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剑禅说》 楔子 这己经是深秋,川西的崇山峻岭间已是寒冷异常,远远望去,高耸入云的山顶已被白雪所覆盖,山上的草木已经逐渐退去了绿色,显出一片荒凉萧索的景象。 在一座悬崖顶部不大也不平坦的空地上,依势站着七个人,被围在中间是一位紫衣女子,二十岁出头,妖娆的身材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灵秀。她的发咎已经散开,身上的紫衣已多处破裂,左肩破裂处还在流血,左手捂着小腹,右手执剑,脸上的血污也俺饰不住她的美丽,身负重伤面临强敌竞毫无惧色,孤傲中带着不肖,冷艳中显出放浪,坚毅中露出狠毒。 在她身后的悬崖边上,是一位身着白衫的俊美青年,二十几岁的脸上却多了些许老成和冷静,他左手持一把银色剑鞘的宝剑,双臂交叉前胸,眼光内敛,气色平静,他冷眼观眺,似乎眼前的一切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面前的五个人,四男一女,凭借地势各自散开,各执兵刃,封住悬崖上的所有退路,他们中已多人带伤,其中两位显然伤势不轻,尽管都带着大战后的疲惫,但面含悲愤,怒目而视,所有人都带着拼死一博的气势。 虽然时近中午,这儿却感觉不到一丝暧意,带血的兵刃上闪着寒光,弥漫的杀气直逼人的肌肤,寂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一场生死之战随时都可能展开。 中间为首的壮年汉子一抱拳,对那白衣年轻人略一躬身,朗声说道:“多谢少侠仗义施救,我等才能留命至今日,你也尽到了‘只救人不伤人''的承诺,能否手刃这贱人那要看我等的造化,今日不必再度出手,让我们自己有个了断,如有机会定当大礼告谢”。其他几位也略躬身,以示谢意。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长剑一横,飞身而起,直取左侧的中年秀士,众人即刻施援,谁知她途中长剑掷出,犹如飞鸿,借这一掷之力,竞侧向以掌力猛攻那位壮汉,壮年汉子骤转身形,大呵一声“好”,单掌全力击出,那边刚格开紫衣女子掷出的剑,这边已经两掌对接,只听一声闷响,壮年汉子猛退数步,—口鲜血喷涌而出,紫衣女子借这一掌之力,像只断线的风筝飘向悬崖,携带凌厉的掌风急攻崖边白衣青年,这一招三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仓促间,白衣青年略一迟疑,举掌相迎,力未发出,对方已经攻到,两掌相接,一声巨响,俩人双双坠落悬崖..... 悬崖深不见底,崖边飘荡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第1章 双河镇-一:古镇客栈 双河镇,一个北方大山里很普通的小镇,因为有两条小河在此汇流而得名。两条小河一是从西而东,一是从西南而东北在此相汇,折而流向东南。在镇子上有三座桥将两河三岸连在一起,两条小河上有两座木桥,且相隔不远,在汇流后的下游有座结实而又古朴的石桥,且较为宽敞,那是一条通往大山深处的主路,镇上的几百户人家散居在被水隔开的沿岸各处。北岸的地势较为平坦,聚居的人多,就自然形成了一条主街道和几条小巷,在这条不长的街道上散落着一些杂货店、铁匠铺和小吃食铺等商铺,竟然还有几家像样的货栈和一家客栈,客栈也没有名称,只是挂一道幌子,上书“客栈”二字。沿着北岸的街道一直往东,出了镇子再上一个土台,土台上是一块空地,空地靠里的山脚下,是一座古旧的山神庙,这是附近的山民可以有点精神寄托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从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小镇,它也没有什么名声,它处在几个州府交界的深山里,官府的人也难得过来,在山里人眼里它大概只是个可以用山货换取一些诸如布匹、盐巴、工具等东西的地方,还有就是这里人多,有点热闹,对于山里以三户五户,十户八户散居的山民来说,这里当然算得上是一个大集镇了,特别是一年春秋两季换季时节的庙会,这里会积聚起更多的人,庙会会持续好几天,这时候摆摊卖点山货、小吃食的,甚至是拿点粮食换点钱的山民会把小摊一直从街道上延续摆到山神庙前的空地上,方圆百里的山民都会聚集在这个小镇上,看看热闹,买些当季应用之物,买些必备的家常日用东西,特别是每年的年关大集,从腊月二十开集,一直要持续到大年三十。山里人很少会错过这些热闹的时候,总是要抽时间哪怕几十里上百里山路也要来看看,现在不光热闹,还可以看到一些不认识的山外面的人,看到一些这些人带来的平时很难看到的东西。听一些老人讲,在二十几年前这里还很小,来的人也比现在少多了,最多只是一些收山货和贩盐巴布匹的小贩,后来来的人多了,有些小贩就留了下来开起了货栈,当地头脑灵活的人家也学着开起了几家杂货店。再后来商贩们贩来的东西也多了,布匹也光鲜起来,还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山里人没有那么多钱,买不起也看看新鲜。但是这些东西还是有人买,并且经常还不断有新东西贩过来。不知哪一天,有人在小镇上盖起了一座客栈,那可不是山里人盖的那种房子,不但门厅广阔,飞檐高挑,它还有上下两层,高高的屋脊挑起,算是小镇上最高最豪华的房屋了,它还有很多个房间,住个数十人一点没问题,这里的吃食也好,厨子也不是山里人,做出来的菜大多山里人都没有见过,而且贵得出奇,一顿饭能吃掉普通山里人大半年的花销,就这样竟然也有生意,跑生意、收山货的人住,不知是干什么的南来北往的人也住,近日还出现了不少拿着刀剑的江湖人也住,谈论着天下的奇闻异事,也算是这山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当地有点钱的人也到哪里喝茶聊天,俨然成了镇上最热闹的地方。 八月中秋,是山里物产最丰富的时候,也是双河镇秋季庙会的时节。各种山里野果正是采摘的最好时节,各种药材也都吸足了夏日的阳光,到了药性最好的时候,夏天食物充足,山里的动物长得膘肥体壮,虽说皮毛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但作为野味现在可正当时。想卖的和想买的都赶在这个时候,一条街道显得有点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天晌午,客栈里正热闹,来了两个年轻人,都短衣襟打扮,虽说穿着不是很华贵,但也很精神。走在前面的约摸二十岁出头年纪,叫俞展飞,中等个儿,人虽不胖,但很结实,眉宇间流露着一股英气,举止中显露出年轻人少有的老成与练达。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叫俞展翔,是他的兄弟,个头已与他不相上下,但身子清瘦单薄了许多,一双明亮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好奇中充满着机灵。 店小二看见,连忙上前招呼:“二位小哥儿,你们是吃饭呢还是住店?” “要一雅间,泡壶好茶。” “好来,您里边情。” 店小二把这两位小伙子让进雅间,收拾停当,刚要离开,俞展飞叫住他,给了他一块银子,这块银子有点特别,上面有三个浅浅的手指印:“将这块银子交给你们老板。” 不一会功夫,一个满脸堆笑的矮胖子走了进来:“哈哈,二位公子爷来啦,慢待慢待。” “靳老板客气,又来叨扰了。”俞展飞站起来道。 “哪里哪里,公子稀客,平日里都是在外面见面,小店请也请不来呀,哈哈。”靳老板道。 “靳老板客气了,”俞展飞道:“已经有那么多事情让靳老板费心了,怎敢上门打扰,只是最近有点不消停,少不了还要让您费心哪,哈哈。” “打扰倒没有,”靳老板道:“只是我兄弟随心所欲做的那些事没有误了俞庄主的事就好。” “靳氏兄弟一对信人,家父要我代他表示感谢。”俞展飞道。 “大公子这次出来,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靳老板道。 “这倒没什么,”俞展飞道:“主要是出来接接采办的货,还有就是向靳老板打听点消息。” “大公子请讲。”靳老板道。 “不知靳老板最近又见了什么老朋友或者新朋友?”俞展飞道。 “哈哈,我们开店的南来北往的人多了,是不是朋友就说不定了,但近来却见到一些这里很少见到的有钱人,出手都很大方,早出晚归倒是有些忙,不知是福是祸?”靳老板一边给兄弟俩添茶,一边有意无意地说道。 “靳老板开店做生意难道还怕了钱不成。不知什么来路?”俞展翔若有所思地插嘴道。 “这位是……”靳老板欲言又止。 “哦,这是我二弟展翔,见过靳老板。”俞展飞道。 俞展翔略微躬躬身,算是见礼了。 “原来是俞二公子,幸会,真是英雄出少年阿。”靳老板还是一幅笑模样,“这客栈里按理说哪里人都该有,但以前江南一带口音的人并不多见。” “哦……”俞展飞的眉毛似乎抖动了一下。 “他们来干些什么?”俞展翔道。 “江南属富庶之地,客商也是不少,但看得起双河镇这点生意的却也不多,近来却不同了,半年内就来过好几拨,先是在这镇上收点山货,后来就由山民陪着上山里去收,对价钱倒不是很在乎,在小店里吃的也讲究,有钱哪,呵呵。”靳老板脸上永远是那淡淡的笑。 “他们收山货多长时间回来?”俞展飞若有所思。 “有时一天,有时两天三天,也不一定。”靳老板道。 “平时他们一般能待多长时间?”俞展飞道。 “一两天、三五天、七八天没准,没事街上转转,对那家生意都好像很感兴趣。”看来爱笑的人话也很多。 “生意人嘛,总想多做生意多赚钱,想必是些赚了钱的熟客?”俞展翔插话道。 “倒是都眼生的很。uu看书.ukanhu ”靳老板道。 “哈哈,看来这山里小镇倒是要热闹起来了,你靳老板的生意要做大了。”俞展飞停了停,问道:“不知上次要的货可曾办齐?” “货已办齐,公子今天就可带走,还是老地方交接。”靳老板道。 “另外,哼哼呵呵……”靳老板欲言又止,脸上还是那淡淡的笑。 俞展飞笑笑,拿出沉甸甸的一包银子扔给靳老板,站起身来:“我兄弟二人就此別过,后会有期。” 靳老板掂掂银子,笑眯眯的说:“俞公子客气了,回去告诉俞庄主,最近外面世道很乱,东西很难买,我托人特地为他老人家置办了一点东西,不成敬意,务必请庄主亲自过目。” “一定!”俞展飞接过靳老板递过的一个小锦囊,贴身装好,拱一拱手,朝外走去,俞展翔也拱手施礼,跟随大哥而去。 靳老板呵呵的笑着:“二位公子爷慢走,恕不远送。” 他并没有动,只是站起身来拱拱手。 在店外临街的石条凳上,坐着一位老人,身上的灰色衣袍尽管有些旧了,但依然整洁干净,头上低低的压着一顶旧草帽,脸上露出一把乱蓬蓬的短胡须,身边靠着一根铁杖,在初秋的太阳底下打盹。 俞氏兄弟二人走出客栈,对望一眼,径直走过老人跟前,竟自闲逛去了。 老人还是像先前那样一动不动地坐了近一个时辰,才站起身来,拄起那根铁杖,跛着一条腿慢慢的走了,铁杖敲击着石头铺就的路面,在吵闹的集市上发出“咯咯”的声响,慢慢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1章 双河镇-二:神秘老人 时近中午,正是客栈内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南来北往的商贩,高谈阔论的江湖豪客,悠闲喝茶聊天的食客,使客栈大厅里显得有些嘈杂,小二也穿梭其间,忙的不亦乐乎。 客栈内临窗的角落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慢慢地喝着茶,桌上的小食也没见他们动多少,看身着打扮,显然是外乡路过本地的客人,很随意的四处瞧着、说着。 “爷爷,刚才那两位小伙子有点特别。” 说话的是一位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锦衣华服,收拾的很是干练,目光炯炯,气度非凡,一看就有些大家风范。 “有什么特别,说说看。”老人手捻者花白的胡须,笑吟吟的看这年轻人。 “如果这两人在大的市镇里也就没什么特别,但在这里,尽管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别人没大差别,但还是很突出,不是普通山里人的神气。”年轻人道。 “还有吗?”老人道。 “看样子这哥俩功夫不弱,身形稳健,气定神闲,一定经过高人指点。”年轻人道。 “呵呵,看来你这小子有进步,”老人微微向窗外额额首:“你注意到街上那位老人了吗?” 小伙子向外瞟了一眼:“您是说那位戴着草帽跛着脚的老头?好像…”他有点疑惑。 老人面色有点凝重:“这人的功夫应该不在我之下,虽说他行动缓慢,但一步一跛之间所显示的下盘功夫已达出神入化的地步。” 年轻人明显的有些不屑:“他怎么能和您相比呢,您可是中原…” 老人微微一招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人的功夫使我想起一个人。” “谁?” “铁腿横江!” “您说他是昔年横行于江淮一带的‘铁腿横江’凌一天,他不是我爹的结拜兄弟吗?他不是死了吗?”年轻人有些惊讶。 “我也不能确定,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从腿脚的功夫来看在江湖上我还想不出第二位来,”老人轻声娓娓道来:“他当年在江淮一带作些水上买卖,劫的都是些不义之财,所有的财东都有苦难言,江湖上的人也知之甚少,但因此在黑白两道秘密结怨甚多。听说十几年前在大江之上突遇多名仇家合击,身受重伤,坠入江中,仇家沿大江上下搜寻数十里也不得踪迹,从此杳无声息,江湖传言已为仇家所灭。” “重伤坠江,被那么多仇家追杀,他还能活下来?”年轻人有些不信。 “你别忘了,他本来就是吃水上饭的,”老人道:“再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会让人有不少疑惑。” “就算他还活着,怎么会在这里?”年轻人道。 “这还不好说,慢慢看吧。”老人道。 爷孙俩继续品着茶,不紧不慢地聊着,爷爷忽然说到:“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店有点古怪!” 年轻人四处看看,都是些茶客、食客,还有些江湖人士和山野市井之人,不免有些疑惑。 “刚才那两位年轻人进去了多久?”老人问到。 “一盏茶的功夫。”年轻人道。 “来干什么?” “喝茶,歇脚!?” “谁进去过?” “店小二和店老板。” “你有没有注意过那个店老板?” “你是说那个笑眯眯的矮胖子老板,嗯……”年轻人沉吟了一下,“他应该也是个练家子,内功修为不浅,爷爷你看他什么来路?” 老人笑了笑道:“他不光是个练家子,还大大的有来头啊。” “他是谁?”年轻人总有些迫不及待。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沉默了了好一会,老人好似自言自语:“这么一个山野小镇,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武林高手,难道近年来的传闻是真的?” “这……小二,添茶!”年轻人欲言又止,便招呼店小二添茶。 矮矮胖胖的店老板笑眯眯的向各位主顾点头打着招呼,出门而去。 俞氏兄弟来到街上,在这本来就不是很大很繁华街道上信步闲逛,俞展飞一面与兄弟闲聊,一面仔细的观察着小镇的细小的变化。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需要看那么仔细吗?”俞展翔显得有点乏味。 “怎么,觉得无聊了?叫你不要出来,你偏要跟着,这会你就好好看吧,这里面也是有学问的,呵呵。”俞展飞笑道。 “就这么点地方,这么几户人家,有什么好看的,咱们是不是有点太慎重了?”俞展翔道。 “爹来时交待的清楚,别看这个镇子小,它可是入山的门户,”俞展飞道:“方圆几百里南来北往走山路的人大多都会由此经过,谁知道会是些什么人?还是要小心一些。” “干吗要那么小心,来就来呗,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俞展翔有些冲动。 “不许胡说!”俞展飞脸色有些阴沉:“不是怕,是不想卷入江湖的纷争,一家人安安稳稳的生活。” “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也可以搬到山外去住啊,听说那里很大、很繁华、很好玩,为什么要躲在这深山里?”俞展翔更加地不服气。 俞展飞看着兄弟充满朝气的脸,轻轻叹了口气:“二弟,你也别着急,外面世界很大,也很精彩,你肯定有机会出去,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俞展翔有些不解。 “爹娘隐居在深山,还有那么多叔叔伯伯都住在这里,隐姓埋名,这必然有他们的苦衷,”俞展飞道:“虽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我却能感觉到爹做的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不说,但不能坏他的事。” “我知道,”于展翔说:“我们可以和爹说一下,让我们出去走走看看,也长点见识。” “爹会安排的,这次让你跟出来,也算是见识见识。”俞展飞道。 “这地方放我以前也来过,还是老样子,有什么好见识的。”俞展翔道。 “这就说明你的心没有沉下来,”俞展飞道:“其实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有些和我们无关,有些就可能和我们有关,你要细心才能观察出来,这就是要你见识的东西。” “那你说都有些是么变化?”俞展翔有些不服气。 “你有没有发现,这条街上的商铺又多了几家,还多了一家铁匠铺?”俞展飞道。 “那又怎么样,”俞展翔道:“现在来这里的人多了,买铁器的人也多了,当然会有人来开铁匠铺了。” “但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家倒是打的铁器不多,但刀剑却不少?”俞展飞道。 “这倒也是,”俞展翔嘟囔了一句:“那个打铁的人好像还有些功夫。” “呵呵,说明你还是有些眼力。”俞展飞笑道。 “你小瞧我,”俞展翔道:“看我再给你找出一些。” “好啊,哈哈。”俞展飞道。 “那边的那些皮货商不是真的皮货商。”俞展翔道。 “为什么?”俞展飞问道。 “现在根本不是买好的皮毛的时候,”俞展翔道:“再说他们的心思不在买皮毛上,随便看看就买,买的也不多,他们的眼睛总在街市的人流之上。” “嗯,有进步,还有呢?”俞展飞道。 “唉,哥,”俞展翔道:“那边小摊上吃饭的两个人干吗老是看着我们呀?” “别看他们,u看书uukanshu 我们走。”俞展飞道。 “凭什么他们可以看我,我就不可以看他?”尽管俞展翔跟着大哥走了,但心里总觉得有点憋屈。 “我们只是出来看看,不是来惹事的。”俞展飞道。 “这有什么呀,”俞展翔道:“就这么一个小镇,还能反了天不成?” “别小看了这个小镇,”俞展飞道:“现在来往的人多了,眼生的人也不少,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还是小心点好。” “不是有凌叔和那个矮胖子吗?”俞展翔道。 “不许这么讲靳老板,”俞展翔停下脚步,脸色更加阴沉:“你可不能小看这个人,他可是个不简单的人。” “哪他到底是什么人?”俞展翔很好奇。 “你听说过‘大漠笑面佛’没有?”俞展飞道。 “听说过,小时候凌叔讲的故事里有这么一个人。难道是他?”俞展翔道。 “他叫靳鹏,人称‘大漠笑面佛’,他还有个兄弟叫靳雕,人称‘大漠无常鬼’,”俞展飞道:“这一佛一鬼一矮一高兄弟俩蜗居河西数十年,创下极大的家业,却极少涉足关内,所以很多他们的事我也都只是听说。” “那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俞展翔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爹娘没说,”俞展飞道:“他们在这里一定有他们的道理,现在你长大了,有些事你也应该慢慢知道了,但无论如何,这些事不能泄露出半句,这对爹娘非常重要。” 俞展翔答应者,兄弟俩说着、看着,穿过石桥,向镇外走去。 第1章 双河镇-三:夜遇 双河镇本来就不大,出了镇子向东南走不多久就走入了山路,依山傍势,还算宽敞,路两边的树木杂草已显出枯黄的颜色,树丛中偶尔可见一些鲜红的野果,在微风中轻轻的摇荡着。 这条路是通往深山里的一条主要干道,它的头就在双河镇,随着逐渐向山里延伸,又不断地分出一些岔道,岔道又不断地分出一些小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陡峭,最后变成一条条细小的山路,消失在茫茫的大山里。 山里本来人就很少,且居住分散,大多都是早起早归,时辰刚过未时,路上已很少看到行人,偶尔看到的一位樵夫或者挑山货的人,也是行色匆匆。 斜阳把巨大的山影投落下来,远远看去,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和被大山遮住的地方有着巨大的差异,各种鸟的叫声不时传来,有远有近,使本来就很寂静的山道多了几分情趣。 俞家兄弟出了镇子便走入了山路,仔细查看过几次,见没有人跟着,也加快了步伐赶路,越过几道山梁来到一个岔路口,路边有几棵大树,树下不大的一块平地上横七竖八的立着一些山石,这倒是走山路的人一个很好的歇脚地方。 树下的石头上半躺着一个人,身边靠着一条铁杖,有点破旧的草帽依旧压得很低,正是小镇上客栈门前的老人。 两人赶紧走上前去,在他身前站定,微微一躬:“凌叔。” “嗯。”老人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慢坐起身来,草帽依旧压着他的脸。 “货已到了,就在前面的小树林子里,你们先走。”被叫作凌叔的老人道。 “好,我们走。”俞展飞招呼着俞展翔,他知道这是每次接货的规矩,总要有人断后。 “凌叔,我跟你一起走!”俞展翔抢着说。 “二弟,不要任性。”俞展飞道。 “这有什么,不就是看后路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俞展翔道。 “以后还有…” “好啦,让翔儿留下吧,现在不很太平,夜路多加小心。”俞展飞的话还没说完,老人就开口答应了,他的话很温和,但很坚定。 俞展翔冲哥哥做了个鬼脸,俞展飞也没再说话,默默地向凌叔行了一礼,转身向前面树林走去。 小树林里已经有七八个人在等着,货物已经驮在牲口上,俞展飞一到就一齐站起身来。 “老俞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先走西边山梁那条道,天黑后再穿越谷底。”俞展飞轻声吩咐大家动身。 “公子,我们每次干吗都要绕那么大的圈子?”一位小伙子有点不解。 “最近有点不太平,这里离镇子太近,小心点有好处,”被叫作老俞的一位壮年男子道:“天黑后大家要多加小心。” 俞展飞点点头,众人答应一声牵着牲口就走。 山里的路崎岖难行,两旁树木丛生,一行人走出不久就消失在越来越暗的山道上。 山里的小镇,初更时分街上就很难看到人了,除了客栈门前的两个灯笼,就只能看到柴门断墙后面偶尔露出的几点灯光,偶尔的几声犬吠,更显得这镇子的寂静。 往日这时候还挺热闹的客栈,今天也清静了许多,收山货的两个南方客人还没回来,看来今天也是回不来了,原来一直坐在靠窗角落里聊天的这一老一少外地人,也早早喝了酒用了饭回屋里睡觉去了。 这位矮矮胖胖的客栈老板,纵横大漠数十年的笑面佛靳鹏,还时像往常这时候一样,懒懒的靠坐在酒柜里面的躺椅上,一边打盹,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客人们闲聊,有时偶尔睁开眼与熟客打个招呼,脸上总挂着微微的笑。 二更天不到,客栈就已经打烊了,楼下大堂里的灯也暗了下来,伙计们也都收拾收拾睡觉去了。这时,楼上的一间上房的窗户悄悄地打开,两个黑色的人影飘出,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楼下打盹的靳老板,梦中似乎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 二更时分,俞展飞一行人已经穿越山谷折向东南方向了,淡淡的月影下静静的前行,步伐比天黑轻快了许多,只能听到轻轻地马蹄声。 原来在路边树下躺着的老人凌叔依旧静静的半躺在那里,俞展翔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打坐,夜影已完全吞噬了这一老一少,只有近看才可发现依稀的影子。 接近三更时分,俞展翔有点坐不住了,长长舒了一口气,伸伸胳膊想站起来,被凌叔的一个手势止住了,他睁大眼睛,屏气静听,不一会儿,果然听到有夜行人的声音隐约传来,不由钦佩地看了凌叔一眼,显得紧张与兴奋。 声音越来越近,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形成了一股压力,老人依然没动,俞展翔看着老人也静静的坐着。 “爷爷,好像就是…”一个少年的轻语好像被一下打断,脚步也停了下来。 寂静,还是寂静,压得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咯”,半躺在石上的凌叔轻咳了一身,直了直身子,草帽依旧压在头上,身边的铁杖发出轻微的声响,看来是他故意打破这寂静。 “那条道上的朋友,可否现身一见?”一个老人的声音不大,但浑厚有力。 “两位好兴致,山里夜路不好走啊。”凌叔淡淡地说。 “什么人装神弄鬼,想劫道吗?”显然年轻人的耐性是要差点。 俞展翔“噌”的一下窜到路中,朗声道:“谁家孩子会不会讲话,小心山里真遇到鬼。” 树影后漫步走出一老一少两人,正是白天客栈里遇到的祖孙俩。少年上前一步离俞展翔两三步站定:“这有什么呀,遇鬼捉鬼就是了。”看来年轻人的嘴总是不饶人。 “山里风大,小心闪了舌头。”俞展翔道。 “咦,这不是今天来过客栈的小孩吗,我见过你!”年轻人道。 “你才是小孩呢,”俞展翔不服气的道:“你见过我又能怎么样?” “我是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年轻人道。 “谁要跟你交朋友,”俞展翔道:“半夜三更的偷偷跟在人家后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才不是好人呢,”年轻人也被激怒了:“我自己走自己的路,管你什么事?” “你可以走自己的路,”俞展翔道:“但今天这条路你恐怕是走不成了,二位还是回去吧。” 这两个年轻人在这里斗嘴,两个老人好像都没有听见一样,看来他们是有意让两个孩子先探探对方的底,尽管两个人气息平稳,但很明显都是戒备森严,随时都准备出手。 “好狗不挡道,你让开,我们还要赶路呢。”年轻人道。 “你才是狗!”俞展翔早已按捺不住,双脚一错,右手抓向少年的左肩。这招看似平常,像小孩子打架,一出手胸前空门大开,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他出手轻灵,变幻的手型即可化为数招,身形飘动,倒给对手不知如何下手是好。 那少年也不含糊,看着俞展翔的手快及肩头,侧身一让,也不理会实招虚招,右手一伸手直抓对方右肋,又快又狠,决不含糊。俞展翔的手也鬼魅般的切向少年的脉门,逼少年撤手,两人身形一错,换过一招。 两个年轻人的身手都是不错,一个灵动飘逸,变幻莫测,一个稳健霸气,攻其必救,一来一往,转眼数招已过。两个老人倒是悠闲得很,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少年斗得热闹。 数十招过后,争斗已经激起了两个少年的好胜之心,身形飘动,轻叱连连,招数也随着狠辣起来,遇着凶险,竟谁也不肯让谁,想拼个鱼死网破。歪坐在石头上的凌叔突然起身,一个踉跄就插入酣斗中的两少年中间,伸开一条跛腿,一根铁杖,像只老鹰,硬生生将两人分开,受巨大力量的冲击两个少年各自后退数步,都稳稳的站住,并没有受伤或摔倒。 “好一招临空飞渡!”站在一旁观战的老人不由赞叹一声。 凌叔也不答话,回头看着和俞展翔争斗的少年,沉声问道:“中原一拳骆成杰是你什么人?” “这…,这关你什么事?”显然年轻人还没有从这一招分牛的威慑中回过味来。 “不许无礼!”老人轻责一声应到:“那是犬子,你们认识?” “原来是拳圣骆老爷子到了,失敬。”略微欠欠身算是行礼,依旧面无表情地问到:“他还好吧?” 这句话倒是把俞展翔着实的惊住了,难道这老头就是名震武林的中原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听说他很多年都不在江湖走动了,怎么到了这里? 骆老爷子也不答话,继续问道:“听小儿讲,昔年他在江南与一位英雄大战三天,饿了一起喝酒,困了一起睡觉,结交了一位忘年大哥,阁下莫非就是铁腿横江的凌一天凌大侠?” “那个凌一天早就死了,我现在就一糟老头子。”跛脚老人幽幽的说道。 “哦”,骆老爷子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你老兄一向可好,犬子倒是挂念的紧。” “闲云野鹤,倒也自在,烦他挂念了。”凌一天道。 “哈哈,这只鹤是够闲的,晚上也在山里溜达。”骆老爷子一点都不放松。 “骆老爷子都惊动了,看来毕竟会有些大事吧。”凌一天也不放过。 “闲暇无事,带着孙儿出来转转,顺便寻访几位多年未见的故人,听说他们也闲不住啊,哈哈!”骆老爷子哈哈一笑:“难道凌兄没听到点什么?” “我就一山野之人,无关世事,自然消息闭塞的紧。”凌一天口风很紧,啥也不想说。 骆老爷子目光转向俞展翔,笑道:“看这位小哥,灵秀俊气,看来这山水还真养人啊。” 凌一天微微一点头:“翔儿,见过骆老爷子。” “晚辈俞展翔见过中原拳圣骆老爷子。”俞展翔深施一礼,眼里充满敬仰。 “晚辈骆小山见过凌老伯。”少年也赶紧过来施礼。骆老爷子呵呵一笑,对凌一天说:“这是成杰的小儿子小山,他还有个哥哥叫小河。” “后生可畏啊,有点他爹的样子。”凌一天道。 “看这小哥的功夫路数,倒有些眼熟,应该不是出自老兄你手吧?”骆老爷子的脸色有点疑惑。 凌一天也不回答,直接说:“骆老爷子,天色已晚,还是回店休息吧,我们也乘凉赶路了。” “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骆老爷子拱手到。 凌一天拱拱手,再没说话,俞展翔也冲两位拱拱手,跟着凌一天很快消失在山影里。 骆小山有点不甘,边往回走边道:“爷爷,他们会去哪里呢?” “当然是他们该去的地方。”这不跟没说一样嘛。 “那我们要不要再跟他们去看看?”骆小山道。 “人家已经不让你跟了,这是犯忌的事情,”骆老爷子爱怜的拍拍小山的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uu看书 .ukans.m 也不是所有的秘密都一定要戳破的,我们回客栈。” “但他是我爹的结义兄弟,我们不该是一家人吗?”骆小山道。 “话是没错,”骆老爷子轻声道:“但他身边还有很多人,这些人什么来路就不清楚了。就刚才这个俞展翔,他身上的武功也有很多秘密,可能还会牵扯到过去的很多人和事,这也着急不得。” “爷爷,您是说您认识他的武功?”骆小山道。 “我还不能确定,”骆老爷子道:“我只是对他的手法有些眼熟。” “您说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看来年轻人永远对这一点感兴趣。 “你们俩算是各有所长吧,呵呵。”骆老爷子轻轻一笑。 “哪里呀,”骆小山不服气了:“要不是凌老伯出来拦着,我都要胜他了。” “好好,那就你厉害,呵呵,”骆柏天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免惹人生疑。” “嗯。”骆小山答应一声,祖孙俩加快了脚步。 远处的树影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这祖孙俩,被树影遮住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骆老爷子微微地摇了摇头,有意无意的朝那里瞟了一眼,带着骆小山回客栈去了。 这已经快四更天了,小镇上静悄悄的,淡淡的月光照着,连一声犬吠都没有,空空的街道上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客栈上房的窗户微微一响,两个人影轻轻飘入房内。 在楼下打盹的靳老板翻个身,梦中又露出一丝笑意。 第2章 凤凰山庄-一:展飞遇袭 在南山的崇山峻岭之间,东西走向的山脉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山里的一切都掩映在料峭的山崖和葱茏茂盛的树丛之中。在一片巨大而面向东南的缓坡的山腰之上,有一段高高的峭壁,峭壁之下是一片苍劲高耸的松林,松林之中紧靠峭壁的不大的一块平缓之地上矗立着一座不是很大,但很古朴的寺庙。 这个小小的寺庙很是特别,没有围墙,或许根本就没有人来,或者根本就没有考虑建围墙。在这块平地的最前端,矗立着一座门楼,高不过一丈五尺,阔不过八尺,也没有门,四根粗壮的圆木支撑着整个门楼的楼顶,精巧结实的卯榫结构看得出来一定是位技艺高超的匠师所建,没有雕刻,没有装饰,却平添一种威严和气势。在门楼的门楣之处,厚厚的门楣板上书三个古拙有力的大字:泥日寺。这算是山门。 山门后面有一块天然的巨石,高不过丈余,却阔过数丈,周围断续长着小树围绕,煞是好看。在巨石后面是一座四开间房屋,算是禅房,或是知客室,除了粗陋结实的桌椅、莆坐和一些生活用具外,最显眼的就是靠西侧墙摆满了简陋古朴的书架,上面居然放满了经卷书籍。 在禅房后面是一块空地,整洁干净,东西各有两排厢房,西边算是膳食房和杂物工具间,东厢房就是僧众的卧房和客房了。在空地的最北边,紧靠峭壁建起一座大殿,一半掘进峭壁之内,一半延伸至峭壁之外,没有装饰也显得庄严肃穆。正门之上也无匾额,只是在厚重的门楣板上刻有“大雄宝殿”四字。在大殿西侧的峭壁之上,凿有数间石室,或许是仓房之类。 整个寺庙就建在这不规则的平地上,布局错落有致,前后呼应,左右平衡,虽然不大,也不失了寺庙的规制。整个寺庙建造也是就地取材,木材、石料应有尽有,墙壁都是由整齐厚重的石块砌成,门窗、桌椅、座榻等器物也是就地做成,虽未经细琢,但也不失大气典雅,可见这小小寺庙的建造者确非凡辈。 既是寺庙,就有佛像。这座寺庙唯一的一座佛像就在大雄宝殿之内。大雄宝殿的一半是开凿石壁挖出来的,就在开凿的大殿部分,是一尊高约丈余,长约数丈的石雕睡佛,佛祖侧卧于石榻之上,神态安详,是一尊佛祖涅磐石雕像。这尊雕像几乎占满了整个大殿的后半部,因大殿依石壁而建,殿内无一根柱子,显得极为宽阔。殿内除了佛前石雕的香案,就是香案前面和两边的数团莆坐和一些供佛用具,殿内再无其他天王、罗汉之类塑像。佛祖涅磐,梵语涅磐也读作泥日,此寺因名泥日寺。 泥日寺选址极好,前面及两边有参天翠木遮挡,后有绝壁依靠,不临近俯视,很难发现其所在。除了每日定时袅袅的炊烟和通过山门延伸到山下的石径小道,很难使人想到这里还会有人迹存在。深山藏古寺,一寺一涅磐,使这座小小的寺庙平添几分神秘。 沿着泥日寺山门延伸出去一条山路,一直可以到谷底,谷底有条小河,沿河再走一个多时辰绕过一座山峰,就是一大片大山里难得一见的开阔的谷地。小河把这片谷地分为弯弯曲曲的两半,较低和平缓的地方都种着庄稼和蔬菜,在北边靠近山脚的一块缓坡地是一片高高低低依山势而建的村舍,大大小小二三十个的院落散乱的聚集在一起,高高矮矮的房子或东或西,或南或北依势而建。山里的房子,真的说不上雅致,但山里不缺木料石头,倒也盖的十分结实。山路从泥日寺延伸到村里,村里又有几条小路延伸到村外,消失在河谷和山野之中。 在村东头有块空地,还算平整,周围散堆着各样柴火垛子,这里农忙时是打谷场,平时就成了村里孩子们的玩耍的地方。在空地靠近村子的小路旁边,夹在两棵大树间有块一人高的石头,上书几个大字:凤凰山庄,看来这就是村名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山村,倒有一个这么大气的名字,真是有一些耐人寻味。 从外面看这个凤凰山庄没啥稀奇,和普通的山村差不多,只是房屋挤得紧了一点,但这里面的机巧只有这山庄里的人才弄得明白,机关埋伏无处不在,普通之人一旦进去要没人指点,想绕出来都有点难,若是想在这庄内寻仇滋事,一不小心触动机关,怎么死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这些事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这天刚过晌午,庄子里升起袅袅炊烟,地里干活的人陆续回家,孩子们依旧快乐的在空地上玩耍,远处山脚下的小路上来了一队骡马,马背上驼着各种东西,随行的也有十几个人,穿过河上的小桥,朝山庄走来。孩子们一下欢呼起来,纷纷朝着马队奔去。 这是山庄里去采办东西的骡马队,也是山庄里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渠道,日用的东西借着骡马队运进来,外面的消息也借着骡马队传进来,当然孩子们喜欢的新鲜小玩意每次都少不了,骡马队每出去一趟,孩子们就像等过年一样等着骡马队归来。 看着骡马队到了,大家知道各家需用的东西也到了,村里的男人、女人闻声也放下手里的活计,聚集在山庄口的空地上,等骡马队一到,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卸下骡子、马背上的格式东西。 老俞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大家分配东西,而是给两名壮汉吩咐了几句,转身扶着俞展飞向山庄里走去。 这小小的举动给沉浸在快乐中的人们带来了一丝不安,谁也没有问,继续分着马背上的东西,但欢笑声明显小了下来,人们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俞家的院落在山庄中部,老俞扶着俞展飞穿过前厅直奔后堂,刚刚闻报的俞庄主已经站在后堂门口,他就是被大家尊为凤凰山庄庄主的俞承泽俞庄主,正值壮年,气定神闲,沉稳内敛中显现出威严之气。俞展飞看到爹站在门外,轻轻推开老俞,勉强站住给俞庄主行礼:“爹!” 俞承泽没有说话,伸手朝屋里指了指,老俞扶展飞进屋,他也跟着进屋。 “怎么回事?”一坐下来俞承泽就脸色阴沉但很平静地问道。 没等俞展飞开口,老俞急着回到:“庄主,昨晚子时我们在青山坳一带打尖,忽觉附近有人,公子前去查看询问,一黑衣人也不答话,上来就与公子动起手来,也就几招工夫,公子就中招倒地,对方也不容我们反应,转身就消失在山林之中,身法如鬼魅一般。” “飞儿,你怎么样?”俞承泽还是很平静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爹,只是浑身无力,提不起气来。”俞展飞道。uu看书 .ukanshu. 俞承泽过来搭了搭俞展飞的脉,轻轻拉开他的上衣,只见前胸一只暗暗的掌印,掌印里透着一股紫气。 “去请夫人出来。”俞庄主脸色一沉,轻声道,一个女仆应声出去。 以俞展飞的身手,竟然过不了三招,来去自由,连个照面都没打,甚至不知是男是女,看来来者不善啊。俞庄主沉思着,外表看不出来,但他的内心已经无法保持那么的平静。 “飞儿,给娘看看,你怎么了?”一个中年美妇急切地从后堂进来,身形飘逸,尽管衣着略显粗陋,但也难掩华贵之气。这便是俞展飞、俞展翔、俞展芸的娘亲邢玉娘,人们尊称俞夫人,进得屋来,也顾不上与别人招呼,直奔俞展飞跟前,一手搭脉,一手拉开衣衫察看伤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邢玉娘仔细的查看着伤情,脸上的急切之情逐渐变得平静,并显得轻松起来,一边帮儿子整好衣衫,一边说:“相公,不碍事的。” “夫人,你看这是…”俞庄主道。 “我给飞儿吃几副药,再帮他推推穴就行了,你放心吧。”夫人平静的打断了俞庄主的话。 她的话使屋里的人都轻松起来,但老俞却更加惶惑,他来到俞家已经有十几年,这里面显然还有诸多蹊跷没有解开,今天遇到这么大的事,庄主夫人却显得很平静,越是这样,他就心里越没有底,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个时候也不便多问。 “嗯…你们下去吧。”俞承泽沉吟了一下对老俞和下人们道。 老俞点点头,一示意,和几个下人退了出去。 第2章 凤凰山庄-二:对头 邢玉娘和俞承泽扶着俞展飞刚到里屋,就听见外面银铃般的声音传来:“爹,娘,我哥回来啦。”旋风般的冲进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就是俞展飞的小妹妹俞展芸,长得如花似玉,人见人爱,也是庄主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展芸一进来就直扑的大哥身上:“哥,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俞展飞被妹妹一扑,一个踉跄,差点跌到,吓得芸儿赶紧缩手:“哥,你怎么啦?” “哥没事。”俞展飞爱怜的摸着妹妹的头,故作轻松地说:“肯定不会忘了给小妹带东西的,你去找老俞要就行了,呵呵。” “芸儿,你哥哥受伤了,别闹了,娘要给你哥治伤了,你去玩吧。”邢玉娘道。 “谁能把大哥打伤,他很厉害吗,比爹还厉害吗?”俞展芸觉得能把大哥打伤的人她听也没听说过。 “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天下比你爹你娘厉害的人多了,何况你哥,去玩去吧。”邢玉娘也是极为轻松的拍拍女儿,小姑娘觉着没事,高高兴兴地去找老俞要她的东西去了。 俞展飞一看再无外人,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地给俞承泽:“爹,这是客栈靳老板给你的东西。” “哦。”俞承泽接过包裹,就在里屋的外厅坐下。 邢玉娘扶着俞展飞进入内室,先让他在榻上坐定,从她的小药箱中拿出两丸药丸给他服下,帮俞展飞除去上衣,自己也在儿子后面坐定。 “全身放松,不要运气,不论体内气息如何运转,随着它就是。”俞展飞嗯了一声。 邢玉娘双手胸前错过,两眼轻闭,静心运气,直至双掌之间冒出缕缕青气,才睁开双眼,两掌缓缓的按向俞展飞背部的两处大穴,并轻轻地按揉,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两处穴位,一会胸前,一会背后,转展数遍。俞展飞也是一会浑身通红,一会又脸色煞白,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慢慢平复下来。邢玉娘擦了擦额头的汗,帮儿子理好衣衫,扶他躺下盖好,又叮咛了一句:“万万不可运气。”才慢慢走出内室。 看着夫人略显疲惫的脸色,俞承泽站起身来笑着说:“夫人受累了。” 邢玉娘笑笑,也没说话,在桌的另一边坐定,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俞承泽才问道:“飞儿的伤势如何?” “他中的是苗毒,是我门中独门手法。”邢玉娘道。 “真是苗毒?”俞承泽着实吃惊不小。 “看来她离开苗疆了,并且到过这里。”邢玉娘道。 “你是说她…”俞承泽吃惊不小。 “是的,看来她并没有确认我真的死了。”邢玉娘道。 “夫人这么肯定?难道不会是别人?”俞庄主道。 “不会,”邢玉娘沉静地说:“若是将飞儿一掌打死,倒有可能是别人,能够这么轻描淡写,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伤了飞儿又不至于马上危及性命,还用她的独门手法,我想不出第二人。” “她在试探你!”俞承泽道。 “我也这么想,”邢玉娘道:“没有她的独门手法飞儿的毒就解不了,若是飞儿被治好了,我一定就在这儿。若是飞儿不治而亡,随便杀个人对她也不算什么。看来她已经怀疑飞儿就是我儿子了。” “夫人别担心,有我呢,”俞承泽笑笑,温柔而又坚定:“我看呢也许她只是怀疑是山庄里的人,不管是谁,都得要救是不是。” “说的也是,相公,是我连累你了。”邢玉娘伸手拉住了俞承泽的手。 “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同生共死,同福同难,谁连累谁呢。”俞承泽轻松一晒。 “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我真的好珍惜现在这安稳的日子。”邢玉娘看着心里有些压力。 “该来的总会来,该做的还得做,也许这就是宿命。”俞承泽道。 “……” “庄主、夫人,凌老爷子已经回来了,他和二公子在前厅坐着呢。”一个女仆在门外禀到。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俞庄主对夫人说:“我们去看看。” 邢玉娘去里室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儿子,转身随俞承泽步出后堂。 内室里躺在在昏暗中的俞展飞慢慢睁开眼睛,其实他已经醒了,经过娘的调治他也好受多了,刚才爹娘说的话他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他们似乎谈到一位极为可怕的对手,心里非常震惊:这位能让爹娘都十分忌惮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2章 凤凰山庄-三:粉面毒仙 前厅里坐着几个人,右首坐着凌老爷子,老俞和程驼子,程驼子这个人可不简单,本名程有良,看似粗壮木呐,但精于五行八卦数术算计,对于房屋建造机关埋伏很是着迷,现在的凤凰山庄就是他的杰作。因为驼背,人称鬼算驼子,程驼子可比程有良有名多了。 左首坐着一位身着长袍的先生和俞展翔,先生尽管是粗布打扮,也难掩他的儒雅之气。先生姓朱,名叫朱含章,平时给山庄里的孩子教教私塾,写写字,讲讲故事,很受孩子们喜欢,并且写得一手好字,山庄口上的庄名就是他所书。孩子们称他朱师傅,所以其他人就跟着叫他朱师傅。 俞氏夫妇一出来,大家一同站起拱手行礼,他们也连忙还礼,并在主位落座。 寒暄几句后俞承泽就直截了当地说:“飞儿的事情大家听说了吧?” “庄主,刚听老俞说了几句,”凌一天接话到:“飞儿不要紧吧?” “我哥的伤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俞展翔站起来风急火燎地边说边走向后堂。 俞夫人伸手拦住儿子:“你哥他不碍事,我已经给他吃过药,并给他推过穴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这么严重啊,”凌一天边说边看了一眼老俞,“对方是什么来头啊?” 老俞知道凌一天在责备他没照顾好俞展飞,只好恨恨地说:“说来惭愧,对方身形太快,粘手即走,还没反应过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更别说摸他的来头了。” “老俞,不怪你,对方来头不小啊。”俞承泽感慨了一句。 “看出对方来历啦?”年轻人很是着急。 “庄主…”夫人欲言又止。 “没事,都是自己的兄弟,说出来大家也好有个准备。”俞承泽的话虽轻,但大家的心都在忐忑,气氛有点凝重。 “根据飞儿的伤势来看,他中的是苗疆奇毒,施毒者应该与昔年被称为粉面毒仙的罗小星有关。” “粉面毒仙!” “罗小星!” 看来这一句把这伙人惊得不轻,凌一天、程驼子、朱先生、老俞都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俞展翔也下了一跳,什么人能使这些叔叔伯伯们如此惊恐,他也慢慢站起来,满眼的惶惑。 “唉…”俞夫人一声叹息,表情十分的复杂。 俞承泽招招手,示意大家坐下。 前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每个人都在沉思,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还是凌一天先打破了寂静:“她不是在苗疆吗?应该有好几十年没露面了吧,我以为她早死了呢?” “在她手下能够活命的可不多啊。”朱师傅话不多,但很渊博。 “飞儿应该不是她的目标,对小辈也就点到为止,她应该还有其他更深的目的。”俞承泽也不把所想完全讲明,因为这涉及到他的夫人,这里还有一个极大的秘密。 “朱师傅,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啊?”俞展翔看着气氛轻松了,这才壮着胆子问到。 老俞也说:“我也只是早年听说过这个人,没想还真有这么个人。” 朱师傅看看在座的人,缓缓地说道:“这是四五十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江湖上有一对神仙眷侣,男的叫孟旭正,人称流云飞剑,一套独创的流云剑独步天下,鲜逢敌手;女的叫罗小星,原来本属大家闺秀,从小体弱多病,一行脚老尼化缘至她家,见这孩子秀美可爱又久病缠身,心生慈悲,逗留数月,传她武功心法,教她一套柳叶刀法,以强身健体。谁知这孩子资质聪颖,领悟力极强,功夫日渐精进。武功不但使她身体康复强健,也使她养成了一股江湖儿女的豪气。一个练武的大家闺秀愁坏了她的父母,一般的人家她看不上,普通的人家也不敢娶她呀,这怎么嫁得出去?” “后来怎么样了?”看来展翔的好奇心很大,性子也急。 “说来也巧,”朱师傅接着道:“一个偶然的机会,罗小星碰到了孟旭正,一个风华正茂,一个正当妙龄,虽说经历波折,但也最后成就一对佳偶,难舍难分。罗小星的父母虽不喜欢江湖人士,但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草草办过一场婚礼之后,罗小星便随丈夫孟旭正一起浪迹江湖,还创出了一个挺响亮的名号:粉面刀仙。尽管罗小星经过名人指点,功夫也不可小觑,但人们更觉得她的刀舞得好看,甚至是杀人也是那么的漂亮。” 这似乎是江湖常有的故事,但后面的结果却不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朱师傅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年轻人闯荡江湖,随情随性,既闯出不小的名头,也结下了不少的仇怨,但江湖斗气,有输有赢,都不至于你死我活,不可收拾,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他们。也许是仇家正面打不过他们就使阴招,也许是其他原因,总的是有人趁其不备,使毒害死了他们已经四岁的女儿,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也身中剧毒,奄奄一息。为找解药,夫妻两人一月内连挑八家善于用毒的门派,罗致数家用毒秘籍研究解毒之策,但毫无转机,当她看到其中一本秘籍内有度童子元气以保命续阳的法门,专抢江湖人士家年幼健康的男童度其元阳之气保其子性命,但被度过元阳的孩子非死即残,一时间,他们夫妻就变成了一对邪神,江湖内血雨腥风,人心惶惶。” “太残忍了,他们为什么要害那么多无辜?”展翔愤怒的问。 凌一天插了一句:“把大人间寻仇的事迁于孩子身上,这使他们已不相信江湖规矩,他们已没有底限,只好迁怒于整个江湖了。” 俞夫人已经泪眼涟涟,她不曾知道这些事,除了震惊,她慢慢理解那颗苍老的心为什么如此怪唳。俞承泽默默地握着夫人的手安抚着,只有他知道,夫人在为罗小星伤心。 朱师傅接着说:“他们夫妻俩转展南北寻求解药,所到之处争斗不断,死伤不断。为给儿子配制解药,罗小星在数月内学了多家用毒秘籍,看到妻子为子焦虑,孟旭正不惜以身试药,也中毒日深,这使得罗小星更为着急,变得更加暴戾,毒武并用,闻者胆战心惊。当时江南之地也是武林门派林立,并且善于用毒的门派也不少,这也成了他们夫妻追逐的对象。在江南之地,以六连庄势力最为强大,且六连庄也一直把江南当作自家的后院,江南很多小的门派都为六连庄马首是瞻。孟旭正夫妇短期内横扫江湖的恐怖气息也很快涌到了江南,六连庄自是把扼杀这对魔星当作自己的使命,并联络江南各大门派围剿孟旭正夫妇。 开始六连庄自视甚高,没怎么把他们夫妻放在眼里,但怎知道人在绝望之际所爆发出来的那种疯狂与毒辣,以前给人留下大气、优美印象的流云飞剑和柳叶刀一时成了江湖的噩耗,见过当时那种情景和场面的人可能常常在梦中都会被惊醒。江南六连庄和江南各门派的围堵,更激起了他们夫妻的拼死抵抗,用毒更成了罗小星的利器,激战数场,又是数十条人命的死伤,人们也把她的名号由粉面刀仙改成了粉面毒仙,足见对其惊惧之情。为尽快结束这场江湖浩劫,当时的几位武林高人也赶往江南,这其中就包括当时太乙宫的掌教一尘道长,灵岩寺的住持弘元法师,还有中原拳圣骆柏天,他们联手拿住深中剧毒功力大减的孟旭正和他身上奄奄一息的孩子,逼罗小星发下重誓,远赴苗疆,此生不再踏入中原半步,他们也承诺罗小星,只要罗小星能遵守誓言,他们会对她丈夫儿子想法施救,即使不治也会予以厚葬,否则将玉石俱焚。罗小星本想以死相拼,但自知不敌,又忌惮丈夫和儿子的性命,以这几位的武林高手的身望地位,还有他们深厚的功力和各种门道,或许丈夫儿子还有一线生机,已然立下重誓,只身远赴苗疆,这一去她就在江湖消失了数十年。” “那她为什么要再入中原?”俞展翔问道。 “也许她还没有将仇恨放下,也许还有别的未了之事。”俞承泽若有所思地说。 “这就对了,”凌一天插话道:“我们回来的路上碰上中原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他也是当年逼退罗小星的几个武林高手之一。” “我们在双河镇客栈就见过他们,他们一值跟随我们到交货的山谷,我还和他的孙子骆小山打了一架呢,要不是凌叔拦住,我肯定能将那小子打趴下。”展翔抢着说,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 “翔儿,别不知轻重,要不是凌叔照应,还不知受什么伤回来,让娘操心。”俞夫人轻呵着俞展翔,并向凌一天微微低头以表谢意。 “才不是呢,那小子他打不过我的,我怎么会受伤呢,”俞展翔道:“要是我和大哥在一起,没准会把那个什么人给抓住,大哥也不会受伤。” “放肆,”俞承泽脸一沉:“就凭那几下,你太不知深浅了,以后有你苦头吃。” “庄主,也别过责于他,”凌一天道:“今天看他出手,轻灵精巧,真的当刮目相看了。他还是个孩子,有机会给他多历练历练就行了。” 俞展翔不敢再多嘴,也看得出他的得意与不服。 “哦,是这样的,”看着俞承泽询问的目光,凌一天继续道:“我发现他们祖孙俩跟我们之后,就故意现出行踪,拦了他们,也放任两小孩打了一架,也先借此摸摸他们的底细,骆老爷子也没拦着,估计他也有此意。我看那小孩子是骆家拳法真传,两个孩子也都打得性起,怕谁伤了谁都不好,这才拦了他们,没想到倒被骆老爷子一招看破,真是没用了,嘿嘿。” “看来你说过的那个小兄弟还没忘记你啊。”老俞在一旁也跟着感慨。 “是啊,他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凌一天道。 “这骆老爷子怎么会在这里?”俞承泽问道。 “我也试探问过他,”凌一天道:“他倒是直接告诉我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并说是出来会会多年未见的故人,听意思此人也应该有多年未显行踪的了,不知是不是指的罗小星。并且他也在试探翔儿的武功路数,uu看书 wwuukanshu.cm 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是啊,骆老爷子当年和罗小星交过手,见识过她的功夫,对他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如果他真是为罗小星而来,他就不会这么平淡,估计他还有其他什么目的。”朱师傅若有所思地说。 “或者是他来寻找我们?”老俞在旁边插了一句。 “我们这些闲野之人在这里这么多年,与外面也没有多少联系,就在以前也与八里沟没多少瓜葛,他找我们干什么呢?”朱师傅道。 “这拳圣骆老爷子也算得上一代名宿了,只要他出来就一定不是随便走走的。”凌一天道。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程驼子急道:“你就说说他到底干什么来了?” “这我也只是个推测,”凌一天道:“或许现在江湖上出现了一些与我们有关但我们却不知道的事情,这回去双河镇变化也不小,那里的江湖人士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唉,你这等于没说嘛!”程驼子叹了口气,大家都不说话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朱师傅接话道:“现在看来,虽说骆老爷子可能是听到了什么和我们有关的风声,但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不是针对我们而来,好像还在警示我们。看来近来江湖里确有动静,就连这深山谷里恐怕日后也不能再清静喽,唉!”说罢轻叹一声。 “来就来呗,谁还怕了谁不成,莫非你老朱还真以为你成了教书先生不成。”别看程驼子看起来木木纳纳,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但虎目一睁,也精光四射,煞气逼人。 朱师傅笑着摇摇头,也不理他。 第2章 凤凰山庄-四:展翔出走 凤凰山庄看起来还像往日一样平静,白天大人们下地干活,小孩子上朱师傅那里念书写字、玩耍、练功,女人们做饭、喂点家禽家畜,很是祥和。 俞展飞的身体在恢复,他已经可以打趟拳活动活动身体了,只是邢玉娘还是要他不要刻意运气。他这几天比较沉默,一直在回想当日动手的情景,并有些气馁。想想自己从小练武,在同伴中一直是佼佼者,父辈们也很看好他,也一直在栽培他,可是真的与人动起手来,连三招都走不了,自己还受了伤。看来武学真的是高深莫测,自己只是略窥皮毛而已。 对于和自己动手的人,他几次想问娘,但都忍住了,娘不说,自有她的道理,但他隐隐感觉此人与娘和爹有着莫大的渊源,他也看出,这件事使爹和娘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和蔼慈祥的面容下慢慢凝聚起一种慑人心魄的气息,令人豪气顿生。此人的背景弟弟展翔已经和他说了,可他就是想不通这么一个魔头会和这么一个平静的山村扯上关系。 俞展翔这阵子也没闲着,他不时找哥哥追问当日交手的细节,因为别人都讲的是故事,只有哥哥才和这个魔头交过手,这个感觉只有他有,但哥哥那种高深莫测的描述,倒激发出他强烈的好奇心,从小长大,他从未遇到过他不认识的高手,对这个魔头倒有些敬仰起来。 后来几天他也是不断地缠着朱师傅、凌叔、老俞和程驼子他们追问罗小星的故事、武功,但他就是不敢去问爹和娘,他也看得出,爹娘不想说太多,他们也许有他们的苦衷。 俞承泽这阵子倒是出门多些,山庄上下到处走走,遇上大人小孩都打打招呼,碰上了练武的年轻人还会指点一下他们的功夫,对他们来说也是颇为难得。 这几日内他也去了两趟泥日寺,都是后半日去到很晚才回庄上,以往他每月会抽一两天上去看看。泥日寺的住持明心法师是个年近七十的健硕老人,一髯白须,显得格外慈祥。俞承泽待明心法师亦师亦友,可以说无所不谈,泥日寺也算他半个修行之地了。 这日午后,俞承泽在后堂厅上又拿着那个俞展飞带回来的锦袋沉思,夫人过来问到:“靳老板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看你看了很多遍你也不说,难道有什么难处?” 俞承泽苦笑一下,把东西递给夫人:“夫人猜对了。” 夫人接过锦袋,先拿出来的是一封信笺,上面有一首诗:江盗鬼驼步青云,青狐双鬼伴书生;绣娘孤峰望江碧,江湖一劫看南终。 “这……”夫人先是一惊,又有点惋惜的说:“看来山庄已没有秘密了。” “是啊,据说这封信江湖各大门派都发到了。”俞承泽平静的说:“你再看看其他东西。” 夫人这回惊到的可不是一点点,她从锦袋里拿出的是一个小小的紫罗兰色的香包,看到这个香包她整个人一下子就凝固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俞承泽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亲自的肩膀,他太知道这个香包对夫人意味着多么痛苦的记忆,对江湖意味着多少血雨腥风的往事。 “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该面对的就坦然面对吧,此生也无憾了!”俞承泽对夫人讲,但更像是对自己讲。 夫人转身拥住夫君,很久都不愿放开。这山里的岁月是她一生最安静、最幸福的一段,他感谢夫君,江湖儿女的情怀使她很快就恢复了豪气,长舒一口气,看着夫君轻轻一笑,算是回答。 夫人又从锦袋里拿出第三样东西,用牛皮包裹着,打开一看,是一只菱形镖,尾部拉得比较长,穿有短短的丝带,很是特别。她刚要拿,俞承泽连忙制止:“小心有毒!” “这是什么?”邢玉娘很是好奇。 “我也有这么一只,我让靳老板帮我查,也许与我有渊源,也许与我的身世有关。”俞承泽道。 “哪查到了没有?”邢玉娘道。 “没有,但有人用就有线索。”俞承泽道。 “看来真的是有事了,”邢玉娘道:“这两件东西,一个和我有关,一个和你有关,它们能在江湖出现,说明有人在追查一些与此相关的事情。” “这些事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个谜,”俞承泽道:“也许这次真的可以有机会去解开他它,也不枉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 “我以为你忘了,再也不想了,呵呵。”邢玉娘轻声笑道。 “唉,我是不想想了,可有人偏要让你记起来,”俞承泽道:“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心结。” “那你打算给老凌他们讲吗?”邢玉娘道。 “先等等吧,”俞承泽道:“如果这件事只和我们有关系,我也不想把别人都牵扯进来。” “好吧,那就依你。”邢玉娘道。 …… 这时,女儿展芸风急火燎的进来:“娘,爹,我二哥不见了,大哥和凌叔他们正在找他。” “这孩子!”俞承泽叹了一声,收起东西和夫人急急赶到前厅,赶紧询问赶过来的凌一天、朱含章和俞展飞。 几个人一讲展翔近几天的迹象,凌一天猛然道:“不好,这小子去找罗小星了!” “啊?”. “哎哟!” 大家一阵惊呼。u看书 .uukansu “这可怎么办,凭他那点本事,不是去送死吗?这是啥时候的事?”做娘的这时候肯定急。 “今天早上就没看到他,原以为他练功去了,可是到晌午都没回来,这才…”一个下人回到。 “看来这小子昨天晚上就走了。”俞承泽道。 “怪不得他这几天一直在缠着我要学各种解毒方法,还询问我的药囊中各种药丸的用法,他什么时候这么肯学了。”夫人刚说完突然又说:“我的药囊?!” 邢玉娘赶紧到后堂去看,药囊已不翼而飞,显然被展翔拿走,银子也被拿走不少,回来对大家说:“看来他想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孩子倔强、好胜,有没出过远门,不把他追回来让人有些不放心啊。”朱含章道。 “我看他也跑不远,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回来了呢,”凌一天道:“我已经让老俞给双河镇和太白山庄那边传出消息,发现他及时回报。” “您没让拦住他呀?”邢玉娘有点着急。 “呵呵,”凌一天轻笑一声:“你这个儿子你以为是那么容易拦的住的?他真要想走,有的是方法,我看呀,索性让他到附近闯闯也好。”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邢玉娘道:“这飞儿还没有好利落,我怕她还在附近。” 大家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但不知为什么,俞夫人每次提到罗小星,都会有所忌讳,都会讳莫如深,但谁也不会去问这个问题。 俞承泽回过身来和夫人对望一眼,说:“看来我们俩又该出去一趟了。” 第3章 太白5虎-一:初入江湖 俞展翔从他的屋里出来,没敢走后堂和前厅,后堂怕惊动爹娘,住在前面的老俞耳朵也是贼灵贼灵的,他只好从侧门溜到隔壁院子。对这里他太熟悉了,出了门,拐弯抹角,一路朝下,很快就出了庄子。 对他来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一个人出来,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平时他嚷着要出来,大人们总是说他年龄小,不给他出来,即使去趟双河镇,也总有人陪着,太没意思了。凌叔和朱师傅他们讲的外面的世界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就连半道上与骆小山打了一架也足足让他兴奋了好几天,老一辈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粉面毒仙罗小星说得如此厉害,未免有些夸张吧,他倒是真想见识见识。再说,他已经听说过无数闯江湖的故事了,自己也学了这么多年功夫,自信自己可以应付,也可以让爹娘看看,自己长大了,也可以像大哥一样出去办事了。 夜路虽不好走,但年轻人路熟,脚程快,不到中午他就到了双河镇。他本来想绕过双河镇,怕走漏风声,或者出点什么事自己走不了,可转眼一想,也许爹和娘都已经知道他跑出来了,再说,难道他还怕这里有人把他抓回去不成,没出双河镇就被人抓回去,这可是丢大面子的事,但在这里连个面也不敢露,那就更丢脸,所以,他也不再迟疑,漫步跨过石桥,进入双河镇。 时近中午,镇子上也热闹起来,各家店铺都在忙着做生意,路边也摆起了很多零食的摊子,街上的行人也是一天最多的时候,有从山里赶来买点、换点东西的,也有赶来卖点山货换钱的,也有很多闲逛看热闹的。俞展翔这是第一次一个人来,像个大人,昂着头,这边瞅瞅,那边看看,好不自在。 从家里出来都走了大半天了,他也有点饿了,看着高高挂起的客栈幌子,他也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这位小哥,您好啊,你要来点什么?”俞展翔在大堂里刚找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小二就上来招呼,这热情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有忘记他。 “来两个凉菜,两个热菜,上好点,烫壶好酒,再煮一碗汤面。”俞展翔显得很老到,也不是很奢侈。 不一会功夫,他的菜就上齐了,有模有样的自斟自饮,好享受啊。 酒过三巡,刚才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俞展翔这才边吃边观察起店内的情况。大堂内有十几张桌子,大部分倒有人坐着,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看看这里面不像有什么江湖人士,倒是自己一个包裹一把剑,显得江湖气了点。这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没有江湖人士,顿时感觉没有了趣味,但邻桌两个客商模样的男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哥,这里的货收得差不多了,下面我们去哪里?”年轻一点的边吃便问道。 “我们先去太白镇,往北就能到陈仓,往南就能到凤洲,那边景色都不错,我们逛逛再回去。” “那会不会太晚,家里担心。” “这回比较顺利,时间还有,也难得出来。哈哈,你该不会是想你那个新媳妇了吧。” “大哥,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呢,”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哈哈哈……” 这边俞展翔也吃得差不多了:“小二,结账。” “哎,来啦,您这一共是一两二钱。”小二高声叫道。 俞展翔一摸钱袋,这才发现自己偷偷带出来的都是十两二十两的银锭,没带散碎银子,他已经看见那矮矮胖胖的靳老板站在柜台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就随手拿了一块银子扔给小二:“不用找了。u看书.uukanshu.om ” 小二先是一惊,马上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道:“谢谢客官爷。” “我再问你一下,去太白镇怎么走?”俞展翔道。 “镇子西头沿河有条山道,往西一直可以到太白镇,有两天的路呢。”小二道。 “谢谢你了。”俞展翔道。 俞展翔正准备收拾离开,却见靳老板笑眯眯的托着一把散碎银子过来:“哎哟,这二公子过来也不打个招呼,慢待慢待。” 俞展翔也站直了大大方方的拱拱手:“靳老板言过了,您这是生意忙,我只不过是出来随便走走,哈哈。” “看样子二公子是要出远门啊,这是要去哪里啊?”靳老板脸上依然是那永远不变的笑。 “是啊,山里呆时间长,出去看看,也许去陈仓,也许去凤洲,到时再看吧。”他在故事里听到过很多地名,但都没什么概念,也就这两个说出来大概靠谱一点。 “呵呵,该出去走走。”说着递过那把散碎银子:“这是找给您的散银,你收着吧。” “我给小二说过不用找了。”俞展翔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小店也有规矩,多少就多少,童叟无欺,哈哈。”依然是那有点令人讨厌的笑。 “这……”俞展翔有点迟疑。 “在家千日富,在外一日穷,银子也是要省着点用,多少都不够啊。”靳鹏笑呵呵的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俞展翔也不再做作,笑着收起银子,顺便也对临桌吃饭的两位客商拱拱手,出店扬长而去。 第3章太白5虎-二:初露锋芒 尽管俞展翔在山里长大,去太白也是无尽的山路,但这次出来一路上还是充满了惊奇,本来常人两天的路程,他倒是整整走了三天。 太白镇地处南山的主峰太白山的西部,尽管太白镇这地方虽说也叫镇,但却比双河镇大多了,虽说地势较高,但崇山峻岭间有这么大一块开阔地使人顿感心胸释然。这里聚集着足有近千户人家,比山路宽得多的官道从旁边穿过,往北可以到陈仓进入关中,往南经凤州可以到汉中,是关中入川必经之路,这也是南北商旅的重要通路。 俞展翔来到这里,这可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人最多、最繁华的地方了,酒肆、客栈、做生意的铺面占满了几条街道,虽临近黄昏,街上有人收摊,但也有店铺已经早早地挂上了灯笼,店内灯火通明,依旧热闹。在街中有一家很是气派的客栈,整个客栈分上中下三层,精雕细琢的斗檐彰显着华贵之气,宽敞的门面上挂着两只大大的红灯笼,灯笼上各书几个大字:归来客栈。俞展翔一看,这个好,宾至如归,就是这家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太白镇地处交通要道,这地方自然人多人杂,住客栈的人也多,江湖人士也是不少,俞展翔这才有点初闯江湖的味道,他刚进得店门,就有小二过来招呼:“来啦,客官,你这是住店还是吃饭?” “要间安静点的上房,弄两个拿手小菜,一壶酒送到房间。”年轻人已经很熟练了,很像是老出家门的人。 “好来,您真好运气,今天人多,上房就剩这一间了,您楼上请。”小二说着就要带俞展翔上楼。 “小二,来间上房。”从门外又进来两位客人,年纪不大,一个二十多岁,是位壮汉,一个三十来岁吧,倒很修长利落,都短衣襟打扮,肩上有包裹,手上有剑,看来也是风尘仆仆的江湖人士。 “两位客爷,本店上房已满,最后一间也给这位小哥了,只剩厢房了,也保您干净舒适,要不给您开间厢房?”另外一位小二赶紧上前招呼。 “你废什么话,他不是还没住进去吗,就他这间了。”看来这位年轻点的客人不太好惹,瞅了一眼俞展翔,看是个孩子,满不在乎。 “这…怎么可以,人家先到啊。”小二很是为难。 “什么先到后到,这不都还在大厅里吗,带我们上去!”这位年轻的客人说着就要上楼。 俞展翔已经上了两个台阶了,听了这话就站在了那里,回过身来用剑一拦,不温不火地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哈哈,这谁家的孩子啊,嘿!还有剑啊,会使吗,要不小爷教教你,哈哈哈哈!”这位年轻的客人说话很是豪放,根本没把俞展翔放在眼里,笑得也很开心。 “我手里有把剑很好笑吗?谁教谁还说不定吧!”俞展翔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大堂里吃饭的、住店的一看有人要动手一下子围了不少人过来。 “口气倒不小,那就让小爷教教你。”年轻的客人好像一下被驳了面子,有点下不了台,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那咱们就说好,你胜了小爷我这房间归你,你若输了就叫声师父,小爷教你两招。”俞展翔道,年轻人斗嘴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这年轻壮汉被他一激,有点恼怒,长剑一伸,飞身直刺俞展翔,别看他有点胖,身法还是非常灵活。俞展翔站高了两个台阶,只是右脚后撤一个台阶,侧身一让,也不拔剑,剑鞘一搭荡开对方长剑,随即一抖剑鞘,化作三个剑影,直指壮汉咽喉、右肩和腋下。壮汉一惊,想撤剑回档已然不及,被俞展翔剑鞘刺中肩头,跌落台阶以下,被同伴扶了一把这才站定。 “再来!”壮汉很不服气,一是他轻敌,二是俞展翔居高临下占有地利,输了一招,反倒冷静下来,一撤长剑,双腿一拱,直攻俞展翔的下盘。俞展翔弯腰格开两剑,还是被逼退了两个台阶,脸一热,刚才的得意之色也一扫而空,也定下心神,看着壮汉一招急攻,右手剑鞘一搭对方长剑,双脚一点,飞身而起,身形飘逸,直落壮汉背后,不等他回身,剑鞘已经搭上他的肩头。 又是借用高度优势,并且借得很妙。俞展翔一转身,像个老江湖一样一拱手:“承让!” 大厅里已经有人喝彩。 壮汉还想动手,被他的同伴拦住:“你不是他的对手!”转身一拱手:“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俊的功夫,了不起,刚才我这位兄弟鲁莽了些,在下给您赔不是了。” 俞展翔来连忙还礼:“哪里哪里,都是…我…”他也不知说是么好,显得局促起来。 “哈哈,哈哈!小兄弟不常出来走吧?在下崆峒门下冼仁杰,那是我兄弟程兴泰,敢问小兄弟大名?”看来冼仁杰不想惹事,倒是想结交一下。 “久仰,久仰,在下俞展翔!”俞展翔赶紧拱手应到,嘴里说着久仰,崆峒派倒是听说过,但这两人是谁他确实不知道。这种场景他已经在心里想过很多次,但真的碰上,还是非常兴奋,只是他努力压着,免得让别人认为他是个雏。 “好啊,俞兄弟,在那个门派下学艺啊?”冼仁杰道。 “门派?”俞展翔一愣:“噢,兄弟就是一点家学,粗浅得很,见笑见笑。” 崆峒派也算名门大派,输了一个小娃儿一招,连人家那个门派都不知道,说出去会让江湖人士耻笑,冼仁杰脸上已有不悦:“莫非小兄弟真属哪个名门大派,在下不配知道?” 这俞展翔到没想到,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他也知道,自己的底细是千万不能漏的,但他初出茅庐,年轻气盛,也不甘示弱,剑往怀里一抱,悻悻地说:“谁说学武功一定要有个门派啊,我们山里人没见过世面,没个门派就惹冼大侠不高兴,那倒是我的罪过了。” “小子,说什么呢!别不识抬举,我还没输呢,咱们再来练过。”那个陈兴泰看着大哥被呛,又要动手。 “来就来了,谁怕谁啊?”俞展翔眉毛一扬,也英气勃发。 冼仁杰伸手一栏:“看来俞兄弟是不肯给在下一个面子了,冼某不才,倒也愿意领教几手俞兄弟的高明剑法,就算输了,回去总算可以给师父一个交待。” 俞展翔出来打架,那纯粹是为了好玩,可莫名其妙就与人结上梁子,这可是他没料到的,心中也就来气:“看来我要是不答应就该扫冼大侠的兴了。” 冼仁杰也看出来了,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剑法身法都是经过高人指点,招数有点古怪,还真不能小看他,所以也并不着急,缓缓后撤一步,左手持剑,平举胸前,右手慢慢的搭上剑柄,眼睛直视着俞展翔的一举一动。 俞展翔倒是站着没动,只是身子微敛,两眼也注视在冼仁杰身上。 看这两人又要打起来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退后几步,让出了一块空地。 “慢着!”就在两人要动手的当即,从后堂走出一个人,三十六七岁年纪,气宇轩昂,一身打扮很是儒雅,一看就是很讨女人喜欢的那种。他一出来,旁边很快就让出一条道,人群里立即有人议论起来。 “四庄主,您怎么来啦?”小二赶紧上来打招呼。 这被叫做四庄主的人手里的折扇朝小二压了压,对冼仁杰、俞展翔和在场的客人一拱手:“诸位朋友进了归来客栈的门,就是我的客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不愉快,那就是我常某招待不周了。所以诸位给我个面子,uu看书 uukanshu不要为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原来是太白山庄的四当家的到了,久仰久仰!”冼仁杰立即满面春风,好象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 一听太白山庄,在场众人也都拱手行礼打招呼,似乎都很熟,也很敬仰。 这太白山庄,俞展翔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和凤凰山庄有些来往,但却很少有人到过凤凰山庄,有什么东西也都是经过双河镇的靳氏兄弟转交,并且每次都是凤凰山庄派人去取,就连靳氏兄弟也从未到过凤凰山庄,更不要说这太白山庄里的人了。这太白山庄名气倒是不小,有五位庄主,江湖号称太白五虎,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号称胭脂虎的老四常惠卿。别看他一身儒生打扮,一把铁折扇也是使得出神入化,封挡、削杀、点打、暗射无所不能,为人精明强干,打点着山庄外面客栈、货栈等生意,除了好招惹女人,倒也没什么大的不是。 “噢,原来是崆峒派的冼兄到了,失敬失敬。”这个常惠卿也是满脸笑容,看来他们不仅认识,还挺熟,随即转身道:“来人,去腾一间上房出来,不要慢待了客人。” “是,四庄主。”小二赶紧去准备。 “这位小哥,常某照顾不周,慢待贵客了。”常惠卿眼见俞展翔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功夫,猜不透他的身世背景,也是客客气气。 “四庄主言重了,叨扰大家了。”俞展翔也不认识这位四庄主,本来他也想说久仰的话,可被冼仁杰抢先了,他也就不说了,客气的拱手行礼,也对在场的众人拱拱手,看了一眼冼仁杰兄弟,转身上楼而去。 第3章 太白5虎-三:强邀 俞展翔到了房间收拾停当,用过晚饭,这几天确实也玩累了,就早早睡下了,并且睡得很沉很香,一觉就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俞展翔梳洗过后,早早下楼用过早饭,很是畅意。出来一场不容易,就想先到处看看,然后再选择去哪里,或者去做些什么事情,这些俞展翔都还没有想好,但江湖就是这样,你一旦一只脚踏进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就不由着你了,这事情还真让俞展翔给碰上了。 他刚想回房,就见呼呼啦啦走进一群人,为首的就是被称为四庄主的常惠卿,笑眯眯的对大堂里的人打着招呼:“诸位早啊,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五弟,人称飞脚虎的丘梅林。” 在大堂里吃饭的人并不多,也就十来个人,但也一下子站起一大片,拱手相迎:“原来是五庄主,幸会,幸会!”“久仰!久仰!”俞展翔本就站着,也就拱了拱手。 这被称为五庄主的丘梅林冷脸站着,个子略低于常惠卿,一身短衣襟打扮十分得体,手拿一把镶嵌得十分华贵的宝剑,只是朝大家拱拱手,并不答话,他身后还站着四位精壮的汉子。 打完招呼,常惠卿朗声道:“我们大庄主冯老爷子听说今日来了很多江湖豪杰,很想与各位结交一下,在山庄已经备好酒宴,特交待我们两兄弟来请大家过去。各位也无需准备什么,酒宴过后还送各位回客栈休息。”他的声音很洪亮,底气十足,能传的很远,显然这也是说给房间里没出来的人听的。 这未免有点强请的味道,当然有人就不高兴:“这还非得要去吗?我们还要赶路。” “不是非得要去,是一定要去,哈哈,我们这山里哪里会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江湖朋友,不尽一下地主之谊,恐怕传出去会让朋友笑话的,哈哈哈哈。”常惠卿还是笑眯眯的打着哈哈。 “耽搁不了大家多少时间,误不了你们赶路。”还是那张冰冷的脸,也是冰冷的声音,但丘梅林坚定而又果断。 这显然是有什么事要强留大家,这事俞展翔本来是该第一个要跳出来反对的,但强烈的好奇心使他想留下来看个究竟。 那边已经有小二请出了楼上房间里的客人,稀稀拉拉的在下楼,气氛有点凝重,刚走出房门的冼仁杰一边笑着与常惠卿、丘梅林打招呼一边说:“难得冯老庄主有此盛情,我们就去叨扰叨扰,游历一下名震江湖的太白山庄,也见识一下太白五虎的风采,哈哈哈哈。”显然他已经听到刚才常惠卿的话,也感觉到了这不太正常的气氛,所以一出来就替常惠卿打圆场。 “哪里哪里,能请到诸位,敝山庄蓬荜生辉哪。”常惠卿也笑着附和着。 “好,那我们就去见识见识!” “冼大侠说得有理,我们也去讨杯酒喝,哈哈!” 这些江湖人士不是怕事,而是怕没事,只要面子上过得去,谁不想凑个热闹啊。 出了门众人才发现,不光是归来客栈,差不多这镇子上其他几家客栈的江湖人士也都被请了出来,呼啦啦几十个人逐渐聚在一起朝镇子东面山坡上走去。 俞展翔走在这人群里,既想看看或者结交以下这些江湖朋友,又想矜持一点,显得自己是老江湖,看着看着,不觉笑出声来,他觉得这群人好像是被抓来押着走的。 “小兄弟,你笑什么?”一个中年汉子也笑吟吟的问他,昨天晚上在归来客栈他见识过俞展翔的身手,也有心结识。 俞展翔自然不敢实说,所以赶紧说:“没有,没有。”也不知他在说没有什么,看着不紧不慢走在前面的丘梅林,很多人对他很是敬仰的样子,不禁问道:“大哥,这丘五庄主是不是很厉害呀?” “嗯,这个丘梅林可不简单,别看他只有三十五六岁年纪,功夫可居于太白五虎之首,一把青锋宝剑得过高人指点,在江湖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好手,特别是他的轻功了得,才博得一个飞脚虎的名号,在太白山庄颇得老大冯老爷子器重,掌管山庄卫护和重要财物押运等事。”看来这个中年汉子对太白山庄颇为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太白山庄是不是很有名啊?”俞展翔说完了又有点后悔,自己又露怯了,但也架不住年轻人的好奇心。 中年男子呵呵一乐,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太白山庄确实有名,但不是这里风景好,也不是太白五虎武功高强,只是因为一件东西。”他神秘的笑笑,卖个关子。 “那到底是什么?”年轻人经不住逗的。 “金子!” “啊?!什么金子?”俞展翔的嘴张得很大。 看着年轻人的惊讶,中年男子又哈哈大笑,随即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说:“这大山里有好几处金矿,这太白山庄又掌管着这些金矿,你说这山庄里是不是有很多金子啊?” “难道是这么多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金子?”俞展翔道。 “哈哈哈哈,”中年汉子笑着拍着俞展翔:“小兄弟,各人有各人的事,但一定不是为了金子。” “有这么多金子的地方总归是有人感兴趣的吧。”看来俞展翔还是有点担心。 “说来也怪,”中年汉子不紧不慢地说:“据说这个金矿已经开采了数十年了,uu看书uukansh 开始一直是官府派官兵驻守,征民工开采,但不断地被抢劫、偷盗,官兵内部也贪污成风,为此官府也杀过几个驻守的军官,但一直交到官府的金子没有多少,都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官府将金矿托付太白五虎掌管,每年定例上交不小数量的金子,也免去了不少监管的麻烦,而太白五虎也就此逐渐做大,那也就是近一二十年的事情。” 中年汉子顿了顿继续说:“因为这里有金子,所以这里一直不是很安宁,太白五虎对付一般的江湖人士或者小偷小摸自是没有问题,但江湖自有高人在,开始也吃了不少暗亏,但后来听说数位高手在这里都铩羽而归,来这里动心思的没有能如愿的,据说连大漠双雄靳家兄弟都没有讨得便宜,看来这里自是有高人相助,或者也可以说这金矿就是这幕后高人开的。所以嘛,到后来也就没有人来惹麻烦了。” “那有没有人见过这位高人?”俞展翔现在对所有的高人感兴趣。 “这才是这里最神秘的啊。”这位中年汉子说完也沉默了。 俞展翔看见人家不愿再说下去,就不好再问,悻悻地说:“大哥您看,跟您聊了这么多,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岂敢岂敢,鄙人江南葛家庄的葛韬。” “久仰,久仰!我叫俞展翔。”葛韬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家学,无门无派,哈哈!” “哈哈!”俞展翔也不好意思的笑着。 …… 大家就这么说笑着,半个多时辰就来到太白山庄。 第3章 太白5虎-四:展翔被掳 太白山庄居于缓坡之上的一大块平地上,背靠巍峨的大山,守着出入山进入矿区的门户,面对开阔的谷地,甚是雄伟。这山庄原本就是个军营,后来矿区由太白五虎接管,这里也就成了太白山庄,所有建筑也都保持着原来厚重结实的风格,只是在军营的后面新修的很多屋舍,映衬着山峦树木,平添几分秀丽之色。 众人到时,又有两位庄主在大厅前迎接,左边高个的是二庄主冯正川,右边矮胖粗壮的是三庄主雷明义,看见两位庄主,常惠卿、丘梅林上前施礼招呼:“二哥!三哥!” “二庄主好!”“三庄主好!”其他一起来的众位也应和着。 这二庄主、三庄主也都是粗鲁汉子,哈哈一笑,冲大家一抱拳,冯正川道:“各位朋友,大家远道而来,山里人没啥招待的,今天我大哥备了几坛好酒,望大家不要客气,请!请!” 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酒肉蔬果,十几位年轻的男仆在旁边伺候着,几位庄主也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他们也分宾主坐在众人之中,以便照应。 “大庄主到!”一个庄丁喊了一嗓子,喧闹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各位英雄大家好啊!”从后堂走出一位壮汉,五十多岁年纪,膀阔腰圆,身材魁梧,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震得坐在近处的人耳朵嗡嗡直响,这就是太白山庄的大庄主,人称坐地虎的冯正山,也是二庄主冯正川的胞兄,兄弟俩机缘巧合,从官府获得矿山的开采权,又陆续结识了其他几位异性兄弟,号称太白五虎,近年也是在西北创下的极大的家业,让整个江湖侧目相看。 大庄主既到,大厅里的各位宾客忙起身行礼。 冯正山笑着向大家深施一礼,招呼大家坐下,朗声道:“各位武林朋友,难得大家给我兄弟面子,来到这小小的山庄,兄弟我深感荣幸,这也是太白山庄的大喜事。山里人也不会什么客套,山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我兄弟刚打了几只熊和几只野猪,还算新鲜,兄弟窖藏几十年的酒还算爽口,大家今天一定要尽兴,来,我先敬各位一碗,干!”一位庄丁承上一大碗美酒,冯正山接过一饮而尽。 大厅里也有豪爽之人,“干!”“干!”“好酒!”“好酒!”之声不绝于耳。 但今天来到山庄之人谁都知道,这顿酒宴没那么简单,还有些人有着自己的心事,所以很多人一碗酒只是沾沾嘴唇而已,好在主家也不在乎,继续招呼大家喝酒吃肉。 俞展翔坐在葛韬旁边,看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毫不在意,自己也放松下来,谈笑风生,一脸豪情。 酒过三巡,大庄主冯正山端起一碗酒,站起来面向大家,还是满脸堆笑到:“各位武林同道,今天请各位来到敝山庄,请各位喝碗水酒,是有一件小事相求,如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恕罪才是,我这里就先告罪了。”说完又是将一大碗酒喝个底儿干。 大厅里立即响起一阵嗡嗡之声,有的放下碗筷酒碗,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相互交目,会心点头,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开场啊。 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冯正山才道:“承蒙天下武林同道不弃,给我兄弟几分薄面,我们兄弟几人算是在这山谷之中才有这点家业。大家也知道,这里虽有几座小的金矿,由我兄弟几个打理,但那也是在官府讨口饭吃,所产金子每年按定例一两不少的要交给官府,近日便是交定例之时。说来惭愧,我兄弟几人都是山野之人,学艺不精,昨晚有高人来过山庄,与我兄弟开玩笑拿走了几锭金子,我们竟然没有觉察,说出来却是让江湖朋友笑话了。” 说到这里大厅里确实有了笑声,冯正山正了正脸色,已不见了笑容:“要是几锭普通的金子,哪位喜欢拿了也就拿了,就算交个朋友,但这是交给官府的定例,上面有官府封印,都是有数的,少了一锭,我们兄弟都有杀头之罪,所以在这里请个罪,如果那位开玩笑取了的朋友能够奉还,冯某定当加倍重谢。” “看来冯老庄主是把我们当成小偷给抓起来了,哈哈。”有人首先调笑道。 “太白山庄在江湖也算一个响当当的门派,就这样无凭无据就怀疑我们偷东西,这也太过霸道了吧!”这种请人的方法当然会有人不高兴。 “是啊!” “这有点欺人太甚吧!” …… 看来这里面不都是平庸之辈,有些人也并没有把太白山庄放在眼里,江湖上躲不过一个理字,就不信你太白山庄还能把这么多人黑了不成。 “这么做确实不当,但涉及到太白山庄数百口人的身家性命,冯某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各位朋友给个面子,查看一下各自的行李包裹,也许有哪位武林朋友恶作剧放错了地方也未可知。”冯正山尽可能的压着性子。 “怎么,还要搜我们的行李啊?”有人已经有点压不住了。 “那里,就是让各位自己检查一下,那里能搜各位英雄呢。”常惠卿笑着打着圆场。 “那我们的包裹还在客栈!”刚才的人道。 “那不打紧,我已经派人给没带包裹的各位取了过来,谁的包裹都未敢打开,等待各位自己勘验。”常惠卿说着,让门外的庄丁奉上了一个个包裹。 这一下子就炸了锅了,原来还想看热闹的一些人也被激怒了。 “我要是不翻包裹呢?”一个小伙子站了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持刀压在桌上的包裹上,三十岁不到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两目斜视,神情甚是傲慢。 “不能自证清白,今天谁也别想轻易离开!”一直没有开口的五庄主丘梅林冷冷的说。 “哼!那我倒要看看我离得开还是离不开!”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崆峒派的冼仁杰走了出来:“这位兄弟,就让我先领教一下丘五庄主的剑法。我们赌一下,如果兄弟侥幸胜个一招半式,那我的包裹就不用看了,如果五庄主胜了,那兄弟的包裹五庄主随便看便是。只是个小赌,大家点到即可。”冼仁杰此时出来有他的用意,先定个规矩,要想不被验看包裹,就得拿出点真本事,他知道太白五虎以老五武功最高,也是想让他展示一下武功让别人知难而退,不至于结怨太多,当然他对自己的剑法也颇具自信。自己与常惠卿颇有交情,打个圆场的顺水人情自然就当仁不让了。 常惠卿心领神会,拱手相谢。 丘梅林也不答话,拉开一个剑式相候,既算是答应,也算是行礼。 冼仁杰也不再客气,长剑一出,分心便刺。丘梅林也不含糊,身子一侧,青锋宝剑直向冼仁杰得剑上搭去,冼仁杰未待招式用老,身形一错,长剑一抖,化作七点寒星,急袭丘梅林全身七处大穴,用的正是崆峒派的绝招七星搜魂。大厅内一阵惊呼,就看丘梅林飞身跃起,青锋宝剑随即化作一团剑舞,两剑交锋之声骤起,他竟然可以借对方的剑力延长在空中停滞的时间,可见他的轻功修为确非一般,随着两剑交锋之声停歇,已然平稳转身落地,化解了冼仁杰雷霆一击。 “好!”“好!”大厅里已经有人叫好。 冼仁杰微微一笑,回身长剑斜刺,从下往上,直取对方咽喉,使的是一招斗转星移,待得对方封挡,会搭着对方兵器翻转,变成压着对方兵器平刺,直取咽喉,这一转、一粘、一压、一刺一气呵成,既好看又刁钻,凶险万分。但丘梅林也不是白给,知道自己的剑如被他搭上就会被动,冼仁杰虽是好意,但频出绝招,逼得他只能招架,自己也有卖弄之嫌,所以虚招一封,待得对方长剑翻转之际,突然急削对方手拿剑的手腕,逼得冼仁杰不得不退步撤剑,这招蜻蜓点水也是赢得满堂喝彩。 这两人一个是太白山庄的武功翘楚,一个是崆峒派的后起之秀,以快打快,转眼之间就交手四五十招,大家看得惊心动魄,连叫好之声都渐渐平息。 刚才发飚要打架的小伙子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完,有没有人和我打?” “我和你打!”俞展翔跳了出来,他本来也觉得憋屈,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好,看到这小伙子的胆气十分佩服,加上年纪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心中很是喜欢,他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管着。 那边还在争斗,他们这边就攀谈上了:“我叫俞展翔,你叫什么?” “在下洛阳金刀门的王伶。” “好,王家刀法有名,我和你打,咱们也定个规矩,我赢了我看你的包裹,你赢了你看我的包裹,看完了我们走人。”俞展翔道。 葛韬在一旁看着俞展翔,不由连连点头。 “哈哈!好,就这么定!”王伶说完单刀一挥,两人还真斗在一起。 这两个年轻人在气头上,自说自画,完全没有把太白山庄放在眼里,早激怒了一个人,那就是二庄主冯正川,太白山庄还没有这样丢过面子:“哪里来的小孩,这里容不得你们撒野。”拎一把双股铁叉直向他们两人中间插去。 这边这么一闹,那边丘梅林和冼仁杰就打不下去了,一来这二人毫无冤仇,就是打个圆场做做样子,二来很多人都去那边看热闹了,丘梅林一撤剑,两人就此打住,算是打个平手,也过来察看状况。 这个二庄主冯正川人称靠山虎,早年以打猎为生,虽未拜师学艺,但常年和狗熊、野猪为伍,也练就了一身本领,讲不清招式,但实用、威猛,不可小觑。 这两小孩自己斗着玩,有点故意气着太白山庄的意思,冯正川不管打谁,他们都躲着他,不与他接招,而这两人凭借灵活的身法只管自己打斗。几招一过,冯正川被人撇在一边,怒气上涌,大吼一声,一副铁叉舞的更是迅猛力沉,逼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后退。这两个年轻人一边打斗,一边还要躲着冯正川的双股叉,这时已经有点手忙脚乱,冯正川顺手一抄,几乎同时挑到了俞展翔和王伶的衣衫,俞展翔左衣襟被霍个口子,王伶右肩被挑个破洞,还擦到皮肉,挂了彩。 这个变故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就武功而言,冯正川肯定不是他们两任何一个的对手,但两个年轻人不知轻重,过于托大,才闹了这么一个大红脸。 “哼!”冯正川狠狠的瞪了一眼愣在那里的两个年轻人,二话不说就去把两人的包裹拿过来扔到一张桌子上,手一抖俞展翔包裹里的东西就散落在桌上。 “啊?” “那是什么?” “金子!” 人群里一阵混乱,七嘴八舌,两锭黄橙橙的金锭上的官府封印分外耀眼,这时俞展翔也是一惊,事发突然,又说不清楚,脸上就挂不住了,他实在无法忍受周围人的眼光。 “谁在给我栽赃,有种的就站出来,小爷我跟你拼了!”一副小孩打架的模样,煞是可爱,完全不见了他装作老成那种江湖气。 “慢着!”大庄主冯正山突然快步走过来,拈起其中的一块银子,上面有三个浅浅手指印,急切地问:“小兄弟,这块东西可是你的?” “是又怎样?”俞展翔余怒未消。 “小兄弟息怒,如果真是你的,就算你把这山庄拆了,我们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说完这话,厅内一片唏嘘,大家又被惊着了一回,冯正山如此说,那是说这位小伙子有很深的背景,或者是太白山庄和这位小伙子有着很深的渊源,看来真是于好戏看了。 他亲自把俞展翔的包裹理好,手拿着那两块金锭:“东西定然不是俞少侠拿的,但又是谁拿了放倒俞少侠的包裹里呢?” “是我!哼哼!” 一阵冷笑,声音不大,但就像大厅里吹过一阵阴风,每个人都觉得毛孔倒竖,后背凉气直冒,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的声音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着实有点阴森恐怖。大家回头望去,在大厅的前面站着一人,一袭黑衣,料子很是华贵,裁剪也很得体,遮住头脸和全身,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个女人。大白天的,人家什么时候进来,竟然无人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陷害我?”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一个飞跃,持剑直向着黑衣女人刺去。uu看书 ww.uuanshuco只见她身形一晃,未待他的剑招发出,黑衣大袖一挥,一掌打在他的前胸,俞展翔就像风筝一样飞回了刚才的地方,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招都接不住,这面子往哪里搁啊,俞展翔一骨碌爬起来,突然想到一个人,心中一惊,随即一咬牙,大喝一声:“原来是你,你这老……” 他是想骂“老妖婆”,就见黑衣女人飘身而至,大袖一挥,掌力带动的罡风紧硬生生把他后面的几个字给逼了回去,周围的人也被逼得纷纷后退,黑衣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瞬间点了俞展翔几处大穴,随即拦腰拎起俞展翔,另一只手抄过桌上的包裹跌落地上的剑,未待其他人做出反应,一个飘落已经出了大厅,待得众人赶到厅外,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一会一个变故,一个比一个吓人,就连想看热闹的人也惊得目瞪口呆,看来这地方真成了是非之地,既然官府封印的金锭找到了,大家拿起自己的包裹行李纷纷告退,一会儿就走的只剩下惊魂未定的太白五虎了。 “大哥,下面怎么办?”还是老四常惠卿打破了惊恐之局。 “哦,”冯正山收了一下情绪,逐渐恢复了太白山庄大庄主的豪气和胆气,这没有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以往更为凶险的局面都挺过来了,所以他平静地说,声音依旧浑厚:“老五,你带人四处查看一下,府库不能再有闪失;老二你回矿上察看,防止发生变故;老三你去看一下后宅,近日要加派人手;老四你先给俞大侠发讯息,随即赶回客栈,打探消息。”兄弟们答应着四处散去。 第3章 太白5虎-五:太白山庄 看着已经收拾得空空荡荡的大厅,冯正山一个人慢慢坐下来,梳理着今天所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想着过去的一些事。 数十年前,有人在这里发现了金矿,很快官府就派官兵看管,并征集附近的民夫进山采矿,他也是最初到矿上的民夫之一,由于他善于勘查,很快就掌握了寻找矿脉的一些方法,加上他壮实有力,会些武功,官府的人就让他做开矿的小头目,每月也多拿些例钱。 虽说是开矿,但这矿里产出的是金子,这得有多少人盯着,当然这些和天天开矿的民夫没有多大的关系,要是那个民夫想在这上面打主意,人头落地是一时三刻的事情。既然是金子,民夫们拿不了,但肯定有人拿,分赃不匀还会打起来,各种官府的势力也都往里面渗透,搞得越来越糟。 后来官府的人不停的换,守护的官兵也来了撤,撤了来,换过很多茬,但来了都得找他,否则他们这矿也开不下去,有些军官一高兴还传他一些武艺,就这样断断续续也练就了一身功夫,一对金刚杵也舞的虎虎生风,威力十足。 后来兵荒马乱,抢劫的、贪污的也多,矿上又不能好好的干活,官府和下面的人都捞不到什么好处,关注的人也就少了,直到有一天当地官府又换了一位官长,他亲自来找他谈,让他来找人开矿,给官府每年一个定例,这样官府也省去管理的麻烦,还能保证府库的收入官府也把驻守的官兵也撤了,原来的军营也给了冯正山。当然了,冯正山这几年跟官府的人打交道,规矩还是懂的,地方官长的那一份一定是少不了的。 他找来了做猎户的弟弟冯正川,他练有一身上好的打猎功夫和追踪功夫,心思细密,让他管理开矿。又找来冯正川的好朋友雷明义,这是一个铁匠,有一些家传的武功,一把铁钳就是他最称手的兵器,因为世代铁匠,对冶炼很是在行,所以他主要也就负责把矿石冶炼成金,铸成金锭。 后来家业大了,又陆续来了常惠卿和丘梅林,并且五人结为金兰兄弟,在当地号称太白五虎,老大冯正山人称坐地虎,老二冯正川人称靠山虎,老三雷明义人称铁背虎,老四常惠卿人称胭脂虎,老五丘梅林人称飞脚虎,且各有分工。他们把原来官府给的兵营改造和扩建,又在后面盖了很多屋舍院落给家眷居住。冯正山自己凭着经验和运气,又找出了两条矿脉,除了给官府的定例和上下打点,还是收入颇丰,太白山庄在江湖也就渐有名气。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太白山庄的名声也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偷的、抢的、化缘的不计其数,他们也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历经大小数十战,遇到硬的点子也无非钱上吃点亏,好歹还算保住这份家业。 直到十几年前的一天,他们要交给官府的定例金锭在送往官府的路上被抢,对方人多势众,且武功公高强,不但不同意还金子和换金子,看到有机可趁,想一举灭了太白山庄霸占金矿。太白五虎被逼无奈,率众庄丁全力抵挡,但怎奈自己技不如人,庄丁死伤过半,五虎也各受重伤,对方虽也有死伤,但未伤元气,就在五虎心灰意冷的时候,一对年轻夫妇从此路过,看此情景,也不答话,两把长剑如游龙入海,直入混战中的人群,一阵兵器交接之声,经硬生生将两拨人马分开,交手双方都无比骇然。 等问清来由,男子对抢劫的一伙的头目说道:“今天我不为难你,留下东西,带你们的人走,以后不许再来这里生事,也不许找太白五虎寻仇。” “你是什么人,你不要多管闲事!”看来对方并不肯轻易认输。 “我是谁不重要,我管的闲事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男子道。 “那我倒要试试!”一把窄剑如灵蛇出动,抖着剑花,带着啸声直向男子刺来,男子也不拔剑,只一侧身,抬手两指弹在剑刃之上,“呛……”一声龙吟,对方带头之人就感到臂膀一阵酸麻,长剑脱手而出,刚才弹剑的那只手已经搭上他的肩膀,一捏一拧,“咔嚓”一声,已然肩骨碎裂。 “啊!”这个头目强忍着疼痛:“我兄弟算是栽了,你留下名来,我们定会找你报仇!” 男子呵呵一乐,“不用知道我是谁,记住这把剑,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回玉龙观吧,杨道长我虽然不认识,但知道他接骨的手艺不错,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如若再来抢别人东西我会去找他。” 这一惊非同小可,太白五虎惊的是对手竟然是蜀中玉龙观的人,这也算是川地不小的一派,但名声并不怎么好。玉龙观的一伙人惊的是一交手就被人家翻了个底儿吊,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他们恨恨地看了男子一眼,修长的身材,有力的臂膀,一把漆黑的剑,扶着受伤的同伴蹒跚而去。 他们看到的这把剑和普通装饰精美或者没有装饰的剑有很大的差异,从剑鞘到剑柄都被漆黑的东西包裹,主人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剑的样子,只是这么一来,这把剑就显得更加特别,也容易给人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 那边刚走,这边五虎齐齐跪下,冯正山道:“多谢恩公搭救,否则我等弟兄今天定然命丧于此,我们弟兄愿把太白山庄产业献给恩公,以报答再造之恩。” 男子赶紧将他们扶起,“这哪里话,这样的话我和刚才那帮人有何区别。这种事能帮上忙也是件幸事,没事就好,我们夫妻也就此别过。” 与此同时,那女子却一直在忙着给伤者包扎,看着太白五虎行礼,也忙站起身来还礼。 “这可不行,”冯正山诚恳地说道:“到现在还未敢问恩公名号,敢请恩公可否到庄上喝杯水酒?” 男子看了一眼女子,她笑着点点头,也就道:“那好吧,在下姓俞名承泽,这是我的夫人邢玉娘,那就叨扰了。” 不一刻来到庄上,太白五虎少不了摆酒谢恩,俞氏夫妇倒不喜这些礼节,最后俞承泽说:“以后就不要恩公恩公了,大家就以兄弟相称吧。” “那就依俞大侠。”冯正山道。 太白五虎至此便以俞大侠称之,俞承泽也不再管他,临走还告诉他,如有难事,也可来找他,并告诉他们联络的方式,那三个指印的银锭就是信物。 在往后来发生的事就更匪夷所思,常惠卿送一批黄货去西北关外,老毛病一犯竟然招惹上大漠双雄无常鬼靳雕的一个小妾,这兄弟两本来就反复无常,刁钻诡异,靳雕一气之下一掌毙了小妾,并且狂追常惠卿,一定要杀了他。大哥笑面佛靳鹏怕有闪失,也一路追了下来,这一追直追到太白山庄。 太白五虎哪是大漠双雄的对手啊。冯正山只好先把常惠卿藏起来,看能不能用钱解决,谁知对方根本不谈钱的事,只要常惠卿,并扬言抓不到常惠卿,就一把火烧了太白山庄。冯正山迫不得已,想到俞承泽,或可救太白山庄和常惠卿,就立即发出信号求救,想法拖延时间等俞承泽到来。 俞承泽接到紧急求救信号,也不敢迟疑,当即起身,只小半天就赶到。 俞承泽和大漠双雄并无交情,连认识都谈不上,俞承泽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但大漠双雄根本就没听说过俞承泽这个人,别说他们,江湖上也鲜有人知道有俞承泽这么一个人。 俞承泽明白,这个事的难度在于太白山庄失理,他也不想交恶大漠双雄,他也看出这两人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看来只能激激他们了。 “哈哈,原来是大漠双雄两位靳大侠,在下俞承泽,久仰,久仰。”俞承泽一见面就打着哈哈,他可不想没事招惹什么是非。 “不认识!别废话,快把那小子交出来。”靳雕根本就不理俞承泽。 “两位大侠,太白山庄五位庄主是我的朋友,替他们讨个情是我的分内之事。这样吧,为他们的事我想和两位打个赌。” “我要的是常惠卿那小子,我可没功夫陪你打什么赌!”靳雕一拉长脸,已经耐不住性子。 “哈哈,江湖人说大漠双雄天不怕地不怕,难道害怕和人打赌打一架。”余承泽故意高声调侃道。 “小子哎,说什么呢,打就打,难道怕你不成你!”没想到靳雕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 “那你就划出个道来,怎么赌?”这个大漠笑面佛靳鹏一直没有啃声,看来他也耐不住了。 “我和两位大侠过几招,如果我输了,太白山庄的事我再不管,这里的事任你们处置,如果兄弟我能够赢得一招半式,一千两黄金算是常四庄主给靳二侠陪个不是,此事就此了结,同时二位还得帮我做一件事。”俞承泽也是显得信心满满。 “哈哈哈!你是想和我们两个打?小瞧我们是吧。”靳鹏哈哈大笑,显然他并没有将俞承泽放在眼里。 “哪里,哪里!就是个打赌逗乐。”俞承泽继续刺激着他们。 “好,那我就让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见识见识我们兄弟的手段。”靳雕已经有点着急了。 “慢着,尽管大漠双雄的江湖名声并不怎么好听,但也算是个信人,你们输了不会反悔吧!”俞承泽看来一定是要将他们僵住。 “去你娘的狗臭屁,我们什么时候说了不算了!赶快动手!”靳雕站起来就要动手。 “慢着,”俞承泽再次伸手一栏:“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其他所有的人退到厅外,只留我们三人,不管结果如何,谁都不许对外讲出今天的交手过程。” “怎么你怕丢丑吗?”靳雕显得非常不屑。 “就算是吧。”俞承泽微微一笑,示意太白山庄的四位庄主退出厅外,uu看书 wshu 并关上了大门。 厅里不再有人说话,一小会的沉默,就骤然响起打斗之声,时紧时缓,声音时大时小,一会好像是两人在斗,一会又好像三人在打,总之过了半个多时辰,里面的声音就停了。 厅外人的心都揪到嗓子眼上,这回没有声息,到底结果如何,这对他们可是生死攸关啊,但又不敢擅自开门进去,只好焦急地等着。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门开了,三人陆续走了出来,也不见人受伤,只是大漠双雄的眼光依然盯得几位庄主头皮发麻,靳雕率先掉头而去,笑面佛靳鹏笑笑,也转身而去,他的笑容也足以让在场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就连大庄主冯正山亲自送上的一千两黄金也不理会。 