让他活动一下,这样就发现了他们在这里修密室,贮宝藏的秘密。开始的的时候,这里有几个守卫,秘密的住在那山上的一个石洞里,后来我发现这几个尽然都死在了进入密室通道上,再后来我就发现了这伙人,他们也尽然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那条秘道,我只好出来阻止他们,谁知他们后来人越来越多,我终于无法阻止了,想想最初真不该放他们回去,还恰巧你们来了,不知你们是怎么找来的,这几位姑娘是谁?,怎么会使我们仙隐门的剑法?”无双公子问道。 “对了,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你们同门竟然不认识了吗?无颜姐姐,这位便是无双公子,你们师伯的弟子,无颜姐姐应该是禄仙的弟子吧,你们快快相认了。”凤声早就巴不得茬开话题呢,这时慌忙给无颜无双他们挨个介绍。 这几位果然一阵惊喜,八个女人霎时围住了无双公子,七嘴八舌问起话来,原来他们小时候都一起生活在蓬莱岛上,玩的很好,后来稍大禄仙才带无颜她们离开了蓬莱,时间长了,又女大十八变,她们自然都认不出对方来,这时候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10) 凤声这才脱出身来,在一旁看着无双公子,沉默不语,几年了,那无双公子还是那样的超凡脱俗,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还是那样的儒雅*,一丝儿也不曾改变,还是那样的让她着迷。 而且她的心也一直在狂乱的跳个不停,说不出是喜欢还是遗憾,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象无颜她们一样,和他倾诉一番这二三年间发生的一切,倾诉一下自己的情感,不知他有没有兴趣会听。 但此时他却在很动情的、全神贯注的在倾听着八无姐妹的倾诉,看来他是非常关心她们的,也是非常的欣喜见到她们的,他的心思全在她们身上。好象此刻他已忘记了她的存在,甚至根本顾不上朝她这里看上一眼。看来他并不是多么的在乎她。 蓦地一阵失落感霎那间袭遍了她的全身,一股酸楚的东西涌上了鼻端,她赶忙默默地走了开来,装作向四周查看的样子,不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大铁椎夫妇也只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许久之后,那八无姐妹才簇拥着无双公子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无双公子满脸的笑意和满足,过来对着凤声先是一躬说:“先谢谢仙子解救了我的几个师妹,并带她们过来让我们重逢。”不待凤声有所回答,他就紧接着问:“仙子莫非现在就想把这些宝藏取出来散发出去吗?” 凤声说:“可惜,我虽有机关图纸,却也找不到入口和破解机关的方法,又怎么能取出来?”凤声心里其实更希望他来问一问她的遭遇和经历,并不想谈什么宝藏。 “那入口,我倒是清楚再哪里,至于怎样破解机关,我也不十分太懂。”无双说着接过凤声手中的图纸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我还真看不太懂,这密密麻麻的线条圈圈数字,我看着就晕。不过我想,现在兵慌马乱的,世道不平,就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怕也不能解救百姓之苦,如果等世道稍微安定一些,再取出来,说不定效果还好一些。” “为什么?”凤声问道。 “现在天天打仗,百姓流离失所,有钱也无处花,只会惹来盗抢之人。现在抓丁的,抢劫的到处都是,社会秩序尚未恢复,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能抱住手中的财富呢,而且野无遗矢,拿着钱也买不到需要的东西,现在的百姓需要的是安宁,并不是钱财。”无双说道。 “公子所言甚是有理,确实是这么回事,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凤声问。 “不如先让它在这儿存着,等以后找机会再把它取出来,你看如何?”无双公子问。 四十三、踏遍此关山(11) “不怕夜长梦多吗?江湖之上到处都有人在寻找闯王宝藏,只怕有知情者泄漏出去消息。”凤声说。 “这样吧,仙子,我知道你大仇仍未报了,你就先去寻找仇人,我和我的师妹们在这里给守着,一定等到你归来之后,这样可好?”无双公子说。 “好吧,那太谢谢你和八位姐姐了,有你们几个在这里,自然是万无一失了。”凤声心中苦笑,无双的笑容后面隐藏着冷漠,看来自己在人家眼里确实已不那么重要了。 情这个东西真是不可理解,也许是是她把人家冷落的太久了吧,人家心中已经对她失望的太久了吧,她不敢看细看无双的脸和眼睛,所以并不明白无双的心,这些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 情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只不过为了情还可以逃避情。 无双这些年已然想明白了,人家已然和龙生两情相悦,他那一次的无遮拦的表白,已经严重影响了人家两个人的感情,已然作了一件错事,所以他明白应该约束自己的情感了,自己不能象从前一样了,以免影响人家的幸福了,所以这一次他收起了对凤声的热情,再加上师兄妹的重逢的热情,所以假象便伤了凤声的眼睛。 所以,当凤声离开华山的时候,心情黯淡之极,失望之极,比那一次的扬州之行还要坏,但她控制着自己。 一直到走出了很远,她才对大铁椎夫妇说:“铁叔叔,咱们分手吧,我向江南,你们就在这北方,一年之后,咱们洛阳城中会面,如果中途有了他们这些人的消息,就送信至路路通徐大叔哪儿,咱们在一块儿也是满无目的。”她其实很想找一个地方躲避一下,不想让大铁椎夫妇看到她的心情。 大铁椎点点头:“凤哥儿,叔叔知道你此时的心情,只望你多多保重自己。” 凤声点点头,一个人沿着渭河一路向西南而去。 大铁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疼痛,不由滴下泪来。史无双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但也明白他的心情,默默地把身子靠在了他的怀里,说:“椎哥,我也想哭。” 四十四、莫言行路难(1) 1 龙生和柔子两个人在华山脚下找了好多天,也没有麻衣太郎的一点音讯。柔子焦急了,问:“小沈,你说我哥哥会不会被那些满人抓了去?” “很有可能,当然也有其它可能,比如被明月教主带走了,比如到别的地方找咱们去了,没有见到师傅,没有见到师傅,各种可能对咱们来说都是可能,咱们只有把这一个个可能都破解,让它变成事实才行。”沈龙生说。 柔子摇着他的胳膊,娇柔无限的说:“小沈,我发现你说话很罗索哎,你就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去那儿找吧。” “咱们先到潼关或者西安的清军大营里去找找,看看围剿华山的那伙人去了哪里?”沈龙生说。 “好吧,咱们就先去潼关吧。”龙生点点头,两个人便离开华山,去了潼关。 潼关的城门口依然在推行满人的剃发令。一大群士兵正在那里检查着过往的人。 沈龙生的光头虽然已长出了头发,但也只有寸把长而已,自然留不成辫子,但那些清军却不放她们过去,要抓龙生砍头,因为他这样是有意对抗朝廷的剃发令,罪加一等,当然他们如果愿意出一笔钱的话,则另当别论,否则,龙生自然免不了砍头,柔子也得被抓去充当营妓。 几个士兵围着他们指着城门楼上挂着的那些血淋淋的人头说着,还借机在柔子的身上摸来摸去,柔子知道龙生不喜欢多杀人,所以看着龙生。 可惜龙生的身上并没有钱,只有一把剑,所以龙生这时只好拿出剑来脱身了,看来这些士兵真是没有颜色,平日里骄横惯了吧。到了这时还没有意思到危险。 其实不必龙生动手,他刚想抽剑出鞘,柔子就明白了,所以那几个士兵的脑袋被她一刀就齐刷刷的砍下,并整整齐齐的放在了那个坐在城门口的兵士长面前的桌子上。 那个兵士长虽然见惯了杀人,也亲手杀过不少人,但却没见过这样杀人的,更没有见过女人这样杀人的,况且还是个娇滴滴,柔媚万分的笑眯眯的美女。 他本来在那里做着一个美梦,他想把这个男人的头砍下来后,就把这个他长了这么大都没见过的美丽的女人拉进他的住所,先好好的爽上一次,然后再把她献给上司,好博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可惜这个美梦尚未做完,眼前送过来的却是几个血淋淋的人头,还在挤眉弄眼笑着的人头,他吓呆了,屎尿顿时从裤子里流了出来,而他也正好从椅子跌倒了他的排泄物中。 柔子在死人身上擦干净剑,然后把剑还匣,就又跟在龙生身后,踏着东洋女人特有的小碎步,向前走去。不知道是没有人看到刚才的场面,还是都吓呆了,就连那些剩余的士兵,也没有一个敢跟上来,或者有所反应。 两个人径直向兵衙走去,他们要进去问一问这里领兵的统领,看他们是不是去围剿过华山,是不是逮了许多明月教的人,有没有麻衣太郎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