太白五虎这才相信危机已经过去,对俞承泽叩恩感谢自不待说,那一千两黄金也派人送到了大漠。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这大漠双雄竟然抛下诺大的家业,到了山里一个小小的双河镇开起了客栈,还与他们打起了越来越多的交道。 经过这次变故,太白五虎自是收敛很多,他们和俞承泽的关系就更为不一般了。这太白镇本来地处南北要冲,南来北往之人带来很多江湖消息也源源不断的传到凤凰山庄,当然也少不了每年奉上一份厚礼。 至此,江湖上与太白山庄来往的也多了,但来惹事的却越来越少了。 但今天,这位俞少侠带着俞大侠的信物,定是与他有莫大的渊源,却在他们太白山庄被人掳走,且不知是何人所为,冯正山感到从未有过的忐忑和恐慌。 第4章 0里追踪-一:再出江湖 自从俞展翔偷着从凤凰山庄跑出来以后,俞承泽夫妇就决定要出去一趟,但这一次情况非同小可,他们还要做一些安排,再说,展翔他也不小了,也应该出去历练历练,就算他出去几百里地,总会有消息传来,这一带虽算不上他们的地盘,但往来的眼线和照应的人总是有的,想来这家伙也就是图个新鲜,并不会跑很远,所以他们并不急着动身。 这些天,凤凰山庄还像往日一样平静,人们还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程驼子倒是很忙,今天转东家,明天窜西家,不知鼓捣着什么。朱师傅除了白天教孩子们念书写字,晚上多半是在和凌一天、程驼子他们聊天商量事。在山庄靠西南一所宽宽的院子,沈绣娘在逗着四五岁的女儿月月玩耍,父亲严一峰则在上学之余教已经十岁的儿子严鸿煊打拳练功,严鸿煊小名豆子,别看只有十岁,可打起拳来已经有模有样,惹人喜爱。俞承泽也很少见地陪极少出门的间无极出庄散步,跨过小河,走上对面的山坡,那里有一片坟茔。他最近的性子变得越来越烦躁了,唯独在这里他可以静静的站上半天。 这些天,俞庄主又去了几趟泥日寺,有时到深夜才归。这天他又去了,在那简洁的禅堂,除了和明心法师论道,还谈及了近日江湖的一些动静,并给他看了靳氏兄弟带来的那张纸和那只镖。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江湖又要有一场浩劫了,阿弥陀佛。”明心法师看了,一声佛号,也显出一些无奈。 “以大师看可有无化解之法?”俞承泽道。 “我佛渡人讲求缘法,各人自有天命,法缘未到怕是也难见功啊。”明心法师道。 “我佛有饲鹰之德,地藏有不成佛之愿,缘法中也有人功啊。”俞承泽显然不想放弃。 这些天俞承泽思考了很多,他本想做个世外之人,在这山谷之中逍逍遥遥过完此生,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容易,他感觉这回一定是有些事情会找上他,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夫人邢玉娘的,他都不可能置身事外,这一生他没有杀过人,他也不想有人在凤凰山庄杀人,或者有人在凤凰山庄被杀,他就动了一个念头,想以一己之力化解此事,但他还需要一点高人指点。 “这么说俞施主想化解此事?”明心法师道。 “我想试试!”俞承泽道。 “俞施主觉得这件事与你有关?”明心法师道。 “我还说不好,”俞承泽道:“就这里面所提到的人,现在看来还没有我,但这些人能聚在这里却与我有关,他们都是在江湖消失很久的人了,现在却有人把他们翻出来,还不是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而影响了他们。” “这种想法你和他们说过?”明心法师道。 “没有,”俞承泽道:“我也就是自己私下想想。” “那你认为以你一己之力足以解决?”明心法师道。 “世事难料,所以还请大师为我开解。”俞承泽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俞施主也在给我出难题啊,哈哈。”明心法师笑道。 “大师乃世外高人,自当有超人的智慧,呵呵。”俞承也轻松的笑道。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道:“既然庄主已立愿化解此劫,我当助你一臂之力。” “有何妙法?”俞庄主淡淡地问道。 “解铃之法。”明心法师说这句话没有多少犹豫,似乎他也胸有成竹。 “何谓解铃之法?”俞承泽道。 “我也说不清楚,”明心法师道:“我这里有一套前辈高人留下的剑谱,有谱无诀,无人能解,这里面不光是高深的武功,或许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贫僧毕几十年之光阴,也未能参透半分,看来还是缘分未到啊。此次江湖传言,看来并非无风起浪,或许与这个秘密有关。以你之功力和悟性,也许能参透这个秘密,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化解此劫。” “这到底是那位前辈的东西,为什么会和现在江湖劫难有关?”俞承泽道。 “天机不可泄露,”明心法师道:“俞施主只管收着,或许无用,或许真的有用,至于是谁的,总有能够知道的日子。” “这…既是前人至宝,怎敢擅动!”俞承泽也是一惊。 “呵呵,消劫灭灾,功德无量,庄主怎么也俗了,阿弥陀佛。”明心法师笑了。 “既如此那我就暂且受了。”俞承泽已然下定了决心。 这些天,展翔的消息也不时地传来,他到了双河镇,过两天,他又到了太白镇,看来他的脚程不是很快。 这天傍晚,太白山庄突然传来消息:俞展翔在太白山庄被一黑衣女人掳走了。 俞承泽这一次可是吃惊不小,那里离凤凰山庄并不是很远,应该是安全的,他更没想到罗小星确实还还留在此地,看来倒是他疏忽了,才造成今天这个结果。俞夫人已经潸然泪下,焦急万分。 他们没有惊动太多人,让老俞找来凌一天和朱含章,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交代他们照顾好山庄老小,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出发。余承泽知道,虽说可能发生的事情会打破凤凰山庄的宁静,甚至会出现极大的危机,但他也不用多说,有留在山庄的这些老江湖照应,应该可以化解。 俞展飞也急着要一起出去,邢玉娘告诉他大伤未愈,要安心养好身体。俞承泽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在家帮着凌叔他们。”俞展飞明白这话里的分量,只得点头答应。 俞承泽夫妇出了山庄就换了另外一副面孔,这是他们在凤凰山庄之外的面孔,也是江湖上人们所认识的那位神秘的墨剑隐侠夫妇的面孔,就连大漠双雄、太白五虎这些人也不例外,除了比较亲近的人,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俞承泽、邢玉娘夫妇两人名字的存在。他们既无心于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也是他们有着不愿被人所知的隐情。除了现在凤凰山庄的人,对于江湖上还认识他们真面目的人来说他们夫妇都已经是死人。这要归功于俞夫人邢玉娘,她不光精于施毒、解毒、医术,易容术也是是一绝,在她的手下,他们夫妇的容颜也会慢慢变老,但却绝对不会让人认错。 他们到太白山庄时已经午夜时分,详细地听太白五虎讲述事情的经过,当听说被劫走的是俞二公子,太白五虎就更加惶恐。 “俞大侠,俞夫人,”冯正山惴惴地说:“都是因为我们,二公子他……” 俞承泽一抬手阻止他:“不关你们的事,她不是冲你们来的。” “俞大侠知道她的底细?”冯正山道。 “我现在还只是猜测。”他现在还不想明说,另外怕说了吓着他们。 既然俞承泽不想细说,太白五虎也不敢再问,就在太白山庄收拾好一间上房给他夫妇二人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等太白五虎一退出,俞夫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相公,她会不会伤害翔儿?”这个问题她一路上已经不自觉地问过多次,但儿是娘的心头肉,她还是忍不住。 俞承泽拉着夫人的手坐下,安慰着她:“你别着急,就冯庄主他们介绍的情况来看,翔儿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真的吗?我宁愿我去把翔儿换回来,她来找我呀!”邢玉娘急道。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俞承泽分析道:“她是来找你的,但情况不明,不敢贸然前往,前次袭击飞儿以做试探,这次掳走翔儿,可能是想得到更多的消息。” “但她怎么就知道翔儿的身份,她应该没见过他啊?”邢玉娘有些不解。 “这个就不难了,”俞承泽道:“翔儿的一身功夫都是你教的,这孩子缺乏江湖经验,没人管了就喜欢张扬,与人动手容易露出底细,上回骆老爷子就已经看出些痕迹,对她就更不难了。还有他的包裹当场被打开,你的药囊,里面的药,即使不能确定翔儿是咱们的儿子,也应该与你有着莫大的关系。” “翔儿这孩子很倔,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邢玉娘担心道:“如果他什么都不肯说的话会不会害了他?” “哎呀,u看书 ww.uuanshu 哈哈,”俞承泽显得轻松起来:“夫人,你也是急糊涂了,你应该最了解她的,尽管她无所畏惧,心狠手辣,但她也绝顶聪明,目的性很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翔儿要是什么都说了,或许他还会有事,如果他不说,顶多就是吃点苦头,暂时还不会有事。再说,也该让他吃点苦了,否则他就更不知天高地厚了。” “唉,”俞夫人叹口气:“也不知她会把翔儿带到哪里去?” “既然她的目标在你,在她没有查清你的状况之前,应该不会离这里很远,我们倒可以以静制动。”俞承泽道。 “对,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她要找的人是我,是我有负于她,她有什么怨气我来承担,但愿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邢玉娘虽人到中年,但风韵犹存,现在又添了几分江湖豪情,还有些悲壮,心灵深处的记忆又再一次刺痛着她。 俞承泽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搂住他的爱妻,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玉娘,你我夫妻二十多年,该做的你也都做了,该放下的就不要再拿起,该面对的我们也一起面对,你说过,有我们的孩子,有山谷里的生活,我们此生无憾。”夫人邢玉娘的名字本就少有人知,平时其他人,甚至是俞承泽自己也称夫人,今天直呼其名更显对爱妻的怜爱。 “是啊,”邢玉娘抬头轻轻亲了一下夫君,露出俞展翔被掳后难得笑容,情绪也轻松了很多:“我此生能遇到相公,还给了我三个孩儿,我知足了,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该报的就来报吧,我邢玉娘接着就是。” “还有我!”俞承泽道。 第4章 0里追踪-二:验明正身 俞展翔被重重的摔到地上,身上的穴道也被拍开了,一起扔到地上的还有他的包裹和剑。 “老妖婆!我和你拼……”俞展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边骂边往上冲。 “啪!啪!”两个耳光又把他扇倒在原地:“再骂撕烂你的嘴!” 俞展翔也不再搭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起,撤出长剑,一招飞鹤冲天,急向黑衣女人刺去,又快又狠。黑衣女人也不避让,长袖一甩,把剑搭偏。被她长袖一搭,俞展翔手臂陡感巨震,长剑差点脱手,两人一错身,俞展翔一剑横扫,一招天下宾服也有雷霆之势,竟逼得黑衣女人飘向侧方,但转身之际,黑衣大袖也袭向俞展翔后背,俞展翔身子急向后仰,躲过黑衣大袖,长剑随即斜撩,刺向袖内的胳膊,一招仰天长啸也凌厉异常。黑衣大袖撤得很快,但接着两支黑衣大袖更快的齐胸推来,俞展翔在太白山庄已经领教过这招,不敢硬接,随即飞身而起,长剑一搭长袖,借力再跃高几分,飞向黑衣女人身后,长剑一抖,从上而下,撒出两朵剑花,急袭她的两肩。 几招一过,俞展翔豪气顿生,尽管对方招招凶险,但他也足以应对,悉数所学,手上、脚下、身法、招数发挥的淋漓尽致,瞬间已过几十招,心中不免有点窃喜,原来这个女魔头也不像传说中得那样厉害,还没等他想清楚,就见黑衣女人已经就地站住,长袖一挥,速度奇快,发出的劲力迎面而来,使他感到呼吸困难,手上的剑竟被逼入剑鞘。 俞展翔想再次拔剑,但那只可恶的大袖又甩过来,把他拔出一半的剑给推了回去。 “够了!”一声厉喝,使人不寒而栗,俞展翔也不得不喘着气就此站住。 他这才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小山谷,周围都是大树,不知是什么地方,时近黄昏,也看不很远。到现在他才明白,不是他的功夫好,是这个老妖婆要看他的功夫路数,大哥还和他硬对硬的拼了三招,他却是真正的连一招在她面前也发不出来,看来这人的武功确实骇人,早知这样,还不如不跟她打呢。小孩子的想法有时是有点怪,他在考虑如何脱身,他还真有地怕了。 “不用看了,你逃不走的。”黑衣女人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沉声说道:“程碧瑛是你什么人?” “我不认识什么程碧瑛!”俞展翔道。 “那你这身功夫是谁教你的?”黑衣女人道。 “是我娘教我的,怎么,你怕啦?”提起娘,俞展翔还是有点得意的,他一直认为爹娘才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你娘叫什么名字?”黑衣女人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俞展翔的倔劲上来了。 “哼!她就是改了名字,也改不了这身工夫,你不告诉我也知道这小贱人是谁!”黑衣女人阴阴的说。 “你敢骂我娘,还打伤我哥,你个女魔头,我……”俞展翔又发怒了。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我说过不许再骂我!” 被她再次搧过两个耳光之后,俞展翔怔在哪里,他这时才知道这武功高和低是什么样子,人家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想怎么揍你就怎么揍你,不想让你说话,你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他一下子泄气了许多,索性不说话了。 “你知道我是谁?”过了一会黑衣女人问道。 既然打不过,也跑不了,俞展翔倒也不怕了:“我当然知道,别看你藏头藏尾的,可也瞒不了你是粉面毒仙罗小星!” “哼哼!”罗小星一声冷笑:“看来知道我粉面毒仙的人还没有死光。”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我认识的人里面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俞展翔的意思你一个粉面毒仙也没啥了不起。 “哼,还不服气,”罗小星道:“你说的这些人里面也应该有你娘吧?” “是又怎么样?”俞展翔道。 “被我打伤的那小子还没死吧?”罗小星又问。 “我哥好得很,他还要找你算帐呢!”年轻人看来永远也不想在嘴上输掉。 “哈哈哈哈!”一阵凄厉悲愤的笑声在山林里散开,令人毛骨悚然。 “能教他这身工夫,还能治好我下的毒,还知道我是谁,果然是这个小贱人!果然是这个小贱人!”罗小星嘴里自言自语,喃喃地说道,有说不出的悲伤。 “你认识我娘?”俞展翔突然也觉得罗小星很可怜,她和娘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也不再骂她。 “我不但认识她,我还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解我心头之恨!”罗小星道。 “哼!那倒未必吧,我爹娘也不是好惹的!”看来俞展翔对爹娘的功夫确实有点自信。 “你小子倒很张狂,你就不怕死?”罗小星定了定心神道。 “死就死,谁怕谁呀,我打不过你,你来呀!”年轻人的气很盛。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罗小星道。 一阵风袭来,俞展翔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点了穴道,被人拎起,消失在夜色下的树林里。 俞承泽夫妇这次倒真是在太白山庄住下了,第二天白天瞅瞅几个客栈,看看横七竖八的大小街道,再转转附近的山谷林地,看似清闲,实际上在寻找着那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 晚上俞承泽在灯下研究着明心法师给的那本奇怪的剑谱,时不时地伸手比划一下。他感到很困惑,这剑谱上每一招都经过精思奇想,巧妙异常,威力无比,但就是很难把它连起来,这一招一式之间很是滞涩,这可是高手临敌大忌,稍有迟缓,就是生死立判。他不敢怀疑这本剑谱,只是觉得自己悟性不够,缘法未到。 刑玉娘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屋外漆黑的夜里,想着自己年轻时的轻狂,想着伴随夫君这二十多年对自己的救赎,uu看书 ww.uukashucm 想到她三个可爱的孩子,一丝苦笑挂到脸上,她最怕的事还是来了,她倒是想罗小星现在来找她该是多好,她们之间就可以有个了断,直到俞承泽站到她身边,握住她那略显冰凉的手。 再次听到俞展翔的消息是在第三天中午,太白五虎在凤州眼线传来消息:一个黑衣女人和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在那里出现过,应该是罗小星和俞展翔。 因俞展翔在太白山庄被掳走,太白五虎一直心存愧疚,这几天四处放出眼线打听。一有消息,常惠卿、丘梅林闻讯已经先期赶往,太白山庄已经备好快马,俞承泽夫妇不再停留,拿上行李,跨身上马,冲几位庄主一拱手,扬鞭绝尘而去。 大庄主冯正山吩咐三庄主雷明义守护山庄。可不要小看这个雷明义,出身铁匠世家,精通冶炼,经他冶炼锻造的兵器、工具远近有名,也是价值不菲,就他所提炼的金子,其纯度也备受官府赞赏,在山庄也一直监管矿石的提炼。另外别看他身形粗壮,但却心灵手巧,精于机关埋伏,本来这是山里人用于对付野兽的,但稍加改动,对付人也是没有问题,再加上他心思缜密,用来守护山庄却是再恰当不过。 二庄主冯正川已经备好马匹,两人对视一眼,翻身上马,扬鞭而去。这两兄弟都明白,自己都不是那黑衣女人的对手,但这个忙必须去帮,纵使这次把太白山庄拼光他们也义无反顾。 虽是官道,但山里的路上平时也没有多少人,但今天却不一样,这一路上前后却有三波人马策马飞奔,着实让路人吃惊不小。 第4章 0里追踪-三:得到消息 俞承泽夫妇两人一路急驰,到达凤州归来客栈时已到申时,人且不说,两匹快马已疲惫脱力,嘴角挂着白沫。 常惠卿、丘梅林两人在门口迎接。见俞氏夫妇到来,接过马缰交给小二,直接就请二人进去。 “俞大侠、俞夫人,两位里面说话,请!”常惠卿道。 “请!”俞承泽这时也不再客气,伸了伸手,快步随常惠卿进了客栈的一间雅间。 常惠卿请俞氏夫妇坐定,自己和丘梅林也隔桌坐了,小二进来献好茶,常惠卿摆手让他退了出去。 “常庄主,您快说说,翔儿他怎么样了,他没有受伤吧?”没有儿子消息时,邢玉娘还勉强可以保持平静,一旦有了儿子的消息,做娘的比谁都急。 俞承泽轻轻拍拍玉娘,安抚她保持平静,眼睛看着常惠卿,等着他的回答。 “据我们这里的小二讲,二公子并无大碍,但好像还受制于那个女魔头。”常惠卿先把俞展翔的情况讲出来,他能理解俞大侠夫妇的心情,继续接着说:“那个女魔头和二公子是早饭时节到的,他们也没有住店,只是在大厅中间找一张桌子坐定,点了一些精细的吃食用早点。因前几日太白山庄发生的事早传遍江湖,她这身打扮一到店里,那些江湖人士倒是跑了一大半,只有少数几位留下来继续吃饭。” “有没有看清她本人?”俞承泽问了一句。 “这会还真有人看清她了,”常惠卿道:“她这次倒是没有把脸蒙起来,满头银发,脸上看起来有些瘦削,但保养得很好,就像深居家中的老人,完全看不出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的唳气。她浑身都遮在宽大的黑袍后面,除了她随身携带的柳叶刀,也就是头上的一只镶嵌蓝色宝石的簪子比较显眼。” “咳咳……”说到这里,邢玉娘身子一震,脸色微变,忍不住一声轻咳,继而变成轻声地抽泣,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俞夫人莫要担心,二公子没事的。”常惠卿以为邢玉娘是为儿子担心,但只有俞承泽知道,夫人与这位老人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那几十年都未离身的簪子寄托着老人多少孤独的记忆。 “他们待了多长时间?”俞承泽问道。 “他们也就待了半个时辰,吃完早饭就走了。”常惠卿回道。 “还有,她有没有为难翔儿?”俞承泽知道夫人最关心什么。 “这倒没有,”常惠卿道:“二公子显然无惧于那个女魔头,自己点自己爱吃的,大口吃,大口喝,颇有得意之色,完全不管那个女魔头就在身边。” “哦?”俞氏夫妇颇感意外。 “只是…只是……”常惠卿有点迟疑。 “只是什么呀,你快说呀!”显然邢玉娘有点着急。 看着俞大侠点点头,常惠卿继续道:“据小二讲,二公子一直在骂黑衣女人叫老妖婆,那女魔头就打二公子耳光,脸都被打肿了,其它到不碍事。”他知道俞夫人爱子心切,只能避重就轻讲一点实情。 “哎,这孩子!”俞夫人急得一跺脚,她生怕儿子激怒罗小星而受到伤害。 “知道他们现在去哪里了吗?”这才是俞承泽最关心的。 “这个还不确定,只是二公子在和她斗嘴的时候流露出了一点线索。”常惠卿道。 “他们怎么说?”俞承泽道。 “大概是二公子说,我打不过你,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放了我,不然我父母一定会找到你。那女魔头说,我就是要找他们,有你在我手上,我不信他们不来苗疆。”常惠卿道。 夫妇俩对望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已经隐隐感觉到,罗小星可能并不仅仅是冲邢玉娘而来,她自己心里也有太多的疑团需要解开,她已经老了,快等不下去了。 “她为什么要把二公子掳到苗疆去,她到底是什么人?”常惠卿被近几天发生的事搞得一头雾水,他也有些急了。 沉吟半晌,俞承泽缓缓地说:“她就是几十年前把江湖搅得大乱的粉面毒仙罗小星。”他觉得这在江湖很快就不再是秘密了,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说明,也好有个准备。 这两位庄主再次被惊住了,他们约略听过一些传说,没想竟是真的,还闯到了他们太白山庄,只觉得脖子根直冒冷气。 “哎呀,不好!”一直没有说话的丘梅林突然说:“客栈里的小二和几位客人今天一直肚疼难忍,大夫也看不出原因,是不是中毒了?” 邢玉娘已经明白大概,忙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等她出来,几位肚子疼的客人和小二已经聚到大厅,她一一察看了每个人的脸色和脉象,轻轻舒了一口,从药囊里取出一根约摸三寸长的黄褐色的香支,递给丘梅林:“把它点燃,每个人吸几口香雾,半个时辰可解此毒。”并吩咐剩下的香支要小二留着,万一还有别人中毒可照此法解毒。 在邢玉娘帮众人解毒的时候,冯正山、冯正川两位庄主也到了,看此情形,也对邢玉娘千恩万谢。 等了解了事情经过,这两位庄主也惊愕不已,冯正山道:“俞大侠、俞夫人,您二位对太白山庄和我等兄弟恩重如山,不管仇家是谁,我们兄弟都将万死不辞。uu看书 ww.ukanshu ” “冯庄主言重了,些许小事不用挂怀,”俞承泽停顿了一下说:“不管仇家来头多大,自信我们夫妻还应付得了,只是现在看来此事牵扯极广,我夫妻二人还要远行,确需冯庄主兄弟助一臂之力。” “但凭俞大侠吩咐,冯某兄弟几人愿赴汤蹈火,追随左右。”冯正山赶紧说。 “不是要你们跟我们去,”俞承泽道:“我出去最放心不下的是家里,你们兄弟回家守住太白山庄,那里是出入山的门户,又是交通要道,要广布眼线,注意来往江湖人士,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尽快把消息传到凤凰山庄以便早做应对。” 俞承泽夫妇知道,要找粉面毒仙罗小星做个了结,虽说他夫妻二人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她,但太白五虎肯定是帮不上忙,不让他们去,也是不想他们枉送了性命。太白五虎也都是老江湖了,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只是从情感上过不去,既然俞大侠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遵从。 “既是这样,我等兄弟恭敬不如从命,我们也多年没怎么出去了,这回分头出去走走,拜会拜会各处朋友,顺便探听以下各方消息。”冯正山下定决心,即使不跟俞大侠夫妇走,他们也一定要有所行动,否则遇事做缩头乌龟,传出去在江湖还怎么混啊。 “如此有劳诸位庄主了。”只要他们不跟着,俞承泽也管不了他们,就随他们便罢了。 这样,太白山庄的四位庄主陪俞大侠夫妇简单用点膳食,他们都无心耽搁,太白五虎回庄准备,俞氏夫妇连夜启程去追赶罗小星和俞展翔。 第4章 0里追踪-四:月夜遇袭 俞承泽夫妇出得凤州城,天已经擦黑了,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信马由缰,缓缓而行,沿官道一路南下。现在是仲秋时节,白天还很热,到了晚上却很舒服,后半夜的月亮虽说出来得晚一些,但整晚都很明亮,正好适合赶夜路。虽是官道,但一到晚上还是很少人走,除了树丛里的虫鸣,山路上非常宁静,“得得”的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 “相公,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邢玉娘打破宁静,幽幽地说。 “嗯!”俞承泽在马上沉吟一声,点点头,既表示肯定,又在等着邢玉娘下面的话。 “我觉得她好像是故意露行踪给我们看的,”邢玉娘道:“她明知江湖已经传遍她把翔儿掳走的事,还大白天地走街过市,好像生怕没有人知道。” “是啊,她看来已经下定决心对所有的事做个了断,也不再遮遮掩掩,愿意找她的人都来找吧,她也不在乎了。”这后面所隐含的事态的严重性正是俞承泽所担心的,普通一个人若再无牵挂,放松的身心便会激发出无限的潜能,行事也不再受约束,何况她是一代魔星罗小星。 “好像她怕我们不跟着去?”邢玉娘道。 “此话怎讲?”俞承泽有点警觉。 “她对客栈里的人下毒,并没有下死手,”邢玉娘道:“这种毒叫‘闻风丧胆’,名字挺可怕,毒性发作后来势凶猛,中毒的人也会疼得肝肠寸断,痛苦难当,普通郎中也很难诊断,很多人会十分忌惮。但这毒并不致命,两三天以内会逐渐缓解,不治而愈,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哦?”俞承泽也有些好奇,他也在等着夫人的解释。 “我想她这也许只是一个警告,”邢玉娘道:“这种毒也就是个吓唬人的或者逼人就范的小手段,她知道我们会追过来,这么多人中毒一定会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也一定解得了此毒。但翔儿在她手上,我们如果不赶过去,那她对翔儿可就不是吓唬一下了,沿途还不知有多少人受到伤害。” “但我感觉现在她对翔儿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如果是以前的罗小星,就凭翔儿那么对她,哪里还有他的小命在啊,现在她不杀他,或许是念着你的一脉之情,或者是另有深意。”俞承泽对现在的情况冷静了很多。 邢玉娘还是心急:“我也感到她对翔儿暂时并无加害之意,但我担心的是翔儿自己。这孩子过于自负,如果他发现自己中毒,尝试自行去解,以他学的那点东西,弄不好会出大事。她老人家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如果药不对性,非死即残啊。” 俞承泽也明白,俞展翔天资聪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涉猎极广,所以就很难对某一样下功夫深究。罗小星把他带在身边,只要有机会,这家伙不可能不跑,但如果罗小星下毒控制他,以他的性格,难说这小子会干出什么傻事。 他们就这样说着想着,心下一急,不觉一抖马缰,两匹马在山路上飞奔起来。 半圆的月亮已经挂在天边,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见山路。山里很静,飞奔的马蹄声可以传得很远。看似平静的夜里,危险也在一点点靠近。 两人策马疾驰,刚绕过一个转弯,只听“唰”的一声,地上弹起一根绳索,俞承泽心说“不好”,单手一拍马背,人已凌空跃起,邢玉娘也未等警示,人跃起的同时,在空中已经抽剑在手,两匹马被绊,瞬间向前翻滚而去。 未等俞氏夫妇落地,从路两边的树丛中有数枚暗器急袭而出,俞承泽听声辨位,在空中猛一抖身上的披风,雄厚的内力摧动披风快速转动,将一边袭来的暗器尽数兜住,转身将披风朝树丛一甩,将暗器射向刚刚发出的方位,只听“奥”的一声低呼,有人中暗器倒地,俞承泽脚刚一点地,银剑已经出鞘,带着“嘶嘶”剑气,像只黑色的大鸟,飘向树林深处。 那边邢玉娘在空中舞动长剑,“叮当”之声骤响,将另一边袭来的暗器尽数击落,长剑一挥,飞身跃入另一边的树林。 林外是一片淡淡的月光,林子里面却十分昏暗,等俞承泽到了刚发出声音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他凝神静气,四处查看,突然“嗖”的一声,一只暗器从侧面飞来,他侧身一让,躲过这一暗器,接着身形一晃,横跨十余步,长剑刺向树后的黑影,就在此时,另一个黑影从上而下,一把大刀直向他的脖子劈来,力大刀沉,带着啸声,威猛无比。俞承泽一生行走江湖,恶仗无数,但遭人偷袭的次数真的不多,如此凶险,倒长了他的豪气,一声长啸,慑人心魄,身形陡转,左手一挥,黑色的剑鞘已经搭上袭来的大刀,粘着大刀的剑鞘“嘶嘶”作响,随着疾速转动的身形,大刀下攻的力道连同偷袭的黑影,被引向躲于树后的黑影,变成这把大刀削向树后。这招斗转星移,不仅仅是小巧的身形功夫,还依赖着雄厚的内力,稍有差池,反会伤了自己。这空中偷袭的黑影也不含糊,看着自己要砍上同伴,在空中刀锋一转,借这下冲之力,一手抓住同伴,脚在树上一点,瞬间就消失在昏暗的树林里。 另外一边的林子里也传来一声轻叱,随即也有兵器交接之声传来,瞬即又陡然停息,归于寂定。俞氏夫妇一起行走江湖,有他们自己的默契,分头应敌难免为对方考虑,这一啸一叱便表明他们都足以应付。 俞承泽没有追赶,而是就地站住,静听树林里那怕是一丝的声息,他知道,对方就在附近,昏暗之中谁也看不清对方的方位,哪怕是一点动静,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林子里又传来打斗之声,明显的是不止两个人在打斗,并且斗得甚为激烈,腾挪跃转中还夹杂着树枝断裂的声音,忽听一声娇叱,一人在惨叫声中剑倒地。一听有同伴受伤,这边林子里暗中埋伏的几个黑影已经按捺不住,几乎同时有三人执不同兵器从不同方位袭来,俞承泽担心妻子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待得他们靠近,力发丹田,气惯两臂,一声清啸,身体突转大半个圆圈,一掌一剑的劲力在旋转中陡然发出,轰然一声,偷袭的三人连同被震起的树枝杂草一起向外飞去,摔在地上的同时,他们才知道自己面临对手的强大,体内气血翻腾,所受内伤不轻,一声呼哨,片刻之间,除了呈圆形缓缓落下的杂草树叶,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俞承泽也顾不上这些,几个起落便跃进另一边树林,打斗之处,只剩下邢玉娘和和一具尸体,其他的几个打斗之人也在那声呼哨声中迅速隐遁。 看着微微气喘的妻子,再看看地上的那个人:“他死了?”邢玉娘知道,u看书 .uuknshu.cm 夫君从不愿杀人,尽管他并没有这样要求自己,但跟着他也就对自己约束不少,她本想留个活口,但他还是死了。“是他们同伴临走时杀的。”玉娘解释到。 “这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俞承泽也疑惑了,他在江湖不能说没有仇家,因为他管的闲事也不少,但很少伤及人命,也不至于到杀他而后快的地步吧。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很清楚我们的行踪。”玉娘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道是她早有安排,故意引我们过来?”俞承泽道。 “不会的,她不是这种人,她虽手段狠毒,但也不会暗中偷袭,她的内心是很高傲的。”邢玉娘显然知道俞承泽所说的“她”是谁,自己对她很矛盾,原来不想见她,觉得对不起她,现在又想尽快见到她,与她有个了断,尽快让儿子安全,在她内心,她早已不恨她了,倒是有了时常的挂念。 俞承泽相信妻子的判断:“看来确实还有人盯着我们,我们继续走,看看他们还会怎样。” “这伙人的武功路数很杂,不像是一起学艺的,但个个都心狠手辣,从他们对待同伴的手法来看,他们应该彼此没有关怀和情谊的。”女人的心思还是细腻。 “看来关心我们的还不止她一个。”俞承泽道,这使他又想起了和明心法师的对话,看来确实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他。 为了弄清楚这伙人的来历,他们在打斗现场仔细寻找,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但除了被他们击落的几种暗器,其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第4章 0里追踪-五:老祖宗 俞展翔又出事了。 那天吃完早饭,俞展翔跟着罗小星出来,一老一少两人一骑上马,不紧不慢的穿巷出城,说是被劫持,倒不如说是孙子陪着奶奶游山玩水。 这俞展翔也看出来罗小星暂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不禁有点洋洋得意,反而倒不想逃了,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两人并肩走着,走着走着,孩子的玩兴又出来了。 “哎,我说老……”俞展翔还未说完,那只手又飞过来了。俞展翔吃了很多次亏,这次双手一架,头一低,倒是躲过一个耳光,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哎,你别老是打呀,好!好!我不再叫你老妖婆了,”“啪!”的一声,又挨了一记耳光,都没来得及躲,俞展翔这个耳光挨的有点冤,也有点窝火,大声道:“那你到底让我叫你是么呀!?粉面毒仙?罗小星?” “都不行,凭我做你老祖宗都够了!”这回她倒没有再出手。 “好!好!那我叫你老祖宗行了吧!”展翔心想,先别挨耳光就好,后面再好好想想怎么捉弄她。罗小星哼了一声,也算是默许了。 小孩子生了一会气,还是他先忍不住了:“哎,我说老…老祖宗,”他看了一眼罗小星,她只是瞥了他一眼,这回真没动手,才继续到:“人家客栈里的人又没有惹你,你干吗下毒害人家?” “哦?这你看得出?”罗小星道。 “这有什么呀,不就是‘闻风丧胆’吗,名字挺凶,也就是肚子疼疼,送不了命的,哈哈。”他挺得意。 “那你能解?”罗小星道。 “不就是闻闻香吗,我这里也有,我也学过用毒解毒,”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知道我娘会跟上来,你在吓唬我娘?” “不是吓唬,是警告!”罗小星道。 “为什么呀?你是想让我娘追上来?”俞展翔道。 “哼哼!你说呢?”罗小星阴阴的一笑。 她这一笑,俞展翔心里倒没底了,爹娘知道自己被抓走,一定会赶来救他,罗小星故意让爹娘知道行踪,是不是会有什么圈套,对爹娘不利。这样想着,他又改变了主意:我得离开这老妖婆! “驾!”他脚一点蹬,一扬马鞭,也不顾罗小星的反应,自顾自的策马飞奔起来。他心里想,我打不过你,得想其他法子摆脱你。 罗小星冷哼一声,一抖缰绳,脚点马腹,马吃不住疼,一声嘶鸣,也跟着狂奔起来。等到后面的马跟上来,俞展翔马上一个侧身,随手一杨,一种淡粉色的烟雾夹杂着点点黄星袭向罗小星的面门。两个人快马驰骋,俞展翔撒出的药粉极易飘散,必须要用内力推动,准确施为方能有效。罗小星一声怒喝“找死”,在她快速策马赶上的同时,黑色的大袖一卷,一团烟雾被他全部卷入袖管,随手推向俞展翔,强劲的内力所产生的罡气压得展翔呼不出气,倒有大半烟雾被他自己吸入。 俞展翔这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敢在粉面毒仙罗小星身上用毒,这在江湖上恐怕真的不多。俞展翔一阵眩目,心说不好,赶紧勒住马,从药囊里拿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自己吃下,在马上闭目运气,用内力催动药力散开,半袋烟工夫,眩晕感才略有减轻。罗小星在旁边一直默默地站着,既不阻止,也不帮忙,看着他自己慢慢解毒。 俞展翔睁开眼长长的舒口气,看着罗小星看着自己,刚想开口就听罗小星厉声道:“闭嘴,运气!再运气一个时辰!你要想变得连你娘老子都不认识,你就说话,不自量力!” 俞展翔明白她的话不假,索性下马,在路边树下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静心运气催动药力的发挥。罗小星也下马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休息。 俞展翔越来越感觉到,罗小星和娘之间一定有某种密切的关系,看年龄可以是师徒,但她们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娘也从来没有提到过她有一个师父,这师父和徒弟能有什么仇呢。如果是仇人,她们也太了解了,大哥一受伤,娘就知道是谁打的,她施的毒药娘能化解,娘的毒药她也一看便知。他刚才施向罗小星而最后自己中的这种毒是他娘炼制的,此毒叫“曼陀金蝉散”,由曼陀罗和一种开着金黄色小花的植物黄蝉炼制而成,如果解毒不及时或者解毒不彻底,真的什么都会忘掉,变成一个傻子。他开始有点懊恼,打是打不过,用毒更是班门弄斧,这到底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过去了,罗小星站起身来:“小子,该上路了。” 俞展翔动也没动,就像没有听见,这小子开始耍赖了。 “该走了,别磨蹭了,听见没有?”罗小星催促道。 俞展翔还是坐着不动。 罗小星有点火了,走过来一马鞭抽过来:“你给我耍赖是不是!” “反正我打不过你,也毒不死你,也逃不掉,你想怎样就怎样了。”这家伙开始嬉皮笑脸。 “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点了你的穴道,绑在马背上让马驮着走总可以吧,哼,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罗小星根本不吃这一套。 看来被人绑在马背上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所以俞展翔还是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舒口气,上马扬鞭,飞驰而去。罗小星也不理他,也策马跟在后面。 俞展翔这回倒也不慢,一口气跑了两个多时辰,天快黑了,人也累了,马也乏了,也不知到了那里,看见前面有个小村镇,路边一家小客栈,直接进去:“小二,把小爷的马喂了,来两冷两热四个菜,汤壶好酒,再来碗面条。”径直到大厅找张桌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也不理罗小星。 罗小星也不理他,交代好马匹,直接坐在了俞展翔的对面,点了两个素菜,一碗汤面,自己吃了起来。 山里没有啥好东西吃,只是在官道旁边,也还算干净、可口。这一老一少看起来是一起的,可各吃各的,谁也不理谁,小二也不敢多问。 酒足饭饱,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罗小星,俞展翔故作神秘地问道:“老祖宗,你是不是又要给这里的人下毒啊?嘿嘿!” “我不给他们下毒,我给你下毒,哼哼!”罗小星也阴笑着回他。 “我也会用毒,你下给我没用。”俞展翔道。 “就你那点毫末功夫,动不动就抓把毒药往人脸上撒,这也叫用毒?看来你这点把戏不是你娘教的,是你自己偷学的吧。”罗小星撇嘴嘲笑道。 俞展翔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爹爹不喜欢用毒,他娘也从不教他炼毒用毒的方法,只是偶尔给她讲讲江湖里的各种用毒手段,毒性,和解毒方法,只是想让他能保护自己,自己的这点东西还真是东拼西凑来的。虽被人看穿,但嘴却不软:“哪有什么,你也是自己学的呀,不信你就试试。” “那你自己就运气试试。”罗小星微微一笑。 俞展翔悄悄一运气,他的心彻底凉了,体内的真气一点都提不起来,他一用力,勉强站了起来,但浑身无力,几乎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给我用什么毒了?”俞展翔道。 “你不是自己会用毒解毒吗,那就自己解解看?”罗小星道。 “那我就自己解解看!”俞展翔说着就赌气地打开包裹,拿出药囊,在里面寻找解药。 罗小星看了一眼:“解毒要先了解毒性,因毒下药。解药也是毒药,如果不了解中什么毒就胡乱吃药,那就等着阎王召见吧。” 山里小镇路边的客栈里本身没几个人,被这一老一少什么毒不毒的给吓住了,连个大气也不敢喘,悄悄吃完饭就回房躲着去了。 俞展翔还真不敢乱吃药了,他根本不知道罗小星怎么下的毒,况且也没看见什么颜色,也没闻到什么味道,身体也没有什么痛苦,只是浑身无力,提不起气来,还有,客栈里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异样,看来真是只有自己中招了。 “我累了,睡觉去了,爱咋咋吧。小二,把小爷的行李拿到房间去。”俞展翔招呼一声,小二连忙答应。 “怎么,没招了吧?”罗小星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有点气急败坏的俞展翔,心想要好好治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呀!”俞展翔似乎毫不在乎。 “就知道死,一点志气都没有!”罗小星说完,轻轻一挥衣袖,周围立刻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就像女人的香粉味道,很好闻。俞展翔深吸一口,精神为之一爽,顿时感觉身上有了力气,只是真气还提不起来。 “怎么,这就解啦!”俞展翔一看没事了,顿时来了兴趣,立刻又活灵活现起来。 “解?你想得美!这只是个缓解,离解毒早着呢。我身上的这种味道只能传出几十步,能闻得见它你就没事,如果你要跑,暴尸荒野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尽管这样说,但罗小星脸上已没有了那种阴森与戾气。 “我还就不信了!”年青人看来什么都要去尝试一下的,拿起包裹就往外走,罗小星也没有理他,坐在那里一动没动,任他离开客栈,消失在黑夜里,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也就两刻不到的时间,客栈院子里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俞展翔浑身无力的摇晃着走了进来,赶紧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缓过劲来,显得灰心丧气:“看来我还是去睡觉吧。”说完自顾自跟着小二去客房休息。 罗小星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uu看书.uknshuom 也不再与俞展翔计较,吩咐小二收拾好俞展翔隔壁的房间给她,她也不想这家伙闻不到香味而出什么差子。来到房间洗漱完毕,罗小星坐在床上打坐调息,等她听到俞展翔传来微微的鼾声才和衣躺下,那把柳叶刀就放在手边。 山里的晚上非常的静,也有点凉,除了屋外淡淡的月光,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大概子时刚过,正是人一天睡得最香的时候,罗小星被一丝凉风惊醒,她没有动,感觉有个黑影悄悄地推开门,轻手轻脚走到她床边的桌子跟前,伸手去摸她的包裹,她连身都没翻,眼也没睁,一伸手臂,柳叶刀的刀鞘就搭在黑影的肩上:“回去睡觉!”轻轻的含含糊糊的一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梦话。黑影一跺脚,踩着重重的脚步出门而去,将房门狠狠的关上。罗小星动也没动,黑暗中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天刚亮,罗小星早早起来,想早点上路,出门想叫俞展翔起来,她一下子愣住了:房门大开,房内根本没有俞展翔的身影,也不见了他的包裹行李。 “店家!”已经起床的店主听到这一声厉喝,放下收了的活计赶紧过来,“客官,您吩咐。” “这屋里住的小伙子呢?”罗小星厉声道。 “这个,我还真没看到,我以为他还没起来呢。”店家被她的严厉吓住了,哆哆嗦嗦的道。 “废物!”一记耳光扇得店主飞出去丈余,脸上黑影骤显,立时便没了气息。 罗小星拿上行李出门上马,看了一眼还留在马棚的另一匹马,一甩马鞭,飞奔而去。 第4章 0里追踪-六:展翔遇险 俞承泽夫妻路过这个山里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未时,现在不是打尖的时间,本来还要继续赶路,但路边客栈里哭天顿地的状况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人对望一眼,一起下马来到客栈。 客栈里有不少人,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身着孝服,女人已经哭倒在地,悲痛万分,嘴里喃喃不已,大意是没招谁惹谁怎么就去了呢,她和孩子怎么办等等,有几位女人在旁边陪着安慰她。两个孩子跪在旁边也跟着哭,有几位头上扎根白布条的男人在忙着做入殓的事情。 “哎,兄弟!”俞承泽向从跟前路过的一位中年男子打着招呼,但中年男子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充满了怨恨,理也没理他们夫妻径直走开。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俞承泽又向前走了两步。 “客官,我们店里发生了点事情,现在不能招呼客人了,请您见谅。”一个年青小伙子赶紧迎上来,头上也扎着一根白布条。 “你是客栈的小二?”俞承泽问道。 “是的客官,故去的是我们客栈的掌柜。”店小二道。 “刚才那位兄弟为什么不理我们?”俞承泽有点疑惑地问道。 “这个…这个…”小二也犹豫起来,显然他心有余悸。 “小兄弟,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路过问问。”邢玉娘赶紧过来圆场,女人总归给人的压力小一点。 小二回头看看院子里的情形,再看看俞承泽夫妻,叹了口气:“唉,客官莫怪,我们掌柜的早上一起来,就被昨天住店的一个客人打死,他是掌柜的叔伯兄弟,看见你们也带刀带剑,不免心里难过,他不是冲你们的,你们千万不要在意。”看来小二看见他们也是有点怕的。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打的?”邢玉娘问道。 “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带刀女人。”店小二道。 “啊!” “啊!” 俞承泽邢玉娘同时惊呼一声,邢玉娘更是纵身一跃,来到棺木跟前,分开众人,单手推开棺盖,伸手揭下死者脸上的麻纸,看到半边脸一时乌黑,一摸他的脖颈,脉息全无,转身退了下来,脸色凝重。 邢玉娘的这一突然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退后,连正在哭泣的女人和孩子也停止了哭声,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俩。 “怎么样,还来得及吗?”俞承泽走上几步,迎着邢玉娘问到。 邢玉娘摇摇头:“时间太久了,下手很重。” “怎么,两位大侠知道她?”小二怯怯的问。 “那是我们的一个仇家,我们也在找她。”俞承泽这样说是想让众人别怕,也好询问更多的信息,他这么一讲,在场的人果然都松了一口气。 “小二哥,她为什么要打你们掌柜的?”俞承泽缓声问道。 小二一听是罗小星的对头,也来了胆量:“大侠,是这样的,昨天这个黑衣女人和一位小哥来这里住店吃饭,像你们这些拿刀拿剑的,我们平时也不敢多嘴,只要远远地伺候好了就行。他们吃完饭,那位小哥好像在和她争吵,似乎她给那位小哥下了什么毒,开始那位小哥浑身无力,后来那黑衣女人放了点香味出来,挺香的,我们也闻得到。那位小哥一闻便来了力气,拿着包裹就赌气出去了,那女人也没有管他,没过一会,他又浑身无力的回来了,闻了那女人放的香气又好了,后来他们都回房休息了。”别看是个山里人,平时在店里招呼人,交代点事情也很清楚。 “后来怎么又打人了呢?”俞承泽着急地问道。 “我是听见掌柜家的哭声才起来的,就知道是那个女人打的,那个女人和那位小哥都不见了。”看来小二也不清楚。 邢玉娘惠转身子,蹲下身来,拉着满脸泪水的店家女人问道:“大嫂,你别怕,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店家女人一放下恐惧,又哭起来,邢玉娘也没有催促,哭了一会儿,她才断断续续的说起来,她和店家早起为客人准备吃食,那黑衣女人起来找不见那位小哥,问他们家掌柜的,掌柜的说不知道,就被她骂了一句“废物”,一巴掌打飞出去,就昏死过去,开始还有点气息,后来脸越来越黑,镇上的郎中说是中毒了,就没救过来,说完又哭了起来。 刑玉娘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给了店家女人两锭银子,叫他们好生安葬店家,转身出来,脸色煞白。她也很矛盾,罗小星打死了人,感到内疚的是她,她不知该怎么补偿死者,她总觉得自己有责任,但另一件事更让她担心。 俞承泽看到妻子脸色不好,也连忙跟出来,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出门上马便走。 他们走的并不是很快,出的镇来,俞承泽关切地说:“你是在担心翔儿?” “我就怕出这事,这孩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他还是跑了。”邢玉娘显得很焦急。 “就算翔儿跑了她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把人给打死,什么事让她如此着急上火啊?”俞承泽很愤恨罗小星这样随便就打死人的行径,但在夫人跟前,他还是保持着克制,他知道,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不是因为他跑了,是因为他身上的毒。就翔儿那点能耐,跑出去几十里,对她来说把他抓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翔儿中的毒却十分凶险,她可能是怕翔儿出事吧。”邢玉娘说完,她自己也吃了一惊,难道罗小星真的为翔儿害怕着急? 看到这种情形,俞承泽忙问:“这是一种什么毒?” “这种毒叫‘浪子回头’,”邢玉娘道:“是一种多种毒物精炼的液体,可在空气里缓慢散发,无色无味,以内力近距离推送,吸入后可使人中毒,中毒后内力受制,提不起真气,浑身无力。这是一种专门用来控制人的毒药,解药也分成两部分,一种像女人用的花露水,涂在衣服或者箱包、刀剑上,能在数十步范围内不断散发出香味,中毒者闻了可缓解浑身无力的症状,但还是提不起真气,如果逃走或者闻不到这种解药,不一会就又会出现浑身无力的症状,也就是说,只要翔儿跟在她身边,便可暂时没有风险。还有一种是专门配制的药丸,吃了后可以彻底解毒。” 俞承泽不喜欢用毒,平时也极少在夫人面前提及,这次因为担心儿子才要询问,邢玉娘也就说得比较仔细,在提及罗小星时,她也是心情非常复杂,这个“她”夫妻两人早就心照不宣。 “嗯。”俞承泽嗯了一声,他确实不愿意多问毒的事情,但他还是在等着玉娘继续说。 “这种毒的凶险之处在于,如果一天之内不解此毒,毒性就会发作,散掉全身内功,人也就成为一个废人,何况散功的痛苦你是知道的,唉!”说在这里邢玉娘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夫人不用过多担心,以她的能耐应该很快会找到翔儿,应无大碍。”俞承泽安慰着妻子,心里其实也很急,他在盘算着俞展翔逃出后回逃向哪里。 “我是在担心翔儿,这孩子有点古灵精怪,万一她找不着他怎么办,还有,我就怕他自作聪明,自己解毒,弄不好会自己害了自己。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多教教他。”俞承泽讨厌用毒,也不愿孩子学习用毒,夫人也就没多教儿子,这时的话里多少有些埋怨。 “夫人,快看,翔儿留下的记号!”俞承泽快速跳下马,来到路边的一棵树旁,邢玉娘也赶了过来。 “果然是翔儿留下的!”邢玉娘已经有一些激动。这是一个用剑刻在一个树结下的记号,凤凰山庄的人都熟悉它,用它在特殊时刻传递消息。 “看来翔儿朝东进了林子。”两人再也没有犹豫,就在路边拴好马,沿着俞展翔留下记号所指的方向纵进了林子。 林子里几乎没有路,很不好走,走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人走过的明显的痕迹,沉沉的脚印,踏倒的草丛,还有折断的小树枝。俞承泽心里一惊,看来这孩子已经筋疲力尽,勉强前行,这样他应该撑不了多久。 “应该就在前面!”俞承泽抢先而行,玉娘紧紧跟着。两人沿着痕迹快速前行,出了林子没有多久,在一个陡坡跟前,痕迹突然没了。俞承泽心一凉,转眼看去,沿着山坡是一条明显的跌落的痕迹。不等俞承泽反应,邢玉娘已经几个起落跃下山坡,停在谷底的小树丛旁,俞承泽也随后跟到,并即刻四处寻找俞展翔。 谷地并不是一块平坦之地,坑坑洼洼,乱石横亘,近处的石头上还有血迹,u看书.uanshu 周围的草丛也被人踩过,眼前的这一堆乱石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一小块平坦之地,旁边显然有两个人坐过的痕迹。俞氏夫妇赶紧凑近察看,邢玉娘嗅了嗅鼻息,用剑拨开乱石边的杂草,看到了一些呕吐之物,其中五色杂成,她伸手从中捡出一丝红黑色的花瓣,放在鼻前一嗅,便即刻四处寻找,在树丛旁不远处便看到一些开着红黑色花的植物,花已开始枯萎,她失口道:“天狼花!” 俞承泽听到后立即过来,他也知道天狼花是一种剧毒,而且儿子可能服用了它,此时就更紧张:“你看怎么样?” “她来过了!”玉娘略显平静地说,但却答非所问:“你不用找了,她又把他带走了。” 喘了口气她又接着说:“这孩子竟然敢用天狼花解毒,真难为他了。” “他用的不对?”尽管自己不喜欢用毒,但这次他倒是真希望儿子能用对一次。 “用得对也解不了他的毒,”邢玉娘道:“因为解毒的方子不可能是一种药,不过他能根据天狼花的气味想到解药的气味,说明这小子还是有点悟性的。” 俞承泽一直很着急,邢玉娘倒是越来越轻松了,话语中已经有点赞赏儿子的意味,脸色已经有了一丝笑容。 “夫人,你这是…”俞承泽有点不解。 “相公,别担心,她来过了,并且帮翔儿运气排出他自己吃下的毒花,还给他解了毒,她这次能救他,以后就不会害他。”她说得很自信,俞承泽也点点头。 看来江湖上能够了解这位老人的人真的还有。 第5章 云林堡疑云-一:家宴变故 云林堡的堡主林燕青离奇死了,年仅五十六岁,此事很快传遍了江湖。 云林堡地处徽州境内,毗邻黄山,是个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地方。整个云林堡占地数百亩,深宅大院,清一色的青砖碧瓦,气势恢宏,方圆百里无人不知,且受它庇荫颇多。 云林堡闻名于江湖不是因为气势恢宏的深宅大院,也不是美不胜收的秀丽风景,而是他们经营的产业云林镖局。因为地处徽州,本就是商贾云集之地,往西可以到达川陕,往南可过两湖到岭南,东可直达海疆,北可直入中原腹地,优越的地利为镖局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云林堡的崛起也算是近百年来的一件江湖盛事,当年的两位江湖大侠云子光和林保和联手闯荡江湖,创下极大的人脉和声望,云子光的玲珑双戟和林保和的金背风拨刀在江湖也是如雷贯耳。突然有一天这对异姓兄弟厌倦了江湖的争斗,想给后辈子孙留点安静的家业,以两人的姓氏为名创立云林镖局。由于他二人在江湖人脉很广,又很会做人,白道黑道都很给面子,一些小的帮派、山贼又惹不起他们,他们押解的镖物极少出现差错,生意也越来越多,并在各地设立了四个分局,总局管事称总镖头,分局管事称大镖头,数十年间攒下极大的家业,在总镖局所在地建起巨大的庄园,对外称云林堡,数百家眷多居住于此,平时镖车东主往来于此,周边也因此而变得热闹非凡。 十几年前云林堡的一次内讧差点葬送了云林两位大侠创下的近百年基业。两位大侠在世之时,云子光云大侠年长,被尊为堡主,主持堡内主要事务,林保和林大侠为总镖头,协管镖局事务。两位大侠立下门规,无论是堡主、总镖头、大镖头等职,不论云姓还是林姓,有德、有才、有艺者居之,由前任堡主、总镖头共同商定培养。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云林堡百年基业,老一代的感情深厚,自是没有问题,但到了第三代,两姓都子孙众多,问题就出现了。当时的堡主为云姓第三代长子云敦复,在两姓兄弟里也是老大,他为人忠厚,心思细密,武功超穷,绝对是堡主的不二人选。总镖头为林姓第三代的林燕青,在众兄弟里排行老三,此人聪颖、灵活,很会说话,功夫自是两姓三代人中的佼佼者,几乎和云敦复不相上下,作总镖头也非常合适,只是胸气有点狭小。在老一辈还健在的时候,都还相安无事,随着老一辈有德望之人的相继过世,矛盾就慢慢显现出来。 林燕青很会经营,镖局的生意蒸蒸日上,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林燕青因此也颇为得意,经常在外面跑,受的奉承多了,自我感觉也越来越好,甚至流露出他才是云林堡的真正主人。云敦复为人忠厚,并不十分在意,并在人前还多有抬举之意,这也更进一步增加了他的骄狂之气。 真正的冲突是在一次年终的聚会家宴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燕青敬过长辈,起来给云敦复敬酒:“大哥,今年咱们镖局的生意不错,云林堡在江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我敬您一杯。” 云敦复也满脸笑意站了起来举杯道:“这是祖上的阴德,也是兄弟们的舍命努力,我敬三弟,也敬各位兄弟一杯,感谢大家一年的辛劳,干!” “干!”“干!”众位兄弟也都端酒站了起来,一起干掉。 “大哥,我还要敬你一杯,”林燕青又给云敦复倒上酒,也给自己倒上:“大哥,云林堡能有今日,也仰仗大哥的日夜操劳,兄弟们心里很过意不去,我看啊,今后外面跑腿劳累的事就让兄弟们多干点,你也享享清福,来,兄弟敬你一杯。”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大厅安静了许多,气氛有点尴尬,云敦复赶紧圆场:“感谢兄弟们的惦记,我们喝了这一杯。”一扬脖子,自己先把酒喝了。他也感到不快,这不是逼宫吗,他也只是暂且忍下,不要破坏了今天的气氛,容日后慢慢再说。 云敦复能忍,可有一位忍不住了,拿着倒满酒的杯子来到林燕青身边:“三哥,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吧,大哥是云林堡的堡主,他不管事谁管,您喝酒可以找兄弟啊,话可不能乱说,三哥,来,兄弟陪你喝一个。”说完,自己碰了一下林燕青的杯子先喝掉了。 说话的叫云敦良,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壮实但又不臃肿,风华正茂,仪表堂堂,他是云敦复的弟弟,在兄弟里排行老六,现执掌云林镖局开封分局,掌管着中原大片区域的生意,也是第三代中响当当的人物。 “老六,三哥是总镖头,他说什么也轮不上你来教训吧。” “是啊,你算老几啊!” 站起来的这两位也是大镖头,老五林燕明和老七林燕荃,看起来情绪也是不好。 “怎么着,有备而来是吧?”云敦良也毫不示弱。 “你们都给我坐下,要干什么呀,还有没有规矩。”站起来说话的是老二林燕山,他是林姓兄弟里的老大,平时话就不多,这回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二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老五林燕明道。 “什么往里往外,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祖上有规矩,就不能好好说吗?”林燕山平时话虽不多,但他明事理,懂大局,自家兄弟这么闹,他感觉很是气愤。 “祖上规矩有德有为者居之,那就让有德有为者来管啊!”老五林燕明依然不依不饶。 “那你是有德,还是有为啊?要不来试试!”云敦良针锋相对。 “试试就试试,谁怕你啊!”林燕明说着就要动手。 “放肆!”一直没有说话林敬堂站来起来,他已经快七十的人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是老一辈里硕果仅存的一位,因身体不好也没练过武,平时就不怎么管事,但看着自己的儿子闹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拎着拐杖就朝林燕明挥过去,嘴里骂道:“我把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我打死你!”众人赶紧过来拉住,林燕明也知趣的躲在一边。 “云林堡的家业是几代人创下来的,规矩也是祖上就定的,你们想造反不成。”老人家看来是真生气了,说完就咳了起来,旁边家人赶紧给他敲背喝水。 “三叔,这些老规矩该改一改了。”老七林燕荃好在小声嘀咕。 叫他三叔,是因为林敬堂在上一辈排行第三。这数十年来,云家的人气一直不是很旺,当年云子光育有一子云秉谦,云秉谦育有三子,云敦复、云敦元、云敦良,云敦元在众兄弟里排行老四,可惜早年夭亡。林保和育有两子林敬中和林敬堂,林敬中育有三子,林燕山、林燕青、林燕荃,林敬堂育有两子,林燕明和老八林燕朝,林燕朝不爱习武,专注于文,喝酒吟诗,不大过问家族之事。尽管为两姓,但兄弟们向来不分彼此,到如今闹成这样,确实让人伤感。 这伙人一直在闹,倒是林燕青坐得很稳,云敦复看得也很明白,他喝光了一杯酒,放下酒杯,淡淡地问道:“三弟,这是你的意思?” “大哥,这哪里话,我怎么敢有种想法。只是兄弟们现在都已经大了,都各主一方,他们有些想法,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呀。”林燕青有点悻悻地说。 云敦复有点小恶心,林燕青如果真的光明磊落的说想当这个堡主,他也许就真让了,心里想着,嘴里不说,还搞那么多小手段,这还真让云敦复为未来的云林堡担心了。 “老二,你怎么看?”云敦复转眼看着林燕山。 “什么怎么看,你是老大,是两位老爷子定下的堡主,德、能都在我等之上,除了你,还有谁能作堡主。”别看林燕山是林姓的老大,又和林燕山、林燕荃是胞兄弟,他压根就没把兄弟们分开,说话也耿直磊落。 “那不一定吧,德、能怎么看呀,看不见摸不着的,不是还有个艺吗?”老五林燕明又在旁阴阳怪气。林老爷子刚刚喘好气,一着急就把拐杖扔了过去,又急速地咳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你的艺能胜了大哥?”云敦良冷嘲道。uu看书.ukshuco “我是不行,可三哥能啊。”林燕明这挑衅意味很浓啊。 “哈哈,哪以五弟的意思这还要我和三弟比一场了。”云敦复倒显得轻松起来。 “我看这也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老七林燕荃在火上浇油时也不甘落后。 “老七,你闭嘴…”林燕山有点急了。 在此情形下,云敦复再不表态好像是真怕了林燕青了:“三弟,你看我们两个要么比一场?” “大哥!” “大哥!” 林燕山和云敦良喊着站了起来,云敦复手一按阻止了他们。 “既然大哥有此意,兄弟奉陪便是。”看似勉强,但难掩得意之色。 “好,”云敦复朗声道:“我既然答应和三弟比一场,就先讲清楚,谁胜谁来做这个堡主。还有,我现在还是堡主,祖上的规矩我也斗胆改一下,以后不管谁作堡主,谁就是总镖头,能做总镖头,就要能做堡主,不再分设,大家有没有意见。”底下一片嗡咙之声,双方的支持者都认为自己一方有取胜的把握,声音也就慢慢的也平复了。云敦复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设置是祖上兄弟情深,互相捧着,如若以后还是里外分管,迟早会出大问题。 看着大家没有了声息,云敦复继续说:“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不管谁作这个堡主,都要为云林堡着想,发扬光大祖宗传下的基业,大家还是亲兄弟,如果再出现内讧甚至相互残害的事情,人所共诛,家法不容!” 这场难得的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第5章 云林堡疑云-二:黄山之巅 云敦复没有比就已经想好把堡主让给林燕青了。 云敦复是这一辈里的老大,他太知道老一辈创业的不易,他也太知道把这份家业保住并让它发扬光大的重要性,林燕青除了虚荣一点,除了想当堡主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云林堡还是可以托付给他的。反之,如果这事情闹僵,除了兄弟的情分没了,这近百年的家业可能也要分崩离析。林燕山明大理,但他毕竟和林燕青是亲兄弟,也不能让他难做。再说,即使自己胜了,林家兄弟不配合,就他和云敦良兄弟俩也撑不起云林镖局当下的局面。自己的一点荣辱和这一大家的安危,和这百年的基业比起来,不容他再犹豫。 比武的地点选在黄山之巅,这地方风景优美,人迹罕至。兄弟俩倒是说着话、聊着天上的黄山。 云敦复之所以选在这里比武,并不许任何人跟随或者观看,一是他喜欢这里,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二是要教训一下林燕青,让他知道轻重,但也不想使他难堪,同时,他走出云林堡,就再也没想过要走回去。 站在黄山之巅上的两个都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共同执掌着天下最有声望的镖局,让武林同道深感羡慕的一对组合,却要站在决战的山巅之上,他们已没有了退路。 两个兄弟分隔两丈站定,山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袂和头发,手上的兵器闪着寒光,玲珑双戟与金背风拨刀,看着手中的兵器,他们突然感到,他们似乎不是在为自己而战,而是在捍卫祖先的尊严。 山顶上除了风声,静得可怕,一股杀气在逐渐弥漫。 几乎在同时,两个人冲向对方,山顶骤然响起金玉之声,碎石断草纷纷飘落。 几招一过,两个人同时感到,几年没有正式比试过,对方的功夫都大有长进,不由都心生敬意,招式变得更加沉稳。 林燕青的刀法颇得林家真传,大开大阖,威猛无比,在江湖上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云家的玲珑双戟,本以小巧功夫见长,挑、钩、锁、刺等都是技巧上的功夫,但在云敦复手里的这对双戟,比祖上确是加厚加重了不少,招数技巧未变,但凌厉之气陡增,在与比较厚重的金背风拨刀的抗衡中,一点也不落下风。猛见林燕青的刀从上往下凌空斜劈过来,携带着破空之声,一看志在必得,除非他就地滚开,很难破掉此招,因为后面已是悬崖,已经没有了退路。但见云敦复双脚站定,气发丹田,双戟一锁,直迎刀锋而去,只听“嘡!”的一声巨响,林燕青连人带刀竟然被崩了出去。 林燕青强压着翻腾的气血,身子一拧,借着转身的力量刀口横削过去,云敦复左戟挂开刀锋,一个跨越闪向林燕青的身后,右戟斜钩向他的左肩,林燕青左肩一低,身形转动,刀背翻转,磕开双戟,一横大刀,左手搭上刀背,竟然刀口近距离平推,用大刀玩起了小巧功夫,因为距离太近,云敦复只能双戟一低,向后飘落,同时拉开距离,翻转双戟锁住大刀,林燕青心里一凉,与双戟对阵,就怕兵器被它锁住,只要云敦复双戟一错,他这大刀就要脱手,但云敦复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就这么锁着,林燕青一用力,想用强力抽回大刀,可云敦复却突然撤开双戟,大刀上突然没了着力点,身子一下向后倒去,“噔噔”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这种做法有点小孩的游戏,林燕青不觉脸上一热。 云敦复并没有跟过来,但林燕青知道,他想胜这位云林堡的堡主大哥绝非易事,当即心下一横,再次揉身而上,金背风拨刀直接砍向云敦复的左肩,按说这招并不凶险,云敦复身形向右一偏,用双戟去格大刀,就在他向右闪身的一刻,林燕青左手将一团暗红色的烟雾弹入他的眼中,他立刻感到火辣辣的睁不开眼,耳听刀声破空而来,忙举戟招架,却被林燕青横飞一脚踢中,身子飞向悬崖。 但云敦复并没有跌落悬崖,因为悬崖边已经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持一把乌鞘长剑,手扶着云敦复,女的赶紧查看她的眼睛。 “难怪云林堡独步天下,原来自家兄弟切磋也是真刀真枪,还夹带玩暗器,真让人佩服。”扶着云敦复的男人不无讽刺地说道。 “你是谁,少管我们家的闲事。”林燕青的卑劣手段被人看穿,杀心顿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大哥已经胜了你三次,你却不知退让,看来云林堡要毁在你手上了。”那位男人道。 “那也不用你管!”林燕青也不再顾忌,金背风拨刀一挥,携着万钧之势,斜劈过来。男子放开云敦复,扯出长剑,抢先一步,长剑一搭上大刀就嘶嘶作响,林燕青感到整个胳膊一震,半身酸麻,刚想撤刀,长剑已经像灵蛇一样抖落过来,剑面重重的扇在脸上,身子直接飞了出去,刚一落地,那把长剑已经指到他的咽喉。 “大侠,住手!”云敦复尽管眼睛看不见,但他也听的到发生了什么:“不要杀他!” “我不要你求情,杀了我好了!”一招之间就被人制住,这个人可丢大了,自我感觉在武林中的高大形象突然崩塌,林燕青已经彻底绝望。 “当年林大侠的金背风拨刀何等英武,纵横天下罕逢敌手,他靠的不全是武力,而是他的侠义之心,没有开阔的胸怀,金背风拨刀的气势就被打了很大的折扣。你输给你大哥,不是输在武功上,是输在你的心胸上。”拿剑的男人声音很平稳,但很坚定。他撤剑入鞘,回到云敦复这边,经过他夫人的清理、调治,云敦复已经勉强可以睁开眼了。u看书 ukansu.co “老三,我告诉你,”云敦复道:“你的功夫不比我差,经营镖局的能力更要比我强,但经营这百年镖局,靠的不全是武力和经营,还要靠道上的人脉和兄弟齐心。自从我答应跟你比武,我就打算把堡主之位让给你,我不为别的,只为要保住祖宗创下的基业,还要保住几代人的兄弟情分,不使兄弟相残,你还要记住,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云敦复这话说得很动情,这是林燕青没有想到的,他知道大哥有个软肋,就是想保住祖宗的基业和兄弟的情份,他不想闹僵,也不会对他下狠手,但他没想到大哥的功夫会高出自己这么多,并且在取胜的情况下也愿意把堡主之位让给他,自己害他,他却还想着云林堡,这让他感到羞愧难当。 “大哥,咱们回去吧,还是你做堡主,兄弟绝不敢再有二心。”林燕青爬起来跪倒云敦复跟前。 “老三,起来,”云敦复厉声道:“我出来就没打算回去。这里有一封信,我里面已经作了安排,你交给敦良,我想他看了就不会为难于你。我把云林堡交给你了,管好管不好就看你的了。” 林燕青能有这点感触,说明他的天良还没有完全被蒙蔽,云敦复把一份早已封好的信交到林燕青手上,随这对夫妇下山去了。 这对夫妇便是俞承泽夫妇,他们正在游历黄山,听到山顶有打斗之声这才过来观瞧,看云敦复出险才出来搭救。 这样,赫赫有名云林堡走了一位正值壮年的堡主,而偏在一隅少有人知的凤凰山庄就多了个管家老俞。 第5章 云林堡疑云-三:郭蹇解诗 俞承泽夫妇听到林燕青去世这个消息已经是在去苗岭的路上,既然他们的儿子俞展翔还在罗小星手上,而罗小星又不会伤害他,而那边的事又与老俞有关,他们只好先放下俞展翔的事,改南下苗岭为顺江而下,直奔云林堡。 他们夫妇到达云林堡的时候已经是林燕青去世的第六天,明天就是头七,也是大礼之日。因为云林镖局生意广通南北,人缘颇广,众多武林人士前来吊唁,好在云林堡周边客栈不少,房间也足够多,所以安排群豪住下也不显得拥挤。 云林堡暂时由老二林燕山主事,各地的大镖头和镖师大多回到堡里,招待各路豪杰,同时支应堡里各项事务。 俞承泽夫妇本与云林堡没有什么交情,只是由于老俞的关系他们才来关注此事,当然也不需要去给主家招呼,也没想行吊唁之礼,就自己在附近找一家大的客栈住下,慢慢再了解情况。 云林堡现在沉浸在一片悲伤和忙碌的气氛之中,除了灵堂传来的阵阵哭声,堡里身着孝服来回穿梭的人大多很少说话,诸位兄弟主要在灵前答谢各位吊唁的人。云林堡看似忙碌、平静、有序,但这平静背后正酝酿着又一场风暴。 被安排在客栈的这些武林豪客,平时就多有好事之人,这么大的变故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兴趣,这也就成了他们丢不开的一个话题。 这天傍晚,正是用饭的时候,客栈的大堂里好不热闹,难得聚在一起的江湖豪杰互相招呼着豪吃狂饮,好在主家有话,这几天住店的都算在云林堡账上,云林堡有的是钱,也不在乎谁是谁了,俞承泽夫妇到也成了白吃白喝的了。 “郭大管家,我看这林堡主死得有点蹊跷。” 说话的是一个大胡子的壮汉,他是祁门白云寨的寨主李峻德,和他对面说话的是水月洞天的大管家郭蹇。这两位可不简单,李峻德看着五大三粗,却取着一个文雅的名字,并且还有点文人气象,对茶叶特别在行。他所在的祁门白云寨,离云林堡不过一百多里地,周边是产茶的好地方,他凭着一把神出鬼没的雁翎刀,在白云寨聚集着上百余众,控制着方圆一百多个场茶场,所产茶叶多要云林镖局押运,所得利银也要靠云林镖局解回,与云林堡交往非浅。水月洞天是最近几年才在两淮运河一带出现的一个神秘组织,据说其总坛设在茫茫大海中的一个小岛上,但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或者看到的人已经都消失了,江湖传说水月洞天的主人是个女人,更是讳莫如深,不但组织外的人没有见过,就连组织内的人也没听说谁见过。近年来在从大河到大江的广大区域时有水月洞天的人出没,据说他们有四门十六舵,势力当真非同小可。出面控制他们的就是这位大管家郭蹇,传说郭蹇深得水月洞天主人真传,水月天煞掌已练到极高的境界,人称天煞鬼劫,一双肉掌也足以应付众多江湖顶尖高手。但奇怪的是水月洞天在江湖上既没有什么行动,也没听说它和那个门派结怨,这使得它越传越神秘。虽说这个组织神秘,但郭蹇却结交甚广,谁也不愿与水月洞天为敌,云林堡也是这样。还有一种说法,那个水月洞天的主人根本就不存在,就是郭蹇自己掌控着水月洞天。 “是啊,年纪轻轻,暴病而亡,这种说法未免过于牵强。”郭蹇沉吟着应声道。 “如果不是生病,那会是什么原因呢?”李峻德像是在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仇杀?内讧?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仇杀?”郭蹇喝了口酒也帮着分析:“要说走镖这一行不与人结怨,那也不可能,但因为走镖结怨就把总镖头给杀了,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要说内讧,也不可能啊,这十几年来林堡主内外兼管,至仁至义,兄弟们也都很服贴,也不能啊?!” “这会不会扯到别的江湖恩怨啊?”这点李峻德也想不通,又在自问自答:“要说镖行有镖行的规矩,出门在外,无关乎走镖、无关乎义气的事能不管就不管,也就是多做生意少得罪人,也没听说近来云林镖局管过什么闲事啊。” “再说了,即使有什么江湖恩怨,能在云林堡来去自由,且不留痕迹,这种人在江湖上恐怕也不多吧,即使有,云林堡也犯不上与这些人结冤啊。”郭蹇还是觉得江湖恩怨之说不太靠普。 “会不会与近期的江湖传言有关呢?”一个年轻小伙子插话道。 本来客栈大堂里大家都在吃饭聊天,各自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但这边一聊到云林堡的内情,很多人就慢慢围了上来,看来这才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一看围了这么多人,李峻德也来了兴趣:“这位兄弟是……?” 插人家话,总得告诉人家你是谁吧:“在下崆峒派冼仁杰,见过两位前辈。”看来崆峒派也和云林堡有来往。 “你听到什么传言?”李峻德问了一句。 “敝派也是最近得到消息,”冼仁杰道:“近来江湖盛传一首诗,‘江盗鬼驼步浮云,青狐双鬼伴书生;绣娘孤峰望江碧,江湖一劫看南终’,暗示平静了近二十年的江湖可能要有大事发生,听说很多门派和江湖人士都在蠢蠢欲动了。” 冼仁杰看来有点兴奋。江湖就是这样,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都不堪回首,没有经历的年轻人却热切的期望,但谁又能猜出风暴过后的结果。 “这里头能看出什么呀,这也和云林堡搭不上关系啊。”另一个年轻人也插话道。 “说来这里头还真和云林堡有关系。”郭蹇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若有所思。 “郭大管家,您老见多识广,给大家解解这首诗吧。”李峻德看大家感兴趣,也笑着起哄。 “这个东西传出来大概一个月不到吧,看起来是首诗,其实里面隐含了很多人和故事,每个人都来历非浅啊。”郭蹇喝了杯酒,清了清嗓子。 “那您快讲讲。”一看郭蹇真的要讲,冼仁杰更是来了情绪。 “江盗就是指昔年横行于江淮一带的独行大盗,人称铁腿横江的凌一天,腿上功夫甚是了得,吃水上饭,白道黑道都得罪了很多人,十七年前遭遇多个仇家合击,受重伤坠江,从此杳无音讯。这个鬼驼就更离奇了,程驼子程有良,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驼着个背,但精于数术算计和机关埋伏,在江湖上设置过很多精巧的机关,听说二十年前给老皇帝造墓,u看书.ukanshu为了防止盗墓,极尽机关之能事,但老皇帝入葬,他竟然也被埋了进去。”这些尘封的往事,对年轻人总是有吸引力的。 “后来呢?”有人问道。 “别打岔,听郭老管家讲。”冼仁杰在年轻人里算是比较稳重的了。 “这第一句里的浮云,可能还真和云林堡有关,”郭蹇停顿了一下:“云林堡原来的堡主叫云敦复,我想浮云可能就指他吧,十多年前云林堡内部发生争执,听说最后他和当时的总镖头林燕青黄山绝顶比武失败,将堡主之位让与林燕青,随后不知所踪,一说当时比武坠崖,另一说是不愿自家兄弟争斗,从此云游天下,总之,从此杳无音讯。” “那林堡主之死会不会和老堡主云敦复有关,他会不会回来?”又有人道。 “你又打岔了!”两个年轻人争着,周围站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俞承泽夫妇正在旁边的一张小桌上静静的喝酒,听着众豪客的议论。 “是不是与老堡主云敦复有关,主家没有说,我们也不好擅加猜测。就我对云老堡主的了解,他既然放得下这个堡主,他就不会再回来争,没有这点信誉,百年云林镖局的老字号就白混了,况且,算算他也快一甲子的人了,就算他现在还活着,以他现在的修为,也不至于对这个堡主之位动心吧。”一直在听的李峻德插话到,看来他对云敦复的交情不错,颇有维护之意。 “李寨主言之有理,我们暂且等待主家怎么说。郭老管家,你快给咱们说说后面的故事。”看来故事对年轻人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第5章 云林堡疑云-四:鬼面青狐 有人给郭蹇斟了一杯酒,他颔颔首,一口喝下,继续道:“下面一句里的几个人,我看你们年轻人一辈子也不要碰到为好。‘青狐双鬼伴书生’,这‘青狐’本就是数十年前江湖一煞星,人称鬼面青狐的间无极。” “啊?” “他不是个冷面杀手吗?” “他还活着吗?” 看来间无极昔年的名声还是震着了一些人,他的很多故事至今讲起来还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间无极生下来就是阴阳脸,”郭蹇道:“看起来半人半鬼,家里人觉得他是个怪物,父母也不喜欢他,从小受尽别人的嘲笑和侮辱,他没有朋友,没有玩伴,使得他从小就养成孤独、暴戾、偏狭的性格,要不是有个奶娘护着,他可能早就死了。他少年时候就离家出走,流落江湖,吃百家饭,也受尽了白眼,直到他遇上疯丐常三爷,才有了一段较为稳定的日子。这个常三爷无人知道他的来历,疯疯癫癫,却有一身非凡的武功,轻功更是了得。他居无定所,吃无定规,自称常三爷,不管到了那里,看见人家有吃的,就一句:‘给常三爷弄点吃的’,穷人家的糠菜窝窝他不嫌弃,富人家的山珍海味他也来者不拒,你给他就吃,你不给他就抢,小小茅屋,高宅大院,酒肆饭店,客栈地摊,也有过大大小小无数战,最终都是为了口吃的,吃饱就走,久而久之,疯丐常三爷的名声也不胫而走。自从间无极跟了他,一会儿高兴地把他当块宝,一会不高兴了就又打又骂,但间无极对此却毫不在意,因为跟着他有很多好处,第一可以吃饱饭,第二不受人欺负,第三,这个疯乞丐也不嫌弃他,间无极跟着他也不觉得丢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疯丐常三爷高兴的时候还会教他一点武功,这个是他最想要的,他不要受人欺负,所以练起功来就格外努力。后来常三爷老了、病了,间无极就一直陪着他,他一时糊涂一时明白,明白的时候就毫无保留的教间无极武功,直到他去世,使得间无极也成了当时的一流高手。间无极性格怪异,使得兵器也很少见,他手使一柄纯铁制成的毕燕挝,头似鹰爪,怪异的形状就使人望而生畏。他与人搏杀,只攻不守,勇猛异常,轻功深得疯丐真传,再加上生性狐疑,独来独往,所以在江湖博得鬼面青狐之名。” 郭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间无极不愿像疯丐那样去讨饭抢饭,但他也要生活,于是有人找上他要他去杀人,加上他从小就受够了别人的欺负和凌辱,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他恨所有人,让他杀谁对他都无所谓,几次成功也使他名声大噪,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冷血杀手,不时有人找上他来。对东家来说,间无极出手,不是对方死就是他死,只要钱给得多,东家不会有后顾之忧,间无极也从未失手。不断的杀人也对他造成极大的压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除了给他送钱找他去杀人的人,没有人愿意接近他。到后来他变得越来越狂躁,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到最后他甚至杀光了那个只留在他记忆中的却从来没给过他温暖的家里的所有人,包括父母兄弟,他彻底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不止受雇于人,甚至无端挑衅武林人士,滥杀无辜。受他袭扰,已经日渐凋零的江南六连庄再次联手合击于他,却屡次使他走脱,倒是各门派顾此失彼,不时有人糟到毒手,他就像一只疯了的狐狸,不知他藏在哪里,一不注意,他就冲出来咬你一口。他的魔火已被点着,不死不休,六连庄甚至感到有灭门之危。” 很多年轻人只知道昔年有这么一号人物,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世和故事,听听也汗毛倒立。 “后来怎么样了?”有人道。 “后来间无极趁六连庄赶往赣北围堵他之际,抽身突袭位于洞庭东山的西卯坞,这是六连庄之一的席家所在地,席家刀法也是享誉武林,但当时西卯坞只有席家大儿子席化栋和年近六旬的老坞主席正泰,二儿子席化成正赶往赣北,其他的孩子还小,开始席化栋以一己之力拼死抵挡,数个回合下来,已经身受重伤倒下,老坞主大刀在手,威风不减当年,他心里想,就算拼上老命,也不能让间无极再伤到其他后人。但间无极年轻力盛,性情癫狂,年老力衰的席正泰哪是他的对手,半个时辰的激战,席正泰就数次被毕燕挝抓中,试图帮他攻击间无极的女儿席化贞和孙子席尚云也受了伤,众多家丁门人更是无济于事,正在这时,正游历太湖的一男一女两位高人闻讯闯入坞内,联手制住间无极,解了席家之困,也算解了江南六连庄之困。席正泰当时就要结果间无极性命,被那位男人拦住,他只说了一句话:‘放过他吧,我保证他不会再为祸武林’,就把间无极带走,连个姓名也不愿留下,席正泰只记得这位大侠使的是一把乌鞘宝剑。” “听说六连庄数受这位乌剑大侠的恩泽,每庄都供有乌剑大侠的生身牌位,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你就亲自去看看了!” “哈哈!” 听到这一段,坐在一边的俞承泽夫妇五味杂陈,心里很不是滋味,邢玉娘不觉轻轻叹了口气,俞承泽看了一眼放在桌上被包袱裹住的那把乌剑,轻轻握住夫人的手,给她以安慰。 “那这双鬼呢?听说他们在西北大漠一带,u看书 .uukshu.cm也很厉害。”冼仁杰看来听说过他们的一些故事。 “看来你还有点见识,”郭蹇呵呵一乐:“这双鬼是兄弟俩,本来活动在西北大漠,大哥靳鹏人称大漠笑面佛,而弟弟靳雕被称为大漠无常鬼,这一佛一鬼,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生性暴虐,手端狠辣,也是一对不好惹的主,以前活跃在西北大漠,很少染指中原的事,但最近十几年好像也从漠北消失,很少有人看到他们的踪迹。” 大家听得有滋有味,郭蹇也说得有些得意:“这一句里的这个书生可不简单,他叫朱含章,人称名妙笔书生。这个人可是大大的有学问,进士出身,不光学问好,书法堪称当世一流,很多达官贵贾以能有一幅他的墨宝而开心不已。但他与别的文人不同,酷爱武术,遍访名师,学得一身好功夫,经常是放下毛笔拿起铁笔,练武也不失文人气魄,一对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他虽在朝为官,但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因看不惯官商勾结,鱼肉百姓,得罪了上司和奸商,受诬陷险遭牢狱之灾,一气之下,杀了祸害百姓的狗官和奸商,遭到官府通缉,从此逃官避祸,不知所踪。” “那这个妙笔书生朱含章是个好人啊。”年轻人不经赞叹道。 “他不光是个好人,还是个好官,可惜这个世道好人难做啊。”有人在后面感叹道。 “你以后看见他,可以让他给你写副字,那可值钱了,但你千万别惹他,要是他用铁笔在身上划拉几下,你可受不了,哈哈!”郭蹇也不忘调笑一下那位年轻人,众人也都笑了,气氛轻松了很多。 第5章 云林堡疑云-五:情中地狱 “那您老快说说后面一句吧。”冼仁杰道。 “这后面一句‘绣娘孤峰望江碧’说来有点遗憾,很考验你们年轻人哪。”郭蹇看来也感慨颇多。 “他们也很年轻吗?”有人问道。 “是他们当年也很年轻,”郭蹇道:“这沈绣娘和严一峰可以说是一对神仙眷侣,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因为他们俩,几乎毁掉三个武林望族。” “哦,这里面怎么会有三家的事,这我倒没有听说过。”听到这里李峻德插嘴道。 “对这三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他们自己对外很少提及,外面的人对当时的细节就知之甚少。”郭蹇解释了一下继续道:“沈绣娘在白洋淀边长大,是河北白洋淀武林世家神拳沈家的大小姐,虽叫绣娘,她不喜欢绣花女红,喜欢练武,性格倔强,一对弯刀舞动起来犹如一轮望月,轻巧凌厉,其威力不可小觑,十七八岁,望月双刀在江湖也已经小有名气。严一峰是河北沧州武林世家霸王枪严家的二公子,书读了不少,不喜欢本家枪法,独喜剑法,他不光练剑,还给剑法里加进去很多诗情画意。本来这两人谁也不认识谁,沈绣娘会经常到白洋淀里去游玩,有一天在淀里偶遇也来游玩的严一峰,小伙子一表人才,沈大小姐美丽爽快,两人竟一见钟情,交往起来,白洋淀成了他们秘密约会的最好的场所。这一来二往,还有那严一峰那充满诗情画意的剑法深深地打动了沈绣娘,很快两人就坠入情网不能自拔。本来年轻人郎才女貌多好,但问题是这个沈大小姐从小已经许配给了洛阳金刀门掌门王于嘉的大公子王倡,这两家属于世交,都是大人作的主,由于相隔较远,两个小孩极少见面,谈不上什么感情,何况沈家大小姐从小喜欢练武,风风火火,可能她自己也早忘了这门亲事。直到王家来提结婚的事,家里才发现这两人的私自交往。对沈家来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方面答应王家尽快完婚,另一方面劝说女儿,但沈大小姐性情刚烈,坚决不从,还偷偷托人捎信给严一峰,密谋私奔,在私奔路上,被沈家人截住,沈大小姐将严一峰推入湖中逃脱,自己被沈家人抓回。这一折腾王家人早已知晓,洛阳王家也是武林显赫之族,祖上曾受过皇封,怎能轻受此辱,愤然退婚,并一定要置严一峰于死地。神拳沈家掌门人沈来章也是江湖声名高隆之人,遇此丑事,羞愤难当,竟然启用最严酷的家法,要将女儿装猪笼沉塘。为救绣娘,严一峰拼死孤身闯入沈家,连伤沈家几个好手,最后因寡不敌众,被沈家拿住,他苦求沈家掌门放过绣娘不成,愿与绣娘一起沉塘,同生共死。怒火中烧的沈来章毅然将两人装入猪笼,沉入白洋大淀。闻讯赶来的严家派人下淀去找,两人踪迹全无,当然会找沈家要人,一言不合,两家大打出手,各自死伤惨重。王家看到严一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沈严两家两败俱伤,也只好作罢。”。 “唉!怎么会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很多人的反应也不一样,对这种男女情爱感触颇深,叹息之声四起。 “那还有后面的望江碧指的是谁啊?”站在最外面的另一个年轻人问了一句,就好像是期待着大结局。不经意间回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吃饭喝酒的一对夫妻,不知是么时候他们已经悄然离去。 “唉!这也是江湖一劫啊。”连老成持重的郭大管家都如此感慨,可见此劫匪小啊。 “这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江湖里突然出现了一位绝色美女,流连于江南的青山绿水之间,她手使一柄宝剑,此剑比寻常剑略短,但要宽很多。此女剑法奇高而且古怪,常常是剑里带刀,刀里藏剑,无人看得出她出于何们何派。她不光武功高强,还媚态十足,美而不艳,淫而不荡,多少江南的少年才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好穿一身紫衣,当时人称紫衣媚儿程碧瑛。”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在场的年轻人,大多流露出热切、遗憾、羡慕的神色,不由呵呵一乐。 “哈哈,这样的绝世美色你们先不要急着去羡慕,真要碰上能躲多远就多远,真要沾上她,就可能要了你的小命。”郭蹇继续道:“这个程碧瑛穿梭于各大门派的年轻一代之间,舞剑逗乐,喝酒调情,吊的这帮后生像围着鲜花的蜜蜂,困于火炕上的猴子,坐卧不宁,神魂颠倒。虽说一起取乐她是来者不拒,但真正要能一亲芳泽她却有很高的选择标准,非名门大派、非年轻英俊、非武功高强者想都别想,这样倒给江南六连庄的子弟们提供了很大的机会,能与她春宵一晚,成了一种莫大的荣耀,得此遇者不忘讲其那销魂蚀骨仙境,引得各个门派的子弟欲罢不能。” “那六连庄的子弟岂不艳福不浅啊!” “哈哈,你想啊,小心你的小命。” 年轻人还是不忘调笑,反正这事离自己很遥远,称称口舌之快也无不可。 郭蹇与李峻德对望一眼,摇摇头,继续到:“开始的时候,那些名门大派的长辈们也没太关注此事,甚至把程碧瑛当做一个风尘女子,自家子弟太过分时也只是说骂教训一顿了事,但没过半年,他们中的有些人才开始觉得这事情不对,他们的这些子弟一旦和程碧瑛有了床第之欢,就会不顾一切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她,并且这些子弟日渐消瘦,大多无心练功,不光是青壮年男人,就连很多未成年男丁也卷入其中,才开始严加管束自家子弟,但收效甚微。直到赣南葛家庄的二公子暴病而亡,江南六连庄各大掌门为行吊唁齐聚葛家庄的时候,才知道葛二公子是脱阳而亡,相互一通信息,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大半年与那个紫衣媚儿程碧瑛混在一起的多为江南六连庄年轻子弟,且这些子弟大多已重病缠身,似乎这个程碧瑛就是冲着江南六连庄的年轻子弟而来。接下来的追查他们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程碧瑛在练一种非常阴毒的功夫‘断阳补天功’,意为像女娲补天,行功必须在子时阴气极盛之时与男子交欢过程中进行,断取男人阳气补其阴极,急速增进功力,男子在此过程中能感受极大欢愉,一飞升天,久难忘怀。女的用药力催动便可开练此功,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三至五天不行功一次,浑身便酸痒难当,生不如死,但更可怕的是,如果男子与她短期内多次行功,轻则内力全失,不能人事,重则终身残废,或者脱阳而亡。” 这时大厅里静极了,年轻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不知道这时还有没有人羡慕。 看着年轻人惊讶的表情,郭蹇顿了顿才道:“六连庄这才完全明白,程碧瑛就是冲他们而来,这是要他们江南六连庄断子绝孙啊。但这个紫衣媚儿程碧瑛到底是谁?指使她教她这样歹毒功法的人是谁?这人与江南六连庄到底有何仇怨?要想弄明白这些,就要拿住程碧瑛,但六连庄年轻力壮之好手已多中其招,u看书 .uukansh 程碧瑛的邪门功法又使她在短期内功力大增,历次追捕都让她逃脱,且各门派去追拿她的高手已死伤数名。这场劫难已震惊江湖,为了消弭这场江湖浩劫,南山太乙宫一清道长派其座下一名弟子前来助战追捕,历经数月,听说一直追到川西,最后将她逼上悬崖,在走投无路的情形下,激战中程碧瑛突袭这位助战的少侠,两人竟坠入万丈深渊,同归于尽。六连庄至此元气大伤,因涉及家门隐私,也不再提及此事。” “那最后有没有结果?”冼仁杰道。 “这个程碧瑛出现的快,消失得也快,前后竞不足一年,最终江南六连庄都没有弄清楚究竟仇人是谁?”郭蹇道。 “那这个传言还有没有其他用意?”冼仁杰看来对这个传言特别关注。 “这才是这首诗最可怕的地方,”郭大管家都有点迟疑,他也在怀疑这会不会是真的:“这里面的提到的人大多都已经是死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人,就算当时有些生死不明,多年都未现身,也算退隐江湖了,不提都没人会想起他们。但现在有人把他们又翻出来,到底是何用意?如果他们还活着,并且他们都还聚在一起,我都想象不出会发生什么事。” “即使他们不再去找仇家,仇家也不会放过他们啊!”李峻德若有所思地说。 “但我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真的会掀起一场江湖浩劫吗?”有人问道。 “会不会谁也不知道,可能只有等真的发生了,我们才能明白。”也有人回答。 第5章 云林堡疑云-六:内讧 就在客栈里群豪在议论林堡主死因和江湖传言的时候,堡内也在经历着一场暗战。 时辰已经戌时将尽,前来吊唁的宾客已经逐渐散去,灵堂里就剩下云林堡的人,堂前跪着的是林燕青的儿女和孙子孙女,还有云林两家的侄儿、侄女和孙辈们,两边坐着的是林燕青的两姓兄弟们,劳累了一天,趁着这当儿,大家悄悄地歇会儿。 “嗯,”林燕山打破宁静,站起来说:“今天大伙儿已经劳累一天了,明天还要大礼,老五你安排一下兄弟们轮流守夜,老人和孩子们先休息吧,其他人也都抽空睡一会吧。”云林堡老人已经没了,林敬堂也在前几年就已经去世,现在就以林燕山为最大了,所以他自然就是现在的主心骨,按例安排一切。 “二哥,先不及吧,趁着大伙都在,有几件事我想也要说说明白。”老五林燕明不温不火地说到。 “哼!”云敦良哼了一声,头拧向一边。 “那你就说说看,有什么事要说。”林燕山依然站看着他。 “兄弟们回来得晚,三哥到底是怎么没的,你给大伙说说。”林燕明道。 其实这话前两天已经说过了,老五今天又在挑这件事想是又要生事,林燕山心里虽然不爽,但还是说:“我回来的也晚,回来后我就问过给老三看病的郎中,郎中说是暴病而亡,我也查过老三的身子,既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当时老三家的也在场。” “三嫂,是这样吗?”林燕明问林燕青的妻子卓尔,她是林燕青的续弦,人长得漂亮,也年轻很多。 “是二哥说的这样的。”看来丈夫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显得十分憔悴,也不愿多说话。 “三嫂,你能把三哥走之前的情况说一下吗?”林燕明道。 卓尔看了一下林燕山,林燕山点点头,她才说道:“老爷身体原来一直不错,吃饭也很好,每天还要练功,只是近来他时不时地感到有些胸闷,过一会就好,所以也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他感到心慌得难受,就赶紧找来郎中,郎中看了说老爷心脏不太好,叮嘱不要劳累,给他留了药,还留话如有情况赶紧来找他。随后的几天一直都按时吃药,他感觉也很好,只是没有练功。只是到了九月初七那天,午后他想躺一会,没过多久,就顿感胸口剧痛,说不出话来,赶紧派人去叫郎中,还没等郎中过来,他就去了。”说完就放声痛哭起来,惹得陪坐的女人们也一片啜泣声。 “那三哥最后就没留下什么话?”林燕明道。 “他最后的那会我一直在他身边,临终他只是不停的指着门外,嘴里已经不清楚的小声喊着‘云,云…’,就这么走了。”卓尔小声哭着回应道。 “三哥到底想说什么?这会不会和三哥的死有关?”林燕明盯着林燕山问,林燕山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林姓本家堂兄弟武功不错,但心术不正,掌管着往南各方的镖路,结交也很复杂,他一直不是很喜欢,这时更要防着他胡闹。 “老五,老三的死你三嫂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林燕山已经有点上火。 “我只是想,三哥身体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有病了,是不是有人害他?”林燕明道。 “以你三哥的功夫,即使有人想害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林燕山已经很不高兴。 “这个很难说,谁说害人一定要在武力上啊,打不过可以想其他办法啊,吃的饭啊,喝的茶啊什么的,只要想做有的是办法。”林燕明越说越离谱,看来他真是来挑事的。 云敦良已经坐不住了,还没等他发作,坐在最末位的林燕朝站起来了,他往前几步,站在林燕明跟前:“哥,你胡说什么呀,整个云林堡谁想害三哥啊?自从大哥出走之后,三哥一人支撑整个堡里的事务,对家里人关怀备至,对兄弟公正公平,情深意重,对朋友更是意薄云天,云林堡的声誉口碑也日盛一日,这是大哥的心愿,也是三哥努力想看到的,大家齐心协力,怎么会有人想害三哥呢?云林堡现在有二哥主局,你就不要乱蹴乱猜了。”林燕朝不喜练武,但他生活在云林堡,他也爱云林堡,他更不想云林堡有什么事,爹走了,这个亲兄长说话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不得不去提醒一下。 “你懂什么,书呆子一个,坐回去!不能让三哥死的不明不白,说不定真是阴魂不散哪!”对这个喜欢读书的亲兄弟,林燕明从小就不怎么看得上。 “啪!”云敦良早已憋不住了,一拍茶几站了起来:“老五,你说什么呢,是么叫阴魂不散,你说清楚。当年就是你在后面挑唆三哥和大哥争堡主之位,你别以为我不清楚,现在大哥生死不明,三哥尸骨未寒,你又来挑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有没有把二哥放在眼里?” “你不用拿二哥来压我,你那么着急干吗,你不是当年反对三哥做堡主的吗,uu看书 ukash 是心里有鬼,还是心中有愧啊?”林燕明也站起来道。 “哼!”云敦良冷哼一声:“当年我是反对三哥用那样的方式和大哥讲话,但大哥临走留书与我,要我照顾家小,要我跟着三哥维护好云林堡的家业,并要我永不争堡主之位。三哥这么多年勤恳打理云林堡,没慢待过兄弟,也没有慢待过云家老小,我云敦良服气。所以我用不着心里有鬼,我看是有些人心里有鬼吧!” “我怎么心里有鬼,老六你要今天说不清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林燕明有点气急败坏。 “怎么,又要打架是吧,谁怕谁呀!”云敦良一点也不客气。 “都给我住嘴,云林堡还有没有规矩!你们这样是想让老三死不瞑目是吗?”林燕山大喝一声,老大的气势还是有的,毕竟他现在是老兄弟里最年长的一位。 “但三哥最近的饮食起居总该查一下吧,也好让大家明明心吧。”林燕荃插话道,他虽说是林燕青的亲兄弟,但林燕青的死似乎对他没有多少悲伤。 尽管是自己的亲兄弟,但这个老七从小跟着老五混,长大了与他更是沆瀣一气,歪点子长了不少,所以平时与他来往并不多,现在看他又跳出来搅,林燕山不觉怒气上涌,所以呵斥道:“老七,你又来搅什么,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二哥,我倒觉得七弟说得有些道理,查查也无妨啊!”看来林燕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那好,我们就查查,请老管家过来。”林燕山想,不查查看来老五老七不会死心,那就查查也好。 第5章 云林堡疑云-七:另有隐情 不一会,云林堡老管家云伯过来了,林燕山让他讲讲近期堡主林燕青的饮食情况。 这个云伯也是仆随主姓,历经三位堡主,兢兢业业,堡里老少都称他云伯,倒是自己的真名恐怕没几个人记住了。人老了,话也不多:“林爷近些时日的饮食直接是夫人和厨上交待的,也是夫人亲自伺候的,林爷喝的茶叶是在府库领的,也是云大镖头上半年送给他的新茶雾顶毛尖,应该都没什么,林爷还直赞这茶好呢。” “老三家的,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老三的饮食有何异常?”林燕山又问卓尔。 “老爷的饭菜都是我亲自打理的,我也是每次都陪他一起吃的,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呀。”卓尔轻声说道。 “那会不会是茶叶有问题?”林燕明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云敦良一眼,因为这茶叶可是云敦良送的。 “茶叶怎么会有问题,那是云大镖头送的。”老管家云伯在一旁忙说。 “那你喝过了?”林燕明问道。 “没有,那是云大镖头送给林爷的上好新茶,我们怎么敢随便喝呢。”云伯道。 “那我看还是把茶拿过来验验吧。”林燕明道。 “验验就验验,难道还是我害了三哥不成!”云敦良也是有点激动。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所有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去拿茶叶的家人回来禀报说:不管是林堡主的房里正在用的,还是云林堡的府库里面还没领的,云大镖头送给堡主的雾顶毛尖一点也找不到了! “这就怪了,难道这茶业会自己飞了不成,难不成有人做贼心虚,想毁尸灭迹?”林燕明这时就更加咄咄逼人。他一说完,众人的眼光都扫向云敦良。 云敦良也没料想会出现这个结果,他也有些挂不住了:“二哥,我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那些茶叶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没了,定有人故意为之,这是一定要追查清楚,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林燕山也没想到,这倒让他冷静下来,他一直就认为林燕青是暴病而亡,虽然悲伤但还是要往前看,毕竟云林堡这么大的家业还要继承下去,现在看来,事情真不是那么简单,他绝不相信云敦良送的茶叶会有什么问题,但有人这么做那里面就肯定有问题,这后面的问题他想想都感到可怕,一定要把这幕后的黑手揪出来。 他收收心神,显得轻描淡写的说:“不就是几包茶叶吗,我就不信老六会弄些有问题的茶叶去害人,再说,他也不知道老三会不会真去喝那些茶叶。当然了,这个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明白的交代。夜已深了,大家还是先休息吧,说什么也不能影响明天的大礼。” “二哥,再晚也不急于这么一会儿,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三哥临终前对未来云林堡的堡主有没有做过安排,这么一大坨子总不能一直没人管吧。”林燕明的野心一点点暴露出来了,他知道老二林燕山无志于堡主之位,除此他就是老大了,云敦良虽然武功不错,但自己未必就输给他。 但林燕山并不这么想,虽说他平时懦弱一点,但涉及云林堡的未来,他有他的底限:“本来想等老三的大礼完成之后再谈此事,现在五弟既然提及,那我就说说,以前老三和我商量过此事,他认为年轻一代里怀德的武功、人品、心智都堪称翘楚,可以作为未来堡主的人选。本来想等年底兄弟们回来之后再商量此事,但没等到这一天他自己倒先走了,今天大家都在,我看可以说说。” 林燕山所说的怀德是云敦复的大儿子云怀德,天资聪明,能文能武,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独立走镖多年,尽管是在林燕山掌管的西线镖路做镖师,但实际上已经替林燕山管了不少事,在年轻一代中也很有威望。 “我看怀德这孩子行,武功现在就不在我们几个之下,由他带领云林堡,我看没问题。”云敦良一看二哥推荐侄儿,他打心眼里高兴,这孩子有志气,有能耐,也算是对大哥的一个安慰。 “怀德的武功是不错,但镖局经营不是光靠武功的,年轻人没什么经验,把一个百年的镖局交给一个孩子,我看不妥吧。”林燕明虽说反对,但他还真的不敢在武功上和这个侄儿叫板,云怀德的功夫虽是家传,但更多是他自己的努力和钻研,同样的招数在他手里就会威力大增,大有超过父辈和祖辈之势。 “是啊,怎么能把堡主这么重要的位置传给一个孩子,难道说我们这些叔叔们还要听一个孩子的调遣不成。”林燕荃也赶紧表示反对。 “我看这孩子行,能文能武,再说云林堡也有能者居之的规矩,有什么不可以!”林燕朝也插嘴说,这孩子的诗书都是跟他学的,文人谦逊,是个可造之材,他很喜欢。 “什么行不行,三哥临走前嘴里喊着‘云’什么的,再说茶叶的事也没查清,姓云的总脱不了嫌疑,这时要把堡主之位传给云怀德,恐怕兄弟们也不服吧。”林燕明瞪着弟弟说。 “也许三哥临走前说的‘云’,uu看书.uukansh 就是要把堡主之位传给怀德也未可知。哼!”别看林燕朝是个文人,他对哥哥的跋扈早有不满,面对他也毫不畏惧。 “各位叔叔,请听我说一句,”从灵堂的一大群孝子中走出一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满身的孝服遮不住他的英俊和神武,他到前面跪倒在地:“各位叔叔,明天就是三叔大礼,在此之前讨论我能不能当得堡主之位,令我诚惶诚恐,那是要置我于不孝啊。再说,五叔讲得有道理,如若不把三叔临终前的话和茶叶的事搞清楚,就算给我做,我也是万万不能做这一堡之主的。但有一点,我一定会把这些疑点查清,我不会让我们云林堡的祖宗蒙羞,也要让三叔瞑目,我劝各位叔叔先给我三叔行完大礼,其他事以后再说如何。” 云怀德意气激昂的这番话很是厉害,第一,他没有拒绝做云林堡的堡主,这点比他的父亲强,该争就争,没必要一味忍让;第二,他没有把云林堡分开,不计较以往恩怨,胸怀大气;第三,他表示一定要把林燕青的死因和他最后说话的意思弄清楚,决不会就此罢休。 “怀德说得对,先把三哥的安排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侄儿的表态很给云敦良提气,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就等查清楚了再说。”林燕明也只好悻悻的说。 “既然这样,大家就各司其职,能休息的就先休息吧。”林燕山朗声说道。 看着逐渐离开的众人,林燕山和云敦良对望一眼,他们明白,也许他们正在一步步地陷入别人早已布下的圈套里。 第6章 骚动-一:有人陷害 云林堡保主林燕青的出殡大礼如期在九月十三举行。云林堡本是徽州大户,孝子孝孙众多,前来行礼送行的商贾富户、江湖人士也很多,仪仗队伍绵延数里,其场面非常浩大,十里八乡的百姓也赶来观礼,感慨颇多。 俞承泽夫妇就在观礼的人群里,他们旁边站着的是太白山庄的大庄主冯正山,太白山庄地处要冲,与云林堡老二林燕山交往密切,冯正山这次过来,一是行吊唁之礼,二来也是借江湖群豪聚集之时,探听一些江湖动静。俞氏夫妇赶来的当天,冯正川就见到了他们,只是他们素来行事低调,也不愿与江湖门派过多交往,冯正川正好可以借宾客身份进出堡里堡外,可以探听到很多消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云林堡里昨晚发生的事,今天小半天工夫群豪大多已经知道个大概其,相互之间议论纷纷,大家原本猜想林堡主的死没那么简单,并且很容易往外面的仇怨报复上去想,只是没想到围绕林堡主的死因又多出了那么多疑问,竟然这些疑问都指向云林堡内部,似乎在这些疑问后面还存在更大的玄机,这使大家对今后云林堡变数又增加了许多,甚至很多云林镖局的老主顾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寻找更为稳妥的镖局托财托物。 这次江湖群豪汇聚云林堡,另外一个关注热点就是对那个江湖传言的揣测,可能有些人都不一定是专程来吊唁的,主要目的可能就是要在这群英汇聚的场合探听那个传言的秘密。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太多的往事和故事,也埋藏着极大的仇恨与恩怨。之前大家在悄悄地传,在默默的猜,郭蹇的分析在一定程度上拨开了那层神秘,使得传言以更快的速度在江湖上扩展出去,并且人们在再次传播的时候,会不断加上自己的想象,这已经不是往水里扔块石头,荡起阵阵涟漪的事,而是涌入一股极大的暗流,要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 林燕青殡葬大礼后的几天里,宾客们都已经陆续回去,各路江湖豪杰也都慢慢散去,云林堡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一部分人还在支应必要的仪式外,其他的人都开始准备这一阵子压下来的镖单,主顾们的生意是不能等太久的。但要一切恢复正常,云林堡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云林堡谁来主事,要确定谁来主事,那就首先要查那些疑点,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林燕山刚准备要调查此事,询问相关人等,老管家云伯就来报告,管理府库物品收发田英不见了,还有林爷房里的丫头霜儿也不见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燕山厉声问道。 “昨天就没有看见,以为都在忙,也没在意,今天要拿东西,到处找不着人,这才发现他不见了,都是我老糊涂了。”云伯也六十多岁的人了,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既着急又羞愧。 “哪霜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田英和霜儿本就暗地里相好,也都到了配人的年龄了,本来想跟林爷提提他们的事,但霜儿是太太带过来的,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碰上林爷出事了,也就是这么几天工夫,他们竟偷偷跑了。”人老了,说起话来也是絮絮叨叨。 “算啦,这事您老就别管了,您再安排个可靠的人管着府库,这事我来处理吧,你自己最近也照顾好身体。”林燕山压了压气,觉得没有必要给一个老管家发火,声音温和的安慰了几句云伯,打发他走了。他明白,田英十几岁就来到云林堡,人也聪明懂事,还念过一点书,才可能被安排去帮着管理府库,这孩子不会没缘由就逃走的道理。虽说家仆年龄到了配人都是主家说了算,但还没说就私奔,这也太过儿戏,云林堡的人哪能说逃走就逃走呢。何况,一个管起居用品的发放,一个管堡主房里的沏茶倒水,二者都和丢失的茶叶有关,也可能与堡主近期的起居有关,那这一定就不是私奔那么简单。 林燕山自己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各位兄弟都请来说说这事,他知道他们都关心未来堡主的事,他感到是自己疏忽了,但也好,就冲这件事,把相关人等叫在一起,看看他们的反应。所以,他派人把林燕明、云敦良、林燕荃、林燕朝几个兄弟以及云怀德等几个年长一点的小辈叫了过来,简单得给他们说了以下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刚忙完了老三的事,正想查查茶叶的事,可经手的两个人田英和霜儿竟然趁着前两天堡里忙乱私奔跑了,你们几个有什么看法。”林燕山说完,就停了下来,看着众人。 大厅里有七八个人,林燕山说完大家愣了一下,相互看看,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云敦良先打破了沉默:“什么私奔,我看是有人心虚,安排他们逃跑的吧。” “对,这肯定是有人事先安排的,不会有这么巧吧。”林燕明紧接着说,他的话竟然和云敦良的话出奇的一致,但谁都明白,他们的意思不一样。 “这有什么呀,派人抓回来问问就知道了,我不信就他们两个还能跑到天上去,如果跑了一个家人一个丫头都抓不回来,那云林堡以后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云敦良很不屑地说。 “老六说得对,”林燕明又一次的赞成了云敦良的话,这让大家都有点不习惯:“就让老七去吧,他这方面经验丰富一些,比较稳妥。” “我看还是让怀德去吧,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老七了吧,年轻人该多跑跑腿。”云敦良让云怀德去,摆明了就是不信任老七。 “六哥,这事还是我去吧,本来这事你就牵扯其中,怀德也是当事人之一,我看都不合适吧。”老七林燕荃白了云敦良一句。 “什么这事我就牵扯其中了,没有根据就不要乱说行不行?”云敦良最讨厌这句话了,可林老七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能不让云敦良生气。 “那茶叶总是你送的吧?”林燕荃也不甘示弱。 “那茶又不是我给三哥泡的……” “好了,都不要说了,我先这么定了,老七你跑一趟,把两个人都给我带回来。”林燕山怕说下去又吵起来,忙把这事定了下来,也把云敦良的话给堵掉。 “还有,二哥,这云林堡现在总的有个人主事吧。”这林燕明的心也太急了,这才几天又要提同样的话。 “现在不是二哥在主事吗,难道要你来主事不成!”云敦良刚才那口气就没出来,所以想都没想就把林燕明给顶回去了。 “老五,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不会把着这个位置不放的,一是我没这个兴趣,二是我也知道我没这个能力,”林燕山虽未经前任堡主总镖头任命或者委托,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他临时管事纯粹是出于对云林堡的责任,但自家兄弟这么不给面子,林燕山也非常生气:“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今天这里我年龄最长,我就斗胆在做个决定,老三曾与我商量未来要将堡主之位传予怀德,只是还未与兄弟们商量确定,当时老三家的也在场,老管家也在场,如果你那几个疑问查下来和云家无关,哪堡主之位就由怀德来接,这也是云林堡祖上传下的规矩。如果老三的死确实与堡内人有关,那就请出家法,严惩不贷,堡主自是由没有犯错的人中有德有能之人担任,如果三个月内没有结果,那就在堡内公开比武,有能者当之。”林燕山的这席话,倒是把在场的人给震了,从没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火,也从没见他话说得这么斩钉截铁,连句商量的口气都没有,虎威犹在。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江湖都在流传一首诗,其中第一句‘江盗鬼驼步浮云’,u看书ww.ukansh.cm 里面提到数位昔年的江湖人物,也有传说那个‘云’就是指大哥,这么多年大哥无音无讯,这突然就与那么多江湖异人纠缠在一起,会不会对我们云林堡有什么不利,再说三哥临走还提到个‘云’,会不会与他有关,我也是在关心我们云林堡的未来。”这个江湖传言郭蹇的那个版本大多云林堡的人都已知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谁都没提这事,但林燕明有点担心,把这事扯进来也许对他争夺堡主之位更为有利,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你住嘴,”云敦良当然不干:“就算大哥还活着,他也绝对不会干兄弟相残、对云林堡不利的事情!” “那也说不定,人是会变的,说不定受人蛊惑呢。”林燕明又阴阳怪气到。 “都给我住嘴,一切等我查明再说。如果大哥还在,我一定会亲自向他问个明白。”林燕山不想让现在就局势恶化,他还要做很多准备。 在林燕明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也只好暂且作罢,再闹下去当场打起来也不见得能赚到什么便宜,所以大家各忙各的去了。 临走林燕山叫住了云怀德,叮咛了他几句,没过多久,云怀德又被六叔云敦良叫去,竟然说的是同一句话:一定要在林燕荃之前悄悄地找到这两个人,并且一定让他们活着回来。 云林堡的事告一段落,看来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俞承泽夫妇也就和冯正山告别,准备继续去追俞展翔,但他们也给冯正山留了个事,他们要了解一下那个郭蹇,这人啥都知道,那他到底是谁呢? 第6章 骚动-二:结盟 这股涌动的暗流掀起的巨浪首先波及的竟是江南六连庄。 说起这江南六连庄,它是指位处江南之地的六个门派或者是六个家族,太湖洞庭东山的西卯坞、赣北葛家庄、湘西文家苑、洞庭飞鱼寨、鄱阳天鹰堡和衡山脚下的云梦山庄,这六个门派在江湖上都算不上大的门派,但这六家为了共同的利益联结在一起,共进共退,同气连枝,那在江湖上也是很具影响力,被称为江南六连庄,历经数代,在江南一带兴盛百年有余。由于颇有势力,自认江南为自家后院,江南武林之事也颇多参与,这既给他们到来声望与荣誉,也渐渐为他们埋下祸根。数十年前惹上流云飞剑孟旭正和粉面毒仙罗小星,二十多年前又是紫衣媚儿程碧瑛,随后又是鬼面青狐间无极,数十年间的几场劫难,折损了江南六连庄的很大实力,所以现在已大不如以前了。正因如此,他们近些年走得更近,联系更为密切,他们再也输不起了。 时隔多年,葛家庄又一次迎来江南六连庄的各位掌门人,尽管宾客盈门,但整个葛家庄却没有多少喜庆,只是来来往往招呼客人的下人多了一些。 现在葛家庄的大当家是水二嫂,老庄主葛大壮的夫人,葛大壮排行老二,大家都习惯称她为水二嫂。这天午时刚过,水二嫂刚招呼先到的几位庄主、大当家及随从用过午膳,正在后堂打坐小憩,葛韬进来秉到:“娘,西卯坞的席老伯和席二哥到了。” “快快有请!”水二嫂连忙下榻,拢了拢头,快步迎了出去。别看已年近六旬,头已花白,行动还是轻盈快捷。 “哈哈,席大哥,可把你给盼来了。”一进大厅,水二嫂就朗声招呼,江湖豪气溢于言表,一身绣花的青衣显得雅致利落。 “水大当家,你近来可好啊,哈哈哈!”席正泰满头银发,白须飘然,算起来已经年过七旬,哈哈一笑,赶紧上迎两步,行礼问候。 “小侄见过二婶。”席化成也赶紧过来行礼。 “好!好!席大哥您赶快请坐,化成你也坐。”水二嫂一边招呼客人坐下,一边吩咐:“韬儿,赶快去准备酒宴为你大伯接风洗尘。” “哈哈,不必啦,我们也刚用过饭不久,水大当家真的不必客气,这两天少不了叨扰。”席老爷子赶紧阻止到。 “如此说来席大哥真是用过膳了?快到家门了怎么能到外面吃饭呢,席大哥真是见外了。”水二嫂少不了还要客气一下。 “到哪里都一样,葛家庄的酒我是少不了喝的,哈哈。”葛老爷子也打着哈哈。 下人已经端上上好的茗茶,配上当地特有的青花茶盏,别具一番情调。席老爷子端起喝了一口赞道:“好茶!好杯!水大当家真会享受啊!” “唉,就怕这种享受的时日无多啊!”水二嫂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点忧郁。 席老爷子也没说话,放下茶盏,重重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小会儿,水二嫂对葛韬吩咐道:“去请一下其他几位掌门,就说席老爷子到了,大家后厅议事。” 葛韬答应一声出去了,同时水二嫂也请席老爷子和席化成移步后厅议事。 后厅并不是很大,但布置很是雅致,座椅案几都是上好的木料制作,雕工极为精巧,再加上墙上的字画,感觉不像是尚武人家的议事厅,倒像是书香门第的书房。这里还有一个特别的布置,那就是在尊位供奉着两个牌位,“恩公俞少侠之灵位”和“恩公乌剑隐侠夫妇之位”。在内堂议事厅供奉着两个牌位,那就是每次重要的议事,都要向牌位行礼,足见牌位供奉之人对葛家庄的重要。 不久各位掌门陆续抵达后堂议事厅,少不了大家相互问候,打完招呼,大家默然面向两尊牌位弯腰行礼,因为在六连庄,每家都供奉着这两尊牌位。行礼完毕,诸位掌门分宾主坐定,水二嫂做了主位,因为席老爷子年长,被推到主客坐定,大家才一起坐下,下人上好茶,水二嫂一挥手,便都退了出去。 “席大哥,您先说说吧。”水二嫂客气的让席老爷子先说。 “水大当家,还是你先说吧,不用客气。”席老爷子再怎么卖老,也不会忘了主客之理。 “那我就不再客气了,”水二嫂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听说最近的江湖传言了吧?” “嗯!”“听说了!”“水二嫂,有什么想法你说说看。”大家都应和着。 “近来江湖在各大门派间秘传一首诗,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本来都在暗地猜测其中含义,但日前在云林堡林堡主的葬礼期间,听说天煞鬼劫郭蹇曾祥解此首诗,使其中秘密大白天下,并迅速在江湖传开,如果郭蹇所言属实,这里面就有我江南六连庄的两大对头,鬼面青狐间无极和紫衣媚儿程碧瑛。”水二嫂说到这里,停下来默默地看着大家,但大厅里一片寂静。 “怎么可能,”过了一会,鄱阳天鹰堡的堡主李应天喃喃地说:“当年我们是看着那个贱人坠入悬崖的,为此还搭上了俞少侠的性命,这不可能啊!”尽管大家事先都听说了郭蹇的解释,但真正谈论起来还是觉得非常诧异。 “但问题是我们在悬崖下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他二人的尸首啊!”洞庭飞鱼寨的老寨主蒲大川接话道,他那天也在场,并接了程碧瑛坠崖前的最后一掌。 水二嫂不无伤心地说:“我们当家的当年与诸位一起围剿那个贱人,身负重伤,他临终前留话给我,只要程碧瑛不死,葛家庄哪怕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手刃那个贱人,给我儿和俞少侠报仇。” “是啊,即使我们应乌剑大侠夫妇之约不去找间无极报仇,对程碧瑛我们决不能放过。”李应天应和着。 “各位叔伯掌门,”因为是小辈,一直没有说话的衡山云梦山庄的大小姐东方婉清站起来插话道:“我娘生病不能前来,晚辈婉清斗胆代她老人家在各位长辈面前表个态,我兄弟遭程碧瑛祸害,家父死于间无极之手,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只要仇人活着,云梦山庄就将拼尽全力,誓保此仇。”别看是位女子,东方婉清几句话说得极为悲壮,也极为果敢,豪气不输男子。 “东方侄女果然女中豪杰,就怕有心无力啊。”李应天被晚辈一讲,脸有点挂不住了,呛了东方婉清一句。但他的想法,何尝不是其他几个人的想法呢。 “最近的事情还不止如此,”水二嫂环顾了一圈:“还有一个人我们可能都无法忘记,粉面毒仙罗小星。” “啊?!”“她还活着?”“她又回来了?”看来罗小星不管在哪里总能惊着一些人。 “千真万确!”水二嫂也有些沉重:“前月接到江湖秘传的那首诗,我猜此事可能与我们江南六连庄有关,并且里面提到可能与南山有关,我就让韬儿前去探听此事,谁知在太白山庄竟然见到一黑衣老妇人,一招之内劫走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随后携此少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施毒害人,手段残忍,江湖传言她就是与我江南六连庄结怨极深的粉面毒仙罗小星。” “这个魔头隐居苗疆数十年,这次出现在南山一带,会与我们江南六连庄有关吗?”洞庭飞鱼寨老寨主蒲大川若有所思地道。 “有关无关我们都得有个准备才好。”一直没有插话的席老爷子说到。 “她若真来我们江南六连庄寻仇,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也是我发帖邀请大家聚集葛家庄的原因之一。”水二嫂说完,就静静的等着大家的回应。 又是一阵沉默,且时间更长,各位掌门盘算着当下的局势,回想着多年来的恩怨仇杀,当年的惨烈景象又浮现在眼前,回想着逝去的一个个亲人子弟,一股悲愤的情绪在逐渐蔓延,一股江湖豪气在慢慢的升腾,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在发生着变化,或悲愤、或断然,或咬牙切齿,感受到这种气氛的变化,水二嫂又一次打破了沉寂。 “我们六连庄的各家都传承数代,也算是江南名门望族,我们连庄一起,也有百年历史,前辈们历经大小征战数百场,既维护江湖正义,也确保各庄平安,江湖上无人敢小觑我们。但近几十年来,在我等手上,几场劫难就使我们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现在江湖人士提起江南六连庄,只有失败的历史,已没有往日的荣耀,我们愧对于祖先啊。”水二嫂虽为女流之辈,但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豪气万丈。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但谁也没有打断的意思,水二嫂接着说:“这几年我一直在琢磨,我们到底是败在了哪里?表面看我们败在技不如人,没有栋梁支柱,每临大敌合连庄之力都难应付,使得我们屡遭挫败,但实际上我们是败在对己盲目自大,对应对突发事变思虑不足,以为我们江南六连庄出面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没有周密的安排,往往首尾难顾,频遭暗算。还有就是我们对后辈们教导不够,历练不够,使年轻一代缺少总揽江湖的眼界和傲视群雄的气概。由盲目管事到不敢管事而求自保,总的说起来,我们是败在我们缺少面对强敌的勇气和有我无敌的气势。” “是啊,”席老爷子捋着一把白须略显沉重地说:“我也算年届古稀之人了,一生也经历了无数恶战,年轻时未把生死当回事,到老了倒是有点畏首畏尾,总想少惹点事,总想让儿孙们少受伤害,但你躲事,事却不躲你,六连庄屡遭劫难,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恐怕到入土那天我等都难以闭眼了。” “席老哥你说得对,”飞鱼寨老寨主蒲大川重重的把手里的茶碗搁在茶几之上,uu看书 ww.ukanshu 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像一尊铁塔,说话瓮声瓮气,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江湖就是弱肉强食,从来就没有看到可以躲掉的仇怨,这么多年活的真他娘的憋屈,该扛还得靠我们自己扛,不能临到了总是指望贵人相助,那江南六连庄以后也不要叫了。”这个蒲大川尽管人高马大,但他是吃水上饭的,洞庭飞鱼寨势力遍布江南水乡,控制着洞庭湖及周边水域的水产和水运,掌中一对狼牙槊也是名震江湖。 “那依蒲寨主之意,可有应对良方?这可是强敌环视啊。”李应天的飞鹰堡在几次劫难中折损不大,所以他的退守之意就较为明显。 “管他什么强敌弱敌,不可能指望人家自己倒下,如果我们不能拧成一股绳,不能再遇事时统一协调,我们还会吃大亏。”蒲大川的性格直爽,想到就说。 “我看蒲老弟说得有道理,”席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到拧成一股绳,我就倚老卖老说两句,我们每次遇事,都是谁遇事谁发帖邀请,这事先没有筹划准备,仓促应战,使我方的力量大打折扣;每家虽都会派人参加,但未必都是精英力量,或者在不同的事情上面派最适合的人,发挥不了我们的长处,光是硬拼硬使我们吃了不少亏。我看确实有必要我们推选一位大庄主,平时召集议事,战时临阵指挥,以震我江南六连庄之威。” 这个事情有点大,有事发突然,大家还没有回过味来,所以都没人接话。江湖最敏感的就是并派或者结盟之事,因为谁都关心谁来做盟主,谁都不想自家吃亏。 第6章 骚动-三:中坚力量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水二嫂打破沉寂:“我看席老坞主说得有些道理,没有个主心骨,没有一个统一的应急联络方式,没有一些快速召集的约定,遇事总是被动应对,失了先机,我看这事可以考虑。” “问题是谁可以当的此任?”李应天最关心此事,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把自己给人当枪使。 “这是确实是件好事,”蒲大川看起来粗鲁,但对待大事却粗中有细:“但各家庄里事务盟主是否也要过问?”各人的利益摆在那里,不能说给人就给人吧。 “哈哈哈哈!”席正泰哈哈一笑,中气十足,把在场的压抑气氛也冲淡不少:“我想大家是过虑了,第一呢,我这只是个提议,行不行还要看诸位当家的意思,第二呢,我想我们这个大庄主只是为了联络和调处便利,各庄内部的事就不要插手了。另外呢,我想这个大庄主就由年轻一代担当,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组成一个长老会,来主持选取大庄主人选的事务,平时就给年轻人做做参谋。” “这倒是个好主意,”李应天一听大庄主不会插手各庄内部事务,顿时轻松了许多:“那如何挑选这个人选呢,总得有个规矩吧。” “这还不简单,比武啊,有能者当之。”蒲大川倒是很痛快。 “我觉得蒲大寨主所言不错,这样不但能选出后辈们里的出类拔萃之人,也容易服众,同时对后辈们也是个鞭策。”水二嫂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我看我们可以每隔十年就举行一次比武擂台,二十到五十岁的各庄内男女壮丁都可参与,拔得头筹者自然当选大庄主,再选取数名有德能者建立我们江南六连庄的各个堂口,各司其职,辅佐大庄主打理连庄事务。”席正泰一看自己的提议受到大家的认同很是高兴。 “文贤侄,你们文家苑什么想法,你也来说说,哈哈!”水二嫂看着湘西文家苑的少庄主文启南一直没有说话,就提了一句,别的当家的也随声附和。 文家苑老当家文谦当年死于流云飞剑孟旭正之手,紫衣媚儿程碧瑛祸害江湖时又废了文启南的长兄文启东,当年围剿程碧瑛时文家大娘就是其中之一,几场大劫难下来,文家苑也是损失惨重。文大娘掌管文家苑数十年,这几年已经将文家苑的大小事务交次子文启南掌管,她与水二嫂颇为交好,平日里两家走动也多,这回接到葛家庄的帖子,正好赶上染病,不便出门,就交待儿子文启南一切为水二嫂马首是瞻,所以刚才在长辈们谈论之时文启南一直没有开口,其性格也颇像其父文谦,话不是很多,文人谦逊,心思缜密,颇具谋略,其手上功夫也已得文家剑法真传,在六连庄的后辈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本来江南六连庄的事各位长辈定了就是,既然各位叔伯掌门抬举小侄,小侄就说上几句,”文启南听到各位长辈要他说话,赶紧站起身来:“如果以后能如各位长辈刚才所言,那是江南六连庄的幸事,文家苑自然万分支持。小侄还有一点拙见,说出来也让各位长辈指点指点。” “这孩子真会说话。”“文少庄主你客气了。”“哈哈!”气氛颇为轻松。 “我们六连庄各庄都传承数代,武功家学都颇为渊源,但我们各家人丁都不是很丰富,且各代人丁的悟性、资质都差别很大,祖辈们留下的功夫我等都学不到十之一二,这样下去,面对强敌人力使用上往往就捉襟见肘,所以我想是不是我们每庄都可以打破祖规,广招门徒,必有资质上佳、年轻力壮之后辈可以壮大我们六连庄的力量。”文启南声音不大,但几句话听的几位长辈也颇为震惊,讲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想看看其他几位掌门人的反应。 又是一阵沉默,还是水二嫂率先开口:“启南讲得有一定道理,你继续说。”其他几位掌门人也频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还想,我们各家的武功各有所长,如果后辈们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和资质学习其他门派的武功,博采众长,我想对提高我们六连庄子弟的武功境界一定非常有好处。”年轻人就是敢想,这可是武林门派大忌,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前一步都走了,这后一步又有什么关系。 “对武林门派而言,各家的秘笈都是无上至宝,但如果无人炼成,遇强敌都不能自保,所保的秘密也就没有了意义。如若缘法契合,一招半式也许就能造就后辈功夫的飞跃,对六连庄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年轻无畏,文启南索性把想讲的内容都讲出来。 “我觉得文少庄主讲得有道理,”东方婉清受文启南感染,也插话道:“除了我们内部互相切磋,取长补短,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走出去。现在江湖武林门派众多,奇人异士隐于其中,只要我们后辈放下名门大派的架子,衷心求教,也许他山之玉也可收意外之效,籍此可壮大我们的力量,也可结交更多江湖朋友。”看来年轻人是很容易找到共同语言的。 “就是你想学,人家也未必肯教啊,哈哈。”蒲大川笑着说,看来他并没有把年轻人的想法当回事。 “武功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各取所长尽然不错,但太杂就难于精,再说,练武之人讲求悟性与资质,这两者具备,片言只语即可助其武功精进,如若不然,那只有勤学苦练,没有捷径可走。”这回李应天倒是说了句实话,从父辈手上接手天鹰堡,尽管对于六连庄的重大行动他表现不是很积极,但这并不影响他凭借祖辈传下来的神鹰九爪功所建立的江湖威名。 “哈哈,看来我们真是老了,”席正泰很有感触地说:“我觉得年轻人的想法还是很有道理,李堡主说的也是练武至理,不能把自己关起来,也不能看到好东西就盲目的装,那是会消化不了的。学别人功夫,是为了壮大自己的长处,如果为了学别人而放弃自己所长,那就舍本逐末了,哈哈。” “谨遵席老伯及各位当家的教诲!”文启南和东方婉清赶紧站起来给各位长辈行礼,弄得葛韬和席成化也跟着站起来行礼。 “哈哈哈!好啊,只要年轻人喜欢学,我蒲大川那点看门功夫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只是我这外门功夫得有把子力气,能不能炼得了要看体质了。” “我老太太的那根破拐杖年轻人肯定不喜欢学,但葛家庄密室里的典籍只要是六连庄的子弟门徒,可随便翻阅,但不能带走啊,哈哈!哈哈!”水二嫂年轻时使剑,中年以后弄了根拐杖,这根拐杖可不简单,整个有一腕之粗,上好的紫檀木打制而成,杖首雕以凤头,坠以两绺流苏,流苏上串以宝珠,整杖通体打磨光亮,非常漂亮,但这却是江湖上最歹毒的兵器之一。整杖经过秘法处理,普通利刃难以留痕,特别是杖首杖尾的装饰之中暗藏数个机关,施毒、暗器都可在搏斗之中施展,令人防不胜防,吃亏之人不少,江湖人送外号花杖水娘,意思是这个水二嫂不光这根拐杖漂亮,里面花头也很多。她的态度还是给了年轻人很多肯定,席老爷子和李堡主也表示连庄子弟都可学自家武功,uu看书ww.uukanshu.m 都将尽力指点。 就这样谈了一个下午,定了很多事情,当然也包括继续派人去探听江湖消息,特别是前面提到的几个人的消息。看看天色将晚,水二嫂说:“还有一事,未来连庄的事是孩子们的事了,但我们这长老会也得有个头,好领着大家给后辈们把把关哪,还有,既然有了大庄主,总得有个总坛吧,大家说是不是啊。” “我看这事简单,我们这长辈里以席老哥年纪最长,我们就推他做长老会首席如何?”蒲大川总是心直口快。 “我看如此甚好,平时也是他主意最多。”李应天尽管不想多出力,但也决不想多揽事。 “我看席老爷子也最合适,哈哈。”水二嫂也在一旁拍手叫好。 “席老伯当得此任,我想我娘也会这么想的。”东方婉清也附和着。 “我也支持席老伯担此重任。”文启南总是比较低调,在最后才表态。 “席老首席,你也表个态啊,我们这都饿了,哈哈!”蒲大川调侃道。 “哈哈哈!”席正泰也是满面笑容,向大家拱手道:“既然各位抬举老朽,那我就托个大,暂时带个头,给后辈们铺铺路。总坛我看就不必特别设了,将来那家子弟当得这个大庄主,哪那家就是我们江南六连庄的总坛,大家意下如何?” “好啊!”“没意见!”“行!” “那我们喝酒去。” “水大当家的,酒够不够啊,哈哈!” “你放心吧,管够,就怕你喝不了。” “哈哈哈哈!” 第6章 骚动-四:盐帮老帮主遇害 十月初一的晚上,整夜都没有月光,天气阴沉清冷,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子丑交接之时的扬州,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连老鼠恐怕都在睡觉。 整个观礼巷只有焦府大院的门口有两只灯笼亮着,昏暗的灯光照不了多大地方,十几步之外就是一片漆黑。这里是盐帮老帮主焦坤仪的府邸,也是盐帮总坛所在地,大门紧闭,门外有四位壮汉,有两位在靠着门打盹,有两位站在灯笼底下观瞧,门里还有两位壮汉坐在台阶上打盹,在外面都可听见微微的鼾声。 “笃!”“笃!”“笃!” 一根铁杖敲击街面石板的声音远远传来,清晰而又有节奏,不快不慢,清冷漆黑的夜显得更加寂静。 观礼巷焦府值夜的家丁也听到了,随着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刚才打盹的人也睁大了眼睛,但谁都没有动,谁都没有说话。 焦府里除了值夜的数位高手,还有两个人也醒了,一个是焦家老二焦禄,江湖人称浮萍铁剑,不光剑上的功夫受过高人指点,轻功也非常了得,浮萍之上可借力行走,焦家老大焦荣这回亲押船队沿运河送盐,家里就留下焦禄领着几个高手值守。焦禄起初听到铁杖之声并不在意,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也警惕起来,铁剑在手,但他并没有出去,房里也没点灯。 另一个醒来的人是盐帮老帮主焦坤仪,已经七十有三,帮里大小事务几年前就已经交由长子焦荣打理。盐帮在江湖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帮,不但好手众多,帮众也数以千计,势力遍及大江南北,连各地官府也让他们几分,但他们更多的是与各地官府勾结,欺压盐商,强买强运,哄抬盐价,从中牟取暴利。这个焦坤仪统领盐帮数十年,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不止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更是因为焦坤仪的一把金背九环刀,浸淫了数十年的功力,刀沉力猛,每逢激战,抖动大刀,大小不一的九环叮当作响,甚是悦耳,一生大小历经百战,很多人都命丧这悦耳的叮当声中,所以江湖人送外号鬼音金刀。 焦老爷子虽说七十多岁,但也而聪目明,精神矍铄,功夫并没丢下。睡梦中听到铁杖敲击石板路面的声音他就醒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浑身惊出一身冷汗,立即起身穿衣,收拾停当,静坐桌前,既没有叫仆人,也没有点灯,桌上就是那把鬼音金刀。 “笃!”“笃!”“笃!” 声音越来越响,明显沿观礼巷传来,每一下都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声音到了离门口数十步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正好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来者何人,现出身来!”焦府门前一位壮汉朝着黑影里喊道。平日里这些人作威作福惯了,他们想不出有谁敢和盐帮做对,往常很多人都是绕着焦府走,这深更半夜敢来这里的一定不是善茬。他这一嗓子,一是在问对方,也是在为府里府外的值夜人手打招呼,这里来人了! “噗!”“噗!”两声,两只灯笼顿时熄灭,焦府门前像大街一样漆黑。 “什么人?”门口壮士一声厉喝,接着就是几把刀劈空的声音,接着就一切沉寂了下来。 “韩磊,郭城,什么情况?”里面一声询问,无人回答。 “出去看看!”这时焦禄已经来到前院,随后还跟着四位壮汉。 看到焦二爷到了,在门内值夜的家丁壮着胆子打开大门,就在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门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震开,两人同时被震飞出去,门内的两只灯笼也被震灭,就在灯笼熄灭前的余光中,焦禄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大门里飘了进来,不等他细看,黑影已经飘至眼前,焦禄也不含糊,脚一点地,身子凌空飞起,手里镔铁剑一挥,向黑影直刺过去。 “嘡!”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焦禄拿剑的膀子被震得酸麻,人也像只风筝朝后飞去,落地后再后退数步才拿住身形,黑暗中几声金玉之声后,uu看书.uukanhu 又是几声刀剑破空之声,随后就又归于沉寂。 焦禄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有点轻敌,以为不管什么对手,自己都可解决,所以还未发警报,没想自己一招就被人震飞,他这一生还从未有过,不觉心生寒意。在这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他本想静听对方的声息辨位,但除了几个随从,他什么也没有听到,持剑做好防备,低声说:“掌灯。” 有人打着了火捻,微弱的火光微微照亮了前院,开门的两个家丁躺在地上喘息,跟随他的四个高手也有两个躺在地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身影,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老爷子鬼音金刀的叮当声,并且声音很急。 焦禄心下一凉,厉声道:“警钟!快去后堂看老爷子。” 焦府顿时警钟大响,四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手持刀剑的壮汉高手在四处巡查。 焦老爷子住的后堂在大院中后方,老爷子颇为自信,不让很多人守着他,平时白天无人专门值守,晚上也只派两个家丁听候呼唤,等焦禄等人赶到,值守的两个家丁已经倒在一旁,老爷子的房门打打开。 “爹!”“老帮主!”众人喊着冲进房里,点上灯光,老爷子的金背九环刀嵌在一根柱子之上,一看就是在搏斗中被磕飞嵌到柱子上的,老爷子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爹!”焦禄一声呼喊,凄厉万分,他不顾一切的拿起剑,冲了出去,飞身上了房顶,环顾四周,除了焦府,黑漆漆一片,他已经因怒而狂:“你是谁?你给我出来!” 天更阴更黑了。 第6章 骚动-五:追查凶手 盐帮老帮主焦坤仪遇刺身亡的消息几天就传遍了江湖,家里本来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他就死在家里,而且就是他自己睡觉的房间里。 焦家老大焦荣第二天就得到消息,回来已经是第三天了。焦荣已经年届五十,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精于算计,善于应付白道黑道,以及各路官府,思虑周全,总能化解各种危机,博得一个百变神算得江湖美名。 人死为大,讲求尽快入土为安,焦荣回来简单了解情况后,随即开始安排焦老帮主的各项后事,盐帮是江湖大帮派,关系复杂,生意朋友,江湖各道,各地官府,还不知道会来些什么人,盐帮朋友众多,但仇人也不少,一切都得有个安排,其他的事都等到葬礼结束之后再去过问。 这是江湖的又一件大事,离云林堡堡主林燕青暴病而亡还不到一月,林燕青大家只是怀疑不是生病那么简单,但焦坤仪直接就是遇刺身亡,各种猜测、各种流言不绝于耳,那封神秘的诗又再次被来的江湖宾客反复解读,江湖开始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氛围。 十月初八,焦老爷子的后事终于安排完毕,各路宾客陆续离去。 盐帮总坛焦府议事厅内坐满了人,身上的孝服还没有脱掉。除了已执帮主之位的焦荣,掌管內府的老二焦禄,还有各堂的堂主,各地分坛的执事。 “老二,你先说说当天晚上的情况。”焦荣直截了当,也没有过多客套,盐帮出了这么大的事,每个人都已听说经过,有些人已经了解的相当详细,今天大家聚在一起,谁都知道要干什么,也没觉得突兀。 “帮主,我该死,我没有保护好老帮主,我甘受惩罚。”总坛被袭,老帮主遇刺,焦禄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已经羞愧万分,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总觉得无颜见帮中老小。 “总坛被袭,老帮主遇刺,你身为内府总管,还有保护总坛的泰元堂,都脱不了干系,事后自有律正堂按律查处,现在我只问你当时的情况!”身为帮主,临事安排妥当,处置公正,焦荣在盐帮有很高的认同感,尽管声音不大,但不失威严霸气。 “那晚刚过子时,我们就听到远处传来铁杖敲击石头路面的声音,尽管起初声音很小,但在夜里很清晰,还是可以隐约听到,因为听起来感觉很远,我也没在意。直到那声音从观礼街传来,我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有泰元堂的值守,我也听到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也就没有动,像看看再说。”说的这里,焦禄叹了口气,脸上显出无限的懊悔之色。 “我觉得我还是轻敌了。我们盐帮历经数十年辉煌,人多势众,好手如云,总坛更是戒备森严,从没想过有人敢擅闯总坛,并且是正面硬闯。就算是门外值守的韩磊郭城等人被杀,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有我和薛堂主所带值夜的几名好手,谅他是谁也翻不起是么大浪,所以连警种都未鸣,谁知刚一开门,开门的两人就被震飞,我当时就是一惊,感到点子很硬,执剑飞身拼全力一击,在空中被他的铁杖一拦,顿时感到半身酸麻,我自己也被震飞出去,随后就听到薛堂主他们也和此人交上手,但也就几招功夫就没了声息。当时伸手不见五指,怕相互误伤就没有擅动,听到没有动静,我才让点火察看,就在这时,我听到老帮主那边的打斗声,就急赶过去,谁知为时已晚,老帮主被害,凶手不知所踪,唉,都是我无能。” 尽管是简单几句,焦禄的话让在场的人心里也惊恐万分,他们知道焦禄的能耐,他都不能在对方手下走一招,自己会怎么样。再说老帮主纵横江湖数十年,一把金背九环刀在江湖也算鬼见鬼怕,人见人愁了,数招之内就被人所害,这人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想想都脖根直冒冷气。 “薛堂主,你也说说。”焦荣把目光转向薛堂主。 泰元堂堂主薛离,四十多岁年纪,功夫也算是盐帮之中的一流高手,为人沉稳,做事周密,很少出现差错,这次总坛遭袭,他首先罪责难逃,但此人行事也光明磊落,毫无推托之意:“我自知罪责难逃,但帮主既然问道,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我就说一说。就在焦总管上去与黑衣刺客接招之时,我们几个也迅速上去围攻,两招之后对方就不再接招,为防偷袭凭空劈了几剑就再也找不到对方身影,说来惭愧,就是在门被震开,对方击灭灯笼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蒙面持杖黑衣人的影子,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更别说探询对方底细了。”薛离说罢,一拳砸在自己的腿上,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帮主,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话的是临济堂堂主蔡兴华,他是跟随老帮主多年的老人了,帮内帮外都称他为老蔡,因为临济堂负责各地分坛的生意和各地官府的交往联络,人老关系熟,虽他已年届六旬,所以还要经常各地跑动打点。 “老蔡,你不用客气,有什么话就说。”焦荣对老蔡很是客气,因为他知道,尽管蔡兴华武功不怎么样,但人老经验多,很多事情会看得很透,平时话不多,他想说一定会有他的见解。 “就老二和薛堂主刚才说的情况,”因为早年跟随老爷子,对焦家两兄弟也是老大老二称呼惯了:“我们回来也作了一些了解,我看是不是可以分析为这么几条:第一,对方有备而来,选择初二子时过后动手,整夜无光,便于藏匿身形,似乎怕被人看见;第二,对方似乎是专门冲着老爷子来的,对其他人概不纠缠,得手后迅速消失,不留痕迹;第三,对方对焦府似乎很熟悉,黑夜之中来去自由,像到了自己家里;第四,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老爷子虽说这几年不管事了,但功夫并没有拉下,对方数招内就能得手,这样的人我想江湖上并不是很多。我想顺这几个方面去想,对找出谁是凶手可能有些帮助。” “我看对方似乎并不怕人知道,深夜的铁杖声,从正门强攻,挑衅味道很浓,那它在挑衅谁呢?”虎贲堂堂主巴德尔插话道,虎贲堂执职外攻,保护盐帮的外部利益,因此巴德尔亦可算盐帮顶尖高手之一,手下更是好手如云。 “还有最近江湖盛传一首诗,里面提到很多昔年很是难缠的人物,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旅风堂堂主康千鹤道,他掌管的旅风堂就是给盐帮搜集各路消息的。 “这得你们去查啊,要不要你们旅风堂干吗?”看来巴德尔对旅风堂的信息效率不是很满意,事情都过了几天了,你还在这里怀疑,早干嘛去了。 “巴堂主教训的是,我们以后要多多请教。现在已经有些想法,在等帮主定夺后就立即去办。”康一鹤也不是善茬,凭什么你巴德尔来教训我,我有什么消息也不能在这里告诉你啊。 “康堂主言重了,我们哪敢教你们啊,你们干得可都是很神秘的事。”巴德尔是看不上这些偷鸡摸狗的细作,他觉得天下就是打出来的。 没说几句正事又掐起来了,以往觉得挺有趣,可在今天这种场合斗嘴,焦荣很是生气,喝斥道:“好啦!说正事!” 这两人闭嘴了,其他人也不说话了,焦荣也在沉思,突然一下问道:“巴堂主,你说对方在挑衅?” “是啊,这不明摆着吗,以他的功夫这是可以做的人不知鬼不觉,uu看书 uukanshu 但他却有点大张旗鼓,甚至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来了,这不是挑衅似什么?” “那也就是说,老爷子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话一出口,焦荣自己吓了一跳,把在场的人也吓了一跳。他看着老蔡惊愕的面孔,知道他又想说什么,他用眼神制止了他。 焦荣收了收心神,他突然想结束今天的议事,站起来到:“今天把大家请在一起,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今天是我们盐帮创立以来最耻辱的日子,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跟着老帮主打拼过来的,我们的各家老小也仰仗盐帮的庇护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如果害死老帮主的真凶不能查出来,不能为老帮主报仇,我们盐帮将永无脸面在江湖立足,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大家说怎么办?” “一定要给老帮主报仇!”“报仇!”“报仇!”大业都站了起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对,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并且会拼尽全帮之力去报,可是我们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一定会去查,并且一定会查出来。但今天还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我们全帮上下有上千人众,我们有几代人创下的基业,如果我们不能保住盐帮基业,我想老帮主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稳。” 在场的人尽管眼含悲愤,但也频频点头。 焦荣朗声道:“各个堂口,各个分坛,从今天起,除了有特定安排的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要保证盐帮不因此事而倒下。” 盐帮的各位堂主、分坛执事纷纷退下,对帮主焦荣来说它似乎才刚刚看到找出真凶的希望。 第6章 骚动-六:往日恩怨 焦老太爷的房间里,就焦荣、焦禄、蔡兴华、巴德尔和康一鹤几人。 “巴堂主,你说如果有人来挑衅盐帮,那这个人会是什么人呢?”焦荣看看在场的几个人,首先问巴德尔。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巴德尔分析道:“就算他要挑衅盐帮,他可以有很多法子,但直接袭击老帮主,事后又没有在袭击其他人,这里面就有很多蹊跷。”巴德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那你倒是说这蹊跷在那里啊!”康一鹤对巴德尔没说什么就卖关子表示不满。 巴德尔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那就是要激怒盐帮。大家想想,对我们盐帮来说,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盐帮自有人会处理,但绝对不会兴师动众,但老帮主遇害,盐帮要没个说法那就很难在京湖立足了。以老帮主来挑衅盐帮,就是想挑起盐帮怒气,以一帮之力去追查这事。” “那他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焦禄从老帮主遇害的那天晚上就一直在念叨着这句话。 “我们首要知道这人是谁,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这话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康一鹤刚一开口,就被巴德人呛了一句。康一鹤瞪了一眼想还嘴,就被焦荣喝道:“说正事!” 康一鹤继续到:“刚才老蔡也说过,敢于挑战盐帮、敢于挑战老帮主的人,我想江湖应该没有多少,能下此狠手,要么跟盐帮有过节,要么跟老帮主有过节,按此分析,这个范围应该小很多。” “如果是与老爷子有过节,老爷子一定知道他是谁,”焦禄插话道:“从那天晚上屋里的情况看,老爷子穿戴整齐,是有准备的,也有交手的痕迹,我们也听到金背九环刀的抖动声。” 焦荣手里拿着焦老爷子的那把金背九环刀,焦老爷子纵横一生,这刀也没有伤过,可这刀背上有明显的撞痕,足见这撞击力量的强大,他边看边道:“如果老爷子有所准备,并且猜出对方是谁的话,他应该留下一些印记才对。” 说这里,大家才留意起屋里的东西,卧榻之上,周围墙壁,茶几桌椅等等,就在所有人都需找线索之际,站在门口琢磨的焦荣猛一回头,借着窗户里照进来的光亮,突然发现桌子上有点异样,即走过来一看并不明显,用手一摸,有一道浅浅的凹痕。上好的紫檀方桌,上面怎么会有一道凹痕呢。 “大家看这事什么?”焦荣指了指凹痕。 “好像是一个手指印。”康一鹤一摸,马上说。 “除了老爷子的功力,我们要想仓猝之间在这么硬的紫檀上留下指痕,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巴德尔也摸了一把说。 “如果这是老爷子当时留下的,他想告诉我们什么呢?”焦荣继续分析道:“是指铁杖,还是一个‘一’字?” “铁杖的声音大家都听到,我想不会是指的铁杖”,焦禄插话道:“如果是个‘一’字,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人名?” “这我倒想起一个人,”康一鹤突然倒:“前一阵子云林堡堡主林燕青过世,奔丧的群豪中水月洞天的老管家郭蹇解过一首最近盛传于江湖的诗,里面提到几位在江湖上消失很久且非常厉害的武林人物,里面有个铁腿横江凌一天,会和他有关系吗?” “这怎么可能,凌一天不早就死了吗?”巴德尔对康一鹤的消息总是有点怀疑。 “可听说当年他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康一鹤回到。 “可这凌一天对我们盐帮有这么大的仇吗?”焦荣的目光转向了蔡兴华。 “唉!”蔡兴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老蔡,有什么不能讲得吗?”焦荣看这蔡兴华,眼里充满疑惑,这里面如果有事,他这个帮主竟然不知道,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侮辱。 老蔡犹豫再三,最后下了狠心:“老帮主生前叮咛再三,此时不能与任何人提起,现在老帮主归天,为给他报仇,我就违背他的意愿了。”说完又深深地叹口气。 “老蔡你慢慢说。”老帮主的叮咛,焦荣自是不能发作。 “当年我们数笔盐财在水上被劫,因为牵扯到官府,帮内都没有声张,吃了很多次暗亏,后来老帮主暗地查到为凌一天所为,此人在江淮一带的水上大盗,江湖外号铁腿横江,腿上功夫很是了得,就连老帮主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很多明里暗里找他的人都没得到便宜。u看书 .uukanshu.co吃这种暗亏的黑白两道都有,早就有人想除之而后快,十七年前老帮主联手黑白两道数位受害的东主,合击凌一天在大江之上,听说他当时就受重伤坠江而亡,他怎么还能活着呢?因为很多人都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财物被凌一天所劫,除掉凌一天的事也就不愿让外人知道,唉!”老蔡又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江湖传言真不是空穴来风啊,还真有诈尸还魂的啊!”焦荣感到这后面定有着极大的阴谋。 “那其它还有什么人参与这次行动?”焦荣继续问老蔡。 “当年的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除了这件事的结果,其它的老帮主从未露出半句,也许只有当年参与的人知道了。” “既然老帮主当年与人联手袭击过凌一天,只要他活着,以他的功力和性格,这件事倒真有可能是他干的。”康一鹤推测到。 “那还有没有凌一天的其它消息吗?”焦荣看着康一鹤问。 “有人说在南山一带看见过一位手持铁杖的跛腿老人,据描述很像凌一天。”看来康一鹤的功课也做了不少。 “既如此,你分派人手下去,翻遍江湖,也把它找出来。”慑于凌一天的功夫,焦荣又叮咛道:“如果发现,不许轻举妄动,速速回来报告,并且这件事我们今天在场的人谁都不要往外说,听到了没有!” 大家应承着,焦荣在暗暗想,到底当年参与的人是谁,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受害?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场的人都隐隐感到,这个江湖真的要不太平了。 第6章 骚动-七:8里沟 地处中原腹地八里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条小河顺流而过,两边的山不是很高,但也嶙峋葱茏,沟底不是很阔,却也有曲径通幽之趣,蜿蜒小河旁的宽阔处,点缀着一块块不规则的庄稼地,一片田园风光,由沟口到小河入山不过八里许,因此得名八里沟。 八里沟虽为山野之地,但通往沟内的一条小路却很讲究,清一色的石块铺成,颇为平整,跨河绕山的险峻之处还修了石桥、台阶或者栏杆,沿此小路入沟约摸三四里地,就会看到一座雄伟的牌坊上书三个大字:八里沟。穿过牌坊,就可看到小河对岸很大的一块开阔地,参天大树围绕之中,隐约可以看到的是一片巍峨的府邸,面南背北,与后面的山连成一片,府邸的西面树木掩映之中,散落着二三十户人家,这里便是八里沟骆家庄。 就这一块不起眼之地,却是很多武林人士心目中的圣地,因为他与一个人联系在一起,这里是中原拳圣骆柏天,骆家居于此地已有数百年历史,但闻名于武林却缘于一代拳圣骆柏天。 这天八里沟来了一位异人,此人中等身材,身体微胖,除了头上那非常明显的九颗戒疤,就是那已经及胸的一髯白须衬托着满面红光脸庞,身着一身灰色僧衣,手持一长串念珠,走起路来僧衣飘飘,疑为天人。 这便是灵岩寺老住持弘元大师,也是一位武林名宿,一身佛家内功深不可测。尽管出家人很少过问世间凡事,但每每武林危急关头他都不会闲着,或隐或现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佛渡众生,或许是因缘所在。弘元大师已经退隐多年,寺内的大小寺务由他的首座弟子现任方丈灵风法师主理,这次他又一次出现在灵岩寺外,或许江湖近期又会有重大事情发生。 跟随他来到八里沟的还有一位青壮年的僧人和一个小沙弥,这个青壮年僧人年纪大概四十多岁,法号灵修,是弘元大师的关门弟子,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也是一位佛家内功好手。那个小沙弥也就二十岁年纪,法名净心,一手夹着雨伞,一边挎着包袱在后面跟着。 中原拳圣骆柏天早已得到禀报,早早来到庄外迎接弘元大师,随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他的大儿子中原一拳骆成杰以及两个孙子骆小河和骆小山。 “哈哈,大师大驾光临没有远迎,恕罪恕罪!”远远的骆老爷子就迎了上去,虽一身青衣,但精神矍铄,满含微笑的举手行礼,骆成杰以及两个儿子也赶紧上前行礼。 “阿弥陀佛!骆老施主一向可好?”弘元大师一声佛号,双手合十行礼问候,随行的灵修和净心也上前行礼。 “好!好!托大师的福,吃得下,睡得着,走得动,哈哈!”骆老爷子心情不错,一边和弘元大师谈笑,一边介绍两位孙子:“这是成杰的两个儿子。” “小河见过大师!”“小山见过大师!”两个孩子赶紧过来行礼。 “呵呵,成杰的孩子也这么大了,看来骆老施主后继有人那。”弘元大师笑呵呵的回应着。 骆成杰从小就见过大师,上次见的时候还没有这两个孩子,谈到孩子,成杰也赶紧行礼相谢。那边灵修法师已经走上前来与骆成杰互相行礼问候,由于老一辈的交往,他们也算得上老朋了。 “哈哈,我们别站在庄口说话了,大师庄里请!”骆柏天把弘元大师往庄里让。 “骆老施主请!” “请!”“请!”众人附和着。 一行人来到前厅分宾主坐定,自有庄丁上来献上香茗。 “好多年没见,大师近来可好?”骆柏天一坐下来首先问好,他知道弘元大师闭关修行已久,没有大事他是不会出寺的,但他并不着急。 “出家人四大皆空,是好是坏自是没有分别。只是不时还有些记挂,看来老衲的修为还不够啊,哈哈。”弘元大师喝了口茶,哈哈一笑。 “以大师的修为,有什么事能让大师挂怀,看来此事定是非常重要了。”骆柏天也是老江湖,尽管老友的来意他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但还是忍不住要故意逗逗他。 “那看来骆老施主是故意要给我卖关子了,我想在外面游历两个多月,老施主一定不是闷得慌出去散散心吧,哈哈!”老和尚慈眉善目,但他也像小孩子一样露出狡黠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把你个不静心修炼的老和尚,这点事你也打听得到?”骆柏天一扫刚才的客套,老友之间变得随意起来。 “哈哈!哪你就快说说,到底有什么收获?”弘元大师道。 “大师听说了没有江湖近期到处流传着一首诗?”拳圣骆柏天问道。 “有所耳闻,莫非确有其事?”弘元大师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但很在意这件事。 “看来江湖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啊!”说到这里,骆柏天也变得沉重起来。 “找到他们了?”弘元大师道。 “没有,他们似乎并不想别人打扰。”骆柏天道。 “这么说有人拦你了?”弘元大师的意思很明确,以你拳圣的身手,能拦住你的人可就真不简单了。 “也算是吧。”骆柏天在考虑怎么说这件事。 “谁?”弘元大师问道。 “铁腿横江凌一天。”骆柏天话一出,并没有多少人诧异,看来骆家庄的人已经知道了。 “噢!他果然还活着。”弘元大师的话透出一些开心,让人感觉好像他早就知道凌一天还活着,或者他希望凌一天活着。 “大师喜欢这个人?没听说你跟他有什么交情啊。”骆柏天有些好奇。 “我佛有舍度之德,这位凌施主功德匪浅啊!”弘元大师并没有否定,看来他确实喜欢凌一天这个人。 “哈哈,是啊,是啊!”骆柏天也频频点头,虽说凌一天行事很低调,但他当年劫不义之财济万人之难,不是他想隐就能隐得了的。 “他还好吧?”凌一天和他们小不了多少,尽管没见过面,弘元大师看来还是有点心心相惜。 “哈哈,他看来倒比你老和尚修炼的更加沉稳了,不急不躁,功夫那是一点也没拉下,一点也不失他铁腿横江的威名。”看来骆柏天也挺喜欢这个跛腿的老人。 “这么说你是和他交过手了?”弘元大师道。 “那倒没有,只是两个小孩打架,打得性起,怕他们受伤他才一招分牛,现了点功夫。”骆柏天道。 “你也不认识他,你能确定?”看来弘元大师一定要确定这件事。 “这个倒不会有错,成杰年轻时候与他有过一段忘年之交,倒是他看到小山的功夫怀疑到了和成杰的关系,我问他他也没有否认,只是不希望我们跟着,我想既然人家有意隐藏的秘密,就没有必要刻意去揭了吧。”骆柏天简单说了一下当天遇到的情况。 “那看来这传言确有其事了。”弘元大师颔首应道。 “我想应该是的,我还见到了大漠双鬼兄弟,这两个人能静下心来在这大山里小小的双河镇开家客栈,这本身就不可思议,能够收得住这两位的可没几个人啊,除非他们有其他目的。” “我担心的正是此事,这么多江湖高手隐匿在一起,各自身上都带着极深的恩怨,莫非他们真有什么目的,或者要为祸武林?”看来这才是弘元大师此行的真正目的。 “如果这些人真的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看他们不过是躲避恩怨,想过几天清闲日子,从现在的情况看,倒是真有人在挑动江湖,在挑动这些人,如果这些人的戾气被再次挑拨出来,那江湖就真的永无宁日了。”看来这些人聚在一起连骆柏天都觉得不可小觑。 “骆老施主判断自是没错,但谁能将这么一伙人拢聚在一起,又是谁要去挑拨这些人,要想灭除这场劫难,恐怕这是其中的关键啊。”弘元大师道。 经过弘元大师和拳圣骆柏天这么一分析,年轻一辈也都吃了一惊,骆成杰首先坐不住了:“既如此,大师尽管吩咐,有我义兄在哪里,我想我去总能弄个明白。”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也不要刺激到他们,能如他们所愿过个清闲日子,那已经是大愿了。”弘元大师道。 “我估计他们的清闲日子也到头了,已经有人刺激他们了。”骆柏天忽然想起一件事。 “怎么说?”弘元大师和在座的诸位都有些诧异。 “大师,你还记得粉面毒仙罗小星吗?”骆柏天道。 “当然记得,她已经隐匿苗疆数十年,听说近日也在江湖走动,莫非此事与她有关?”看来弘元大师也不光是在寺里念佛,外面的事也知道不少。 “开始我也这么想,uu看书wwuuanshu 但后来她的一些古怪行为使我觉得她不是始作俑者,好像也是得到某些信息才赶来的。”骆柏天道。 “说说看!”弘元大师道。 “她出现在南山应该和我到的时间差不多,应该是闻讯赶去,不知为什么在那里袭击了一个年轻人,手法很妙,重伤而不致死,后面又大闹太白山庄,劫走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并且这两个年轻人是兄弟,一个叫俞展飞,一个叫俞展翔,而被劫的那个还是和小山打过一架的那个年轻人俞展翔。这说明她的目标在和这两个年轻人相关的某个人身上,似乎她并不关心其他人。”骆柏天解释说。 “这确实是有些蹊跷。”弘元大师沉吟着。 “还不止如此,和小山打架的那个俞展翔,他的武功路数有些罗小星的影子,一看这孩子的功夫也是个女人教的,这么看来,罗小星定然和这其中的某个人有极深的渊源。”骆柏天道。 “以罗小星的个性,她要想找什么人,就是把那个地方掀翻了她也绝不在乎,这回怎么了,难道是年龄大了,性情也变了。”看来弘元大师对罗小星还是很了解的。 “问题就在这里,”骆柏天加重语气道:“她并没有硬闯,而是先顺手一击以作试探,而后直接把俞展翔劫走,还大张旗鼓的到处现身,似乎是要吸引什么人出来,看来她也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她到底要引什么人出来呢,难道是她?”弘元大师嘴里喃喃,自己脸上也是一惊。 “她真的还活着?”骆柏天也是一惊。 这人到底是谁呢? 第7章 学艺-一:以毒攻毒 俞展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山谷里的一个草庵下面,身下是厚厚的一层干草。看来这里许久没人住了,一扇不大的门破落在一边,窗户就是个大洞,不远处的墙角上面还看得到天,除了屋子中间的一堆灰烬还算新鲜,旁边置放着一些煮饭用具,其他一片破败。俞展翔看看这里,虽然周围四面透风,到也晒不着,还可落脚,他刚想动一动,发现自己浑身软的像一根面条,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依稀记得,自己趁黑从罗小星那里逃出来,走不了一刻钟就感到全身无力,他知道自己走不了多远,就草草在路边的树上留下记号,也不辩方向,就走进路旁的树林,在黑漆漆的夜里,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树林走了很久,才走出树林,在一个陡坡前,一不小心脚一软,整个人就滚落下去,好在最后被一个树丛拦住,那也已经被撞得头昏眼花,浑身痛得动也不能动,几次挣扎都没有用,他也就放弃了挣扎,他想,我一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就慢慢使自己坐起来,他明白,只有解了身上的毒他才有力气离开这里,否则他真的可能要在这里喂野兽了。他很庆幸包裹还在他身上,手里的剑早已没了踪影。她打开包裹,拿出药囊,左闻闻,右闻闻,也没有罗小星身上的那个味道,他现在真的对罗小星有点佩服了,她的话也不敢不听,这一药囊的毒药和解药,不知那个会要了自己的命,索性收起药囊,哪个也不敢吃了,就地躺着休息,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俞展翔也醒了,一阵微风吹来,掠过一丝淡淡的花香,真好闻。当他再次闻到这一丝花香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与罗小星身上的味道有点像,他像找到了救星,顺着风向努力在寻找着花香的来源。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看到几簇红黑色的花,已经有点干枯,他用尽全力爬过去,摘到了几朵花,放在鼻前一闻,香味是浓了许多,确实和罗小星身上的味道很相似,他又忍不住多闻了几下,竟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他大喜过望,连忙又抓了一把黑红色的干花,使劲的猛吸起来,说来奇怪,每吸一口,身上的力气好像就增添一份,这一下子就使他感到自己有救了。 年轻人一旦有了力气,脑子也就活络起来,他想着只要自己能站起来,哪怕解不了毒,他也可以找到娘去解毒啊,娘一定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肯定离他已经不远了。想到这里,他忽然一阵脸热,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是可以横行天下的小侠客了,却一出门没几天就想着赶紧找娘去救命,这让他感觉很懊悔,很没面子,也让他更加深刻感觉到江湖的深浅,能人背后有能人的道理。 刚刚有了一丝希望的俞展翔很快发现,自己的危机还远没有过去,他以为自己多闻几下,就像闻了罗小星身上的味道,至少可以走路吧,但实际是不管他怎么闻,只是力气恢复了一些,还是站不去来,更不用说提动真气了,这让他又一次陷入了沮丧。 当然啦,对俞展翔来说,让他安分还真不容易,没过一会他就在想,既然这花的啊味道可以增加力气,会不会就是解药啊?这个想法让年轻人很兴奋,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放手一试。他摘下一个花瓣放入嘴里,慢慢的嚼了几下,闻起来挺香,嚼起来腥腥的味道,不是很好吃,不过他很快发现,他的路走对了,几只花瓣下去,他的力气大增,并且被压制的真气也有了松动,这个发现让他感觉自己真的很聪明,他甚至想就算是被爹娘器重的大哥也未必能想到吧,高兴之余他又摘了几只花瓣放进嘴里,他希望自己身上的毒尽快解掉,不再想着娘来解毒,这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啊。 力气恢复了,真气似乎也在慢慢的提升,俞展翔挣扎着站起来,胳膊上、腿上还是痛的厉害,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得离开这里,这里离客栈太近,罗小星随时可能找过来,这个老妖婆太厉害,能离她多远就多远,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她。谁知他刚走两步,就感觉腹中一阵疼痛,缓得一口气,又再次疼痛,比刚才还厉害,一阵一阵的,一次比一次厉害,他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断了,早已支撑不住,全身蜷缩在一起在地上翻滚,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俞展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这时的罗小星一个人坐在草庵外的一块石头上发呆,她心里也五味杂陈。 自从她发现俞展翔跑了而自己一怒之下毙了毫无武功的店老板,她自己也有些气急败坏。她不是后悔杀了店家,对她来说一辈子杀人无数,再多一个冤魂也无所谓,只是让这小子从自己手上逃走,传到江湖,自己一生的名声就给毁了,这个人就丢大了。何况这是那个小贱人的儿子,她可不想让她小瞧了自己。 那天出了客栈,她估摸了一下,这小子逃走应该不过两个时辰,应该走不了多远,何况他中了自己密炼的毒药“浪子回头”,找到他应该不难,除非被那小贱人抢了先。 清晨的山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没有一丝风,很静。罗小星站在路口,仔细的嗅着空气,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很快她就确定了方向,沿路追了下去。“浪子回头”提炼极不容易,为了使用时对方不易发觉,此毒她极尽可能做的无色无味,用毒手法也很特殊,中此毒后散发出的那种极淡而又极为特殊的味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那个小贱人也未必能闻的出来。 罗小星循着空气中那种淡淡的味道,走走停停,走的也不是很快,绕过路边的那棵树,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片陡坡前,她已经看到了躺在乱石旁的俞展翔,感觉他还在不停的抽搐。她先是一惊,瞬时就觉得不对,脚尖一点,像只黑色的大鸟,凌空而起,飞身而下,快速停在俞展翔身旁。她一搭俞展翔的脉息,看了一眼他嚼剩的黑红色的花瓣,就什么都明白了,抬手点了他身上的数处大穴,右手一挥,掌力到处,乱石纷飞,出现了不大的一块空地,即扶俞展翔在空地上坐定,自己坐在他的身后,单掌抵住她的后背,一发掌力,就见俞展翔张口吐出一团猩黑色的污物,接着又吐出几口,待得呕吐物已经发红,呈现血色,罗小星又点了他几处穴道,拿出药囊喂了他两粒药丸,再助他运气片刻,才将他慢慢放倒在空地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罗小星搭了搭俞展翔的脉息,uu看书 .uuknshu 感觉脉象逐渐平稳,就抱起还在昏迷中的俞展翔,飘身隐入树林。她觉得那个小贱人夫妇很快就会到来,她可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连一个孩子也管不了。本来她是想抓了俞展翔,逼他们夫妇到苗疆做个了断,但现在俞展翔剧毒刚解,身体虚弱,又有几处骨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的,看来得找个地方将养一段时间,那个小贱人,就让她满天下找儿子去吧。 看着躺在草庵里的俞展翔,罗小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他,脑子里一团乱。他是那个小贱人的儿子,她该死,她的儿子也该死,我不杀他也就算了,他自己找死,我为什么还要救他?可她就是放不了手。 这几天俞展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没有和她捣乱,看着他那稚嫩脸庞,竟然和她依稀记得的生死未卜的儿子有几分相像,她的脸色变得温和起来,竟然有了笑容。想到儿子、女儿,想到自己的相公,想到自己的身世经历,想到几十年的奔波,已经老泪纵横的眼里又射出仇恨的光芒,她恨害死他亲人的人,她恨所有有儿女有丈夫的人,看不惯她就要杀了他。 但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她竟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不光从他身上能找出一丝儿子的影子,就他的性格也跟她很像,胆大妄为,不屈不挠,并且他身上的功夫竟然还是自己的武功一脉,她甚至有点喜欢他了。尽管他是哪个小贱人的儿子,性子也有点桀骜不驯,哪又有什么,看这小子学武、学毒都是块奇才,不修理调教一下他岂不可惜了。想到这里,她不觉又哈哈大笑起来。 第7章 学艺-二:关系变了 俞展翔看到自己又被这个老妖婆抓了回来,本来就心灰意冷,心想这回她一定不会饶了自己,还想着如何脱身,但转眼一想,自己能躺在这里,肯定又是她把自己救了,看来她是不肯那么容易杀掉自己的,所以又安心起来。看着这个老妖婆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怅然若失,他忽然对她同情起来,他觉得这个杀人恶魔也是挺可怜的,不觉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是我老人家把你照顾得不好?”草庵外的罗小星看也没看他就问道。 “你知道我醒啦?”俞展翔有点嬉皮笑脸。 “就你那点道行,少在我跟前卖弄,小心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嘴里说着,罗小星走到屋里,伸手搭了一下俞展翔的脉息,感觉脉象平稳,已无大碍,就把他的手重重的仍在那堆草上。 “哎哟,你轻点,老祖宗!”俞展翔很夸张地大叫一声。 “你小子还知道疼,你不是很能吗?”罗小星道。 “谢谢老祖宗夸奖,我确实很有能耐,连我自己都很佩服我自己,不光从你那里逃了出来,我还找到了解药,解了我的毒,哈哈,哎哟!”又一声惨叫,年轻人精神好了,吹牛顽皮的劲头又上来了,得意忘形后竟没注意腿上、胳膊上还绑着夹板布条,刚想大笑一声就剧痛难忍。 “哈哈,你倒是给我再逃逃看啊。”有人和她斗嘴说话,罗小星看来也很开心,笑吟吟看着那个躺在草堆里上下被扎得像个粽子年轻人。 “你干吗把我扎成这样?”俞展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扎了这么多东西。 “你这从山上翻下去,摔得腿折胳膊断的,我老人家好心救了你,你不感谢,还敢这么大喊大叫,你是活腻了是不是?”话是很严厉,但还是那笑吟吟的脸庞。 “嘿嘿,我以为你是怕我跑,故意把我打成这样子的,我以后不跑就是,您老人家也不用生气。”这小子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装腔作势,卖弄他的小嘴皮。 “哼哼,那就等它长好了我再把它打断,让你小子再尝尝腿断的滋味。”罗小星冷笑一声道。 “别!别!”俞展翔赶紧道:“我说您别生气吧,我就那么一说,哪还敢跑呢,嘿嘿。” “别跟我嬉皮笑脸,我老人家告诉你,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等你腿好了,我也不用给你下毒,你跑一回,我就把你捉回来打断一条腿,再跑我就打断另一条。”罗小星收起笑容,阴煞煞的脸色摄人心魄。 罗小星的突然变脸把余展翔也吓了一跳,他心里想,这老妖婆喜怒无常,还是别惹她的好,但他心里还是不甘,细声细气的问道:“难道你就让我这么跟你一辈子?”他可不想刚闯荡江湖就被困在这个老妖婆这里。 “嘿嘿,”罗小星头往下一低,轻轻一笑,可这笑声让人汗毛倒竖,寒气逼人:“有两条路你可以离开我。” “哪、哪两条?”俞展翔道。 “第一条,就是你跑了别让我抓住。”罗小星道。 这不等于没说嘛,俞展翔很懊恼,别说他根本就没信心从她手上逃脱,何况现在自己动也动不了。 “哪另一条呢?”俞展翔道。 “那就让你娘那个小贱人拿命来换。”罗小星道。 “不许你骂我娘!”俞展翔急道。 “我就骂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还能杀了我,哼哼!”又是一声冷笑,罗小星转身出了小屋。 “唉!”俞展翔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逃不出去还要连累爹娘,他原来希望爹娘尽快找到他把他救走,但现在倒想爹娘千万别找到他,他可不想为自己让爹娘犯险,何况这老妖婆现在还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能不能逃出去只能以后看自己了。 “我饿了,有吃的吗?”想通了,俞展翔还真又当起少爷来了。 罗小星的医术还真是神奇,也不过半个月的工夫,俞展翔已经可以拄着根棍子下地活动了,这十几天的功夫,可把这小子给憋坏了,巴不得赶紧出去在附近走走看看。 在这十几天里,每隔两天罗小星都会给俞展翔腿上和胳膊上换药,黑乎乎的不很好看,味道呀不太好闻,药味很重,不过涂上去凉丝丝的非常舒服,开始受伤的地方肿得很厉害,换了几次药后就不肿了,但药还是每两天换一次,直到过得二十来天罗小星把他腿上、胳膊上的夹板都取了,这黑乎乎的药也就不用上了,但每天两碗的药汤还是要喝的,对年轻人来说这实在难以忍受。 “我说老祖宗,这药汤是不是也可以不喝了,我这都快好了。”俞展翔端着药碗试探着说。 “你要是想把你这身功夫废掉,你可以把它倒掉。”对这小滑头,罗小星也没工夫理他。 “那我还是喝吧!”俞展翔邹着眉头又喝下了这碗药。 自从俞展翔可以下地活动了,罗小星就会把打来的野鸡、兔子、小鹿等东西往地上一扔:“去,把它洗干净烤了。” 俞展翔以前哪干过这种活呀,但他又不甘示弱,干就干,我就不信连只野鸡都烤不好。就这样,每天一瘸一拐的去宰杀动物、去小河边洗、架火去烤,开始很费时间,烤出来的肉自己都觉得有时半生不熟,有时焦糊干涩,难以下咽,好在做成是么样子,罗小星都不吭声,只管自己吃饱,几天后俞展翔就已经驾轻就熟,拷出来的鹿肉、野猪肉也都会香酥可口,即使罗小星不吭声,自己对自己都会赞不绝口。 对于俞展翔,罗小星还是觉得这小子有悟性,不用去教,什么东西让他做两回他就能会,但也不用给他脸,省得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一直对他冷脸以对。 其实俞展翔对罗小星越来越佩服了,特别对她的医术和用毒,更是心里直痒痒。在家里就很想跟娘学,因为爹不喜欢,所以娘也不怎么教他,偷偷学来的那些都是个半吊子,出来后遇上高手基本是派不上用场,还不够丢人现眼的。俞展翔想,倒是这位老祖宗,他对我娘很了解,她到底是不是我娘的师父,我娘没说过,她自己也不肯告诉我。我娘的功夫、用毒术即使不是跟她学的,也肯定是同门,管她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反正现在我也逃不掉,不如偷学她几招用毒、解毒的方法也是好的。 俞展翔的伤本来就是外伤,好起来也是很快,但还不能大动,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罗小星的医术再好也要有个过程,罗小星到没嫌烦,可俞展翔早呆不住了,把这小子在一个山沟里关上个把月,还不如杀了他。 “我说老祖宗,我说我们不要呆在这鬼地方,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太没意思了。”尽管还瘸着个腿,但行动已经相当便利,有了小心思,嘴也变甜了。 “你以为我老人家愿意呆这里啊,都是被你拖累着。”罗小星没好气的说。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俞展翔道。 “就你现在这样子,动的重了,就算没人打你,自己还是会断掉,我老人家可没那么好的心情再伺候你一回,哼!”罗小星还是冷着个脸。 “没事的,我自己小心点就是了。”俞展翔知道自己走不了,湉着个脸和罗小星说话,无非就想套套近乎。 “我倒是没问题,可是我的仇家众多,被人追打是常有的事,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当我的徒子徒孙给宰了,难道你不觉得冤枉?”看来罗小星今天心情也不错,竟陪着俞展翔聊起天来。 “我才不要做你的徒子徒孙,你可是我娘的……”说话油腔油调的俞展翔,碰上性情乖戾喜怒无常的罗小星,话没说完,“啪!”的一记耳光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这回倒是没有飞出去,看来罗小星还是手下留情了。 “怎么,我不配?还是我的名声辱没了你?”罗小星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森森的,眼里露出摄人的光芒,好像俞展翔再说一句就要杀了他。 俞展翔本来也心情很好,但莫名其妙又挨了一耳光,又激起了他那解桀骜不逊的性格:“你怎么又打我,不就是不做你的徒子徒孙吗,你杀了我好了!”他说话图痛快,但罗小星的心里被一阵阵的刺痛,俞展翔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他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你是我抓的,又是我救的,我想杀就杀,你以为我不敢?”罗小星话虽够狠,但眼里那摄人的光芒一闪即逝,语气也缓和起来,或许他觉得这小子的性格太像自己了。 “我又没有让你救我,你也没什么了不起,号称毒仙,你的毒也不是让我给解了!”俞展翔还在生气。 “哈哈!哈哈!”罗小星被他的样子气乐了:“就你那抓把天狼花就往嘴里塞,那也叫解毒?自己鬼门关里到底转了几道弯都还不知道吧,如果真是我的徒子徒孙,这也把我的脸丢尽了。” “你说那家天狼花,最毒的花之一?”俞展翔自己都有点震惊,他只是听说过天狼花,但没见过,他要真知道那是天狼花,估计打死他也不会吃的。 “天狼花都不认识,你也敢说你会用毒、解毒?”罗小星小嘲了一把这个有点高傲的家伙。 “哪为什么我吃下去感到有了力气,并且还觉得真气也可以提起了?难道我用错了?”俞展翔有点不甘心。 “你那是误打误撞,不过能通过解药的气味找到天狼花,看来你小子还是有点这方面的灵性。”罗小星的口气里竟然有些许赞许的味道。 “那这么说我是用对了?”俞展翔看着罗小星不那么凶了,又兴奋起来,还有几分得意。 “用对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差点就要了小命。”罗小星无奈的摇摇头。 “嘿嘿!”俞展翔傻笑几声,uu看书.uukanshu挠挠头,自己也觉得挺凶险的。 既然罗小星的心情好了,俞展翔的小心思又动了:“我说老祖宗,既然我的药用对了,为什么我还要痛的死去活来?” “哼哼,你不是不要做我的徒子徒孙吗,怎么现在又要跟我学啦?”俞展翔这点小心思当然瞒不了罗小星。 “我可没说要跟你学,只是问了你个小问题而已。”嘴巴功夫他是永远都不会放下的。 “那你娘为什么不教你?”其实罗小星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我爹不喜欢用毒,所以我娘就不肯教我了。”俞展翔道。 “那你爹为是么不喜欢?”罗小星道。 “我也问过我爹,”俞展翔道:“我爹说他自己还有我娘都受过很多毒害,他恨用毒,也不喜欢用毒的人。” “那你爹受过什么毒害,他还有过什么家人?”罗小星心里一紧。 “我爹从来都没有说过,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吧。”俞展翔道。 “唉……”罗小星深深地叹了口气,半天都没有说话,这里面有着太多的意味。 看着罗小星有点沮丧的神情,俞展翔忽然有了想安慰一下他的冲动:“哎,老祖宗,你不要光问我,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哦,”罗小星整理了一下心情,俞展翔的那点心思她岂能不知:“好吧,看你小子还有那么点孝心,我老人家今天就破例给你说几句,别以为我会教你,做梦都别想。” “那是,那是,就讲几句。”俞展翔是很好奇,哪怕几句先听了再说。 第7章 学艺-三:《天星毒经》 罗小星清清嗓子:“用毒,也是一门极深的学问,就说炼毒吧,不光是要找到好的毒料,还要有好的配比和好的调和炼制方法,就像郎中用药,你也要知道要把人治成什么样子吧。弄一把毒药,直接把人毒死,那只是下三滥的毒药;能让你痛苦不堪,生不如死,那也只能算的登堂入室;能杀人于无形,随心所欲的去控制用毒的结果,能治人而不治于人,己能解而别人不能解,通过控制去达成你所要的目的,那才是用毒的最高境界。” “我的乖乖,就毒死个人,还有这么多学问啊。”俞展翔两只眼睛滴溜乱转,看来真对了他的胃口。 “你以为毒死个人就那么简单啊,但凡有毒之物,气味或香或臭、或刺鼻怪味,颜色或鲜艳或猩黑,大多不同于常用之物,很容易被人发现,那就达不到用毒的目的,所以要配置调和,使之无色无味,便隐藏踪迹,易于使用。但凡江湖之人,无不用心险恶,所以对别人也处处防范,光有上好的毒药也难让其中招,所以用毒之法也极其讲究,于近或通过饮食、或通过空气、或通过接触、或内力推送,于远或借助于水流、或借助于风向、或借助于烟雾等,随心所欲,万物为我所用,那才是王者至尊。”能被武林冠以粉面毒仙之名,罗小星的炼毒、用毒、解毒手段可见一斑,足以震慑武林,她讲到这里,也面露微笑,显得对自己也颇为得意。 “那这个也太麻烦,如有仇怨,功夫上见真章,何必一定要用毒?”年轻人看来有点不以为然。 罗小星也不在乎她的表现,继续说道:“炼药本是为了治病,也是为了解有人误食毒物或遭毒物侵害之毒,那也需要以毒攻毒,但当有人把救人之毒药用于害人时,情况就变了,那就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另外在武林只讲目的,不讲手段,用毒本来就是手段的延伸,它还可以达到很多武力达不到的目的。” “我看不一定,我爹就从不用毒。”年轻人还是有点不服气。 “哼哼!”罗小星一身冷笑:“不用说你爹,你不是打不过我就抓把毒药撒我吗?还有我为了把你娘引出来,我是把你和你那个兄弟一掌打死呢,还是给你们下点毒让你娘找过来呢?” “那,呵呵,你还是给我下毒吧,”俞展翔自己吓了一跳,尴尬的笑笑:“那如果我娘解不了你给我哥下的毒,那我哥岂不就死定了。” “你娘如果解不了此毒,说明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死个人对我就根本无所谓,我杀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杀一个,哼哼!”罗小星又是一声冷笑,阴森刺骨。 俞展翔身上感到一阵凉意,他心想,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女魔头,得时刻小心,一提到我娘她就变脸,看来以后在她跟前还是不要提娘为好。 “我说老祖宗,你给我哥的那一掌就算是内力推送施毒了?”俞展翔赶紧转移话题。 “孺子可教!”罗小星也总算点了点头。 “那你给我怎么下毒的?”俞展翔有点疑惑不解,他确实没来看出来对方怎么施毒的,这点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都很好奇。 “哈哈!”罗小星轻松一笑:“就你这么个目空一切的小子,和我一个桌上吃饭,随便哪里撒点药不能治住你啊。” “奥,我记起来了,”俞展翔一拍脑门:“我说那天你一路上不理我,怎么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把我要吃的菜推给我,是不是那个时候给我下的毒。” “你说呢?”罗小星也笑而不语。 “那我的毒到底怎么解的,您还没告诉我呢。”俞展翔还是急的这个问题。 罗小星点点头:“说到解药,那跟炼毒是一个道理,首先要找到克毒的主药,其次还要找到与之相配的药材,配制要讲求君臣相佐,克补结合,而独门的炼制方法又是为了将药性发挥到极致,也将毒性对身体的损害降到最低。比方说你中的毒叫‘浪子回头’,只要你不跑就没事,可是偏要跑,没受毒发散功之苦,已经是你小子万幸,就算你找到的天狼花是克毒的主药,可未经配伍炼制,就算解了‘浪子回头’的毒,你又深中天狼花的毒,还照样是死路一条。” “啊!?”俞展翔故作惊讶地表情虽有些夸张,但他自己确实有些后怕,如果罗小星不能及时找到他,就算他爹娘赶到还来不来得及救他都很难说,看来还真得感谢一下这个女魔头:“感谢老祖宗救命之恩!” “你不用感谢我,心里不骂我就行。再说,我又没说不杀你。”罗小星冷脸道。 俞展翔心里一秉,她的脸怎么又冷下来了,难道她真的知道我心里叫她女魔头了吗?我还想听她讲呢,所以赶紧说:“哎呀老祖宗,我是衷心谢你,我的小命就握在你手里,想什么时候拿都无所谓,只是你刚才讲的我确实受益匪浅。” “你小子少给我灌迷魂汤,”罗小星站起身道:“你不是不愿做我的徒子徒孙吗,我老人家也不想教你,今天心情好给你说了几句,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拍拍身上的尘土,翩然散步去了。 罗小星一走,俞展翔就在琢磨,看来罗小星的这个粉面毒仙真不是白叫的,她说的还真有些门道,这些东西真的弄得他心里直痒痒,怎样才能让罗小星愿意给他讲呢,她说她今天心情好才讲的,俞展翔暗下决心,那就让她心情好起来。 为了让罗小星心情好,俞展翔可谓煞费苦心,瘸着腿、挽着胳膊去打猎捕鱼,好在现在已经好多了,再加上自身功夫的恢复,尽管动作不是很好看,但行动还是很敏捷,一天下来收获不小,不管是兔子、野鸡、鲜鱼等东西,总能弄来几样,这两天还学会了下套捕猎,管两个人吃绰绰有余。但令俞展翔气恼的是不管他把吃的东西做得多好吃,不管他怎样想和罗小星套话,她只是吃完就走,也不理他,更不要说给他教什么东西了。 这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分,俞展翔再次找罗小星搭话未成,看着她走出的背影,在作着他新的打算。这两天,罗小星都是在这个时候出去,要过了午时才会回来吃午饭,几天以来都是如此,但她的包裹却一直放在屋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俞展翔确信罗小星已经走远暂时不会回来了,蹑手蹑脚的走进屋里,迅速打开他已经觊觎数日的那个神秘的包裹,摄于罗小星的手段,平日只是心里想,从不敢奢望偷看,但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豁出去了。包裹里除了一些日常用物、衣物和银两,就是一本书,这是一本暗黄色线装的很平整的书,书上有手题的书名《天星毒经》。俞展翔大喜过望,心跳加速,回头望了一眼屋外,没看到罗小星,赶紧打开书看下去。这是一本蝇头小楷的书写本,还配有手绘的插图,全书共分五篇十三章,主要有药料篇、配药篇、炼制篇、用药篇、解毒篇,图文并茂,叙述多了份女性的细腻,所以虽说内容有点复杂,但还不是很难懂。只有最后一篇篇章名冠以毒字,篇内遍数江湖奇毒及其解法。看来这是罗小星一生炼毒、用毒、解毒的总结,可以说是武林至宝,俞展翔的手都有些发抖。 看到这本书,俞展翔如饥似渴,不觉过了快两个时辰。展翔一看时辰,赶紧收拾好包裹,力争放得像原来一样,赶快退出草庵去烤他的拿手野味。 还是像原来一样,罗小星过了午时才回来,俞展翔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顾吃自己的东西,并斜眼看着罗小星。罗小星还是洗了洗手,坐过来拿起俞展翔烤的野味就吃,像往常一样也不做任何评价,吃完直接到草庵内休息,俞展翔摒住呼吸,似乎听到一声淡淡的冷笑,就没了声息。俞展翔庆幸罗小星没有发现他动过她的包裹,假装轻松的吹着口哨去收拾吃剩的东西。 随后的几天,俞展翔也不再去烦罗小星,当然马屁还是少不了拍的,这孩子从小在山里长大,除了周围的那些老江湖讲讲江湖故事,就是朱师傅给他们讲的四书五经、百家经典,还算朴实,可跟着罗小星这才多少天啊,没人教这拍马屁哄人的功夫就见长了,难怪连罗小星都觉得他学东西快。这俞展翔是想法设法伺候罗小星吃好,也不再提要出山的事,就等着她赶紧出去,自己去偷偷的学她的《天星毒经》,几天下来,他已经把《天星毒经》通读了一遍,可以说是大开眼界,里面讲的药理、毒理、配伍、炼制、使用、解毒,以前在他娘那里只是支离破碎的学到一点,现在印证到《天星毒经》里的讲述,很多问题一下子就豁然开朗,回头想想,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浅薄和无知,才知道武林里的奇人异事、奇功异术可能没见过的太多了,可能这辈子也学不完,感慨之中,浮躁少了,思考多了,人也慢慢变得内敛起来。 看过并不代表学会,知道也不能就说是会用。俞展翔看过几遍《天星毒经》,觉得对里边的内容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但他感觉最需要的是试一试,但手头除了从娘那里偷来的药囊,也没有可供他试一试的物件,这也难不住他,在每天打猎寻找吃食的时候,又多了一样爱好,按照经书上的描述,采集各种草药,回来就自己偷偷配着玩,竟然通过药渣,理出了罗小星给他吃的药,自己采药熬制起来。 又是数日过去,俞展翔已经大好,行动自如,已经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了,u看书 .uukanshu只是这小子潜心于天天偷看偷炼毒经,才没有生事。这天午后,罗小星用过膳食,没有直接进到草庵,而是在附近、屋后转了起来,俞展翔瞬间变了脸色,心里大慌,恨不能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因为前两天玩配药时间太长,耽误了做饭,就草草把东西扔进了附近的小沟,想空了再去处理,没想过后就忘记了,如果被她发现,会不会知道他偷看她的经书,这还不得杀了他呀。 “哼!这偷鸡摸狗学来的东西,出去了千万别说是我教的,我嫌丢人!”罗小星看都没看俞展翔,冷言冷语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走进草庵里,嘴角还挂着一丝嘲笑。 “啊?啊!”俞展翔愣在那里,平时伶牙俐齿,现在却不知说什么好。 俞展翔收拾了一下惶恐的心情,慢慢才回过味来,原来罗小星早就发现他在偷学他的毒经,也许她就是想让他去偷学的,否则他哪里还有命在。俞展翔既后怕又庆幸,还好有惊无险。 既这样,俞展翔那种灵动劲又出来了,既然你不反对我学,我就不用偷偷学了,既做好饭,伺候好这位老祖宗,也大大方方的花时间精研经书,话也多了起来,两个人在的时候又热闹起来,俞展翔自言自语的把他的一些心得讲出来,讲的对的地方,罗小星只管当做没听见,讲的错的地方,罗小星就会嘲笑、讽刺、挖苦,也不会给他讲。好在俞展翔脸皮够厚,也不在乎这些,只要他知道哪里不对就是了,自己总会想方设法弄明白。 这种教法说不上千古一绝,也算是武林奇葩了。 第7章 学艺-四:献殷勤 年轻人的觉总会比老年人多一些。 天已经大亮,俞展翔还在睡懒觉,一阵刀锋挂动的风声把他惊醒,他以为有人交手,赶紧爬起来定眼一看,一下子就看呆了。 草庵外不大的空地上,斜斜的阳光把一束束光影洒落在林子间,清晨蒸腾起的淡淡的雾气混合着光影,把这片林子装扮的如同仙境。罗小星身披一件红里黑外的披风,高挽着发髻,一把柳叶刀舞的可真算得上武林一大奇景。婀娜的身姿伴着柳叶刀的飞舞,一会儿轻灵流转,曼妙绝伦,一会儿凌厉狠辣,雷霆万钧,一会慢如推磨,举轻若重,一会而举刀若斧,砍斫分明,时急时缓,如乐舞相伴,美轮美奂,腾挪翻转,如凌空追月,落地无声,各种秀、狠、慢、重的招数既可徐徐推演,又可快速切换,流云飞转,酣畅淋漓,完全难以想象舞刀的是一个年届七旬的老人,舞到盛处,林间的光影中只见一团黑影带动柳叶刀的闪光在飞转,一声清啸,罗小星突然凌空跃起,刀光闪处,碗口粗的大树被拦腰削断,倒下来的树干,被她飞起一掌,带着树冠,跌向林间。 俞展翔大大的张着嘴,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仿佛面前还是那飞舞的身姿,流转的刀影,太好看了,难怪朱师傅说因为她的刀舞得好看,杀人杀的也是那么美,江湖人才称她为粉面刀仙,给她一个仙字,实在不是过誉,那是真有人识货呀,也许有人看到她的这样的刀舞,就是被她杀了也心甘情愿也未可知。 等俞展翔收收心神,想想以前几次和罗小星交手,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处处挨打,今天见了她的刀法,才觉得那打挨的一点也不冤,自己和她差的实在是太远。刚才一直只觉得好看,现在仔细想想,每招每式,或快或慢,或轻或重,都暗藏杀机,尽管看上去似曾相识,也只是看了个懵懵懂懂,还不能深谙其中的奥妙,就这已经够他心惊肉跳半天了。他见过爹娘的武功,本来他认为爹娘的功夫就是天下最好的,只要爹娘到了,一定会从这位老祖宗手里把他救走,但现在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 罗小星一套柳叶刀法舞完收功,没理惊愕在一边的俞展翔,就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调息,头上已经是热气蒸腾,静静的身影映照在阳光、树影、晨雾中,宛如一尊大慈大悲的菩萨,这很难让人把她和一个杀人如麻,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联系在一起。 俞展翔知道,罗小星这一通运功,就像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耗费不少体力,至少要调息一个时辰以上,他一边去准备早饭,一边关注着她的周围,颇有些护法的味道,就连俞展翔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奇怪,他越来越恨不起这位老人了,倒是多了几分喜欢和崇敬。 待得罗小星调息完毕,俞展翔赶紧摆好吃的,请老人家用早餐,期间殷勤倍加,对罗小星照顾更加周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又看上我老人家的什么东西了?”看来罗小星今天心情也不错。 “哪能呢,我是觉得老祖宗你的柳叶刀舞的真是好看,呵呵。”俞展翔还是一副讨好的嘴脸。 “哼哼,难道就只是好看?”罗小星道。 “不!不!我知道您到刀法是江湖最厉害的几种武功之一,栽在年刀下的高手不计其数,但我,我还是觉得好看。”俞展翔道。 “厉不厉害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拍马屁。”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尽管罗小星这么说,看起来还是很受用。 俞展翔当然看在眼里,继续他的马屁攻势:“我说老祖宗,怪不得以前人家称您为刀仙,这回我可是大开眼界,不枉此生了。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人看到您的刀法身形,会忘了在和您打架,就这样被您杀掉了呢?” “哈哈!”罗小星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就去问问那些死在我刀下的鬼魂吧。” 罗小星很少这样高兴,俞展翔也受到感染,狡诘的一笑:“我就舍不得动手,就是死我也要看。” “放肆!连我老人家的便宜你都想占。”声音虽然大了点,但看不出有生气的意味。 “不敢!不敢!老祖宗您别生气,我只是说的真心话。”这油腔滑调还没有减。 “你还说!”罗小星一瞪眼,不怒自威。 “好!好!不说,不说了。”俞展翔也适可而止。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早饭也吃完了,收拾停当,俞展翔心想,大哥跟爹学功夫,我跟娘学功夫,原以为即使算不上高手,在江湖上混混总归没问题,哪知道这才多长时间啊,自己差点小命都没了,今天见识了罗小星的功夫,更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的功夫自己要是能学到两三成,哪怕是一成,也足以在江湖扬名立万了。但他转眼又想,自己都说过不要做他的徒子徒孙了,总不能又去求人家教吧,看来还得想个办法。 “哎,我说老祖宗,”看着又要离去的罗小星,俞展翔赶紧凑上去:“我问您一个问题,我老觉得我学的剑法和您刚才舞的刀法有点相似。” “哼!”罗小星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你那三角猫的剑法,也好和我的刀法比!” “你不要瞧不起我的剑法,我的剑法是我娘教的,打不过你是我自己没练好,与我的剑法没关系,每次和你打,u看书 ukans几招你就把我打趴下了,我根本就没有把全部剑法使出来。”看来这小子从心里很崇拜他娘。 “怎么,还不服气,好!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就让我老人家好好的开开眼界。”罗小星说完真的在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俞展翔心里一阵窃喜,只要她肯坐下看就行,他知道,只要她嘲笑那里、骂哪里就说明哪里自己做得不对,自己再想法去改正就是了,这他已经习惯了。 “可惜我的剑丢了”,俞展翔边说边拣起根树枝:“我就用这根树枝当剑吧。” “哼!你那叫什么,你要赶羊还是赶牛啊。你那把破铜烂铁不就在那堆草里吗?”罗小星又嘲弄了这小子一把,颇有得意之色,看来她很享受折腾这小子。 “真的?”俞展翔喜出望外,赶紧冲到草庵里,果然在他躺的那个草堆里找到了他的剑。这把剑可真不是什么破铜烂铁,虽算不上绝世珍宝,那也是靳氏兄弟找江湖铸剑高手打造的一把上等好剑,钢口、韧性都算得上上品,他自己也爱不释手,所以跑出来说:“谢谢老祖宗,是您帮我找到的?” “那你以为我老人家吃完饭是去游山玩水呢!”罗小星没好气地说。 “谢谢!谢谢!”俞展翔还在看他的剑,就好像很长时间未见的一位朋友。 “现在剑有啦,还杵在哪里干什么?如果不想让我看你那什么破剑法,我老人家就真的散步去了。”罗小星道。 “好,这就开始!”俞展翔双脚站定,气运全身,右腿后撤一步,右手横剑胸前,左手搭剑,做了个起式。 第7章 学艺-五:摸底 罗小星为这一天可谓是煞费苦心,她本来是要带这家伙先回到苗疆,等那个贱人来做个了断,不想被他一折腾,就耽误了一个多月,也许他们已经追到苗疆,就让他们着急好了,也算先出口气。后来她看俞展翔根骨奇异,颇具天资,就想调教调教他,忍不住想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哪怕要杀他先逗逗他也不错。这小子果然不错,悟性很高,一点就通,一本《天星毒经》她可是花费了毕生的心血,数日内他竟可倒背如流,短期内这小虽不至于融会贯通,但就他的奇思妙想,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江湖一大毒家。况且这家伙还很会逗老人家开心,看看他的腿伤臂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她就又动了指点他武功的念头,省得他要是因为用毒被人杀了,岂不丢我老人家的脸。早上起来一时心动,抽出她已经久未使用的柳叶刀,即兴演绎了一套刀法,想看看这家伙会不会心动。果不其然,俞展翔不光被惊呆,还表现出强烈想学的愿望,正中下怀,罗小星不仅有点暗暗得意。 这边俞展翔的剑正舞得卖力,他既不想让罗小星小瞧了他,更不想让她小瞧了他的剑法,关键是她不能让罗小星小瞧了他娘。罗小星看着这套剑法有些出神,更有些伤感,当年被迫与孟旭正父子分开,到现在还不知他们的死活,为了寄托对丈夫、儿子的思念,她自创了这套剑法,以孟旭正的流云剑为基础,融进了很多她自己的柳叶刀法,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套刀中有剑、剑中有刀的剑法,刀剑合璧,两人永不分离。这套剑法她开始只传了程碧瑛一人,为的就是自己信守承诺不出苗疆,而有人能代她出去报仇并寻找丈夫与儿子的下落。当年就是程碧瑛带着这套剑法和那套可令人断子绝孙的狠毒功法,以及罗小星至死复仇的嘱托出的苗疆,掀起了一场江湖浩劫,最后听说重创了仇家,她自己也被仇家所灭,罗小星倒是暗自伤神了好一阵子。 现在看着俞展翔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熟练地舞着这套剑法,拖、削、撩、拨的灵动飘逸中显现出女性的阴柔之美,挑、刺、斩、劈的雷钧之势又露出男子的阳刚之气,一招一式,点划到位,一叱一咤,气势磅礴,这些招数,是那么的熟悉,就像他和丈夫两人对练,可物是人非,不觉叹了口气。 俞展翔正舞得起劲,突然听到罗小星的一声叹息,不觉没了兴致,一招使完,便停了下来。 “舞得好好的,为什么停下来?”罗小星问道。 “是不是我的剑法真的不好?”俞展翔有点沮丧。 “这套剑法当然是好剑法!”我创的当然是好剑法,罗小星心里有些好笑。 “那你为是么叹气?”俞展翔道。 “这么好的剑法让你舞成这样子,我老人家叹口气都不成啊。”罗小星心想,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能把这套剑法练到这个程度,足见这小子的悟性不错,只是功力、身法配合上还欠火候,也不能让他太过骄傲,所以故意激激他。 “你说我娘的这套剑法好,此话当真?”一听说这套剑法不错,俞展翔就又来了劲。 “剑法是不错,但你连你娘三成的功夫都没有练到,哼!”罗小星摇摇头,哼了一声。 “你见过我娘练剑,她的剑法……”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罗小星拦下。 “不许问!”罗小星冷下脸来,两眼一瞪,顿时精光大盛。 俞展翔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他娘,罗小星就表现的异常暴怒,所以就撇撇嘴,站在一旁默不做声,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 “她还好吧?”过了很久罗小星才幽幽的问了一句。对罗小星来说,她心里越来越纠结,当她听说程碧瑛死了,只是伤心了一小阵子也就淡忘了,因为除了仇恨,她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任何人和任何事情,把她养大,教她功夫就是为了替她复仇,最终的结局也许早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后来知道她还活着,且隐姓埋名,偷偷地结婚生子,过起了小日子,她就变得怒不可遏,她可以死,但不可以背叛她,恨不能立即把她找出来,将她碎尸万段,毁了她全家。经历了这一个多月,罗小星的心绪平静了许多,就算程碧瑛现在就在她眼前,她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杀了她,况且对于这个小子,她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杀了,甚至开始有点喜欢他,杀了他娘,他真的会和自己拼命的。而程碧瑛,在她身上还有诸多谜团没有解开,她甚至怀疑她唯一的男弟子黑魔星段五郎的失踪都和她有关联。她为了打听丈夫和儿子的下落,后来又派她的二弟子黑魔星段五郎出苗疆,开始还有讯息,到后来就变得杳无音讯,想想这事说不定真的和程碧瑛有关,因为除了她,别人要想制住段五郎也绝非易事。 “你不是说不问她吗?”俞展翔有些犹豫。 “不许你问,我问你就必须回答。”罗小星有些霸道。 “哦,好啊,我娘她过得很好啊。”俞展翔心想,我娘和罗小星之间彼此都很熟悉,以年龄推断,罗小星肯定是我娘的师父,这么说来,我娘肯定是犯了什么错,怕师父惩罚偷偷跑出来的,为了怕师父找见,就和爹在凤凰山庄隐姓埋名,肯定是这样的,原来娘也会犯错的,哈哈。俞展翔好像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感到十分得意。 “你娘平时都干些什么?”罗小星问得很温和。 俞展翔想,反正他们师徒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过节,我娘在哪里罗小星也知道,并且她把我抓来就是为了让我娘赶来救我,没准等娘赶过来给师父陪个不是就能把这过节解开,我就是现在告诉她点娘的信息也不为过,再说,把她哄高兴了,没准她能把她的刀法教给我呢,何况我是她的弟子的儿子。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点沮丧,自己说过不要做罗小星的徒子徒孙,看来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这个徒孙已经是做定了的。 “我娘平时除了教我和妹妹一些武功,就是在家里给我们做衣服啊,还有就是看看书,还捣鼓一些草药给大家治病。”俞展翔也不知道要给她说些什么。 “你还有个妹妹?”罗小星的眼光变得柔和起来。 “是啊!你要干什么?”俞展翔突然警觉起来:“你不会也要去抓我妹妹吧?” “哈哈哈哈!”罗小星一阵笑声:“我抓你妹妹干啥,uu看书 .ukansh 有你还不够吗?如果你娘连你都不救,我抓你妹妹又有何用!”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哪个孩子都一样,罗小星想想就心疼。 俞展翔想想也是:“你可说话算话?”这个妹妹可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啊。 “你妹妹多大啦?”罗小星问道。 “比我小五岁,十二啦。”俞展翔答道。 “哦,你娘平时都不出去吗?”罗小星道。 “平时都在庄里,很少出门,只是每年都会和爹出去一两次。”俞展翔道。 “他们都什么时候出去,会出去多长时间?”罗小星道。 “这个不一定,或者春天,或者夏天,秋天和冬天也出去,有时一两个月,有时两三个月不等。你问这个干嘛?”俞展翔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 罗小星没有回答他,她在想,每年都出去了一两次,每次都要两三个月,看来他们并没有闲着,但江湖上并没有他们的声息,他们这么刻意的隐去名姓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知道,她一手带大的程碧瑛可不是善茬,能把她收服且让她隐名埋姓、相夫教子的这个俞承泽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细,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所有的一切,这里面的疑问太多,她心里有点乱,她想出去走,竟起身飘然而去。 “哎,老祖宗,你……”还没等俞展翔说完,罗小星已经不见了踪影,身法着实骇人。俞展翔本来想罗小星今天可以指点一下他的武功,没想一下又不见了人影,气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7章 学艺-六:金饭碗 罗小星这回一出去有三天没有回来,俞展翔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百无聊赖之际,乘着这个没人打搅的时间练练功,打坐运气、练他的剑法、研究《天星毒经》,尽管罗小星的包裹还在,但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回来,以前刚被她抓住的时候老想着要跑,现在她不在自己却天天等着她,自己也觉得有点贱,便下定决心,如果今天她还不回来,明天他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下山去找她,那个刀法实在太诱人了,他还是想学。 这天早上,俞展翔练完他的剑法,想起那天罗小星的刀法实在是奥妙无穷,不仅以剑作刀,凭记忆去模仿揣摩刀法的招数。 “咳!真不害臊,竟然偷学武功,如果都像你这样去学,就是学上三辈子也只是个庸才。”不知什么时候罗小星已经站在旁边,脸上一脸不屑的嘲弄着他。 “啊!老祖宗,您回来了。”俞展翔赶紧上前打招呼,比以前热情多了,完全没有受她冷嘲热讽的影响。 “我走了三天,原以为你的功夫会有长进,怎么越练越差了,看了就让我老人家生气。”罗小星道。 “那您就把您的刀法教给我,我的功夫肯定有长进。”俞展翔憋了好几天了,这回罗小星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也就厚着脸皮直接求人家了。 “哼!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学了套刀法武功就能长进的,别成天抱着金碗讨饭吃。”罗小星说着,竟然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老祖宗,此话怎讲?”俞展翔一点也不笨,一看有戏,立即振作精神,细心聆听。 “你的那套剑法就是武林中最上乘的武功,放着这样的功夫不去好好练,成天想着去偷学我的刀法,你说这不是抱着金碗讨饭吗?”其实罗小星已经在暗中观察这小子两天了,她觉得火候已到,该指点指点这小子了。 “您是说我练的那套剑法?”俞展翔心里忐忑起来,娘教了他这套剑法,尽管他觉得也很厉害,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罗小星说是最上乘的剑法,他不免有些正襟危坐,吃惊不小。 “这套剑法本身就是由一套最上乘的剑法和柳叶刀法融合而成,刀中有剑,剑中有刀,刀可以变剑,剑可以转刀,转换之中,可随势就里,可异想天开,可快如雷霆,可慢如推磨,快慢之间,张弛有度,进退自如,练到极高境界,一人对敌,犹如两人刀剑合璧,罕有匹敌。小子,你觉得你才练了几成功夫呢?哼哼!”简单几句,罗小星就把这套剑法的精髓叙说出来,完了还不忘调侃俞展翔几句。 俞展翔从小就练这套剑法,每招每式都可以说烂熟于心,他娘也讲过刀中有剑、剑中有刀,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什么刀剑转换、刀剑合璧,被罗小星一讲就神乎其神,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会比她的刀法厉害吗?俞展翔其实心里很疑惑。 “哼!不相信是吧,”罗小星看着一脸疑惑的俞展翔,一伸手:“把剑给我。” 俞展翔楞了一下,把他的剑递给了罗小星。 罗小星也不做解释,抖起一个剑花催动了剑势。她的剑招使得很慢,每招每式都交代的很清楚,特别是刀剑转换的手法、力道、时机、用意更是作了特别的强调,以刀补剑、以剑催刀的技巧和身法都演绎得明明白白。随着剑势展开,罗小星身上渐渐凝聚起浓厚萧索的杀气,离她不远的俞展翔也感到阵阵寒意和压力,不禁后退了数步。她的剑招由缓慢清晰,变得时快时缓,力道在一点点加强,直至剑尖吐出嘶嘶剑气,最后舞动的剑招越来越快,如狂风骤雨,俞展翔已经看不清剑招,只见一片刀光剑影,剑气所带动的杂草、树叶漫天飞舞,几乎隐住了她的身形。一声清啸,罗小星陡然收住剑势,飞舞的杂草树叶缓缓落下,在周围丈余范围内,形成清晰的一圈。 俞展翔又一次被震撼,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是自己不太熟悉的柳叶刀法,而这次是自己天天练的剑法,同样的一套剑法,在自己手上也就是普通的一套剑法,在罗小星手上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似乎还真的要比她的刀法强上一些,比在娘手上又高出很多,看来真不是剑法、刀法的问题,而只是自己的功力太浅,见识太浅。 “老,老祖宗,这,这是您创的剑法?”俞展翔想扇自己一耳光,控制不住竟然结巴起来。 “呵呵,你说呢?”罗小星轻笑一声,看着这个桀骜不逊的家伙又一次被震住,有点小开心。 “怪不得您一看我的剑法就知道我的底细,”俞展翔振作了一下精神:“我觉得我的剑法也已经够快,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呢?” “想学吗?”罗小星笑吟吟地盯着他。 “请老祖宗成全!”这个俞展翔也豁出去了,趴在地上就是三个响头。他也想明白了,既然她是娘的师父,就是他的师祖,磕几个头也没什么大不了。 “哈哈哈!”罗小星几声大笑:“好!起来吧。你小子磕几个头我老人家还是受得起的,看在你小子还算诚恳,今天就给你点一点。你要记住,这套剑法的要诀不在于一味地以快打快,而是当快则快,当缓则缓,张弛有度,以自己的节奏去控制和压制对方的节奏,快则像闪电划破长空,抓破绽,抢先机,直指要害,慢则如两牛对峙,守中正,蓄强力,雷霆一击。uu看书 . 大开大阖,比的是气势和力量,小巧功夫,斗的是心机和反应。所有这些,都有赖于内力的修为和身法的配合,而这些别人是帮不了你的,要靠你自己的勤学苦练了。” “但是,老祖宗,”俞展翔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我看您舞剑的身法与我有很大的不同,同样的招数、转换就顺畅、凌厉了很多。” 罗小星当下一乐:“算你小子还有些眼光。当年开创这套剑法,想的更多是招数的威力和刀剑的配合,身法中规中矩,如果是内力修为深厚的高手,自是没有什么大碍,但就你目前的修为,使起来难免有些吃力了。也罢,我就把这些年在苗岭独创的一套轻功身法教给你,学起来不易,但练熟了也足以弥补你当下功力的不足,我可告诉你,这套轻功身法连你娘也不会,你就好自为之吧。” “谢谢老祖宗!” 俞展翔本来在这套武功上就有不错的修为,加上他的悟性,有了罗小星的指点和她的轻功身法的配合,俞展翔的功夫可谓一日千里。 看着俞展翔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该教的都已经教他了,能有何成就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罗小星心里还放着种种疑惑,在这山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罗小星道。 “去哪里?”俞展翔道。 “回苗疆,你去不去?”罗小星道。 “去!去!当然去!”俞展翔现在是心越来越野了,根本就没想过回去,他可不想错过后面的好风景,罗小星恐怕现在是赶也赶不走他了。 第8章 错遇-一:6连庄摆擂 俞承泽和邢玉娘夫妇两人离开云林堡,也没有风急火燎的赶去苗岭,一来是他们知道自从罗小星主动去救了俞展翔之后,暂时肯定不会加害于他,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另外她们也有大半年没有外出了,这回顺便散散心,游历游历江湖,去去那些常常牵挂的地方。 江南六连庄是他们每次都会去悄悄探望的地方,也特别关注有关他们的消息。听说六连庄各位庄主主事近期在葛家庄聚事,商讨振兴江南六连庄的事,云林堡本身离葛家庄也就两天的路程,去往苗岭也绕不了多少路,他们也就信马由缰,来到葛家庄。 对于江南六连庄的后辈来说,葛家庄最近所发生的事可以算他们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江南六连庄选取大庄主的比武大会正在赣北葛家庄举行。 葛家庄这次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庄外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宏伟坚固的擂台,坐北朝南,三面敞开,一面是相当宽敞的青布遮棚,遮棚中央是一个大大的“擂”字,下面摆着一个香案,香案背后是一个黑漆的牌位,上面黑字书写:江南六连庄先辈之位。在遮棚两边粗壮的柱子上,红底黑字一幅对联也格外醒目,上联是:聚四海英豪长武林浩然之气,下联是:展雷霆之功祭先祖建业大德。 擂台前面是一块宽敞的空地,空地两边分别是六个观礼棚,当然是六连庄各派各占有一个。在空地的正对面,是一个很大的观礼棚,这是为江南六连庄以外来观看的其他门派的重要宾客准备的,这些观礼棚都高出地面许多,即使中间空地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影响宾客观看。 这次比武六连庄可以说是花了很大的心思,虽说六连庄是江南最大的一个武林联盟,别人都知道瘦死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也不一定小瞧了他,再说前几次的危难,搁在那个门派头上不都是灭门之灾啊,他们可都是挺了过来,但毕竟几次都吃了大亏,难免有些人对江南六连庄的实力有所怀疑,况且近些年来他们行事低调,江湖更有江南六连庄已经日薄西山的传言。所以这次联盟内的事一改往日的低调,特意大张旗鼓的办,还邀请了诸多武林同道前来观礼,就是想壮自己的声势,破江湖的一些传言。 这天,是葛家庄擂台开擂的第一天,擂台前的空地上早早就站满了人,连各个观礼棚之间的空地上都没有空的。这些人有附近前来看热闹的乡民,也有大批喜欢练武的年轻人,江南六连庄各庄都是名门大派,各有各的密门绝技,他们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开眼界的机会。 在擂台场地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摆起了摊点,有卖点小吃食的,也有卖点小玩意的,甚至有一家铁匠铺把他们打制的刀枪剑戟等兵器也摆在了旁边。葛家庄在附近有名气,六连庄在江南更有名气,这样的做派,从来就没有过,俨然成了江南武林又一件盛事。 俞承泽夫妇来到葛家庄附近的镇子上住下,夫人邢玉娘又动用她高超的易容手段,把他们俩打扮成一对外地的客商,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前去观看。 巳时刚过,只听擂台上一声锣响,大家朝葛家庄的大门看去,一大群人从庄里鱼贯而出,各个手持兵器,精神抖擞,到了擂台前,六连庄的子弟都坐进了各自的观礼棚里,其它的嘉宾早已被领到那个最大的观礼棚里,各位掌门、庄主、主事自是有人安排座位,其它的后辈随从大多站在他们身后,有的干脆站在了观礼棚前的空地上。这些掌门人都明白,近来江湖上不是很安分,参加这种盛会一是可以探听到各种消息,二是带领后辈子弟长长见识,交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道理大家都是懂得。 看来江南六连庄的各位长辈掌门都非常重视这次比擂,除了上次参加聚会的葛家庄的水二嫂、西卯坞的席正泰、飞鱼寨的蒲大川、天鹰堡的李应天,湘西文家苑的文大娘和云梦山庄的当家人温氏也来了,只是温氏由于重病不太方便,便预先到观礼棚去了,还是由东方婉清代表母亲,跟在各位掌门身后依次走上擂台,各自点了三炷香对着六连庄的先辈牌位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香案之中。 六位掌门转过身来,抱拳向台下四周行礼,就已经引起一阵叫好声和掌声。身为长老会首席的席正泰向前一步,向台下招招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武林同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我们江南六连庄的大事,大家能来捧场,我在这里代表六连庄的各位掌门,谢谢大家了!” 台下及四周观礼棚里一片叫好声和掌声,席正泰再次抱拳相谢,各位掌门也随即跟着抱拳。 席正泰继续道:“我六连庄各庄、各派大都有数百年的基业,我们合庄联盟也历经几代,已过百年,虽不敢称曾造福江南武林,但也算是与为祸武林的恶徒有过数场恶战,各庄前辈高手也损失惨重。总算天不灭六连庄,我等渡过数劫还依然健在,后辈也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他们虽艺业低微,但也不敢忘祖宗遗训,维护好江南武林的安宁。” “好!”“好!”,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席正泰的寥寥数语,年长一点的江湖人士都有所感,江南六连庄确实为维护江南的武林正义做了很多,但也遭受了惨痛的报复和损失。 席正泰略一抱拳继续说:“今天,搭这么一个擂台,就是为了在我们六连庄内,给后生小辈们能有一个展示艺业的机会,擂台的最后获胜者,将被推举为我们六连庄的大庄主,主持今后六连庄的联络、策应及联保事宜,平时可带领后辈们切磋练武,危难时刻可临机指挥,亦可代表我们这些老家伙与各位同林同道交往拜会。今天邀请大家到来,一来为我们六连庄大庄主的产生做个见证,二来也有机会展示一下各位的高深武功,以武会友,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哈哈!哈哈!” 掌声和叫好声是免不了的,很多人这才明白原来六连庄摆擂还是有着很深的用意,原以为他们可能慢慢的就散了,现在看来他们今后会联合得更加密切,由连庄到联盟,六连庄还叫六连庄,名称没变,但内涵和实力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观礼棚里的众位江湖豪杰已经议论纷纷: “六连庄这回好像是变了路数啊?” “是啊,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这还不明显,前些天江湖盛传有数位昔年的魔头重现江湖,好几位都与六连庄有过节,如不联盟还不被一个个挑掉。” “话是不错,尽管六连庄首当其冲,如若他们败了,我等恐怕也难独善其身吧。” “现在还只是传言,静观其变吧。” …… 站在人群后面的俞承泽夫妇对群豪的议论听得还是比较清楚的,u看书.uansu 看到这种情形,邢玉娘不由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唉,看来他们是很难放下了。” “事在人为吧,不去试试我们也不甘心啊。”俞承泽轻轻回了一句。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邢玉娘的神情还是很忧郁。 俞承泽没有搭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他知道,江湖仇杀历来世代相传,把你今天杀我,我明天杀你看成天经地义,有些人几乎一辈子就以仇恨作为他活着的支柱,想想实在有些可悲。 虽则私下议论,但也有人想高声求证。 “席老爷子,让年轻人来做大庄主,你们这些前辈干什么呢?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想法阿?哈哈!” “哈哈哈!”后面也有人跟着笑,可能不止一个人这么想。 “我们都老了,家业总要交给年轻人来管,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就组成个长老会,给年轻人看看家,出出主意,哈哈哈!”席老爷子纵横江湖数十年,说话滴水不漏,就算有什么事那也不能就这么说呀,因为他明白,尽管事若到来怕也没用,但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公开挑事叫板。 “感谢各位掌门和贵客来到葛家庄,这是天大的面子,吃喝物用,大家都不要客气,如有招待不周,请大家对葛家庄海涵才是。”作为这次擂台的东道主,水二嫂自然也要说上两句表示表示。 “水大当家的客气了!” “水二嫂你客气了,我们在此叨扰了。” “哈哈!” 群豪也客气的回应着。 第8章 错遇-二:神秘的眼神 随后席正泰也大声地宣布:“江南六连庄的擂台比武正式开始。当然有些规则还是要讲清楚,凡是六连庄的成年弟子不分本姓弟子和外姓弟子,都可上台平等比拼,先由三代弟子开场,连胜三场者可获得一顶花冠,再换其他弟子守擂,直到无人挑战为止;再由获得花冠的弟子守擂和挑战,再次获胜两场的可加至两顶花冠,直到无人挑战;随后由获得两个花冠的三代弟子接受二代弟子的挑战,胜者可加至三顶花冠,若无两顶花冠的三代弟子守擂,二代弟子亦可一守一攻,胜者也加三顶花冠;最后在由三顶花冠的弟子继续一守一攻,胜者再加一顶花冠,以此类推,最后获得花冠最多者就是守擂成功者。这样做既是想所有弟子都有上场比拼的机会,同时也避免车轮战法耗损体力,对守擂者不公。大家是内部较技,点到为止,不许打蛮斗狠。” 席正泰的这套规则说下来虽说有些绕口,但听得群豪频频点头,以前大家惯常的做法是一人守擂,直到被打败才能下去,如若功夫相近,后面攻擂的人就占了很大的便宜,显然对守擂人不公,这个做法倒值得好好推敲推敲。 接下来就是擂台比赛了。 第一天的比试肯定不是最精彩的,但六连庄各庄都很重视,群豪也看得很仔细,其实大家都很关心其他门派年轻一代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异军突起的人才,这有可能关系到未来的江湖格局。 六连庄各派也是各怀心思,葛家庄、西卯坞、文家苑和云梦山庄都有意夺取大庄主之位,因为他们在历次的征战中都损失惨重,只有借联盟才有可能报得了此仇,而他们的联盟意愿最为强烈,而飞鱼寨看中的是利益,有六连庄的庇护,飞鱼寨的利益就不会有人惦记,浦大川又很豪爽,谁做他觉得都可以,只有天鹰堡只是想应付应付就行了,既不想出力,也不想出头。 各家派出的三代弟子也都很讲究,因为很多年都没有交流,大家都有试探的成份,但也不愿意让别人看低自己,好在并没有规定各家弟子出场的人数,所以回旋余地还是比较大。 首先出场登台的是葛家庄的三代弟子葛中谷,他是葛韬的大儿子,别看二十出头的年纪,不但功夫好,还很会说话:“各位师祖长辈,各位师兄师姊,承蒙大家抬举,六连庄在我们葛家庄摆擂,我的那点功夫虽不登大雅之堂,但我愿意给各位师兄师姐垫个底,请大家赐教。”说完举手施礼。 大家开始都还有点拘谨,都想看看,席化成哈哈一笑:“云儿,你去让葛家哥哥教你几招。” “是,爹。”搭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是席化成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名叫席淑云,高挑个子,细眉大眼,长得清新甜美,穿一身红绿相间的紧身裙,手持一把窄刃单刀,飞身上台,身段、姿势十分好看,就这一下子,已经获得满堂喝彩。 席化成此举可谓一石三鸟,一是他知道葛中谷功夫很好,云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让云儿磨练一下,顺便送个人情有何不可;二是让云儿打破僵局,作作试探,也不失面子;再则,他与葛韬素来交好,很喜欢中谷这孩子,让两个孩子接触一下,也许可以成就一段美事。 这边台上席淑云向葛中谷一施礼,抽出单刀,绕肩前推,单脚点地,一招“吴钩晓月”中正大气,葛中谷侧身抽剑,横剑转平压,还以一招“童子穿云”,两个打在一起。 席家以刀法见长,小姑娘虽学不了席老爷子的大刀,但小巧的单刀刀法既凌厉细致,又不失刁钻狠辣,也让人刮目相看。葛中谷的剑法得自葛家嫡传,以快速威猛见长,他对这个席家妹子自是不能全力一搏,反倒是做了很多垫招,也就是故意出招引她发招,以展示她武功,所以小姑娘的招数也使得使人眼花缭乱,台下一片叫好之声,那些内行大家也都是会意一笑。 过得二三十招,葛中谷也在犯难,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如何能让小姑娘落败,又让她不失面子,还没等他想清楚,就见小姑娘一个腾空,一招“力劈华山”盖头袭来,小刀用的可是大刀的招数,威力也不可小觑,情急之下,葛中谷举剑用力往上一镗,“霸王举鼎”,那可是硬对硬的打法,“嘡”的一声席淑云连人带刀被崩了出去,后退几步到了擂台边上才拿住身形,葛中谷下了一跳,还没等他回过神了,席淑云款款一礼:“多谢葛大哥手下留情!” “好!”“好!”场内一片掌声。 其实刚才葛中谷的想法也有两个人在着急,那就是葛韬和席化成,没想到小姑娘冰雪聪明,当然知道适可而止,轻轻一招便化解了众多人的担忧。看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葛韬的夫人钟毓珊笑着轻声对水二嫂说:“娘,我看这姑娘太好了,咱们娶她做您孙媳妇怎么样?” “哈哈!哈哈!好!好!”水二嫂大笑叫好,引得大家侧目观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席淑云一下场,早有云梦山庄的东方杰跳上擂台:“葛大哥,小弟来领教几招你的剑法。” 这个东方杰是东方婉清的侄儿,uu看书 ww.uukashu.om她弟弟东方云清的儿子,在云梦山庄的三代中,以东方婉清的大儿子林曦瑞最为出色,但各家都有个小算盘,要确保小辈们至少要获得一个花冠,才不失面子,所以一旦有哪一门有较强的后辈下场,其他各家都会让较弱的先上去,一是给孩子们更多历练的机会,也要确保自家最强的能赢得花冠,颇有些田忌赛马的味道,当然自家子弟能多抢一个花冠那是最好的。 不出所料,葛中谷胜了东方杰后,又胜了李应天的孙子李欣楠,获得了第一个花冠。 在每场守擂者出来之前,特意安排群豪嘉宾子弟登台献艺,或单独演练,或捉对比拼,也往往博得满堂喝彩。 就在擂台比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俞承泽夫妻俩慢慢的退出了人群,忽然,他感到人群中闪过一个眼神,他想仔细观瞧,可看到的是群情激昂人群。 “我好像刚才看到一个人。”回客栈的路上俞承泽对邢玉娘讲。 “刚才那么多人,你看到谁啦?”邢玉娘也轻轻调笑了一下俞承泽。 “不,这个人我应该没见过,是他的眼神。”俞承泽道。 “眼神?什么眼神?”邢玉娘道。 “好犀利,好深沉,好阴险。”俞承泽努力的想着。 “那么说着人群里还有高手?”形玉娘道。 “他好像也是易过容的,和我们一样。”俞承泽道。 “那会是谁呢?”邢玉娘喃喃道。 “这我也说不定,看来六连庄的这场内部比试也不简单哪。”俞承泽若有所思。 第8章 错遇-三:夜探葛家庄 江南六连庄擂台选能的第二天也结束了,前来观礼的群豪大呼过瘾,比拼比前一天要激烈很多,共有八名弟子添至三顶花冠,除了葛家庄葛韬、西卯坞的席化成、天鹰堡的李玉廷、飞鱼寨的蒲剑、文家苑的文启南和云梦山庄的东方婉清,葛中谷也是被大家所看好的,他不但胜了数位同辈好手,而且技压天鹰堡李应天的大儿子李占廷而博得三顶花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东方婉清的大儿子林曦瑞竟然从西卯坞席正泰的女儿席化贞那里抢得一顶花冠。 本来云梦山庄历经几次劫难损失很大,东方云清得贵人相助,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武功基本废了,近些年云梦山庄也一直行事低调,大局一直都由东方婉清支撑,大家都以为他们应该是实力最弱的一门,不想这个东方家的外孙异军突起,让群豪刮目相看,也颇出六连庄数位长老意外。 有了这个结果,六连庄各庄都很兴奋,也都在总结着今天的得失,准备着明天的应战。 酒足饭饱的群豪也还都没有闲着,大家知道,现在剩下的可以说是六连庄的一流高手了,明天肯定会有更为激烈的争斗,特别是年轻人讨论着各种可能,兴奋的很晚都难以入睡。老的还在聊着当天的可圈可点的片断,并不时给年轻人一指点。大家都知道,明天精彩才会真正的开始。 热闹了又一天的葛家庄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除了巡夜守庄的庄丁之外,大家都已经渐渐进入了梦乡。 但好像还是有人睡不踏实。 俞承泽夫妇心里一直有点不踏实。这两天他们虽说没有呆在那里看打雷,但对打擂的消息和群豪的动静还是很关注,这两天看起来比较平静,但他们还是疑惑两件事,一是六连庄为什么在蛰伏很多年之后又大张旗鼓比擂选贤,高调重振六庄联盟,难道仅仅是为复仇,抑或是联合防卫;还有就是那个犀利、阴险的眼神,他到底是谁?如果是名门大派的高手或是其他门派的高手,为什么不在嘉宾席,而要杂在人群之中,他有什么目的?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势力,会不会对六连庄不利? 刚交子时,俞承泽夫妇换上夜行衣,推开客栈窗户,两人飘然而出,没有一点声息。 夜黑漆漆的,一轮弯月也躲到厚厚的云层背后,给不了多少光亮。街上很静,连一条窜过路面的狗也夹着尾巴,怕弄出一点声响。 葛家庄没在镇子里面,但也离镇子不远,且占地面积极大,几乎赶得上小半个镇子了。俞承泽和邢玉娘两人悄悄出了镇子,运起轻功,一柱香的功夫,就到葛家庄后面的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可以看到葛家庄的整个院落,除了大门口的大灯笼照出的一点亮光,就是值夜巡守人手中的灯笼,除此之外就是黑栩栩的一大片房子。他们以前也悄悄到过葛家庄,但从未进去过,今天来就是要进去探试一下庄里的情况,现在倒是有点不知从何下手,看来只能先进去再说了。 几个起落,就来到葛家庄后院的高墙下面,以他们两的功夫,这样的高墙是拦不住他们的。 俞承泽凝神静气,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声息,两人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墙头,透过树枝,可以隐约看到层层叠撞的房屋,不远处一队巡夜的庄丁走过。他们跳下墙头,几个起落,就站在了刚才巡夜之人经过的地方。 葛家庄在武林也算得上名门大派,子弟家眷、家丁仆役不下百人,院子大房多,跟着巡夜的走,应该是一条不错的路线,需要看护的重要屋舍应该都在这条线上。 俞承泽夫妇远远的跟着巡夜的人,悄无声息地转过数道回廊,穿过许多院落,以他们俩的功夫,巡夜的家丁根不可能觉察,等他们来到到后厅附近,看到不远处的屋里透出一缕灯光,应该是还有人没有睡。 俞承泽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邢玉娘,两人一会意,转身叉入另一条回廊,顺着回廊悄悄上了一座假山,透过假山树木的空隙,看到前面是一个荷花池,阔约两丈,前面正对葛家庄后厅大门。大门并未关上,一男一女两个人灯下说着话,身后的两个牌位前的香炉里还是香烟袅袅。俞承泽夫妇对望一眼,会意一笑,俞承泽则略显无奈的摇摇头,悄悄的隐在树影之中。 这说话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葛家庄的水二嫂和西卯坞的席正泰,看来他们已经聊了好久,并且聊得很高兴。 “水大当家的,”席老爷子捋着胡须感慨地说:“这次比擂后辈们的表现,真的很出我的意料之外,他们中可培养的苗子还是不少啊。”席正泰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在这静静的夜里,以俞承泽夫妇的定力,这隔着十几丈仍能听得非常清楚。 “是啊,我们平时总是把他们当孩子,重要的事情都是自己扛着,这样孩子们历练的机会就少了,所以临阵的经验就少了,这次正可以让他们多交流交流,也顺便看看其他门派的工夫,长长见识。”水二嫂道。 “说起来这还真得感谢你啊水二嫂,”席正泰道:“要不是你的提议,我们六连庄也不会有这次聚会了。” “席老哥你客气,”水二嫂道:“这都有赖于席老哥你和各位当家的竭力促成,才有了这次盛举,我也只是略尽地主之谊罢了,哈哈。” “这次摆擂也让各派江湖朋友看到了我们江南六连庄年轻一代的实力,很多门派和我们结交的热情高了许多,有些平时交往比较冷淡的门派现在也乐意多来往,借此聚会也化解了与一些门派小的结子,也算是一举多得吧,呵呵。”看来席老爷子还是颇为满意。 “是啊,江湖义气为重,不相识的人也舍得帮你,但有时人情也很薄,如若六连庄就此衰落下去,恐怕就没人会正看我们一眼。江南六连庄能有此振兴机会,也是拜几位恩公所赐。” 随二嫂说完,起身又对着牌位拜了几拜,席正泰也站起身来举手行礼。 “这些也应该让后辈们都记住,六连庄不是忘恩之人,但六连庄也不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护荫之下,我们还是要自己去面对和解决自己的问题。”席正泰也不无感慨地说。 躲在屋外树荫后的邢玉娘抬眼看了一下夫君,眼里闪过一丝忧郁,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到底该怎么做,俞承泽理解爱妻心里的纠结与矛盾,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我说席老哥,你说乌剑大侠恩公夫妇,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受其恩泽颇多,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们是不是要……”水二娘说到这里,忽然被席正泰的一个手势阻止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外面的朋友,有事可以进来一叙,要不传出去那就要让人说六连庄慢待贵客了,哈哈!”看来这席老爷子宝刀未老,果然厉害,一番话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但瞬间两目精光大盛,太阳穴高高鼓起。 水二嫂先是一惊,随即也朗声道:“朋友既然到了,那就请进来吧,不然老身要出门迎客了。”话虽说得不客气,但也没有动,人暗我明,敌我不清,一动不如一静,不愧为老江湖。 这在外偷听被人发现还是第一次,邢玉娘觉得好没面子,好在与席老爷子还有一面之缘,就想起身出去,但身子已经被俞承泽轻轻按住。 “嗖!”一只镖从右侧穿过窗户飞向二人。 水二嫂头略为一侧,伸手接住了飞镖,与此同时,两人已箭一般的窜到屋外,扑向飞镖飞来的方向,飞身上了房顶,定眼观瞧,除了晃动的树枝,没有一个人影。 两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一起飘身而下,漫步走入后厅,水二嫂到:“要不要叫大家起来?” “我看不用,”席正泰道:“此人在你我跟前来无影去无踪,也算是高人了,就算是叫再多人起来恐也无用,也许他早已走远了。且看他的镖书上说的什么?” 水二嫂借着灯光打开镖书,定眼一瞧,不由“咦!”了一声。 席正泰眼赶紧凑过来看,眉头一皱:“哦……”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水二嫂先说:“席老哥,你看这……” “我看这事先不要对外提起。明天是比擂的最后一天,江南六连庄的崛起在此一举,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等这件事完了再说。再说了,此中所涉及的是我六连庄自己的事,我们的事自己解决,也不需要江湖上知道太多,你说呢,水大当家的。”不愧为武林前辈,遇事冷静周详,进退有度。 “好!席大当家的,此事就依你的想法行事,”水二嫂也是干练之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收起镖书:“今晚我们就谈到此吧。” “告辞!”席正泰一拱手,走了出去。 水二嫂一面招呼在厢房打盹的丫环仆妇进来收拾屋子,一面进入后堂,安排人手加强防卫不提。 这边俞承泽夫妇等水二嫂一走开,就轻身跃起,踏着屋顶,数个起落就到了庄外山冈之上,凝神静听,除了风声虫鸣之声,没有其它任何声息。 “应该就是这个方向。”邢玉娘道。 “没错,可能已经走远了。”俞承泽道。 俞承泽夫妇在听到席、水二人招呼后,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右面厢房上越过窗前的树梢,将一把带信的飞镖射向屋内,然后飘身而去,由于席、水二人已经出屋,uu看书 .uuknshu.om 他们就原地未动,直到水二嫂离开,他们才追了下来,依然不见了踪影。 “这人到底是谁呢?”俞承泽疑惑的问了一句。 “会不会是那个人?”邢玉娘道。 “说不好,天太黑,没看太清楚。”俞承泽当然知道邢玉娘说的是谁。 “他们收的镖书上会是什么呢?”邢玉娘永远不会直接提到六连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但俞承泽啥时都会明白。 “看他二人的反应,事情应当不会小,也许六连庄又要不安宁了。”俞承泽道。 “如果今天闯庄的是那个人,看得出他对六连庄,或者是葛家庄没有多少敌意。”最近葛家庄附近出现的武林人物,除了擂台下看到的那个神秘的人和俞氏夫妇,没有谁会有这样的功夫,难怪邢玉娘一只在往他身上想。 “但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到这里,夜探葛家庄送什么内容的信,为什么还不想让人知道?这里面疑问太多了。”俞承泽不光疑惑,而且担心又要有事发生。 时间已交丑时,已不可能再次进庄了,他两人只好暂且回到客栈。 随后的几天里,不时有消息传来。 葛韬以六顶花冠博得江南六连庄第一任大庄主。 由席老爷子和水二嫂做主,将席淑云许配给葛中谷为妻,葛席两家结成儿女亲家。 各路江湖豪杰逐渐散去,六联庄的各路人马也各回各庄。 此后便再无大的消息,也无关于那封镖书的任何消息。 俞氏夫妇惦记儿子,便继续前往苗疆,寻找儿子的下落。 第8章 错遇-四:听到自己 俞展翔这回从山里出来,情形可大不一样了,他再也不想跑了,就是罗小星现在想赶他走,恐怕也不是很容易,一是他不必担心罗小星要杀他,二是他还要赖在她身边多学点毒功和武功。 这两人一路南下,罗小星也换了一身装扮,除了那件红里黑外的披风,里面也换了一身普通老年妇人的装饰,头也没有再包起来,头上还是插着那根簪子,两人就像一个富家的祖孙俩走亲戚,只是老祖宗的话少了点,年轻人倒是活泼的很,背着两个人的包袱,一会前,一会后,忙得不亦乐乎。一出山,俞展翔就买了两匹马,这样他们的脚程就快了许多。 这样俞展翔一路上继续施展他那伶俐的小嘴,哄着老人家高兴,罗小星也乐得这样,不时给他指点几句,这小子悟性又好,毒功、武功自是精进不少。 除了武功,景色也对俞展翔诱惑不少,在北方大山里长大的他,哪里见过南方的景色,已是初冬时分,南方却一片葱茏,山青水秀,乐得俞展翔不知看什么好。 “老祖宗,这是到了哪里啊,真好看。”俞展翔新奇的问道。 “傻小子,这已经到了汉中地界。按我们现在的脚程,再有一天就能到汉水了,到时我们再乘船南下。”罗小星的心情也不错。 “还要乘船啊,太好了,我还没乘过船呢。”一放下要装老江湖的样子,俞展翔立即就变成了一个孩子。 罗小星笑笑,也没理他,一杨马鞭,快速驰骋起来。 “驾!”俞展翔赶紧催马,跟了上去。 因为俞展翔养伤耽搁了很多时日,罗小星没有在汉中停留,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搭船离开,弄得俞展翔心里直痒痒,这么大的城市他见都没见过啊。 “好啦,别眼巴巴的了,我们还要赶路,等到了襄阳,让你好好逛逛。”看着俞展翔那样,罗小星心里有点不忍。 “那好,老祖宗,你可说话算话。”俞展翔知道拗不过她,只好随着她。 虽说从汉中到襄阳是顺流而下,但晚上行不得船,至少也要两天光景,再说坐船要比骑马舒服很多,还可以多看看沿途风景。 这船也算得上一只大船,可坐得三五十人,船头船尾的甲板上堆放着一些货物,船舱倒也宽敞,这么多人在一起也不显得十分拥挤。 俞展翔早早定了一个靠近船头的雅座,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看风景,关键是老人家在这里可以清静一点,这个俞展翔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船上的这些人也是五花八门,有来往汉水沿岸的客商,也有也有走亲访友的普通百姓,当然也少不了拿枪弄棒的江湖人士。 船一开出,少不了一阵热闹,初次坐船的人争相观瞧两岸的风景,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俞展翔更是兴奋不已,一会儿船头,一会船尾,甚至自告奋勇帮船家干起扯帆摇撸的活。半天光景,这些人的新鲜劲一过去,这船舱里就慢慢安定下来。 罗小星一上船就坐在前排雅座闭目养神,也不与任何人搭话,就连俞展翔也不多看一眼,好似这些人都不存在似的,等俞展翔回来,看此情形也不敢打扰。 时近中午,船家也没有靠岸,只是烧了几大壶开水,并为前面雅座的几位客人沏上一杯新茶,船舱里的人有了开水,各自拿出自带的干粮,算是开午饭了。 “老祖宗,您喝杯热茶,吃点东西。”俞展翔赶紧把不大的一个茶几收拾好,给老人家放好东西。 “嗯。”罗小星嗯了一声,睁开眼,喝了几口热茶,东西吃得很少,又闭目养神去了。 俞展翔也不管许多,自顾自的吃饱喝足,就去关注其他人了。 刚才船舱里还很安静,这一吃饭,又热闹起来,你让我,我敬你,几位江湖人士竟打开一包随身带的熟牛肉和酒囊,席地而坐,谈笑风生。 “大哥,我听说江湖上又发生了好多事呢。”一个手持一把剑,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边吃边说,看来年轻人不拍有事,就怕闲得慌。 “哈哈,你小子又听到什么啦,说来听听。”一个四十多岁的虬脸壮汉笑着说。 “听说云林镖局的总镖头林燕青才五十多岁就去世了。”小伙子道。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大家都知道了。”另一个穿着毛皮马甲的年轻人回了一句。 “但听说是被他们镖局里面的人害死的,云林堡乱成一团,也没人主事,就连西北这一片好长时间都不见他们走镖了,不知这事是真是假?”小伙子又道。 “死人的事是真的,”虬脸壮汉喝了口酒道:“但云林堡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有点真假难辨了。” “听说这事还牵扯到他们已经失踪多年的原堡主云敦复。”持剑的小伙子继续说道。 “是不是最近传说的那个‘江盗鬼驼步浮云’的浮云啊?”旁边一个半躺着带着个斗笠的中年汉子插话道。 “听说是,好像这里面还提到很多已经退隐江湖的厉害人物。”看来这个持剑的小伙子知道的还真不少。 “这个恐怕真的并非空穴来风,我也听说那个当年江淮第一大盗,铁腿横江的凌一天确实还活着。”虬脸汉子身子前倾,看起来有点郑重其事。 俞展翔没听说过这些事,也没听说过江湖最近流传的那首诗,听这伙人讲江湖故事觉得挺好,听得挺过瘾,不认识人家也不好插嘴,不然早凑过去了。但他基本上是跟凌一天长大的,很多江湖故事也是凌叔给他讲的,突然说他是江淮第一大盗,不由火往上冒,刚想站起来发作,马上就被罗小星给阻止了。 “去,给我再倒杯热茶。”罗小星的声音很轻,但眼光变得犀利起来,紧盯着俞展翔。 俞展翔看到这种眼神,心中一秉,这是不让我动啊,他一收神,马上镇静下来,uu看书 .uukahu.cm 起身给老人家倒了一杯热茶,又坐下来继续听。 那边说话的几位江湖人士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继续聊他们的江湖听闻。 “这都真的假的啊,他们真有传说中的哪么厉害吗?”穿毛皮马甲的小伙子有点不以为然。 “还有说比这更厉害的呢,你听不听,哈哈。”持剑小伙应和着他的话,言语中也不免有点不恭。 “这传说毕竟是传说,”虬脸汉子喝了点酒也豪气起来:“谁在传说的时候不添点油加点醋呢,所以啊,也不要太过当真,何况呢,这些人当年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老田,”他们一伙中一直没说话的一位瘦高个子黑脸庞的中年人道:“这些人也算得上江湖前辈了,不得对他们不敬。” “哈哈!你老季不至于是怕他们吧!就算他们现在就在眼前,我老田倒也想试试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姓田的虬脸汉子倒嘲笑起那位姓季瘦高个来了。 “是啊!” “我看田大哥一定能胜他们!” 年轻人也跟着起哄。 “哼!牛谁不会吹啊,言多必有失,能人到处有,我看还是省省吧。”姓季的也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 “是啊,听说太白山庄前一阵子差点给人挑了,一个蒙面的妇人几招之内就劫走一少年,现场的几十个各派高手竟然没有挡住。”带斗笠中年人坐起来说道。 一听说到了自己,俞展翔别提有多兴奋了,哪怕自己就是被捉走的那一位。他悄悄瞧了一眼罗小星,看见她嘴角一抖动,也露出一丝笑意。 第8章 错遇-五:小试牛刀 “那是我不在场,不然也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就走掉,也太丢江湖同道的脸了。”这个姓田的看来真是喝多了。 “听说那个妇人就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江湖煞星,人称粉面毒仙的罗小星。”拿剑的小伙子道。 俞展翔看到罗小星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脸上的煞气一现即隐,他感到,要立即把这伙人的嘴堵上,否则他们活不了,还不知要搭上多少条性命。 “是又怎么样,又是一个传说,你让她……” “借光!”姓田的虬脸汉子话没讲完,俞展翔已经起身从他们旁边经过,不经意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知大家闻到了什么,周围的很多人都打起了喷嚏。俞展翔暗地伸手,原地转身,在几个人张嘴的一刹那,已经将几粒小小的暗红色药丸弹入他们嘴里。这帮人都忙着打喷嚏,谁都没有注意到俞展翔的小动作。 “你干什么?”虬脸汉子大声呵斥展翔。 “对不起!对不起!”俞展翔赶紧哈腰陪着不是。 “哼!”可以看出他一脸的不高兴。 俞展翔假装走到船尾转了一圈,回到前排雅座坐定,“嘿嘿”笑了两声,罗小星轻轻哼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但俞展翔看出,她的脸色已经轻松多了。 被俞展翔这么一搅,这帮人刚才的话题就没再谈下,还在喝酒吃肉。 不一会,那个拿剑的小伙子一邹眉头:“唉哟,我的肚子疼。” “你小子贪吃吧,这回吃坏肚了了吧,哈哈。”穿毛皮马甲的小伙子还拿同伴打趣,话没说完,就见他一捂肚子:“唉哟,我也肚子疼。” 与此同时,姓田的虬脸汉子和戴斗笠的中年人也感到肚子隐约作痛,姓田的虬脸汉子道:“我肚子也不舒服,是不是我们吃的牛肉有问题?。” “不可能,”戴斗笠的中年人说:“牛肉是我上船前刚刚买的,怎么会有问题。唉哟!”他话没说完已经皱着眉头手捂着肚子。 那边拿剑的小伙子已经把剑扔在一边,抱着肚子在船舱内翻滚,一边还大声喊叫。 看此情景,姓季的瘦高个子惊到:“老田,我们给人下毒了。” 这一声非同小可,几个人一下子脸色大变,姓田的站起来大喝一声:“谁干的你给老子出来……”话没说完,就扔了手上的刀,就地滚作一团。 这阵子船舱已经大乱,几个人在舱内翻滚叫喊,其他的客人都躲到两边,生怕给自己沾染上一样,船老大也赶忙过来查看情况。 “快,先吃解药。”瘦高个一看自己没事,就赶紧拿出解药给其他人喂。 但他的解药似乎并不起作用,这些人还像杀猪一样嚎叫。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想起刚才的情形,回首一望,看见俞展翔这祖孙俩好像这里啥事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看着风景。 姓季的瘦高汉子分开众人,走当俞展翔跟前,深施一礼:“这位少侠,如果我这些兄弟哪里对不住你,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还请你赶紧救救他们才是。” 他这么一说,俞展翔更得意了:“怎么着,你的意思是我害他们了?” “这,这……”姓季的一时性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明白,刚才一定是这伙人那句话惹恼了这位灾星,他才会下此重手,现在他急着救人,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得罪这位爷。 “明明是他们乱吃吃坏了肚子,你可不能乱赖别人。”众目睽睽之下,俞展翔说起瞎话来一板一眼,游刃有余。 他不急,可船舱里的几位受不了,一个个脸都跟猪肝似得,痛得浑身是汗,翻滚不已,甚至快叫不出声了。 “是!是!是他们自己吃坏了肚子,少侠少年英雄,聪明过人,一定有办法救他们,还请您一定想想办法。”这瘦高个看来平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在这种紧急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要脸拍马屁的话也说出来了。 “嗯,”俞展翔的这个嗯拉的很长,好像很受用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我就问问我的老祖宗看看她有没有办法救救你这些兄弟。”瘦高个急,他不急,他知道就是疼一疼,反正也死不了人。 罗小星被俞展翔这装腔作势的样子逗得差点笑出声来,本来她已经动了杀心,但被这小子看破自己抢了先,并已经给了这些人教训,作为一个武林前辈,自己就不好再发作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理他们,任他处置就是了。 姓季的瘦高个一看这位老人,刚想说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想跑,可腿软迈不动步子,再说,在这船上也没地方跑啊。 他早就听说过一代煞星粉面毒仙罗小星在太白镇一带出现过,并且还劫走了一位少年,看这样子,如果是她,别说是他们几个,她把这一船人都杀光的可能性也有啊。但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和他是一伙的,他也来不及考虑了。 到底是老江湖,稍一失态,他便迅速地调整自己,反正就是跑也跑不掉了,还不如再搏一把,一整心神,恭恭敬敬的说:“这位前辈,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说话不知深浅,他们自己吃坏了肚子,还请前辈开恩想法救救他们。” 瘦高个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既说他们说话不知深浅,又说他们自己吃坏了肚子,他也是没办法啊。他既想给老人家赔不是,又不能说是俞展翔害的,所以也只能这么不伦不类的说了。 瘦高这么说话,那几个疼得打滚的兄弟才明白,这回是碰上硬茬了,兄弟们能不能捡条命还不可知,吓得连声音也没有了。旁边观看的人本来注意力全在那几个打滚的人身上,现在一下子都转到这祖孙俩身上,并且不断的后退,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咯!”罗小星咳了一声,舒了一口气,没再作声。 瘦高个不知这什么意思,还想求求罗小星,被俞展翔站起身打住了:“好,既然老祖宗说能救,那我就试试?” “谢谢少侠,您一定行的!”看来这个瘦高个对兄弟真的不错,刚才还吵架,现在救他们一点都不含糊,一看俞展翔答应,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老祖宗这里有半截老艾香,她老人家一辈子节俭,老爱收拾这个收拾那个,听说这个东西能治百病,就收在这里,但不知这个对他们有没有用。”俞展翔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把这根香点燃。 瘦高个看这俞展翔这付油腔滑调的样子,手里又只拿了这半根香,他真不知道他是要给他们治病,还是又要捉弄他们。 俞展翔嘴里还在絮叨:“这老艾香治病啊,就是熏一熏,来,熏一熏,也给你熏一熏。”边说边给他们每个人鼻前熏了一熏。 说来奇怪,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刚才还躺在地上打滚的几位大汉都慢慢爬了起来,脸上痛苦的表情都已经消失,剩下的就只有心有余悸的害怕了。 “谢谢前辈和少侠救命之恩。”几个人深施一礼,也不敢再多言,悄悄地坐在一边。其他的人也都悄悄坐下,连个大气也不敢喘。 “好啦,好啦,大家坐好了,继续开船了。”船老大一声招呼,船继续前行。 到了傍晚打尖的时候,船一靠岸,很多人都要上岸去买点东西,找地方休息,因为晚上不能开船。 姓田的虬脸大汉一伙人也要下船,经过俞展翔时脸上还硬是挤出了一点笑容,点点头走了,其他的几个连看都不敢看这祖孙俩,瘦高个最后一个离开,站在祖孙俩跟前一拱手:“在下点苍门下季玉子,今日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答。”季玉子明白,表面上看是俞展翔捉弄了他们,但实际上是俞展翔帮他们挡了一场生死劫,这的确是再生之恩啊。 俞展翔也拱拱手:“好说!好说!”他好像只是觉得好玩,根本没太在意。 “老祖宗,人家都下船了,咱们也下去活动活动筋骨,找地方休息。uu看书.uukashu.co”俞展翔拿起包裹,对罗小星说。 罗小星这才睁开眼,站起身,说了一个字:“走!” 他们一离开船,就听船老大吩咐伙计:“晚上轮流睡觉,看好货物,再添一些干净的水。”自己也上岸去了。 “老祖宗,咱们家的‘闻风丧胆’果然名不虚传。”俞展翔今天小试牛刀,心下甚是得意,一上岸,就忍不住的想自己夸自己一番。 “今天你小子过瘾了吧。你不想杀人,选药选的是不错,但就你那点毫末功夫,也就是治治这些莽汉,遇到真真的行家,可能吃亏的先是你。”罗小星对他表现得根本不屑一顾。 “那您说说,我哪里做的不对了?”俞展翔挠挠脑袋,还有点不服气。 “哼!不服气是吧,”罗小星道:“你坐在船头,你在上风,占尽地利,用得着跑到人家跟前去撒胡椒面吗,还有,递个药,抬手之间的事,还在那里转呀转,是不是怕人家不知道你在下药啊,再说了,如果人家警惕性再高点,能让你那么容易挨到人家身边吗?” “嘿嘿,我想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哪想的那么多呢。”俞展翔有点嬉皮笑脸。 “占得天时,就占得先机,占得地利,就取得优势。高手过招,差之分毫,都可能胜负立显,养成随随便便的习惯,有你吃苦头的地方。”罗小星道。 “是,老祖宗,我记住了。”俞展翔道。 这种随时随地的指点,不是每个人都可遇的。别看俞展翔装作不在意,但这小子绝顶聪明,他太知道怎么才能让老人家指点又不至于招烦。 第8章 错遇-六:霜儿的秘密 在湘西通往深山苗区的一条山间小路上,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在赶路,男的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得还算精神,一身藏青衣服,头上裹了一块头巾,身上挎着两个包袱,而那个女的,也就不到二十岁年纪,模样也不错,但就是比较瘦弱,男的搀扶着女的,两个人都一脸疲惫。 这两人正是从云林堡逃出来的管理云林堡内务府库物品收发的田英和林燕青房里的丫头霜儿。他们那天半夜从云林堡里出来,连夜跑出数十里地,天亮后又雇了辆车,一直逃到江边,坐船沿江而上,没几天又弃船上岸,不敢走大路,不敢住集镇,除了晚上找地方睡一会,就一直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想着只要是离云林堡越远越好,可以说吃尽了苦头。 “英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霜儿皱着眉头喘着气,虚弱的说道。 田英擦了把汗,抬头看看天,看看前面:“霜妹,前面树下有块石头,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会吧。”虽说已经十月,太阳晒着,这山里还是有一点闷热。 等霜儿坐下来,田英拿出一个水囊打开递给她:“喝口水吧。” 霜儿喝了一口就还给田英,低下头喘气,田英接过来喝了几口。 “英哥,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走了。”霜儿说完,已经放声痛哭起来。 田英也一脸愁容,手放在她肩上慢慢的抚摸着,算是安慰,好在这荒郊野外也没有人,她要哭就让她哭吧,长这么大,哪受过这份罪啊。 看着她慢慢地平静下来,田英说道:“霜妹,如果我们不想死,我们就得走得越远远好。” “可为什么呀,他们不是说让我们在外面躲一阵子就行了吗?”霜儿道。 “我也说不好,我总觉得老爷的死和我们有关。”田英这么多年跟着老管家云伯,那多少也是经历过一些事儿的,他可不想得那么简单。 “不可能啊,我们怎么能害老爷呢,我们也不敢啊。”霜儿有点被惊住了。 “我们是不敢,可有人想,有人敢啊。”田英道。 “你说谁啊?”霜儿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五爷早就想当云林堡堡主,他和七爷早就对林堡主不满,巴不得他早点死呢。”看来林燕明和林燕荃他们的心思连下人都看得清楚。 “这怎么可能?”霜儿道:“他们可都是亲兄弟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田英道:“这世上为争权夺利兄弟相残的事情多了,他们能把大堡主逼走,还有什么事请不能做的。” “那他们也打不过林堡主啊。”霜儿道。 “所以他们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甚至不惜借刀杀人。”田英道。 “啊,你是说我们……”霜儿一脸惊恐,说不出话来。 田英叹口气说:“我一路上在想,当二爷和六爷要查堡主的起居饮食时,他们为什么要我们连夜逃走,我们到底知道什么?我们到底和堡主的死有没有关系?” “我们也不可能害堡主啊,这可怎么办啊?”霜儿吓坏了,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啊。 “你别急,让我想想,”田英停顿了一下:“我们都是下人,根本掺和不了主家的事,到底有什么事怕我们说出去呢,我就是成天在府库里收东西、发东西、记记账,哦,对了,五爷前几天来过府库,把云六爷给堡主的茶叶也全拿走了,后来连我记的账也找不到了,难道与这些东西有关系?” “我也听说他们吵架的时候提到过茶叶,难道是茶叶有问题?”霜儿问道。 “不可能,库里面的茶叶我都喝过,云六爷送的茶叶确实很好喝,我也偷偷喝了不少,不可能有问题。”田英摇摇头,又问霜儿道:“五爷他们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没,没,没什么。”霜儿一惊,有点语无伦次,脸色也变得极不自然。 田英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咯噔一下:“你真的知道他们一些事?” “你别问了,我真的不能说。”霜儿又开始放声哭泣。 “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说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田英真的有点生气了。 “夫人说了,如果我说出去半个字,都会把我杀掉。”看来霜儿真的是害怕了。 “哼哼!”田英一声冷笑:“霜儿,你真的还认为我们能回得去吗?” “可我是夫人带来的,我们家小姐是不会杀我的。”霜儿哭道。 “那得看你知道什么事儿了。”田英道。 “这……”霜儿还是有点犹豫。 “这儿就你我两个人,你连我也不相信吗?”田英一边安慰,一边焦急地等着。 “是…是…”霜儿眼泪汪汪的看着田英:“是夫人和五爷暗地里好。” “啊!”田英就像被雷劈了一下,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田英才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是我家小姐出嫁前不久才跟的她,还没有嫁给堡主的时候我就看到过他们私下来往,嫁给堡主还是五爷作的媒。”霜儿声音越来越小。 “唉,你怎么不早说啊!”田英急得一跺脚。 “这我哪里敢说啊,小姐又待我很好。”霜儿道。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田英喃喃的说:“肯定是他们合伙害死堡主的。” “不会的,我家小姐不会害堡主的。”霜儿急道。 “你住嘴,这种不守妇道的贱货,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的!”田英愤怒到了极点,他在云林堡长大,云林堡待他不薄,出了这种败类,他还莫明奇妙的成了帮凶,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霜儿一下子被田英吓着了,她从来没有见田英发这么大的火,她剩下的只是哭了,想想自己是夫人卓尔带来的,她心里更怕了:“英哥,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田英压了压火,顺了顺气,这荒郊野外他给谁发火呢,霜儿也不容易,除了那个贱人,在云林堡里也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了。再说,霜儿也是真心跟自己好,他们已经偷偷幽会过几次,她也把她的处子之身给了他,要是抛弃她,她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田英转过身去,给她擦了擦眼泪,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霜妹,这跟你没关系,我怎么能不要你呢。” 霜儿抱着他更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田英拍拍她:“好了,别哭了,我再问你点事。” “嗯。”霜儿也止住了哭声。 “我想问你,你还知道他们什么事?”田英道。 “我也说不清楚,”田英道:“我只是每天负责堡主的起居,和给他泡茶、端饭。” “堡主每天吃的都是谁做的?”田英问道。 “都是云伯吩咐厨房做好送过来的,也没有啥不对,多数时候都是夫人陪着一起吃的。”霜儿道。 “那堡主喝的茶有什么不一样吗?”田英道。 “茶就是从你那里领过来的云六爷送的茶,能有啥不一样呢,哦,对了,老爷喝茶的时候,夫人吩咐我和一种药一起泡,说是补药,对堡主身体有好处。”霜儿说道。 “药,什么药?”田英道。 “一种淡黄色小药丸,泡在水里和茶水的颜色差不多,装在一个小罐子里。”霜儿道。 “会不会这个就是毒药,他们让你放在茶里给堡主喝。”田英问道。 “应该不会啊,这个我也偷偷喝过,有一点点甜,我也没事啊。”偷喝堡主的补药,霜儿有点不好意思。 “这就奇怪了,”田英一边琢磨,一边问道:“最近他们有没有让你做过什么事?” “就是在我们离开云林堡的前两天,夫人要我把给堡主喝的茶和药都扔掉,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堡主不在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了,省的看见这些东西难过。”霜儿道。 “你全都扔啦?”田英道。 “茶叶扔了,那罐药我…我偷偷留了下来。”霜儿有点胆怯的说。 “在哪里,带出来了没有?”田英很着急的问。 “在我包袱里。”霜儿道。 “快拿出来我看看。”田英急道。 霜儿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不大的瓷罐,上面有一个红布包着的软塞,田英打开一看,还有小半罐,闻了一下,确实有点甜丝丝的味道,田英高兴地抱住霜儿狠狠地亲了一口:“太好了,我的好霜儿。” 自从逃出来,霜儿从来没见过田英这么高兴,被他一亲,有点不好意思:“我听夫人说这药对男人有好处,uu看书 .ukansh.co 反正堡主也去世了,用不着了,夫人让扔掉,我就把它偷偷给你藏了下来。”看着田英心情好了一点,她也有点小得意。 “我可不敢吃,”田英小声道:“我怀疑这就是害死堡主毒药,要不他们急于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干什么?” “那怎么办,都是我给堡主泡茶喝的。”霜儿又害怕了。 “那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田英道。 田英自从那天夫人过来要他带霜儿出去躲一阵子,心里就一直发毛,尽管他不知道什么事情,但不听话一定是死路一条。但这太过蹊跷,所以他带着霜儿一出门,就没按他们的交代在附近去躲,而是一直在跑,越远越好。现在他终于有点明白了,所以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还好你是夫人带过来的丫头,她还念得一点情分,否则,我们俩恐怕连云林堡的门都出不了可能就给杀了灭口了。”田英都有点开玩笑的口吻了。 “哪…英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霜儿现在再也不想着回去了。 “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先住下来,慢慢再说吧。”好在带出来的钱一路上没敢花,过点小日子或者做点生意总归可以的,看来田英也下定了决心。 “嗯。”霜儿很乖巧的答应着,站起身来准备继续走,田英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这个你收好,”田英把那个瓷罐交给霜儿:“一定不要把他弄丢了,一定不要让五爷、夫人他们得了去,如果有机会能把它交给二爷和六爷,也许可以保我们一命。” 第8章 错遇-七:涴州渡 从涴州渡上岸,入山进入苗疆,这里是条必经之路,路边有个小饭店,不远处还有个小村庄,店里面也不是很敞快,有两张桌子和几张凳子而已,卖的也都是一些简单的当地土菜,也有一些水酒,入山出山的人都会在这里打个尖,休息一下再走。 今天店里的人也不多,也就三四个人,其中一个采药的吃了点饭就走了,还有三个人桌上有酒有菜,看来是已经待了一些时间了。 “老张,你说他们今天真的会从这里走吗?”问话的是云林堡的掌管东线镖路的老七林燕荃,称之为老张的是他手下一位老镖师,已经年届五十,叫张顺子,此人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功夫那就是追踪,要是一不留神走镖的货物被偷或者被劫,没有他找不出来的,江湖人称影子张,也就是说,他要想追踪谁,就像你的影子跟着你,想甩也甩不掉。 “七爷,根据前两天我们询问的情况看,他们肯定是想躲进深山里,这附近也就这条路好走,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来追他们,按脚程今天一定会走这里。”这个张顺子说的很自信。 他们奉老二林燕山之命出云林堡去追田英和霜儿,有了老五林燕明的秘密交代,他们当然不敢怠慢,有张顺子跟着,不到一天就弄清楚了这两人的大致去向,前天就打听到有人见过这两人,但他们也很小心,很少与人接触,住在哪里很难找,所以只好赶到前面来等了。 “铉儿,你在门口瞧着点,要是他们过来就招呼我们,不能再让他们走掉了。”林燕荃喝了杯酒,吩咐道。 “是,七叔。”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岁的小伙子,是林燕明的大儿子,叫林玉铉,这次跟林燕荃出来也算是历练历练。 “店家,再上壶酒。”店里面的林燕荃又叫了一声。 涴州渡,大江边上的一个小渡口,不大的地方,却挤着百十来户人家,来这里住的人不多,来往的船只却不少。因为上下数百里都是山,大江上下的船有很多要在这里停靠,打尖补水,还有从襄阳过来要去南面山区,都要从这里渡江上岸,还很有点热闹景象的。 俞承泽夫妇朔江而上,到了这里下船登岸,邢玉娘也是感慨万千,尽管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但她似乎有点等不及了。当年她就是从这里带着师命出山,几乎搅得江湖大乱,今天她又要从这里回去,不知她老人家可好,也不知道她儿子俞展翔怎么样了,她甚至想快点进到那个对外界来说非常神秘的地界,对于她自己来说,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俞承泽邢玉娘夫妇俩坐在街边的一个小茶铺里喝茶,顺便吃点点心,准备休息一会就动身,俞承泽的眼光落在了茶铺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身上,三十出头,长得很壮实,眉宇间一股英气,神情自若,一看就是一位少年英雄,更让俞承泽惊奇的是,他的桌上放着的兵器,竟然是玲珑双戟。 邢玉娘也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两人一交换目光:难道这是云林堡云家的后人? 正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圆头圆脑,行动敏捷稳重,手里的一把风拨刀更让俞承泽怀疑:这是云林堡林家的后人? “哥,我问清楚了,”拿刀的小伙子低声说道:“他们昨天还来过这里。” “不会搞错?”拿戟的小伙子道。 “错不了,昨天有人看到一个瘦子在打听一对年轻夫妻的行踪,我一听就知道是张顺子。”拿刀的小伙道。 俞承泽一听到张顺子这个名字,就肯定他们是云林堡的人了,影子张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 “这么说七叔他们也会在附近了?”拿戟的小伙子道。 “肯定是。”拿刀的小伙子道。 “那我们得快点,不能再让他们抢先了。”拿戟的小伙子道。 两人说完结账走人。 他们两一离开,俞承泽夫妇也立即结账,远远的跟着他们。 这两个年轻人正是云林堡云怀德和林玉涣。在林燕荃他们出发后,他们就紧跟着出来了。他们知道,瘦子张顺子的鼻子比狗还灵,肯定能找着田英和霜儿,他们只要远远跟着不被发现就是了,所以也一路来到这里。 “看来云林堡的事还没完。”俞承泽轻声道。 “好像他们有两拨人,都在追一对小夫妻。”邢玉娘道。 “连他们家老七林燕荃都出来了,可见这两人非同小可,可能与近期云林堡的变故有关。”林燕青死后云林堡的内部争斗俞承泽是听到一些的,也没太在意,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可在这里碰上,毕竟要看个明白。 在从襄阳到涴州渡的官道上,有两匹马在扬鞭飞奔。走在前面的是粉面毒仙罗小星,紧跟在后面的是俞展翔。看来快到家了,罗小星也有点小着急了。 “老祖宗,还有多少路啊。”俞展翔道。 “怎么着,你顶不住啦,我老人家还没觉得累呢。”罗小星道。 “不是,我是怕您累着。”俞展翔的嘴越来越甜了。 “哼!少给我灌迷魂汤。”罗小星道。 “老祖宗,我们还是慢点吧,我的马快不行了。”俞展翔一边加鞭一边说。 “吁!”罗小星一勒马缰,那匹马一声嘶鸣,放慢了脚步,罗小星一看,她骑的马也已经大汗淋漓,再跑下去马真的是要不行了。 “好吧,那我们就慢点走。”罗小星道。 俞展翔也把马放慢,跟上来道:“老祖宗,今天你一出城就打马如飞,你该不会是想赶紧回去见我娘吧。” “哼,u看书 w.uanhu.cm 我想见她?”罗小星假装一愠:“你就不怕我一见她就把她杀了?” “我觉得你才舍不得呢。”俞展翔道。 “为什么?”罗小星道。 “就算我娘当年犯下什么大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的气也该消了,要是我娘跪下来给您磕个头,陪个不是,我就不信您下得了这个狠心。”俞展翔看起来说得头头是道,但他心里确实有点怕,越是要到苗疆,他就越怕,怕这个喜怒无常的老祖宗真的把他娘给杀了。 “嘿嘿!”罗小星一拉缰绳马停了下来:“小子,你该不会在给你娘求情吧!” “哪有啊!”俞展翔当然不承认了:“那本来就是您和我娘之间的事,再说,我娘也不会要我给她求情的。” “哼!你小子知道就好。”罗小星没再理他。 俞展翔不敢再提这个话题,只好说:“老祖宗,襄阳城里真热闹啊。” 昨天一天,罗小星没有陪着俞展翔,而是任由他自己在襄阳城里逛了一整天,直到入更时分才回到客栈。 “昨天逛了一天,有什么见闻啊?”罗小星撇了他一眼,问道。 “也没有啥,就是江南六连庄摆擂比武,选了个什么大庄主,好像他们的对头很硬……” “好啦,这些破事就不要给我听了,我们快走。”她不愿俞展翔把这个话讲下去,就打断了他。 “我们前面要到哪里了?”俞展翔以为罗小星嫌他讲的没意思,他也就不讲了。 “前面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涴州渡了,过了江就可以入山了。”罗小星道。 第8章 错遇-八:苗疆血案 田英和霜儿一路走来,将近中午,看到前面有个村子,路边还有一个小饭馆。 “霜妹,前面有个小饭馆,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田英喜出望外。 “英哥,这里会不会有云林堡的人啊?”霜儿有点胆怯地问,自从她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出来,他最害怕的就是见到云林堡的人。 “不怕,这里人很少,吃完饭我们就快点走,到了前面大山里,就不会有人再找到我们了。”田英边走边安慰霜儿,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阵子天天提心吊胆的,他也早想结束这个日子。 这世上的事就是怪,你越是不想遇到的人却会偏偏遇到,哪怕是在人烟稀少的山路上。还没有到小饭馆,田英就看到云林堡林家小少爷林玉铉从里面走了出来。 “田英,霜儿,怎么你们也来这里了?”林玉铉笑盈盈的打着招呼,好像是意外碰见的熟人。 “啊!”霜儿一声尖叫,本能的躲到田英背后。 “哦,是…是铉少爷啊,这么巧啊,你们也来这里了?”田英故作镇静,一边安慰霜儿,一边故作笑脸向林玉铉打招呼。 “哈哈,是啊,我们也是踩镖路路过这里,怎么这么巧就碰上了呢。”别看这个小伙子不大,那也是经过世面的,说起江湖话来一点也不含糊。 “哦,是这样啊,哪你们忙,我们要赶路,就不打搅了。”说着就像拉着霜儿继续往前走,他还抱有最后一丝的侥幸。 “哈哈,这怎么行呢,出来都是一家人,怎么着也要进去吃个饭再走啊,我请客。”林玉铉道。 “不麻烦了,我们下人自己吃点干粮就行了。”田英堆着笑脸尽量的应付着。 “怎么着,七爷在里面都不去请个安?”林玉铉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田英心里一凉,连七爷都来了,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了,索性一横心:“啊?七爷在这里,那一定是要请安的。” 说着拉着已经抖成一团的霜儿走进那个小饭店,看到林燕荃靠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酒杯喝着酒,桌上已经做好几个菜,旁边站着的就是那位号称影子张的张顺子,赶紧拉霜儿两人跪倒在地:“田英和霜儿给七爷请安。” “哈哈,是田英和霜儿啊,你们不在云林堡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燕荃笑呵呵的,看来没任何恶意,但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 “哦,回七爷,是夫人准了我一段时间假,让我带霜儿出来走走。”既然七爷不点破,田英也只能跟着说瞎话。 “哦,是夫人让你们出来的,”林燕荃诡异的笑笑:“你们还没有婚配吧,出来这么长时间恐怕不合适吧,哈哈。”林燕荃一笑,旁边的林玉铉和张顺子都跟着哈哈大笑。 “这,这……”田英既感到害怕,又感到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别跪着了,起来吧。”林燕荃道。 “谢七爷。”田英拉霜儿站了起来。 “别怕,在外面逛几天就回去吧,回头我跟夫人说说,给你们配婚就行了,省的你们再偷偷摸摸的。好啦,来一起吃顿饭吧。”林燕荃一指旁边的凳子。 “这个使不得,我们下人自己吃点干粮就行了。”田英赶紧说道。 “怎么,还要七爷请你吗?”站在旁边的林玉铉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好…好。”田英答应着拉了拉霜儿,示意她也去坐凳子。 “唉哟!”霜儿一捂肚子:“我,我……”霜儿有点不好说。 田英马上会意:“店家,你们的茅房在哪里,她有点不舒服。”回过头来又对林燕荃点头哈腰,表示歉意。 “出门,朝后走。”店家答应了一声。 霜儿勉强挤出一点尴尬的笑容,欠欠腰,背着她的包裹走了出去。 林燕荃一抬眼皮,张顺子马上意会,跟了出去。 没过一会,霜儿回来了,还问店家要了点水洗了洗手,坐到田英身边,她显得已经平静多了。 “吃吧,我们都吃过了,不吃也蛮可惜的。”林燕荃手里还是拿着他的那杯酒。 田英看看霜儿,没有吭声,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霜儿看着田英吃,也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 这三个人就在旁边看着。 一碗饭没吃完,田英就感到肚子疼痛难忍,他看到霜儿已经嘴角流血,奄奄一息,但他们两人都强忍着没有吭声。田英伸出手拉着霜儿,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这是他们的宿命,然后相继倒在桌下。 张顺子一摸他们的鼻息,对林燕荃一点头。 “店家,过来,你这菜里怎么有毒啊?”林燕荃把店家叫过来。 看此情形,店家已经吓得浑身如筛糠一样:“大…大爷,这不是我…” 话没说完,站在旁边的林玉铉手起刀落,店家当场死于非命。 “你个臭小子小心点,血溅到我身上了。”林燕荃赶紧站得远一点,还埋怨了林玉铉一句。 那边店家的老婆放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推着两个吓傻的孩子往后屋里跑。 张顺子窜过去,没费吹灰之力,三人就倒于血泊之中。 “看看他们的包袱和茅房,有没有落下东西。”林燕荃吩咐道。 “包袱里除了银两衣服,也没别的东西。”林玉铉回到。 “七爷,茅房里也没看到什么东西。”张顺子进来说道。 “好,回去告诉我们那位二爷,店家谋财害命,毒死了田英和霜儿,我们已经杀了店家为他们报仇了,哈哈哈!” “对,店家谋财害命!”张顺子很是得意。 林燕荃说罢,三人扬长而去。 出了涴州渡,云怀德和林玉涣两人快步如飞,既然是林燕荃他们已经发现了田英霜儿两人的行踪,就不能让他们率先得手,如果撞上,不惜用强也要保这两人性命无忧,至于武功,面对这个七叔云怀德还是有信心的。 看着匆匆赶来的云林二人,树林后的林燕荃露出一丝冷笑:“哼!果然不出五哥所料,他们真的跟过来了,那就让他们去收尸把。走,我们走小路离开这里。” 三人之所以走小路,他们还是有点忌惮云怀德的功夫,不愿意节外生枝,但他们却错过看到远远尾随这两人的俞承泽夫妇。 云林二人沿路赶来,远远看见有人朝路边的一个小饭店里张望,看见他们,迅速就消失了,二人心说不妙,加快了步伐。 他们来到小饭店前,周围空无一人,里面也没有声响,门虚掩着。 “店家!店家!”云怀德叫了两声,无人答应。 那边林玉涣轻轻地推开店门,不由“啊”了一声,愣在门口。 云怀德赶紧推开林玉涣,进门一看,当庭躺着一人,看样子应该是店家,一刀毙命,桌下还躺着一男一女两人,他跳过去一看,果然是田英和霜儿,已然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唉!”云怀德猛一跺脚:“我们还是来晚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玉涣问道。 “先看看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没有?”云怀德道。 “好!”林玉涣应和一声前去查看。 云怀德也是仔细查看着田英和霜儿的包裹,里面除了衣服和日用之物,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连银两也不见了。 “哥,你快来看,这里还死了几个呢。”林玉涣喊道。 云怀德赶紧过去,看到连小孩都杀,恨恨的骂了一句:“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正在这时,门里又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是俞承泽夫妇。 “你们是谁?”林玉涣首先跳出去挡在门口。 “我们没有恶意,想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俞承泽稳稳地说道。 云怀德也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两人,气定神闲,气息内敛,声音浑厚有力,定是内家高手,一抱拳:“我们也是刚刚赶到,发现这里有人被杀,过来看个究竟,不知二位是…?”不管是谁,先探探底再说。 邢玉娘一吸鼻子:“有人用毒。”她也没理云怀德的问话,就窜到桌前,闻了闻桌上的饭菜,立马蹲下身去检查倒在地上的田英和霜儿。 “中毒时间不久,身体还是热的,还来得及,”邢玉娘迅速的摸了一下两人的脖颈:“快来帮忙。” 俞承泽赶紧过来,挪开桌子,让两人躺倒地上,邢玉娘从药囊里拿出两丸黑色的药,俞承泽扶霜儿半坐,一掐她的颌骨,使她的口极大的张开,邢玉娘迅速将那一粒药丸送入她的咽喉,再单掌运气,用内力助她吞咽下去,完了也用同样的办法给田英服下一粒药丸。 “快拿水来。”邢玉娘对愣在那里的云怀德讲。 “哦,好!好!”两人一起跑到后边,一人端了一瓢水过来。 “给他们喝几口水。”邢玉娘继续命令道。 俞承泽和邢玉娘一人扶着一个,云怀德和林玉涣一人一个水瓢,给田英和霜儿灌水,喝进去的很少,很多都倒在了身上。 两个年轻人以为这就好了,忽然看见俞承泽扶着田英,邢玉娘扶着霜儿盘膝坐定,双掌分别抵住二人后心,用气给他们解毒。 不一会功夫,田英二人的后背开始冒出热气,随即头顶也开始有热气飘出,这是以极高的内力给他们疗毒,在他们的叔伯之中内功没有人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 看着这两人的长相、年纪和气度,以及他们展示的功夫,结合自己听到的一些传说,云怀德心里突然想到两个人,心里一阵激动,眼睛都有点潮湿。 约莫过得一盏茶功夫,田英和霜儿先后吐出一团团腥黑恶臭的污物,总算有了一丝气息。 “给他们簌簌口,然后再把这药丸给服了。”邢玉娘停止运功,站起身来,边对这两兄弟说,边又取出两粒淡红色的药丸。 这兄弟两人把田英和霜儿处理妥当,站起身来对俞承泽夫妇一抱拳:“前辈,这二人能否保住性命?”言语间颇为关切。 “只要他们能吐得出了,能把后面的药吃下去,他们的命就算保住了。”邢玉娘浅浅一笑。 “谢谢!” “谢谢!” 两个人忙不叠的对他们夫二作揖感谢。 “呵呵,”俞承泽一乐:“为什么要感谢我们,莫非他们是你们云林堡的人?”刚才忙着救人,也没来得及问他们。 “您怎么知道我们是云林堡的人?”两人一惊,云怀德问道。 “哈哈,天下使玲珑双戟和金背风拨刀的,除了云林堡,外面恐怕不多吧。”俞承泽乐了,他早就看出他们是云林堡的。 “看来前辈对云林堡很了解啊?”云怀德还在作进一步的试探。 “云敦复是你什么人?”俞承泽开门见山。 “莫非你们就是救了他的两位前辈?”云怀德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他的心跳得很厉害。 “以云大侠的武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救,也只有他才能救了云林堡。”俞承泽淡淡的说。 听到此话,云怀德再没有怀疑,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一个头磕下去已经泣不成声:“晚辈云怀德,多谢前辈对家父的救命之恩。” 这句话把林玉涣也吓了一跳,赶紧也跪在地上磕头。 “啊?真是云大侠的孩子,快快起来。”邢玉娘听了也是一惊,赶紧把他两扶了起来,尽管她想过,但还是没想到真是云敦复的儿子。 “家父可好?”云怀德已经泪流满面。 “云大侠他很好,你不用挂念。”俞承泽道。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十几年未见,云怀德当然十分想念。 “现在还不行,这要看云大侠自己的意思,时机到了,自是可以见到。”俞承泽道。 “那就请两位前辈给家父带个话,说我们都很好,大家都很挂念他。”这边云怀德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引得邢玉娘也眼圈红了。 “这个自然。uu看书 .uuknshu ”俞承泽拍拍云怀德的肩膀。 “这位是?”俞承泽看着林玉涣。 “晚辈林玉涣,家父林燕山。”林玉涣赶紧介绍自己。 “哦,是林二侠的孩子。”俞承泽点点头。 “噢……”在他们说话时,田英已经醒了过来。 “田英,你醒啦。”云怀德赶紧过来问道。 “德少爷,涣少爷,谢谢你们救了我。”田英一看自己没死,云怀德也在场,就这道他们得救了,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是我们救你的,是这两位前辈救得你。”林玉涣赶紧说。 “谢谢前辈救命之恩。”田英想爬起来,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但他心里还挂念这霜儿:“霜儿怎么样了?” “英哥,我没事。”霜儿也醒了,说话有气无力。 “到底怎么回事?”云怀德问田英。 “德少爷,后面茅房里,一堆草灰下面,有一个罐子。”霜儿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 “我去。”林玉涣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他就拿着一个小瓷灌进来。 “这是什么?”云怀德接过罐子问。 “这是他们给堡主泡茶时里面放的药。”霜儿道。 “药,什么药?”云怀德一惊,还要在问时,被俞承泽阻止了。 “好啦,此处不是说话之处,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换个地方说话,还有,不要让人看出我们已经把他俩救活。”俞承泽看到这两人都醒了,觉得这是个是非之地,不便久留。 云怀德和林玉涣扛起田英和霜儿,一行六人匆匆离去。 第8章 错遇-九:9鹰神捕 在渡口,按罗小星的意思,把马放掉,但俞展翔说什么也不肯,好几天的山路,有马总比没马强啊。看来有时候年轻人比老年人还懒。 在上船的时候又遇到问题,船家说船太小,不让马上船,罗小星轻蔑的一笑,自管自的上船去了,仍由俞展翔自己与船家去搞,这小子还是有办法,最后硬是多付十个人的渡银把两匹马弄上了船。 过了江上了岸,俞展翔把两匹马弄好,请罗小星上马,自己也随后跟上。 “老祖宗,还是骑马舒服吧?”俞展翔还是有点小得意。 “哼,是你自己不想走路吧。我可告诉你,一入山,很多路马都不能走,到最后你还得把它放掉。”罗小星道。 “能骑一段是一段吧,到时候再说。”这家伙也满不在乎。 时隔几个月,自己又要回到苗疆,罗小星已经有了想要回家的感觉,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因为仇恨,她从来就没有关注过这些山水,现在要回去了,突然感觉这些山水好像都成了自己的一部分,甚至有些难舍。 她又想到程碧瑛,难道自己真的要杀了她?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管这么多了,只要她还活着,总能解开自己的不少谜团,能了却此生的一些遗憾也就算了,剩下的就由她去吧。 就这样信马由缰,俞展翔看着风景,罗小星想着心思,不觉到了一个村子前,路边还有个小饭店,路被不少人挡住了。 “去问问怎么回事?”罗小星对俞展翔说。 俞展翔下马,问了几句回来到:“说是这里店家全家被人杀了。” 罗小星一愣,心下惴道,我出来的时候还在这里打过尖,看这一家人也不像江湖人士,怎么就被杀了呢?再说,这里是通往苗疆的正路,这里有人被杀,会不会与自己有关,看来还要问个清楚。 罗小星翻身下马,俞展翔接过缰绳把马拴好,跟着罗小星走向小饭店。 “这位官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看着一个官差从屋里出来,罗小星欠欠身,轻声问了一句。 “走走走!问什么问,不要妨碍老子办案。”这家伙长一脸胡子,凶巴巴的,可能是平时飞扬跋扈惯了,看见老百姓,根本不当回事。 “哎哎…”俞展翔一看这架势就立即抢先一步:“怎么说话呢,问问怎么啦,干吗要这么凶巴巴的。” “怎么着,这里杀人啦,你问什么问,莫非是你杀的?”这个大胡子不但还是那么凶的说话,还上下打量俞展翔,好像他真的有杀人嫌疑似得。 俞展翔哪遇到过这种事啊,一下子就挑起了年轻人好事的心:“噢,我明白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只要自己抓不到凶手,就随便找一个人顶杠,是不是?”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我看这人就是你杀的,跟我到官府走一趟。”大胡子说着就要抓人。 俞展翔剑左手持剑一横:“你想干什么?” “你奶奶的,你敢跟我动手……” “啪!”“啪!”大胡子还没说完,就挨了俞展翔两计耳光:“小爷最讨厌人家骂我了!”说完还偷偷的瞥了罗小星一眼。 罗小星一直冷眼旁观,没有吭声,这两耳光有点回味她打俞展翔的味道,不由心下一乐,这小子还有点记仇。 “你敢打我,我杀了你!”大胡子狂喊一声,拔刀向俞展翔砍来。 俞展翔也不答话,长剑也不出鞘,身子一斜,剑身一个斜拉,半道一个翻转,剑鞘正好打在大胡子的肘关节,半截膀子一阵酸麻,“仓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上,俞展翔剑一抬,鞘尖已经指住了他的咽喉。好一招“风吹柳絮”,这是一招柳叶刀法变来的剑法,一招制敌,干净利落。 俞展翔剑往前推,大胡子就往后退,一直退到小店的门口,俞展翔飞起一脚,大胡子直接跌进店里。 这时,店里走出一个人,着一身官服,四十多岁年纪,脸庞瘦削,也是胡子拉碴,但没有大胡子的那么多,两眼眼光阴沉、犀利,步伐稳健,手拿一把戒刀。 他也是把俞展翔上下打量了一番:“为什么打他?” “他口出狂言,还骂人?”俞展翔冷冷的道。 “他为什么骂人?”对方的话也是冰冷沉着。 “我问他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他不肯回答,还骂人。”俞展翔道。 “你为什么要问这事?”出来的人继续追问。 这个人句句紧逼,俞展翔感到就像被审问一样:“怎么着,你审犯人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俞展翔双手胸前交叉也牛起来。 “我职责所在,对所有的嫌疑人我都有权过问。”听口气好像是这里官差的头。 “那我要是不回答呢?”俞展翔道。 “这由不得你!”官差道。 “那你就试试!”俞展翔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遇到挑战,也当仁不让。 这个瘦削汉子也不答话,抽出戒刀,后腿一曲,前脚一虚,抬手架刀,拉开了一个架势。他并没有急着进招,因为能在一招之间制住他的手下,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自己出手,本来就是挽回一个面子,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他可不想贸然出手,即使对方还是个小孩。 在场看热闹的人看见又要打架,纷纷后退,生怕刀剑无眼伤着自己。本来罗小星是站在人群外的,他们这一后退,罗小星就变成站在最前面了。另外几个官差打扮的人也走出门来,站在一旁观瞧。 俞展翔可不管那么多,不但傲气,嘴里还不饶人:“架势不错,不知功夫怎么样。”说罢抽出长剑,刷刷就是两剑。 可对方连续两个闪身,都没有接俞展翔的招数,俞展翔豪气一涨,突然加力,待到招数用老,瘦削汉子戒刀猛的往外一蹦,“镗”的一声,两人都后退几步。 瘦削汉子看展翔是个孩子,心想他的力量一定不行,只要赚得一招,用力气把他掀个跟头也就算了,没想自己也被震得后退几步。 俞展翔除了和罗小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拼斗,他以为这些当差的都只是些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虚张声势的花架子,刚才要不是老祖宗刚教他的身法,肯定会被掀翻在地,那这个人就丢大了。 两人再次进招,瘦削汉子心里有了底,俞展翔也不敢再轻敌。 俞展翔自从有了罗小星的指点,功夫进展很快,他不再急于抢攻,而是把他的剑法绵绵使开,时快时慢,身形腾挪翻转,招数刀剑转换,自是游刃有余。瘦削汉子脸色阴沉,稳扎稳打,沉着应对。但十招一过,俞展翔感觉来自瘦脸汉子刀上的压力越来越强,自己的招数也被他带的越来越快,完全没有了自己的节奏,数次遇险,都仗着灵活的身法化险为夷,要这样打下去,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瘦削汉子和俞展翔一交手,就感到这个孩子很不简单,身法灵动飘逸,神秘莫测,他的剑法更是新奇古怪,刀剑难辨,又不失雄宏大气,只是这个孩子刚学不久,还不是很熟练,剑法身法配合还不是很到位,否则他可能都走不了二十招就得落败。 转眼两人已经缠斗四五十招,本来这个瘦削汉子有几次已经可以获胜,但他的心里不是很踏实,这站在边上的老妇,应该是和这小伙子一起来的,看上去面目慈祥,略带微笑,但对他们两人的争斗似乎并不太关心,两个人的刀剑带动风声,快如闪电,有时刀剑离她很近,也没有见她有任何害怕或者想要躲避的意思,单凭这份定力也是一位绝顶高手。由于他的分心,招数上势必就有了间隙,俞展翔才可以勉力支撑。 “好啦,别打了。”罗小星朗声说了一句。 本来这位瘦削汉子对罗小星旧有所忌惮,罗小星一说停,虚晃一招,撤出圈外。俞展翔正打得性起,还要进招,被罗小星喝住:“住手,你打不过他的。” “老祖宗,我……”俞展翔还想说什么。 “能在‘九鹰神捕’霍大侠手下走得四五十招,你已经很有面子了。”罗小星道。 瘦削汉子确是六扇门里鼎鼎大名的“九鹰神捕”霍子玄霍捕头。霍子玄一下子被人家点破名头,没有往日被人叫出名头的风光,倒觉得心里有点发虚,感觉自己被脱光了一样,心下惴道:这武林中年近七旬的老妇人,难道是她?这么一想,他倒真是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他最近听说隐居苗疆几十年的粉面毒仙罗小星在北方出现过,还劫走了一名少年,这正是由北方回苗疆的路,由此看来,果真是她了。 “前辈怎知就是在下?”对罗小星说话,他变得小心翼翼,犯不上惹他,也还不至于怕他,江湖头号捕头的胆略也决不是浪得虚名。 “穿官府衣服做捕快的,又有如此了得功夫的我想应该不多吧。”罗小星倒是很轻松,自从她逮到俞展翔,她就变得越来越轻松了。 “惭愧,敢问前辈……”霍子玄还想再确认一下,江湖的场面总要有的,总要问问人家是谁吧,但还没问完就被罗小星打断了。 “我一个快被人忘了的老太太已经没啥好说的了,倒是这件事还是要问问你,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罗小星心情好,还是想多问他点事。 “前辈为什么要问这件事?”霍子玄看来也很倔,总要确定一下他们和此案有没有关系,他知道,以罗小星的身份应该不会说谎。 “我前几个月路过这里,在这个店里吃过饭,也算一面之缘吧。”这理由也很充分啊。 “噢,是这样的,这店里面的一家四口都被人杀了,应该是两三个时辰以前的事。”霍子玄在罗小星面前也不敢过于较真。 “知道是谁杀的吗?”罗小星自己也很奇怪,啥时候自己也开始关心起别人的生死来了。 “现在还难以推断,以现场看,凶手至少有两个人,另外好像现场曾经有人中毒。”看来这神捕确实不是白给的。 “中毒?”罗小星说着就朝里走去,霍子玄、俞展翔都跟着她走进了屋里。 这屋里本来就不大,被这么折腾过几回之后,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罗小星进来看了一下现场,弯腰闻了闻那堆呕吐物的气味,就用手帕捂着鼻子回到屋外。 “前辈有什么发现?”霍子玄知道罗小星是个用毒大家,这可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后面还来过不止一批人,还在这里救过人。”罗小星说。 “谁救的人?那人救活了没有?”霍子玄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罗小星淡淡的回了一句,明显的是不想说:“我还想问问你,这么边远的小案子你也要过问?” “最近江湖传言很多,也发生了不少事,出来走走,也是要探听一下虚实,恰巧碰上了。”显然这也不一定全是实话,霍子玄也在试探。 “哦?看来霍捕头是知道很多事情了,哪霍捕头最近又打听到了什么事,说来听听。”罗小星何尝不想从他这里打听消息呢。 “最近有一些传言,弄得整个江湖人心惶惶,已经不太平静了,听说前不久盐帮的老帮主焦坤仪在家里被杀,可能与传说中的那些人有关。”霍子玄边说边看着罗小星的脸色,但罗小星从进屋就一直阴沉着脸,没有任何反应。 霍子玄还想再问点什么,罗小星已不再理他,径直走到马前,抬腿上马,打马继续前行,似乎刚才没有和这些人发生过任何关系。 俞展翔看了一眼霍子玄和还有点惊愕的人群,也打马追罗小星而去。u看书 wukansh 俞展翔赶了一阵子终于赶上罗小星:“老祖宗,你走慢点,我问您点事。” 罗小星没有理他,但也让马慢了下来。 “您发现了什么?”俞展翔很好奇,他看出来刚才罗小星不想说。 “你娘来过了。”罗小星道。 “啊,我娘来过了,这么说我爹娘就在附近了。”很长时间没有见爹娘,他很是兴奋,马上就在附近观瞧。 罗小星没有理会他,从刚才的催吐用药的气味上,她就知道是她救的人,几个时辰应该不会太远,可现在她要见她吗?罗小星有点犹豫。 “老祖宗,您说我娘会把中毒的人救活吗?”俞展翔这阵子心里只有他娘和与娘有关的事。 “她能出手,就一定能救活。”还是这个她,罗小星心里有点烦,但对她的能耐还是很自信的。 “老祖宗……”俞展翔还想问,就看见罗小星把马一圈,下了一条小道,他也赶紧打住问话,一打马跟了下去。 跑了一阵子,俞展翔感觉好像是绕回去了,就在马上大喊:“老祖宗,这路不对,这样就绕回去了。” “嘿嘿,我就是要回去,苗疆不去了。”罗小星一脸狡诘的笑,像个小孩一样。 “那要去哪里啊?”俞展翔道。 “到你们家去!你家里要热闹了。”罗小星道。 “那我娘怎么办啊?”俞展翔道。 “你可以去找你娘啊。”罗小星道。 俞展翔停在当地,一脸失望,看着罗小星远远的背影,一咬牙,重重地叹了口气,打马追了上去。 第9章 苗岭危局-一:林燕青之死真相 俞承泽夫妇和云怀德一行六人取小道一直西行,他们这么做有两个考虑,一是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让田英他们恢复,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是也不愿碰到林燕荃或者其他江湖人士,防止泄露风声。 他们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小山村,这里只有三四户人家,还相隔较远,他们走向一家院落较大的人家,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制的土家阁楼,连个围墙也没有。 云怀德和林玉涣各背着一个人,俞承泽上前喊道:“老乡,家里有没有人啊?” 听见楼上有动静,他们就在底下等,等了好久,里面出来一位裹着头巾的男人,男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群拿刀带剑的外地人,不知如何是好。 “老乡,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想借您家里休息两天,您看行吗?”云怀德一看有人出来,就赶紧上前搭话。 那老乡愣愣的看了他们几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土家话,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把云怀德急坏了,好在邢玉娘从小在这一带长大,虽不能完全听得懂,也是连比活带说,总算是说明了来意。 一听说是这样,裹头的男子脸上有了笑意,还是叽哩哇啦地说着当地土话,伸手请他们进去,这时还有一个与裹头的土家男子年龄相仿的中年女子也走下来迎接,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 别看这木制的土家阁楼,底下堆放柴草,饲养家禽家畜,上面还挺宽敞,隔成了大大的三间,一个大间堆放粮食和日用品以及做饭用,另外两间住人,这家有五口人,一个老奶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和他们夫妻俩,一看有客人来,主家就腾出了一间给他们用,自己一家五口挤到另一间去了。 来到房间,云怀德和林玉涣赶紧放下田英和霜儿,他们尽管身子还很虚弱,但明显已经比在店里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他们虽说毒已经解了,但还是要养两天才能恢复,最好给他们弄点稀粥之类的东西吃。”邢玉娘搭了搭这两人的脉象,回头对云怀德说。 云怀德答应了一声,回头拿了一锭银子给那对夫妻,比活了半天,他们总算说明白了,去厨房做饭去了。 这边林玉涣给两人喝了点水,两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田英,你们为什么跑出来?”云怀德看到他们两人好了一些,就问道。 “是太太要我带霜儿跑出来的。”田英知道,现在只有二爷、六爷能救他们,德少爷、涣少爷都是二爷和六爷的人,他也就不再顾忌,就把五爷从库房拿走茶叶,他的帐目不翼而飞,三夫人又如何让霜儿给堡主泡茶,后来又让她把药和茶叶都扔掉,以及他和霜儿怎么跑出来,甚至连霜儿知道五爷和三夫人卓尔有私情的事也说了出来。 云怀德和林玉涣听着,越听越害怕,到后来的事更是有如五雷轰顶,胆颤心惊。云林堡里竟有这样的事,名满天下的云林镖局竟然发展到兄弟相残的地步,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那你们是怎么中毒的?”邢玉娘在旁边问。 “我们到那个小饭店的时候,七爷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们想逃也逃不了了,”田英喘了口气继续说:“看他们那架势,我就知道我们俩今天已经走到头了,后来七爷让我们吃桌上的饭,我知道有毒,我们也就吃了,我想反正是死,还不如痛快点,逃了这半个多月,我们也不想再逃了。” “后来怎么样,饭店里的一家人是谁杀的?”云怀德继续追问道。 “当时我们两都肚子疼痛难忍,霜儿已经晕倒在地,我去抓她的时候自己也倒了下去,后面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了。”田英似乎在使劲的想着。 “那这个小瓷罐又是怎么回事?”云怀德问。 “咯,”霜儿轻咳一声道:“这个瓷罐里装的是平时给三爷泡茶时候放的药,夫人说这对男人有好处,还说很贵重,后来夫人让扔掉的时候我没舍得,就想悄悄给英哥留着,这回出来也就带着了,自从我给英哥说了给庄主泡茶的事,英哥就觉得这个药可能和庄主的死有关,让我保管好。见到七爷以后,我怕的要命,怕他们搜我的包袱,我就假装上茅房,没地方藏,就只好埋在一堆草灰里,想着万一有机会能见到二爷他们,也能减少点我们的罪责。” “我看看。”邢玉娘说。 云怀德把瓷罐递给邢玉娘。 邢玉娘打开瓷罐,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随口吐掉:“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吃一两顿没什么感觉,短期内还有一定壮阳的功效,如果长期连续使用,中毒日深,就会很难救治,往往暴病而亡。” 邢玉娘说完,瞟了一眼霜儿:“你一直在林庄主身边,是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的。”霜儿胆怯的说。 云怀德已经气的虎目圆睁,厉声道:“你们俩这就跟我回云林堡,跟二叔和六叔说明原委,一定要杀了这帮丧心病狂的王八蛋,给三叔报仇。” “他们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俞承泽一直听着,他觉得云林堡的事很复杂,要不能理出原委,妥善处理,可能真的会两败俱伤,毁了云林堡,哪云大侠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所以他沉吟了一会说道:“现在就回去,如果走露了风声,对方知道他们两个还活着,势必会竭力截杀,即使你们能自保,难免他们两人失了性命,到最后还是死无对证,必须要有个稳妥的办法。” “哪前辈您说该怎么办?”云怀德也是一时气愤乱了方寸,冷静下来也知道不能鲁莽行事。 “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u看书 ww.uukanshu ”俞承泽道:“对外一律声称田英和霜儿已经死了,没有救活,因为他们肯定会知道我们把人带走的事,此事首先要圆的没有破绽。” “那没关系,我们把田英和霜儿的包袱带走,让他们以为我们把他们俩已经埋了,或者再带上点骨灰,让他们以为已经把他们火化。”林玉涣在旁边插话,看来这孩子脑子也很好使。 “这样也好,”俞承泽继续道:“回去后要不动声色,悄悄给你二叔、六叔说明情况,继续搜集他们作乱的证据,也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既可以清除内乱,也可以保云林堡的基业不动摇,也不辜负你父亲的一番苦心。” 俞承泽的这番话对云怀德来说刺激很大,他知道,父亲之所以离家出走,就是为了兄弟之间不要骨肉相残,为了保住云林堡的百年基业,如果一时冲动,就算可以杀了作乱之人,但若因此毁了云林堡,毁了云林镖局,可就事与愿违,那也是毁了父亲一生的努力啊。 “前辈教诲怀德铭记在心。”云怀德站起来拱手深施一礼。 “只是,”云怀德一犹豫,指着田英和霜儿:“他们两怎么办?”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邢玉娘一笑:“他们还需要调养,就让他们跟着我们好了,到必要的时候,我们自会把他们俩送回去。” “如此谢谢两位前辈了,”云怀德和林玉涣再次行礼:“为了使我七叔他们不疑,我们就不在此多待了,今晚就赶回涴州渡。” “如此也好,吃完饭再走吧。”俞承泽点头道。 第9章 苗岭危局-二:仙姑 黑木坨,苗岭深处的一个寨子,也是这里方圆几百里山民的圣地。 在寨子不远处有条金崖河,这条河从一座断崖的洞穴了流出,那个洞就叫做黄金洞,古时候也叫黑洞。现在叫黄金洞,不是说这里有很多黄金,而是洞内的石钟乳千奇百怪,灯光一照,金碧辉煌,就像满洞的黄金。当地苗族、土家族山民称这里为金洞神山,既是神山,也是禁地。 既是神山,当然里面就住着神仙,这个神仙就是骇极江湖一时的粉面毒仙罗小星。 数十年前,罗小星抛下生死未卜的丈夫和儿子,扛着重誓,背负深仇,来到这人烟稀少的苗岭深处,探得此处洞穴,深达数十里,洞里洞上叠洞,多达数层,光是大洞就达数十个,小洞不计其数,洞下是河水,洞上干燥可居之处颇多,有些地方还颇为宽敞,整理一下,起居、练武、制药都没问题。这里还有一个绝处,就是此处地形复杂,洞洞相连,倘有强敌入侵,就算斗他不过,隐入此洞,就算有千军万马,怕也难以找出。因此她就将此洞占为己有,在此住了下来。 自从罗小星占得此洞,当地山民也颇感神奇。当地也有传说,此黄金洞内住有一神仙,叫黄金大仙,压制着洞内的诸多怪兽,才不至于让这些怪兽跑出来祸害人间。因此当地山民常有人到洞口上些供品,感谢黄金大仙的镇守之功,但从未有人深入过此洞。现在有人出入此洞,大家都以为当是黄金大仙的侍女或者座下之人,总之也都是仙人,礼敬有加,罗小星远远走来,都会跪地叩拜。 罗小星一开始有点不习惯,因为语言不通讲不清楚,后来索性就不讲了,任他们叩拜。在又一次碰到山民叩拜时,发现一位山民匍匐在地,痛苦难当,当即动了恻隐之心,发现是被蛇咬伤,生命垂危,即刻拿出药囊,为他服下解毒之药,片刻蛇毒得解,山名一片欢呼,再次叩地膜拜。 当地处深山密林之中,烟愠瘴气、毒蛇毒草都可致人死命,此地山民与外界从不往来,救治之法也颇为简单原始,多数人往往不治而死。自从得知有仙人可以救治,碰上这种情况,即使百里山路,也到黄金洞前求治,罗小星也不推脱,来了就治,没有治不好的,因此也得了很多供奉之物,倒省得她再自己去找吃的和应用之物。 这件事传到当地土司老爷那里,他也专程来访,以“仙姑”称之,讨得治病养生之药,并派一些精壮汉子,到洞内帮助做了一些整理修缮,并经常送来日常应用之物。土司老爷是有点见识的人,他并不信什么仙人,但他看得出这是一位世外高人,有她在此处,对当地百姓,对他自己可能都有些好处。至此,当地山民也称罗小星“仙姑”。 罗小星通过和当地山民几年的接触,觉得这些人虽说性格彪悍,有自己的规矩,但也都是淳朴善良之人,只是外界把他们当野人看待,他们对外界之人也颇多提防。罗小星觉得这里的人比外界那些成天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所谓文明人好处多了。 当年罗小星在去往苗疆的路上,看到一位倒在路边又奄奄一息的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女婴,她已经无法说话,但她的眼光里充满了哀求,此种情形竟然使这位杀人狂魔动了恻隐之心,抱起了那个孩子,并对倒地的妇人点点头,看着她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她感到自己的儿子和丈夫都在别人手上,生死未卜,救下这个孩子也算是一点功德吧,顺便还把妇人的尸体拖到路边并立的两颗树后的一个土坑里,扔了些石头土块树枝,算是安葬。此时捡了一个女婴,她不禁想起以前,那时她完全是出于悲愤,自己的孩子没了,她恨不能杀了人家所有的孩子,不知多少孩子死在她手上,但这个孩子很奇怪,自从被她抱上手,她不哭也不闹,她对她横眉冷对,她只是甜甜的笑,还以为在逗她呢,只是在饿了或者拉了才有点哭闹,这样的孩子,那时已经非常孤独的她也很难再下得去手害她。 就这样,这个孩子慢慢长大,她教她说话,教她写字,教她练武,教她认药炼毒用毒,在那段时间,她没有收过一个徒弟,除了自己不断的钻研武功和她的毒学之外,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跟着自己长大的女孩身上,她发誓自己永不出苗疆一步,所以她也把所有报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这个女孩就是后来的程碧瑛。 自从程碧瑛出山以后,罗小星就一直在关心着她的消息,期初听得她玩仇人子弟于鼓掌之间,行得釜底抽薪之功,她确实高兴过,后来得知她被仇家识破,遭到多人围攻,最后在川西绝壁之上,香消玉殒,她伤心了好久,但这种伤心很快的被报仇的欲望所覆盖,她甚至想,让她出去就是为了让仇家付出代价,所以她还要继续让仇家付出代价。虽说没有了程碧瑛的陪伴,但这个仇恨的火花一被点着,她变得越发的暴戾,她不甘心,所以她又先后收了八名弟子,都是当地苗家、土家的女子,这些女子能被选到黄金洞给仙姑当弟子,举家无不欢欣鼓舞,土司老爷家也不例外,竟把她的女儿碧瑶也送来做了她的三徒弟。 在她后面所收的徒弟中,只有第一位是个男子是个例外,那就是她的二徒弟段五郎,那是她在前往大理一代采药的途中,碰上一个被数人追杀的年轻人,突然就勾起自己被追杀的经历,一气之下,出手杀了那些人,救了段五郎,此后,段五郎就跟着罗小星学艺、炼毒。 段五郎带艺投师,以前在大理一带就创下黑魔星的名号,他本身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对师傅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倒是合了罗小星的脾气。罗小星教他炼毒、用毒、医人之术,他倒也很有灵性,学得很快,有时罗小星也对他的武功点拨一二,也是长进颇多。他在黄金洞不怕苦,也不怕寂寞,但最头疼的就是师父后来收的一群小师妹,除了师父,他们根本就不怕他,成天叽叽喳喳,有点事就来找他这个唯一的师哥,他除了无奈,一点脾气都没有。 自从收了这一堆徒弟,罗小星就很少在外面露面,事情都是段五郎和他的小师妹去打理,黄金洞前渐渐成了禁区,外人不得入内,如果有人求医,只要到了黑木坨,自会有人前来医治,至此,黑木坨才成了圣地,而黄金洞则成了真正的神地。 过得数年,罗小星要段五郎下山,并没有要他去找仇家寻仇,而主要是打听儿子和丈夫的下落,并顺便打听师姐程碧瑛到底是死是活,听说当年追杀她的人后来也是没有找到她的尸身,这让她一直放心不下。 段五郎接此重任,很是高兴,一是可以去江南和中原游历一番,另外可以摆脱这一群小姑娘,他实在拿她们没有办法,他们不敢捉弄师父,只能来捉弄他这个大师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真是头疼得很。 段五郎下山,遵照师命自是不敢报上师门,何况罗小星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的这个门派起个名。他为人豪爽,喜交朋友,当然也是为了打探消息,同时也是胆大妄为,自从从罗小星那里学了诸多手段,更变得狂妄自负,有时一言不合,就可能与别人大打出手,武功不济就出手用毒,异地重现了黑魔星的威名,很多江湖人士吃了他的不少暗亏,结怨也是不少。 偶然机会,邢玉娘听说有人打听过去的自己,夫妇俩细查之下,才找到了段五郎。段五郎自是不肯说出原由,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以俞承泽的功夫,段五郎自是占不到便宜,又祭起用毒的手段,但处处又被邢玉娘克住。也就是这一点,他终于明白对方就是他要找的大师姐,而邢玉娘竟然发现师父又有了徒弟,她竟然有了同门。 为了对师父的承诺,段五郎要抓邢玉娘回去见师父,再不济,也要回去禀报师父。可对于邢玉娘来说,为了消弭江湖的波澜,她隐名埋姓多年,她不能把他放回去,更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既是同门,邢玉娘自是不能让丈夫插手,否则就算制住这位师弟,他也未必服气。uu看书.uukanshu起初,段五郎也没看得起这位师姐,想着师姐跟师父学用毒多年,他自是比不上她,但他一个成名已久的黑魔星不至于在武功上也输给这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师姐吧,但正真一交手他才知道,这位师姐才是真正得了到师父的真传,内功剑法无不在自己之上,他这才明白师父为什么只要他打听消息,不要他去报仇,因为他的功夫确实和这位师姐差得不少。 就这样,刚出山的段五郎还能给罗小星不时的传回一些消息,到后来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凤凰山庄旁边泥日寺的明心法师多了一位带发修行的师弟明鉴法师。 这件事虽让罗小星有点气馁,但以她的修为,也没有影响太多的情绪,还是教着她那群女弟子。直到有一天,她听说江湖有个传言,里面涉及到很多久未露面的江湖人士,这回她决定自己去,都这把年纪了,她已经不太在乎当年的那个誓言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她一出手,竟然找到了哪个杳无音讯的开山弟子程碧瑛,她不但活着,并且还结婚生子,现在她儿子还落在自己手上,竟然这小子还不错,她甚至有点喜欢他。想到此,罗小星不免有些得意。 但令罗小星想不到的是,她的这次离开,差点给黑木坨,给黄金洞带来灭顶之灾。 此时的黑木坨黄金洞里,以碧瑶为首,这个三师姐领着其余六个师妹碧曼、碧灵、碧玉、碧菡、碧翠、碧蓉,每天一起练武,一起采药,一起给人看病,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但这群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不知道,巨大的危险在一步步的临近。 第9章 苗岭危局-三:危机临近 东北方向,在去往黑木坨的山间小路上,一行走着六个人,四男两女,走在前面的一个一看就是个当地的会说汉话的苗人,应该是另外几个人的向导,这些人边走还边与他说着话。 另外的三男两女看起来年纪都不轻了,他们正是江南六连庄的几位庄主、堡主,西卯坞的席正泰,葛家庄的水二嫂,天鹰堡的李应天,飞鱼寨的蒲大川和文家苑文大娘,他们都带着自己的称手兵器,面色凝重,也不说话,只有走在前面的席正泰勉强露出笑容,与这个苗族向导搭话。 “老乡,这里离黑木坨还有多远?”席正泰问道。 “还有两道山梁,应该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这个小个的苗族向导回道。 “你找那个仙姑看过病吗?”席正泰道。 “我没有,但我带我老爹去看过,老爹的腿疼得很厉害,都不能走路了,吃了仙姑给的药就不疼了,只是路还走不好。”说起找仙姑看病,这个向导看来很是兴奋。 “那你见过仙姑本人吗?”席正泰继续问着。 “就是那会儿见过一面,但她也黑巾包着头,看不见面孔。现在都是她的徒弟在给人看病,她都不出来了。”苗族向导道。 “哪你觉得她人好吗?”席正泰试问道。 “好!好!她从来都不和别人说话,但你去看病她就会给你看,给你药。”仙姑可是他们心目中的神,说起来眉飞色舞。 “哼!”水二嫂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怎么啦?”听到这一声那个苗人向导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水二嫂。 “她是身体不太舒服,不太舒服。”旁边的李应天马上道,还看了水二嫂一眼。 水二嫂也没说话,皱着眉头,手抚了抚肚子,头偏向一边,也算是对李应天刚才说的话的一种回应。 “没事,没事,我们赶快走。”席正泰也赶紧打着哈哈。 “哦。”苗人向导有点疑惑的转过头继续走。 “哎,老乡,那仙姑有徒弟吗?”为了打破这种不和谐的寂静,席正泰继续和他攀话。 “有。” “她的徒弟好吗?” “好。” “那她有几个徒弟?” “七八个吧。”席正泰的几次问话,这个苗人向导都很简单回答,看来他是有点不高兴了。 席正泰怕弄巧成拙,看他不想回答,也不再问,一行人只是默默的跟着他在密林中拐来拐去的穿行。 在另一个方向上,还有一拨人在悄悄的向黑木坨靠近。 这拨人少说也有七八人,都是一身道士打扮,为首的竟然是蜀中玉龙观的掌门人杨世光。说起这个人,身世很是神秘,据说是少年时候就被玉龙观的老道长收留,杨世光这名也是老道长给起的,真名到底叫什么无人知晓。他一直在道观里长大,不爱说话,很能吃苦,学得一身好武艺,颇得老道长真传,最后继承了老道长的衣钵,执掌了玉龙观。 自从做了掌门,这个杨世光渐渐暴露了他的本性,为人偏狭,好像整个武林都得罪了他似的,很少与外界来往,自己也很少出门,有什么事都是道观里的弟子出面,这次亲自出面倒是个例外。 “这到哪里了?”杨世光抹了一把汗,问随行弟子。 “这里叫小芋岭,翻过前面那座山包,就应该差不多了。”说话的是他的大弟子陈晓坦,这个家伙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很贪财,仗着自己的功夫还不错,领着小兄弟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居然凭着几招灵蛇剑法,在蜀中博得一个灵蛇黑煞的名头。 “你确定那个老妖婆已经回到黑木坨?”杨世光道。 “前几天有人看见她在涴州渡,是朝这边来的,想来应该是回去了。”陈晓坦回道。 “只要我能报的此仇,回去定然赏你。”杨世光道。 “师父,听说这个老魔头功夫甚是了得,用毒也独步天下,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下。”陈晓坦道。 “哼!”杨世光狠狠地哼了一声:“独步天下,我到要看看这个独步天下的粉面毒仙到底有何能耐,到底是她的毒厉害,还是我的毒厉害!”看来他的心里也压着巨大的仇恨。 “师父,我们和她到底有什么仇,你给我们说说?”另一个弟子插话道。 “这是我跟他的个人恩怨,”杨世光脸一寒:“你跟着就是了,要不想去趁早滚,别再啰嗦。” 他抬头看看天继续说:“离约定的时辰快到了,大家加快步子。” 被他这么一讲,其他的弟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悄悄地紧随其后。 还有一路危险也在逼近,这一路只有一个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手持一把宝剑,急速在丛林中穿行。他似乎对这里很熟,不走山梁,不走小路,但他也能行走如飞,可见他的功夫非同一般。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不想暴露行踪。 对黑木坨来说,步步逼近的多路危险,也许这才是最危险的一路。 黑木坨周围的苗族和土家族的山民,还是像往常一样耕作的耕作,狩猎的狩猎,采茶的采茶,一片祥和景象。 碧瑶和她的姐妹们又是叽叽喳喳的上山采药去了,边走还边互相打闹。 玉龙观的杨道长带着他的一帮弟子正沿山路急速前行,突然走在前面的一个弟子一声惨叫,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唰”的一声全都抽出了兵器,仔细一看,原来是被一个兽夹夹住了腿。 就在众人刚要帮他打开兽夹时,从旁边树丛里跳出一个山民,手持一把兽叉,叽哩哇啦的对他们讲什么。 他们也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发现了他们的偷袭意图呢,还是在问别的什么,几个人什么话都没说,相互一对眼神,拎着剑就过去了。 看着这种架势,那个山民拿起兽叉就跑,陈晓坦眼疾手快,手里的剑随手一掷,那个山民没跑几步就中剑身亡。 就在这时,树丛中“嗖”的射出一支箭,站在前面杨世光一闪身,直中身旁的一名弟子的肩头,杨世光严不含糊,顺着箭的来势就是一镖,就听树林之中有人大叫倒地。 杨世光查看了一下中箭弟子的伤情,拔出剑来一闻:“箭上有毒!”随即拿出一些药粉给他敷上。 苗人狩猎箭上萃毒这是常有的事,但都不是什么剧毒,往往是麻醉毒一类,主要还是要降低猛兽的抵抗能力,过一阵子就没事了,但若真的遇上敌人,那就不一定了。 那边被兽夹夹住的弟子也解开了,只是点皮外伤,问题不大。还没见到对手,就有两名弟子受伤,这让杨世光心里极为不爽。他对众弟子说:“多加注意,不要在这里纠缠,快点走。” 可是现在走起来就没有刚才那么容易了,树林深处已经响起苗笛的声音,这声音很尖,很细,但可以传得很远,甚至可以翻过山头。这声音一传出,在这座大山的不同的地方都有同样声音的呼应,一时间这声音越传越远。 苗笛是苗区族人报警的方法,成年人每人身上都有一只,像装饰品一样,但平时严禁吹响,苗笛一旦响起,说明苗人遇上强敌,所有人都会吹响呼应,一是告诉同伴自己的位置,二是相互呼应震慑敌方,苗笛一旦响起,所有听见的苗族成年男子就变成了战士,u看书 .uuknsh 拿起大刀,扛起兽叉,背起弓箭,也不聚集,随处而战,很少与你正面交手,但你却感到他随时就在你的身边,哪里都是威胁。 深山里的苗人历来被外界的汉人称之为蛮夷、野人,他们生性淳朴,但性格彪悍,你对他好,他把你奉若神仙,你若要杀他,他便如骨附蛆,不死不休。苗人有苗人的规矩,一个苗人的朋友就是所有苗人的朋友,一个苗人的敌人,就是所有苗人的敌人,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所以外界之人尽管看不起这深山里的一族人,但却很少有人敢入山去挑战苗人,苗人虽说平时生活相对原始简陋,但他们也很安逸。 这苗笛声一响,声音里面会有节奏的变换,会告诉同伴敌人的位置和要去的方向,这样他们所走的每条路都可能变成一个个陷进,都可能变成他们的葬身之地,你不知道从哪里会射出一支箭,也不知道从哪里会投出一根兽叉,甚至一把剐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杨世光他们变得非常谨慎,突然看到附近林子里有动静,他大喊一声:“小心!” 众人立即伏地,一把锋利的兽叉从众人头顶飞过,陈晓坦腾身跃入树林,几个起落,就赶上将刚才投兽叉的苗人一剑毙命。 他定眼瞧了瞧,细听四周再无声息,跃出树林:“师父,里面没有人了。” 这杨世光一看行踪已经暴露,抽出长剑:“不要在此地纠缠,快速行进。” 随后他一马当先,直扑黄金洞,遇到阻挡,迅速解决,一路上不少苗人遭到杀害,他的两名弟子也遇袭身亡。 第9章 苗岭危局-四:应敌 席正泰一行翻过一道山岭,还剩最后一道山岭,突然山里很远的地方传来尖锐、细长的苗笛的声音,这种声音此起彼伏,做向导的苗人突然转过身来,大声问道:“你们到底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看病的呀。”席正泰还是一脸温和的对他说,但是在场的人已经怒目圆睁,纷纷拿出武器,四下观瞧,防止偷袭。 “您们人人都拿着刀剑,你们不是来找仙姑看病的。”那个苗人向导边说边退,转身就跑,同时吹响了自己身上的苗笛。 水二嫂早忍不住了,她那根拐杖一甩,早有一只搜魂钉打入了那个苗人向导的后心。 席正泰看着倒地的苗人向导,叹了口气:“水大当家的,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能少杀一个无辜就少杀一个,也算是给后辈们积点阴德吧。”显然席正泰对水二嫂随便杀人有些不满。 水二嫂脸色一冷,随即又和颜道:“谢老哥提醒,确实是我太着急了。我也是怕他走露了风声。” “怕是风声早就走了。”席正泰也叹道。 随着苗人向导倒地前的一声苗笛,附近的山林里也传来了苗笛的呼应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远。 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蒲大川道:“老哥,此地不宜久留,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奔正点子!” 大家一点头,席正泰道:“走!” 这些人都是老江湖,每个人一生都大小百场以上争斗,对这种场面自是不惧,他们非常清楚苗人的个性,能不惹就不惹,他们只想找自己的仇家报仇。他们这次出来,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但也不能没见到正点子就死吧。 刚才的向导已经告诉了大致的方向,他们便不再犹豫,快速向岭上驰去。 一上岭顶,出现了数道岔路,众人便一时没了方向。苗岭之地,气候温湿,山上山下都长满了树,葱葱茏茏,遮天蔽日,远处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文大娘拧身一跃,飘身上了一棵大树。在这几个人中,虽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但以文大娘的轻功最好,她的闺名林沐卉,自从嫁给了文谦,以文家当时的声名影响,江湖人就以文大娘称之,反而她的闺名就很少有人叫了。她年轻时就以一身轻身功夫闯荡天下,身形不但飘忽不定,移动迅速,而且非常好看,所以江湖素有“飘身娘子”之称,以她的功夫,攻击力虽不是最强,但很多次能幸免于难也仰仗着这身功夫。当下身法一施,果然飘逸隽秀之气不减当年。 树上的视野果然开阔很多,远处的黄金洞、金崖河一目了然。 “就在那边。”文大娘一指右前方。 就在这时,一支箭“嗖”的一声射向树上的文大娘,大家一声惊呼“小心”,好个飘身娘子,一拍树身,借力身子即刻向后倒去,那只箭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飞过,她在空中一个飘亮的翻转,稳稳地站在地上。 要不是情势危急,肯定会有人叫出好来。 席正泰大手一挥:“走!” 可是他们现在要走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一时间,从周边树林里射出无数的箭,这些箭不是射向人的,但也不是随便乱射,而是射向他们周边及前面的必经之所,但这些箭上都带着已经点着的东西,冒着浓烟,周围的道路、树林迅速被烟雾笼罩。 “烟瘴!把嘴捂起来,小心有毒!”不愧为老江湖,席正泰大喊一声。 看来他们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各人迅速拿出防毒之物系在头上,把口鼻捂住。 “往前冲!”又是席正泰一声呼喊,并迅速移动身位。 众人听后,都竖起耳朵迅速向刚才文大娘指的方向移动,谁也不吭一声,脚步声都很轻。大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声息都可能使自己成为袭击的目标。 天气很好,小山坡上采药的姑娘们依然莺歌燕舞。 碧瑶站在山坡上,阳光斜斜的洒在她脸上,映出她美丽的脸庞,她穿着一件苗族姑娘特有的服饰,只是和盛装的苗族姑娘相比,配饰少了很多。看着这群比她小三四岁到五六岁的小师妹,她也有说不出的开心。 她是当地土司老爷的女儿,识得一些字,也去见过外面的一些世界,在家里也是喜欢玩剑弄刀,到处惹祸,全家人都拿她没办法。后来土司老爷觉的黄金洞的仙姑是位世外高人,如若能让仙姑收她为徒,一是可以管教她,也可以跟这位高人学得一些东西。当土司老爷派人去跟罗小星说的时候,没成想她就答应了,高兴得土司老爷一夜没睡,第二天就带着十匹马驮着东西,把碧瑶送了过来。碧瑶当然也高兴的不得了,她也是对罗小星仰慕已久,因为当地百姓早把她传成了一位神仙,就连他老爹土司老爷也称她为仙姑。 碧瑶来的时候只有一位师兄段五郎,粗粗壮壮的,除了跟师父学武学药,就是干活,也不怎么理她这个师妹。以前她不叫这个名字,碧瑶是来了之后师父起的,至此,她才知道她们还有个大师姐叫碧瑛,这个大师姐好像出了什么事,师父也不愿多提她。 自从碧瑶来了之后,罗小星倒是突然想通了,她可以多收一些徒弟,自己的艺业可以有人传承,很多事也可以代替自己去做。她一有这种想法,很多大户人家都争相把自家的孩子送过来,但罗小星对此很严苛,只收女子,根骨、体质、悟性差的不收,不光是别人求上门的,就算自己外出看到好的苗子,只要人家愿意,她也就带了回来。即使这样,加上碧瑶,到现在也只收了七个女徒,但这些女孩子冰雪聪明,学得很快。 碧瑶已经跟师父学艺十多年,除了毒学、药学和医学,那套刀中带剑、剑中夹刀的剑法也练得出神入化,有了一定的火候。她问过师父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师父只告诉她这是柳叶刀法和流云剑法合创的,没有名字,她就对师父说,那我们就叫它“柳云剑法”怎么样,罗小星笑笑,不置可否,这套剑法就被叫做柳云剑法了。 二师兄一去不归之后,师父一直闷闷不乐,碧瑶也是看着心疼,但有些事她也只能看着,不能问。平时多数时候都是她带着众师妹采药、练武,这回师父一出去就是几个月,她还真是有点想她了。 “三师姐,你快过来,你看灵儿挖到什么啦。”老四碧曼大喊道。 碧瑶赶紧过去,看到老五碧灵正在挖一株硕大的三七,这一看就是一株长了很多年的老三七,那可是块宝啊。 “怎么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呢。”老六碧玉道。 “你们快看,他像个什么?”老八碧翠道。 碧灵一挖出来众姐妹就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我看这像个娃娃,你们看有头有胳膊有腿,这头上还有眉有眼呢。”碧曼看了半天说道,还边说边比活,连碧瑶都觉得有点像。 “什么像个娃娃呀,”碧灵推了碧曼一把:“娃娃哪有那么多胳膊呀,我看你是想娃娃了吧,赶紧给我们找个姐夫生一个吧,哈哈!”说完就跑。 “是啊!”“生一个吧!”“哈哈哈哈!”众姐妹一通大笑。 “死灵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碧曼羞得的满脸通红,追着去抓碧灵。 “三师姐,你快管管呀,哈哈哈!”碧灵边笑边躲到碧瑶身后。 “好啦,别闹了。”碧瑶拦住碧曼,笑着道。 正在这时,远处山林之中传来苗笛的报警之声,众人循声望去,苗笛的声音越来越短促,越来越清晰,山林之中呼应的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另一方向也传来苗笛的报警之声,并迅速有人呼应。 碧瑶一听,脸色陡变:“有强敌入侵,我们快去帮忙。”苗家的儿女对苗笛有着特殊的敏感。 众位姐妹立即聚在一起,看着碧瑶,她可是大家的主心骨,因为这些小姑娘都在苗区长大,基本上没有过对阵经验。 “碧曼、碧菡,你们俩去西边,碧灵、碧玉,你们俩去东边,碧翠、碧蓉,跟我回洞。”碧瑶知道众师妹都看着自己,首先自己不能慌,分配完毕,她又叮咛道:“不要与对方缠斗,尽可能用我们的长处,如有不敌,立即退回洞里。” “是!”众师妹答应着,放下手里的药筐药锄,抽出兵刃,疾驰而去。 离黑木坨越近,邢玉娘的心情就越复杂,算算离开这里都有二十六七年了,走的时候,自己还不满十八,现在三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物是人非,感慨万千。 她们一行四人,俞承泽和邢玉娘在前面走,田英和霜儿跟在后面。本来邢玉娘是不想让他们跟过来的,她怕万一罗小星发怒要置她于死地,未免会殃及池鱼。但最后还是决定让这两人跟着一起走了,一是这两人已成惊弓之鸟,不跟着他们连觉都睡不着,二是俞承泽分析,罗小星现在连展翔都能救,说明她还念有香火之情,对昔日的爱徒最多重责一番,不至于下狠手。其实邢玉娘也知道,这次相公一定要和她一起来黑木坨,那就是来和她一起承担的,有他在,她就什么也无所谓了。 但她也知道,师父从小把她养大,虽未必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但也算是无微不至了。师父的话不多,教她东西也很严格,自从五六岁的时候自己贪玩没把师父的话听进去,被她狠狠的打了一顿之后,师父对她讲任何东西都是一遍,不管是学东西还是做事情,她都逼着自己一定要记清楚。 她感到师父一生苦楚,无人可说,自己不能为她分担也就罢了,再也不能给她再添烦心事了。所以她总是很乖,学东西总是很快,哪怕是在半夜偷偷练也练不好时哭鼻子也罢,或是师父心情不好时拿她出气,打她骂她也罢,她从不生师父的气。直到有一天,师父说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她去办,她几乎兴奋的发抖,她感觉到,只要师父高兴,让她干什么她都会去,哪怕是要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她也因此义无反顾的走向毁灭。但世事弄人,她没有死,她活了下来,她还发生了很多改变,她现在知道,这个改变没有错。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依然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现在走的这条路,但师父她知道吗? 近三十年没见,她一定是老了很多,想想她都感到心疼,这次她要是不想原谅她,要杀要剐,她一定满足她的心愿,她觉得师父的苦太多,而她自己的幸福太多,她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唉!”邢玉娘一声长长的叹息。 俞承泽轻轻地拍拍她,他太知道来到这里她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多年的压抑,可能就会在这一天释放,这犹如火山喷发前的大地,心里已经是滚烫滚烫的。他也暗暗的下决心,一边是受了很多年苦楚的一个老人,一边是自己的爱妻,就是拼上自己,也不要让这两个人再受伤害。 “再往前面就到了,也就小半个时辰。”邢玉娘整理了一下情绪,指着前面说。 “你还记得这里的路?”俞承泽很轻松的笑着问。 “小时候我经常会跑出去采药,去的远的要比这里远多了,所以我这里很熟。”邢玉娘也笑着回应着,好像就是回娘家一样,好像什么危险也不会发生。 “那你就没有迷过路?”俞承泽道。 “怎么没有,”邢玉娘道:“有一回采药,一直找啊找,越走远越远,等发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在山林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那怎么办?”俞承泽倒是有些替她着急。 “那时我急得大哭,又怕又饿,不知怎么办好。”邢玉娘道。 “那你快说,后来到底怎么办了?”俞承泽愈发急了。 邢玉娘“扑哧”一声乐了,但在笑的时候眼里已经充满了泪花:“是师父把我找回去的。” “她这回没打你?”俞承泽还在问。uu看书 .uukanshu 邢玉娘拭着眼角的泪花摇摇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声来。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短促的苗笛声,越来越多,不同方向上都有。 邢玉娘脸色大变:“有人来偷袭。” 俞承泽一下子警觉起来,防止周围发生意外。 邢玉娘瞬间大变,她不再是俞承泽身边温文尔雅的娘子,她面色冷静,迅速拿出四朵很亮眼的黄色小花,给自己和霜儿头上别了一朵,给俞承泽和田英每人肩头别了一朵。邢玉娘没有解释,俞承泽也没有问,他想妻子既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因为这里已经是她的地盘了。 邢玉娘拿出一直套在脖子上的一只小小的苗笛,迅速吹响,一长两短,路边的树丛里即刻跳出一个苗人来,看到邢玉娘,右手抚胸,弯腰行礼。 邢玉娘叽哩呜噜的对他说了几句话,那个苗人连连点头,转身对田英和霜儿招手。 “你们两个别怕,跟他走,他会保护你们,到时我回来接你们。”邢玉娘对田英他们俩道。 这两人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也只好乖乖地跟着那个苗人进了树丛。 “相公,对手从两面袭来,我们从两面去帮忙,你去放烟瘴的那个方向,我去另外一个方向。”在这里,她不再征求相公的意见,而是直接告诉相公怎么做。 “好!”俞承泽很相信玉娘的判断。 “不管任何情况,最后我们都在洞口会合。”邢玉娘的眼神,一下子又把她拉回那个可以把天捅破的江湖煞星。 第9章 苗岭危局-五:结阵以待 黄金洞前,碧瑶带着碧翠、碧蓉严正以待。 “三师姐,”首先回来的是碧灵碧玉:“东面有五个人,三男两女,都是上了点年纪的武林人士,看样子都功夫不错,我们没敢与他们交手,放了烟瘴阵阻止他们。” 碧玉道:“我在里面还加了点迷药,最好先让他们睡一阵子。”小姑娘很是得意。 “你们做的好。”碧瑶现在不管她们做了什么她都只能说好,对待这些来意不善的江湖老手,迷药怎么能阻得了他们。 谢天谢地,碧曼碧菡也回来了,碧菡还挂了彩。 “怎么回事?”碧瑶一边查看一边问。 “那边一个老道带着七八个小道士一路杀来,”碧曼说道:“这伙人武功很好,特别是那个老道更是厉害,族人的弓箭和矛枪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我们俩的两次偷袭只杀了其中一个武功较弱的小道,还差点被他们围住,只好先退回来了。” 按理说在这几个师妹中以碧曼的剑法功夫最好,她都不能胜,可见点子很强。 本来碧曼还想安慰一下她们,但已经没有时间了,杨世光带着剩下的六个徒弟已经杀到跟前。 “布阵!”碧瑶一声令下。 众姐妹一声“嗨!”,错动身形,移动方位,以碧瑶为中心,布下一个阵型。 这个阵型有点奇怪,不是什么天罡北斗阵啊,或者五行八卦阵,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三角阵,除了碧瑶站在中央,其他姐妹两两一组,站住三角形的三个点,每组都有一人持柳叶刀,一人持剑,而站在中央的碧瑶手持的正是一把当年程碧瑛手里出现过的宽刃稍短的剑。 碧瑶虽说年龄不大,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跟着罗小星多年,这点大家风范还是有的,再说,今天能不能挺得住,全要看她这个三师姐的,不能一开始就让这几个小师妹心里怯了。 “这位道长,报上你的名号,为什么平白无故要攻我们黑木坨?”碧瑶说起话来稳稳当当,虽说声音不是很大,但也堂堂正正,没有把这伙老道放在眼里。 “你们这几个女娃子,你们让开,叫罗小星出来见我,我自会告诉他我是谁。”杨世光本身不爱说话,也不愿意与碧瑶啰嗦,直接挑开要见罗小星。 听他的意思,并不知道师父不在黑木坨,看来这倒是可以用师父先震震他们,碧瑶道:“我师父忙得很,不是谁想见都可以见的,特别是那些偷偷摸摸,没名没姓之人她老人家听听都会生气,那就更不可能见了。” 这几句话意思是说杨世光不肯报名姓是无名之辈,不打招呼就杀上门来那就是小偷小摸,说完呵呵一乐,表情极为轻松,看上去有恃无恐,另外几个小师妹也跟着乐,但暗地里都紧握着手里的兵器,随时准备拼杀。 “你一个女娃子少在这里称口舌之利,待我进得洞去,看她见不见我。”杨世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罗小星是否就在附近。 “哼!那也要看你进得去进不去!”碧瑶的表情依然轻松,但姐妹们却严正以待。 杨世光有了刚才与碧曼碧菡的交手经历,根本没把这几个女娃子放在眼里,管它什么阵型,凭自己的几个徒弟也能把它打发掉,到了近前也不停留,一挥手:“上!”自己倒站在旁边看起热闹。 其实杨世光没有亲自出手还有一个原因,他还没看到罗小星,他并不知道罗小星不在洞里的消息,他看似站着观瞧,实际上也在细心防范,防止罗小星从其他什么方位突然出现。 师父让上,陈晓坦也不多想,就带着几位师弟就冲了上来,就想各自捉对厮杀,尽快解决这几个女娃儿,但他们很快发现,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不管从哪个方向冲向阵内,都是面对着一刀一剑两个人。两人或者一攻一守,或者同时进攻,或者同时退守。你一个人攻是这样,你三五人一起也是这样,你刚向这边刺过去一剑,而那边却向你肋下扫来一刀,你明明是和一个使剑的交手,而招呼在你身上的确是像雪片一样的柳叶刀,你刚刚取得一点优势,看对方退却你要上前,但斜刺的那把剑又逼着你不得不退回去,三个方向三组相连,相互呼应,一时间陈晓坦他们六个人弄了个手忙脚乱,硬是没有攻得进去,有几次有人差点被那一刀一剑扫中。 “不要乱,分开打!”杨世光没有看出这阵型有什么奥妙之处,无非是一刀一剑的配合,犄角之势的相互保护,只要把他们分开,小女娃就支撑不了。 这老家伙的眼光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阵法的灵活之处,三个方向一被分开,就各自吃紧,频频向中心后退。 “转!”站在阵中一直未动的碧瑶一声令下,三个方向不再向中心退,而是退向侧后方,而进攻的几个道士往前一跟进,整个阵型突然转动起来,并且越转越快。 “换!”碧瑶又是一声号令,阵内的六个姐妹突然放弃跟面前对手的打斗,突然转身扑向旁边的道士,自己身后的空门已然完全不顾。面前的对手突然消失,这群道士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感背后有人袭来,顿时要回身应付,刚才的那点优势荡然无从,一下子阵脚大乱。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手的碧瑶突然出手,抓住转动中的一个空当,身子一挺,手中的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直接挑向已经彻底压制住碧翠的陈晓坦,陈晓坦赶紧一闪身,却把自己的另一个同伴的空门露给了碧瑶,碧瑶陡转身形,剑也变挑为劈,硬生生把这个小道士的一个膀子给卸了下来,随后一脚把他踢出阵外。 这个突然变故一下子又打乱这群道士的阵型,刀剑交互,又把他们逼向了外围。 碧瑶心想,师父今天不在,这群道士看来是不死不休,如不杀了他们,恐怕这帮姐妹谁也难以活命,乘着老道士心里对师父还有顾忌,在他还没有动手先干掉他几个,一会自己和他动手师妹们也好支撑。 老道士杨世光这才看出这个不起眼的小阵很不简单,三个角看似有攻有守,实在以守为主,攻也是为守,这样就很难给对方抓住破绽,并且不断变换,拖动对方,给中间埋伏的人创造机会,一杀必中,这才是这个阵的真正要害。 这个阵法也正是罗小星替这七位女徒量身打造的。 碧瑶从小就练过武,身体基础比较好,悟性也好,聪颖过人,就教了她柳云剑法,因为这个柳云剑法没有一定的内功基础很难驾驭,碧曼、碧玉、碧翠,身形稍高,长胳膊长腿,适合大开大阖,就教她们练流云剑法,碧灵、碧菡、碧蓉身形娇小巧灵活,反应又快,容易变化,就让她们练了柳叶刀法,因材施教,也是要让她们各发挥其所长。 开始罗小星是想,这群女孩子入门时间不长,尽管各个聪明过人,学得很快,但毕竟时日尚短,功力还差得很多,遇上高手,定然吃亏不少。于是便教她们如何两两刀剑配合,而柳叶刀和流云剑的配合又是柳云剑法的精要,要是配合得当,甚至可以发挥出一个柳云剑高手的威力。 在碧瑶指挥他们练习的时候,正处在三组人中间,罗小星在高处看到这一阵型,突发奇想:碧瑶的柳云剑本身就是以刀作剑,化剑为刀,刀剑并用的招数,如能与每两人一组刀剑相配合,三组连成一阵,以柳云剑法已经有一定火候的碧瑶为该阵中心,伺机策应各方,既可保护三组师妹,也可在敌人露出破绽时雷霆一击,给对方一致命杀伤。 创立此阵是罗小星的意思,但阵中的变化则是碧瑶她们在不断推演过程中想出来的,闲暇演阵,不仅是她们的练功,也是她们的游戏,原来二师兄段五郎在的时候,她们经常拉他喂阵,心性高傲的黑魔星看着这么一群小自己很多的小姑娘哪敢用全力,一不小心也会被这帮小师妹们打得大败。 这还没见到罗小星本人,自己就折了三名弟子,杨世光心里已经很恼火,看来自己不出手是不能把她逼出来的,他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长剑一指,飞身入阵,直接挑战碧瑶。 碧瑶早知来者不善,已有准备,不等对方落地,脚一点地,腾空而起,空中一搭对方刺过来的长剑,倒转身形,从上而下,“唰唰唰”就是三剑,一招“云中飞鹤”,逼得杨世光后退两步,连连封挡才化解此招。 一个成名已久的玉龙观掌门,一出手竟被一个小辈逼得连连后退,杨世光脸一热,杀心顿起,一把窄剑晃动起来状如灵蛇,“啾啾”作响,光声音就挺瘆人。能做的川中一大门派的掌门,杨世光绝不是浪得虚名,他的玉龙剑法,还真是祖上仿灵蛇而创,刁钻狠辣,歹毒无比,他在这把剑上,至少有四十年的浸淫,内力也不可小觑,一旦他的剑法绵绵展开,就算一个当世高手也不可轻视。他左手一捏剑诀,右手一抖,一招“灵蛇出洞”攻向碧瑶。 碧瑶刚才侥幸赚了一招便宜,立即定下心神,拿稳自己的节奏,剑尖一抖,整个剑抖成一个喇叭,往前一推,一招“有凤来仪”,将喇叭口套向那条灵蛇,如能拧住那条蛇,剑会瞬间变刀,急削他的手腕,但杨世光不等招数用老,一个身形转动,碧瑶的左面立即又出现了一条蛇,碧瑶也不含糊,左腿往后一拉,身子侧转,抖动的剑已经化作一月弯刀直斩蛇头,就在蛇头回缩的一瞬,翻转手腕,抢前一步,一剑直刺杨世光的小腹。这招防中抢攻,一招两式,极为迅速,杨世光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碧瑶刺中,但见他后退中小腹突然缩进,使碧瑶几乎已经刺上的剑尖又脱开了半寸,他已经抬起的左手,“嘡”的一声弹在碧瑶的剑上,碧瑶顿时感到半臂酸麻,手中的剑差点脱手,急向后跃开两步,uu看书 .uuanshu 可老道杨世光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的玉龙剑化成的小蛇像雨点一样扑来,碧瑶只是靠灵动的身形左避右闪,过得四五招才勉强稳住局面。 这两人一打,这阵势就变成了中间有两个人再打,周围有三堆人在打,没有了中间的指挥策应,阵势的威力大减,好在对方刚才少了一个人,现在还可勉力支撑。 碧瑶有点后悔,如果不是自己过于托大,在外面与他们强拼,现在的局面不会这么被动,现在支撑都有些困难,如果再有敌方到来可如何是好,即使现在想脱身回洞,恐怕也不容易。这一分心也就电光石火之间,手上脚下稍有迟滞,杨世光剑上的压力就陡然增强,又逼得她连连后退,碧瑶赶紧收住心神,全力以对,不敢有半点疏忽。 高手过招比的是招数、变化和内力,数十招一过,碧瑶感到自己已经有点力不从心。这柳云剑法刀剑并用,威力无比,但也要浑厚的内力支撑,时间一长,她感到那窄窄的蛇头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她决定破釜沉舟,拼尽全力,对着抖动的蛇头,一剑直刺过去,只要杨世光不撤剑,碧瑶的剑也一定会刺穿他的胸膛。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可见碧瑶已经丧失了最后希望,只要能重创这个死老道,姐妹们才有希望。 但老奸巨猾的杨世光是不可能让她得逞的,他撤剑的同时一侧身,使用尽全力的碧瑶后背完全暴露给了杨世光,错身之际,一掌重重的打在了碧瑶的后心,她的身子直接向前扑去,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她刚想爬起来,空中一条抖动的蛇头直冲她的咽喉而来…… 第9章 苗岭危局-六:恩公 俞承泽知道情势危急,已经来不及选择哪条路了,一个起落,消失在树林之中,他几乎是在树颠行走,从一棵树飘向另一棵树,向着烟瘴弥漫的地方疾驰。 在高处,他选择了一条从烟瘴中通往黑木坨的山路,飞身而下,在路中央站定。 身后的树林“唰”的一响,他猛然回身,右手已经搭在那把漆黑的剑柄上。 这是一个当地苗人,咿咿呀呀讲的话他也听不明白,但见那苗人指指他肩头的小花,招手让他进到树林。 他这才明白这朵小花,就是告诉当地的苗人,是自己人,而不是敌人。俞承泽没再犹豫,跟着这个苗人转身进入了路旁的树林。 在树林里埋伏着三四个苗人,他们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兽叉,抹着苗人特有的花脸,紧张的瞧着外面的山路。 俞承泽回身看看,这儿到是一个绝佳的伏击点,居高临下,正对着山路,后面山高林密,非常适合逃走。 几声咳嗽声从远处烟瘴中传来,不一会功夫,就看见两三人跌跌撞撞的从弥漫的烟瘴中出来,他们一边警惕的四处观看,一边拉下包裹口鼻的各样布头,大口的喘着气。 俞承泽一看,不由心头一秉:怎么会是他们。 来人正是席正泰、李应天和文大娘,席正泰问:“他们两个呢?” “开始还在一起,到后来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可能是在后面吧。”李应天一手扶着路边的石头,一边喘气一边说。 “我们要不要去找找他们?”文大娘看来是有点担心。 “我看还是等等吧,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李应天看来还是心有余悸。 席正回头望望还在弥漫的烟瘴,虽说没有刚才那么浓了,但还是看不清楚,心中还是有点犹豫。 俞承泽回头看看这几个苗人,手往下按了按,又对他们摇了摇手,意思让他们不要出去,也不要攻击他们,他看着这些苗人站起来右手抚胸对他行礼,点头表示明白,他才拿出一条蓝布手帕,上面还绣着苗族特有的牛头图案,心里暗暗赞叹妻子的细心,随手系在头上捂住口鼻,飘身进入山林中。 俞承泽听到他们说还有人在烟瘴之中,心下有些着急,不管他们来这里来干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看着有人能走出来,说明这不是毒瘴,苗人的毒瘴邢玉娘给他说起过,非本族之人,解之极难,但这普通的烟瘴也是有毒的,呆久了也不行,必须先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俞承泽避开席正泰他们的视线,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烟瘴之中。 俞承泽在烟瘴中向这些人来的方向前行,也没有发出声息,他不知道树林里还有没有藏有其他的苗人,也不想在这互相看不见的烟瘴中造成误会。 向前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他听到有人轻轻的咳嗽,听得出是竭力克制和捂在衣服里咳的,他迅速向前移动,看到前面约莫十几步的地方隐约有两个人,再近得几步,他已经可以看清身材高大的蒲大川拖着已经人事不省的水二嫂在艰难的前行。 他一个飞身飘落他们近前,听到衣袂之声蒲大川刚想去拿自己的狼牙槊,俞承泽已经抬手点了他的穴道,蒲大川心说这下完了,自己今天就交代到这里了,没想这个蒙面人竟然给他指指周围,示意他不要出声,他竟然愣愣的点点头,对方拍开他的穴道,背起水二嫂就走。蒲大川亚弄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只好拿着水二嫂的那根拐杖和自己的一对狼牙槊,跟在俞承泽后面快速前行。 席正泰他们三个已经等不及了,正准备回身救援的时候,看见正在慢慢散去的烟瘴里走出三个人,他们本能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却看到走过来的是蒲大川,被背着的是水二嫂,但就不知道另一位是谁。 但能救人肯定是友非敌,文大娘第一个跑过去,察看水二嫂的情况,帮忙把水二嫂放在地上。 “给她口水喝!”俞承泽边说边取下头上手帕:“这烟瘴里有毒。” “恩公?”席正泰一声惊呼。 其他人也吓了一跳,但一看他手里那把乌黑发亮的剑,他们都知道他是谁了。 其实这里面只有席正泰因为间无极的事见过他们夫妻,其他的人受其恩泽不少,却从无缘相见真容,今天在此种情况下相见,且又被他搭救,众人感慨良多,但也只有深施一礼,表示谢意。 这时水二嫂也悠悠地醒转过来,看此情形,他便明白了一切:“多谢恩公搭救。”她想起来行礼,但浑身没有力气,也只好先坐在地上,文大娘蹲在旁边扶着她。 “诸位如何到了这里?”俞承泽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这些人肯定是来找罗小星报仇的,但他怎么也不明白,都已经几十年了,为什么今天突然有了这个举动。 “这个……”,大家都看着席正泰,显然这次以他为主,但他也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说吗?”这是俞承泽第一次有点逼着人家问话,他平时也不擅言辞,特别是别人不想说的话他绝不逼迫,但这次不同,他必须尽快把他们阻下来。 “是这样,我想这是我们的一点私事,恩公多年对我们六连庄恩泽颇多,我们死不足以报得万一,但这件事不敢再有劳恩公出面,否则我等将无地自容了。”席正泰闯荡江湖数十年,授受人恩德的事情也做了不计其数,历来恩怨分明,但也绝对有股子骨气,这番话坦坦荡荡,就是不愿再假人之手结局自己的恩怨。 “是啊!” “是这样!” “不敢再有劳恩公!” 众人也随声附和。 “但到了这里,恐怕也就一件事吧?”俞承泽今天看来是真的不想放弃。他知道,这些人和罗小星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其中死在孟旭正和罗小星手上的不是他们的先人便是她们的丈夫或亲人,听说罗小星的丈夫孟旭正和孩子也因此受伤,不知死活,看来要想阻止他们绝非易事。 “那恩公今天缘何到此?”不愧为老江湖,自己不想说,就先问问别人。 其实其他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但不知怎么去问。 “我也是来解决一些个人的恩怨。”俞承泽从不讲假话,但他也不想说得很明白。 “难道恩公也是受邀之人?”李应天问了一句,还有点小兴奋。但他看到别人的脸色,知道自己又多嘴了。 “嗯?”俞承泽道:“受何人之邀,是否可明示?” 众人还有难言之色,坐在地上的水二嫂挣扎着站起来道:“恩公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她看了看席正泰,见他点点头,就继续说:“我们得到一个讯息,说有人找到了罗小星藏匿的地方,给了我们详细的路线,并且说这次有多路高手一起围攻罗小星,这是彻底消灭罗小星的最佳机会。” “什么人给的讯息?”俞承泽继续问道。 说到讯息,这已经不是水二嫂接到的第一个讯息,最早就有人送来一首诗,暗示南山某个地方集聚着数名江湖高手,其中就有多名江南六连庄的大对头,为此,水二嫂派葛韬前去打探,并力主推动连庄变合庄,力主挖掘六连庄所有年轻人的潜力和能力,表面看是为了六连庄的利益,但却难说是否存有私心,这事她也从未向他人提起。 “不瞒恩公,不是我们不说,这个我们还真的不知道,”席正泰接话到:“这人半夜送信,我们也只是约莫看到一个背影,能送此消息,当是友非敌。” “我看未必,”俞承泽道:“既是友非敌,为何连面都没露?”其实说完这句话,俞承泽自己也暗地有点不好意思,那天晚上他也在当场,不也没露面吗。话说回来,现在总算明白那份镖书上说的是什么了,当下也不点破。 “或许对方是慑于罗小星的淫威吧,怕惹火烧身也未可知。”一直在旁边陪着水二嫂的文家大娘分析道。 “那你们这回出来就是因为这么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俞承泽已经在给他们作分析。 “也不完全是吧,”席老爷子道:“我们与罗小星的仇不共戴天,就算没有人来通报消息,只要我们知道她的落脚之处,我们也会来报仇的。” 水二嫂缓了口气继续道:“此仇已经压在心里多年,我等这回出来,也没想活着回去,但此仇一定要个了结。” “只是我觉得有些蹊跷。”俞承泽沉吟道。 “那以恩公的意思…”李应天感到俞承泽好像不太赞成他们去找罗小星算账,他自己也不是很积极,但他也说不出来,所以就此赶紧问道。 “我只是想,你们不要成了别人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这话说得有点重,江湖之人最痛恨的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利用。 “我看不可能吧,”蒲大川插话道:“听这声息因该有几路人马到来,讯息也应该不会假吧。” “讯息不假,但什么目的就不知道了,”俞承泽道:“六连庄历经数难,好不容易有了十几年的安宁,却总有人来挑动大家去报仇,去杀伐,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大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这种丧亲大仇一定得报。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谁也没开口说话。 看着这几人不吭声,俞承泽以为他们的想法已经有了松动:“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大家今天退去,别趟这趟浑水行不行?” “不行!”“不行!”看来女人比男人还要坚决,女人有了这个态度,男人定不能示弱:“今天不除后患,死不瞑目。” “哪你们现在有力再战吗?”这句话比较重,也是当下这几个人的软肋,俞承泽知道,尽管每个人都捂着口鼻,但时间长了,烟瘴还是吸入了不少,这种烟瘴即使不致命,但吸入之后也会对人造成一定影响,没有一定时间的调息,很难马上恢复,自己就进去了那么一会儿,还是感到有点晕。他们都不知道,这是碧灵放了迷药的缘故,这可是罗小星特制的迷药,不是随便就能解的,并且这个感觉消失起码要两个时辰。 众人都试着一运气,最早出来的席老爷子他们,也不过恢复到七八成功力,水二嫂估计五成功力都提不起来,还有就是都有晕晕的感觉,好像中了迷药一样。 这下每个人都心里没底了,还是席老爷子心思缜密,突然问道:“恩公莫非是专程来阻止我们的?”这一问众人心里一惊,真有点这么个意思。 “不瞒诸位,”俞承泽如实告诉他们:“我是和内子一起来的,刚才听见各处苗笛响起,看见此处漫起烟瘴,知是有人来袭黒木坨,我们两人便分头阻止,希望各方来人退去。” 众人闻听此话非常震惊,想法很多,也不好表现出来,还是席老爷子正色道:“恩公不是来了结恩怨的吗?” “不错,”俞承泽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这是我们和她之间的事,我们不希望旁人参与。” 原来如此,众人轻轻舒了一口气,水二嫂道:“既是这样,多点帮手不是更好吗?” “我们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俞承泽道:“我们夫妻像你们一样,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却不是来杀罗小星的。” “为什么呢?”众人不解。 “杀不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俞承泽心事重重,把眼光从众人脸上移开,看向哪个聚集着很多仇恨的地方,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众人心思也变得沉重起来,谁不明白这句话呢,可很多时候却不得不绕着这句话走,似乎江湖的仇杀都变成了大家的习惯。 在大家的沉默中,俞承泽缓缓道:“我知道大家和罗小星之间有很多恩怨,为此你们已经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失去的亲人再也不能相见,活着的人还时时处在危险之中,罗小星自己也是这样,难道这种生活你们还没有过够?” “有江湖就有仇杀,难道我们还能改了?”水二嫂悠悠的说,看来她心中的恨要更多一些。 “为什么这次出来只有你们几人?我知道近年六连庄内的年轻人功夫也很好啊。u看书 . ”俞承泽突然问道,他刚才看到一伙老人就感到有些奇怪。 “唉,”席正泰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次出来就没有告诉各庄的年轻人,我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也不想小辈们再为老一辈的仇怨妄送了性命。” “是啊,才刚刚过了十几年的安稳生活,就为了一封没来头的信,又把诸位卷入不休不死的争斗中,不要说罗小星的武功、毒功已臻化境,那布满机关的黄金洞就不是谁都能走得出来的,若你们活着回去还好,如若埋骨在此,还不知有多少后辈要前赴后继。”俞承泽说到这里,已经很动感情:“我们到底是要保护后辈还是要害了后辈啊。” “唉!”蒲大川也是重重的一声叹息,对席正泰说:“老哥,我看恩公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把祸根在引到孩子们身上了。” 其实大家知道,就他们当下实力,能不能胜罗小星并没有把握,何况有俞承泽在,他们还真不敢造次。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他是谁,就连现在的他也未必是真面目,而他又对六连庄多有恩德,如若与他翻脸,他们也没有取胜的把握,还不如就此给他一个面子,以后也好说话。 “恩公所言极是,”席正泰终于决定了:“看来我们真是老糊涂了,帮不了孩子们,还要给他们添乱,多谢恩公及时制止,才没有铸成大错。” 几句话,说得明明白白,我们不去了,给你一个面子。 既如此,水二嫂、文大娘人等便不再坚持,众人道谢退去。 第9章 苗岭危局-七:1定要杀了他 邢玉娘和俞承泽分手之后,就立即奔往黄金洞,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今天拼上性命不要,也不能让别人伤害师父半点,任何人都不行。 这时候的邢玉娘,她已经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到得洞前,只身扛起今天要面对的一切。她本来今天就换上了一身苗衣,现在就看见她像一缕蓝色的轻烟,掠过山林之巅,飘向黄金洞。 邢玉娘远远看到,一伙穿着和自己一样苗衣的姑娘在和一伙小道士打,两两一对,一刀一剑,配合默契,一点也不落下风,倒是中间和一位老道拼杀的苗衣女子,已经连连遇险,仗着自己一套神奇美妙的身法在和老道周旋,看来她已经有点气力不支,步伐已经有些迟滞,而老道的那把灵蛇窄剑,带着啸声一波接一波的攻向苗衣女子,压得她连连后退。 邢玉娘一刻不停的飞驰,她还有点在为和老道单独拼斗的苗衣女子担心,突然看到她两眼精光大盛,以雷霆万钧之势拼力向老道攻出一剑,而对老道刺向自己的灵蛇窄剑不躲不闪。邢玉娘心说不好,这女子是要拼命啊,当下脚一加力,箭一般飞向阵内,就在那位苗衣女子吃了老道一掌而吐血倒地,老道的灵蛇剑刺向她的咽喉时,邢玉娘已经抽出的剑,携带飞驰而来的威势,猛烈的荡开老道的灵蛇窄剑,反身划出一道弧线,以剑化刀,力劈老道的脖颈,老道不明所以,一看又是一位女子,看年龄也不像是罗小星,当下也不畏惧,仗着自己几十年的内力修为,气发丹田,力惯于剑上,居然以柔软的灵蛇窄剑去当邢玉娘劈下来的重剑,“嘡”的一声巨响,灵蛇窄剑被荡成了一个半圆,要不是老道躲得快,恐怕鼻子都要被削下来。老道一惊,没想到对方的内力如此强盛,一点都不在他之下,慌乱中连退数步,退到阵外才拿住身形站定。 这一突然的变化,把旁边交斗的双方都给惊呆了,立即跳出圈外,停止了拼杀,碧翠过去扶起碧瑶,其他各人保持阵形,把她们俩围在中间。而其他几位道士也在阵外围着,随时准备继续拼杀。 “杨道长,”邢玉娘走出阵外,小道士赶紧让开,她上前两步道:“你一个成名已久的前辈,在这里欺负一伙小姑娘,不觉得害臊吗?”邢玉娘与老道一交手,就知道他是谁,因为在灵蛇窄剑上能有如此造诣的恐怕也就是川中玉龙观的杨世光了,她还一眼看出当年领一伙人在南山劫太白五虎金子的陈晓坦也在场,刚才看他一眼,这家伙已经有点胆颤心惊。 “你是什么人,这里的事还轮不到你管。”邢玉娘两招就逼退杨世光,杨世光知道这人不太好惹,一时倒不敢过于托大,只好先探探底。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邢玉娘冷冷的说:“如你现在退去,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邢玉娘一看小师妹们处于危局师父都没有出现,她老人家应该不在洞中,她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才没有铸成大错。 “哼!”杨世光怎么也算得上一门宗师,如果被这几句话吓走,他以后就不要再在江湖上混了:“侥幸得了一招便宜便说大话,连个名姓都不敢留,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吧。”杨世光不光剑法厉害,嘴巴也很刻薄,人家一语道破自己的来路,自己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毕竟还是很失面子的事。 不过他也注意到,刚才自己和苗衣女子交手,本意就是逼罗小星现身,但罗小星并没有出现,而出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他猜想罗小星可能真的不在黑木坨。想到这里,虽说今天就没机会杀了罗小星有点遗憾,但一下子也感到压力减轻了许多。因为虽说现在他们谈不上占据优势,但也不至于马上落败,只要拖得了一时三刻,等其他几路人马一到,立即可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所以他现在并不急于攻了。 他不明白邢玉娘是谁,但碧瑶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一招“天下宾服”,变横扫为斜扫,荡开老道的剑,一招“随风摆柳”,本是刀法,画出的弧线像随风摆动的柳枝一样好看,但以重剑劈出,这条柳枝已具雷霆万钧之势,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的。这两招柳云剑法的如此威力,除了师父,她想只有一个人能够使出,那就是失踪多年,连师父也不愿提起的那位大师姐碧瑛。想到这里,碧瑶已经是满眼泪花,她知道,只要大师姐在,黑木坨今天定然无恙,只是大师姐没有报出她的名号,自有她的道理,她也不能就此点破。其他姐妹虽未想到此层,但见邢玉娘一身蓝色苗衣,以及头上的小花,也都知道是友非敌,顿时信心大增。 陈晓坦与邢玉娘有过一场遭遇,刚才他就已经认出,现在看师父不知对方是谁有点尴尬,就赶紧过去在杨世光耳边一阵耳语。 “哈哈哈哈!”杨世光一阵狂笑:“我道是谁呢,早就听说江湖上有两位高手走南闯北喜欢管些闲事,但从不敢留名,一定是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吧。” 杨世光这么说,恐怕只是想着斗斗嘴,拖拖时间以等待后援,但没想这句话戳在了邢玉娘得痛处,邢玉娘脸色一沉,杀气立现。本来这么多年她已经很少杀人了,但今天她已经下决心,不管这个杨世光知道或者不知道什么,一定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我怎么样还真不劳道长挂念,只是看道长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没想活着离开这里。”邢玉娘一旦动了杀心,往往不死不休,冷冷的语言,慢慢转动的身形,渐渐弥漫的杀气。 “哼”杨世光又哼了一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吧!” “那就试试!” 邢玉娘不等话说完,突然间就全力攻出一剑,她已经不想等了,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把这个老道给宰了,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刀中带剑,剑中加刀,刀剑并举的招数,携带着浑厚的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向杨世光袭来。尽管杨世光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也已经作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这次真正一交手,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了解对手,他甚至不知道江湖还有如此可怕的对手,他原来所盘算的毒招阴招根本就无法使出,只能拼尽全力勉力一战。狂风暴雨般的十几招一过,杨世光已经大汗淋漓,他不光是累的,更多是吓的,突然脚下一软,一个趔趄,顿时露出很大的破绽,被邢玉娘飞起一脚,直接把杨世光踢向了空中,同时她飞身而起,长剑直向上在空中的杨世光刺去。 眼看邢玉娘的长剑就要刺穿杨世光的胸膛,斜刺里飞来一只飞镖,携带着巨大的力量,直接打在邢玉娘的剑上,硬生生地把她的剑震开了一尺多,使杨世光躲过一劫,紧随着飞镖飞过来的,是一只像大鸟一样巨大的黑影,手中的剑格开了邢玉娘再次刺向杨世光的剑,和刚才她救碧瑶的情形极为相似。uu看书 wukanshucm 这个巨大的黑影是一个蒙面黑衣男子,手里使的也是一把长剑,挺宽挺厚,一看分量也少不了。邢玉娘一心只想杀了杨世光,对自己身边出现的强大的对手毫不在意,但这个对手却处处拦着她,杀得性起的邢玉娘,就渐渐和这名黑衣男子大战起来。 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的杨世光看到来了帮手,看样子功夫不在邢玉娘之下,爬起来拎起剑带着他的弟子直扑碧瑶他们的三角阵。邢玉娘知道,这伙小姑娘根本不是这个杨世光的对手,心下着急,一声清晓,犹如龙吟,声音传得很远,在山谷回荡,手下“唰唰唰”连攻三剑,待的黑衣男子退得半步,便一个飞身,抢在杨世光和众道士前面,蓝袖一甩,一道淡黄色烟雾飞向这群道士和随后赶来的蒙面黑衣男子,同时对碧瑶姐妹大喝一声:“退回洞去!” 就在道士和黑衣人他们纷纷停滞躲避的功夫,碧瑶已经带领众姐妹向洞内奔去。 邢玉娘怕这群小师妹再有闪失,本来是想和她们一起退入洞内再说,但她被黑衣男子抢先拦住,两人又斗在一起,而杨世光领着剩下的几个弟子向洞内追去。 邢玉娘看着众师妹已经进了黄金洞,便略略安心,不用分心,她的剑法便走上绵密之路,慢慢踏出自己的节奏,柳云剑法的威力便一点点展开。但令她奇怪的是,自己剑上发出的威力越大,对方剑上反弹的威力就越大,对方的剑法招数似曾相识,但她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剑法里面的很多奇思妙想让她感到匪夷所思,其威力绝不在她是的剑法之下。 第9章 苗岭危局-八:黄金洞 杨世光忌惮邢玉娘的功夫,总算现在有人可以克制他,借这个机会,他正好可以杀了这几个苗衣女子,好在罗小星也不在,那他就更没什么顾忌的了。 杨世光和五个弟子紧随着碧瑶她们进了黄金洞,洞口的地方非常宽敞,就算是几十人在这里大战也不会拥挤,但碧瑶她们没在此停留,而是继续向洞内一个较大的洞奔去。看着近在咫尺的几个苗衣女子,杨世光一个纵身,想拦下跑在最后的碧玉和碧翠,就感到后面一道剑风袭来,忙侧身躲避,在这当口,碧玉碧翠已经跃入旁边的小洞,刚才回身袭击她的碧瑶继续向洞内奔去。 “分头追,不要追得太远。”杨世光也知道,这里地形不熟,不要吃了亏才是。陈晓坦带着一名弟子去追碧玉他们,令外两名弟子在另一边去追碧翠他们,听着前面还有碧瑶的脚步声,杨世光带着最后那名弟子追了下去。 黄金洞是一个庞大的立体的洞,洞口很大,但洞内又套着大小不同的各种洞穴,大的洞穴就有三十几个,大的洞穴里又套着小的洞穴,小的洞穴更是不计其数,并且所有大洞小洞自然分为上下七层,而底层直通暗河,这里面有的洞相互连通,而有的洞则是死胡同。 杨世光敢追进洞来,不光是知道罗小星不在,还有就是他觉得除了和她交手的碧瑶功夫还算可以,其他的小姑娘单个对阵都不一定是他坐下弟子的对手,连这几个女娃子都拿不下,他也实在觉得很丢面子,但她却没有想到,在洞内,这些女娃子是根本不需要和他正面交手的。 杨世光追进洞来,因为洞口很大,开始洞中之洞里还有些光亮,越是往里面,就越是昏暗,而快看不见时洞里便有了灯光,他便顺着灯光继续追,因为脚步声依然在前面。他上上下下已经跑了不少路,感觉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一个转弯处,杨世光猛地冲了过去,手中的灵蛇窄剑已经抖得嘶嘶作响,但洞里什么人也没有,除了一盏亮着的油灯。他全身戒备,仔细一听,连脚步声也没有了。 杨世光心说,上了这女娃子的当了,先退回去再说。但当他回身想退的时候,他发现,身后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熄灭了。 “拿着灯,回去!”杨世光对跟着的弟子说。 这名弟子拿起唯一亮着的那盏油灯,沿原路慢慢往回走,等走过几个岔道口之后,杨世光觉得越来越不像刚才走过的路,因为这种溶洞每个地方都很相似,灯光照上去都是金黄一片。就在这时,暗处“嗖”的射来一箭,杨世光和他的那名弟子一闪,但那箭不是射向人的,而是射向他手里的油灯的,“叭”的一声,油灯掉在地上,周围一片黑暗。 杨世光静静的听了一会,周围出了一些嘀嗒、嘀嗒的滴水声,什么声息也没有,在这完全漆黑的洞里,人本能的会有恐惧感,跟着杨世光的小道士吓得直往后退,直到跟杨世光挨着才停了下来。 “师,师父,我们怎么办?”小道士嘴已经开始打哆嗦。 “怕什么,没用的东西,往前,往左手走。”杨世光推了他一把,根据他刚才的记忆,应该是这个方向。 两人怕灯光给对手指明目标,所以一直淅淅索索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前面似乎看到一点光亮,两人加快步伐跟过去,拐了几道弯,似乎光亮依旧在前面,但自己在哪里变得越来越迷糊了。 杨世光知道,要自己现在出去恐怕很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那几个苗族小姑娘,他才可能安全地走出去,所以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有希望,所以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前面突然变得开阔,似乎有盏灯在移动,他再也不能放弃这最后的机会,一个飞身,脚尖一点前面的石笋,直冲亮着灯光的一块空地落下,而这个小道士看来轻功不错,在这时跟在师父后面一点都没有落下。还没等他们找着人,那盏灯又灭了。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四周一片细细的嘶嘶声,像某个东西被打开,又像有小动物爬过,令人毛骨悚然,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工夫,这些嘶嘶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又有一盏灯亮了,灯下站着的正是碧瑶和碧菡两人,透过微弱的灯光,杨世光这才发现,他们被完全困在这里,他们的周围全是毒蛇、毒蝎、蜈蚣等毒物,虽不密集,也不是能一步就跨得出去,并且上面和四周,已经有数百只小半个拳头大的红花蜘蛛结成了网,要想冲出去已没有可能。 “我说你个死老道,这回没那么张狂了吧,你就慢慢在这里等死吧。”小姑娘碧菡的话声音听起来像银铃一样好听,但在这里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阎王在发号施令。 “你这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把道爷放出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这暗算人算什么好汉。”杨世光的声音很大,他在想万一有同伴攻进洞来,也好给他们打个招呼,或许还有机会出去。 “死老道,你尽管大声喊吧,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我们本都是小女子,也不用作什么好汉哪,呵呵。”这笑声真是把这个玉龙观的掌门气个半死。 “杨道长,只要你们不闯出去,这些毒虫是不会咬你们的,你们在此好生待着,时候到了自会放你们出来,有你真刀真枪干的时候,走!”碧瑶说完,灯光就越来越远,洞里又恢复了黑暗。 俞承泽在送走六连庄的各位掌门、庄主之后,便迅速的赶往黄金洞方向,他并不太担心这入侵的外敌,他相信邢玉娘的手段,夫妻一起二十多年,邢玉娘的内功、剑法都已达到极高境界,非昔日那个程碧瑛好比,何况这是罗小星的老巢,要那么容易攻下她就不是罗小星了,他最担心的倒是邢玉娘见了罗小星以后会怎么样,展翔还在她手上,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还真没想好该怎样化解此事。 俞承泽赶得不紧不慢,忽然听到一声清啸,迅猛而悠长,使得他一惊,从啸声他知道,邢玉娘那里情势有些危急,她遇到了强敌,俞承泽再也顾不上多想,加速赶往邢玉娘发出啸声的方向。 飞身而来的俞承泽看到洞前的广场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也不见罗小星的踪影,只有邢玉娘和一名身材壮硕的黑衣蒙面男子打得难解难分,就当下的情势,还算是旗鼓相当,各自都没有明显的优势,但他又不忍心玉娘继续拼斗,就大喝一声:“我来也!”飘身向蒙面黑衣男子攻出一掌。 依俞承泽的性格,他是不屑偷袭人的,所以他大喊一声,也就是告诉对方,你小心了,我来打你了,更显得光明磊落。 其实在他急速奔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看到他了,他依然心无旁驽的在和邢玉娘拼斗,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俞承泽的到来,待得俞承泽攻出一掌,他忽然剑交左手,一剑架开邢玉娘刺过来的剑,突出右掌,全力接了俞承泽一掌,“嘭”的一声巨响,俞承泽被震得退了几步,而黑衣人却借这一掌之力,飘出去很远,并随手向俞承泽打出一镖,俞承泽眼疾手快,侧身伸手把镖接住,再看那黑衣人,像一缕黑烟,去的已经很远。 他顾不上去管那黑衣人,赶紧询问妻子:“玉娘,uu看书 ww.uukasu你没事吧。” “我没事,”邢玉娘有点困惑:“他怎么一下子就跑了?” “有什么问题吗?”俞承泽还没想那么多,人家来了帮手,打不过就跑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人功夫不弱,和我们两人打,五十招内也未必落得下风。”邢玉娘感觉到,这个黑衣人刚才一直就没有尽全力,他还有很多保留,他只是对她的攻击力道做出反应,但却没有给她施加更多的压力。 “哦?”现在该俞承泽迷惑了。 “我明白了,”邢玉娘突然看到了俞承泽手上的镖,上面还有一封镖书:“他不是在真和我打,他在等你。” “怎么会呢?”俞承泽还是有点犹豫,边说边打开镖书。 “上面写着什么?”邢玉娘问道。 俞承泽把镖书交给邢玉娘,上面只有一行字:十月廿一日子时五峰岭鹰头顶单独一叙。 俞承泽心里更加困惑:他到底是谁?他为是么要约我? “你看这镖!”邢玉娘惊道。 俞承泽一看,一只尾部拉的很长的菱形镖,这是他太熟悉的一只镖,也是包含着太多谜团的一只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这是与他的生命连在一起的一只镖。 “你决定要去?”邢玉娘看着相公的表情,他知道,这里面有诸多他苦苦追寻的答案,恐怕谁也阻挡不了:“估计他知道你看到这只镖一定会去的。” 俞承泽长长的舒了口气,把东西收了起来:“先不说这事了,其他人怎么样了?” “对了,我们赶紧去洞内看看。”邢玉娘叫道。 第9章 苗岭危局-九:大师姐 夫妇两人赶紧赶往洞内查看,路上俞承泽简单的把如何劝退六连庄众人的事对玉娘说了。等他们到了洞内,就看到碧瑶带着众姐妹已经在洞内宽阔的大厅位置等候,看见他们两人到来,众人一齐跪拜下去:“拜见大师姐。” 邢玉娘一看众人都在,一下子放心了不少,赶紧上前扶她们起来:“好了,不用拜了,”她有点奇怪的笑着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你们的大师姐?” “大师姐,”碧瑶赶紧上前一步道:“我叫碧瑶,比他们都大一点,也早她们两年入师门,师父给我讲过,这柳云剑法她只教过大师姐、二师兄和我,今天我一看您使的剑法,就知道大师姐回来了。” 碧瑶一提到二师兄,邢玉娘就感到有点尴尬,因为段五郎是在她离开苗疆之后才入的师门,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他也应该问问这位二师弟,但她实在难以开口,这其中缘由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说什么剑法?”邢玉娘赶紧假装好奇的问。 “大师姐,是这样的,”碧瑶解释道:“师父教我的时候说这是流云剑法和柳叶刀法合创的一套剑法,我问过师父,师父说没有名字,后来我就问师父叫柳云剑法怎么样,她老人家也没有反对,我们就叫它柳云剑法了。” “哦。是这样啊。”邢玉娘也很感慨,自己练了几十年的剑法,到现在才知道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师父她老人家呢?”既提到师父邢玉娘赶紧问道。 “本来师父应该最近就会回来,但前几天她又传来信,说近日不回来了,还说大师姐你会回来,并且要你……”碧瑶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要我怎么样啊,快说。”邢玉娘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这是自她离开黑木坨后师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哪怕是让师妹代传的。 “师父说让你自行思过,不必等她回来。”碧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她还是有点怕这位大师姐的,师父也从来没有讲过大师姐犯了什么错,就让她思过。 邢玉娘上前一步,一把拉住碧瑶:“师父真是这么说的?”她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眼里突然充满泪花,嘴里说话都有点哆嗦,如若师父真是这样说的,说明师父已经肯原谅她了。 她的这一举动把这群小师妹吓了一跳,不知这位武功高强的大师姐为何如此激动,碧瑶有点困惑的点点头:“师父传话就是这么说的。” “师父!”邢玉娘大叫一声,顿时泪流满面,她分开众人,跑到罗小星常住的洞室门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碧瑛回来了!”话未出口,她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整整二十六年哪,她压抑在心中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今天尽管师父不在,但有她这句话,她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感到值了,她爬在那里大声的哭着叫着师父,不停地磕着头,额头都已经磕出血来。这伙小师妹也一起跟过去,抱着大师姐劝,劝不住就跪在那里一起哭。 碧瑶她们一伙小师妹今天确实是吓着了,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今天这样的阵势,生死都在刹那之间,要不是大师姐今天及时赶到,她们今天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她们哭一是受大师姐的感染,另外确实也是危机过后的后怕。 俞承泽悄悄地看着她们,他没有去劝,他知道妻子心里这么多年有多沉重,以她的性格,面对再艰难的境况,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压抑这么多年后,今天能重回故地,得此解脱,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吧。 女人就是这样,情绪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自己的情绪发泄完了,忽然发现一伙小师妹都跪在一起陪着自己哭,邢玉娘有点不好意思,止住哭声,抹了把泪说:“你们这群小傻瓜,师姐是高兴的才哭,你们跟着哭什么呢?” 她这么一说,逗着这些小姐妹都破泣为笑,纷纷拉着她站了起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邢玉娘边说边朝俞承泽走过来,他觉得不应冷落了相公。 “我知道,”伶俐的碧菡抢着说:“他是大姐夫吧。” “大姐夫好!”众位姐妹一齐行礼问好,完了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各位师妹好。”俞承泽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就是女人,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现在又笑的这么开心,真不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 现在情绪好了,邢玉娘才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大师姐,我叫碧曼。”“我叫碧灵。”“我是碧玉。”“碧菡。”“碧翠。”这一下子就乱了,这群小姑娘都抢着报自己的名字,生怕大师姐不知道了,最后还是碧蓉古灵精怪:“小师妹碧蓉给大师姐请安。” “哈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阵嬉笑。 碧瑶道:“这些名字都是我们来了以后师父给起的,她老人家告诉我们还有个大师姐叫碧瑛。” 邢玉娘听到这里鼻子又是一酸,看来师父一直记挂着她,这群小师妹的名字都跟着自己。不能陪伴师父本来心存愧疚,现在看到有了这么多小师妹,并且看来这群小姑娘在一起,永远是快乐的时候比较多,师父在晚年能得她们姐妹相伴,也算是一件幸事,心里也安慰了许多。 “碧瑶,你的伤怎么样?”嬉笑玩了,邢玉娘这才想起碧瑶的伤势,刚才她看见那老道的一掌可是不轻。 “大师姐,我没事。”碧瑶赶紧说。 邢玉娘抓起碧瑶的手,搭了一会脉说道:“还说没事,都震到心脉了,记得每天一粒冰露丸,再调息一个时辰,这几天先不要练功,也不要用力。”这是师父常用药,想必师妹们都懂得炼制。 “是,我记住了。”碧瑶一下子感动的就想哭,尽管师父对她们很好,uu看书 ww.uukahu 但师父永远都是冷冰冰的,除了教她们,也很少和她们说话,平时都是她关心其他小师妹,今天忽然有了这么一位大师姐的亲近,碧瑶忽然不免有点心酸。 邢玉娘拍拍她,又对其她几位姐妹说:“你们几位的伤怎么样?” “我们不碍事的,都是一些外伤,包一下就没事了。”碧曼赶紧说,刚才她已经给姐妹们做了简单处理。 “你们把那群道士怎么样了?”一看姐妹们没事,邢玉娘这才问到了正事。 “大师姐,我和碧翠已经把两个小道士给杀了。”碧曼道。 “我们把另外两个小道士困在烟愠阵里了。”碧灵碧玉说道。 “哪那个老道杨世光呢?他可是不那么容易对付的。”邢玉娘问道,这家伙不光心狠手辣,还老奸巨猾。 碧瑶笑笑,看看碧菡,碧菡抢着道:“大师姐,这个臭老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追了我和三师姐一大圈,被我们困在五毒阵里了。”小姑娘颇为得意。 “那我们去看看。”邢玉娘说。 “那外面还有一路人马?”碧瑶还有点担心。 “放心吧,”她笑着指指俞承泽:“你们都叫他大姐夫了,难道他还不该帮你们这群师妹把另外一路人马解决了?” “噢,太好了!”“大姐夫真好!”“呵呵!”又是一阵小欢呼。 “碧曼碧翠,你们两人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立即发信号,不要擅自交战。”碧瑶看着大师姐,见邢玉娘点点头,就道:“其他人跟大师姐走。” “是!”碧曼碧翠答应着。 第9章 苗岭危局-一十:侥幸逃脱 俞承泽夫妇跟着碧瑶姐妹进入玉龙洞,上上下下不只转了多少道湾,他们来到那个比较开阔的地方。 “就在前面。”碧菡掌灯走在前面,转弯就看到了五毒阵上方的那个平台。 “啊!”碧瑶一声惊呼:“掌灯!” 众姐妹赶紧再点起了几盏灯,明亮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五毒阵已经被撕开一个大洞,阵内只有小道士的一具尸首,而老道杨世光已然踪迹全无。 这一惊非同小可,邢玉娘一跃而下,她身上的避毒玉露的气味,已经逼得那些毒物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条路,俞承泽也随众姐妹一同跃下。 俞承泽察看了一下小道士的伤:“是杨世光以小道士的身体作为诱饵攻破毒阵的,他自己踩着小道士的身体出去的。” “唉!”玉娘叹了口气,她真的今天想杀了这个老道。 “他跑不了,应该还在洞内,我们找。”碧瑶说道。 众姐妹立即散开,四下寻找,邢玉娘也想,这洞内地形复杂,刚开始自己也常常迷路,这个老道一定走不远。 “别动,”大家刚走出几步,就见俞承泽一挥手:“什么声音?” 大家静下来一听,果然远处下面有轻轻的声音传来。 “好像是地下河的水声。”碧灵答道。 “不好,”邢玉娘大叫一声:“快往地下河追。” 她这一句一下子提醒了大家,尽管是这里洞网密布,洞内形象极为相似,很容易迷路,但水往低处流,各洞都有通往地下暗河的洞口,只要顺着水声往下走,就一定能到达暗河,到了暗河,循着水流就能出洞。 一行人迅速顺着层层洞穴往下,直达最底下的暗河,在暗河边的石头茬子上,玉娘还看到了一块被刮下来的道袍。 “看来还是让他给跑了。”玉娘恨恨的说。 “算啦,刚才那洞叫玉龙洞,他的道观叫玉龙观,看来这里和这家伙有点缘分,或许他命不该绝,就随他去吧。”俞承泽从来不赞成多杀人的,看着杨世光逃走,就宽慰着玉娘。 “走,我们去看看烟愠阵里的两个小道还在不在。”邢玉娘道。 众人又往上走,穿过数条洞穴,终于看到了碧灵碧玉摆的烟愠阵,看来她们这这招挺灵,两个小道士已经晕倒在里面,一个也没有跑掉。 “把他们弄出去。”碧瑶道。 “一会我问他话,你们先不要表露出我是你们的大师姐这件事。”玉娘叮嘱道。 “是!”几位姐妹答应着去抬这两位小道士。 邢玉娘夫妇在洞内大厅坐定。这里离大洞口不远,厅内不点灯也很光亮。这里除了顶部和石壁给人感觉是在洞里,其他的桌椅板凳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地面也是经过收拾,尽管高低不一,但也错落有致,就像大户人家的宅邸。 陈晓坦和他的那位师弟已经被弄醒,也没有绑,软塌塌的坐在地上。 “这位道长,我们应该是见过面吧。”俞承泽一看到陈晓坦就觉得面熟,想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 “是!是!”陈晓坦既然认出了邢玉娘,他当然知道俞承泽是谁,就是记不住面貌,但他手里那把乌剑他肯定记忆犹新,就连当初自己肩骨碎裂的声音他都还记得。 “记得就好,我来问你,”俞承泽两眼逼视着他:“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今天的一波三折,陈晓坦已经有点魂飞魄散,他能活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到。本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做了很多坏事被人追杀,逃到玉龙观避难才做了杨世光的徒弟,他的功夫是几个弟子里最厉害的,但多数不是杨世光教的,所以他也谈不上对杨世光有什么很深的感情,当然也不用为他保守什么秘密了,关键还是他不想肩骨再被捏碎一次。 “师父说这回有多路高人一起袭击黑木坨,这是杀了罗…罗老前辈的最好机会。”陈晓坦罗了半天,还是没敢把罗小星的名字叫出来。 “你师父为什么要杀罗老前辈?”俞承泽问。 “前些天有人给师父送来一封信,说有个机会可以报师父的灭门之仇,罗老前辈的多个仇家都会上门报仇,师父就带我们来了。”陈晓坦道。 “谁送来的?”俞承泽问道。 “不知道,是直接送给师父的。”陈晓坦道。 “你师父原来是不是姓慕?”邢玉娘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陈晓坦道:“只是听别人说,师父以前不姓这个姓,姓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这就对了。”邢玉娘好像想通了一件事。 “对什么了?”俞承泽问道。 邢玉娘举了一下手,制止了俞承泽问下去,自己也没有再说这事。 “我今天不杀你,”邢玉娘转身对陈晓坦说:“回去告诉杨世光,他们满门被杀与黑木坨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他认为有关系,哪这个关系可就大了去了,他们全家死十回都够了,哼!” 这陈晓坦也听不明白这话,只能不断的答应着:“是!是!” “滚!” “是!”“是!”这两个小道士终于听到邢玉娘的这句话,爬起来跌跌撞撞的逃向洞外。 “站住!”邢玉娘又是一声厉喝。 这两人赶紧站住,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又会发生事情。 “你给我再带句话,”邢玉娘道:“如果玉龙观的人再敢踏入黑木坨半步,我就灭了玉龙观,一把火点了那个破道场,滚!” 这回陈晓坦两人逃得比老鼠还快,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大师姐,就这么把他放了?”等着两人走远了,碧瑶无不遗憾的道。 看着这两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邢玉娘说:“现在还不能杀了他,这里面可能还有一个师父多年未解开的秘密。” “就是你刚才没说出口的?”其实俞承泽也想听。 “是的,”邢玉娘道:“师父当年告诉我,她的孩子被人施毒害了,这毒药十分厉害,找了很多制毒高手都没能解了孩子的毒,到最后也不知道孩子是死是活。后来退入苗疆后,她也没有放弃对这种毒的追踪,后来查到蜀地有一家姓慕的用毒世家能制此毒,uu看书 ww.ukansh 她便悄悄赶去想查个究竟,但谁知等她到的时候,慕家一家老小竟然全部被杀,听说慕家当时还有一个七八岁孩子正好不在家中逃过此劫,但也从此不知所踪。” “你是说这个杨世光可能就是那个慕家的孩子?”俞承泽问道。 “这个太巧了,能够满门被杀,又跟师父有点关系的就是这个慕家了。”邢玉娘分析道。 “那就是说,给杨世光送信的人不仅知道他是谁,他也清楚杨世光认定是罗老前辈当年灭了他们全家。”俞承泽道。 “应该是这样,”邢玉娘道:“但如果杨世光认定师父跟他们家的灭门案有关,那不仅证明他就是慕家那个孩子,还说明慕家确实和当年害死师父孩子的事有关。” “那就是说当罗老前辈追查到毒物来源时,有人怕查到自己不惜杀人灭口,最后还把杀人罪名转嫁到罗老前辈头上。”俞承泽道。 “这太毒了,害了那么多人,到现在还纠结这么多人来攻黑木坨,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听着这么多云里雾里的分析,碧瑶也渐渐明白了一点头绪。 “所以,小道士不能死,杨世光也不能死,师父苦苦追了一辈子的秘密可能就在里面。”邢玉娘知道,这件事对师父来说太重要了,她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个送信的人到底是谁呢,他们到底有什么仇呢?”俞承泽幽幽地问道,他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 俞承泽和邢玉娘相互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人,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第10章 不速之客-一:紫衣女侠 双河镇上靳家兄弟开的客栈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以前来这里住宿的一般是来山里收山货的客商,偶尔遇到拿枪弄剑的江湖人士,一天也住不了几个人,现在可不同了,除了来往客商多了,来这里的江湖人士也多了,年老的、年轻的络绎不绝,成天几乎没有空房,吃食生意那比以前更是好了很多,而且这些人好像比做生意的人有钱多了,出手也大方,想住几天住几天,想吃啥吃啥,想喝啥酒喝啥酒,看得当地的山里人都有点咂舌,要知道,靳家兄弟的客栈虽说宽敞舒适,吃的东西也很考究,但价钱那是确实的不低啊。 靳家老大笑面佛靳鹏,还是每天多数时候都在那高高的柜台后打盹,有时候也出去转转,常常也跟店内的主顾打打招呼,他似乎对做生意很上心,生意好了,连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笑意都似乎更浓了,他也似乎比以前更胖了。 靳家老二无常鬼靳雕,他似乎并不关心客栈的生意,常常是一连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偶尔看到一次也是来去匆匆,很少与人打招呼,甚至很少与人说话,永远是一张吊死鬼模样的脸,好像不管是谁都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客栈里面来往的人也复杂起来,以前很少看到一些名门大派,什么崆峒、点苍、武当、云林堡、江南六连庄的人都时不时地在此出现,甚至有人在此也看到了盐帮的人。这里虽然有条小河,但那又行不了船,运不了货,山里人吃的这点盐巴赚不了多少钱,他们能来这里,显然还是有些深意的。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还有一些结伴而来的年轻人,也不知何门何派,也不时在此出没。但就现在而言,慑于靳家兄弟的威名,大多看起来只是住店、吃饭,有的白天出去,也有的夜晚不归,对此靳老大似乎只是大把的收他的银子,这些人是谁,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一点都不关心,也无人招惹与他,多日来倒也相安无事。 但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天午后,笑面佛靳鹏像往常一样眯着眼,端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在柜台后面打盹,客栈大堂内还有很多食客在喝酒吃饭谈笑,小二也跑进跑出的伺候着这些衣食父母。 这时,客栈里进来一位女子,看样子应该有三十四五岁年纪,高挽着发髻,身着一身暗紫色的紧身衣裙,领口、袖边、裙摆处都绣有非常好看的花边,一袭红里黑面的长披风遮住了大部分的身体,脸庞瘦削秀丽,一看就是个绝色美人,只是现在看着有点憔悴,左手持一柄镶嵌的非常漂亮的宝剑,右肩挎一只不小的蓝色包裹,看来又是一位风尘仆仆江湖女侠了。 “小二,我要一间上房。”这位紫衣女侠道。 “这位女侠好,”小二赶紧恬着笑脸上来迎接:“您运气真好,我们店的上房就剩下一间了,还是今天刚腾出来的,已经打扫干净了,您住几天啊?” “不知道。”紫衣女侠道。 “哦,好,不知道好!”小二赶紧陪着笑脸,看来这个回答他已经习惯了,不知道说明可以住很多天,那又有的生意做了,小二当然高兴。 “只是我还是要告诉您一下,”小二说:“我们这里一间上房一天是二两银子,普通客房一天是一两银子,吃食另算,山珍、野味、好酒、好菜有的是,您点多少算多少,您看怎么样?”看来这个小二堂口很熟,几句话就把店里的价格规矩给顾客说的一清二楚,说实在的,再怎么好也就是个山里小店,这房费确实是太贵了,跟抢人差不多。 “银子少不了你的,”紫衣女侠顺手从包裹里拿出十两一锭的银子扔给小二:“这住几天够吗?” “够!够!”小二眉开眼笑,又是一个有钱的主:“我这就带您到房间去。”说着就要帮紫衣女侠拿行李。 “慢着,”紫衣女侠手里的剑一拦小二:“我想问你个地方?” “女侠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看来这个小二也是快人快语,是个很有眼色的小伙子。 “我想问你一下,凤凰山庄怎么走?”紫衣女侠看起来若无其事的问道。 她这声问话声音不大,但在客栈大堂里无疑像是个炸雷,大堂里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很多人,特别是江湖人士不经意间都把目光投向这里,随即又恢复如初,又说又笑起来,但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很多,可以感觉到,每个人都似乎在支起耳朵,在听问话的结果。 柜台里面打盹的胖子笑面佛靳鹏似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但他依然眯着眼打他的盹。 自从那首诗在江湖被传开之后,南山凤凰山庄的名字也不胫而走,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更没有听说有谁去过。但与之有关联,并且比较容易找到的就是靳家兄弟和他们开的这家客栈,大家蜂拥而至,似乎都想探听那首诗上的秘密,由于这里面牵扯的人过于传奇,也过于棘手,很多人都在暗暗探访,也总想从靳家兄弟这里得到某些蛛丝马迹,但谁都还没有到直接去问客栈小二的地步,因为探听可能是一种好奇,但给自己惹上麻烦不是每个人想要的结果。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方圆百里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这小二倒是回答的挺顺,似乎他早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你再好好想想,”紫衣女侠又拿出来一锭银子:“这个是给你的。” “这个可使不得,”小二赶紧说:“小的真是不知道。” “你在这里开店,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看来你是不想说是不是?”紫衣女侠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女侠息怒,”小二赶紧陪着笑脸:“不是不想说,是小的真的不知道啊,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上街上去打听打听啊。” “我就不上街上打听,我就问你。”看来这位紫衣女侠不仅不讲道理,而且似乎有备而来。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啊。”店小二也有点急了。 “啪”的一耳光掴在小二脸上,紫衣女侠一把掐住小二的脖子,把他摁在那个高高的大柜台上:“我就不讲道理了,你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 这个变故倒是出了所有人的意外,因为自从靳家兄弟在此开店,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人上门寻事的,看来这位女侠还真不简单,大家不觉都停下了吃饭和谈笑,看着这边的状况。 “噢?怎么回事啊?”在柜台里面睡觉的大胖子靳鹏终于睁开眼睛,站起身走出柜台察看情况。 “掌…掌柜的,这女人不讲道理,还打人。”这小二在这里天天见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个跑堂的,在这里也没有人敢随便欺负啊,他这真有点不服气了。 看到这个胖胖的掌柜出来了,这紫衣女侠也就放开了小二的脖子。 “啪”的又是一耳光,这回是满面笑容的掌柜靳鹏打的:“你个狗奴才,一定是你得罪这位女侠了,还不赔礼道歉。” 店小二这个冤哪,本来还指望掌柜的出面给他出出气,没想到又被打了一耳光,还要道歉:“是!是小的不是,请女侠原谅!”另一个小二赶紧过来把他拉到一边,省得他又莫名其妙的挨打。 “这位女侠,都是这些小奴才不懂事,惹您生气了,哈哈!”胖乎乎的脸上依然是那招牌似的笑容。 “您是?”紫衣女侠冷眼打量着靳鹏。 “在下是本店的掌柜靳鹏,让您见笑了,哈哈。”靳鹏笑着,似乎还微微的点了点头。 “哼!大漠笑面佛靳鹏靳大侠,果然名不虚传,”紫衣女侠露出一丝冷笑:“只是以你们兄弟两人在大漠的家业,怎么看得起这间山里小店的生意?” 这紫衣女侠果然不凡,uu看书.uukansu.om 不仅一语道破靳鹏的身世,还问出了诸多人都关心的一个问题,这店里的诸多江湖人士都想:这回要热闹了。 “鄙兄弟那点个人私事就不肖对旁人说了,只是还没有请问女侠是哪位高人?”靳鹏的意思也很明确,你别管我们兄弟为什么到这里,您先说说你是谁吧。 “南阳邬家庄邬梅馨。”紫衣女侠淡淡说道,显然也没有把靳家兄弟和在场的那些江湖人士放在眼里。 她的话一出口,却实在大堂里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连靳鹏也吃了小小的一惊。 南阳邬家庄在武林可是大大的有名,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几个武林世家。邬家不光是以邬家独树一帜的拳法、剑法享誉武林,邬家还是南阳大户,田产颇丰,邬老庄主邬文鹤,江湖人称敬义神拳,不仅拳法精到,自树一帜,而且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喜欢结交各路江湖豪杰,但凡江湖朋友家中有婚丧嫁娶等大事发生,邬老庄主莫不备礼亲往或派人前往,虽不至于在江湖上结交多少生死莫逆,但也绝少树立什么仇家,三子中邬梅城、邬梅轩都已成名成家,还有一个庶出的小儿子邬梅博年龄尚轻。邬家就一个女儿邬梅馨,从小受家学影响,练得一手邬家剑法,成年后又入南阳麒麟庵惠怡师太门下学艺,习得佛家内功心法,竟将邬家剑法使得颇有禅意古趣,在武功上更趋于几位哥哥之上,江湖上也有了“邬家枯剑”邬梅馨的名头。但就是这样一位才貌双全、武功不俗的女儿,早已过而立之年,就是不肯谈婚论嫁,也不知其原因,使得邬老庄主颇为头痛。 第10章 不速之客-二:找茬 “原来是邬家大小姐到了,邬家枯剑的名头在下倒是早有耳闻,”这靳家兄弟本是江湖一奇,自是很多出名的江湖人士也未必入得了他们的法眼,你一个邬家枯剑只是听说,未必就有什么大花头,在这里就不必拿什么大架子了:“只是不知邬家大小姐到此有何贵干?” “我来向你打听个人。”邬梅馨道,看来他真正的目标不在小二,而在这位大漠笑面佛。 “谁?”靳鹏道。 “鬼面青狐间无极。” 邬梅馨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无不小小惊呼一声,甚至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六亲不认、恶鬼附身的杀人狂魔,很多人躲他都来不及,而她一个女人家还指名道姓的要找他,就凭她,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间无极的对手啊,再说了,也没听说间无极当年与邬家庄有什么仇怨啊。 “看来邬女侠是要失望了,”靳鹏呵呵一乐,还是那张笑脸:“在下并不识得间无极。” “哼哼!”邬梅馨一声冷笑:“像靳大侠这样的成名之人都说谎话,难道是怕了间无极不成?” “哈哈哈哈!”靳鹏哈哈大笑,这笑声震的在场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识不识得那是机缘,与怕不怕没什么关系吧。” 江湖成名之人最鄙视被人说怕了某人,靳鹏这一笑声所展示的深厚内功也是在说,靳家兄弟也不至于怕个间无极吧。 “江湖传言‘青狐双鬼伴书生’该不是虚言吧,靳氏兄弟与他齐名,这没见过说出来恐怕江湖没人相信吧。”邬梅馨继续冷言说道,看来她认定靳家兄弟一定知道。 靳家兄弟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在江湖是出了名的难缠之人,邬梅馨这么一再的挑他,在场之人都为她捏一把汗,有心劝劝吧,但邬梅馨问的却是他们也想知道的。 “信与不信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这笑面佛果然很光棍:“到是邬女侠,你今天不是诚心住店的吧?” “银子我都付了,店我肯定要住,”这邬梅馨也不含糊:“只是我今天一定要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间无极。” “那要是问不到呢?”靳鹏的笑脸上已经拢起一层黑气,他这一生杀人如麻,从没跟人讲过这么多道理,这被人欺到头上,生平还是第一次,如果连这点事都平不了,以后就真的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那我今天就拆了这家店!”邬梅馨看得出笑面佛靳鹏已经动了杀心,她可是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你不是难缠吗,你不是不讲道理吗,我今天就给你来个以毒攻毒,给你来个更难缠和更不讲道理。 “哼哼!哈哈!”这笑声已经有点渗人,有点像鬼在笑:“拆了这间破店倒没什么,只是要拿出点本事来。” 客栈里看热闹的人这时纷纷后退,这也算难得一见的一仗,靳家兄弟名声在外,那是他们成名在河西一带,中原之地很少有人见识过他们的功夫,而这位以邬家枯剑享誉江湖的邬家大小姐邬梅馨也只是听说的多,很多人并没见过她与谁真正交过手,看着这位花容月貌的邬家大小姐虽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却变成了期待。 “看剑!”邬梅馨不再废话,长剑一出,直刺向那张已经有点僵掉了的笑脸。 这邬家剑法原本以变化见长,但邬梅馨的邬家枯剑,只取了邬家剑法的剑式,却去掉了每招每式的诸多花式变化,简洁明了,放弃了出其不意,却选择的最短距离,一剑既出,快捷迅猛,目标明晰,无论是刺、撩、点、削等,颇有点放下诸妄,直指人心的味道,每一剑际于内力而发,携龙吟之势,看似缓慢出招,实则快慢有别,慢则取势,快则取果,快慢转换,全然由心。这邬梅馨的剑招一出,很多人看的新鲜,但内行人更看得出厉害,不禁有人叫出好来。佛家真意在于劝化,让你知难而退,不欺不诈,明白告诉你我要打你那里,让你做出准备,但你却往往太过看轻于它,即使能明其意,在这短促迅猛的攻击之下,对于任何一个高手的应变都是极大的考验。 对于笑面佛靳鹏来说,今天那是绝不能丢了面子,作为成名已久的江湖枭雄,他的功夫自是不可小觑。这两兄弟自小流落大漠,吃了不少苦,学的东西很杂,虽没有多少高人指点,但他们的悟性却很高,更多的是在拼斗中从对手那里学,今天吃了一次亏,明天就会多学一招,大漠环境艰苦,高人强人出没,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已是奇人,这种在不断拼命中学到的功夫,往往实用性很强,任何一件普通兵器在他们手上就会变得很诡异,这也正是很多人对他们最为头疼的地方。今天对付一个小自己几十岁的后辈,对方还是个女的,靳鹏自然不可能让别人小瞧了自己,已然以一双肉掌去接邬梅馨那寒光闪闪的快剑。 面对邬梅馨正对胸口直刺过来的一剑,看着他那么粗壮的身子,这么短的距离,这哪里都可能被刺上一剑,但见靳鹏稍一侧身,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一掌斜着向发出龙吟的剑身拍去。一看靳鹏这块头,一定是外家拳横练的好手,眼露精光,内功也已达极高境界,邬梅馨可不想被他拍中,借着前冲的劲道,剑往下一沉,身子随即后仰,竟然贴地从靳鹏的掌下飘过,剑势也转刺为撩,直攻靳鹏的下盘,靳鹏也不含糊,双脚点地,硕大的身躯竟然临空而起,像一只大鸟,完全没有一点笨拙的感觉,在躲过邬梅馨攻击的同时,空中转身,借着下行的力道,对邬梅馨临空劈出一掌,邬梅馨明白,这矮胖子临空一掌的力道,她无论如何是接不住的,脚下一滑,身子一拧,躲了过去,靳鹏这一掌隔空击在地面也是轰然一声,着实骇人,自己也稳稳的站在地上。 这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已经二三十招过去,看着招招凶险,但结果是两人谁也没挨着谁,其实两人也是各怀心思。 邬梅馨想,凭自己的功夫,绝不是靳家老大的对手,这人本身就心狠手辣,如果他真的不认识间无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就算是死是伤,自己也只好认了,但如果他们认识,并且知道他在那里,那他就会有所顾忌,不至于下死手。所以邬梅馨完全是全力在攻,不给自己留有余地,也要以此激出笑面佛靳鹏的反击力,看看他到底会拿她怎样。 靳鹏也是很纠结,按他自己的个性,一旦和人交上手,往往不留余地,不死不休,但现在莫名其妙的惹上这么一位更不要命的对手,比他自己还不讲道理,并且剑法犀利,佛家的内功心法也很强盛,本来已经不好对付,但自己却不得不有所顾忌。这邬梅馨一上来就找间无极,如果是他的对头,她这功夫给间无极也白给呀,但如果是其他事情,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那就真有点说不清了。以他们兄弟的功夫,还不至于怕了间无极,但为了一个女人起性子而把她杀了或者伤了,真的惹恼了那个疯子,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但他也不能就此告诉她:我不但认识他,uu看书 .ukanhu 我还知道他在哪里,好像是被邬梅馨打怕了似的。所以靳鹏也打定主意,不能再跟他纠缠下去,先制住她,让她知难而退。 既想到此,对着再次攻上来的邬梅馨,这个笑面佛靳鹏哈哈大笑,震得屋顶的灰尘纷纷落下,双掌并用,隔空连续攻出三掌,邬梅馨顿感巨大的力道迎面压来,攻势略有迟滞,靳鹏就趁这间隙,一个闪身,肥胖的身躯鬼魅般的飘到邬梅馨身后,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这场激战,看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一开始还有人鼓掌叫好,到后来被两人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全场都显出极其紧张的气氛,其中的几位高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人的武功路数,而几个年轻人则是嘴张得大大的,惊异不已,也给他们增长了见识。原来这个邬家枯剑不光具有禅意,而且还具有巨大的杀伤力,而这个看起来成天笑嘻嘻的大漠笑面佛,他的功夫竟到了如此深不可测的地步,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了双河镇这个地方。 邬梅馨一旦中招被靳鹏制住,她便安静了许多,因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要她盯住了靳家兄弟,盯住了这家客栈,她就一定能把间无极找出来。 “邬家大小姐,”靳鹏还是那张笑脸:“这回你还有何话说?” “技不如人,悉从尊便。”邬梅馨脸上倒是有了笑容,一脸轻松。 靳鹏一把拍开她的穴道:“你还是走吧。” “我为什么要走,我都已经付银子了,”邬梅馨一边活动自己的肩膀,一边拿过行李:“小二,带我去房间。” 第10章不速之客-三:又发疯了 时值初冬,午后的凤凰山庄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小孩子已经穿上薄薄的棉衣。 在老俞的住处,几个人在喝茶聊天,有老俞,朱含章,还有程驼子,但是没看到凌一天。 “老朱你说,庄主是不是早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程驼子躺在一只躺椅上,边晃边说,他说的就是江湖已经盛传的那首诗,那首已经把凤凰山庄的秘密泄露无遗的诗。 “我想是吧,”朱含章慢慢的喝了口茶,似乎也在琢磨这事:“庄主最近也有点神秘,光是泥日寺就跑了好几趟,他们这次出去似乎也不完全是为罗小星的事。”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程有良道。 “当然是老俞和展飞他们带回来的。”朱含章道。 “老俞你也是的,你成天出去,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们这事。”这程驼子回头又埋怨起了老俞。 “呵呵,我不是一知道就告诉你了吗。”老俞一脸平和,倒是没怎么在意。 “难道那个死胖子事先没有给你透露一点消息?”程有良道。 “靳家兄弟最近几次我还真是没见到他们,每次接货都是老凌和公子去,”老俞慢悠悠的说:“这次也是看到有人在双河镇附近山里转悠,一打听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听说啊,最近靳家兄弟客栈里的人可是不少啊。” “看来对我们这帮人感兴趣的人也不少啊。”朱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对我们感兴趣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认识他们。”程驼子没好气的道。 “我们是没什么用,可你就不一定了,嘿嘿!”没想到老俞也开起程驼子的玩笑,看来程驼子这盗墓行家的名声是不容易被人忘掉的。 “但这事庄主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程驼子看来今天是梗在这里面了。 “就算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呢,哈哈。”老俞饶有兴趣的逗着他。 “噢…”程驼子一时语塞。 “嘿嘿,”朱含章到:“这也许就是庄主不想说的原由,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该来的总会回来,也没有必要特别的去强调。” “说的也是,”程驼子刚才就是觉得满江湖都知道的事自己这么晚才知道有点不爽,特别是这事还和自己有关:“知道又怎么样,老子还是该吃吃,该睡睡。” “是啊,你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干什么,呵呵。”老俞在旁边谐趣他道。 “嘿嘿,”这个程驼子猛地一翻身,像个孩子一样一脸怀笑:“你们说,那对被庄主从白洋淀里捞回来的小夫妻,要是被别人知道他们藏在这里,会不会连他们两个孩子一起抓回去沉塘呢。” “哈哈,你别为老不尊了,小心那个情圣严一峰找你拼命,”朱含章笑道:“你当心有人抓你回去去盗墓。” “哈哈哈!”“哈哈!”大家一阵大笑。 正在这时,俞展飞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朱师傅,间叔他又犯病了。” 程驼子一骨碌爬起来:“老俞,抄家伙,我们去看看。” 老俞抄起玲珑双戟,伙同朱含章、程驼子、俞展飞急速赶往间无极的住处。 人还没到,就远远听见狮子一样的吼声,其间还夹杂着东西破碎的声音。几人加快了步伐,老俞两手持戟,冲在前面。 老俞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一声怒吼,就见间无极像只疯狂的野兽,怒目圆睁,满脸通红,手持毕燕挝,盖头向他劈了下来。老俞也不答话,两腿站定,气运两臂,双戟猛力往外一绷,“嘡”的一声巨响,两人各后退几步。间无极也不停歇,“噢”的一声狂叫又扑上来,手中的毕燕挝猛力横扫,直攻老俞腋下,老俞右戟直挂横扫而来的毕燕挝,脚下也不停步,在阻得间无极攻击的短暂间隙,揉身而进,抵近间无极身边,用左膀子猛烈的撞击间无极,再次把他逼退了数步,盛怒下的间无极双脚一点,凌空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从空中攻向老俞的头顶,老俞也不硬接,错身闪开,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以双戟的背部砸向间无极的双肩,听得后面双戟挂动的风声,间无极竟骤然转身倒地,以背部着地,双手持毕燕挝镗住双戟,飞起一脚,攻向老俞的下盘,老俞抬腿迎上,硬生生的接了他一脚,并借这一脚之力,撤戟跃开。 这场混战,双方打得惊心动魄,生死只在刹那之间,完全是以命相搏的架势,但两人的感受接然不同。间无极完全处于精神混乱的状态,他就像正在爆发的火山,没人可以阻止得了,就是不停地攻击,攻击。而老俞心里却很清楚,既不能伤了间无极,也不能让他伤了自己,同时还要不断的刺激他,和他邀斗,直到把他累得筋疲力尽。 在间无极成名的时候,那时的云敦复远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么多年在凤凰山庄的修炼,心无旁驽,也无俗务相扰,倒是给了老俞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已经完全可以和间无极匹敌,所以现在的老俞真的可以添为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了。 周围远远站着很多人,朱含章、程驼子、俞展飞,还有严一峰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他们住的离间无极并不远,还有其他很多人,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靠近间无极的,他谁也不认识,只知道杀,和他邀斗的也只能是功夫胜他或者在伯仲之间的人,以免造成无辜的伤害。在凤凰山庄里,除了俞庄主和凌一天可以胜过他,剩下也就是朱师傅、程驼子和老俞可以和他一战了,严一峰也勉强可以抵挡一阵,就连俞展飞现在都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交手。 大家心情有点沉重,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次了,以前刚来的时候也有过,几年内也就偶尔爆发一次,大家都吓了一跳,是俞庄主出手将他制住,但是也没有用,一旦放开就继续发疯,一次又一次制住他,一次又一次继续发疯,直到耗掉全身的力气他才会恢复理智。后来知道了这一点,也就不再把他制住了,陪着他打到底,直到他打不动了为止,甚至是一人不行了另一人接上,但要防止他伤人,也不能把他重伤。 在随后的很多年里,先是一两年一次,到每年都会发生,再到前两年一年会发生两次,今年已经是第三次了。他的心里太苦了,他至今孤独一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不愿意别人走入他的内心世界,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长久的压抑就演变成了这无休无止的疯狂爆发,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大家看着,感慨着,那边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老俞的双戟已经扔在地上,他双手扶着间无极,而间无极的毕燕挝还在挥舞,但完全已经没了力道,慢慢的坐在地上,眼里那慑人的光芒也在渐渐地消失,脸上的气色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老俞也坐在旁边,运气压住翻滚的气血,看着间无极慢慢睁开的眼睛:“你好点了吗?” 间无极点点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声道:“谢谢你。” 这时众人才一下子围拢过来,也没有把他俩立即扶起来,朱含章顺手搭了搭间无极的脉象,说:“不碍事,大家放心吧。” 沈绣娘也拖着一双儿女过来,u看书 .uukanshu女儿月月见众人围着坐在地上的间无极,竟然跑过去,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间伯伯,你生病了吗?”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本来较为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 月月睁着大眼睛看着众人,很奇怪大家为什么笑,难道是月月说错了吗,她困惑的说:“妈妈说伯伯病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间无极挣扎着把月月搂在怀里,眼里露出无限的温柔,轻声说:“伯伯现在好多了。” “哈哈哈,间老弟,”程驼子在旁边打趣说:“你看你那么爱月月,依我说啊,给你找个媳妇,你也生一个,保证是你的治病良药,以后不会再犯。” 在众人的笑声中,间无极一声叹息:“唉!”无奈的摇摇头。 “绣娘,”严一峰道:“你快去帮忙收拾一下,我们扶间大哥进屋休息,你就在这里做点饭,今晚我们就在间大哥这里搭伙了。” “不用,不用,”间无极连连摆手:“我自己能行。” “什么不用,”程驼子在旁边笑道:“你都抱着人家闺女不放开,还说不用。” “就让他们一家陪你说说话吧。”朱师傅也跟着说道,他知道间无极不喜欢跟很多人在一起,这会让他很不自在,边说边示意其他人离开。 “老间,你可要赔我一身新衣裳,”老俞边说边展示着刚才被毕燕挝豁开的衣襟:“你那把钩子太厉害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间无极站起身来,向他们拱拱手,算是感谢,脸上挂着一丝苦笑。 第10章不速之客-四:别有用心 中原一拳骆成杰到达双河镇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靳家兄弟的客栈里已经有人开始在大堂吃饭喝酒了,可以看出又多了很多人。 南阳邬家庄邬大小姐邬家枯剑邬梅馨指名道姓的寻找间无极,这一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又一次刺激了很多江湖人士的神经,纷纷赶往这个以前听也没听过的小镇,有些人是看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些人是期待某些事情发生,有些人是在寻找机会想让某些事情发生。 骆成杰的到来还真和邬梅馨没有半点关系,自从弘元大师到访八里沟,预感江湖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一切又和南山深处的某个地方的一群人有关系,这里面错综复杂,疑点甚多,确实得有个人去弄弄清楚,而骆成杰一听自己的义兄铁腿横江凌一天还活着,就迫不及待的想过去看看,他也知道双河镇是入山的门户,靳家兄弟也涉入其中,从这里了解情况应该是条便捷途径,所以他也就到了双河镇。 中原一拳的名头不小,骆成杰也是个豪爽热心之人,说他朋友半天下一点都不为过,可以说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不认识他的还真是不多。 他一踏进靳家兄弟的客栈,就有不少江湖人士站起来向他问好,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也站起来说些久仰的话,骆成杰也一一回应着。 “骆大侠,好久未见,一向可好?”说话的是崆峒派的掌门人程继明,在崆峒三杰中排名老二,不但善于处理江湖中的诸多事物,为人圆滑老道,很会说话,而且其剑法也绝不会给崆峒派丢脸。老大戎继光,醉心于炼丹修仙,不管俗务,老三洪继山,为人精明能干,江湖结交甚广,添为崆峒派执事,也就是崆峒派的大管家,帮程继明打理派中事务。 “程掌门一向可好,能再次相见,幸会幸会。”骆成杰赶紧拱手回礼。 “骆大侠好!”新任江南六连庄的大庄主葛韬也过来打招呼,葛韬到此,所有的江湖人士都能理解,几十年来他们被扯进的江湖恩怨太多,如何处理,也是对这个新任大庄主的一个巨大考验。 “葛大庄主也到了,恭贺葛兄荣任江南六连庄大庄主。”骆成杰也笑着招呼,他们年纪相仿,似乎更亲热一些。 “惭愧,惭愧,”葛韬也赶紧打着哈哈:“拳圣骆老爷子可好?” “家父还很健朗,烦葛兄挂念了。”骆成杰道。 “哎哟,是中原一拳骆大侠到了,”在柜台里面打盹的笑面佛靳鹏破天荒地笑着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骆大侠能够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 靳鹏在这里开店,那真是没有主动去迎过一位客人,就连凤凰山庄的人也不例外,就算是各门各派的掌门,你爱来就来,你爱走就走,自有伙计招呼,他也从不主动与人说话,住几天面熟了充其量对你点点头,那永远不变的一幅笑面孔,你也不知道他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今天看来这中原一拳落成杰的面子真够大的,他居然从里面迎了出来,这使得在场的几位掌门人和其他江湖名人心里不免有点酸溜溜的。但靳家兄弟就是这样,他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与他无关。 “久闻大漠笑面佛靳大侠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幸会。”骆成杰一看这笑嘻嘻的矮胖子,不用问,那必是靳鹏无疑。其实这句话也是在告诉诸位江湖豪杰,他与靳家兄弟还真是第一次见面,让大家也不必多心。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彼此之间的了解,这次来之前就知道必先到此地,一定会见到这位笑面佛,所以一见,也如同故人。 “哈哈,我们兄弟的贱名不提也罢,倒是骆大侠是难得一见之人,这回既然到此,也要让我们兄弟尽尽地主之谊。”这个靳鹏也不是白给的,你骆大侠这么难得一见的人到此,总不该没事瞎溜达吧,既点到此意,又不点破,着实高明。 “靳大侠客气了,既到此地,少不了叨扰,还望靳大侠不要嫌我烦就行。”骆成杰也不跟他客气,你明明知道我来干什么,却还在探我的底,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确实找你有事,不达目的还不会罢休。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靳鹏一阵大笑:“骆大侠既然到此,就该多住几日。小二,给骆大侠准备一间上房。”要住你就住吧,难道开店的害怕了人住。 “那就谢过靳大侠了。”骆成杰忙拱手相谢。 “各位掌门,各位大侠,”靳鹏突然转身对店内的客人说:“既然大家近日相聚在我这个山野小店,又恰逢骆大侠光临,我看相逢不如偶遇,大家今晚就痛痛快快地喝一回,山珍野味随便吃,店中好酒随便喝,全部算小店赠送,大家尽兴,我就不相陪了。” “好!”“痛快!”店中已经有人欢呼。但这笑面佛有点一反常态啊,平时不光店钱贵,酒钱贵,吃的东西也贵,还扣得要命,一分一厘也要算得清清楚楚,一副见钱不要命的德行,今天倒是痛快,大大方方赏大家一顿好酒,看来这骆大侠的面子真够大的,似乎与这笑面佛有很深的渊源似的。 这笑面佛靳鹏不花自己的钱当然大方了,凌一天曾经交待过他,说有个结义兄弟可能会过来,叫他留心注意并好自招待,既然今天他这个结义兄弟到了,他还不如给骆成杰把这个面子做足,借他把大家都招待一下,反正这账找老凌结就是了。他这么做还有一层深意,他故意是要群豪认为骆成杰与他们关心的那伙人关系不一般,要想找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去找他好了,不要老盯着他就是。 程继明、葛韬本来就在一个桌上喝酒,同桌还有崆峒派的弟子冼人杰和程兴泰,这个程兴泰也就是程继明的小儿子,还有一位就是江南六连庄之一的湘西文家苑的少庄主文启南,他当日以一顶花冠之差输给葛韬而与大庄主失之交臂,但也由于足智多谋被六连庄长老会推举为执事,协助葛韬打理六连庄内外大小事务。既然靳鹏靳大老板说了他请客,这些人也就不客气,连忙拉骆成杰在他们桌坐了首席,骆成杰推之再三,拗不过哈哈一笑也就坐了,程继明赶紧吩咐小二换酒换菜,并换上一副新的碗筷。 江湖人相聚,酒为豪气之先,这骆成杰一上桌少不了就连喝几大碗,不一会,大家就变得热络起来。 “骆大侠,兄弟我再敬你一杯。”程继明看来酒兴很浓。 “程掌门请。”骆成杰回应。 “骆大侠,属兄弟我冒昧,您怎么会来这山野之地?”程继明借着酒兴很是随意地问道。 “你这位大掌门不也带着弟子来这里了吗,哈哈。”骆成杰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哈!”程继明也哈哈大笑:“莫非骆大侠也是冲着那首诗上的人而来?” 这程继明很是老到,笑面佛靳鹏跟你打哑谜,我就直接挑破。骆成杰作为中原拳圣的后人,似乎与靳鹏这些人颇有渊源,也许这也是了解事情原委的一个途径。 “看来程掌门对这事了解很多啊,”骆成也不否认,也未作回答,倒是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好像这些人与崆峒派没有多大恩怨吧,哈哈。”你们崆峒派好像和这事没多大关系,这么关心有点反常啊。 “哈哈,是和敝派关系不大,但敝派离这里也就两三天的路程,家门口要有点事自己却不知道,传出去恐怕也会遭江湖同道笑话吧,我倒是也没听说这些人和八里沟有过什么瓜葛呀。”我家门口的事,我来看看总不为过吧,你不回答也就算了,倒盯起我来了,好,那你也说说你一个八里沟的人大老远的跑来干啥呢。 “谁说不是呢,只是我们家老爷子喜欢关心点江湖上的闲事,听说了这么挡消息,就让我来打听打听,哈哈。”老爷子喜欢打听闲事,我只是跑跑腿,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哦。 “那就是了,老爷子武林名宿,昔年就曾出手制止过粉面毒仙罗小星那场江湖浩劫。”程继明很是随意的点头说到。 “骆大侠,我们兄弟敬您一杯,也敬骆老爷子一杯,当年要不是他们出手,我们六连庄可能还要蒙受更大的损失,我们六连庄无以为报,只好天天焚香以祝当年的几位前辈福享晚年。”葛韬和文气南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但明显心理有所不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年就是因为六连庄连连受挫,当时的三位江湖高手中原拳圣骆柏天、灵岩寺的弘元大师、南山太乙宫的一尘道长出手才力挽此劫,对六连庄来说那是一个永远的疮疤,被人揭开一定是不那么舒服的。 “葛兄,别那么客气,都是些江湖旧事,我们不提它也罢。来,喝酒,我也敬你们二位一杯。”骆成杰赶紧站起来道,不经意的看了程继明一眼,心下恨道,你一个一派掌门,说这种揭短的话不是纯粹挑事儿吗。 “哎哟,对不起,”程继明赶紧站起来赔罪:“是我失语,我自罚一杯。”自己到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不敢,”葛韬脸色一愠:“都怪我们六连庄无能,倒叫江湖朋友笑话了,但愿江湖能就此安宁,u看书 .uuanshu否则我等真要盼程掌门主持大局了。” 堂堂江南六连庄的大庄主自是要有些态度,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你崆峒派不是能吗,以后江湖上就不要有事,要真有了事,谁来撑场面还不一定呢,怎么说也轮不到你崆峒派吧。 “你看看,葛兄倒是真生气了,我也就是无心一句话,已经给你赔不是了,也不必要过于较真吗。”程继明看起来一脸尴尬和惶恐。 “程掌门,”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文启南道:“我这位兄长确实不太会说话,也确实较真了点,但他对我们江南六连庄来说也算是一言九鼎,我一定劝劝他,您就不用挂念了。”这话说得更厉害,我们江南六连庄不是泥捏的,我们的大庄主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教训的,说完直接对骆成杰一拱手:“骆大侠,我们兄弟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失陪!”葛韬没有说话,也向骆成杰拱手致礼,没再理程继明一帮人,两人离席而去。 “你看看,骆大侠,我也没说什么呀…”程继明看起来还一脸无辜。 “唉!”骆成杰叹了口气,摇摇头,若是第一句话他还认为程继明是无意说的话,那后面几句毫无诚意的道歉让他感到今天的话就是别有用心的,跟这种人在一起,骆成杰的酒真是喝不下去了:“程掌门,在下赶了一天的路,确实也是累了,就先先行告退,你们慢慢喝。”说完也起身回房去了。 “这…”看起来程继明站起来想拦一下,但实际上是动也没动。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程继明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一丝冷笑。 第10章 不速之客-五:不让别人当枪使 山里的天黑得特别早,人们睡的也早,三更时分,小镇上看不见一个人,只有客站门口的那个大灯笼亮着,照着幌子上那“客栈”两个字。 客栈里的那些江湖人士和生意人今天都很开心,客栈的胖老板请客,大家难得开怀畅饮,个个大醉而归,客房里已经传来阵阵如雷的鼾声。 这时,客栈的门无声的开了,昏暗的灯光照着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飘出门外,向右上了一座木桥,很快就消失在夜影里,随后又有一个黑影飘出,悄悄地追随他而去,而客栈的门又静静的关上了。 看来这顿酒并没有把所有的人喝醉,这两人出门轻微的声响又惊动了几个人,先后又有几人推开窗户飘身窗外,朝先前出去的两个黑影跟去。 在双河镇外不远处河边的一块斜坡地上,站着两个人,这儿视野开阔,周围的树丛岩石都离得很远,旁边就是约有数十丈宽的一条河床,平时水并不多,只有发洪水时才会漫过整个河床。尽管已近深夜,但朦胧的月色下依然可以看得见是否有人靠近。 “骆大侠,深夜将我约出,有何见教?”说话的是那个矮矮胖胖的笑面佛靳鹏。 “靳大侠真会找地方,”骆成杰周围看了一遍:“这儿倒是个清静地方。” “说清静我看到也未必,山里简陋,也就只能这样了。”靳鹏轻笑一声,就算是别人看不见的时候,他那张脸上也始终保持着笑容。 “难道靳大侠那么多掏家底的好酒也不能把他们留在客栈,呵呵。”骆成杰也是顺便调笑一句,他也知道靳鹏的话是什么意思。 “哼哼,他们中除了一些年轻人是来看热闹的,其他人和你一样,可不是来这里喝酒的。”靳鹏冷笑一声:“你一来就有很多人关注你,现在说不定暗中就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那以靳大侠的说法,我们在这里谈的就不一定能避过别人的耳目了?”骆成杰道。 “莫非骆大侠有什么一定要避人耳目的事情要谈。”这个靳家兄弟,向来只是遵守约定,谈不上跟谁有什么交情,似乎也并不愿意与谁攀什么交情,所以说话永远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那倒没有,”骆成杰也不想跟他闲扯,压低声音道:“我想见凌一天凌大侠,还望靳大侠能够引见。” “这个我还真是引见不了。”靳鹏说道,他与凤凰山庄有约定,不会直接带任何人去凤凰山庄,也会阻止任何人未经允许经过这条道去凤凰山庄。 “这个我知道,我想靳大侠一定有办法。”骆成杰知这条路一定走得通,心说你也不要给我卖关子了,就直接告诉我怎么才能见我大哥。 “消息我可以传出去,至于要不要见,那是他们的事。我看你还是在客栈等着吧。”靳鹏能这么说也就算是答应他了,这也就是凌一天事先打过招呼,否则就算是拚死他也不会承认他和凤凰山庄的人有什么瓜葛,甚至会说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哪就有劳靳大侠了。”骆成杰拱手相谢,尽管有些不满意,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好说。”说完拍拍身子,扭着他那肥大的身躯竟先走了,把一个中原一拳骆成杰扔在这荒郊野外,和下午在店里面的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骆成杰看着金鹏的背影摇摇头,又回头看看周边,既然这里面有可能有眼睛看着我,那我也就没必要偷偷摸摸的了,踏着踏踏实实的步子回客栈睡觉去了。 这两人确实有点出人意料,这么神神秘秘的出来,总共也没有说几句话,且多数都是废话,难道就这么回去了?看来不光骆成杰不满意,还有人一样不满意,且不止一个。 山里的人已经习惯于赶早不赶晚,不管是干活还赶集,天刚麻麻亮就会出门,这样就会越走越亮堂,越走人越多,过了晌午,人们就开始收拾往回赶,巨大的山影会让黑夜早早到来,猛兽也会常常出没于山间。 太阳刚刚冒出山尖,双河镇上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了,从现在到午后,就是这里人最多的时候,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骆成杰睡醒一觉,一看太阳都出山头了,就赶紧洗漱一番,走下楼来,他可真是有点饿了。 “骆大侠早啊,”一下楼就碰见葛韬:“您还没出早饭吧?”但文启南却没有和他在一起。 “葛兄早,”骆成杰拱手道:“还没呢,这不正要来吃呢。” “骆大侠,我知道这镇子上有一家羊肉泡馍很好吃,要不要去试试?”葛韬道,显然他是在这里特意等他的。 “好啊,去试试,哈哈!”骆成杰看上去也很开心,就随葛韬走出客栈。 在他们的身后,远远的也跟出一个人来,那就是邬梅馨。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七八天了,昨天晚上跟着靳鹏和骆成杰出去,以为可以听到或者看到什么,谁知他们俩也没有说几句话就回去了,因为离得较远,只是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要见一个人的事,好像是要骆成杰等,想是要见的一定是凤凰山庄的人,看来只要盯住骆成杰,她很快就可能见到间无极了。 这两人走在这不大的街面上,边走边聊,一会儿看看街边山货,一会儿看看铁匠铺打出的刀剑,有说有笑,看起来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亲近无比,不一会,到了一家门面不大的“孙记”羊肉铺,里面已经有不少食客,他们俩找了一个靠街的位置坐下。 “孙师傅,给我们两碗羊肉泡馍。”葛韬给店老板打着招呼。 “好来,羊肉泡馍两碗,马上就好。”孙老板答应着,也冲骆成杰点点头。 “葛兄,你看起来和这位孙老板很熟啊?”骆成杰笑道。 “就算是吧,”葛韬道:“来吃过几次,味道还是不错。” “看来你对吃食很在行啊!”骆成杰笑道。 “嗯,煮羊肉的浓汤,配上各种羊杂碎,再烩上这当地的白面馍,好吃着呢。”葛韬也不客气,说得头头是道。 “我是有点奇怪,你一个南方人怎么会喜欢吃这羊肉泡呢?”骆成杰道。 “嘿嘿,当地人喜欢吃啊,”葛韬神秘的笑笑:“在这里可以认识很多当地人,也有山里人来这里吃,也可以在这里听他们聊天,也许这里有人会知道凤凰山庄在哪里。” 这时,骆成杰看到一个山里很少看到的漂亮女人进了对面的一家面馆,就问道:“这一直跟着我们的这个女人是谁啊?” “她现在可是个名人,”葛韬头也没回道:“南阳邬家庄的邬大小姐,还和笑面佛靳鹏打了一架呢,功夫不错。”葛韬出门不久就看到邬梅馨跟了过来。 “邬家枯剑邬梅馨?”骆成杰确实没见过邬梅馨,但他也听说了她在这边的一些故事,只身一个仗剑行走江湖,敢和笑面佛靳鹏叫板,又口口声声要找鬼面青狐间无极的一个骠悍侠女,怎么也难和眼前的这位有点瘦弱又貌美无比的女子联系起来。 “两位客官,你们的泡馍来了。”孙老板笑着端上两碗香味扑鼻的泡馍。 “谢谢你啊,孙老板。”葛韬道。 “骆大侠,请!” “请!” 两人谦让着边吃边聊,但骆成杰的眼睛却一直关注着对面的邬梅馨。 “葛兄,这个邬梅馨真是来找间无极的?”骆成杰道。 “现在看确实是真的,并且大有见不到就不走了的架势,呵呵。”葛韬道。 “你说她到底和间无极什么关系?”骆成杰也有点迷糊,他也没听说间无极和邬家庄有什么纠葛。 “这还真是个谜,也许你能解开这个谜,哈哈。”葛韬笑道。 “这怎么可能,葛兄你真是说笑了。”骆成杰有点莫名其妙。 “我这话可是真的,”葛韬收住笑容道:“自从昨天你到来之后,笑面佛靳鹏就一直对你很客气,还破例请大家喝酒,他可是爱财如命,从来没对任何人这样过,很多人都觉得您和这伙人一定有不一般的关系,大家都觉得只要跟着您就一定会有收获,这不是,已经有人跟上你了,哈哈。”看似一脸坏笑,但这里更有一层深意,他也不可能把昨天晚上他自己也偷偷跟出去的事说出来的。 葛韬和骆成杰年纪相仿,两人来往也比较多,说话间也没有那么多的客气和试探,都是以心交底,坦诚相待。 “难道你老兄这回也是来探听间无极的情况?要找他报仇?”骆成杰道。 “还不止间无极,唉!”葛韬深深的叹口气,回头看看邬梅馨,看到她也正在关注他们俩人。 “我知道,”骆成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程碧瑛的事要他们能够释怀也是很难的:“这事难道就真的放不下吗?” “骆大侠,你我兄弟交往多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不是我想放不放下的问题,而是我能不能放下的问题。”葛韬这几句话既很动情,也很沉重。 骆成杰也沉思着,等着他继续说。 “我知道江湖仇杀无休无止,我也不愿意把后辈子孙的生活建立在这无休无止的仇杀上面,每一次的仇杀都像是揭开已经愈合的伤疤往里撒盐,痛心彻骨啊。就算是我们可以放下,但却不能不防别人对我们磨刀霍霍啊。”说到心中的痛处,葛韬也是有些激动。 “葛兄,对不起,”骆成杰拍拍葛韬:“你是听道那个江湖传言才出来的?” “不,”葛韬摇摇头:“那已经是很早的事了,有人将一封信送到了葛家庄。” “谁?”骆成杰一惊。 “不知道,”葛韬继续说道:“为了不至于闹得风风雨雨,前几月就曾探访过太白山庄,不成想遇到了罗小星,我赶紧赶回庄内与我娘商议,不想此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为什么有人要传这件事呢?”骆成杰问道。 “其实一开始我更关心这事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那下一步我就要弄清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葛韬道。 “你是怕他们对六连庄不利?”骆成杰问道。 “我们六连庄的近期的一些变化都和这有关,我们不能不作些准备。”葛韬道。 “葛兄,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有些奇怪。”骆成杰道。 “奇怪什么?”这回是葛韬有些诧异。 “我们大家好像都被某个人牵着鼻子走,”骆成杰的话有点沉重:“他放出一些消息,我们就跟着查,到哪里断了,就会有些新的消息,并且最近江湖上频频出事,且多少都与此事有些关系,卷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个我也考虑过,我们的仇恨对他有何好处?”葛韬疑惑地问。 “还有个事情有点蹊跷,”骆成杰顿了一下忽然问道:“你不觉得昨天程继明的话有些深意吗?” “他在刺激我,要我冲在前面去查这事?”葛韬惊道。 “现在谁心里怎么想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绝不能顺着别人的意,让别人当枪使。”骆成杰道。 “请骆大侠明示。”葛韬有些急道。 “谁都知道江南六连庄几十年来的一些江湖恩怨,这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事后十几年、几十年都安安静静过来了,uu看书.uukanshu 突然有人把它挖出来,还特意去通知你们,生怕你们不知道似的。他知道此事可能对六连庄来说就是堆干柴,只要把这个火星扔进去,这场大火就能烧起来,哪怕这里面的人都烧成灰烬,对他也毫不相干,他只要想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今天骆成杰真正想对葛韬说的,他不想江南六连庄因为仇恨就稀里糊涂的再次掀起一场江湖浩劫。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葛韬惊愕半天道:“还是骆大侠思虑周到,但这事总还要查个清楚才是啊。” “不瞒葛兄,我这次就专程为此事而来,”骆成杰道:“前面也是家父和弘元大师对此事作的分析,我劝葛兄先不要轻举妄动,如若葛兄亲查此事,倘若真遇到仇家,或难免动起手来,一旦一方一有死伤,双方便会不死不休,真的会燃起一场冲天大火,葛兄不妨暂时放手如何?如我查到但对六连庄有半点不利消息,我也会尽快告诉葛兄,不知葛兄信得过我否?” 骆成杰的意思很明确,事情未查明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先打起来。 “既是老爷子和弘元大师也作此分析,也安排骆大侠来查此事,那就有劳您了,”葛韬略一思索:“我就先退半步,看看情形再说。” “如此甚好。”骆成杰吃着说着,这羊肉泡早吃完了。 “骆大侠可有兴趣镇外散散步,这里风景还是不错。”说完就扔了一小锭银子在桌上。 “好啊,有劳葛兄破费了,哈哈。”骆成杰道。 “哈哈!请!”葛韬笑道。 两人说笑着漫步朝镇外走去。 第10章 不速之客-六:兄弟相逢 铁腿横江凌一天这时候来双河镇的靳家兄弟客栈,在别人看来,就算是重出江湖,对江湖人士宣布,不但他凌一天还活着,盛传于江湖又被郭蹇详细解读过的那首诗里提到的那些人都真的还活着。 自从凌一天第一次听说有这首诗,他就知道凤凰山庄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何况这些人哪个也不是胆小怕事,特意避仇躲起来的,大家只是意趣相投,想过几天清静日子罢了,既无秘密可言,索性就露个脸,整个江湖人士也不用再去揣测了,该来的谁也躲不过,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凌一天接到靳家兄弟的信息,知道骆成杰到了双河镇,他很是高兴。上回路上偶遇中原拳圣骆老爷子,就知道这位忘年的结义兄弟一定会来,这回有兄弟相陪,不由他豪气顿生。 其实靳家兄弟也告诉了他邬梅馨找间无极的事,他们几个人商量,此事先不告诉间无极,以防刺激他又要犯病,等凌一天来看了情况再作决定。 凌一天到的时候正值未末时分,有些人吃完饭去房间睡觉,有些人去镇子里转悠或在附近打探消息,还有的人在大堂里喝茶聊天,笑面佛靳鹏依然是靠在柜台里面的躺椅上打盹。 “哐”的一声铁杖触地的声音:“靳老板,有客人上门了。” 靳鹏镇开眼站起来,立即展现出他那招牌式的笑脸:“哈哈哈哈!原来是凌老到了,稀客稀客。” 靳鹏这一声可惊动了不少人,大堂里的几位茶客自不必说了,就连在房间睡觉休息的人也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这可是来之不易的一个消息啊,如果来人真的是传说中的凌一天,那这里面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但证实了这些人确实是存在的,而且他们不再遮遮掩掩,他们已经公开在江湖人面前露脸了。 “靳老板,多日不见,听说你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凌一天也笑呵呵的寒暄着,但也传递着另一层意思,听说你这里来了很多人,那我就来看看。 “还好,也是仰仗各路江湖朋友提携,最近还真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实话告诉你老凌,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各门各派的都有。 “可喜可贺,那我今天也来喝杯茶,沾沾你的财气,哈哈哈!”凌一天笑道。 “那凌老你雅间请,这就给您上茶。”靳鹏道。 “那就有劳靳老板费心了。”凌一天跛着一条腿,拄着那根铁杖,跟着靳鹏往雅间里去了。 小二进去送茶,靳鹏对小二道:“去请骆大侠下来,就说凌老爷子到了。” “好嘞。”小二答应着一溜烟的走了。 凌一天继续和靳鹏说着话。 “凌大哥,凌大哥,真的是你吗?”下楼的“咚咚”声中,传来骆成杰热切、焦急的声音,完全没有了那种成名大侠威严持重的状态。 “骆老弟,是我。”凌一天也扔掉铁杖,迎出雅间,一位老人,一个中年,两代侠客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凌大哥,多年没有你的音讯,我以为你……”赫赫有名的中原一拳骆成杰骆大侠竟然眼圈都红了。 “哈哈哈哈!”凌一天一阵大笑:“那个凌一天确实已经死了,但大哥还活着。” “是,是,大哥还活着。”骆成杰眼角挂着泪,笑着说着,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哈哈,你们兄弟俩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靳鹏在一旁打着哈哈。 “是呀,大哥您坐,您看我光顾上高兴了,快坐。”骆成杰赶紧说。 他们俩一落座,靳鹏就笑嘻嘻的说:“你们兄弟多年未见,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搅了。只是骆大侠招待江湖朋友破费颇多,呵呵……” 骆成杰心领神会,赶紧拿出五十两一锭地银子给他:“靳老板费心了,不知够不够。” “够了,够了,呵呵,你们慢用。”靳鹏说完笑呵呵的离开了。 凌一天呵呵一笑:“你这个财迷。”靳鹏笑笑也不以为意。 “大哥,现在江湖传言很多,不知您知不知道。”骆成杰问道。 凌一天点点头:“要传就传吧,其实也没啥秘密。” “那这么说,这些传说都是真的了?”骆成杰就想得到尽快地确认,这个大哥说的他绝对相信是真的。 “哈哈,这也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凌一天道:“这样吧,这回你就跟老哥我回去住些时日,想知道什么你自己看吧。” “这样行吗?”骆成杰有点犹豫,这么一个神秘的门派,江湖鲜有人知,自有它的诸多规矩,他可不想让老哥哥为难。 “哈哈,行!”凌一天一脸轻松。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随大哥去看看。”骆成杰终于石头落地,这正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那我们就收拾收拾走吧,还有一段路程。”尽管凌一天和靳氏兄弟时有见面,但很少踏进他们的客栈,今天已经是破天荒,该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必要在此多逗留了。 正在这时,雅间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没错,正是邬梅馨。 “凌老前辈,久闻您的大名,冒昧打扰了。”邬梅馨说完款款一辑。 “这位女侠是?”凌一天看了一眼骆成杰问道。 “晚辈南阳邬家庄的邬梅馨。”邬梅馨赶紧自报家门。 “噢,南阳邬家,邬家枯剑邬女侠,幸会。”凌一天很客气的说。 “晚辈一点微末功夫,让前辈见笑了。”邬梅馨道。 “邬女侠找老夫莫非有事?”凌一天也有点明知故问。 “正有一事相求?”邬梅馨道。 “请讲。”凌一天道。uu看书.uukanhu.co “我想跟前辈去凤凰山庄。”邬梅馨道。 “为什么?”凌一天道。 “我要找间无极。”邬梅馨倒是答得很干脆。 “你认识间无极?”凌一天有点好奇。 “认识。”邬梅馨道。 “你们之间有些恩怨?”找间无极的都是来报仇的,难怪凌一天会这么问。 “就算是吧!”邬梅馨把眼光转向别处,眼里充满无限的哀怨。 “能说说吗?”凌一天想试探一下。 “这…”邬梅馨有点犹豫:“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一点私事。” “邬女侠不要介意,”凌一天解释道:“我必须要确认一下,你去会不会刺激到他,他现在有点不太好。” “他怎么啦?”邬梅馨一下子紧张起来,眼里充满关切:“凌前辈,您快说,他到底怎么啦?” “哈哈哈!”凌一天哈哈一笑,叹道:“没想到啊,哈哈!” “凌前辈,什么没想到,他到底怎么样了?”邬梅馨还是一脸急切。 “好啦,邬女侠,你也不要着急,”凌一天道:“他就是有点病,我看啊,你就是治他那病的一副好药,哈哈!” 凌一天这一笑,把邬梅馨给弄了个大红脸:“前辈取笑了。您这是答应了?” “是,收拾一下我们就走。”凌一天道。 “谢谢凌前辈,谢谢!”邬梅馨这么多天总算没有白等,很快就能见到间无极,兴奋得脸上泛出朵朵红晕,心里乐滋滋的。 看着她的神情,凌一天知道他今天的决定作对了。 第10章 不速之客-七:大漠双雄 凌一天他们离开不久,程继明就带着冼仁杰和程兴泰走下楼来,程继明看了一眼柜台里正在打盹的靳鹏,一示意,三人出门跟了上去。 柜台里靳鹏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些。 凌一天他们过石桥,出镇子,很快就踏上了山路,他们脚程很快,翻过一道山梁,即已经看不到双河镇了。 凌一天年过六旬,还跛着一条腿,在镇子上还是一走一拖,显得很是艰难,手里的铁杖也是触地有声,临近颇有些震撼。但一到山里,还是那条跛腿,竟然像漂起来一样,完全没有了一丝拖累的感觉,手里的铁杖也不再发出任何声响,跟在后面的骆成杰不由感叹,这位大哥虽说失踪了多年,身上的功夫非但没有撂下,而且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当年自己还能和凌大哥打三天三夜,现在是否能打上一天他自己都没了自信,不觉有点惭愧。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忙于各种事务,而凌一天却身处深山,心无旁弩,又有不少高手交流,自是每日精进不少。 邬梅馨的感受自是不必说了,从与笑面佛靳鹏交手,她就知道自己和他们相差太远,今天在路上一看这两位当今江湖顶尖高手的身形步伐,才知道什么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武学是一辈子的学问,不是出了一点小名气就能沾沾自喜。心里想着,脚下加力,也只能勉力跟上。 对凌一天来说,他没想到这个杀人如麻,自己恨不能杀了自己的鬼面青狐间无极,竟然也有个红颜知己,尽管现在不知道他们之间故事,想必也一定很是精彩。间无极现在时不时地会犯病,在他身边的人也要有点功夫,所以他故意加快脚程,要较一较这邬家枯剑邬女侠的功力。 一个时辰下来,他们已经翻越了数座山脊,邬梅馨尽管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但也一步没有拉下,足见她这佛家内功的底子还是有的,凌一天看了一眼骆成杰,骆成杰会心一笑,两人不觉放慢了脚步。 走得慢了,他们就有得聊了,凌一天也把间无极最近的情形告诉了邬梅馨,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巨大山影下山间小路已经有些昏暗,而这里又是一个狭长的河谷地,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一边是荆棘丛生的山涧,只有这条路可以通过,大家不禁要小心行进。 行得片刻,骆成杰轻声道:“大哥,后面好像有人跟着。” 凌一天朝后面看了一眼,点点头:“能跟到这里来,说明功夫还是不错。” “那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打发掉?”骆成杰问到。被人跟着毕竟不是一件很爽的事,但即使要处理,他也要征询一下大哥的意见。 邬梅馨见机也来开架式,随时准备一搏,她想自己是一个小辈,有什么跑腿的事自己理应冲在前面。 看此情形,凌一天爽声一笑:“随他们去吧,我们走我们的。” 邬梅馨也向后看了一下,她和骆成杰都没再坚持,觉得凌一天既然这么讲,自有他的道理。 又往前走了一段,拐过一个山崖,小路旁边出现了一块数丈见方的开阔地,旁边有块巨石,上面稳稳的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坐着也可以看出,瘦瘦高高,一张马脸,确实不怎么好看,身边的一把弯刀形状有点古怪,中原一带很少见到。凌一天他们过来,既没打招呼,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凌一天也没有和他打招呼,一行三人绕过那块巨石,消失在山间小道上。 “刚才那位是靳家老二?”走了一段后骆成杰问道。 “哈哈,老弟眼力不错。”凌一天道。 “这一佛一鬼兄弟俩的特征也太明显了,比较难认错,哈哈。”骆成杰也和凌一天轻声的说笑着。 邬梅馨和靳鹏交过手,她知道这个无常鬼靳雕也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人,能耐绝不在他哥哥靳鹏之下,能把他们召集过来为己所用,看来这帮人真不简单哪。 “大哥,我有点不明白。”骆成杰道。 “你是说靳家兄弟?”凌一天当然知道他的疑惑。 “是啊,一对在大漠成名的巨枭,怎么可能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开店守路?”骆成杰问道,邬梅馨心里也有此疑惑。 “哈哈,这很简单,为了一个赌注,十年之约。”凌一天呵呵一笑。 “那这个赌局一定很有意思。”骆成杰还是想知道。 “不知道,”凌一天道:“我只知道打完赌,这哥俩输了,得了一千两黄金,第二年就来这里开店守路了。” 邬梅馨觉得两位前辈讲话,自己不好插嘴,听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乐。 “哈哈,确实比较有意思,看来这兄弟两个还真是一对信人。”骆成杰道。 他们这里边说边走,大漠无常鬼靳雕那里已经出状况了。 后面三人一路跟凌一天他们下来,程继明和冼仁杰倒还罢了,可是程兴泰的那点功夫哪里跟得上啊,又不能把这个儿子扔下,没办法程继明只好让冼仁杰陪他在后面走,自己紧紧跟着,并沿途留下记号,以防他们走失。 还好前面之人后来也放慢了速度,这两家伙才赶了上来,但还是不敢跟得太近。 路越走越窄,旁边甚至没有可以隐蔽之处,这种地方最不好跟踪,也最怕给人打个埋伏什么的。好在天色已暗,勉强可以隐蔽前行。 这三人刚绕过一道山崖,一块空地上,一块巨石旁,一条小路中央,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马脸大汉,臂间夹着一把奇怪的弯刀。 “这位壮士,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程继明道。 “因为你们不该过去。”靳雕的声音有点沙哑,说起话来确实有点像鬼在说话,在这夜色里听起来让人后背直发凉。 “哼哼,”程继明也算是一派掌门,也是江湖成名之人,不可能就这么给人挡了回去:“我该不该过去也不是由你来说了算吧。” “当然不是。”还是那哑哑的声音。 “那是谁?”程继明问道,自己都觉得问得有点多余。 “你跟踪之人。”靳雕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这山这路又不是他们家的,他凭什么让我不过去。”这跟踪人家已经犯了江湖大忌,再这么说就有点像小孩子吵架了。 “这你也太不要脸了,人家又没有请你,偷偷跟着人家干什么?”这靳雕的戾气又上来了。 当面被人辱骂,这哪个掌门受得了,程继明刚想发作,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一幅吊死鬼模样,说起话来鬼声鬼气,他强压了压怒火:“早听说大漠无常鬼靳雕行事乖张,喜怒无常,也算是一代枭雄,没想到说起话来也是鬼话连篇,看来这鬼是叫对了。” 程继明早就听说靳家兄弟在这里,但在客栈里只见到靳鹏,没想到靳雕竟然守在这里,能调动靳家兄弟干这种活,这股势力当真不可小觑。他没想在这里与靳家兄弟结上梁子,但也不能让他轻瞧了自己。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靳雕一听有人骂他,弯刀一推“唰”就是一刀,直冲程继明脑门削来。 程继明知道这靳家老二脾气暴躁,从不讲道理,早有防备,所以头一偏,一个闪身,躲过靳雕这一刀,反手一剑直撩靳雕肋下,靳雕一个侧转,变削为拖,拦住这一剑,刀剑相碰,“咔”的一声火星四溅,在这小小的山间空地上,瞬间两人就打在了一起。 崆派的剑法以繁复奇巧见长,一旦使开,绵绵不断,变化无穷,让你在眼花缭乱之中领略突袭的一招招致命的杀招,年轻人使,往往几招便可博得满堂喝彩,但在这位崆峒派掌门手下,即便花俏的剑式也瞬时变得犀利无比,加上其深厚的道家内功,更使这些杀招带着剑气,每招都有碎石断玉之力。 靳家兄弟没门没派,学的东西很杂,长于应变,但不管手使什么兵器,都是去繁从简,无章无法,从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出招,并且招招杀着,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留后路,加上数十年的内力修为,威力着实不能小看。 所以刚动手没几招,程继明就已经很是吃亏,他原本只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也没想与靳雕拼命,谁想一惹上这个无常鬼,他完全就是一幅拼命的架势,一点余地都不留,他只能全力抵挡,力争挽回颓势。就在这时,靳雕一个抽刀转身的空档,身后空门大开,正是难得的一个破绽,程继明双脚点地,凌空跃起,对着靳雕的后背使出一招“寒星万点”,这也是崆峒剑法的绝招之一,威力笼罩靳雕大半个身躯,谁知这靳雕竟置身后的危险于不顾,矬身转体,一把弯刀犹如一轮圆月,一招“横扫千军”,直削程继明已经跃在空中的双脚。这招实在是太狠了,不管对方的剑刺得上刺不上自己,对方在空中已经无借力之处,已无变招可能,这两条腿总要被削下来一只的。 “师父!”“爹!” 在旁边观战的冼仁杰和程兴泰同声惊呼,拼命冲了过来,先是冼仁杰的剑直接撞向横扫过来的弯刀,那他的背后就有可能被师父的剑刺中,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而程兴泰连剑都没拔出来,胖墩墩的身子直接撞向无常鬼靳雕的瘦瘦的身躯。空中的程继明被这一变故吓出一身冷汗,眼看自己的长剑要刺中爱徒,陡然翻腕,带着强大内力的长剑脱手而出,直接飞向崖壁,“咔”的一声撞出一片火星。这招也是凶险异常,如不将剑掷出,这一翻之力,自己的劲力可以拧断自己的胳膊。uu看书 持剑撞上去的冼仁杰被猛烈的弹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那块路边的巨石上,靳雕的攻势也被瓦解,接着这个间隙,程继明空中一个翻转,稳稳地落在地上。但撞向靳雕身体的程兴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还没来得及被弹出去,就已经被靳雕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住手!”看着靳雕渐渐收紧的手掌,程继明大叫一声。 “嘿嘿,这是你的儿子?”在这黑乎乎的山道上,这阴森森的声音简直就是鬼在索命。 “靳大侠,你一个成名的大侠,犯不上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吧,有什么你冲我来。”看着儿子被靳雕抓在手里,程继明说话也客气了很多。 “这条路你们不该来!”这靳雕又回到了第一句话,说完就像掐着只小鸡,一抬手把这个胖墩墩的程兴泰拎起来扔给程继明。 程继明查看一下,看儿子并无大碍,冼仁杰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还捡回了师父的剑。 “好,今天我就看在靳大侠没有伤害小儿的份上就此回去,后会有期,走!。”其实程继明一直在找这么一个机会,现在正好顺水放船,一走了之,他本来就没成想一直可以跟到凤凰山庄,但这条路上会怎么样,他总要探个明白。现在既已完成初步打算,得见好就收,赶紧离开这里,再与靳雕纠缠可真要结上梁子了。 这边程继明走了,那边靳雕还在呼哧呼哧的生着气,以他的脾气,今天这三个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但他却不得不忍受着不得杀人的赌约,他只希望这令他厌烦的赌约时间快点结束。 第10章不速之客-八:间无极的药 凌一天他们第二天中午时分就到了凤凰山庄。一进庄,就迎面碰上了老俞和程驼子,朱师傅还在学堂给孩子们讲课写字呢。 “老凌,这么快就回来了。”程驼子瓮声瓮气地打着招呼。 “是啊,怎么你们有事出去?”凌一天道。 “这不是来迎接你们吗,哈哈。”程驼子也有点嬉皮笑脸,眼睛不停的往邬梅馨的身上瞟。 “哈哈,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鬼算神驼程驼子程大侠,这位是我们山庄的大管家老俞,也就是云林堡的原堡主云敦复云大侠,”随即又指着骆邬二人道:“这位便是我的那位结义兄弟中原一拳骆成杰骆大侠,这位女侠是南阳邬家庄的大小姐邬家枯剑邬梅馨。” “久仰程大侠的很多传奇故事,今日一见,三生有幸阿。”骆成杰赶紧上前拱手一辑,表示敬意。 “哈哈,骆大侠你客气了,”程驼子哈哈一笑:“你骆大侠侠名远播,我们可是仰慕得很哪,哈哈。” “晚辈邬梅馨见过程大侠、云大侠。”邬梅馨来到这里只想见间无极,对别人都以小辈居之,话语不多,甚是低调。 “邬女侠好!” “欢迎邬女侠来凤凰山庄!” 程驼子和老俞也赶紧拱手答礼。 “云兄,”骆成杰很是感慨的拉着老俞的手:“一别多年,没想我们还能在此见面,老天眷顾啊。” “骆兄!”老俞点点头又摇摇头,眼里挂着泪花,人生无常啊。 “你们以前认识啊?”程驼子问道。 “我以前曾拜访过八里沟。”老俞道。 “哈哈,那太好了,这回得好好喝几杯。”程驼子拍着两人笑道。 程驼子看了一眼邬梅馨,把凌一天拉在一边低声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凌一天神秘的笑笑:“这是我带给间老弟的一剂治病良药。” “真的?”程驼子眼睛一亮,眼里孩子气十足:“哪咱们现在就给他送药去。” 看着着两人交头接耳,还不停瞟着自己,邬梅馨就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不由得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娇羞万分。 “哈哈哈哈!”凌一天一声大笑:“好,我们不要在这里待着了,我们去看看间老弟。” 一说要去看间无极,所有的人都会心一笑,把目光投向邬梅馨,邬梅馨心里也是既兴奋又不安,这个人间魔头见了自己会怎么样,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众人说笑着来到间无极的住处,这是一处石头砌成的房屋,厚重结石,这也是程驼子的杰作。大门开着,里面相当宽敞,只是由于窗户小的缘故,屋内稍显昏暗。 众人进来的时候,间无极像往常一样背朝着门,在蒲团上坐着,他的那把毕燕挝就放在他身旁。 “间老弟,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一进门,凌一天就朗声说道。 听到凌一天的声音,间无极慢慢地站起来,回过身来,微微一弯腰,算是对众人的答谢,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于他这样,也没人在乎。 间无极谢过众人,这才慢慢的把头抬起,窗里的光线正好照在他那白的半边脸上,黑白更加分明,但更觉得阴森恐怖。 “是我,”邬梅馨向前两步站住:“你还认识我吗?” 间无极踌躇半晌,眼里淡然无光:“你是谁?” “间郎,你不认识我了吗,”邬梅馨的眼泪就下来了:“我是梅馨,馨儿。” 这时,严一峰沈秀娘俩口子和俞展飞闻讯也赶了过来,看此情形都止住了脚步没有说话。 间无极这几天还算是比较平静,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两眼无神,对别人的反应也比较木呐。 “我不认识你,你走吧。”间无极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说完又坐回了自己的蒲团。 “间郎,你仔细看看我,”邬梅馨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紧走几步到了间无极的身边,跪坐在地上,摇着他的肩膀:“你看看我呀,我真的是梅馨,是馨儿啊。” 间无极好像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像个入静的和尚,浑然不理哭诉的邬梅馨。 沈秀娘想上去劝劝邬梅馨,但被凌一天的眼光阻止了。 “间郎,你还记得吗,”邬梅馨哭道:“十四年前,在南阳麒麟庵的后菜园,我一个人在那里练武,你浑身是血闯了进来,我当时看到你这半人半鬼的样子,吓得要命,本想要跑,但被你拉住,你只告诉我不要害怕就晕了过去,我担心有人追赶你,就把你藏在了后院的柴棚里,还帮你处理了沿途的血迹。” 邬梅馨也算是江湖儿女,自己敢做敢说,为了自己和心上人,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擦掉眼泪,整理好心情,面对无动于衷的间无极继续说:“就在那个柴棚里,我给你治伤,我瞒着师父给你送饭,你总是焦躁不安,喜怒无常,但你也有安静的笑的时候,你不知道,当你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开心。” “后来你的伤好一点了,为了你高兴我就演剑法给你看,你高兴了,还会指点我剑法,在你快好的时候,你说吃了我好多东西,要报答我,就给我演示了你的毕燕挝法,这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武功,那时,你就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 间无极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突突直跳,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 “那时我知道你想喝酒,但麒麟庵里没有酒,我就偷偷跑到外面去给你买酒,买肉,在师父睡了以后我就偷偷的跑到柴棚里给你送酒送肉,我还陪你喝酒。就在那天晚上酒后,你发性子用强占有了我,可那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真的很幸福。” 说到这里,邬梅馨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间郎,这一切你真的忘了吗?你看看我,我就是那个在柴棚里守着你的馨儿啊。” 听到邬梅馨的哭诉,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这个给人感觉从未感受过人间温情的杀人狂魔间无极,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沈秀娘触景生情,已经抹起了眼泪,严一峰悄悄地抚着妻子的肩膀,安慰着她。 间无极的情绪已经越来越激动,已经有点把持不了自己了。 “间郎,自从你不辞而别后,我就到处找你,希望能找到你,与你一起浪迹天涯,甚至是你的仇人追你到哪里,我也就追到哪里,可我再也没有见到你,后来就再也没了你的信息,我以为你死了,我发誓终身不嫁,因为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说到这里邬梅馨都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我不认识你,你快走!”间无极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吼道,眼里又一次燃烧起那邪恶的火焰。 “啪!”邬梅馨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间无极的脸上,也许这是间无极成年以来第一次别人打他,他既不躲也不闪,硬生生地挨了邬梅馨一耳光。 “间无极,你不是人!”邬梅馨吼道。 “我不是人,你快走!”间无极也吼道,声音像狮子一样,眼里已经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邬梅馨一下子抽出宝剑,指着间无极,脸上充满怒火,她已经伤心欲绝,完全不见了刚才的顾影自怜:“间无极,你既然不认识我,拿起你的毕燕挝,你我之间今天就做个了断。” “啊!!!”间无极狂吼一声,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他已经接近癫狂,但他似乎却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间无极,你这个胆小鬼,”邬梅馨的戾气一旦被激发出来,完全就成了一位蔑视一切的江湖强人,眼睛红得象间无极一样:“你就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不敢回忆自己的过去,不敢认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不敢拿起自己赖以成名毕燕挝,你是个胆小鬼,你是个疯子,你来呀!!!”邬梅馨说的这些,几乎都是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喊出来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丝。 “噢!”的一声闷吼,像天空滚过惊雷,震得人心里直发颤,间无极的眼里完全成了一汪鬼火,他已经完全失却了理智,抓起他的毕燕挝,盖头朝邬梅馨抓了下去,邬梅馨的剑也迎了上去。 老俞一看急了,想纵身上去保护邬梅馨,被凌一天按住,大家的心一下子都提到嗓子眼上。 “仓啷”一声,就在间无极的毕燕挝快抓到邬梅馨头顶的时候,邬梅馨的剑脱手掉在地上,她带着两行绝望的泪水闭上了眼睛。 “啊!”在场的人一争惊呼,但一切似乎都为时已晚。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间无极的毕燕挝在离邬梅馨的头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住了,他狂躁的喘着粗气,眼里依然邪火熊熊。 邬梅馨慢慢的睁开眼,泪水止不住地泉涌而出,她使劲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大家都秉住呼吸看着间无极,生怕发出的任何一点声响刺激了他。 这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间无极的毕燕挝一直压在邬梅馨的头顶,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邬梅馨眼泪汪汪的看着间无极的眼睛。 随着时间的推移,间无极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起来,眼里的火焰也慢慢的、慢慢的暗淡了下去,uu看书ww.uukanhu 最后完全熄灭了。 “嘡”的一声,间无极的毕燕挝掉在地上,眼里竟然流出两行清泪,他的嘴哆嗦了半天,轻声说出两个字:“馨儿。” 可能连间无极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不管是受人欺负,不管是受苦受难,不管是杀人,他已经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不想这块石头也有溶化的时候。 一代倔强的女侠邬梅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扑上前去,紧紧抱住间无极,她的拳头还不断的敲打着间无极宽阔的后背,间无极很不自然的轻轻的抱着她,那半张鬼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 “馨儿,你真的不该来找我,我不是人。”间无极也忍不住抽抽泣泣的说。 “间郎…”邬梅馨已经说不出话来。 “太好了!”沈秀娘没说完,自己先扶在严一峰肩头哭了起来。 众人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觉鼓起掌来。 “老凌,我看你这药行,哈哈哈!”程驼子首先打起哈哈。 “你别在这里开玩笑了,”凌一天对程驼子说道,随后又看看众人:“我们现在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哈哈,是啊。” “是啊。” “我们走吧。” 众人答应着退了出来。 “我前几天还说让这家伙找个媳妇生个女儿,不要老抱人家的闺女,没成想这家伙真找了个媳妇,”程驼子一本正经的说:“看来以后我的话不能随便乱说了。”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第10章 不速之客-九:山庄的秘密 昨天晚上这顿酒可以说是凤凰山庄几十年来最热闹的一顿酒了,尽管俞承泽和邢玉娘不在。 凌一天和骆成杰兄弟重逢,骆成杰和老俞又是老友偶遇,还认识了诸多凤凰山庄像朱含章、严一峰、沈绣娘、俞展飞等的英雄豪杰,还有一大堆凤凰山庄的眷属家人,而凤凰山庄也迎来了中原一拳骆成杰这位江湖豪杰。间无极和邬梅馨夫妻团聚,这也可算得上是他们的婚宴,凤凰山庄还多了一位娇美新娘,大家高兴啊。 为了这顿酒,老俞可是把压箱底的家当都拿出来了,十几坛的陈年凤酒,平时他可是到了过年过节才肯开上一坛。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在这里已经清淡惯了这群江湖豪客,一旦豪情被激活,就再也收不住口子,推杯换盏,行令打趣,没完没了,这顿酒一直从酉时喝到子时还不肯罢休,直到一个个倒下,被家人们抬回卧房才算罢休。 第二天直到中午时分骆成杰才醒,早有仆人备好了洗漱用具和水,骆成杰洗漱完毕,凌一天就过来陪他用了一些清淡的醒酒饭菜,并提议陪他四处走走,出来的时候,老俞和俞展飞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云兄,昨晚真是献丑了,哈哈!”一见老俞,骆成杰就赶紧拱手致歉,昨天刚到酒喝得大醉,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骆兄,你就不要客气了,彼此彼此吧,哈哈。”老俞自从见了老友,也是开心不少。 “骆大侠好!”俞展飞也忙着打招呼。 “俞少侠少年英雄,着实羡人啊,哈哈,”骆成杰道:“这次未能见到俞大侠夫妇当面拜望,甚为遗憾,还拜托俞少侠代为致意。” 实际上骆成杰这回是真的想见见这位神秘的俞庄主俞大侠,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疑点和故事,甚至牵动着江湖的神经,但遗憾的是他们出门已久,少不了要客套几句。 “谢谢骆大侠美意,在下一定将骆大侠心意转告家父,容后定当登门拜谢。”别看俞展飞小小年纪,虽没有出过远门,但江湖之事已然亲历不少,江湖上的场面话自是不在话下。 “好啦,别光顾着客气,我们陪你走走。”凌一天笑道。 “哈哈,大哥请,云兄请,俞少侠请!”骆成杰道。 “骆大侠请!”俞展飞跟在众人身后。 一行人边说话边走路,沿路穿门过户绕了不少圈子,最后在庄外的空地上驻足观望,其实这块空地也是每个山村周边必不可少的打晒场所。 骆成杰自从昨天过来,就觉得这个山庄很不一般,从大的环境上看,他和普通的山村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仔细一看,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山里人比较稀少,很少大家挤成一堆的,往往是左一家右一家,高一家低一家,很不集中,就算是住在一起,也是一家挨着一家都有一个院子,门前会有一条公共道路,平时谁也不会影响谁。 但眼下的这个山庄尽管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也是家家有个院子,但每家的院子都错落有致的挨在一起,高高低低挤得严严实实,中间没有任何空挡,而每家的院子又都互相连通,每个院子至少有前后或左右两个门,大一点的院子不但可能借着地势高低好几层,三到五座门都不一定,高低联通都是宽窄不一的石台阶,家家院子都用石头砌成,并且户户连通的门都是石门,长得也差不多样子,都只是个门框而没有门,随便你到哪一家,走家串户总能走到,初到山庄的人一进入山庄一定会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这个山庄还有一个妙处,它西北高,东南低,所有的院子也是从西北最高处高高低低蔓延下来,而最高处的西北就有山泉,顺流而下每家每户可得水用,吃用的水走暗渠,每家都有取水口,排泄的污水雨水走明渠,家家都修有排水道,家家户户都不必出门挑水,也不必为排水犯愁。 骆成杰还注意到,别看着家家户户极其杂乱和不规则的挤在一起,高低大小不一的树木掩映其间,似乎也暗合八卦五行之道,家家屋子的石墙都宽厚结实,如果这其中暗藏机关,就凭你武功再高恐怕也是进的来,出不出得去就很难说了。 骆成杰本想赞叹一下竟有如此巧思,但一想到鬼算驼子程有良在这里,那一切都便释然了,这个昔年皇家御用的造墓高手,你要让他盖个房子不弄点机关,他一定很是技痒,这么大的一座庄园,还不知道被他折腾成是么样子了。但要破他的机关,江湖上这样的人还真不多,否则他就不用在这里躲这么多年了。 “骆老弟,你觉得我们这个山庄怎么样,哈哈。”凌一天看骆成杰看得仔细,不禁笑问道。 “构思奇妙,巧夺天工啊,”骆成杰由衷地赞叹道:“这是程驼子的手笔吧。” “哈哈哈,除了他还能有谁,”老俞说:“原来啊就是几户人家,可这个驼子来了,看着这个地方喜欢得不得了,弄了很多年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哈哈,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骆成杰道。 “那我们去喝茶吧,朱老夫子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凌一天道。 “好,大哥请,诸位请。”骆成杰道。 凌一天带骆成杰转转,也是为解他的一些疑虑,有些事你不必说,给他看看可能比你说很多还要管用。之后,众人回到俞家的会客议事大厅,推脱之下,凌一天坐了主位,骆成杰在客位落座,朱师傅、程驼子、严一峰也都来作陪,间无极本身就不喜与大家聚在一起,今天又有邬梅馨相陪,自是不好打搅与他。 “骆大侠,昨天晚上一聚,大家都喝了不少,您没事吧,哈哈。”坐在骆成杰身边的朱师傅笑着招呼道。 “让朱老夫子见笑了,我真是喝多了,失礼失礼,哈哈。”骆成杰哈哈一笑。看来江湖朋友之间的开场白以喝酒为题也是不错。 “骆大侠海量,我们这么多人敬酒骆大侠依然是风采万千哪。”朱含章笑道。 “朱老夫子真是过誉了,我也是勉力尽兴而已,这一醉酒到了大中午,惭愧惭愧。”骆成杰免不了要谦虚几句。 “哈哈!” “哈哈哈!” 众人也一阵大笑。 “骆大侠见多识广,我们这些人窝在这深山里,对外面消息可使闭塞得很,骆大侠给我们讲讲近些年的一些江湖趣闻啊,哈哈。”朱师傅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呵呵的和骆成杰聊天。中原一拳不远千里跑到这里,肯定不是单单为了和他的老哥哥喝杯酒了。 人家很客气,没把你当外人,骆成杰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来之前听江湖传说,说这南山腹地有个凤凰山庄,是当今武林最神秘的一个门派,聚集着一群武林奇人,个个武功超群,将在江湖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哈哈哈。”骆成杰故意的加重了语气,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起来,但笑归笑,他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呶,武林奇人都在这里,神秘得很呐,哈哈哈哈!”程驼子满不在乎的笑道。 朱含章是听出来了,骆成杰是在问凤凰山庄到底是不是个门派,这么多武林高人聚集在这里干什么,会不会在将会上搞点事出来,既是受拳圣委托,这几个疑问当然也就不难理解了。 “哈哈,”凌一天笑道:“哪有什么门派呀,大家是看着程驼子苦心把力的弄了这么一个庄子,总觉得应该有个名字,还是老夫子有学问,说我们这群人在这里躲清静,有凤凰涅磐之意,就叫凤凰山庄吧,庄外那几个大字还是他亲自写的呢。” “果然有意思,呵呵。”骆成杰一笑,他还等着更多的解释。 “我可没躲,”程驼子道:“我是走到这里,看到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不禁手痒的厉害,这满山遍野都是石头和木料,我就留在这里弄它,一弄就弄了十几年,最后自己也不想走了。那个小严和他那个小媳妇是躲在这里的,否则又要被他的那个老丈人抓回去沉塘了,哈哈。” “你这个老驼子你还说,再说我就让月月叫你驼子伯伯了。”严一峰笑道。小月月不懂事,听着别人老是叫他驼子驼子的,有一天就跟着大人叫他驼子伯伯,弄得程驼子很不爽,所以以后别人要想谐趣他就会说起这句话来。 “别别!”程驼子笑道:“我不叫你老丈人抓你就是了,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骆大侠可能有一些了解,”朱含章道:“我们这些人身上多少都有些麻烦,这么多年在这里也不是怕着谁,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已经死过一回两回的人,已经不在乎这些,只想着安安静静过几天舒坦日子罢了,本想就此了却残生,现在却一下子被传得这么热闹,我们兄弟在这里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呵呵。” 朱老夫子在这些人里面是心思比较细密的人,他会把这里的事情交代得比较清楚,而又不至于很罗嗦。 其他人对此事也仅是嗤之一笑,摇摇头罢了。 “那这位俞庄主…”骆成杰还是有点疑惑。 “哈哈,看来这个俞庄主叫得好,把中原一拳骆大侠都给蒙住了。”程驼子有调侃道。 “是这样的,”朱含章道:“我们能有这个栖身之所全拜俞大侠所赐,这里本来就是他们一家住的地方,后来我们来得越来越多,老程又建了这么一个山庄,总觉得该有一位庄主,大家就称俞大侠为庄主了。哈哈,其实大家都是自食其力,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彼此有些照应罢了,谁也强迫不了谁。”朱含章是想说,你放心吧,我们这里没头,没帮派,更没掌门人之类,就更谈不上去干点什么了。 “那就没人想离开?”其实骆成杰确实也很奇怪,是怎样把这些人束缚在这里的。 “当然有,”又是程驼子:“靳家老二天天骂骂咧咧在算日子,看什么时候能走。” “噢,这个我知道,十年的赌约。”骆成杰看了凌一天一眼笑道。 “还有老间刚来的时候也是成天发疯似的要走,后来好像也是有个三年之约吧?”程驼子道。 “呵呵,是啊,”朱含章道“当初庄主激他,说他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上三年,要是三年以后他还要走就决不拦他,没成想他一待就是十几年,再也没有提过要走的事。” “这也难得啊!”骆成杰也很感慨:“看来这俞庄主倒是个侠名远播的神秘人物啊。” “各人都有一些想说或者不想说的事,就给他们留一些自己的空间吧。”凌一天知道骆成杰想打听俞承泽的事情,当下出面就给拦了。 骆成杰心领神会也不再问,大家伙又谈着别的事情。 间无极昨晚话虽不多,但他也喝了不少酒,邬梅馨就坐在他身边,他几乎一刻不停的看着她,连别人调笑他都混不在意,最后也是醉汹汹的被扶了回去。 昨天下午老俞就准备了许多家里应用之物送了过去,沈秀娘又是收拾了不少女人的常用物品送了过去,还和邬梅馨聊了好长时间,在她那里,邬梅馨已经是邬家妹子了。 有了邬梅馨的照顾,大家对间无极晚上的情况放心多了,谁也没有去打扰人家,谁知这家伙竟然也一觉睡到中午,他从来就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邬梅馨就守着他,也舍不得叫他起来。 间无极起来后,邬梅馨帮他梳洗完毕,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几个小菜,间无极吃得很香甜。 “嗯,馨儿,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间无极说道,似乎心情很沉重。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嗯。” 邬梅馨现在完全一种小鸟依人的态势,无论间无极要她干什么,她都毫不犹豫。 间无极拉着邬梅馨的手往庄外走,生怕她跑掉了似的,别人一路与他招呼也浑然不觉,害的邬梅馨不停的给人家点头示意。 他们出了山庄,过了小桥,踏上谷地对面的山坡,这里是一片坟地,在最东面的地方,整整齐齐排列着五个坟头,第一个坟要大一些,前面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先父间老大人先慈赵老儒人之墓,落款是忤逆子间无极立。 这些墓原本不在这里,是间无极决定不走之后俞承泽派人把它们迁过来的。 间无极跪了下去,邬梅馨也跟着跪了下去,间无极道:“这是我父母的墓。” 邬梅馨道:“我知道。” “后面是我哥哥和我弟弟妹妹的墓。”间无极两眼无神的说道。 “他们怎么啦?”这弟弟妹妹都很年轻怎么也死了呢。 “他们都是被我杀死的。”说到这里,间无极的身子已经在颤抖,他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邬梅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件事,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今天间无极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感到极大的震撼,她知道,他现在每天都生活在对自己强烈的自责之中,他用把自己与世隔绝来惩罚自己,逼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走向癫狂,u看书ww.uuansh走向毁灭。 “你知道了吧,我不是人!”间无极颤抖的更厉害了,眼里逐渐露出了邪邪的火焰。 “不,间郎,我知道不是这样的。”邬梅馨使劲地抱着间无极,抚着他的后背,极力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噢!”的一声闷吼,间无极又一次接近失控。 邬梅馨知道,除非他自己愿意出来,否则这个怪圈会把他逼死,所以她忽然放开间无极,,也不再顾及间无极的情绪,对着间无极父母的墓连磕三个头:“公公,婆婆,我是你们的儿媳馨儿,间郎今天能把我带到这里,他是让我认祖归宗。间郎以前做过很多错事,可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现在他自己就天天活在这种负罪感里,痛不欲生。今天我来了,以后我会照顾他,我会和他一起来二老坟前尽孝,会和他一起去赎他自己所造的罪孽,如果上天一定要惩罚他,就让我来替他承担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妻子了,二老在天之灵为我们祝福吧。”说到最后,邬梅馨已经哭成个泪人。 “啊!啊…啊!”间无极的吼声疯狂、凄厉、痛苦,让人感到撕心裂肺,这是一种发泄,也是一种释放,没有爱,没有关心,种种孤独和强大的负罪感在他心里压得太久了,他再也不是坚强如铁,终于可以在他爱的人那里释放出来了。 邬梅馨没有拦他,而是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就是想告诉他,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在他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他。 间无极已是泪流满面,在父母的坟前紧紧抱住了这个愿意与他共但一切痛苦的妻子。 第11章 江湖魔影-一:水德寺 罗小星一路打马快速疾驰,绕过涴州渡,直奔荆州而去。她既然打算先不见程碧瑛,就决不会让她找见,她知道她这位徒弟的手段,只要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就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所以她离开小店一路向西,就是给人造成她回苗疆的假象,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走小路回转回来。 既然暂时不想暴露行踪,罗小星就选择了走山间小路,好在这一带的大小道路她都比较熟悉,不住店,不歇息,甚至是一口水都没有喝,一口气跑了两个多时辰,就算是人力可支,马力已是到了极限。俞展翔就算是骑马,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看着罗小星慢了下来,他赶紧打马赶了上来。 “老祖宗,这人和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要死人的,你扛得住,我可不行了。”俞展翔一脸的不高兴。 看着俞展翔着气急败坏的样子,罗小星显得很开心,她一把拉住缰绳,难得笑盈盈地说:“你怎么还跟着我,你不是要找你娘吗?哈哈!” 罗小星现在确实很开心,很轻松。她翻身下马,任凭马自己去吃草,自己也在路边活动活动筋骨,喝点水休息。 开始是由于两个徒弟陆续失踪,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自己眼看就垂垂老矣,心情比较沉重。后来听说程碧瑛可能还活着,其他的徒弟还派不上用场,只好自己违背誓言出苗疆来查,等确定程碧瑛真的还活着,并且隐名埋姓,嫁人生子,她就变得怒不可遏,甚至置她于死地心思都超过了她的仇家,因为她接受不了背叛,特别是对一个孤独老人的背叛,背叛师门,那是大逆,她恨不能立即杀了她。当她确认俞展翔就是程碧瑛的儿子后,就把他抓来,就是要引她过来,好好的折磨折磨她,她还要弄明白,黑魔星段五郎的失踪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等她抓到俞展翔以后,尽管这家伙很闹,还有点桀骜不驯,但人又聪明伶俐,很合她的胃口,看到自己的武功能在年轻人的身上展现,她多少有点欣慰。直到自己一点点把毕生研练的毒学武功教给俞展翔时,她已经不那么恨程碧瑛了,她都有点理解她了,自己不也是一直都把她当作工具吗,自己派她出山去复仇的时候,她有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徒儿?所以到后来她都一直弄不清是自己想见她还是想杀她,当她看到程碧瑛已经到苗疆大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决定不回苗疆了,让他们扑一回空,也算是略施惩罚,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去杀程碧瑛了。 “老祖宗,我有个事问你。”看着很是开心的罗小星,俞展翔一收刚才沮丧,狡诘的孩子性又上来了。 “你小子又要算计我什么,你就说吧。”罗小星很轻松地说。 “老祖宗,你…你跑那么快,你该不是怕我娘吧,嘿嘿。”俞展翔也笑嘻嘻的,又吞吞吐吐地说道。 “哼哼,你说呢?”罗小星倒没有发脾气。 “那我可不知道。”这小子倒是显得有点得意。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罗小星道:“如果我见到你娘,我让她自己去了结自己,以你娘的性格,你觉得会怎么样?” “这个…我娘一定会去做的,”俞展翔一下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我爹不会让我娘去死的。” “哈哈哈哈!”看见这小子一提到他娘要死就吓成这个样子,罗小星放声大笑:“就算你爹不让,我还是要她去死呢?” “我爹会和你拼命,我也会和你拼命!”看来这小子真有点急了。 “你就知道拼命,”罗小星道:“就算我站着不动让你们爷俩来杀,你觉得你娘会不会让你们来杀我?” “不会!”说到这里,俞展翔已经没有气力了,他知道,别看娘平时对爹百依百顺,但她骨子里是很强悍的人,况且这个秘密在她心中压了这么多年,他长这么大也才刚刚知道,谁要是伤害师父,娘一定会拼了命去保护的。 “哪要么我们回去试试?”罗小星继续逗他。 “我看还是算了吧,”俞展翔真是服了,对这位喜怒无常的老祖宗,他可不敢拿娘去冒险:“你不是要去我们老家吗,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荆州。”罗小星道。 “不去襄阳?我还想在那里逛逛呢。”俞展翔道。 “还想着襄阳,荆州比襄阳大多了,也繁华多了,长点见识好不好。”看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俞展翔,罗小星越发觉得可爱了。 “那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看俞展翔现在的心情,只要不是去见他娘,她现在到哪里去都无所谓了,只要好玩就是了。 “今天是到不了了,”罗小星道:“往前出了山,再走几十里地,那里有个水德寺,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好嘞!”俞展翔答应一声,上马顺路就跑了下去。年轻人就是这样,看着快不行了,喝口水,歇一会就又恢复了活力。 罗小星无奈的摇摇头,也上马赶了下去。 这一出山基本就是平地,马跑起来很是轻松也是很快,傍晚时分就到了水德寺。这是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寺,占地并不是很大,但也古木参天,店堂雄伟,在当地也是香火极旺的一座寺庙。 好在寺庙的山门还没有关,俞展翔赶紧上去与在门口值守的小和尚打招呼:“小师傅,我们想在贵寺借宿一宿,可否行个方便。”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施主自是可以,只是…”小和尚看了一眼罗小星有点踌躇。 “只是什么?”俞展翔有点着急。 “本寺有规,夜里不留女客。”小和尚道。 “这是我的老祖宗…”俞展翔意思是说,这都快七十岁的老人了,你们还这么固执。 “小师傅,烦请通报一声德恒法师,就说有故人求见。”俞展翔还想跟人家解释一下,罗小星上前说道。 “哪有请二位施主稍候片刻。”小和尚合十作揖进去禀报去了。 不一会功夫,出来一位长髯飘飘的老和尚,这就是水德寺的住持德恒法师,一看到罗小星就是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罗老施主一向还好?” “烦劳挂念,大师一向可好?”罗小星单手胸前做一佛印,微微倾身施礼,俞展翔也赶紧学着施礼。 “罗老施主怎得此时到此?”德恒大师看来有点好奇 “只因赶路赶得急,错过了宿头,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我一个女客可否方便?”罗小星笑着问道。 “阿弥陀佛,”大师笑道:“难得罗老施主也如此拘泥,佛渡有缘人,人分男女,佛不分男女,罗老施主请寺里叙话。” “让大师见笑了,大师请。” 罗小星说完,随的恒大师入寺,直至客房,早有知客僧在此等候。 “方丈,两位施主的客房已经备好。”知客僧上前秉道。 德恒大师点点头,回身对罗小星道:“罗老施主,敝寺简陋,慢待了。” “大师言重了,我等打扰大师清修,已是罪过,还望大师海涵。”罗小星也客气道。 “那就请二位施主先行梳洗,待会自有小僧送上素食,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德恒大师吩咐道。 “大师请便,多谢!”罗小星回道。 德恒大师一走,俞展翔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祖宗,你和这个老和尚认识啊?” “叫德恒大师,再有不敬,小心我掌嘴!”罗小星怒目一竖。 “好好,德恒大师。”俞展翔下了一跳,他有点想不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他自己娘亲的师父,竟然对这个看起来一点武功也不会的老和尚恭敬有加,当然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他那个娘亲在江湖上到底有多大的名头。 “岂止是认识啊,”看着一脸疑惑的俞展翔,罗小星的目光投向了远方,她似乎又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哪怎么可能,我看这个…这个德恒大师他可是看起来一点也不会武功啊。”俞展翔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没有顺嘴把老和尚三个字说出来,否则这个老祖宗可是真打啊。 “哼哼,谁说救人一定是要有武功啊?”罗小星不屑的瞅了他一眼。 “老祖宗,能给我说说吗?”年轻人的好奇心很容易被挑起来。 “唉!”罗小星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那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 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罗小心压在心底最为痛苦的一段心事。那时他和丈夫流云飞剑孟旭正为了给儿子解毒,把江湖搅了个底朝天,一对神仙眷侣也成了一对魔星,uu看书 .ukanhu 粉面毒仙罗小星简直就是江湖邪恶的象征,所到之处,江湖人士唯恐避之不及而惹祸上身。 后来因为受到当时中原数位高手围攻,丈夫和儿子落入他人之手,因为忌惮他们受到伤害,罗小星发下重誓,远赴苗疆,终生不再踏入中原半步。 离开中原退往苗疆的罗小星,早已心灰意冷,已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中毒已深的丈夫和命悬一线的儿子是她活下来的唯一的希望。在她当年路过水德寺时,身心俱损,已然病入膏肓,倒在寺外。对于这样一位江湖魔星,江湖人士无不希望她死之而后快,但当时还是一名知客僧的德恒,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执意将她扶入寺内,细心调养月余才将她养好。 在罗小星病愈离开的时候她问德恒,别人都希望她死,他为什么要救她,德恒讲了一句她这一生都很难忘掉的话:佛渡有缘,善恶有因,恶人亦有佛性。 俞展翔在听了这段故事后,很有感慨地说:“看来这位德恒大师确实是位好人啊。” “他不光是位好人,现在还是位得道高僧,江湖不论门派、善恶,没有不敬重他的。水德寺立世数百年,不靠武力护持,代代相传的修为与愿力,才是他们得以香火数百年延续不断的法宝。”当罗小星说起这段话时,她是那么的平静,脸上的祥和之气就像是一尊观音。 “老祖宗所言极是,我受教了。您早点休息吧。”俞展翔看看天色已晚,赶紧说道。 罗小星也已经劳累一天,便点点头,在床榻上闭目打坐,不再说话,俞展翔便退出休息去了。 第11章 江湖魔影-二:黑木坨的消息 不知到什么时候,俞展翔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尽管声音不是很大,但夜半古寺,寂静异常,听得也十分清楚。 “什么人敲门?”已有知客僧前去问话。 “我们是路过之人,想请师傅像个方便,在此借宿一宿。”门外人答道。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 “师傅辛苦了。”进来的人打着招呼。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辛苦。”知客僧双手合十行礼。 “我等明日要去渡口赶船,今晚可否在贵寺行个方便?”来人问道。 “只是客房就剩下一间,恐怕要慢待各位了。”知客僧道。 “不妨事,不妨事,有间房子就行。”来人赶紧答道。 “哪诸位请跟我来,请。”知客僧道。 “小师傅您请。”来人道。 这伙人被安排在俞展翔隔壁最边上的一间屋子,安排完知客僧就回房休息去了。 没过多久,房内有人轻声说道:“七叔,您说田英和霜儿到底有没有死?” “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林燕荃低声道。 原来这伙人正是云林堡的老七林燕荃和林玉铉、张顺子三人,他们在看到云怀德和林玉涣直奔小店而去时,就悄然离去,走出很远后,又有点不太放心,就派张顺子前去打探,这一打探,他们心里就更没底了。 隔壁的俞展翔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很累,尽管被人吵醒,开始还有点警觉,后来由于对方声音太小听不清楚,也抵不住瞌睡虫的袭扰,又沉沉的睡去。 “你到底打探到什么情况,详细说说。”林燕荃道。 “七爷,我们走了之后,好像那里还去过好几拨人,连官府也惊动了。”张顺子说。 “你能确定他们两个当场就死了吗?”林燕荃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亲自查验,以至于现在还是有点不放心。 “七爷,这点您放心,跟您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看个死活都出问题,那我这么多年不就白混了,当时确实已经鼻息全无,气绝身亡,再说,我们用的药,半个时辰以后神仙难救,就是有解药也来不及啊。”张顺子说的倒是很自信。 “怀德和玉涣懂不懂用这个药?”林燕问道。 “这是我在外面秘密找行家配制的,云林堡里没有人知道有这个药,就更不可能有人会解这个药了。”张顺子满不在乎的说:“就德少爷,他打个架还行,玩这些手段,他还嫩着呢。” “你不能小瞧了这个云怀德,老二在他身上没有少花功夫。”林燕荃若有所思:“你说,后面还有几拨人去过?” “是的,七爷,”张顺子说:“我怕被德少爷他们发现,没有敢走得太近,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在德少爷他们到那里之后,不久又来了一对中年夫妻,似乎也是武林人士,他们在那里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临走把那两个死人都带走了。” “你说什么,”林燕荃一惊:“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俩带走,难道他们真的没死?” “不可能,”张顺子到:“有人看到这两个人是被扛出来,应该是德少爷想找地方把他们埋了吧。” “那官府又是怎么回事?”林燕荃问道。 “这边死了人,肯定会有人报官,有官府的人出来也很正常,”张顺子道:“听说官府的人还与人在那里打了一架。” “这又怎么回事?”林燕荃问道。 “在官府查案的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少年,好像也在打听这个案子,不知为什么就打了起来,好像那个少年很是厉害,连九鹰神捕霍子玄都没有得到便宜。”张顺子道。 “你说什么,连霍子玄都到了?”林燕荃的脸色有点微变,他想一个山里小店杀个人,一般都是当地官府派人来处理一下就没事了,没想连京城名捕霍子玄都惊动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七叔,这有什么问题吗?”站在旁边的林玉铉看到林燕荃的脸色有变,轻身问道,因为店老板可是他杀的。 “应该没问题,我当时检查得很仔细,现场绝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再说,那两具尸体也被德少爷他们弄走了。”张顺子道。 “可不能小看了这个霍子玄,他那九鹰神捕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林燕荃道:“我听说,这个人不光武功不错,还心思缜密,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还没有破不了的。” “那这可怎么办?”林玉铉被他这么一说,有点吓着了。 林燕荃冷笑一声:“哼,这也用不着担心,云林堡上百年的基业也不是白给的。”回头他又问张顺子:“你说官府的人打架,后来怎么样?” “那个少年和霍子玄打架,也没分出个胜负,后来就不打了,好像霍子玄对那个老太太颇为忌惮,好像还请老太太到屋里查看了现场。”张顺子道。 “有没有看出什么来?”林燕荃问。 “据旁边围观的人说,那个老太太听说现场有人中毒,就进去看了看,很快就出来,还说有人在现场救过人。”说到这里,张顺子心里突然又种不祥的预感,声音也小了下去。 “那个老太太什么样子?那个少年多大年纪?”林燕荃突然想起一个人。 “那个老太太听说六十多岁年纪,身着一袭黑色披风,头上插着一只镶嵌蓝色宝石的银簪子,手拿一把柳叶刀,那个少年大概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很是秀气,使的是一把长剑。”张顺子说的有点忐忑,他大概也想到了这人是谁,他只是听说,没有亲见,还没来得及仔细想。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林燕荃有点喃喃自语。 张顺子没有吭声,林玉铉问道:“七叔,你说这人是谁啊?” “粉面毒仙罗小星,”林燕荃压低声音说:“听说他前一阵子在南山出现过,现在到了这里,看来是要回她的苗疆老巢了。” “她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林玉铉问道。 “老张,她说的有人在现场救过人?”林燕荃没有回答林玉铉的问话,而突然问张顺子。 “是的,七爷,我是这么听说的。”张顺子道。 “她有没有说人救活了没有?”林燕荃道。 “没有,听说霍子玄也问过,但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uu看书ww.uukanhu”张顺子道。 “我现在真的很担心田英他们给人救了。”林燕荃开始有点忧心忡忡。 “不可能,我们的药可是…” “你可知道罗小星的用毒手段,她既可以杀人于无形,也有把死人救活的手段,”林燕荃打断张顺子的话:“如果她看出现场有人中毒被救过,那这人很可能就会被救活了。” “唉,我当时就该再给他们两刀,省得现在担心。”张顺子恨恨的道。 “哼,要那样,这两人就不是被店家毒害死的了。”林燕荃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这么复杂,当时只想找个嫁祸别人的借口,没想到会套住自己,他得赶紧想出个办法来。 “七爷,您看…”张顺子一时没了主意。 “明天我们立即去寻找怀德和玉涣那两个小子,如果田英他们还活着,那就无论如何,不论任何手段都要把他们全干掉,绝不能让他们回到云林堡。”本来林燕荃是躲着云怀德他们走的,现在反而要尽快找到他们了。 “您的意思是连德少爷他们一起收拾?”看来张顺子心里有点没底。 “你说呢?哼!”林燕荃阴阴地哼了一声。 “哪那个罗小星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林玉铉问道,他还没忘罗小星的事,他听到过她的传说,还是有点担心。 “那倒不会,我们与她从来都没有什么过节,再说,她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能不能躲过这场劫都很难说。好啦,赶紧睡会吧,明天还要赶路。”林燕荃道。 黑暗中罗小星的眉头似乎动了一下。 第11章 江湖魔影-三:魔性再现 水德寺里的出家人并不是很多,但每天的早课晚课也必不可少,这是寺里数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也成了这些出家人的习惯。 林燕荃一行三人在一阵阵佛音和晨课的木鱼声中醒来,梳洗完毕,草草用了一些素斋,留了一些香火钱就匆匆上路。林燕荃知道,云怀德他们很可能坐船顺江而下,所以一定要尽快赶往江边的渡口码头,才有可能找见或者截住他们。 尽管太阳已经升起,但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三匹马在这乡间小道上跑起来马蹄声还是格外的响亮。 他们刚绕过一个不高的小山丘,就见道旁站着两匹马,一匹马上是一位老夫人,身披一袭黑色披风,头上插着一只镶嵌蓝色宝石的银簪,旁边是一位身着浅灰色锦衣的少年,一手持缰,一手拿着一把宝剑,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给这宁静的小路上凭空增添了一种压力。 跑在前面林燕荃第一个看到,感到脑袋不由“噌”得一响,浑身的毛孔直竖起来,心下惴道,不会这么巧吧,怎么可能在这里遇到她?但林燕荃毕竟也是老江湖,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但面上不动神色,继续打马前行。 “站住!”就在他们经过这一老一少两人的时候,身着黑色披风的老人出声喝住了他们。 尽管声音不是很大,但对这几人来说不亚于晴空霹雳。林燕荃一看这装饰,就猜想可能是那个江湖煞星粉面毒仙罗小星,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愿意平白无故的碰上她,现在碰上了,也不能回头就走啊,哪倒真显得自己心虚了,再说了,云林堡和她素无瓜葛,就算是她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所以他也只有当作没看见,硬着头皮闯了过来,他只希望赶紧过去,不要生什么事。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最不愿出现的事情它就出现了,罗小星叫他们停下。 “吁!”林燕荃一拉缰绳,坐下马一身嘶叫,停了下来:“老人家,你是在叫我?” 林燕荃干脆装作不认识,事实上他确实也没有见过罗小星,只是听过她的传说,而最近经湖上关于她的消息有不少,所以也就不能不有些敏感。林燕荃一停下来,林玉铉和张顺子也跟着停在了一边。 “这里还有别人吗?”罗小星老实不客气,她身上漫出的那股子煞气连平时很是高傲和跋扈的林燕荃也感到后背阵阵凉意。 “既是老人家有所教导,不妨直说。”林燕荃也是江湖成名人物,平时长者仗着云林镖局的金字招牌走南闯北,所到之处,江湖朋友还是会给几分薄面,这被一个还不能确定身份的人这么呛着,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尽管心里很怕,但这口气还得提着。 “你是云林堡的老七?”罗小星问道。 “在下云林堡林燕荃,不知前辈您是…?”林燕荃觉得你既知道我是云林堡老七,说明你也是位江湖人士,看着年纪也应该比我长了不少,叫你一声前辈也算是尊敬你了,但你也得告诉我您是谁吧,再说了,我也不能直接说我知道你就是那个一代煞星罗小星吧,还是最好不要跟你扯上什么关系。 “我是谁不重要,”罗小星说:“重要的是你知道罗小星有事。” 林燕荃听了这话他恨不能自己扇自己两个耳光,他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位不但就是粉面毒仙罗小星,而且他昨天晚上也是住在水德寺的,否则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她怎么能知道呢。同时他又感到庆幸,多亏没有说什么这个女魔头的不是,否则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变成死尸了。 “哦,您是打听罗老前辈的事啊,我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也不敢确认就是真的,不知前辈想知道什么?”林燕荃放松了很多,只要我跟你没什么瓜葛就好,你要问你就问吧,告诉你赶快离开就好。 “到底罗小星最近有何劫难,你且说说看。”罗小星淡淡的道。 “噢,是这样的,”林燕荃道:“前两天在路上偶尔听说有几路高手进入苗疆要对罗前辈不利,听说他们这次花了很多功夫,势在必得。” “这几路人都有谁?”罗小星道。 “这个我还真没听太清楚,大概是她的一些仇家吧。”就算林燕荃知道,他也不想说的太多,否则不知又要得罪谁了。 “什么时候?”罗小星道。 “应该就在近日,听说他们已在去往苗疆的路上。”到底什么时候林燕荃也不知道,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希望罗小星听说后立即赶往苗疆,自己也好早点离开这位煞星。 “哼!不知天高地厚,找死!”罗小星好像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脸上的杀气立显。 看此情形,林燕却急于脱身:“如果前辈没有他事,我等就先告辞了。”说完就想离开。 “去往苗疆山路边小店的一家人是你们杀的吧?”罗小星看都没看他们沉声问道。 这下林燕荃一下子有点犹豫,直接承认吧,不知会有什么结果,不承认吧,也许她昨天已经听到了,索性问道:“这个,和前辈您没有太大关系吧。”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罗小星道。 “就算是,那也是他谋财害命,毒死了我们云林堡的人在先。”林燕荃这时候很恨自己不争气,本来已经给林燕山编好的说辞,怎么这时候说出来还有点哆嗦。 “你是说中毒的是你们云林堡的人?”罗小星道。 “是的。”林燕荃道。 “毒是你自己下的吧?”阴森森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这种事前辈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林燕荃愠愠地道。 “就这点手段对我来说拿点证据不难吧?”罗小星道。 “哼,那也是我们门内之事,与前辈关系不大吧。”林燕荃本来想着这件事和罗小星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看着她不断的追问,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 “你们云林堡内的事,别人自是没理由插手,”罗小星冷峻的目光扫视着这几个人:“但你们不该把店家和他的家人孩子都杀了。” “那又怎样,这江湖中被杀的孩子何止这两个?”据说昔年你自己为了一己之私,杀了人家多少小孩,现在倒管起我来了,看来林燕荃还有几分胆气。 “你是说我吗?”罗小星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不敢,只是我不明白,这一家和你有什么关系。”林燕荃也是觉得有点冤。 “这家人曾施舍过我一顿餐饭,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罗小星淡淡地说。 听到这里,林燕荃心里已经凉透了底,要杀一个人,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慎,就惹上了这个女魔头,看来今天要想脱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想怎样?” “杀人偿命!”罗小星还是那阴森森的声音。 “哼!那也未必!”被罗小星逼到这个份上,林燕荃也只能选择一战了,其实他心里也在想,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女人,江湖把她传的那么可怕,可真真经历过的没几个人,只怕是吓人的成分多也未可知。既想到此,林家的金背风拨刀已经在手上,林玉铉和张顺子也抽出兵刃在手,拉开放手一搏的架势。 “那就让小爷我先和你们过过招,”一直没有说话的俞展翔一抽宝剑,上来就要与这三人交手:“老祖宗,这个我来。” “退下,这没你什么事!”罗小星一声冷呵,脸色阴冷,不留半分余地。她并不是怕俞展翔打不过他们,而是不想让他一个孩子还没出道就结下什么江湖恩怨,她今天要杀人,何况云林堡在江湖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你们谁先死?”罗小星道。 “老妖婆…”林燕荃怒喝一声,就要挥刀上前,但他话音未落,就感觉眼前黑影一闪,“啪”的就是一个耳光,人从马上飞出丈余摔在地上,这脸马上就肿了起来。这林玉铉、张顺子赶紧下马去搀扶林燕荃。 黑影飘落,罗小星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这林燕荃一惊非同小可,他没想到罗小星的功夫会高到如此程度,自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一招未出,已经被人家掀了个人仰马翻,他知道今天已全无取胜的可能,顿时没了斗志,浑身抖个不停。 “孩子是谁杀的?”罗小星阴阴的问道。 “不是我杀的,我…我没杀人。”平时有点作威作福的林燕荃,没想在罗小星面前被吓成这样。 “我问是谁杀的?”罗小星继续追问道。 林燕荃和林玉铉不觉瞟了一眼张顺子。 “是我杀的怎么样,我和你拼了。”已经绝望的张顺子虽自知不是罗小星的对手,但先下手为强,抡刀向罗小星砍来。 罗小星只是稍稍向右一闪,左手鬼魅般的已经抓住了张顺子持刀的右手腕,随着她手腕一翻,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已经断裂,还未等张顺子叫出声来,罗小星的右掌已经印在张顺子的胸膛,胸前的衣裳瞬即已成碎片脱落,罗小星随手就把他的尸体扔在林氏叔侄二人面前。 看到张顺子胸膛乌黑的掌印,嘴里喷出的腥黑的鲜血还泛着一阵阵恶臭,林燕荃已经伏在地上吐了起来。 “店家是谁杀的?”还是那魔鬼般的声音。 “是他,是他。”惊魂未定的林燕荃猛地把他的侄儿林玉铉推到一边,指着他说。 已经吓傻的林玉铉被林燕荃一推,一下子回过神来,连说话也结结巴巴:“是…是我杀的,你想怎样?” “死!”罗小星阴森森的一个字。 林玉铉恨恨的看了林燕荃一眼,转头对罗小星道:“我知道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们云林堡是不会放过你的!”没想到这个孩子还有点胆气,面对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然说话也顺溜起来。 罗小星的右手又提了起来。 “老祖宗,”俞展翔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也从未见过罗小星这么狠毒的杀人手法,赶紧飞身过来拦住她:“他还是个孩子。” 罗小星犹豫了一下,终于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 “你们走吧!”过了许久,罗小星缓缓地说。uu看书 ww.uukansh.cm “是,是。”林燕荃就想得了特赦令,爬起来就想走。 “站住!”罗小星突然道。 “是。”林燕荃的心又拎了起来。 “帮我在江湖传个话,”罗小星说:“就说我罗小星重出江湖,不杀尽仇家誓不回苗疆,听清楚了没有?” “不敢,不敢。”看来这林燕荃还没有被吓傻。 “就这么说!”罗小星厉声道。 “是,是。”林燕荃道。 “滚吧。” 这边林燕荃还想拉林玉铉一块走,谁知这个小孩狠狠的蹬了他一眼,抹了把眼泪上马,自己独自打马奔去。林燕荃也顾不了这些,也随即上马追了下去。 “这个林老七,也太给云林堡丢人了,应该把他杀掉,所有的事都是他带头干的。”看着走远的林燕荃,俞展翔愤愤地说到。 “他是该死,现在留着他还有用。”罗小星道。 “老祖宗,你昨晚是不是偷听到他们说话了?”俞展翔又来劲了。 “谁都像你睡的那么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罗小星道。 “老祖宗教训的是,”俞展翔有点兴奋地说:“那我们是不是要回苗疆了?” “不回去!”罗小星道。 “为什么?不是有仇人要去攻击黑木坨吗?”俞展翔道。 “不是有你娘吗?”罗小星道。 “你说我娘就能把那些人解决了?”俞展翔听到有人说他娘厉害他总是很高兴。 “要是你爹娘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他们就真的该死了。”罗小星淡然道。 第11章江湖魔影-四:展翔报功 荆州是座历史名城,在这里有过多次杀伐和征战,这里也是交通要地,东西水路,南北旱路,都要经过这里,所以这里商贾云集,人口众多,铸就了都市般的繁华。 在荆州,罗小星找了一家极为偏僻的客栈,这里人不多,地方宽敞,还有个庭院。他在这里一住就是四五天,除了俞展翔每天逛回来叽叽喳喳的讲一番他的见闻和听到的江湖传说,就是客栈的小二送饭送水,别人也不轻易进入这个小院,她自从住进来也从未踏出这个小院半步。 她在想一些事情,她也在等待一些事情。 当年就算她把江湖搅了个底朝天,那也是情非得已,并不是自己愿意这么干的,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在他们从未与人结过生死大仇的情况下,谁会对她两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下手。 在刚刚退入苗疆的时候,她惦记着丈夫和寄托着他唯一希望的儿子,她遵守承诺,从未踏出过苗疆半步,但她却一天也没忘记复仇,为此她培育了程碧瑛,她收了段五郎,可他们也陆续淹没在江湖之中,没有半点讯息,她已经老了,自己都有点不想动了,她以为自己就这样老死苗疆了。 可就在半年前,她得到一封由苗人代送的信笺,没有台头,没有落款,上面仅仅是一首诗:江盗鬼驼步浮云,青狐双鬼伴书生;绣娘孤蜂望江碧,江湖一劫看南终。开始百思不得其解,详参月余,终有所悟。这里面提到了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年、数十年的一些人,而这些人的结局似乎指向一个地方,南山,而这里面似乎还包括她从小养大的一个徒儿程碧瑛。 她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江湖再会掀起什么惊涛巨浪,她只在乎两件事,儿子或者丈夫是否还在人世,那个带着她复仇愿望的徒儿程碧瑛是否还活着。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培养一个人帮她完成这件事,最终选择了打破誓言,自己走出苗疆,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若是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她就算为誓言而死也决不会后悔。 出了苗疆她才感到,事情的发展远出于她的意料之外,似乎整个江湖都知道这首诗,都在猜测这首诗里所隐藏的秘密,似乎这件事不是出于偶然,而是有人刻意而为。有了这一层顾虑,罗小星采取了暗访而没有明闯。而对于罗小星来说,这次行程还是有收获的,即使她还没有得到儿子的消息,却证实了程碧瑛还活着。 她已无心参与江湖的恩怨,本来是想引程碧瑛回黑木坨,自己解决内部的事情,或许程碧瑛还能帮上她打听儿子的下落,但这次黑木坨遭袭却深深地刺激了她,她感到,似乎近来江湖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是要把她重新拖入这江湖的仇杀中去,甚至是袭击黑木坨都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刺激她,不然没有道理人还没到,就已经放出风来有人要袭击黑木坨。这样看来,这些人不是来黑木坨杀她罗小星的,而是专门送来给她杀的,这样江湖的仇怨又会进一步被点燃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他们没得逞,谁去袭击黑木坨的,不久也会传遍江湖。 但到底是什么人会与自己过不去,这个人与当年自己的两个孩子遇害有没有关系,这倒激起了她强烈的弄清楚这件事的欲望,也使她变得更加冷静,她知道,对方既然要使她疯狂,要使她重新成魔,你要不称了他的意,看来他是绝难显身的。 她在等待黑木坨的消息,她也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俞展翔的心思可没有那么沉重,这回在这里一呆就是四五天,可真是称了他的意,今天去这里逛逛,明天去那里逛逛,大街小巷几乎被他串了个遍。还像个老江湖一样,混迹于茶楼酒肆,出没于江湖人士集聚的地方,打听各种消息。 今天听到人们在悄悄的传说,那首诗里的人真的都还活着,藏在南山中一个神秘的地方,还有一个神秘的名字叫凤凰山庄。俞展翔听了直感到好笑,我从小就长在哪里,你们还传来传去,真是无聊。 明天又听到武当山下凹池派的掌门八十大寿,很多人前去祝寿。 后天又听到云林镖局在西路的镖银被人劫走,林二爷赶去处理。 当然啦,林燕荃还是很卖力的,江湖已经盛传当年的一代煞星粉面毒仙罗小星已重出江湖,并扬言不杀光仇家誓不回苗疆,与罗小星没有恩怨的门派暗自庆幸,曾经有过争斗的门派都心情复杂,暗自准备,不知是否能逃过一劫。 这天中午,俞展翔急急忙忙跑了回来,一进小院就喊道:“老祖宗,老祖宗,我有黑木坨的消息了。” 这家伙这几天是不到天黑不回来的,这个时候急急赶回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罗小星压住自己的激动,漫步出来。 “慌慌张张干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说。”说完转回屋内坐下。 “我们胜了,偷袭黑木坨的几路人马都被打跑了。”俞展翔兴奋地说。 “怎么回事?”罗小星道。 “听说这回袭击黑木坨的有江南六连庄的人,有川中玉龙观的人,还有一位蒙面高人,不知是谁。”俞展翔道。 “果然不出所料,一伙不知死活的东西。”罗小星冷声道,她猜想这次必少不了六连庄的人,也想到近期必会有结果传出,但她没想到的是,这玉龙观的人怎么会欺上黑木坨,这里面必有文章。 “黑木坨有损失吗?”罗小星接着问道。 “听说死了不少当地的苗人、土家人。”俞展翔道。 “我是说黄金洞的人有没有损失?”她担心那些功力还是有限的几位女徒。 “应该没有,”俞展翔道:“我听他们讲述,说是六连庄的人去了不少人,都是些武功高强的长辈,但他们半路中了烟瘴,功力大减,似乎被人劝了回去,没有到黑木坨。” “哼,都是碧玉这小妮子心软,否则这帮老家伙一个也别想回去。”尽管她不在现场,但几个小徒的能耐她还是了然于心,能够在强敌面前也不愿下狠手的,也就只有她了。 “听说玉龙观的那帮老道去了很多人,沿途杀了很多苗人,最后一直杀到了黄金洞前,和你的一伙女徒弟打了起来,听说那个玉龙观的道长杨世光很是厉害,连你那些女徒弟的阵法都挡不住她,为首的那个还差点死在他的灵蛇剑下。”俞展翔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后来怎么样?”罗小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阵的核心就是碧瑶,如果她要出事,哪其他的人就很危险了。 “当然是你的那个大徒弟及时赶到了,救了他们。”说到这里,俞展翔一脸得意。 “好啦,uu看书ww.ukash 你就别得意拉,继续说。”虽然说得轻松,但罗小星还是捏了把汗,要不是程碧瑛及时赶到,即使自己到时候把这帮老道全杀了,她也会留下终身的遗憾。 “唉呀,当时的事情也没几个人弄得明白,以后你见了我娘你慢慢问吧,只是听说那个老道差点被我娘杀了,但他又被那个蒙面高手给救了,后来我爹来了又把那个蒙面人打跑了,就这些吧。”江湖人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很多,有些连俞展翔也不信,但结果总归没有大错,所以他也就不愿说了。 “后来那伙老道怎么样了?”罗小星只要知道自己的那些徒弟没事,也就轻松了许多。 “那伙老道可惨了,”俞展翔又来了劲:“据说被你那些女徒弟引入洞里,被洞里的机关埋伏弄死了不少,老道杨世光还是跑了,在烟愠阵里抓住的两个小道也让你那个大徒弟给放了,很多现在外面的传言,大概就是他们说的。” “哼,放什么放,敢到那里撒野的人都该死。”罗小星嘴说嘴里很横,但她终于放心了。 “哎,我说老祖宗,听说你那些女徒弟好像也很厉害,您说我应该怎么称呼她们呢?嘿嘿。”俞展翔刚才就想问,只是一直在讲故事,还没腾出嘴来。 “哈哈,你说呢?”罗小星一下子被他逗乐了。 “师叔?不行,她们都是女的,师姨,哎呀,这太别扭了,哈哈。”他自己也被逗乐了。 “那你就叫她们姨娘吧,你娘是老大,你一下子就有七个小姨,你小子有福气了,呵呵。”看来罗小星的心情很是不错。 第11章 江湖魔影-五:晚辈质询 文家苑,扎根于湘西已有数百年历史,当地山高水深,民风彪悍,也铸就了文家苑这样的武林世家。文家苑有田有产,家底颇丰,历代出过不少响当当的人物,本来到了老当家文谦手上,正是人丁兴旺的鼎盛时期,不想陆续卷入几场江湖浩劫,折损了数位高手而元气大伤,经过这些年的休整,总算在年轻一代身上看到了一些复兴的希望。 但江湖就是这样,当你安安静静想过好日子,总有说不清的事会找上你,一旦踏入江湖,情仇恩怨就像你身上的血液,你一生都不可能把它清空,要不怎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六连庄一行五人在苗疆半路折戟退回,一方面确实是受到烟瘴阵的袭扰而功力大减,确无战胜罗小星的把握,另一方面俞承泽的一番分析,也使他们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有人在利用他们的仇恨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这个事情一定得理理清楚,这种稀里糊涂替别人办事的话传出去,那江南六连庄的人就丢大了。文家苑离苗疆最近,所以大家出了苗疆就直奔这里而来。 到了文家苑,文家大娘自然成了主人,一到庄园大门口就热情地招呼其他人:“这回各位当家的来到文家苑,好歹要多住上几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我们也好好合计合计。” “哈哈,既到了这里,我们也没打算马上就走,少不了打扰文家大娘了。”席正泰哈哈一笑,也没有客气。 “正是!”水二嫂也笑着应了一句,她们两人平时就很交好,来往也多,自然就更不用客气。 众人说笑着进入大门,早有庄丁向里高声报道:“大当家的回来啦。” 话音刚落,就见文启南的长子文博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赶了出来,这里面有席化成、李玉廷、蒲剑、东方婉清等人,都是六连庄年轻一代的精锐,众人不觉就是一惊。 “你们怎么在这里?”席正泰问道。 “爹,”席化成接话道:“我们听说几位当家的去往苗疆找罗小星报仇,怕你们有事,我们就聚集起来,想即日赶往苗疆驰援,不想你们已经回来了。” “那我们要不回来呢?”年轻人做事这么鲁莽,席老爷子有点生气。 “那我们就是拚上性命也要去杀了罗小星那个女魔头。”蒲剑快人快语,性格像他爹蒲大川。 “胡闹!”李应天气的在旁边一跺脚。 “好啦,大家赶了一天路都累了,现在都别说了,”文大娘道:“博儿,先安排各位当家的先梳洗休息一下,等会用过晚饭,我们再慢慢细说如何?” “是,祖母。”文博答应着。 “就依文家大娘!”水二嫂道,众人也点头称是,有什么事也不能就这么站在大门口说吧。 “各位大当家的请。”文博赶紧安排不提,别看他小小年纪,招呼人的礼数已经非常老到。 晚上,文家苑的议事厅里气氛有点凝重,这次苗疆之行虽是水二嫂发起,但是六连庄的首席长老席老爷子带的头,他心里确实有些后怕,如果他们回不来,这些孩子要是真的赶过去帮他们、救他们,或者是为他们报仇,还能不能回来,他真的不敢想。 “大庄主和启南呢?”席老爷子沉吟半晌首先发话问道。 “他们去了南山,”席化成道:“关注那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想去看看动静,我们已经发讯息给他,想必回来还得几日。” “没有大庄主的号令,你们就敢擅动,真是胡闹!”席老爷子拉下脸来也是威风八面,他这一火,几个年轻人都呼的站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打个招呼,要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后辈干什么?”席化成也是满腹的埋怨。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凶险,弄不好你就是带大家去送死!”席正泰厉声道。 “死怕什么,但总不能看到你们遇险我们不救吧?”席化成也在赌气,你们一伙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去找人拼命,并且很可能就是有去无回,你让我们怎么办? “你给我住嘴!”儿子这么顶撞他是从来都没有的,席老爷子确实是生气了。 “席老伯,您先别生气,”看着这父子俩争得不可开交,李玉廷忙出来圆场:“你们几位是我们六连庄的主心骨,如果你们出了危险,那六连庄就面临灭顶之灾,我们怎能看着不管呢?再说,大庄主有事在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化成哥这才带我们聚集想去帮忙的。”别看李应天很多事都是能躲就躲,这个儿子李玉廷倒是年轻气盛,比他老爹多了很多担当。 “那也不能这么鲁莽,遇事也要分个轻重,”人家的孩子不能过分斥责,席老爷子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我们都老了,有你们六连庄才有未来,你们懂不懂?” 他看了一圈都站在议事厅里的年轻人,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但也有一些些酸楚,他是真的不想这些年轻人有事啊,在场的几位长辈虽都没有说话,但心里何尝不是这么个想法啊。 “席老伯,还有各位大当家的,侄女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东方婉清一直没有说话,她上前一步对各位长辈行了一礼道。 “东方侄女有话直说便是。”席正泰知道,别看东方婉清是个女流之辈,可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她甚至比其他几位男性的晚辈都有主意,并且性格坚毅、果断,行事泼辣,不然以她的年纪怎么可以执掌云梦山庄。 东方婉清点点头道:“各位长辈的心思我们做晚辈的自然明白,与罗小星的血海深仇已经压了几十年了,各位长辈忘不了,想以你们之力与她做个了断,不想连累我们晚辈,但我们也不能忘记,我们也不敢忘记。我们这次重整江南六连庄,我们推举大庄主,就是为了集聚我们六庄之力抵御外敌,但这次与罗小星决战,各位长辈却把云梦山庄排除在外,是婉清那里做错了,还请各位长辈教导。”说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拱手举过头顶。 实际上几位老当家的今天一回来,就感觉东方婉清脸色不好看,他们自觉不好解释,就都装糊涂,没想这个倔强的女娃子竟然当面质问起来。 “婉清,你先起来说话。”在文家苑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文大娘出面最为合适,她赶忙上前把东方婉清扶起。 “文婶。”东方婉清叫了一声,便随着她起来,但脸上已经挂满泪水,站在一边等着这些长辈们的解释。东方婉清知道,她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过于逼迫这些长辈,但也不能让别人看轻云梦山庄。 “是这样,”水二嫂接话道:“我和几位老庄主、当家的商量过,这次奔袭苗疆,我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扔了也就扔了,你娘身体不便,也就没有打扰于她,我们也是想让你们这些后辈过几天安生日子,所以也就瞒过你们自己作了决定,婉清你千万不要误解。” 东方婉清当然知道这些长辈的用意,但她需要有云梦山庄的态度:“话虽如此,但云梦山庄毕竟是江南六连庄的一员,各位前辈涉险,云梦山庄岂敢置身事外,就算侄女的武功经验和各位前辈相差甚远,但为六连庄赴死的胆量还是有的。” “婉清,我知道,”文大娘道:“我们六连庄从连庄到结盟,历经近百年历史,大小经过数十场恶战,可谓同气连枝,谁也没有后退过半步,也不可能把任何一家扔下,东方侄女你真是多心了。这次事出有因,那个魔头在苗疆经营数十年,以她的手段和心计,我们知道此去必然九死一生,何必要再搭上你们一伙年轻人的性命。” “是啊,”水二嫂接话道:“虽说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但这么多年的失亲之痛、刻骨之仇一直埋在心里,手里的功夫也是半点没敢懈怠,此次得到粉面毒仙罗小星的消息,我们想合我们一帮老家伙之力,必能重创或者消灭罗小星,也算是为我们六连庄铲除一大后患,就算有所失,再扔几把老骨头在那里也是天数注定。你娘现在有病,身子不便,以你娘的性格,就算是明知送死她也会在所不惜,但此事必过不了你这一关,到时必是你代你娘前去,这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留下年轻人,那是留下我们江南六连庄的根啊。此事是我提出的,如有那里思虑不周的地方,还请东方侄女见谅才是。” “哈哈,这事我也有份,不给你们年轻人知道就是我的注意,大不了我专程去一趟云梦山庄,给你娘当面解释一下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东方侄女切不可过于挂怀,伤了我们的和气。”蒲大川为人豪爽,不拘细节,他哈哈一笑,别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也使现场气氛缓和许多。u看书 ww.ukanhu “这可是折杀晚辈了,”东方婉清知道,此事就是给云梦山庄挽回一点面子,万不可过于追究,赶紧上前深施一礼:“就是给婉清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责怪各位长辈的意思,只是晚辈还有话说。” “哦,你们都先坐下吧,”席正泰朝几位年轻人招招手,道:“东方侄女有话尽管讲,我正要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席正泰也感到有些不妥,他也在反思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不能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待,此后江南六连庄如何行事也是个问题。 “各位长辈,”东方婉清整了整情绪:“自从我们重整江南六连庄,成立六庄联盟,尽管我们没有这么叫,但江湖人士都看得清清楚楚。近些日子我们江南六连庄的气势日盛,江湖没有人敢不正视我们,但这不是因为我们成立一个联盟,也不是由于我们这些人怎么样,而是各位长辈能重新走出来,站在一起。你们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辈,是我们六连庄的灵魂,也是六连庄的基石,有你们在,就算江湖天翻地覆,对手也会对我们江南六连庄忌惮三分。现在我们既然选择连庄为盟,并推举了大庄主,就算是有什么大事,也应是我们几位后辈冲在前面,各位长辈坐镇助威,有诸位长辈坐镇,我们才可以心无旁弩,才可勇往直前,才不至于辱没了六连庄的名声,否则别人就会认为我们永远是躲在长辈背后庇荫的无能之辈了。” 东方婉清一席话,与情于理都没得说,并且说得慷慨激昂,几位年轻人纷纷称是。 第11章 江湖魔影-六:再遇宿仇 “唉,”水二嫂叹了口气:“看来孩子们确实都长大了,我们都老了,只是还是有点遗憾哪。” “二嫂,你是说罗小星?”文大娘问道。 “是啊,我们这次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无功而返,此事必然激怒于她,恐怕我们日后想安宁都难了。”其实这次最想灭掉罗小星的就是水二嫂了,但事与愿违,连罗小星的面也没见上,她知道,后面的事将变得更加凶险。 “江湖仇杀从来都没断过,也不是担心害怕就能躲得过的,”蒲大川快人快语,也从未把生死放在心上:“该来的我们竭力承担便是,她要来就来吧,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 “蒲老弟言之有理,”席正泰道:“既然要有个了断,我去找她或者她来找我也就无所谓了,不管在哪里,她要来,我们等着她就行。”说的也是豪情万丈。 “爹,各位大当家的,”席化成道:“你们此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半路又折了回来?” 席老爷子看了一眼各位庄主:“此事说来很是惭愧,我们此去本已快到黑木坨,本想一举抄了那个魔头的老窝,但联手的川中玉龙观的人提前暴露,惊动了当地的苗人,我们便不断遭到伏击袭扰,尽管有所准备,最后还是中了他们的烟瘴埋伏,受到烟毒侵袭,以致功力大减,还好遇到恩公及时相救,我等才出得烟瘴,全身而退。要不是恩公阻拦,以我们当时的状况,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席老爷子说完,众人不觉站起身来,对身后供着的两尊牌位深施一礼。 “恩公怎么就会恰巧出现在哪里?”席化成疑惑,这帮年轻人都很疑惑。 “这事我们也觉得奇怪,”席正泰道:“当时就问过恩公,他只是说他们也是来找罗小星了结一段恩怨,似乎也带着必死的决心。” “那你们不正好可以帮忙吗?”东方婉清急道。 “但恩公并不愿意别人插手他们的事,”文大娘插话道:“并且夫妻两人同时出手阻止各方对黑木坨的攻击,恐怕也是这个用意。” “那恩公岂不危险?”东方婉清的二哥东方云清为程碧瑛所害,受恩公多次施药调治才保住性命,也为东方家留下香火,这种再造之恩,东方婉清体会得自是比别人更深一层。 “以恩公的功夫和智慧,就算罗小星在黑木坨,也不见得就输给她,何况他们似乎并不是去拼命的。”一直没说话的李应天插话道。 “那这么说,罗小星并不在黑木坨?”东方婉清追问道,只要罗小星不在黑木坨,恩公应该无恙。 “是的,我们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得知这个消息,”李应天道:“尽管如此,听说她的老巢黄金洞内机关重重,已经攻进洞的玉龙观损失惨重,只有老观主杨世光和两名弟子逃了出来。” 李应天的几句话,可以使大家想象到当时的惨烈景象。他一直不太主张主动挑起事端,不光是因为他们天鹰堡历次大战损失不大,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此行有点盲目,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似乎恩公当时也不知道罗小星不在?”文大娘道。 “应该是,他们好像是专程赶往,”李应天道:“我一直有些疑惑。” 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他,平时他的话并不多,很喜欢随大流,也不太有自己的主张,只要不出头就好。但天鹰堡的名声也不是当缩头乌龟当出来的,李应天的九爪神鹰功和他的心计都是江湖上不可小觑的。 “我们六连庄受此人恩德颇多,”李应天看大家都看着他,就继续道:“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在江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干任何事都不留名姓,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但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他总会出现。按说我们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可我们即使想报恩却连人连地方都找不着。我不敢怀疑此人对我们有所企图,但我觉得至少他和我们六连庄有着深厚的渊源。” 其实李应天的这一番话,六连庄的这些老庄主们每人倒在心里想过无数遍,但碍于恩德,谁都不愿把这是说穿,今天被李应天挑明,大家不觉频频点头。 “六连庄做事一向恩怨分明,”席正泰朗声道:“有仇我们不会忘记,有恩我们更会寻机报答。尽管恩公可能有他自己的苦衷,不愿公开自己的身份,但我们不能无动于衷,我们还是要做一些查访工作,或许在某个时候我们也能帮上点忙。” “既是恩公不愿公开,我们的查访也要秘密进行,并且得到的消息必须严格保密,不要因为我们违了恩公的初衷。”别看蒲大川大大咧咧,但也有心细的时候。 “正是,”水二嫂道:“我看这事等韬儿他们回来,就交由他们年轻人去办吧。” “恐怕还有件事我们要查查清楚,”席正泰道,一路上他就在想着这件事:“那个给我们送信的人到底是谁?他和罗小星到底有什么纠葛?他为什么要屡次给我们讯息?” “我想此人应该不是我们的仇家吧,能有意消灭罗小星就是我们的朋友。”水二嫂道。 “我看这里面有些蹊跷,”席正泰道:“我们俩也算见识过此人的功夫了,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尽力而为也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以他的功夫,完全没必要与我们藏头露尾,我总觉得这里面另有文章。” “我也觉得还有件事想不明白”蒲大川道:“我从来没听说过川中玉龙观和罗小星有什么过节,并且这些人的江湖名声并不怎么好,与我们也素无往来,他们怎么就卷到这个事里来了?会不会他也是受了某人的讯息或者指使,或者他也和罗小星真的有某种联系,这些我们也要查查清楚。” “是啊,恩公也曾提醒过,不要让我们成了别人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我想他这是一定有所指。”李应天补充道,他的话里似乎有某些味道。 “我们到底接到的是什么样的消息,水大当家的是不是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也好一起研究研究。”蒲大川他们只是听席正泰说,但并没有见到那封深夜里投送的镖书,不是他不相信,而是确实有点好奇。 水二嫂没有吭声,看了一眼席正泰,老爷子点了点头,水二嫂便起身转入文家内庭她的休息室,从她随身包裹里的拿出一个小包裹,并随手打开。 “这里面是我两次收到的信笺,第一次是托人转达,第二次是深夜飞镖投送。”水二嫂将两份东西都拿出来给大家过目,也是为了免生疑窦,表示自己和席老爷子并未隐瞒什么。 “这是什么?”李应天随手从小包裹里拿出一只镖,镖头菱形,尾部拉得较长。李应天最为关心这事,所以他首先过来查看,蒲大川也围拢过来。 席老爷子没动,文大娘就坐在水二嫂旁边,也看的清清楚楚,尽管东方婉清没有上前查看,但她的眼神也极力瞟着这个神秘的包裹,显然她也很关注。 就在这时,拿着镖的李应天忽然手一软,手里的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子也随即一晃,身旁的蒲大川一把扶住:“老李你怎么啦?” 话音未落自己也是一晃。 见此情形,席老爷子下意识的抽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一丝甜丝丝的味道,心中一惊,想站起来结果发现自己也浑身无力,脸色极力保持镇定小声道:“有人施毒!”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厅外就传来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在漆黑的夜里,这笑声就像一股阴风穿透你的天灵,直达你的心底,浑身一个激灵,使所有人汗毛倒竖。 “什么人?不用装神弄鬼了,现身吧!”席正泰朗声道,尽管声音不小,但明显已没了底气。 “咣”的一声,文家议事厅的门被一股强大的真气推开,两个蒙面黑影飘落大厅。 来人正是罗小星和俞展翔。 “你是谁?”蒲大川问道。 “哈哈哈哈,”又是那阴森森的笑声:“蒲大寨主不会连我也不认识吧?”罗小星解下蒙面的头巾。 “哼!罗小星,我正要去找你,你倒是找上门来,好,今天我就与你做个了断!”蒲大川虎目一睁狠声道,他恨不能立即扑上去与她厮杀一番,但身子只是晃了一晃。 “蒲大寨主,你怎么还是这么大脾气,”罗小星道:“你还是先扶好桌子小心摔倒,了断的事情再说。” “你…”蒲大川气得差点没咽下气去。 “罗小星,你还没死啊?”席老爷子微微一笑。 “烦席老爷子惦记,我得好好活着,”罗小星冷冷一笑:“您还没有死,我怎么好意思死呢?” “你真的就那么自信我们这里的人都中了你的毒?”席老爷子还是笑吟吟的,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 “我知道这里的人每天都想着我死,”罗小星道:“这么些年过去了诸位的功夫一定是精进不少,要是和你们几个一起动手我还真不敢说我一定会赢,但对我几十年来配置的毒药,我还是有点自信的,否则岂不砸了我毒仙的牌子。怎么样,我这‘无影舒筋散’的效果还算不错吧?各位的筋骨还算舒坦吧。” 蒲大川心说,太他妈舒坦了,不痛不痒,就是浑身没有一点劲。 “哼!”席正泰冷哼一声:“你我的仇怨不是一天两天了,谁想谁死都很正常,但以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取胜,恐怕不是江湖成名英雄所为吧。” “什么狗屁英雄,”罗小星怒道:“那都是你们自己往脸上贴金,我在你们心中就是魔,就是鬼,对魔对鬼来说使什么手段有那么重要吗?” “罗小星,你这贱人,我和你拼了!”自从罗小星显身,水二嫂就已经是红了眼,多少亲人闪过眼前,多少仇恨涌上心头,她已经忍无可忍,拼力挣扎站了起来,刚迈开一步就摔倒在地。 罗小星上前一步,一伸手把水二嫂拎起来,伸手就是两耳光,随后把她扔回椅子上:“我知道,你们葛家是有人死在我们夫妻手上,你我是死敌,你也不用给我行那么大礼,我最痛恨人家骂我,那两耳光就是个警告。” “你这个魔头…”水二嫂依然咬牙切齿。 “哼,魔头就魔头吧,你今天想杀我看来是没有机会了。”罗小星冷笑一声。 “罗小星,”文大娘道:“今天在我文家苑,我们大当家的就是死在你手里,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应该有个了结,今天中了你的道,愿赌服输,我们也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冲我们这帮老头老太太来,这些孩子有些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也谈不上与你有仇,我想你一代魔星不止于为难他们吧。” 文大娘今天很没面子,在心里早就气死了,自己庄里巡夜守卫的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在自己的地盘没有任何声息就中了人家道,还拖累了六连庄的各位大当家的和这么多年轻精英,如果罗小星今天大开杀戒,恐怕明天江南六连庄就徒有虚名了。所以尽管她心里恨得只想冲上去生嚼了罗小星,但她却要忍住,激一激罗小星,为这帮年轻人争得一线生机。 但她哪里知道,现在的文家苑恐怕连只狗都已经昏迷不醒了,更别说那些守卫和巡庄的庄丁好手了。这些人在江湖上也许算得上高手了,但在罗小星看来这些人就形同虚设,俞展翔没费多大劲就把所有的人和动物都放翻在地,且不发出一点声息,他自己也颇有些得意。 听了文大娘的一席话,席化成、东方婉清等年轻人都想出声表态,他们可不像被人看成贪生怕死之辈,但都被席老爷子严厉的眼光压了下去。老人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能让年轻人躲过此劫,六连庄就还有希望,席老爷子可不想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去刺激这个女魔头,uu看书 w.uukasuom其他的老人何尝不是这个想法呢。 “杀不杀他们是我的事,你不用激我,”罗小星道:“我从来也就没有什么好名声,我也不在乎这个。” “那你想怎样?”这罗小星进来半天,自己一伙人毫无还手之力,她又不杀他们,席正泰有点奇怪。 “不是你们都对这个小包裹感兴趣吗,我也想来看看。”罗小星说的轻描淡写,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那支飞镖,仔细端详了半天,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 “把东西带走,把解药给他们留下。”罗小星把那只镖仍回包裹对俞展翔说。 俞展翔收起包裹,放下一包解药:“每人一粒,两个时辰就能恢复,最好先不要运气。”俞展翔进来一直没有表现机会,乘这机会也不忘神气一把。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毒药?”看着俞展翔稚嫩神气的脸,浑身无力的李玉廷有点不服气。 “呵呵,”俞展翔笑道:“怕是毒药就不要吃喽,没人逼你。” “罗小星,就算你放过我们,我们也不会放过你,我们还会找你报仇的!”水二嫂恨恨的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罗小星回过头来,缓缓地道:“哼,你想多了,我从来都没说过要放过你们,今天不杀你们,只是我还有些事情要查清楚,要杀我,我会给你们机会,只是你们活得到活不到那一天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飘身出了大厅,顿时消失在夜色里。 俞展翔瞟了一眼文家苑议事厅正位供着的两个牌位,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第11章江湖魔影-七:内部分歧 六连庄这个跟头栽得实在是太大了,自己去找人家报仇没找着,结果刚一回到家里对方却追到家里,还弄了个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的境地。现在点子已经走了,大家看着那包解药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时间屋子里倒没了声息。 “我先来,”蒲大川就站在桌旁,费了好大力气才拿了一粒解药放在嘴里:“死就死吧,这么待着真他娘的窝囊。” “老蒲!” “爹!” 众人有心阻拦但也无济于事,只能看着蒲大川把药吞下。 说来还真灵,没过一会,蒲大川就感到恢复了点力气,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他试着提了提气,还是提不起来。 “我看应该没有问题。”蒲大川看看众人道,他已经可以走动两步了。 “蒲寨主,你也给我一粒,”席正泰道:“她本可随手杀我们,想来也没必要拿假解药来糊弄我们。” “也给我一粒!”“我也要!” 被蒲大川抢先试药,大家都觉得有点稍失颜面,纷纷要求吃药。 蒲大川很会其意,先给了几位老当家的解药,再把解药分发给其他几位晚辈。 “席老哥,”看着大家慢慢恢复了力气,蒲大川道:“看今天的情形,罗小星似乎不是来寻仇的。” “我也有这个感觉,”席正泰道:“她似乎也在查到底是谁在挑起这件事。” “我看她可能早就来了,一直到水二嫂拿出装信的包裹她才出来,拿到后就迅速离去,我看她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蒲大川道。 “不管她为什么而来,今天大家能渡过此劫已算万幸了。”李应天道。 看到大家转危为安,文大娘长舒一口气:“实在是对不起诸位,都怪我府上无能,才把大家置于今天的危局,我这里给大家请罪了。” “文大娘你不用过于自责,”李应天道:“今天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竟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到来,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学艺不精了。” 其实李应天话里的味道大家都听得出来,自己不行就别老去挑人家,安安稳稳过过日子不是很好嘛。 “哼,就算她今天没有杀我们,但我们的血海深仇就不报了吗?”水二嫂对李应天在报酬这件事上的消极态度早有不满。 “不是不报,我想应该从长计议,不要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本来李应天对这件事有疑惑,刚要查看一下送消息的信笺,又半道被罗小星劫了去,心里很是不爽。 “你是说我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水二嫂怒道:“你要是怕死你可以不来啊!” “你……”被水二嫂一呛李应天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水大当家的,”看这二人吵了起来,席正泰忙站起来拦道:“我看李堡主也没有怪谁的意思,只是说我们以后行事要考虑周全一点。再说,这次是我领的头,有什么思虑不周之处,那也是我的过错,我一力承担,二位不要因此伤了六连庄的和气。” “席老哥您也不要为我圆了,”水二嫂舒了一口气道:“这事起源于葛家庄,信也是送到葛家庄的,尽管席大当家的当时也在场,但我也是报仇心切,一直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有不妥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水二嫂别看是个女流之辈,但也为人豪爽,她知道就算要报仇自己一个葛家庄肯定是不行的,席正泰出面调解,她就很快顺台阶下了。这里是文家苑,如果真的在这里吵翻了,文大娘那里就不好交待,再说,他们两家的交情可谓不浅。 看此情形,文大娘赶紧说:“哈哈,都认什么错啊,说开了就算了。要说错啊,我们要有一个多想一点给大家提个醒,也许情况会好很多,是不是。”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附和。 几位年轻人看着长辈之间的争吵,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事啊。 江南六连庄在看起来一团和气的背后,分歧在一点点地展开。 第11章 江湖魔影-八:搞出点动静来 俞展翔从文家苑出来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赶上罗小星,黑漆漆路上跟着她快速行进。自从荆州出来,这位老祖宗就不愿与他说话,急急忙忙跟着她走了一天一夜,一路上都没有好好休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干什么,等到了文家苑的势力范围,他才知道她到这里就是为了堵住这伙人。 “我说老祖宗,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又把这些人控制住,而现在就这么走了,俞展翔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罗小星淡淡的道。 “那怎么也得打一架啊,”俞展翔有点兴奋地说:“你不是说嘛,他们可都是您的仇人,他们还背地里骂您哪,我可是听得真真的。” “打什么打,我都可以随时杀了他们了,这架还怎么打啊。”罗小星道。 “嘿嘿,这说得也是。”俞展翔也觉得没什么好打的,原本他觉得要是打起来他倒是可以检验一下自己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就这么在黑乎乎的屋外偷听半天人家说话,最后进去这么几下就完了,他感觉到特没劲。 “老祖宗,你说那几个老家伙是不是很厉害呀?”俞展翔觉得有点闷,就随口问道。 “当然厉害啦。”罗小星答的有点心不在焉,她在想着今天晚上的所发生的事的一些细节。 “那我现在能和他们打吗?”俞展翔就是想知道他和这些人比到底怎么样。 “你要是可以在我的刀下走五十招,你就可以和他们一战了。”看着这个还有点稚嫩的徒孙这么着急的就想和江湖一流高手过招,她感觉蛮是可爱,也不觉来了兴趣。 “噢,那还是算了吧。”俞展翔有点懊恼。 “在你这年纪,你已经算不错了,别看六连庄那几位年轻的也大你十几岁二十岁,我看你和他们过招,五十招之内也未必落得下风。”罗小星觉得俞展翔跟自己跑了一晚上,还是要鼓励鼓励他。 “这么说连小的我也打不过了。”俞展翔还是高兴不起来。 “功夫是一点点练的,阅历也是一点点积累的,不是哪个人学了一套高深武功就可以横行天下的。”罗小星道。 “这个我知道,”俞展翔道:“但是我看我爹的武功招数都很简单,但他也照样很厉害。” “武功招数是外在的,武功的高低主要还是在人身上,有修为的人普通的招数也能化腐朽为神奇,要是修为不够,再好的武功都是花架子,有时反而会害人。”罗小新适时地给他一指点。 “武功怎么会害人?”俞展翔问道。 “简单的招数容易练得纯熟,与敌对阵反而容易自保,招数复杂,虽然威力巨大,如果驾驭不了,反倒容易露出破绽,给对手以反击的机会。你的剑法繁复多变,在练习的时候要仔细体会,能做到行云流水,变换由心,其威力必然大增。”罗小心难得这么有耐心,她也是怕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随便去邀斗别人,要是吃了亏,那岂不丢她罗小星的脸,再说要伤了他,她如何向她那个徒弟交待,这可是她的心头肉阿。 “哦,我知道了。”俞展翔答应一句,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来:“老祖宗,那里有件东西我好像很眼熟。” “什么?”罗小星依然走得很快。 “供台上的那把黑剑,”俞展翔道:“他很像我爹手里的那把剑。” “你说什么?”罗小星突然站住,转身看着俞展翔。 这一下子把俞展翔下了一跳:“我…我是说那把剑。” “你说那把剑像你爹手里用的剑?”罗小星问道。 “是啊。”俞展翔很茫然,不知说错了什么。 “难道是他们?”罗小星似乎在自己问自己,她早就听说近些年江南六连庄有人庇护,每次遇到大的劫难总有人暗中予以化解,但江湖人从不知道此人是谁,现在看来连六连庄的人都未必知道,他们记住的只有那把黑剑,所以供台上只能以此代之。她自己也注意到供台上的两个牌位,也看到了那把墨色剑鞘的剑,但她没想到的是这竟然与俞展翔他爹用的剑很相似,难道真是一个巧合。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近年来的很多事情就好解释了。 “老祖宗,你在说什么呀?”俞展翔更加困惑。 罗小星沉吟了一下:“哦,没,没什么,我们走吧,回客栈吧。”罗小星说话失态,这倒是很少见,在他未想清楚之前,很多事还是先别让这小子知道才好。 这未来祖宗的脸说变就变,尽管俞展翔觉得罗小星好像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但看当下情形,他也不敢再问,也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狐疑先回客栈再说。 已经日上三竿了,俞展翔还在睡觉,看来年轻人的瞌睡就是多,罗小星也没有要打扰他的意思,吃过早饭,就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喝着茶,想着心思,他必须要把最近发生的事理理。 她罗小星退隐苗疆已经四十多年了,就算她们夫妻当年在江湖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杀了不少人,四十多年都过去了,她没有亲自去找过这些仇人,这些仇人也未来找过她,很多事情大家都在漫漫的忘掉,有些已然都成了江湖传说。 尽管二十多年前她密派程碧瑛前去报仇,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和程碧瑛的关系,十几年前的黑魔星段五郎,她更没有派他去报仇,只是让他去查访丈夫和儿子的下落,他更不会去流露和她的关系,对她这么一个在江湖上已近消失了四十多年的魔星,为什么现在会有人把她翻出来,还不断的去提醒、去挑动昔日的仇人前来寻衅报仇,而事实上又不把这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那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要她罗小星重新现身江湖,重新搅入当前的江湖恩怨中去。 既然此人能把隐忍四十多年的罗小星挖出来,并且没有半点要她安生的意思,看来有可能又是一桩旧怨,在罗小星看来,能称得上生死仇恨的都是在两个孩儿遇袭之后发生的,对了,两个孩儿遇袭! 罗小星心理一惊,她又想起当日的情景,那天上午她和丈夫在自己长住的雅心居外附近的山上练功,她的陪嫁丫头欣兰和乳母在家看着两个孩子,家中还有四五位家人仆妇支用。正当两人练功正酣的时候,突然得到家中示警的信号,就在他们飞一般赶到家中时,家里的情形已经把他们惊呆了。 家里所有的家人仆妇都已经死于非命,欣兰倒在院内,手里拿着示警的引信。欣兰一直跟着他们,功夫也很是不错,从她身上的伤看得出此前她经过激烈的搏斗,她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示警信号打出去的。罗小星冲进房里,乳母倒在一边,身中一镖,从位置看,她应当是为孩子当了一镖,已经四岁的女儿茹儿爬在还不满一岁的弟弟身上,身上也中了一镖,那只镖已然穿过她稚嫩身体,划破身下弟弟的身体。女儿和茹已经气绝身亡,儿子和生身中剧毒奄奄一息。 那时他们还顾不上去追赶凶手,只是一心想救回儿子的性命,但儿子中的毒过于奇绝,就算她杀了数位郎中也不济于是,最终她把苗头瞄向了江湖,瞄向了一切制毒和用毒的门派,数日间多家善于用毒的门派被挑,当她发现一本度童子元气以保命续阳的秘籍后,几日便有一名男童失踪,被度过元气的男童非死即残,惨不忍睹,多名江湖豪杰奋起阻止,但已经失去理性的孟旭正、罗小星夫妻已经癫狂,谁当杀谁,到后来竟然毒武并用,一时间整个江湖血雨腥风,一对神仙眷侣终成一代杀人狂魔。 此事已经成为罗小星记忆深处最为痛苦一个片断,就连她自己有时都不愿去回忆,她曾经细想过孩子遇害以前的事情,始终没有想到会有谁对他们有这么大的仇恨,一定要杀死他们的孩子。现在还有人在用往事不断的挑拨她,看来这一桩她一点也不知道的恩怨是真的存在的,也许真的是这桩恩怨害了她孩子,把他们从人逼到了魔。 罗小星退到苗疆后,她一直在精研制毒用毒之法,最初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找出儿子所中之毒的解毒方法,或许还有机会去救丈夫和儿子,二是她要查清这毒到底是谁治的,又是谁用它害了自己的一对儿女。尽管有毒誓在身,她还是数次偷偷跑出苗疆查访,当她听说蜀地有一家姓慕的用毒世家可能能制此毒时,就连夜赶往慕家,但当她赶到时,慕家一家老小已经被杀,慕家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一起被烧掉的当然也有制毒的秘籍和制毒的原料。 最后江湖传言,慕家制的毒害死了罗小星孩子,罗小星泄愤杀了慕家一家老小,慕家当时只有一位七八岁的男孩因没有在家才幸免于难,此后这男孩也不知所踪。至此。罗小星为慕家灭门背了黑锅,她并不在乎背不背这个黑锅,她觉得如果慕家于此时有关,本身就该死,遗憾的是此事的线索也就此完全断了。 这次她从文家苑拿回的镖和信笺,信的内容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告诉他们罗小星藏在那里,看来此人找他的住处也是找了很多年了,如此煞费苦心必有什么重大的阴谋。手上的这只镖她太熟悉了,就是这样一只镖带走了她的爱女,使他的儿子到现在生死未卜。送信的人手上能有这只镖,一定是和当年两个孩子遇害有重大牵连,并且对方似乎执意要她知道这一点。看来对方早就知道她会查到六连庄,六连庄的人也只是一个给她带信的人,这些人的死活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 还有这次去袭击黑木坨的六连庄的人她能够理解,但这个川中玉龙观她就很是想不通,她应该没有和他们有过什么过节,但这次玉龙观能如此拼命,或许有他不知道得渊源,或许他们与这幕后一直挑动的人有很深的渊源,看来不管是要找玉龙观与她罗小星的关系,还是幕后指使之人与玉龙观的关系,都得先找到那个逃出黄金洞的玉龙观观主杨世光才是。uu看书 .uuknh 至于程碧瑛这么多年活者也不和她主动联系,或许是怕她再次要她去报仇,或许她自己所做的一些事不想让她知道。如果是她想弥补当年自己对江南六连庄造成的损害而庇护六连庄,那他的丈夫就应该是当年与她一同坠崖且踪迹全无的那位少侠了,那他们既不想让江湖人知道,也不想让江南六连庄的人知道他们是谁就不难解释了。她现在似乎明白,表面上幕后挑动这场风暴的人是要把江湖的视线引到南山的凤凰山庄,但实际的目标在于她罗小星。对于程碧瑛夫妻的行为她已经不想仔细考虑了,既然这个幕后之人能把他们牵扯进去,日后总有会面的机会,到时问问便知。 罗小星默默的下定决心,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她,那她一定得把声势造得大一点,她才有可能去查着幕后指人到底是谁。 又有一个时辰过去了,俞展翔也醒了,他打着哈欠来到罗小星的屋里,看见茶水自己先到了一杯牛饮而尽。 “怎么,醒啦?”罗小星调笑道。 “老祖宗,你也不叫叫我,都这么晚了。”俞展翔得了便宜还卖乖。 “呵呵,”罗小星轻笑一声:“让你好好休息,自然有事给你做。” “什么事,该不会又去偷听人家说话吧?”他觉得这种事最没意思。 “当然不是,”罗小星道:“你不是老想找人打架吗,这回给你找一个地方打一架。” “真的,去那里?” “急什么,吃了午饭我们就走,到时你就知道了。” 第12章 龙水帮-一:码头找茬 吃了午饭备好马,俞展翔很是兴奋,他早已结好账等在门外,巴不得罗小星马上就走,但罗小星还是慢条斯理的理了半天东西,才出了客房。 “老祖宗,您能不能快一点啊。”俞展翔道。 “急什么,我们并不急着赶路。”罗小星笑道。 “您每次不是一决定要走,就火急火燎的催我吗?”俞展翔有点奇怪。 “哼!这次不同了,我们要慢慢走,还要走大街,走人多的地方。”罗小星冷哼一声。 “这又为什么?”俞展翔更加疑惑,每次都走僻静的地方,还走得很快,就怕人知道,这次老祖宗是怎么啦。 “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那么多废话?”罗小星冷眼一瞪。 俞展翔现在脸皮也厚了,骂了他也不怎么在意,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我说老祖宗,你先别生气好不好,”他狡黠一笑:“我是想,如果我们走得不急,又要走人多的地方,走大路,我们为何不去弄辆车来,您老坐着岂不舒坦一点。”看来这俞展翔拍马屁的功夫又见长了。 “嗯,这主意倒是不错。”罗小星居然没有反对。 “那先先回屋休息一会,我这就去办。”俞展翔立马出了客栈。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俞展翔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辆蓝色顶棚帷幔的马车,虽不是很豪华,但也做工精巧,很是结实,马也很健壮,适合走长路。 车夫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人又瘦,戴顶帽子,还留了撇胡子,样子虽说怪了点,但还算很有特点。 “老祖宗,车已经雇好了,我们走吧。”俞展翔笑嘻嘻的请罗小星上车。 罗小星看了一眼车夫忍住没笑,道:“我们这一去要好几天,让原来的那两匹马也跟着吧。” “我已经和车夫说好了,出去个三五天没有关系,您就放心吧。”俞展翔道。 “好,那我们走吧。”罗小星道。 “好,我们马上出发。”俞展翔感觉到,以前这位老祖宗要怎样便怎样,你千万别跟她较真,跟着她就是了,现在似乎也能接受别人建议了,看来这是很难得的变化。 他们住的这个小镇离文家苑只不过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应该还在文家苑的势力范围之内,这一老一少就这么大摇大摆走着,相信也有不少眼光在偷偷地盯着,而这正是罗小星所要的,她不需要再隐藏踪迹,她需要想找她的人一定能找到她。 “老祖宗,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啊?”尽管可以信马由缰,但俞展翔还是有点忍不住。 “那我问问你,”车上的罗小星忽然笑吟吟地道:“你说如果让你在江湖上去找一个人,你觉得找谁打听为好呢?” “这个,应该是找龙水帮吧。”俞展翔挠挠头皮,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为什么?” “我听说这个帮派很大,沿江上下数千里地水陆码头都在他们控制之下,连客栈他们都很熟,我想他们找个人应该不难吧?”反正人多好办事,这么个大帮人手总不会少吧。 “嗬,”罗小星不觉笑出声来:“还真看不出来,多少还是有点见识。” “这么说我说对了?”俞展翔急道。 “就算是吧,”罗小星微微一笑:“那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们的总舵吗?” “既然他们掌管水陆码头,我想只要找到有水陆码头的地方就有办法。”俞展翔一看自己猜对了,一下子来了信心。 “那好,给你第一个任务,找到龙水帮的总舵所在,这回可要显示一下你的能耐噢,别到头来弄的灰头土脸,我可丢不起那人。”罗小信也不忘临时激一激他。 “老祖宗,您也不用激我,您就眺好吧。”说完打马一鞭,顺路小跑起来,罗小星笑着摇摇头。 文家苑所在的湘西山区,虽也有江河水道,但都没有多少大的码头,他们便一路向北,朝着大江边而去。既然罗小星要从大路慢慢走,俞展翔也乐得看看周围的风景,本来在北方,现在恐怕已经树叶落尽,一片枯败的景象,但这里依然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既然不怕人看见,那就往人多的地方走,也不用再委屈自己,晚上找最好的客栈落脚,也可以好好的洗洗,睡个好觉。 第二天起来上路,罗小星看着信心满满的俞展翔,不觉心中一乐:“你今天是打算去哪里呢?”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打听好了,按我们的脚程,沿这条路,今天中午就能到平城渡口,那里是附近最大的码头了,从哪里开始我们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嘻嘻。”俞展翔很是得意。 “好,哪我就看看我们的俞二公子今天是如何开这个头的。”罗小星笑道。 这一老一少看起来就像祖孙两游山玩水,但他们去哪里,总会暗中牵动不少的目光。时近中午,他们终于到了平城渡口,这里果然气象非凡。 这里地处南北要冲,往来横渡的商旅货物已经不少,而且这里江面宽阔,水深流缓,非常适合上下穿梭的船只停靠补给。这个时候正是一天最忙的时候,码头大大小小停满了船,人来人往,货物也是有装有卸,忙个不停。 俞展翔看旁边有个茶肆,就让车夫把车停在路边,自己扶罗小星下车在茶肆坐定,叫上一杯好茶:“老祖宗,您就在这里看着,我去给咱们弄条大船去。”说完做个鬼脸走向码头。 俞展翔拴站在那里仔细观察了一番,果断的走向在码头上四处转悠的一位壮汉:“哎,这位兄弟,我要雇一只大船。” “这位小爷,您要雇大船啊,有有有!”一看有生意上门,壮汉一下子就笑容满面。 “你们这里哪只船最大啊?”俞展翔一边问一边东张西望。 “这位小爷,您要运多少货物啊?”这位壮汉心说,雇船也没有这么问的呀,又是一位有钱没处花的主,看来得宰宰他 “你只告诉我那只船最大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俞展翔虎目一竖,确实还有点威风。 “呶,这里就这只船最大了。”那位壮汉一努嘴,指着码头上很多船工正在装货的一艘大船道。他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了,看在你的银子的份上叫你一声小爷,你还真装起老大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俞展翔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脸色变化,指着那艘船道:“好,就那艘船了,你让他们把船上的东西卸下来,这艘船小爷我要了。” “嗬,口气好大!这码头上的规矩总要懂点吧,说什么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啊。”那位壮汉不屑的看了俞展翔一眼,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同伴,对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他还真不怎么在意,也就冷言冷语起来。 “什么先来后到,小爷我先来,那船是我的,后到,那船也是我的,怎么,你怕我不给钱吗?”没想到俞展翔也有这么不讲道理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罗小星听了都差点笑出声来。别说罗小星,连俞展翔自己也想笑,但他还得板住脸,把这事继续惹下去。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那位壮汉有点怒了。 “小爷我从来就不讲道理,怎么着?”俞展翔也有点面露怒色。 “我看你是诚心来消遣大爷我的吧?”壮汉已经拉开架势,随时想上去揍俞展翔一顿。 “消遣你?”俞展翔一声冷笑:“你还不配!” “嗨!”那位壮汉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一声大喝就冲了过来,uu看书w.uuanshu.m 他想不给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毛头小伙子一点颜色看看,他也太没面子了。 “哼!”俞展翔冷笑一声,摇摇头,也没看到他脚下移动,便闪开身去,手上的剑也不出鞘,直接在那壮汉的肩头一带,随即往下一捞,借力打力,那壮汉就重重的跌了出去。俞展翔心想,这都是些小喽罗,不使些手段正点子是不会出来的。 远远看道俞展翔的身形,罗小心不觉点点头,看来这小子又有进步了。 “你找死!”那位壮汉从地上爬起来,吸取轻敌的的教训,不再像刚才一样猛冲过来,而是拉开架势绕着俞展翔慢慢的走,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俞展翔用眼瞟着他,双手抱剑胸前,动也没动。当他绕到俞展翔后背,见他还无动静,就猛地扑了过来,一招黑虎掏心攻向俞展翔的后背,与刚才大不相同。这人本身身体十分壮硕,这次往上一扑,双手带动风声,攻中带守,脚下沉稳,看得出来也是很有经验的练家子。 好个俞展翔,听着风声一个转身,长长的剑鞘直接刺向壮汉的胸前,那壮汉本能的稍一侧身,展翔欺步而上,剑鞘直插他的右侧腋下,身子稍转,借着剑鞘之力已经将壮汉的右臂压向他的后背,只听这家伙一声惨叫,就身子一斜,单腿跪在地上。 这时已经有七八条大汉冲了上来,手里执着刀叉棍棒各色家伙,不分三七二十一,拎起来就往俞展翔身上招呼。俞展翔当然不会在乎这个,飘动身形,游走于这伙人之中,一把没有出鞘的剑依然把这伙人打的东倒西歪,家伙什也丢了一地。 第12章 龙水帮-二:雇船 “啪!啪!”身后传来几声掌声:“这位兄弟好俊的身手!” 俞展翔转身一看,一位四十不到的中年人已经站在近处,虽一身粗布打扮,脸上也胡子拉擦,但也难掩一股子英武之气。他拍拍身上,也没答话,似乎对他的赞赏浑不在意。 “许舵主,他……”一位倒地的汉子刚想说话,中年人一招手阻止了他。 其实这位许舵主站在旁边看他们交手已经有一阵子了,他看俞展翔剑未出鞘,并无伤害之意,所以他就一直没有出手。他这些手下虽不是什么江湖高手,也都是练了几年、十几年的,有些练武的武龄可能都比这个小伙子的年龄大,一般江湖人士对付它们也不是那么容易,但这个小伙子在这伙人中间穿梭,推拉点打,如游龙戏水,单凭这个身法轻功,那一定是经过高人指点,不可小觑。 俞展翔一听是位舵主,还是有点份量,不觉多打量了几眼:“你是他们的舵主?” “在下龙水帮忠土舵舵主许志泽,这位小哥您是?”许志泽很小心地问道。 “噢,您就是江湖人称无敌流星斩的许舵主啊,幸会幸会。”俞展翔假模假式的拱拱手算是行礼。 这个许舵主可不简单,在这个可称为天下第一大帮的龙水帮来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手中那把宽刃、厚背、齐头地砍刀,使起来快若流星,多用斩招,勇猛异常,所以江湖也就有了“无敌流星斩”之名,为此他就镇守在总舵所在地的忠土舵,负有保护总舵的责任。 对这种江湖成名人物,俞展翔在很多江湖故事里听说过很多,没几把刷子就想在江湖留名可也真的不多见,敢说俞展翔已经到了可以随便去挑战一个江湖成名人是的程度,那也倒未必,只是这小子今天成竹在胸,有恃无恐,倒也挺吓人的。 “阁下还没告诉我您是谁呢?”许志泽又问了一句。到我的地盘上撒了半天野,也不告诉我是谁,那也太不把龙水帮放在眼里了。 “哦,我吗,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名头,俞展翔。”这小子今天故意大大咧咧,说什么都满不在乎,这样子差点又把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罗小星逗乐了。 “嘶!”许志泽倒吸一口冷气,原来真的是他,虽说从来没见过他,他听说过罗小星抓走一个少年叫俞展翔,最近还在不少地方露脸,前一阵子好像还和九鹰神捕霍子玄打了一架,足见这小子武功不弱。他也是接到罗小星和俞展翔在附近出现的信息,想赶过来看看情况,叮嘱一番,不想真就撞上了,他在,说明罗小星也在附近,不由得眼睛开始在附近乱瞟。 “噢,原来是俞少侠啊,”许志泽整了整心神,他能给刚刚出道的俞展翔这么大面子,是他心中有所顾忌:“你不是被罗老前辈抓走了吗?” “哟,这事你也知道啊,”俞展翔看来很不在乎:“既被她老人家抓了,也无事可干,就随她到处溜溜,跑跑小腿。”俞展翔一听就明白,你不是在探听老祖宗吗,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随她来的,就是来给她跑腿的。 许志泽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茶肆里静静坐在一边的那位老妇,对了,她就是罗小星,那位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女煞星。因为人多,大家都在注意这边打架的事,他也是急急赶来,竟没有注意到人群后面茶肆里坐着的她。许志泽庆幸他没有一上来就和俞展翔交手。 “哈哈,俞少侠,您怎么今天和我的人打起来了,是不是他们得罪你了?”许志泽看起来很轻松,一点没有把刚才属下挨打的事放在心上。 “也没啥事,就是我想雇个船,他们不愿意。”俞展翔说得很无辜。 “老顾,你都管了多年码头了怎么还不懂事,”许志泽沉下脸来,对刚才的那位壮汉说:“不就是雇条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舵主,不是我不给雇,是他要的是那艘大船,要把人家的东西卸下来给他。”老顾指了一下那艘大船辩解道。 “住嘴,你还有理了!”许志泽又训了老顾一句,转身对俞展翔说:“俞少侠,你看那只船的货物都快装满了,不知您要运些什么货物,我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一只更好的船。” “其实也没啥,我就是运两匹马两个人。”他这话一说,众人都明白这是纯粹找茬啊,明白归明白,但现在却不能去讲这个理。 “噢,是这样啊,那货船一定不舒服,我另外给您找条船,亲自送您上去,一定保您满意。”许志泽想,不管你去那里,我赶紧把你和那位大神送走,我就万事大吉了。 “既是许舵主这么客气,那就依你。”说完走到罗小星身边,把他扶下来,早有人过来牵好两匹马,俞展翔也给车夫付好银子,叫人家回去。 “晚辈许志泽见过罗老前辈。”许志泽赶紧跟过来行礼,他想龙水帮从来和罗小星没有什么恩怨,就算是魔,也该不会为难于他。 “老祖宗,这位是龙水帮忠土舵许舵主,他说今天亲自送我们过去。”俞展翔道。 罗小星点点头没有说话,但许志泽心里有点兜不住了,我只是说送你们上船,哪里说送你们过去,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随着他们上船再说。 到了船上,一切准备妥当,许志泽问俞展翔:“俞少侠,您这是要去那里?” “龙水帮总舵!”俞展翔道。 “这个……”许志泽心里一惊,面露难色,他心下惴道,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这要是罗小星为难于龙水帮,那我岂不成了帮里的罪人。 “许舵主,有什么不方便吗?”俞展翔道,他心下甚是得意,你不是要送吗,这回看你送不送。 “噢,不不!罗老前辈和俞少侠能够驾临本帮,那是本帮的荣幸,只是事先未知,怕慢待了贵客。”他转身对一个年轻小伙子使了一下眼色道:“你赶快抄近路去通知一下帮主,就说有贵客驾临,快去。” 小伙子冲他点了点头,跳下船飞奔而去。 俞展翔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小伙子拦下,他看了一眼罗小星,她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其实许舵主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只是随便走走。”罗小星总算对许志泽说了句话。 但许志泽听这句话可不这么轻松,随便走走,凡是被这位女魔头随便走过的地方,都说不定会翻出什么惊天大案,这次她到龙水帮,对龙水帮来说绝对不是什么福音,这样看来,他们在码头上和龙水帮的人交手,就是要找个人带去本帮总舵,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绝不是什么偶尔路过。自己有心拒绝他们,哪必与他们交手,对俞展翔他倒还有几分把握,但对这个传说已久的粉面毒仙罗小星他真是一点底也没有。好在他已经派人送信给帮主,一切都由帮主圣裁吧。 “前辈哪里话,既到了本帮,总不能慢待了前辈,多少总得做些准备。”许志泽也是江湖成名之人,uu看书 ww.uknshu 对这个大魔头,虽不愿结什么仇怨,但也要有龙水帮舵主旳威仪,行事说话落落大方,让你找不出半点破绽。但他也话中有话,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本帮的总舵都不是好闯的。 “那好啊,”罗小星道:“早就听说龙水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内人才济济,龟山风景不错,司马帮主为人豪爽,那我这次倒真的要去好好游历游历。”要准备你就准备吧,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就司马洪那点能耐还能翻了天不成。 罗小星谈起龙水帮的所在地龟山,连同帮主司马洪,一个个如数家珍,看来她真是用心已久了,这不能不让许志泽有点心惊肉跳。 天色已经中午,船老大过来问要不要做点饭,许志泽想想还是对罗小星说:“罗前辈,您看船上简陋,不知您想吃点什么?” “多谢许舵主,清淡小食便可,不必客气。”罗小星道。 那边的船老大生起火来开始做饭,他的眼神看向许志泽,许志泽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船老大是在问他要不要下毒,这种事他们也没有少干过,但要在粉面毒仙罗小星面前下毒,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弄不好不仅这船上的人尸骨不存,可能连整个龙水帮都可能被她掀掉。 不一会,船老大就端上饭来,饭菜也很简单,两荤两素,一盆米饭,倒也干净。 罗小星也不客气,拿起碗筷,盛了碗饭,就着几个小菜吃得很是香甜。俞展翔见状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还招呼许志泽:“许舵主,你也吃。” 许志泽无奈的坐了下来。 第12章 龙水帮-三:罗小星要来了 这船绕着水道走,虽是很平稳舒适,但也很是费时,看着天色已晚,还是未能到龟山。 龟山龙水帮总舵里也很安静,帮主司马洪和几位堂主都坐在议事厅,面色比较沉重。罗小星要来的消息已经传到总舵,不管是福是祸,总要有个应对。 龙水帮创帮还不到百年历史,最初只是为了各地码头、货栈联络或调集人手之用,最后发现这是一笔很稳定用且数额巨大收入,才逐渐连结成帮,排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地盘。首任帮主梁舜天是个商人,头脑灵活,是他把各地的码头货栈联络起来,主要也是为了各码头货栈的弟兄有个稳定的收入,避免大户恶霸的欺凌,成立了龙水帮。在随后的几位帮主手里,励精图治,立了很多规矩,经过数次大战,兼并了很多地盘,才有了当下龙水帮红火的局面。龙水帮能在历次的江湖争斗中涉身事外,就是他们不出头,只管做自己的生意,平时行事比较低调,只要不直接侵害到他的利益,也不愿与人发生争斗,这可能与首任帮主的生意头脑有关。 到了现任帮主司马洪手里,为了约束帮众,壮大实力,他把各地的码头货栈重新划分地盘,按照五行方位建立了洒金、陈木、乘水、献火、忠土五个分舵,节制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每舵又节制数十个甚至是上百个的垛头来管理大小不等的码头货栈,拿取抽头。在总舵内设立内省、刑律、风攻、商事四堂,分别掌管内务、内规惩处、外事调处、生意开拓等职。龙水帮做的是积少成多的生意,每个地方就是与人有争执,看起来都是小利,很少引起江湖各大门派的关注,近些年来倒也悄悄做大,颇具实力。 司马洪原本是个孤儿,小时候整天在码头上跟着一伙帮众混日子,在一次抢夺地盘的争斗中,他一个小孩子硬是抱住对方一位壮汉的胳膊咬住不放,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毫不畏惧,足见这孩子在心性上还是很强悍的。由此,老帮主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就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功夫,司马洪也是聪明伶俐,吃得了苦,功夫长进很快,在龙水帮年青一代中很早就成为佼佼者,长大后便随帮主办事。司马洪跟随了两任帮主,走南闯北也经历了不少帮中事务,在龙水帮壮大的过程中也屡立大功,有心计,有格局,最终他当上帮主,帮里也没有人不服的。 今天这个事也算司马洪做帮主以来最大的考验,他听说过这个昔年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的粉面毒仙罗小星,如今虽粉面不再,经过这么多年的蛰伏,她的功夫和手段不知又高到什么程度。尽管昔年她没有和龙水帮结过什么怨,但听说这个人行事一向不讲规矩,今天踩到了龙水帮,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也不知会给龙水帮带来什么祸患,为此他确实有些担心。但如果就这么认输,任她摆布,别说他自己受不了,这数万帮众也不会答应的,看来此事确需从长计议。 “你们说说看,处置这事你们都有些什么想法?”司马洪坐在上位,看着几位堂主道。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风攻堂堂主郁青峰道:“人家都欺上门来,如还要好说好商量,这龙水帮的脸面往哪里搁!”这个郁青峰不到四十岁年纪,正当身强力壮,功夫在帮里和忠土舵舵主许志泽在伯仲之间,近年很多帮里的事都由他出面解决,也是江湖上不可多得后起之秀,颇有些胆识。 “郁堂主所言不错,”刑律堂堂主项雨泽道:“我龙水帮携百年立帮之威,帮规虽有不与人随意争斗的律例,我们谦恭礼让,低调行事,但也没有哪个江湖帮派敢轻视我们,各地的弟兄才能有一个安稳的养家度日的生计。如若我们没有点态度,谁都可以上门指手画脚,恐怕也会寒了各地帮里兄弟的心哪。”这项雨泽也是龙水帮的老人了,为人耿直,甚至是有点固执,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对就对,错就是错,在他那里很少能打了折扣,功夫也很是不错,所以帮主换了几任,他这个刑律堂的堂主倒是一直做得很稳固,有他的威慑,大小帮众也一点不敢看轻帮规。 “帮主,我有个想法,”内省堂堂主祁万荣道:“两位堂主讲的都有道理,但对方来干什么,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这点我们都不清楚,就轻言与其交恶,弄不好我们会陷入被动。是不是我们先礼后兵,先做准备,看看情况再说。”和其他几位堂主舵主比,祁万荣的功夫算不上很高,但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嘴很能说,行事稳重细致,江湖的门路也熟,帮里帮外的联络,各地官府的打点,还都离不了他。 “这有什么被动不被动的,”郁青峰道:“我们素来与她毫无瓜葛,近来又听说她到处兴风作浪,这次毫无预兆的招惹我们龙水帮,我看是来者不善,不打她个措手不及,我看真是我们要被动了。” “罗小星久隐江湖,他为什么近来要重现江湖,我想这背后必有缘由,她这次虽说在码头故意挑事,但也没有伤人,这也不像她传说中的做派,或许是有某些事有求于我们也未可知。贸然动手,我担心我们真的会惹火烧身。”祁万荣道。 “我觉得祁堂主讲得有道理,”商事堂堂主连英道:“我帮立帮百年是为了做生意,养活数万帮众的家儿老小,如果不影响到我们的根基,我们也可见机行事,以不闹僵为好,保持我们在江湖上中立的局势,他们斗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生意。”这位连堂主管着帮里的大小生意,要因为一场争斗把这些维持龙水帮根本的东西动摇了,那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恐怕你想置身事外就未必能如你所愿,这个女魔头是什么人,我们又不是没听说过。”郁青峰道。 “正因为这个女魔头的手段深不可测,我们才要小心行事,能不结这个怨就不要轻易去结。”祁万荣帮连英说到。 “你们该不是怕这女魔头了吧,”郁青峰年轻气盛:“江湖传说毕竟是江湖传说,也未必就是真的,没见面就先自己怕了,这在江湖还有什么颜面。” 这两个老人被一位年轻人一呛,脸上有点兜不住了:“年纪轻轻,话不要说得太大,尽管我们老了,但凡帮里有难,我们为帮里赴死的决心绝不会比你差,关键是要看值与不值。”连英有点生气了。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看着再这样争下去,敌人未到,倒自己内部先伤了和气,司马洪阻止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还是要研究一下如何应对。” 其实在他们几位堂主争执的时候,司马洪已经有了他的注意,龙水帮的面子不能丢,如若对方没有太大的恶意,能不结这个怨就不结,不是龙水帮怕了谁,就算是胜了,搞不好弄得鸡飞蛋打,元气大伤也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我帮立帮近百年,”司马洪看几位堂主都看着自己,缓缓地道:“历任四代帮主,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我们奉行了老帮主的嘱托,争利不争名,不管遇到何种境况,有利则图之,无利则让之,夫为不争,我帮才能坐拥数万之众,成为江湖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哪以帮主之意,我们这一仗就不要打了?”项雨泽道,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只要帮主下定了决心,他都会坚决的支持,这也是帮里跟了几代帮主的老人手最可贵的地方。 “你还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司马洪道:“我帮能有今天基业,也不是靠别人送的,是靠几代帮主,数万弟兄打出来的。所谓不争,不该我所得之利,当弃则弃,不必为些许虚名挑起事端,置本帮大义于累卵之上,如若涉及到我们的根本,则寸利不舍。这一弃一守之间,方保得我帮根本所在。” “那帮主您看今天之事如何处置?”祁万荣道。 “就算罗小星昔年可称之为一代魔星,但也算得上当世的武林名宿,以她的名望,当不会无缘欺上一个与她素无瓜葛的帮派。近来江湖传言她的老巢苗疆黑木坨遭袭,而罗小星当时并不在黑木坨,自己的隐匿多年的居所遭人暗算,数名门徒差点遭难,而对手在偷袭不成之后却消失了,这对她的刺激也是够大的。这些年来他独来独往,谈不上有什么江湖朋友,她要想获得更多的消息,散落于方圆千里之外、拥有数万之众的龙水帮,或许有她所要的东西。”司马洪道。 “帮主,您是说罗小星是来找我们帮忙的?”祁万荣问道。 “除此之外,我还看不出她有什么理由找上我们龙水帮,再说,u看书 wwukanshu前面也只有她随身的一个小孩和忠土舵下的一个垛头有些争执,她自己并未出手,还没看出她有交恶的意思。”司马洪道。 “这么说她并不是来我们这里找茬的,”连英舒了口气道:“只要不打起来,什么事都好商量。”在他心里,只要不抢了他的生意,什么事都好商量。 “也不能大意,”司马洪道:“毕竟这个女魔头喜怒无常,也不知道她会要我们做什么,一旦会危及到我帮的生存根本,我们还是要做好拼死的准备。” “对,有备才能无患。”郁青峰站起来紧握着拳头道。 “这……”祁万荣本来觉着可以不打了,怎么又要打,他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了。 “是啊,我们不想惹事,但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不给我们找事上,很多最好的结果都是靠我们的实力争取来的。我们先以礼待之,看看情形再说,但必要的准备我们还是要做的。”司马洪道。 “帮主您说,我们该如何准备?”郁青峰急道。 “郁堂主,你带本帮高手数名,埋伏在议事厅附近,一切看我眼色行事,不要离得太近,以免被他们发现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要注意,她的刀法在昔年可是以刀仙著称,她现在的用毒手段江湖无人可与其比肩,要做足准备,若必须动手,就必要全力一击,一击必中,不留任何余地。”司马洪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郁青峰领命而去。 “项堂主、祁堂主、连堂主你们几位,随我门前迎客,见机行事!” “是!”众人站起答应。 第12章 龙水帮-四:谈崩了 罗小星他们乘坐的大船到达龙水帮在龟山的总舵时,已近酉末时分。许志泽极尽磨蹭之能事,硬是行了三个多时辰才到,他需要给帮主他们留出足够的应对时间。罗小星何尝不明白他的用心呢,但她没有一点要催促的意思,表现的极为沉稳悠闲。 龙水帮的总舵依龟山而建,面朝梁湖,确实非常有气势,水路可直达前门牌楼,来往很是便利。 等罗小星他们下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牌楼前的小广场被灯笼火把照得雪亮,龙水帮帮主司马洪带着项雨泽、祁万荣、连英等几位堂主和众多帮众已经等在那里,看见罗小星他们上岸,司马洪就迎了上来。 “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孟夫人了?”司马洪上来拱手行礼,也不等许志泽介绍,就自己问道。他问的很巧妙,尽管自己比罗小星小了不少,作为一帮帮主,不像别人慑于她的魔名就以前辈称之,而是直接称之为孟夫人,当年她的丈夫流云飞剑孟旭正也是勇冠天下,无人不晓,这样称呼,既显尊重,也不低了本帮的威势。 “老身正是罗小星,想必阁下就是号称江湖第一大帮的龙水帮司马帮主了?”罗小星还了一礼,笑吟吟的问道,给人的感觉和蔼可亲,离传说中的江湖煞星相去甚远,同时也给司马洪戴了一顶很大的帽子,给足了面子。 “老夫正是司马洪,孟夫人可是传说中的神人,今天能莅临本帮,令本帮上下蓬荜生辉啊,哈哈哈!”司马洪笑道。 “哈哈!”罗小星轻笑两声:“司马帮主就不要客气了,我的名声我自己知道,别人不背地里骂我女魔头已经不错了,哪有什么神人哪。” “哈哈哈哈,”司马洪道:“孟夫人说笑了,就算是借几个胆子,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敢骂您的,你说是不是?” “敢与不敢,都在心里,”罗小星笑道:“司马帮主该不会就在这里和我说话吧,哈哈。” “哈哈,老夫失礼,孟夫人请!”司马洪赶紧往里让。 “司马帮主请!”罗小星也微微一欠身。 一行人行至议事大厅,分宾主坐定,早有帮众端上香茶。 罗小星端起茶杯,轻轻一嗅,很是陶醉的样子,然后浅嘬一口:“好茶。” 自从罗小星一进门,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她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看作危险动作,她不知在哪里给你下了什么毒谁也无法预测。可她现在的样子,除了让别人紧张,好像她最悠闲了,竟然细心品起茶来。 当然这紧张的人里面不包括俞展翔,他一进来就很不安生,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就放在那里,看见别人都在关注罗小星而没人理他,就自顾自的在这宽敞大厅里四处走走看看,像个没教养的孩子。罗小星不说,别人看到了,也不知如何处置,祁万荣一个眼色,一位帮里的高手就跟了过去,陪着他转悠。 “孟夫人,这次突然造访本帮,不知所为何事?”到底是一帮之主,司马洪还是有些胆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相问。 “呵呵,”罗小星一声轻笑:“看来司马帮主还是个急性子,这一杯茶还没喝完,您就耐不住了。” 虽说年近七旬的人了,但就罗小星的调理保养的功夫来说那是远超常人的,随心一笑,也还是仪态万千,风犹犹存。她看来今天是要彻底颠覆她的魔头形象了,不论是笑容,还是语音语调,都像是个心地善良、和蔼可亲的老夫人,可她越是这样,这司马洪心里就越没有底。 “哈哈,”司马洪显得也很轻松:“让孟夫人见笑了,我们这都是些山野之人,礼数上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您可是从来都没有到过敝帮,这次突然造访,唯恐照顾不周,所以就急了些,还请见谅。”司马洪也是只老狐狸,心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拉家常,我又不认识你,你闯到我这里来总要告诉我来干什么吧。 “看来老身倒是唐突了,”罗小星道:“我在深山待了几十年,不谙山外世事,我倒是山野之人才是。” “就算您刚出山,您也是广受瞩目,关于您的传说可一直没有间断啊,哈哈。”司马洪往罗小星身上扯,还是想让她点明此行的目的。 “噢,”罗小星假装诧异:“司马帮主不妨说来看看。” “哈哈,我也只是听说,”司马洪笑道:“远的不说,就说最近,涴州渡边上小饭馆里您和这位小兄弟会过九鹰神捕霍子玄,荆州渡又出手杀了云林堡的张顺子,最近又听说力镇湘西文家苑,可都是大手笔啊,听说您重出江湖,您原来的那些仇家最近都有些食不甘味哪,哈哈。”司马洪故意不说黑木坨被袭的事,怕说不好惹火烧身。 “看来龙水帮果然是人多势众,消息灵通啊,”罗小星心说近来江湖上的传播效果还是不错,扬眼看了一眼司马洪:“看来我这次果然是没有来错。” 这句话把在场龙水帮的人吓了一跳,司马洪赶紧道:“莫非我帮有人在哪里得罪了孟夫人?” “哈哈,”罗小星一声大笑:“司马帮主多虑了,我这回来是有求于贵帮的。” “此话怎讲?”司马洪道。 “贵帮帮众遍及方圆数千里,不会没听说过我的黑木坨遭人偷袭的事吧?”罗小星慢慢收起了笑容。 “这个倒有耳闻,听说孟夫人当时并不在黑木坨,好像对方也并未讨得什么好处。敝帮向来只做我们那点小生意,也不敢参与江湖的纷争,所以对此了解并不是很清楚。”好个司马洪,罗小星刚开了个头,他就要把此事推的远远的,对这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最好不要来找我。 罗小星心中有点小怒,我既来到这里,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推得掉吗,但脸上依然平静:“是啊,当时我并在黑木坨,要不也不会让杨世光这个臭道士跑掉。” “那当然,就算您不在,几位徒弟都能令川中玉龙观观主杨世光落荒而逃,一行门人几乎损失殆尽,足见黑木坨黄金洞内的弟子十分了得,那个杨世光的武功我是见识过的,一把灵蛇蛇窄剑也不是寻常江湖人士所能对付得了的。” 司马洪的这番话,也不是拍拍马屁那么简单,他知道杨世光的厉害,故意避开罗小星要在杨世光身上做文章的话题,还故意捧高黄金洞内弟子,言下之意你的门人都能把这样的江湖高手打败赶走,再把他找出来还不容易。 罗小星心说,你个老狐狸,你以为躲着我的话题我就不说了吗:“所以啊,恐怕这次还要麻烦龙水帮的弟兄帮我找找他,见到他就设法给我个消息。” “莫非孟夫人此举还另有深意?”她并没有要龙水帮去杀了杨世光,而只是要他们找,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司马洪还没有看清楚。 “我与玉龙观此前并无渊源,但这次玉龙观无端袭击黑木坨,身后必有人指使,我找到他就是为了查清其幕后主使。”罗小星的这番话倒是真的。 “这个,”司马洪一沉吟:“这件事恐怕帮不了您的忙,本帮属下的人都是些干体力活的粗人,让他们去做恐怕会误了孟夫人的事。” 司马洪这才想明白这其中的深意,罗小星不光是要找到杨世光,还要借找杨世光的声势引出那个幕后的人。这个人可不简单,能挑动江南六连庄和玉龙观的人去袭击黑木坨,现在把整个江湖搅得风生水起的也可能与此人有关,惹这么个人对龙水帮来说可是没半点好处,弄不好这近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自己手上,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罗小星。 “司马帮主看来是不肯帮老身这个忙了?”罗小星道,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龙水帮立帮近百年,能有今日之基业,除了兄弟们的勤恳努力,也是和本帮不介入江湖纷争的帮规分不开的,孟夫人就不要为难本帮了。”司马洪也是说的大义凛然。 “哼哼!”罗小星一声冷笑:“那我要是执意要龙水帮来做这件事呢?”这罗小星还是说翻脸就翻脸,魔头的本色显露无遗。 “我龙水帮与黑木坨素无瓜葛,也没有任何道理要为阁下做这件事吧?”司马洪也冷下脸色道。你罗小星也就你自己和一个小孩,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真怕了你不成,传说很是可怕,可真见了也不过如此罢了。 “嘿嘿!”又是一声细微而又刺耳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uu看书 .uukansu 后背发凉:“如果司马帮主这么说话,过了今日就难说有没有瓜葛了。” “你想怎样?”司马洪沉声问道。 “哼!”罗小星哼了一句,也没回答司马洪,倒是对还在转悠的俞展翔道:“翔儿,你过来。” 俞展翔立即就跑了过来,罗小星可从来就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乍听起来还有点不习惯:“老祖宗,什么事?” “你别老在那里转来转去,弄不好司马帮主会认为你要偷他的东西。”罗小星道。 “这里除了后面藏了不少人,我看也没啥好东西呀。”俞展翔也装作一脸无辜。 司马洪脸色有点难看,众人都以为俞展翔不过是随便看看,没想的那点埋伏这么快就让一个小孩看穿了。由此可见俞展翔这阵子的长进还是不少的。 “看来司马帮主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做了不少准备呀!”罗小星一声冷笑。 “那又如何?”司马洪横眉倒竖。 “唉哟,这是要干什么呀?”看着司马洪的神色,没等罗小星开口,俞展翔就接了上去,神态极为夸张。 “我找人家办点事,人家不肯,你说该怎么办呢?”罗小星竟然也动了童意,对俞展翔极为配合。 “那就打呗,打得过这事还得他们办,打不过我们就拍屁股走人呗。”俞展翔继续着他的洋腔洋调。 这一老一少,一对一答,竟然没把龙水帮的众位高手放在眼里,确实把司马洪气得够呛,他一拍桌子,呼的站了起来:“够啦!这里是龙水帮,还容不得你们在此撒野。” 第12章 龙水帮-五:陷入绝境 他这一拍,外面埋伏的人以为要动手,呼啦一下都现身围了过来,但唯独没有看到郁青峰。 “哈哈,这才对嘛,何必藏来藏去,这样才热闹嘛。”俞展翔还是那般嬉皮笑脸,完全没把怒目圆睁周围之人当回事。 “小子,看刀!”龙水帮的一位二十多岁年轻人早已听不下去了,“唰”的一刀直向俞展翔劈来。俞展翔一个闪身,刀落空了,那个年轻人上手又是一刀,比刚才更快,俞展翔再退一步。对方连砍三刀,俞展翔连退三步,突然一个欺身,剑鞘直指对方咽喉,那年轻人刚想用刀去格,俞展翔一个翻腕,剑鞘重重的打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之上,“仓啷”一声刀掉在地上。 龙水帮的这个年轻人名叫祁宏,是内省堂堂主祁万荣的侄儿,在龙水帮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佼佼者,但俞展翔一连让了三招,只进一招就让对方单刀脱手,可见这功夫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祁万荣刚才一看祁宏下场,手里就捏把汗,一看俞展翔没下狠手,才算放下心来。自己的侄儿给龙水帮丢了面子,自己就得替他找回来:“这位小兄弟功夫不错啊,祁某倒也想领教几招。” 祁万荣能做到堂主,功夫当然不会差,当他刚想出场时就被忠土舵舵主许志泽拦住了:“祁大哥,还是我来。”许志泽今天见识过俞展翔所展示的那套身法,用诡异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听说这小子和九鹰神捕霍子玄过招都不落下风,他真的是怕他再输了那龙水帮就更没面子了。 “哎,你们能不能定个规矩啊,到底是选个人来代表呢,还是就这么一个个来呢,这样下去恐怕到天明也打不完哪。”俞展翔也不傻,你们一个个来,我怎么也顶不住阿,索性激他们一激。 “帮主,”许志泽上前一步,对司马洪拱手行礼:“就让我陪这位小兄弟走几招,您看如何?”他的意思我能不能代表我们龙水帮。 “哪就有劳许舵主了。”司马洪心想,许志泽是龙水帮除他之外数一数二的好手,他出面对付这个毛头小孩自是没有问题。 “那好,你就代表你们龙水帮,我就代表我们老祖宗,我赢了,龙水帮替我们办事,我输了,我们两不相干,我们走人,怎么样?”俞展翔就想先把他们将住。 “那就等你打赢我再说。”许志泽可不上他的当,说完一抽他那把齐头斩刀,往前一推,算是行礼。 对于这个号称无敌流星斩的许志泽俞展翔可不敢过于托大,一抽手上的宝剑,他手上的剑已经换成一把稍短宽刃厚脊的剑,与邢玉娘手里的那把几乎无异,他横剑胸前,脚下慢慢转动,许志泽也随着他的转动也慢慢的转动,忽然,俞展翔一个跃起,手中的剑就像一把砍刀,盖头砍向许志泽的头顶。尽管许志泽等着俞展翔出招,但他却万万没想到他手中的剑出的却是大刀的招数,一愣之下差点被他砍中,连忙举刀架开,就这样也被迫后退两步才解得此招,那知俞展翔一招得势,后招竟是连绵不断,招招都是刀的招数,不光是大刀,还有砍刀、菜刀、镰刀、柳叶刀,还有也不知道什么刀式的招数。 俞展翔这边一刀接着一刀,砍得罗小星都连连点头,这小子悟性真是不错,他既明白剑可当刀使,竟然把乱七八糟的刀式都加了进来,这种打法龙水帮在场的人也是闻所未闻,确实把以快刀斩出名的许志泽逼了个手忙脚乱,站在旁边的人无不心惊,要是自己上场,任凭这个小伙子以剑变刀的这么一通乱砍,能不能顶得住都很难说。 但许志泽毕竟是使刀的行家,使的还是快刀,他对刀式的理解自然要比常人高上几分,无敌流星斩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他对俞展翔的打法很快的就适应了,不但逐渐扭转被动,还频频递招,快刀斩的威力逐渐发挥出来,力大刀沉,一刀快过一刀,且刀刀用斩,逼得俞展翔步步后退,大厅上不觉有人叫出好来。 在一旁观战的司马洪开始频频点头,刚才俞展翔一直在口出狂言,这小子越是有恃无恐,他就越不放心,因为身边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罗小星,既然现在许志泽能克制住俞展翔,自己也好以不变应万变,关注罗小星的行动,以防她使什么暗招。 但对罗小星而言,她似乎比司马洪轻松多了,好像俞展翔那里肯定胜券在握,在他被逼的步步后退的时候,她竟然打了一个哈欠,摇摇头,似乎对俞展翔不太满意。 那边场下,俞展翔在许志泽斩招下频频遇险的时候,他突然变招,手中的剑突然间就由刀招变回了剑招,点刺挑划,轻灵诡异,招招攻其必救,却只为化解对方的攻势,从不用老,剑剑贴着刀势走,从不硬接对方的招数,数招之内竟然难闻金玉之声,身形也跟着大变,曼妙的身姿在刀光剑影里穿梭,像一个女人在跳舞,灵动飘逸,很是好看。 罗小星很是感慨,他起初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悟性,还很好学,就忍不住指点他一二,他也从来不会让她教第二遍,难能可贵的是这小子知道变通,武功在意不在形,本来这刀剑并用的剑法是剑取势刀取招,剑法威猛,刀法灵动,他竟在使用时逆转,正好克制住了以刀法见长的许志泽。看来这小子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这场下的局面可就复杂了一点,许志泽的刀法既用斩招,招招凶狠,但俞展翔的这种打法使他感觉全部的力气都好像打在棉花包上,有力使不出来。本来在他的快刀之下,能够沉着应对的高手,遍数江湖也没有多少,但这小子的身法太过诡异,明明已经砍着,却偏偏被他躲过,还有配合着身法所出的每一个剑招,都随意而为,没有规律可言,你去防他,必是虚招,你若不防,那剑就会真的刺在你身上,久攻无效,许志泽的心里已经有点急躁,不觉手下更加狠猛。 俞展翔的功夫完全出乎司马洪的意料之外,看看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力气还没长全,就算有高人指点,他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谁知许志泽与他缠斗已近百招,竟拿他无可奈何,看来他和九鹰神捕霍子玄交手不落下风的江湖传言的确不假。但他哪里知道,当时霍子玄确实有所顾忌,但这阵子俞展翔的武功的增长又岂非一日千里。罗小星既饶恕了程碧瑛,对她的儿子几乎是倾囊相授,这俞展翔倒成了最大的赢家。 看着许志泽取胜结束这件事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司马洪心里已经起了一个阴毒的注意,这个小孩功夫已经如此之高,一定不能让罗小星有出手的机会,看来必要时要助他一臂之力。 这时俞展翔的打法又发生了变化。如果许志泽能稳扎稳打,发挥他的刀法长处,未见得会落下风,但他现在想速胜,不断加大力道,威猛有余,而失却变化的灵性,且招数容易用老,俞展翔正是抓住许志泽变化不足的破绽,刀剑并用,忽快忽慢,拖动对方的节奏,这正是柳云剑法的精髓所在。 许志泽的急躁已逐渐变为愤怒,他看到俞展翔身位稍低,uu看书 w.uukashu 一招“顺风斩”斜劈过去,只要俞展翔缩身一躲,顺风斩的变招“拖雷斩”从上到下一定可以重创俞展翔,即使伤不到他,他也一定会非常难堪,前面有多次他就是以这样的身法从他的刀下躲过的。许志泽想得好,俞展翔未必就这么做,等许志泽的顺风斩斜劈过来,他却一个飘身后退数步,双脚一点大厅里的柱子,身子凌空高高跃起,借许志泽劈空变招的迟疑,一招最普通的大刀招数“力劈华山”,从上而下劈向许志泽。俞展翔知道自己力怯,很少大力发招,这次居高临下,对方更是变招困难,身形不稳,他便发了全力,也想就此了结战局。 坐在上位的司马洪心说不好,当下一较力,直接从座椅上飞身而起,在空中长剑上已经运足五十年修为的内力,挥剑格向俞展翔以大刀招数劈下来的长剑。“嘡”的一声巨响,只听俞展翔“啊”的一声惨叫,手中的剑被撞飞,身子跌落大厅中央,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司马洪一招得手,跃进一步一剑继续刺向俞展翔。已经晚了半步的罗小星那会再给司马洪机会,一声厉喝,黑影飘过的时候,柳叶刀携万均之势削向司马洪,司马洪没有硬接,而是迅速后后撤,顺便把许志泽也带出圈外。 这正是司马洪等待已久的时机。 就在罗小星赶紧俯身去查看俞展翔的伤势的时候,只听“唰”的的一声,大厅顶部的帷幔被迅速拉开,一只巨型的铁罩从空中快速跌落,她无论如何都来不及带俞展翔跃开,一身巨响,铁罩落下,震起了漫天的尘土,这祖孙俩就被困在这铁罩之下。 第12章 龙水帮-六:反击 等大厅里尘埃落定,罗小星抬眼一望,整个议事大厅已经站满了人,司马洪身边除了刚才见过的几位,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一直没有现身的龙水帮风攻堂堂主郁青峰,他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 这个铁罩四四方方,由手腕粗的铁条打制而成,铁条之间的间隔仅比一只拳头略大,五面连在一起扣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大的铁笼子。 罗小星站起来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孟夫人,你就别推了,为了打制这个镔铁罩费了我很多功夫,足足有数千斤重,单凭一个人的力量,任你功夫再高,恐怕也难以推开。”司马洪在外面也颇为得意。 “司马帮主看来为我罗小星还真是煞费了一些苦心哪。”罗小星还是显得极为平静。 “孟夫人您会错意了,这个还真不是专为您准备的,”司马洪道:“这里是我龙水帮的总舵重地,难免会有人惦念,所以我们作些准备也是应该的,何况这里的机关也绝非只有这一处。我们这些东西本来备着来应付万分危急的时刻,不想给您碰上了,您也就将就着用吧。”这些江湖人一旦胜券在握,往往就会有点得意忘形,连着龙水帮的帮主也不例外。 “哈哈,”罗小星轻笑一声:“司马帮主真的认为这个笼子会困住我?” “罗小星,你这个女魔头,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装腔作势!”没等司马洪回答,郁青峰就嘲笑道。 “不得无礼,就算是死,那也是你们的前辈!”司马洪道:“孟夫人不要生气,都怪我管教得不好。” “我看还真是欠管教。”罗小星笑道。 “你……”郁青峰还想说,被司马洪的眼神制止了。 “司马帮主,现在既已被你困住,你打算怎样处置我们呢?”罗小星道。 “孟夫人,你的手段我们是知道的,今天既已得罪你,那说什么也不能放你出来,否则那我们真的是要永无宁日了,呵呵。”司马洪道。 “那是要处死我们?”罗小星道。 “恐怕我没有更多选择。”司马洪道。 “看来我们没有选择了?”罗小星道。 “没有!”司马洪说得很坚决。 “那我试试?”罗小星道。 “孟夫人要试尽管试便是。”司马洪倒很爽快,因为他认定没有人可以推动这个铁笼。 罗小星徐徐抬起两臂,暗自运气,准备对这铁龙猛力一击,铁笼外的人满含笑容纷纷后退,怕被她的内力所伤。只见罗小星宽大的袖管逐渐鼓起,整个人迅速的旋转起来,一声厉喝,上臂发力,荡起强烈的罡风,逼得周围的人几乎张大嘴也呼不出气来,功力稍弱的纷纷跌倒在地。但罡风过后,铁笼依然纹丝不动。 但看此情形的俞展翔,在罗小新发功的刹那间,在铁笼里立即伏地并捂住口鼻,在别人看来,他也是怕被罗小星的罡风伤到,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起来。 “哈哈!哈哈!”看看这一点都没有变的铁笼子,郁青峰首先笑道:“我以为你这个女魔头有多大能耐,看来也不过如此,看你这回还有什么想法。” “郁堂主,”司马洪道:“已经说过你了,要对前辈有礼貌,否则小心孟夫人教训你。” “是,帮主。”郁青峰答的也有点阴阳怪气。 “嘿嘿,”罗小星冷笑一声,又似那种阴森森的刺人骨髓的声音:“看来是得教训教训他了。” 他这话音一落,司马洪心中一秉,当下一运气,感觉真气郁结,气息不畅,大呼一声:“小心,有毒!” “哈哈哈哈!”罗小星朗声大笑,这笑声里传递的凄厉、冰冷、恐怖让你感到魔鬼就在你跟前:“司马帮主,现在才觉得有毒,你不觉得晚了一些吗?” 司马洪的心彻底凉了,他怎么能忘记罗小星的江湖名号叫做粉面毒仙哪,人的名字可以错,但外号是绝对不会错的,因为在这里面已经有无数人吃亏才攒出来的。以她的手段,任何时候都可以施毒于无形之间,光顾了争斗,只获得了一点优势就忘乎所以,怎么把这一层给忽略了。 这时已经有人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搂着肚子叫了,不一会功夫,几乎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叫了,离铁笼最近的郁青峰身子已经缩成一团,叫不出声,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下。 这突然的变化让司马洪猝不及防,他挣扎着来到这巨大的铁笼前,强忍着腹中的剧痛道:“罗小星,你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哈哈哈哈!”罗小星笑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杀得了我吗?” 司马洪气的浑身颤抖,uu看书 .uuksu.c其实也是疼的,他哆嗦着说:“你这个老妖婆等着,等我解了毒,我一定要杀了你。” “好啊,司马帮主,老身在这里等着就是了,反正我现在也走不了。”这回轮上罗小星调笑他了。 “帮主,这里有他们的包袱。”一位帮众叫道。 “快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解药。”司马洪道。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被他开的包袱,顿时感觉有了希望。 “你不用看了,”罗小星道:“里面的药有数十种,解药也在里面,但解药也是毒药,司马帮主要不怕死就去碰碰运气吧。” 大厅里的众人听得此话,很多人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我试试。”一个在包裹旁边已经痛得死去活来的帮众,他也顾不了许多了,伸手在里面拿出一支小瓷瓶,打开一闻,有股甜丝丝的味道,他把它又盖上放在一边,拿起另一瓶闻,有股凉丝丝的味道,他又盖起放在一边,如此再三,始终下不了决心,干脆拿起第一次打开的那个药瓶取出一粒药服下。 “哎!”罗小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说话。 刚才吃药的那位已经两眼发直,叫不出声来,脸色乌青,嘴角流血,挣扎几下,倒地而亡。 罗小星的药包可不是随便可以翻的,把手伸向那里,无疑是伸向阎罗殿,所有人没人敢再自己试药,司马洪狠狠的瞪了罗小星一眼,挣扎着走出门去想办法以解救众人。 第12章 龙水帮-七:龙水帮认栽 又有一个时辰过去了,司马洪看来还是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看着那么多已经疼的奄奄一息,连话都讲不出来的属下和帮众,他只是强忍着剧痛要外面的离得远的,还没有中毒的人去找当地最好的郎中,希望能解罗小星之毒。因为他帮中自己炼制的解毒之药,不但解不了罗小星的毒,已经有两位吃了他解药的帮众当场气绝身亡。 司马洪真的心有不甘,他处心积虑,眼看着已经把罗小星抓住了,死活都在他的手上,但转眼间局势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实在无法就此放弃。另外他还有个发现,在这大厅里,他只是真气提不起来,腹中疼痛难忍,身上还是有力气的,但当他出了这个大厅,他发现浑身会变得软弱无力,连走路都会有困难。 罗小星的毒仙之名确实不是白给的,要想毒死一帮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但要想控制一帮人,这对她来说虽要难得多,但她还是有办法做到。 她这次来龙水帮,其实真没有要难为龙水帮的意思,要找一个老道杨世光,还真的用不着假龙水帮之手,但龙水帮数万帮众遍及方圆数千里,如果是龙水帮在大张旗鼓地找杨世光,那这在江湖的影响就大得多,江湖就更乱,就更容易逼这位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如果龙水帮一开始就答应,无非就是和她罗小星唱出戏,但司马洪的过度解读以至于成了目前这种结果。其实罗小星知道也不会那么容易,所以下手还是留了情的,以她昔年的做派,在场之人休想活得一个,这次他只是用了“闻风丧胆”和“浪子回头”两种药,前者是为了威慑,后者是为了控制,并没有下死手,她还是有信心让龙水帮去替她做这件事的。尽管外面哭爹喊娘地叫成一片,罗小星还是很平静的在铁笼子里打座调息,好像外面的事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已经缓过劲来的俞展翔就坐不住了,看见笼子外面的这种景象实在是开心啊,不但看,还不断的逗人家。 “嗨,”他对着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郁青峰道:“你应该是郁堂主吧,怪不得一开始没看到你,原来你去给我弄了这大一个笼子,这里面挺好的,你现在怎么样啊,哈哈!” “我…我杀了你!”郁青峰狠狠地道,刚爬起来,又跌了下去。 “我看你啊,还是省省吧,”俞展翔嘲笑道:“你现在能保住你的小命就不错了。” 郁青峰呻吟着,喘着粗气,眼睛已经通红,他捡起身边的剑,鼓足了劲从地上爬起来,一剑刺向铁笼中的俞展翔,尽管俞展翔在笼子里,但他的气力仍在,在郁青峰的剑刺进铁笼的一瞬,俞展翔一个横拍,夹在两根铁条间的剑立马断成两截,下跌的剑头被俞展翔一拍,直接射向郁青峰,正中他的肩头,郁青峰“啊”的一声大叫,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肩头已是血流如注。 看着这一幕,龙水帮在场的人无不骇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最后都把目光投向帮主司马洪。 “帮主,哎哟,”连英一边搂着肚子,一边痛苦的对司马洪说:“看这样子,您得拿个主意啊,哎哟!” 司马洪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看得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帮主!” “帮主!” “帮主救救我吧!” 连英一开口,大厅里数十人中呼唤帮主的人不绝于耳,大家都知道,现在帮主才是他们生存的希望。 “喊什么喊,”他怒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一把火把这大厅烧了,今天也决不放这个女魔头出去。” “帮主,”祁万荣道:“您还是要三思啊,这样下去,我们龙水帮是要真的完了。” “帮主,您要为龙水帮想想啊。”连英忍痛道。 “司马帮主好气派,”俞展翔在笼子里嘲讽道:“把这个号称百年大帮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倒也痛快。” “你给我住嘴,”司马洪怒道:“我现在先把你杀了。” “司马帮主,”俞展翔笑道:“别说你现在根本杀不了我,就算是你能,你也只能算是一个愚蠢的帮主。” “你说什么?”司马洪瞪着双眼,但已经有气无力。 “我是说把这间屋烧了,把我们烧死在里面,也就等于把你和你的这些堂主、舵主和你帮中高手都一齐赔进去,说大了,就是把龙水帮赔进去,买卖做到这个份上,你说这做帮主的不是愚蠢是什么?”俞展翔道。 司马洪还想骂,但被连英拦住:“俞少侠,你看现在这样子可有解决之法。” “哼,”俞展翔冷哼一声:“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被你们搞得要死要活的,真是可笑。” 连英一听这话音,连忙说:“愿听俞少侠高见。” “高见谈不上,”俞展翔道:“先把我们老祖宗和我放出来,然后给我老祖宗赔个不是,让她给你们解毒就是了。” “就这么简单?”连英一点也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俞展翔道:“当然,她老人家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这……”连英不敢做主,回脸看着司马洪:“帮主,您看这事……” 连英的意思很明确,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度过这一关,让这女魔头帮我们解了毒,其他的以后再见机行事。 “不行,”司马洪轻声道:“不要相信他的话,这女魔头从来就没有饶恕过和他作对的人,今天我们放她出来,我们必死无疑!” “哈哈哈哈!”俞展翔听了放声大笑:“我说你们这个帮主愚蠢你们还不信,不把我们放出来你们就不用死了?再说了,老祖宗要想杀你们,哪会只卸掉你们的气力,烂烂你们的肠子,想让你们死,她老人家只是抬抬手的事情,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们费这么半天口舌?能让你们活着说话,说明你们对她老人家还有用,她老人家还没想让你们死。” “此话当真?”连英还是有点疑惑。 “真不真你自己不会分析啊!”俞展翔有点不耐烦了。 司马洪心下惴道,这小子说得不错,以罗小星的毒仙之名,要想让这屋子里的人死确实不必这么大费干戈,唯今之计,只能是先服个软,让她解了众人之毒,后面的事在从长计议。 “哼,就你一个小孩子,你能做得了她的主?”司马洪虽说在与俞展翔说话,但同时也在给罗小星说话,这小子说的算不算数。 “嗨,”俞展翔有点不高兴了:“你还看不起人咋地?” “吭,”一直坐在那里的罗小星清了一下嗓子,整个屋里马上安定下来,众人忍着剧痛细心聆听:“这小子近来嘴巴乖巧,哄得我老人家挺高兴,uu看书 ukanshuco 今天破例我就听他一回。”她的话声音虽说不大,但整个大厅里的人听的是真真的,罗小星其实连眼皮也没抬,还是坐在那里纹丝没动。 “既然孟夫人如此说,我司马洪就信你一回,孟夫人也算是当今武林名宿,我想当不会食言。”司马洪道。 “哼,你少给我带这些高帽子,”罗小星道:“什么武林名宿,让人家关在这么一个破笼子里,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今天高兴了,或许就给你们解了,哪天不高兴了,再逮两个灌点毒药也未可知,全看我高兴不高兴,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是谁一两句话就能诓得住的。” 罗小星如是说,司马洪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要想左右罗小星的意志,凭一两句话根本就不可能,听说昔年是众位高手抓了她的丈夫和儿子,才把她逼入苗疆,今天看来只能先稳住她把毒解了再说,其他的看来先不能太计较了。 “既是如此,孟夫人是否愿意给我帮众人解毒?”尽管他自己都觉得已无必要,司马洪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那你是要我们呆在这破笼子里给你们解毒吗?”俞展翔道。 “好!”司马洪下定了决心:“来人,将这千斤匣绞起。” 从外面一下子进来很多人,每个人都头上扎着布捂着口鼻,四人一组,到了四个墙角的暗房,推动绞盘,“嘎吱吱”一响,这几千斤重的铁笼子被慢慢的吊起。 等这铁笼被固定好了,俞展翔这才走到罗小星跟前:“老祖宗,您起来吧,司马帮主已经把这破笼子撤了。”边说边扶罗小星起来。 第12章龙水帮-八:约定 罗小星这才睁开眼,环视了大半个大厅,阴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得在场的的每个人都后背发凉,他们今天确实是见识了这位毒仙的手段,除了惊惧,已然没了半分斗志。 “孟夫人请!”司马洪搂着腹部,弯腰请罗小星客位上座。他不是真的要对罗小星弯腰请罪,是他也疼得直不起腰了啊。 罗小星冷了她一眼没再理他,自顾自的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坐定。 “刚才是谁在骂我?”罗小星的这句话一出,众人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风攻堂堂主郁青峰,他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刚才确是郁某口无遮拦,言语上得罪了罗老前辈,还请罗老前辈见谅。”这郁青峰也是血气方刚,功夫也很是不错,可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汉不吃眼前亏,认个错总归没有错,所以赶紧深施一礼。 “哼!见谅?我这一生见谅过谁呢?”冰冷的语言,冰冷的目光。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看这样子罗小星是要杀人了。 司马洪赶紧上前拱手施礼:“孟夫人,我等既答应去做您所吩咐之事,您就断没有再伤害我等的道理。郁堂主刚才语言冒犯,他已经道过歉了,还请孟夫人饶过他这一次。” “你不必为他开脱,刚才骂我的还有你!”罗小星呛司马洪一句。 一看帮主为他求情被呛,郁青峰挣扎着上前一步道:“帮主也不必为在下求情,既然是刚才我冒犯了罗老前辈,罗老前辈想怎么处置在下,我接着就是。”他是想即使罗小星要发威最好也冲着他来,不要把帮主也扯进去。 “哼!看来你还有点血性。”转回头对俞展翔道:“翔儿,你说该怎么处置?” 郁青峰一听要俞展翔处置,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小子古灵精怪,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呢。 俞展翔一听罗小星问骂她怎么处置,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哦,打耳光!” 看着俞展翔的样子,罗小星差点笑出来,看来这小子记性不错:“好!那你来处置吧。” “是,老祖宗!”俞展翔开心哪,他早就看不惯郁青峰那个张狂样子了,只是罗小星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放肆,既然这小子落在自己手里,那就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郁堂主,先讲一下规矩,骂老祖宗一句两耳光,你骂了两句,那就是四耳光,你还骂了我很多句,一句就一耳光吧。”俞展翔阴阳怪气地还对郁青峰讲起了规矩。 “你……”郁青峰气得浑身发抖,江湖人士以脸面最为重要,往往被杀也不会皱眉头,但这种被打耳光的羞辱会感到比死还难以接受。 但俞展翔就是要他难受,抡起膀子噼里啪啦十几个耳光打完,郁青峰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他看着郁青峰的脸,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打完郁青峰,他又转过来看着司马洪:“司马帮主刚才是骂了几句来着?” “好啦,”罗小星还是那冰冷的声音:“司马帮主也这一大把年纪了,这次就先记着吧。” “好,那就记着,刚才在心里骂我的也先给你们记着。”这阵子俞展翔很是得意。 司马洪心了这个气呀,看来这罗小星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天性,这么羞辱于他还不如打他一顿,但今天为了这么多帮众兄弟,他得忍着。 “孟夫人,您既已饶恕我等冒犯之罪,是不是可以开始解毒了?”看着这么多人在这里痛苦的等着,司马洪实在拖不下去了。 “好,就依司马帮主之言。”罗小星对俞展翔吩咐道:“翔儿,先在大厅里焚香三炷。” “是,老祖宗。”俞展翔答应着,拿出三支短香,在大厅里分三个方位焚起。 “你给众人服用解药,司马帮主和众位堂主、舵主就由我来伺候吧。”罗小星冷冷地道。 俞展翔点点头,拎过包裹,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也不知从哪个瓶子里倒出了数十粒黑褐色药丸,走遍大厅,给众人服下。 看着诸位帮众都服下了解药,罗小心从俞展翔手里拿过几粒解药,手指稍微一捻,药粒都很整齐的分为两半,看来这是在炼制时就设计好的。她先给司马洪服下半粒,然后分别给几位堂主和忠土舵舵主许志泽各服下半粒解药,其他药丸自是由展翔收好。 大厅里的三炷香,在旁人看来也许会以为是罗小星行解毒之法的一个仪式,但这正是“闻风丧胆”的解药,另外的药丸才是“浪子回头”的解药。 说来真是神奇,刚过半炷香的功夫,这大厅里刚才中毒的帮众都开始一个个站了起来,脸色也没了刚才的痛苦景象。司马洪感觉腹痛也减小了许多,暗自运气,觉得内息也畅通了不少,心下对罗小星的用毒解毒手段多了几分佩服。 “孟夫人,”司马洪对罗小星一拱手:“感谢您手下留情,为我等解毒,但有吩咐,我等决不食言。uu看书 .uuknh” “司马帮主,您先别急着谢我,”罗小星道:“众人的毒已经解了,过得今晚就会与寻常无异,只是司马帮主和几位堂主还有许舵主的毒并未完全解掉,只是暂时的被压制住了。众位运运气试试看,是不是关元、肝俞**会有不畅之感,并还伴有隐痛。” 司马洪等几位提气一试,果如罗小星所言,不由又紧张起来,司马洪道:“孟夫人,我等已践前言,为何却不给我们彻底解毒?”心里有火,但还不能乱发。 “你们信我,但我不信你们,”罗小星道:“你们每人所服的半粒解药只能维持半月,如能定期为我传递杨世光的讯息,每半月之后自会有人给各位送上半粒解药,等这事完满结束,我自会为各位彻底解毒。” “这……”司马洪犹豫了一下,道:“好,这次我们认栽,我这就吩咐各舵各堂去查找杨世光的下落,还望孟夫人不要食言。” “我去哪里龙水帮数万帮众该不会找不到我吧?”罗小星道。 “这个自然,有消息自会有人来通知孟夫人。”司马洪道。 “那好,我们就此告辞。”这一老一少拿起东西,收走就走。 “孟夫人慢走。”众人辞道。 “还有件事我要提醒诸位,”走到门口的罗小星又回过头来:“如果半月到期不能服到解药,毒性发作,三天之内将会散掉全身武功,这散功之痛犹如万蚁噬心,没尝试过应该听说过吧,嘿嘿!”这瘆人的笑声传来,两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个时候,正是十月廿一日子时。 第13章 5峰岭之约-一:共同赴敌 本来离开了这么长时间,邢玉娘真想在黑木坨多待些时日,也好与这些小师妹多亲近亲近,指点一下她们的功夫,尽尽她这个大师姐的责任,总算可以以自己的清丽面容轻轻松松的和一伙小师妹待在一起,不用把自己藏在面具之下,在这里她感觉到说不出的轻松。 但俞承泽却等不了。 自从他从那个蒙面人那里接到那封镖信,他心里已经有点按奈不住,为什么偏偏又是那只镖,这只镖到底与自己有什么样的渊源,这里面还有多少秘密,他等待了太长的时间,巴不得这一天快点到。 在黑木坨等待的那几天里,邢玉娘还是很忙的,一方面陪俞承泽四处转转,看看黑木坨附近的变化,讲讲小时候的故事,另一方面,她觉得小师妹妹们对敌的阵法还有些漏洞,给她们做了一些调整,增加了很多变阵,还亲自陪她们演练,甚至拉俞承泽一起给她们喂阵,让这帮小师妹增长了很多实战经验。她在想,既然师父这次能够出山,那她以后不在黑木坨的时间会很多,如何让师妹们在强敌入侵时首先能够自保,即使她离开了也可以稍稍安心。 俞承泽看得出,对于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妻子是怀有深厚感情的,尽管那时候罗小星一心想着报仇,对邢玉娘训练很严酷,关怀很少,但即使这样,对邢玉娘来说养育之恩如同天大,况且还教了她这一身傲视江湖的功夫和绝世的用毒手段,她甘愿做师父的工具,就是为她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她这样对待这群小师妹,实际上寄托着她对师父深深的惦念。 随着约定时间的一步步临近,邢玉娘虽说不说,她自己也确实有点紧张,对方的功夫自己是见过的,尽管她一向对俞承泽的功夫很是自信,但这次是否有取胜的把握,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看着俞承泽站在洞口默默沉思的身影,她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邢玉娘轻轻地走到俞承泽跟前,俞承泽感觉到妻子的到来,回过身来,看到她满脸的关切与爱惜,他笑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拍拍,安慰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两人就静静地站着。 “还是让我跟你一块去吧,我不放心。”过了很久,邢玉娘幽幽地道。 “玉娘,”俞承泽笑笑:“你不能去!”尽管声音很温柔,但语气很坚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拒绝邢玉娘了。 “但是…” “你放心吧,”俞承泽没等她说完,就坚定的握了握她的手:“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能那么肯定?”邢玉娘的关切溢于言表。 “我总有一种感觉,”俞承泽道:“这次他约我去,未必就会跟我拼命,他似乎想在我身上寻找什么?” “此话怎讲?”邢玉娘问道,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玉娘,你想想,”俞承泽道:“这个蒙面人我可曾相识?” “他虽然蒙面,但就身形和武功看来,也不是我们所熟识的人。”邢玉娘道。 “我可与人有过仇怨?”俞承泽道。 “你这一辈子尽救人了,没杀过一个人,能有什么仇怨。要说有仇怨,那只有是我了,在你刚出道的时候你也就欺负过我。”说到这里,邢玉娘眼里突然闪出泪光,那时候已经把半个江湖搅的天翻地覆的她,如果没有俞承泽出现,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也就是那次所谓的欺负,也奠定了她半生的幸福。尽管邢玉娘嘴里带点嗔怪的口吻,但脸上一脸幸福之色。 俞承泽明白妻子的心意,捏捏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也是一个幸福的回应。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与我有什么纠葛,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俞承泽边沉思边道。 “自从出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你要见过,那我也应该见过,”邢玉娘也在迅速地思索着,她突然一转身:“葛家庄!”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葛家庄,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对,”俞承泽道:“就是这个眼神,我在葛家庄见过的那个眼神。”俞承泽似乎有点激动。 “那这么说来,那天晚上在葛家庄投镖送信就应该是这个人了。”邢玉娘道。 “以他的功夫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俞承泽道。 “那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呢?”邢玉娘道。 “罗小星!” “你说我师父?” “对,”俞承泽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理由。” “你是说他应该与我师父有很深的渊源?”邢玉娘疑道。 俞承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江南六连庄与罗老前辈的恩怨可以说是江湖上人尽皆知,谁都可以利用这件事,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几乎所有的人都快忘掉了它,就连六连庄自己都不愿提起,他却跑出来挑这件事,我一直感到这里面有太多的蹊跷。” “也就是说,他可能有他自己的目的,或许也可能与我师父有着更深的仇怨?”邢玉娘分析道:“但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师父报仇呢?” “也许他没有把握,也许…”俞承泽又犹豫了。 “也许什么,你快说呀。”邢玉娘急道。 “也许这种仇怨过深,他不想就这么简单了结,或者他想让罗老前辈更痛苦。”俞承泽皱着眉头说出这些话,他很不情愿这么去想,也很想不通。 其实邢玉娘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尽管她在师父身边长大,但师父的脾气暴戾,从不愿多讲话,她也不敢去问,到底在她心底埋藏了多少仇怨与痛苦,她想想都感到心疼。 “还有,在前几天袭击黑木坨的人里面,又莫名其妙的扯上玉龙观的人,就算杨世光他们父辈与害死罗老前辈孩子的事有关,但能把这件事挖出来,确实也够处心积虑的了。”俞承泽道。 “但他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他只关心做这件事本身。”邢玉娘道。 “是啊,”俞承泽道:“能偷袭成功当然好,即使不行,能对黑木坨造成重创,他也就达到了目的。” “他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激怒师父?”邢玉娘道。 “对,逼她出去,去了结一件他们认为非常重要的事。”俞承泽道。 “那这里发生的事,师父一定是知道了?”邢玉娘道。 “如果他是这个目的,即使罗老前辈不回黑木坨,他也会有办法让她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俞承泽道。 “那她会不会回来?”邢玉娘道。 “我想不大可能,”俞承泽道:“无论这次黑木坨遭袭的结果如何,她回来都不可能改变,我担心她听到后会立即采取行动,自己去查这事情。” “我师父的脾气不好,对待仇人手下毫不留情,往往不死不休,你说他会不会又去报复他们?”邢玉娘道。 “也许这正是那个蒙面人要达到的目的,但愿他老人家能想通其中的缘由,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俞承泽道。 “我现在是担心翔儿,在这种情况下他跟着师父会不会有事?”说到儿子,已经有两月多未见,不知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做娘的这种关心可想而知。 “我看你也不必担心,”俞承泽宽慰妻子到:“翔儿从小让你给娇惯坏了,有点无法无天,这会让罗老前辈约束约束他,给他点磨难也是好的。以罗老前辈的手段和心计,我想他不会让翔儿吃亏的。” “哎,但愿如此吧。”邢玉娘叹了口气,他是真有点想这个儿子了。 夫妻俩扯着扯着竟扯到孩子身上,感慨了半天忽然发现他们刚才谈的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相公,我还是想不通一件事?”邢玉娘道。 “嗯?”俞承泽等着她的回答。 “这事到底是从哪里起的头?”邢玉娘道。 “应该是从那份流传于江湖的诗开始。”俞承泽道。 “那首诗是想把江湖上的目光引向哪里?”邢玉娘道。 “凤凰山庄!”俞承泽突然觉得灵光一闪,邢玉娘的追问使他对以前的判断有了一些改变。 “他们想干什么?”邢玉娘继续追问。 “挖出一堆江湖秘密,挑起一堆江湖恩怨。”俞承泽也有点兴奋,他感觉就快有答案了。 “谁干的?”邢玉娘道。 “这个…”俞承泽想到一个人,但他还不能够肯定。 “对谁有利?”邢玉娘继续道。 这个问题俞承泽同样回答不了。 邢玉娘继续分析道:“如果是他会怎么样?” 俞承泽也想到这个人,前面他还没有给他足够的理由,他还没有想通这中间的联系:“如果是他,他想干什么?” “把我师父引出来?”邢玉娘也有点困惑。 “理由呢?”俞承泽道。 “说我还活着,并且告诉她我在哪里?”邢玉娘由于兴奋脸色都有点发红:“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死了,师父也一定听到了消息,但她心里一定不甘。” “我想是的,要不就不会有你师弟出山的事情了。”俞承泽道。 “对了,当时师弟就说过他出来的目的就是查两件事,除了查师父的丈夫和儿子的下落,剩下就是查查我是不是真的死了,说明她老人家真的还没放下我,她听到这个消息必定会出来查询。”邢玉娘感到有点内疚。 “这么说他早知道你是谁?”俞承泽有点奇怪。 “我也很是奇怪,”邢玉娘道:“我的身世出身江湖上从未有人知道,他凭什么来判断我和师父的关系?” “你的功夫,”俞承泽道:“你的剑法来源于流云飞剑孟老前辈的流云剑法和罗老前辈的柳叶刀法,要是熟悉这些武功的高人,也不难从中看出端倪。” “要真是这样,看来师父与此人的渊源还是极深了。”邢玉娘道。 “若果真如此,那么江湖上流传的那首诗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俞承泽看看妻子:“难道说他处心积虑的翻出那么多江湖旧事,都只是个幌子?” 是啊,自从那首诗一出来,南山中的凤凰山庄几乎成了整个江湖关注的焦点,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整个江湖在朝着那里运动,uu看书 .ukahu.om颇有点不把那里掀翻誓不罢休的味道,难道这都是虚晃一枪,上了别人的圈套? “那要这么说,我才应该是他要找的人,他为什么要约你?”邢玉娘道。 “或许他想知道关于我的更多的东西,或者他知道关于我的更多的东西。”俞承泽道。 “或许他那天的镖书是给我的,被你接了去。”邢玉娘道。 “不可能,”俞承泽道:“在我未到之前他有的是机会给你,为什么直到我到了之后才把镖书递给我,就连你当时也说他似乎是在等我,何况,还有那只镖,为什么又是那只镖?” “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邢玉娘道。 “没有那么多巧合,”俞承泽道:“这支很特别的镖在江湖上很少出现,他能把这只镖送到我的手上,要么是他知道什么想告诉我,要么是他想知道什么在试探我。” “那看来这一次五峰岭是非去不可了?”邢玉娘道。 “恐怕我没有选择。”俞承泽道。 “好,那我就跟你一起去!”邢玉娘下定了决心。 “不是说好了吗我一个去,”俞承泽道:“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我不想节外生枝。” “那我也不管,”邢玉娘忽然表现出了很少的任性:“这事既然与我有关,我是一定要去的,何况他既知我是谁,当也不会有太多忌讳。” 看着妻子如此坚决,俞承泽只好无奈的笑笑:“去可以,但不可以出场。” “好!”对邢玉娘来说,能和丈夫一起面对,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13章 5峰岭之约-二:正好找你有事 五峰岭离黑木坨有数百里地,且都是山路居多,最快也要两天的路程,看看时日将至,邢玉娘反复叮嘱了这几位小师妹之后,就和俞承泽踏上去往五峰岭的路。他们没有告诉小师妹他们去哪里,只是告诉他们要回凤凰山庄,还要去找师父,要小师妹们以后要去凤凰山庄找她。 出了黑木坨,他们先去找到田英和霜儿,在他们赴五峰岭之约前先要把他们安排好。对于这小两口的去处,俞承泽也是费了一番苦心,一路上,他们也一直在商量这事。 “他们俩现在也不适合回云林堡啊。”俞承泽看着田英和霜儿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压低声音对邢玉娘说。 “是啊,”邢玉娘道:“现在对江湖人和云林堡的人来说他们可都是死人啊。” “现在的问题是得给他们找一个安全的去处,也不能让他们有一点闪失,他们身上带着很多云林堡的秘密。”俞承泽道。 “你说他们要回到云林堡会怎么样?”邢玉娘问道。 “唉,”俞承泽叹了口气:“要是消息传出去,他们一定会被人半路截杀,并且是不惜一切手段,要回到云林堡,那一定是天翻地覆。这样的结果老俞都是不愿看到的。” “那看来现在只有死人的身份可先保他们安全,”邢玉娘道:“云林堡在各地也是耳目众多,我们到过那里的事他们一定听说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闲着,看来他们得有一个新的名字和一个新的面貌。” “那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俞承泽笑道。 “给他们易容容易,但要想保持,必须每天要修饰修饰,否则很容易被看出破绽,反而更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我们要赴五峰岭之约,也不能每天都带着他们吧。”邢玉娘道。 “我看那个霜儿很是机灵,你给她教一点修饰之法,顶他个十天半月应该没有问题。”俞承泽道。 “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邢玉娘道:“到跟前找个客栈先让他们住下,等我们办完事再带他们走。” “是啊,”俞承泽道:“看来他们只好先跟我们回凤凰山庄了,到了那里,一切由老俞自己处置吧。说到底,这是云林堡自己的事,别人也是插不上手的。” 因为没有别的事羁绊,邢玉娘对这一带的路还比较熟,第二天申末时分他们一行四人就到了一个叫米来的山区小镇,这个小镇处在大山之中的一大片开阔地之中。这里已经是苗疆的边缘地带,尽管地处山区,但这里也算是进入苗疆的商路,几百户人家沿着商路也绵延出一两里地去,这里的寨子木楼都是独家独户,很少挨着,所以看起来稀稀拉拉也是很大一片,倒显得街道很是宽敞。这里已经是熟苗聚居区,已经基本与汉人无异,里面也杂居着土家、布衣等族人,也有不少汉人杂居其中,镇子上也不乏有货站、客栈之类,以供过路人歇脚。 到了镇子上的田英和霜儿已经大变模样,一看就是当地熟苗的打扮,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邢玉娘还在衣服里做了一些垫衬,使他们原来的身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就算很熟悉的人从后面也很难认得出来。 俞承泽夫妇还是他们以往的打扮,依然是江湖上所表露出来的面孔,他们的真面容依然在邢玉娘的易容术下隐的严严实实。 他们到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后面那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就是五峰岭,离五峰岭的主峰鹰头顶也就几十里山路,两个时辰就能到。 一行四人沿着商路前前行,看看快要落下的夕阳,正是落脚歇息的时候,前面不远处有一座高高的三层木质阁楼,门前一根立杆上挂着一道幌子,上书四个大字:米来客栈。 邢玉娘一看,就笑道:“看来这里不错,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里了。” 俞承泽点点头:“嗯,不错。” 跟在后面的田英和霜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脸上也露出笑容。自从今天给他们易容之后,还换了装饰,他们老大的不习惯,时不时地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都忍不住笑出来,因为这两人太陌生了,怎么也难和他们自己联系起来。以他们的体力,走了这一天的路早就累了,但他们谁也不敢吭声,一听要休息了,自然是开心不已。 在山里没人也就罢了,出了山进镇之前邢玉娘就交代他们,到了有人的地方一定要自然,不要老是看来看去,以免遭人怀疑。特别是看到熟悉的面孔,一定要镇定,不能露出丝毫你认识他们的意思,也不要刻意去躲他们,因为现在没有人会认识你们,否则你们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田英和霜儿也化名成子和豆子,一切谨记在心。 在一行人走近客栈大门的时候,俞承泽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门口的石墩,竟然在侧面发现了凤凰山庄的联络标记。他不动声色,随众人走进客栈。 “几位客官,你们这是要住店,还是吃饭?”他们一进来小二就热情地招呼他们。 “小二,我们要两间上房。”邢玉娘当地的苗人口音真是好听,她主动上前用当地话与店小二打招呼。 “好来,现在就有收拾好的房间,几位客官请跟我来。”小二客气的带他们到楼上上房入住。 看着小二下楼,俞承泽关上门对邢玉娘道:“玉娘,我看到凤凰山庄的标记了。” “我也看到了,”邢玉娘兴奋地说:“会不会是翔儿?” “呵呵,”俞承泽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又想儿子了?” “难道你不想?”邢玉娘道。 “我看不大像,”俞承泽笑着摇摇头道:“罗老前辈既不打算回黑木坨,她就应该不会在这附近逗留,再说,这小子要没有什么紧急状况,他才不愿与我们联系呢。” “那他是不是有什么状况了?”邢玉娘还是有点担心。 “你呀,”俞承泽笑道:“我刚一说你还当真了。一会我出去一下,你先摸摸这家店里的情况。” “那你去吧。”邢玉娘道。 俞承泽出去以后,邢玉娘收拾好东西,上了一回茅房,还特意去找店小二要了壶茶水,又到田英和霜儿住的房间看了看,顺便又叮嘱了几句,一圈下来,上上下下也没看到什么扎眼的人。 过了半个多时辰,俞承泽带着一个人进来:“玉娘,你看谁来了。” 邢玉娘赶紧起身一看,是太白山庄的大庄主冯正山:“原来是冯大庄主,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让冯正山坐定,倒上一杯茶。 “俞夫人您不忙,您坐,俞大侠您也坐。”在俞承泽这里,对冯正山来说这恩德如山,他一定要他们夫妇二人坐定自己才在下位坐下。 “仔细说说你的情况。”俞承泽道。 “说来惭愧,”冯正山道:“自从云林堡一别,我一直在关注水月洞天的大管家郭蹇的行踪和这个组织的一些情况,可是没跟几天,这郭蹇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再也探寻不到他的行踪,倒是这个组织还是探听到一些状况。” “说来听听。”俞承泽道。 冯正山喝了口茶,继续接着说:“这个组织里的人好像都有些奇怪,他们都有各自的营生,平时也不联系,但如果有事,他们好像有自己的联络办法,很快就会聚集。他们行事很是诡秘,但却很少与别人发生冲突,似乎在江湖上就像与别人走的两根道,明明看见相向而行,但却不会撞上,总是能很巧妙的擦肩而过。更让人可怕的是,明明你感觉到它的存在,你却一下子找不出它在哪里,即使你抓到了一两个他们中的成员,他们或者否认,或者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越是表现的神秘,江湖人士就越是对他们敬而远之,就算我查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个结果来,惭愧。”说到这里,冯正山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是俞大侠第一次交代自己的事,这个结果自己都不能满意。 “冯大庄主,这是也不能怪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俞承泽道:“还是说说你怎么到了这里。” “是这样的,”冯正山道:“我发现了一些水月洞天组织的痕迹,这次他们聚集了有十几个人,像是要有什么行动,我一路跟踪下来,他们每走一两天就分开一拨,我只能选择跟其中的一拨,过两天他们又分走一拨,就这样我就也跟到了这附近,遗憾的是连最后的两个人也跟丢了。因为在最近江湖上关于罗小星和黑木坨的传言很多,我也知道您二位去了苗疆,一直放心不下,又不敢自己独闯苗疆,所以就在此逗留了几日,并沿途留了不少记号,想二位如从此经过,或许就能碰上,谢天谢地,还真让我碰上了。” “您说听到了不少关于罗老前辈和黑木坨的传言,都有些什么?”邢玉娘问道。 “哦,”冯正山道:“开始听说苗疆附近有一个小饭店里掌柜的一家被杀,这本来在江湖也没什么,但后来传得更神的是罗小星和二公子好像也在那里出现过,听说二公子还和在那里查案的九鹰神捕霍子玄打了一架,百招之内不落下风。” 说到这里,冯正山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再也感觉不到俞氏夫妇二人对罗小星的敌意和儿子被抓走后的紧张与不安,同时他也感觉到罗小星似乎也没有要把俞展翔怎么样的意思,倒领着他闯荡起江湖来了,虽说他不明所以,但感觉这不是一件坏事。 “不可能,就他,能在霍子玄刀下走过百招?”邢玉娘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儿子的武功是自己教的,他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了。 “听江湖传言,说得绘声绘色,应该所言不假。单凭别人描述,二公子的功夫好像又精进了不少,与在太白山庄时又大不一样。”冯正山道,他并不完全是捧俞展翔,而是最近的传言太过于不可思议,他这已经不算在夸张了。 “江湖传言多有不实,也许有罗老前辈在跟前,九鹰神捕霍子玄未敢尽力倒有可能。”俞承泽虽未亲见,但能有这场争斗,现场的情况他大概也能想到几分。 “后来呢?”邢玉娘道。 “后来听说在荆州渡口附近云林堡的一位追踪高手张顺子被人杀死,情状很是惨烈,传言是罗老前辈下的手。”冯正山道:“还有就是江湖到处有人传说罗老前辈已经重入江湖,要找当年的仇家算帐,很多与此有关的门派都有些紧张。” “哪她有没有去找人报仇?”说到这里邢玉娘很是紧张。 “听说她去过文家苑,似乎江南六连庄的几位老人在那里栽了一个很大的跟斗,但没有听说有人死伤,只是从文家苑拿走了一样东西,好像是跟一封信有关。”冯正山道。 “谢天谢地,”邢玉娘长舒了一口气:“对不起冯庄主,又打断您说话了,你继续说。” “不碍事的,俞夫人,”冯正山继续道:“后来的事就更不可思议了,听说罗老前辈和二公子去闹了一个龙水帮的货场,还逼着人家一位舵主送他们到龙水帮总舵,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水帮还死了不少人,他们离开后,龙水帮上下到处都在找玉龙观的观主杨世光。听说他是在黑木坨栽了很大的一个跟头逃出来的。” “哼,我迟早会宰了他。”说到这里邢玉娘恨恨的道。 这一句把冯正山下了一跳,看来他们在黑木坨是交过手的,好像还有很深的怨恨,他也不好多问,所以看看就说:“最近听说的主要也就这些事,uu看书 .uuknshu 今天天色已晚,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俞承泽和邢玉娘两人相视一笑,俞承泽道:“冯庄主,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 “俞大侠您讲。”冯正山赶紧站了起来。 “冯庄主您坐下说,”俞承泽道:“我这里有两个人,男的叫成子,女的叫豆子,这都是他们的化名,是一对小夫妻,我们还有事,带着他们多有不便,烦请冯庄主代我们把他们送到凤凰山庄。” “这个容易,明天我就起程把他们送回去。”冯正山道。 “这两个人虽没有武功,但他们身上与一桩武林大案担着莫大的干系,不能出半点差错,一定要安全送达。”俞承泽叮嘱道。 “俞大侠您放心,就算是拼上老命,也不会让他们有事。”冯正山拍着胸脯道。 “不用拼命,要多用心计,尽量低调行事。”邢玉娘道:“我已经给他们改变了容貌,不会有人认出他们的,你们只要正常走就可以。” “等出了山,我还是去雇辆车,既好赶路,也让他们尽可能少抛头露面。”冯正山想得很周到。 “如此甚好,那就拜托了。”俞承泽道。 “俞大侠客气了。”冯正山客气道。 说完就去见田英和霜儿,并告诉他们明天就随冯庄主起程,并商定好起程的时间和约定的地点。冯正山走后,俞承泽还交给了田英一封信,让他务必妥善保管,一定要亲手交给凤凰山庄俞府的管家老俞。 安排好了这一切,夫妻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13章 5峰岭之约-三:深山故人 今天正是十月廿一。 早上起来,俞承泽夫妇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两人倒是大大方方的出门,出现在大街上。田英和霜儿已经以成子和豆子的身份一大早就跟冯正山出山而去,所以他们再无后顾之忧,显得很是悠闲,但也要看看这个镇子上的动静。 “这个地方倒是很清静啊。”邢玉娘感叹道。 “是啊,”俞承泽道:“这里也没看到什么江湖人物,似乎他这次倒没有要别人知道的意思。” “你是说前面他有意散播过消息?”邢玉娘道。 “上次偷袭黑木坨,人还没到,江湖就有人知道,似乎生怕黑木坨没有准备。”俞承泽道。 “黑木坨地处深山,消息传得并不是很快,我觉得他是另有深意。”邢玉娘道。 “你的意思是…?”俞承泽道。 “我觉得他是传给师父听的,他希望她回黑木坨,”邢玉娘道:“如果师父在黑木坨,按她的脾气和手段,这些人不会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也许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俞承泽道:“这样罗老前辈一下子又成了江湖的众矢之的,他想达成的目的正好可以借这个势完成。” “看来一定是这样了,”邢玉娘微怒道:“太恶毒了。” “但这回罗老前辈似乎并没有上他的当,”俞承泽分析道:“她这次表现得很克制,不管是去文家苑还是龙水帮,都没有把事情做绝,似乎她也在故意散播她已经重出江湖的消息。” “她从文家苑拿走书信,又让龙水帮找杨世光,说明师父也也看到了这幕后的玄机,也在找这个幕后主使的人。看来这回杨世光的日子不好过了。”邢玉娘道。 “杨世光的身世可能与罗老前辈昔日的旧案有关,”俞承泽沉吟道:“她肯定是也想到了这一层,看来我们也要留心一下这个杨世光了,现在还不能让他死掉。” 邢玉娘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她在想着这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 “按冯庄主的说法,翔儿的功夫似乎精进不少?”俞承泽也突然想起了儿子。 “师父在教他功夫,”邢玉娘道:“这点我早料到了。” “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不够踏实,总是得陇望蜀,这回能得到罗老前辈指点,也是他的造化。”罗小星能教儿子武功,俞承泽当然高兴了。 “但是…”邢玉娘欲言又止。 “怎么,这有什么不妥吗?”俞承泽道。 “她教翔儿武功当然没事,这武功本来就是她所创,指点翔儿当然也会更加精到,但她有可能也会将她的制毒用毒手段一起传给他。”邢玉娘怕俞承泽不高兴。 “要真是这样,那也算他的缘份吧,”邢玉娘没想到丈夫倒是显得很轻松:“这小子见啥想学啥,就算我不愿意,恐怕也来不及了。再说,什么手段都在于人使用,用得好了都是好的。” “相公,我没想到,”邢玉娘站住了看着丈夫:“谢谢你!” 俞承泽知道妻子这句话里的意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唉,你呀!” 他们在这不大的镇子上慢慢地走着,后面的话也越来越少,他们很清楚,今天晚上将面临怎样的挑战,但同时也很期待,今天晚上到底能揭开多少秘密。 五峰岭顾名思义有五座山峰组成,鹰头顶是五峰岭的主峰,在其从东往西的第四座山峰上,其峰顶高耸入云,已经没有树木生长,只长有一些高山生的杂草,从远处看,其形状如一只老鹰的头部,故名鹰头顶,两面悬崖,一面陡坡,只有一面可供攀登,峰顶倒有数十丈阔的一块空地,虽不是很平坦,但却是一个绝好的决斗场所。 山路虽不好走,尤其在没有月光的晚上,但以俞承泽夫妇的功夫,这点倒也难不住他们,几十里的山路,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等他们上了鹰头顶,这月亮才刚刚冒出了头,虽说已经不是圆月,但倒也光亮。 鹰头顶上光秃秃的没有一人,看来他们是来早了,此时还子时未到,他们只好默默的站在山崖之上观起了夜色。 这倒是一个绝佳的地方,一个绝佳的时间,一切都朦朦胧胧,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巨大的山影在月光下错落有致,无论是气势还是情调,都是十分的受用。 “两位真是好兴致啊。”不只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山崖的另一边上,依然是黑衣蒙面。 这时时间正好交入子时。 “阁下倒是很准时啊。”俞承泽回身道。 “我记得只是邀请了一人啊,怎么两位都来了?”蒙面人稳稳的问道。 “这个我们倒也困惑过,”邢玉娘抢话道:“阁下只是邀请一人,但并没言明邀请那位,怕误了阁下的事,所以只好把我们俩都送来了。” “看来俞夫人果然伶牙利齿,”蒙面人道:“早就听说贤伉俪偕手闯荡江湖,从不分离,今日一同前来也是意料中的事,不过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两样。” “阁下倒是自信得很哪,”俞承泽道:“内子也是对阁下好奇的紧,所以一定要来一览阁下的风采,不想在这月夜之下阁下依然裹得是那么严实,看来她一定是要失望了。” “哈哈哈哈!”蒙面人一阵狂笑:“我们彼此彼此吧,二位也未见得就是以真面目示人吧,我想这俞氏夫妇的名号也未见的是真的吧。”空无一人的山谷中传来的回响也有点瘆人。u看书.uansu.cm “哈哈哈!阁下果然好眼力,好见识,”俞承泽也大笑道:“不知阁下今天约我前来所为何事?”既然大家都不想以真面目见面,那就快点谈正事吧。 “素闻江湖上有位从不透露姓名也不留踪迹的高手,出手解除过很多江湖危难,传言阁下已同神人一般,在下实在是仰慕的紧,所以约俞大侠来一较高下,俞大侠该不会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吧。”蒙面人道。 “阁下缪攒了,”俞承泽道:“江湖传言多半不实,还是不要信的好。倒是自从上次第一次见面与阁下交过一掌,阁下的武功也让俞某佩服,今天既然来了,阁下又有如此兴致,切磋一下俞某自当奉陪。”俞承泽说得很明白,我也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也就是切磋一下,也不想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可刀剑无眼,哪二位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蒙面人的意思是我会全力以赴,伤了谁都不一定,要是怕死就明说啊。 “阁下多虑了”,俞承泽道:“内子上来纯粹是出于好奇,她只来观战,决不插手,最多若是我胜了,她与我祝贺一下,若是我败了,她替我收尸罢了。”江湖儿女,死有何惧,我连收尸的都带好了,还怕了你不成。 “你们俩的大男人真是无聊,”在一旁的邢玉娘道:“半夜三更的爬到这山顶来就为了聊天啊,好啦,你们慢慢聊,我看风景去了。”说着竟直走开,真到岩下观风景去了,面对如此大战,她显得如此随意,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男人非常的自信,这倒让这蒙面人心生敬意。 第13章 5峰岭之约-四:粗浅功夫 两个男人被一个女人一说,一下子没了声音,鹰头顶上月光皎洁,寂静的连一点风声都没有,两人相隔三丈有余,谁都没有动,但浓浓的杀气已经将他俩笼罩。 “你出招吧。”蒙面人道。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要打,俞承泽便不再客气,命话音未落,他脚下飘动,长剑一伸,一招“遥祭三尊”,长剑晃出三刀剑影,分左中右向蒙面人刺来。 这是南山太乙宫道家的入门剑法“混元剑”的起式,道家讲天地始于混沌,正是“混元”二字的真意,一剑晃出三刀剑影也是有拜祭道家三尊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之意,《道德经》也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其实以三开始,也是为了道家修炼者要牢记修行的真要。 蒙面人识得这招是太乙宫“混元剑”的起式,有拜祭尊上之意,也有向对手行礼之意,既是行礼,这招也该是原地晃出三刀剑影的虚招,可俞承泽已经以鬼魅般的身形急袭过来,眼看着三道剑影刺向自己,这也不像虚招啊,本能的脚下错动,心下不敢轻敌,手里的剑舞起三朵剑花,全力迎向三道剑影。 “叮!”“叮!”“叮!”三声清亮的声响,在月光下荡起三道闪光,两人顿感手臂酸麻,同时朝后跃出,相隔丈余落下。 “好功夫!” “好内力!” 这场争斗一旦开始,就不会立即停下,虽说嘴里对对方颇有赞叹之意,但剑下去不留丝毫余地,俞承泽“混元剑”的剑招“抱元式”、“分天式”、“归气式”等等源源使来,蒙面人也不含糊,仗剑一一化解,就算他反攻出的繁复诡异的招数,俞承泽反过来也能用混元剑招拆掉。 蒙面人心下有些奇怪,这只是道家的一套入门剑法,因不是非常复杂,所以常用来作为剑法的基础课程和强身健体之用,在民间也传播极广,所以稍微练过剑的人大概都识得此剑式,在所有练武的人看来,这并不是一套很厉害的可以置人于死命的功夫,谁也不会很在意它,真正把它当作看家本领的人那就更加闻所未闻。但就是这大家所熟知的一些剑式,从俞承泽手中是出来,应付起来就变得不是很容易,招数上虽能随心所欲,占尽风头,但在俞承泽的速度和力道下,往往无功而返,虽没有任何要落下风的感觉,却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 对俞承泽来说,对方的剑式招数狠辣快捷,变化更是不可思议,再加上对方的内力浑厚,感觉剑招似曾相识,但也来不及细想在哪里见过,只是仰仗自己从小就练熟的这套“混元剑”法,本身也不需要考虑对方使什么招数,见招拆招,见缝插针,像水一样自由的流淌,遇着普通剑客使这些招数,就算遇到江湖高人也是这些招数,所以蒙面人的剑招虽如狂风暴雨,但他也只是随性应对而已,并未感到太大压力。 在俞承泽想来简单的事,对别人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以这套人人都熟知的剑法对阵,对方知你,你却不知对方,原本就占了弱势,完全是由于承泽深厚的内功和他混沌纯朴的反应,使得此剑式的威力大增,才能在这高手对决中不落下风,这却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 尽管俞承泽在尽力应对,但蒙面人心里渐渐涌起了一股怒气,不由剑锋一转,身体随即快速的旋转,随着旋转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月光下闪出隐隐的紫色,携剑啸之威直向俞承泽右肩斜劈下来。俞承泽虽未弄清这是什么招式,但以内力御剑的威力他自然知道,只是能在剑上有如此造诣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看此情形,不觉激起他的好奇之心和好胜之心,强大的内力发于丹田,惯于右臂,达于剑上,剑起龙吟,一招“立阳式”奋力向外挥去。 “嘡”的一声巨响,两人不由都后退数步才稳住脚下,这算起来两人已过了四五十招。 “俞大侠果然高人!”虽在捧人,但这语气明显很不高兴。 “阁下更是不错!”俞承泽倒是真心赞赏。 “莫非俞大侠认为我不配和你交手?”蒙面人道。 “阁下何出此言,在下并无此意!”俞承泽道。 “俞大侠以一套道家的入门剑法来和我交手,是在暗示我不配领教俞大侠的高深武功吗?”蒙面人道。 “哦,阁下在为这件事生气啊,”俞承泽道:“那倒大可不必,一来呢我确实没什么高深的武功,二来呢这套剑法从小就练,使得熟了,自然用的就多一些,我也没觉得它有什么不好。”俞承泽觉得自己在说实话,但这话在这位蒙面人听来就非常刺耳,似乎我用这套剑法对付你也就够了。 “哼!”蒙面人一声冷哼:“以俞大侠的意思我只配你用这套小孩练的剑法了?” “阁下可真不要小看了这套剑法,”俞承泽道:“它虽是道家的入门剑法,简单易学,但也顺应了道家的内功心法,常练不仅可以增强身健体,更可以增益武功。”俞承在谈他的感受,但对方听来这还是一套用来强身健体的普通功夫。 不要说这蒙面人看不起这套剑法,就连俞承泽自己也认为这未必是什么高深武功,哪家门派的高深功夫不都是作为不传之秘,生怕被别人偷了去,谁也不会把自家的看家绝学拿出来给别人普及吧,自己用这套剑法,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也用不着对别人去说吧。 “俞大侠武功既出自太乙宫,该不会就学了这一套剑法吧?”蒙面人用嘲笑的口吻道。 这话俞承泽听了心里也很是不爽,你要比武就比武,管人家用什么武功呢,我学不学什么功夫管你什么事,但他又想,今天对方约自己来一定有他的目的,自己还想从他那里套点话出来,就不妨先顺着他好了。 “既然阁下不喜欢这套剑法,那我就换一套与阁下比过就是。”俞承泽道。 “在下正想见识。”蒙面人道。 蒙面人话音未落,手里的长剑再次紫光闪现,刷刷刷几剑,比刚才更快,更有力道,荡起的剑气逼得鹰头顶断裂的杂草纷纷向圈外飞落。俞承泽当下也是剑式大变,剑走轻灵,飘逸灵动,剑势上虽不及对方威猛,但速度及刁钻狠辣一点都不输与对方,但这套剑法的身形多少有点古怪,腾挪旋转,格空架打,都带有几分仙气,剑招也不比寻常剑招,点、削、扫、杵等怪招层出不穷,似乎每一招里都夹杂着多种兵器,但也招招直指人的要害。 看到这套剑法,蒙面人差点气乐了,这还是一套道家的基本剑法,名曰“八仙剑”,虽说平常人舞起来要比那个入门剑法“混元剑”厉害得多,但这也是家喻户晓流传很广的剑法,并且由于这套剑法杂陈了八仙的各种兵器和招数,加上有点夸张的身形,所以这套剑法舞起来煞是好看,所以就有人在饮酒取乐时舞此剑法助兴,且常常是多人同舞,犹如众仙下凡。 这下蒙面人更相信俞承泽是在用一些浅显的武功戏弄与他,故意卖弄自己的武功,原有的一点敬仰之心已经完全抛之脑后,他一心想使这位过于自负的大侠出点丑了。于是那把厚重的剑在他浑厚的内力推动下,带着“咝咝”的剑气,起招大开大阖,占尽气势,变招诡秘狠辣,每一招都是刺向别人难以想象的方位,极工心计。 倒是俞承泽这时有点不太适应了,以前和他动手之人往往和他的功夫相差悬殊,无论他用什么功夫,要制住别人都不用尽力而为,往往还要为别人留下很大的余地。可今天不同了,这蒙面人的武功修为明显和他不相上下,和这样的对手对阵,差之毫厘往往就会性命攸关,他的心一旦静下来,手上那把重剑施加的压力,像一个大罩一样笼罩下来,他的那些像神仙一样很美的招数被逼得身形大变,疲于应付,u看书 .uukansh.om 虽不至于落败,但也颇具狼狈之相。 就在这时蒙面人一声清啸,凌空跃起,手中长剑抖出朵朵剑花,在月光的闪耀下有如寒星万点,俞承泽的大半个身躯都笼罩在这万点寒星之中,俞承泽急退一步,一侧身,手中的剑也舞成了一面大扇,一招“韩湘背箫”,迎向这朵朵剑花,谁知对方未等招数用老,突然变招,乘着俞承泽后退身斜,重心不稳之际,剑势一收变成直刺,向前的势头一点没减,电光火石之间,俞承泽已经没有时间变换身形,前腿一虚,撤剑成竖,一招“老李住拐”,以自己较宽的剑面去挡蒙面人刺来的一剑,但对方的剑并没有去硬撞俞承泽的剑,而是两剑一搭上,利用前冲的力量,横剑在俞承泽的剑刃上一拉,刺耳的声音,刺眼的寒光,借两人错身之际,其剑招顺势变刺为削,急削向俞承泽的肩颈,方寸间,俞承泽极难躲过,这一生恐怕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凶险的情形,他已经无招可使,仓促间本能的肩头一低,身体急速的侧倒向地面,手里的剑已然没有时间转向,剑柄前送,直接撞向蒙面人的肋下。就这慌乱中的一招,不但躲过了蒙面人势在必得的一削,还重重的将蒙面人撞了出去。 蒙面人一个起跃,瞬间完成三个变招,招招凶狠快捷,俞承泽频频遇险,仓促应招有点手忙脚乱,最终的结局让两人都有点气恼,俞承泽总算躲过了这雷霆般一剑三招,而蒙面人尽管把对方逼得十分狼狈,但被撞出去的却是自己,已然是已经输了一招,何况俞承泽本能之下赢得这一招还是那“混元剑”中的一式“道冲式”。 第13章 5峰岭之约-五:因为罗小星? 这次两人分开,谁也没有急着马上继续进攻,都还在回味着刚才那极为惊险的一幕。 俞承泽自出道以来也算是身经百战,但如此凶险还从来没有,也让他感叹的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让他自己也想不通的是在万分紧急的一刻,连他自己都认为不很高明的“混元剑”的一式普通的招数却能助他挽回败局,救他一命,难道这“混元剑”里还有更深的奥秘? 蒙面人对这个结局更是深感意外的,他知道俞承泽出现在江湖的很多细节,也知道他的实力,尽管如此,对此战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对于击败这样一位强大的对手,他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实力,对他来说更是一种使命。但俞承泽今天的表现,几乎快要击溃了他必胜的意志,他要比他想象的更为强大,自己竟输在志在必得的一招上面,而且让自己落败的竟然就是自己最看不起的“混元剑”,难到这里面真有什么秘密? “阁下今天约我来这里,该不是就为了看看我的狼狈相吧?”经历的一段沉默之后,俞承泽首先问道。 “俞大侠是在嘲笑我吗?”蒙面人道。 “阁下何出此言,”俞承泽道:“你真把这一招半式看得那么重?” “哈哈,说得也是。”蒙面人道,看来刚才输了一招的阴霾已逐渐散去。 “那阁下总能说说来意了吧?”俞承泽道。 “其实我也很好奇,俞大侠为什么一定要来?”蒙面人道:“我和俞大侠并不相识,你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呵呵,那我岂不白接你那一镖了。”俞承泽一声轻笑,有意识地提到了那只镖。 “莫非我那只镖有什么古怪?”蒙面人也在试探。 “江湖上很少看到有人使用过这种镖,所以好奇。”俞承泽继续道,也就是如果江湖上只有你用的话,那与这只镖有关的事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前辈留下来的东西不敢擅用,所以江湖人知道的并不多。”蒙面人道,那也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你,要有事也可能与我的前辈有些关系。 “但阁下最近用的是不是有点多?”俞承泽道。 “多吗?”蒙面人反问道。 “阁下是不是一直就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俞承泽道。 “俞大侠为什么这么问?”蒙面人道。 “我想在葛家庄的那个晚上,你也是用这种方式把一封镖书送到水二嫂手里的吧?”俞承泽道。 “嘿嘿,”蒙面人轻笑一声:“我明白了,原来那天晚上埋伏在葛家庄的两位高手就是你们夫妻二人啊。” “惭愧!”俞承泽道。 “你们二位到葛家庄也应该是有目的的吧?”蒙面人道。 俞承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接着问道:“我想川中玉龙观的杨道长也应该收到这么一只镖吧?” “看样子俞大侠对这只镖很感兴趣,”蒙面人道:“莫非您与它有什么渊源?” “我倒是真的很感兴趣葛家庄和玉龙观与这只镖有何渊源。”俞承泽道。 “与他们有无渊源不好说,但一定能起到一些作用。”蒙面人道。 “那这样只有一种解释,”俞承泽道:“你是在用这只镖向罗老前辈暗示什么。”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蒙面人道。 “假如罗老前辈在的话,”俞承泽道:“你知道以六连庄和玉龙观的实力,攻击黑木坨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哈哈!”蒙面人一声大笑:“他们有没有把握,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报仇是他们自己要去的,没有人逼他们。” “江南六连庄和罗老前辈的恩怨江湖人都知道的,”俞承泽道:“为什么玉龙观的杨道长看到你的信也会去,是不是他们之间也有什么恩怨?” “哼!这事你应该去问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蒙面人道。 “你早料定不管袭击成功与否,罗老前辈都会追查这件事,你也知道那只镖和罗老前辈有很深渊源,而且那只镖最终会被罗老前辈看到,是不是?”俞承泽道。 “那是罗小星的事。”蒙面人道。 “这么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俞承泽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要追查那只镖,”蒙面人道:“是不是以前你也见过这只镖?”也许这才是蒙面人一直想问的问题,淡淡的月光下,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俞承泽地反应。但月影下那张经过易容的脸,即使有反应,也显得极不真实。 “我只是想知道你把这只镖递到我手上,是不是也想通过我让罗老前辈看到这只镖?”俞承泽不想谈他与这只镖的联系,又把这种关联绕到罗小星身上。 “要是真的你把这只镖交到罗小星手上,那我想一定会非常有意思,咯咯!咯咯!”蒙面人一阵怪笑,声音极为刺耳,他似乎还在刺激俞承泽。 俞承泽强压着自己的冲动,声音平稳的道:“那这只镖到底对罗老前辈意味着什么?” “这你可以去问罗小星啊,嘿嘿。”又是那阴森森的笑声。 俞承泽现在心里有点乱,以蒙面人的意思,罗小星不但识得这只镖,并且非常关注这只镖,似乎这只镖和她之间有某种重大的关联,而自己身边的这只镖,到底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会不会也和罗小星有关系,而他们所关注着的这只镖又都出于这个蒙面人之手,这蒙面人与他和罗小星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他一下子难以理清这些关系。在没有弄清楚这些关系前,他还不想在蒙面人面前把自己和这只镖联系起来。 “阁下处心积虑的把一些陈年旧事翻出来,挑起他们之间的纷争,到底意欲何为?”俞承泽道。 “你这句话算问到点子上了,”蒙面人道:“凡事有果必有因,有些事那怕是过去了几十年,那怕是已经被人忘记,但只要因果还在,此事就一定要有个了结,对有些人来说,那也许是一道终生都过不去的坎。” “要这么说来,阁下一定是和罗老前辈有很深的恩怨要了结了?”俞承泽道。 “既是恩怨,就该了结,不是吗?”蒙面人道。这也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江湖道理,你给我一剑,我反手就是一刀,今天在你这里输掉的,明天我一定会在其他地方找回来,天经地义,无怨无悔。 “罗老前辈隐居苗疆算来已有四十多年,以你的年龄,应该不会有机会和她结上什么恩怨啊?”俞承泽道。 “不是你结的,但未必和你没关系,”蒙面人道:“很多事情也许是你生来就要去做的。” “也就是说,有些事未必是你愿意去做的了?”俞承泽也感到蒙面人心中有一丝的无奈。 “做与不做,只是一个决定,跟愿不愿意没什么关系。”蒙面人依然冷冷地道。 “即便如此,何必一定要扯上很多无辜的人?”这也是俞承泽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既然是要揭开一个旧疮疤,那肯定是连皮带肉一同撕开的,与此相关的人扯进来也是很正常的。”蒙面人道。 “这未免太过狠毒了吧?”俞承泽听着都有些不忍。 “狠毒?但有些事说出来未必用狠毒二字就能形容得了,没有狠毒,哪来那么多江湖恩怨呢?”蒙面人说得有点伤感。 俞承泽虽不知道什么事情,但这里面一定会有个大为伤心之人,他这么做,也许有他的道理,但事情一定不会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江湖传的那首诗,也是阁下的杰作吧?”俞承泽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是又如何?”蒙面人道。 “果然,”余承泽道:“为什么会扯上凤凰山庄?” “因为那里有罗小星关心的人。”蒙面人道。 “你是说内子?”余承泽道。 “你说呢?”蒙面人并没有正面回答。 “阁下是何时知道内子身份的?”余承泽道。 “这还是你们自己告诉我的。”蒙面人道。 “此话怎讲?”余承泽一听吓了一跳,他们行事低调,从不留名姓,也很少与江湖人物来往,更别说对别人提到他们的身世。 “哈哈,”蒙面人一笑,显得颇为得意:“起初我只是在追查罗小星的下落,但二位过高的名声和过低调的行事,给我感觉很不正常,出于好奇我就跟踪了你们一段时间,uu看书 ww.uansu.co我竟然发现你们对江南六连太过于关心,暗中给予他们很多庇护,能这么做,或者是至亲,或者使至恩,或者是巨大的愧疚。当年二位在川西坠下悬崖而不知所综,加上以前所发生的事,我想这不难判断俞夫人就是当年掀动半个江湖的‘紫衣媚儿’程碧瑛。” “就算你想通这一点,”余承泽道:“这也和罗老前辈扯不上关系呀?” “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蒙面人道:“但有两点让我产生怀疑。一是当年的程碧瑛与六连庄结仇过于蹊跷,毫无征兆,简单联想一下就会想到罗小星,但这并没有证据。二是程碧英的武功,招数身法都太过于像当年罗小星夫妇的招数,尽管不同,但似乎有一脉相传之妙。” “单凭这点就断定她与罗老前辈的关系似乎也过于牵强。”余承泽道。 “但当我后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看到罗小星的反应,我几乎就可断定,俞夫人必与罗小星有极深的渊源。”蒙面人道。 是啊,罗小星毫无征兆的来到南山,先是打伤俞展飞,后来又抓走俞展翔,害得他们夫妇千里追踪,后来又大摇大摆的领着俞展翔闯荡江湖,这是谁也不难看出这其中关系的微妙啊。 “但这也只是猜测。”俞承泽道。 “说得没错,”蒙面人道:“但在黄金洞前见到尊夫人并与她交过手后,那就消除了我最后一点疑虑。” 黄金洞前程碧瑛勇救众师妹,大战杨世光和蒙面人,并掩护众师妹退回洞里破掉杨世光的进攻,这要再说没关系恐怕整个江湖人都不会相信了。 第13章 5峰岭之约-六:我知道你是谁 “但其他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余承泽已经猜出几分,但还是不由得问道。 “既然你们二位那么惹眼,我跟着你们走就不难发现凤凰山庄,到了山庄也就不难发现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了,你那些所谓的眼线和守门的,对我来说根本就形同虚设。”蒙面人道。 “但那些人似乎都不是此局中人,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扯进来?”余承泽问道。 “这些人为什么会来这里?”蒙面人道。 “我把他们带来的。”俞承泽道。 “为什么带他们来?”蒙面人道。 “想让他们和我一样过几天安生日子。”俞承泽道。 “他们自己愿意吗?”蒙面人道。 “我从未强迫过他们,都是他们自己留下的。”俞承泽道。 “没有强留,打赌也算吗?”蒙面人道。 “谐趣之言,并没人真拿它当回事。”俞承泽道。 “他们过得好吗?”蒙面人道。 “我觉得他们挺喜欢这样的日子。”俞承泽道。 “你觉得你可以安排他们的生活,你觉得你很伟大?”蒙面人似乎有些激动。 “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想到了就做了,这有什么不对吗?”余承泽突然有种这蒙面人是冲着他来的意思。 “有的人喜欢安排他人的生活,并且还很享受,而有些人却不得不为一辈子也解不开的一些结暗自伤神,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蒙面人悠悠地道,里面还夹在着不小的恨意。 “阁下的这些话我越发听不懂了,我似乎与这其中的人并无关联哪。”余承泽虽是这么说,但他也很想从蒙面人那里知道他自己与此到底有什么关联。 “哼,有无关联,这谁知道呢?”蒙面人道:“也许有些关联来自于你的命中,只要你活着,就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你知道关于我命中的一些关联?”俞承泽追问道。 “我并没有这么说。”蒙面人道。 “是你还没有确定?”俞承泽步步紧逼。 “那是我的事。”蒙面人道似乎有些犹豫。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俞承泽道。 “你是谁!”蒙面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睛紧盯着俞承泽。 “哼!那你查到了什么?”俞承泽显得异常冷静,冷哼一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蒙面人似乎有点得意。 “你又是谁?”俞承泽道。 “我只查我想知道的,你要想知道你可以自己去查啊。”蒙面人道。 俞承泽想不明白,自己和妻子因为昔年的一些旧事,不想再卷入没完没了的江湖恩怨中去,才不得不隐姓埋名,也是为了求得一些心理上的安宁,才暗地里对曾经受到伤害的一些人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可以算是一种补偿吧,顺便也解救了一些人,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一些江湖仇怨,说白了,这总是一些好事吧,为什么总有人就放不下这些,总要把这些创口扒开。 “你就凭你所谓查到的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去无端毁掉那么多人的安宁?”俞承泽有些愤然。 “那又怎样?”蒙面人看起来很无所谓。 “这么行事,你难道不怕有报应?”俞承泽道。 “报应?你相信吗?”蒙面人道:“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怎么知道哪件是报应?该报的总会来,我也管不了,我只管我要做的事就行!” “哼!”俞承泽道:“江湖也未见得是你一个人的江湖,也不见得你想做什么都能如意吧。” “如意不如意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我必须做。”蒙面人道。 “那要有人阻止呢?”俞承泽看着他道。 “莫非俞大侠一定要阻止我?”蒙面人的话语中带有一定挑衅的口吻。 “不行吗?”俞承泽的意味也很坚定。 “那就要看看你的手段了!”蒙面人一语双关,除非你武功智力都胜过我。 “那就再来领教领教阁下的手段!”俞承泽也说得很不客气,刚才你已经输了一招,要想再来,我奉陪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蒙面人踏前一步,手上的剑一抖,月下闪起一道寒光,重剑直走中锋,刺向俞承泽的前胸,俞承泽也不再搭话,右脚斜撤半步,手上的长剑从右往左搭了上去。 这次一交手,蒙面人汲取了上次冒进求胜的教训,剑势走向绵密稳狠之路,他放弃了很多巧取变化的手段,因为那些招数并不能对俞承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因此他一改前面的路数,凌厉的重剑带着啸声,总是取最短的距离进行攻击,招招不离俞承泽的要害,尽管看起来剑势变慢,实则在攻击的一瞬间迅捷无比,浑厚内力推动的剑气嘶嘶作响,着实令人骇然,这样的对手和招数,没有与之相当的功力,别说取胜,能否接下他的攻击招数就是件难事。 蒙面人的剑势一变,俞承泽陡感剑上的压力增大,就像大海里的波浪,一层层的压过来,不过这倒合了他的胃口,他本不擅机巧,原本就善于以深厚的内力推动简单的招数,化简单为神奇,使其貌不扬的“混元剑”发挥出极大的威力。但这次他并未用“混元剑”来应对,而是脚踏中宫,左右逢源,前推后档,逼得对手围着自己打转,这又是一套道家剑法“九宫剑”。 “九宫剑,好剑法!”蒙面人道。 虽说得到了蒙面人的一句赞赏,但“九宫剑”也并非什么绝世武功,严格来说也是道家的一套基础剑法,只是太乙宫的子弟要具备一定的功力才好练此剑,也算得上太乙宫的正途剑法,就算是有了一定基础的俗家弟子也有机会练得此剑,当然也算不上太乙宫的不传之秘。 但此剑法既为太乙宫道家的正途剑法,必定还是有些门道的,它的主旨在于脚踏中宫,剑出八方,回旋于九宫之内,进退之间,暗合阴阳八卦之理,奇门遁甲之术,不求歼敌于千里之外,但求取胜于方寸之间。不懂此理,往往以为此剑法过于谋求自保,不思进取,一旦被那些个被故意卖出的破绽迷惑,冒急抢进,圈于九宫之中,便瞬间丧失主动,任人宰割。 蒙面人既识得此剑法,当然明白此剑理所在,当下脚踏飞蟾,贴着九宫游走,手中的重剑翻腾飞舞,月光下的剑光化作一团轻雾,把俞承泽笼罩于其中。俞承泽倒是驾轻就熟,立足于中宫,脚踏八卦方位,步伐身形随风流转,剑势长短结合,把蒙面人的攻势逼于九宫之外,一团轻雾之中,时听金玉交接之声,虽说溅出的星火所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但空旷寂静的鹰头顶上传出的金玉之声却在夜色朦胧的五峰岭深谷里回响。 对于俞承泽来说,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前面与蒙面人过招,只是觉得这剑招有些面熟,这回蒙面人招数走稳,他一下子就明白这就是他所研习的那套没头没尾的剑法,这套剑谱是这次出山之前明心法师所赠,有谱无诀,无头无尾,虽觉剑法招招精妙,但却淤滞难行,无法解开这招与招配合的法门,这回一旦识得此剑,他突然变得如痴如狂,不断以九宫剑法给对方喂招,以期看得更多的招数,竟逐渐忘了两人是在生死之决,已全然不顾九宫剑法卡位守门的要诀,竟有意为对方开出门路。 “哼!”蒙面人突然一声冷哼,风起巽位,闪身踏入宫图之中,长剑直取中宫之位。这正是九宫剑的破剑要秘所在。 九宫剑剑主立于中宫,进退之时取八卦之位,乾、坤、坎、震、巽、艮、兑、离,暗合休、生、伤、杜、景、死、警、开八门,以此剑法与人交手,宫图一旦推动,八卦随之流转,八门嵌于其中,想破此剑,机会瞬息万变,极难把握,守宫者若是功力不济,留出门户的间隙就会增大,一旦被人踏破,往往陷于被动,整个宫图倒会成为自身的累赘,所以敢用此剑法御敌之人也是寥寥无几。高手之间对垒,门户时开时闭,时真时假,踏错一步,当有性命之忧,错失一招,亦可乾坤易位。 蒙面人所踏的这一步,正是巽位休门,这是破九宫剑法的门户,只要在巽位抢入休门,直捣中宫,坤位开门而出,此剑法必定阵脚大乱,守宫者必陷于被动,而这一步蒙面人已经为此攻出百招有余,踏入宫图也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他一踏入,果然中宫易位,俞承泽一下子没了回旋的余地,长剑挥出一个半圆,急踏坎位死中求生,而此时蒙面人却踏坤位走开门,正好封住俞承泽的去路,正在俞承泽想乘机回撤占据中宫之时,就见蒙面人已脚踏乾位,手中的重剑晃起数道剑影,将俞承泽罩在一片剑雨之中,已无中宫可守、进退两难的俞承泽再次面临必败无疑的情形,情急之下,他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不再管脚下的方位,长剑抖起三朵剑花,直插蒙面人的剑雨之中,这招大出蒙面人的意料之外,随着蒙面人的剑雨在一阵“叮叮当当”声中消失,俞承泽长剑已经搭上蒙面人的重剑,顺剑而上,两人倏然错身,俞承泽的长剑已经抹过蒙面人的脖颈,随势跃出丈余落下。 鹰头顶上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连风声也没有。 蒙面人有点愣愣的看着俞承泽,这次不光是胜了他一招,还饶了他一命,过了许久,他慢慢抹了一把脖子上浅浅的剑痕道:“你怎么会使这招‘岫里穿云’?” “你说这招叫‘岫里穿云’?”俞承泽有点兴奋。 “你不知道?”蒙面人道。u看书 w.uukanshom “当然!”俞承泽道。 “但你会使?”蒙面人紧盯着他道。 “我也只是偶然看到。”俞承泽不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所看的武功和蒙面人有何关系。 “你能看到,你看到了,你却不知道。”蒙面人有点语无伦次。 “这有什么问题吗?”俞承泽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蒙面人一阵狂笑,这笑里带有太多的苦涩,太多的无奈。 “你笑什么?”俞承泽有点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蒙面人道:“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哈哈!” 俞承泽心里猛然一动:“你说,我是谁?” “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你是谁啦!哈哈哈哈!”蒙面人没有理他,竟纵身从悬崖上跳下,山谷里还回荡着他狂野的笑声。 一听山顶情势有变,一直在山岩下静听得邢玉娘掠上峰顶,她看到的是已经显得失魂落魄的俞承泽,蒙面人早不见了踪影。 “他人呢?”形玉娘问道。 “我是谁?”俞承泽痴痴的问道。 形玉娘一愣,这才发现丈夫有点不对劲:“你在说什么呢?” “我是谁?我是谁?”俞承泽还是在默默自语。 “相公,你怎么啦?”形玉娘赶紧上去察看,她知道俞承泽一定是受到了蒙面人最后几句话的刺激。 俞承泽一把把妻子推开,踏前几步,已经站在山崖边上,他两拳紧握,两臂伸开,双目圆睁,压抑数十年的疑惑从心底怒吼而出:“我是谁?!!!” 第14章 禅茶1味-一:困扰 五峰岭一战,俞承泽受到的打击是极大的。 应一个自己几乎不认识的人之约,夜半之时在旷无人烟的山顶打了一架,数次险中求生,败中求胜,可以说是他这一生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战,也可以说是他一生最大的一次胜利,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是谁?”这是俞承泽心中不断回响的声音。 人人都有父母,我的父母是谁?为什么我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在我自己都不愿意再深追这件事的时候,却有人告诉我他知道我是谁!他又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谁? 一个在太乙宫长大的心底纯净的孩子,一个已经四十多岁,武功高强,足以在江湖扬名立万的一代大侠,现在突然变得有点心智全无,每天纠结在这许许多多的为什么之中,颇有点失魂落魄的味道,这让邢玉娘看着一阵阵的心疼。 自从鹰头顶上下来之后,俞承泽夫妇连着好几天就一直住在米来客栈里,因为俞承泽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所以邢玉娘也没有急着要走,她想让丈夫缓个几天,换换心情再走不迟。 刑玉娘知道,俞承泽从小在道观长大,跟随师父潜心修行,心里很静,从来就没有装进去过什么江湖纷扰,直到成年第一次领师命下山,以他的超群功夫挡住她对六连庄群豪的伤害,他也从未去想过这些江湖纷争与他有何关系,他只是奉师命行事而已。那次在川西绝顶之上,自己一掌将他和自己两人同时打下悬崖,机缘巧合,他们逃过一劫,多次的交手竟使他们变得心心相惜,他的生活才从此改变,再也没有回到太乙宫去。他心里有了她,生活里便有了江湖,难免一些恩怨会扯着他走。即便这样,他总也想不通,江湖上的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为一些很可笑的事情杀得你死我活,他总觉得每个人都可以和他一样安安静静的生活,他也一直在做着这样的努力。 他告诉过她,自己从小在太乙宫长大,就好像他就是道观生的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特意的去查询过自己的身世,只是近期来发生的很多事,使他隐隐感到这些事和他自己不无关系,而这似乎还牵扯到他的身世,他的心绪变得越来越不平静,这次蒙面人直接告诉他知道他的身世,这让他有点心神大乱。 “我是谁?”俞承泽还在痴痴的想。 “相公,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问题邢玉娘当然回答不了,这么多年,她曾试图问过,但俞承泽似乎不想说,她就再也没有提及过此事,现在,邢玉娘只有轻轻的抚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我为什么会在太乙宫,我的父母到底是谁?”俞承泽低着头道,这些话他反反复复已经说过数十遍。 邢玉娘深知最近的种种事情对俞承泽刺激很大,她也从未看到他如此恍惚,看到他魂不守舍,她不仅仅感到心疼,也感同身受,一阵阵伤心,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在她小时候的记忆中,除了师父,就是苗疆总也看不到头的青山绿水。 “相公,”邢玉娘轻轻地抹了一把眼泪:“人生世事无常,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解不开的一些迷,或许这就是每个人的命,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 邢玉娘的这句也是压在心里好几天了,或许也已经几十年了,他生怕对俞承泽造成更大的刺激就一直忍着没说,但看他现在的状况,如果不能让他惊醒,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尽管声音不是很大,但也像一只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俞承泽的心里。 俞承泽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神情诧异了片刻,愣愣地抬起头,看着脸上挂满泪水的妻子,半天没有说话,他突然发现,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妻子一下子苍老憔悴了许多,人也清瘦了许多,他慢慢的站站起来,把妻子轻轻的搂在怀里,两行清泪倏然而下。 “对不起,玉娘。”俞承泽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混蛋,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别人几句话就搅的神魂颠倒,忽然就感觉到人世间的不公好像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为此纠结不清,对身边的妻子不管不顾,还惹得她为自己担心。还有,他竟然才意识到,原来这位和他同甘共苦二十多年的妻子,也和他一样有着一个共同的命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这一段时间内,承受着比他自己还要大的痛苦。 “呜呜!”邢玉娘没有答话,她只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所有的伤心、委屈都在这哭声里。 等到妻子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之后,俞承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玉娘,这些天辛苦你了。” “相公,只要你没事就好。”看到丈夫情绪好了一些,邢玉娘也感到轻松了许多。 “玉娘,”俞承泽道:“都是我不好,这些天只顾着自己生闷气,很少顾及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 “相公,”邢玉娘道:“你我夫妻二十多年,同生共死,这也算不上什么委屈。我知道最近的这些事情要你接受很难,但如果你不能排解,你自己受苦,我看着也会很难受。” “我知道,”俞承泽道:“既然现在知道了这么多,要我完全将这些事情放下,我恐怕已经很难做到。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打不倒我,这些秘密总有被揭开的那一天,我绝不会放弃。” “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邢玉娘道。 “尽管这些天有很多纠结,但我也想了很多,”俞承泽道:“揭开这其中诸多秘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有些事也只好慢慢查了。我们已经出来了很长时间,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俞承泽有点想回去了,他们本来是追着罗小星和俞展翔出来的,但现在看来罗小星近期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翔儿跟着她不光能学到本事,还能得到更多的历练,再说还有很多事要回去跟山庄里的诸位大侠商议。 尽管没有见到俞展翔,但只要觉得他是安全的,邢玉娘虽有些不忍,但也觉得是该回去看看的时候了,再说,那里有她安静的家,还有她另外两个孩儿。 既打定主意,夫妻二人也不再迟疑,收拾行装,买了两匹马,直奔荆州渡口方向而去。 从苗疆无论是到江南还是去北方到中原一带,走荆州渡口总是一条比较便捷的道路。 俞承泽虽嘴上不再嘟囔,也不再发痴,但一路上变得沉默寡言,眉头紧锁,只是为了安慰妻子,才时不时地给她一个眼神,一个稍显勉强的微笑,相互交流的话少了很多。邢玉娘也知道要他这么快放下也不现实,也只好先散散心,随后再找机会帮他化解。 两人信马由缰,走得也不是很快,不一日就到了荆州渡口附近,看看附近的道路,u看书 ww.uukah 邢玉娘突然心中一动,道:“相公,这条道应该是通往水德寺的路径,听说这个寺庙香火极旺,烧香祈福,是极灵验的,你愿不愿意陪我去那里看看,呵呵。”邢玉娘说得很是轻松。 “水德寺?”俞承泽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寺庙我听说过,好像有几百年了。” “听说水德寺的住持德恒法师是位得道高僧,在江湖很有些人缘。”邢玉娘道。 “听说他不谙武功,却广得武林人士尊重,看来定是有些修为,”俞承泽问道:“夫人识得这位高僧?” “我曾听师父谈起过,他是师父的一位故人。”邢玉娘道。 “想必一定是与罗老前辈有恩?”俞承泽道。 “相公怎么知道?”邢玉娘有点惊异。 “像这么一位得道高僧想与人结怨恐怕也是不易。”俞承泽从小生活在道观,跟随师父修行,对修行之人颇有敬重之心,经邢玉娘这么一说,他倒是很想见见这位高僧。 “若是有缘,我们也许可以见到德恒大师。”邢玉娘道。 “既是夫人想去,我当然予以相陪了,呵呵。”俞承泽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轻松点。 “那这样的话我们恐怕今天就赶不过江了。”邢玉娘试着说。 “我们赶路也不急在一时,就算住个几天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俞承泽微微一笑,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既如此,那我们就去水德寺一游。”邢玉娘显得很是高兴。 “夫人请。”俞承泽道。 两人掉转马头,朝水德寺方向而去。 第14章 茶禅1味-二:初识德恒大师 水得寺所在之地已经算不得山区,只是一些丘陵和平地的结合地带,此寺东、北、西三面有低矮的丘陵环绕,南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寺庙周围是一道不高的杏黄色围墙,一座并不是很高大的山门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水德寺。寺内殿宇也是黄墙碧瓦,参差巍峨,院内苍松参天,遮天蔽日,近得寺来,空气里已经弥漫淡淡的香火之味,耳中已隐约听闻钟磬之声。好一座香火旺盛的百年古寺。 午后的古寺香客已经不是很多,因为有马,俞承泽和邢玉娘从偏门进得寺来,自有知客僧接过马匹到偏院喂养,两人随身携带的宝剑也一并交于知客僧保管,邢玉娘先拜弥勒殿,再拜菩萨殿、天王殿,最后上拜大雄宝殿,邢玉娘先在香炉上焚起三柱信香,再往功德箱里放入三片金叶子,款款跪倒在佛前,摩顶叩拜。俞承泽因是道家出身,站在一旁双手合十弯腰行礼。大殿内当值僧人一看二人出手大方,气度不凡,一手拿念珠,一手执椎,邢玉娘每拜一下,椎便敲击大殿上的铜磬一下,磬声悠扬,余音绕过大殿,传得很远。 邢玉娘三拜之后,俞承泽在一旁掺扶起妻子,再一起合十行礼,从侧门走出。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殿前站着一位老僧,身旁有两位年轻的僧人跟随,老僧身披袈裟,一手立掌胸前为印,一手持一串硕大的念珠,慈眉善目,一染白须直垂胸前,满面红光,肤若婴孩,此等神态,不觉让人敬若上仙。 “阿弥陀佛!”俞承泽和邢玉娘赶紧双手合十躬身答礼。 “哈哈哈哈!”老僧笑道:“忽闻大殿的磬声之中传来大德之音,果然有高人在此,幸会!” “惊扰大师清修,愧不敢当,”俞承泽道:“在下俞承泽,这是内子邢玉娘,敢问大师可是德恒大师?” “正是老纳,”德恒大师道:“莫非我们曾经有旧?” “我只是听师父提到过您,晚辈钦佩之至!”邢玉娘赶紧插嘴道。 “哪请问尊师是……?”德恒大师问道。 “罗小星!”邢玉娘道。 “哈哈!”德恒大师一乐:“确实是故人的高足,看来我们缘分匪浅哪。” “大师此话何意?”邢玉娘问。 “半月之前,罗老施主还在蔽寺借宿过一宿。”德恒大师道。 “真的?”邢玉娘一惊:“她老人家可好?” “多年未见,罗老施主倒是身子骨还是那么轻盈,人似乎也开朗了很多。”德恒大师道。 “她老人家身旁可还带有别人?”邢玉娘一脸关切之情。 “罗老施主身边还真的带着一位年轻公子,”德恒大师笑道:“看此情形,此人应该是贵公子了?呵呵。” “让大师见笑了,这孩子已经离家数月,还不知他怎么样了?”邢玉娘微微一笑,欠欠身,算是刚才失态的一点歉意。 “施主放心,我看贵公子机智聪颖,一表人才,很得罗老施主欢心,想来定不会有事。”德恒大师道。 “那就太好了!”德恒大师的一句话,胜过江湖传说的百句,邢玉娘的开心溢于言表。 俞承泽只是微微欠欠身,算是感谢。 “俞施主眉心紧锁,心存郁结,看来定是有诸多事不能开怀啊!”德恒大师注目俞承泽道。 俞承泽心下一紧,这德恒大师好生厉害,虽再次合掌施礼:“在下确有一些心结羁绊,正要大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德恒大师一声佛号:“心结起于心,也必灭于心,谁的心结也必要谁去灭,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哈哈。不过我这里到有一些好茶,如果俞施主不急着走,能在蔽寺小住几日,或许能让施主提神醒脑也未可知。” “既然大师有好茶,那我们夫妻就逗留几日,品品大师这茶中之味。”邢玉娘生怕俞承泽不答应,就抢先应了下来,这样俞承泽肯定也不会说什么了。 “看来俞夫人是要考考老纳烹茶的手艺了,哈哈!”德恒大师开怀一笑:“那就请二位贵客到我的禅房一坐。” “那就有劳大师了。”俞承泽也赶紧谢道。 “二位施主请!” “德恒大师请!” 德恒大师的禅房在大殿之后的参天巨木之中,水德寺虽说前面诸殿建筑规模不大,但后面倒是有一个诺大的花园,没有什么奇花异草,但此中各种树木当有数百年历史,几人合围之木随处可见,一直延伸到寺后的山丘之上,在此林中置一间禅房,当真是清修的好去处。 俞承泽夫妇随德恒大师到得禅房,照例沐脸沐手之后,退履门外,进得禅房,在茶塌前分宾主坐定。 早有小僧打理好碳炉泉水,看着丝丝冒气的铜壶,德恒大师不禁感叹道:“别看蔽寺处在着旷野之中,但后山矮丘之中竟有泉水常年不断,已流经数百年之久,不但可种植蔬菜瓜果,洗衣做饭,还可日日烹茶,很是养人哪。” “水德寺三面矮山环绕,一面豁然开朗,后有山泉滋润,果然好风水,好气象,难怪香火数百年旺盛不衰。”俞承泽从小在道观长大,地理风水之术也颇有沾染,不免也有些感慨。 “难道烹茶也与这水有关?”邢玉娘有些好奇。 “当然,”德恒大师道:“古之好茶之人对烹茶用水也颇有研究,讲究泉水为上,江河湖水次之,井水为下,此等山泉,正好用来烹茶。” “为什么就山泉水烹茶最好呢?”邢玉娘问道。 “这山泉水流自于地底岩石缝隙,经过层层过滤,最为干净,又多有活性,用此水烹茶,自然可得最佳的茶味口感。”德恒大师道。 “哪江河湖水和井水呢?”邢玉娘道。 “哈哈,看来邢施主还真是颇好此道啊,”看着邢玉娘如此认真,德恒大师不觉一乐:“江河湖水虽则活性不错,但纯净却比不上山泉水,烹茶的味道自然稍逊一筹,井水很是纯净,但此水太过静谧,活力不足,不能很好地挥发茶叶中的自然清逸之味,所以就被品为下等水了。” “我一个妇人家哪好得了此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其实邢玉娘与德恒大师谈茶论水,无非是找些话题,期望德恒大师能对俞承泽予以指点,既然大师以水展开话题,那她也只有顺着说了:“同样是水,真有那么大的区别?” “对于寻常人来说当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心气难以平静,这种些微的差别也就难以辨别,”德恒大师道:“无论是修禅或者修道,都和这品茶别无二致,不得静心,难得其中妙趣。” “看来大师是为天人,一泉水可得这诸多感悟,受教了。”邢玉娘道。 “得此泉惠泽,也算是缘份,心存感念而已,哈哈。”德恒大师道。 “贵寺颇得此泉水滋养,也算得功德无量,莫非贵寺寺名‘水德’二字与此有关?”一直在听他二人聊天的俞承泽问道。 “俞施主此话不错,”德恒大师道:“蔽寺有此泉润泽,寺名取‘水德’二字,确实与水有关,还真有点道家上善若水的用意,水可以滋养万物,随影就形,亦可载人覆舟,波涛汹涌,出家人得水滋养,修以水德,泽布天下,也可功德无量啊,哈哈。” “看来这‘水德’二字确实用意匪浅。”俞承泽道。 “喻德于水,不着于水,这‘水德’二字也就是个名字,俞施主也不必过于探究。”德恒大师道。 “大师此话何意?”俞承泽问道。 “哦,水开了。”这时炉上的铜壶壶盖已经“蓬蓬”作响,德恒大师不再回答,而是熟练地烹起茶来,温杯,洗茶,转杯,献茶。 “请用茶。”德恒大师道。 俞承泽双手合十作了一揖,顺手端起面前的一盅热茶,见其茶汤色泽暗红,透亮见底,略略吹口气,小口喝尽:“好茶!谢大师。” 邢玉娘端起茶盅,轻轻嘬了一口随即放下道:“谢大师。” 德恒大师微微一笑,没有作声,捧起面前的一盅热茶,置于鼻前,眯起眼睛,轻轻一嗅,脸上顿时泛起会意的笑容,轻嘬一口,并没有急于下咽,而是让茶汤在唇齿间慢慢流淌,当茶汤散满舌面,再慢慢咽下,随后喝尽盅中之茶,轻舒一口气,满身通泰。 看此情形,俞承泽心想,看来这是位很会享受的老和尚。 德恒大师又倒上了第二盅茶:“二位施主请。” “大师请。”俞承泽和邢玉娘应道。 看着德恒大师还是蛮享受的样子,俞承泽这回也是慢慢的品着,体味着。 “俞施主可得这茶中之味?”三盅过后,德恒大师问道。 “先苦后甘,唇齿留香,余味无穷,果然好茶,应该是湘西产的黑茶吧。”俞承泽道。u看书 .uukanshu “哈哈,”德恒大师道:“俞施主果然好见识。” “大师见笑了,”俞承泽道:“只是从小随师父喝过此茶。” “其味可有不同?”德恒大师道。 “味虽相似,但感觉却相差很大?”俞承泽道。 “施主不妨说来看看。”德恒大师道。 “今天大师的茶味醇香舒爽,小时候的感觉却很温暖。”俞承泽悠悠的道。 “呵呵,”德恒大师笑道:“哪里来大师的茶味,既入施主之口,那便是施主的茶,味也是施主的味,看来俞施主是想师父了,善哉善哉。” “惭愧,”俞承泽低头道:“我已经数十年没见到师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可还健在?” “既动此念,在与不在也已没有多大分别,阿弥陀佛。”德恒大师道。 “可师父不知。”俞承泽道。 “你怎知他不知道?”德恒大师道:“你既已知,他知不知道已经不管你的事,你只能解决你自己的事。” 听到此言,俞承泽不觉心中怦然一动:“阿弥陀佛,大师所言甚是。” 德恒大师会意一笑:“看来俞施主今天这茶喝的确实有点味道。” “大师,在下还有……” 没等俞承泽说完,德恒大师就举手阻止了他再说下去:“二位施主,我们今天只来喝茶如何? “好,就依大师。”邢玉娘知道,既然德恒大师留他们喝茶,此中必有深意,所以就先应下,以免俞承泽心急再问。 三人继续品茶论道,夫妻二人当晚就在寺中歇息。 第14章 茶禅1味-三:古寺早课 第二天卯初时分,俞承泽和邢玉娘已经起身净面净手,各披一件僧袍随众僧去大雄宝殿上早课。 早课是僧人修行必不可少的环节之一,也是每天开始最重要的一个仪式,昨天德恒大师建议他们去体验一下,感受一下水德寺僧人已经延续的数百年的修行。 他们到得大殿,大殿里已经是一片肃穆威严之势。这大殿正中央供奉的是药师佛、释迦摩尼佛和弥勒佛,两边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的数位弟子,大殿里的清油灯高高挑起,数十名名僧人已经在大殿两侧静静而立,悄无声息,他们跟随一名小僧的指引站立后排,每人前面都有一个蒲团,以便跪拜之用。 片刻之后德恒大师在两名值僧的陪同下来到大殿,在佛前正中站定,此时,钟楼的钟声响起,打破了凌晨的寂静,带着神秘、肃穆气氛在大寺上空回荡,悠扬,响亮,穿堂越殿,直透人的心底。 “阿弥陀佛!”随着德恒大师的一声佛号,大殿内的数十僧人一起随大师叩拜礼佛,礼佛毕,由一位维那举腔,大家开始诵经,那是数十位僧人喉音和心声的共振,德恒大师也在其中,嘤嘤嗡嗡,绕梁不绝。阿弥陀佛经、心经、大悲咒……每诵完一经,僧人们跪下拜佛,接着,又诵一经。 俞承泽夫妇站在众僧后面,虽不诵经,但如此肃穆、庄严的氛围足以感染任何人,俞承泽感到自己的心在一声声的梵音里不断地被激荡着,他随着众僧一遍遍跪下去拜佛,又一遍遍的站起来听众僧诵经,心里的郁结在一点点的被化去,他感到自己的心音也随着这经声一起共鸣。 站在身旁的的邢玉娘,她以前也听过别人诵经,但她从未感受到僧人的诵经如此好听,让人透心透肺,让人羽化身轻。她没敢侧目去瞧一下身旁的夫君,由他的呼吸中她感觉得到夫君受到极大的感染,几乎已进入到忘我的境界。 诵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维那一声指引,众僧便开始转经,恒德大师在前,众僧依次跟随,围绕大殿中央供奉的佛祖圣像边缓步行走边诵经,俞承泽夫妇也杂入众僧之中,伴随着摄人心魄的经声,穿行于威严和肃穆之中,心中有种被清空的感觉。 早课过后,便是早饭,俞承泽和邢玉娘没有像其他借宿寺内的客人单独使用素斋,而是随众僧一起来到斋房,此时天还未大亮,大家一起坐定,维那举腔,众僧又一起齐念供养咒再默默用餐,数十人的斋房听不到一个人说话。饭后,还要念一个谒:“所谓布施者,必获其利益;若为乐故施,后必得安乐。”以此为那些供养僧众食物的檀那施主回向祝福。 早饭过后,僧人便开始了一天的事务,打扫庭院,做各种准备,德恒大师还要回禅房清修,俞承泽夫妇便借故去后山走走。 通往后山的路都被巨大的树木笼罩着,幽幽静静,偶尔听得几声鸟鸣,鲜有人到此。初升的太阳透过树枝把光线洒落下来,一道道,一缕缕,映着早晨蒸腾的雾气,宛若仙境一般。 两个人慢慢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刚才早课中那肃穆的氛围和空灵的情绪依然萦绕在他们心中,不是挥之不去,而是他们也在细心地感受,生怕任何一点声音都会打破这梦一般的宁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漫步了,想到这里,俞承泽不觉轻轻拉住了妻子的手,邢玉娘回头莞尔一笑,继续默默的走着。 寺庙后面这林子不算大,山丘也不算高,但数十丈高的山体也足以有一些蜿蜒景致了,偶见的亭台,断崖处的前人墨迹,都不会使你感觉此段路的寂寥,没多久就能登上山顶。好在以岩石为主体的山丘也长不了太大的树,站在山丘顶上的俞承泽和邢玉娘透过一些低矮的树丛顶部,足以看到水德寺的全貌了。初升的太阳,巍峨的殿宇,袅袅的香烟,静谧的山林,邢玉娘有些动情了。 “噢,”过了许久,邢玉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相公,我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哦,”俞承泽微微一笑:“你是舍不得这梦一般的景致,还是这迷一般的梵音啊。” “你也觉得这地方不错?”邢玉娘道。 “佛家的威仪果然非同一般那。”俞承泽感叹道。 “直指人心,摄人心魄。”邢玉娘道。 “夫人为何有如此感慨?”俞承泽问道。 “我从小就生活在山野之中,成人之后又为各种仇恨费尽心机,直到后来的二十多年间,我一直惦念的就是你和几个孩子,虽说每年也要去泥日寺进香,但佛家的仪仗确实没有见过,在那种氛围中,飘然的香气,阵阵磬声,句句佛号,盈盈绕绕的诵经声,足以让你羽化,让你身心放松,真的好神奇。”邢玉娘道。 “看来夫人确实与佛家颇有缘法。”俞承泽道。 “难道相公就没有此种感受?”邢玉娘问道。 “佛家能有那么多信众,香火绵延千年,自有他的道理,佛家的修行法门虽与道家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道家讲清净无为,道法自然,佛家讲万物归缘,自悟成佛,最后都是讲的每个人的根性,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心情不一样,感受也就有所不同。”俞承泽显然还没有完全排解开,他虽未出家,年少时在道观长大,道家的经典他熟读于心,成年后来又经常出入泥日寺,与明心法师颇多交流,其实道家、佛家对他的影响都不算小,但近期的一些变故对他影响实在太大,几乎冲击着他几十年来对世事人情的看法,今天有此感受也不为怪。 “这水德寺的早课有没有让你好一点。”邢玉娘自然希望这能对夫君有些影响。 “我好多了,你别担心。”俞承泽笑笑,轻轻拍着妻子的肩膀安慰着她。他这样的表现,说明他依然抱着沉重的心思。 邢玉娘知道,打开一个心结需要机缘,机缘到了,也许一句话,u看书.uukansu.co一件事,都可能使人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机缘未到,多说也是无益,她也就此打住。 “相公,你觉得德恒大师这个人怎么样?”邢玉娘故意把话题岔开些。 “像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少了些得道高僧的威严,呵呵。”俞承泽笑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在江湖如此受到推崇的高僧,与人接触却没有一点架子,讲话也是家常话,让你很容易懂,同时却又感受到一种可以融化一切的力量。”女人心细,感受也就特别敏感。 “是啊,”俞承泽道:“这就是他与别的人不同之处,也是他的神秘之处。” “你说他神秘?”邢玉娘有些不解。 “他似乎能读懂人心,但又不点破,他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他却又顾而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俞承泽道,也是对昨天他想请教一些事被德恒大师阻止的一些感受吧。 “机缘!”邢玉娘道,她刚才就想到了这一点。 “机缘?”俞承泽道:“我们到此与大师相逢,这机缘还不够?” “不是人与人相遇,是心与心相遇。”邢玉娘道。 “看来夫人也是高人哪,哈哈,”俞承泽道:“心与心相遇,这就是他要把我们留下来喝茶的原因?” “相公取笑我了,大师留我们下来,或许真有他的用意。”邢玉娘道。 “看来德恒大师的确还有点神秘,那我倒真是要好好请教请教了。”俞承泽说的有些兴奋,脸上也泛起了近日来少有的红光。 邢玉娘看在眼里,默默的在为夫君祝福。 第14章 茶禅1味-四:再次品茶 午后未末时分,俞承泽夫妇正在闲谈休息,有小僧来请:“二位施主,住持请你们前去用茶。” “有劳小师父,我们这就过去。”俞承泽忙起身答谢。 俞承泽夫妇略一整饰,便随小僧到了德恒大师的禅房,时分正是昨日品茶的时刻。 “二位施主请坐。”俞承泽夫妇一进门,德恒大师便招呼他们入座,炉上铜壶里的水已经突突地顶着壶盖,看来正是烹茶的时候。 “谢大师。”二人落座。 德恒大师依旧以娴熟的技艺烹好茶,双手将两盅茶置于二人几前:“请用茶。” 俞承泽缓缓地端起茶来,先轻舒一口气,将茶置于鼻前,再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茶水蒸腾的热气充满鼻腔,他感到了湘西黑茶特有的浓浓的陈香味,等他呼出这口气,留下的余味中竟有淡淡的鲜香,他以前竟毫无觉察。他轻轻地将这盅茶呷入口中,任凭它慢慢的散开,唇齿之间已是充满了温暖、醇和、滑爽的感觉,其中带着淡淡的苦味,他慢慢将茶咽下,他竟然感到随着热茶入腹,他后背的毛孔从颈项到后背,从后背再到尾椎,在迅速的扩张,当他舒出一口气,这种感觉已然通达四肢,周身通泰。 俞承泽有点感动,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很想把这种感觉牢牢地抓住,微仰着着脖子,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邢玉娘见此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惊讶,看德恒大师微微颔首,便会意一笑,自己喝茶。 当俞承泽回过神来,放下茶盅,德恒大师又为他添上一盅茶。 “俞施主感觉今日之茶如何?”德恒大师道。 “我……”俞承泽竟一时语塞,他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感动中脱离出来。 “哈哈哈,”德恒大师朗声一笑:“喝茶。” 俞承泽再次端起茶盅,喝尽盅中之茶,咂摸着嘴,口中余甘犹存。 “大师,今天可是换的新茶?”俞承泽道。 “茶还是昨日之茶,水也是昨日之水。”德恒大师道。 “哪为什么感觉如此不同。”俞承泽道。 “心情不同,感觉便有不同,茶还是茶,水还是水。”德恒大师道,但这话里便多了几分禅味。 “大师所言极是,”俞承泽笑道:“即便都是好心情,那茶与茶味道为什么会有不同?” “俞施主问的好,”德恒大师道:“茶是生长于天地间的灵物,自从神农氏采茶以解食中之毒,茶便为人所用,所以祖先在造字的时候,也是上草下木,将人置于草木之间,才成为一个‘茶’字,这也是说,只有人,才能去感受这天地灵物的妙处,人不同,感受当然不同。茶生长在不同地方,得不同天地造化,妙处自有不同,犹如人行千里以观风景,地域不同,高下不同,风景自有不同。” 俞承泽内心一个激灵,深感大师所言极妙,不觉站起身来,深施一礼:“在下受教了。”邢玉娘见此也随着俞承泽站起行礼。 德恒大师忙起身还礼:“施主言重了,请坐。” 三人依旧坐定,德恒大师便吩咐小僧换壶水来,小僧依言换壶水坐于炉上。 等水开,德恒大师另烹一壶茶,再次斟茶给俞承泽夫妇。 “二位施主,尝尝这杯茶如何?”德恒大师道。 俞承泽点点头,端起茶盅轻酌慢饮,细细品味。 “好茶,谢大师。”看着俞承泽不吭声,邢玉娘不觉应了一声。 “俞施主觉得如何?”德恒大师自己也喝了一盅,笑盈盈的等着俞承泽的回答。 “大师之茶自是上品,只是……”俞承泽似乎有点犹豫。 “只是什么,施主不妨直说,呵呵。”德恒大师似乎很是开心。 “只是和前面喝的茶略有不同。”俞承泽道。 “哪里不同?”德恒大师道。 “这茶散发的香气没多大差别,入口之后,醇和之中多了一些清冽,但淡淡的苦味之后却多了一丝涩滞,滑爽的感觉略逊前面喝的茶。”俞承泽道。 “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不还是前面的茶吗?”邢玉娘道,她总觉得说人家的茶不好不是很礼貌。 “哈哈哈哈,”德恒大师笑道:“看来俞施主今天真的是用心喝茶了。” “此话怎讲?”邢玉娘道。 “老衲的这第二壶茶特地换了井水,此水纯净甘冽,但活力不足,所发的茶就难免会有一丝涩滞之感。”德恒大师道。 “那这么说他说对了?”邢玉娘有些欣喜。 “心无杂念,才当有此细心的感受,看来俞施主心境不错啊,哈哈。”德恒大师笑道。 “让大师见笑了。”俞承泽道。 “看来俞施主确是茶道中人,”转身对在一旁候侍的小僧道:“换泉水来。” 俞承泽微微一笑:“大师对水如此挑剔?” “有好水为什么不用?”大师也是微微一笑,以问作答。 “在下对此有些好奇。”俞承泽道。 “施主有何好奇,不妨讲讲看。”德恒大师道。 “出家人讲四大皆空,不着物相,大师对这茶情有独钟啊。”俞承泽道。 “哈哈,看来是老衲的修为还不够啊,倒是让施主见笑了。”德恒大师笑道。 “在下岂敢,大师切勿挂怀。”俞承泽赶紧道。 “《心经》云,‘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如无此六根,喝茶岂不索然无味,哈哈。”德恒大师乐道。 “在下正是疑于此,愿闻大师开解。”俞承泽道。 德恒大师喝了一口茶道:“‘眼耳鼻舌身意’,此为我等肉身之能,‘色声香味触法’,是为我等肉身之感,此二者原为一体,不可分割,具此能,必有此感,有此感,必具此能,犹如饥则欲食,渴则欲饮,籍于此,却不执于此,如此而已。” “既不执于此,可有好坏优劣之分?”俞承泽道。 “好坏优劣均为外感,不执便无分别,”德恒大师道:“譬如佛祖于舍卫大城乞食,饭食有别,其味也亦有别,入腹便无分别,一样的布施,一样的功德。” “佛祖可有选择?”俞承泽道。 “佛祖挨门挨户次第乞食,一样的众生,一样的供养,对众生自无分别。”德恒大师道。 “但大师烹茶却要选好水,为何?”俞承泽笑问道。他心想,你不能说着佛无差别,而你自己却执着于差别吧。 谁知德恒大师毫不在意,呵呵一乐:“因为我不笨,好水和次水放在那里,我当然选好水,就譬如有一个鲜果子和一个烂果子,我当然会选好果子吃,哈哈。” “哈哈!”“哈哈!”俞承泽和邢玉娘也乐了,德恒大师的烂漫神情很是感染人。 “大师既说佛无差别,但大师却会选择好坏?”俞承泽有点步步紧逼。 “佛在哪里?”德恒大师此话意味深长。 “这……”俞承泽的确不知此话如何回答。 “换句话说,先有佛还是先有人?”德恒大师道。 “这…想必应该是先有佛吧……”俞承泽感到他从未有任何一个问题回答的如此没有信心。 “谁认为佛就是佛,佛是谁的佛?”德恒大师也不放松。 “……”俞承泽顿时汗如雨下。 “不向外求,只向内证,放下诸妄,立地成佛,阿弥陀佛。”德恒大师一声佛号,声如洪钟,震慑人心。 俞承泽顿感头顶一个炸雷,身心俱颤,眼前一片虚无,怔在那里。 “何为不向外求,只向内证,还望大师开示。”过了好久,邢玉娘看俞承泽默不作声,自己又不能完全理解大师之言,不觉问道。 “人人生来都具有佛性,不向外求,只缘佛就在心中,当人心愚迷之时,人就是凡人,会执着于诸物实相,会执着于喜怒哀乐,当人心觉悟之时,人便是佛,便是如来,便不执于诸物实相,喜怒哀乐,犹如风过竹林而竹不留声,雁过寒潭而潭不留影,风还会来,竹林却依旧是竹林,大雁还会飞过,但潭水依旧是潭水。”德恒大师道。 “既是人人都有佛性,我等凡人如何做佛?”刑玉娘想,此时正是的大师开示的良机,自己不妨多问几句,他知道,俞承泽在听。 “立念,自觉,不执。”德恒大师回答得很是简洁。 “何为立念?” “由内而外的愿力,uu看书ww.uukansu.co发自内心诚信想做的意念。” “何为自觉?” “内心的开悟,对世间物相感应的快乐。” “如何不执?”刑玉娘道。 “不执于有,亦不执于无;不执于错,亦不执于对;不执于恶,亦不执于善;不执于法,亦不执于非法,如此而已。”德恒大师道。 “既入佛门,当有清规戒律,佛门仪规,若不执守,如何修行?”邢玉娘道。 “守而不觉,觉而不守,”德恒大师道:“譬如喝茶,心里欢喜,自然就喝了,也就没有什么执与不执,守与不守罢了。” “阿弥陀佛,”邢玉娘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没成想大师的茶竟可以喝出这般味道,受教了。” “古有赵州禅师以‘吃茶去’接引弟子,看来这喝茶确实还有些门道,哈哈哈哈。”德恒大师看来也是满心欢喜。 俞承泽虽一直没有说话,但德恒大师的话于他引起极大的共鸣,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觉得是走的时候了。 “多谢大师指点,”俞承泽携邢玉娘起身行礼:“这两天打扰大师清修,甚是惶恐,我们就此告别。” “二位施主能来蔽寺用茶,也算缘分,”德恒大师也不再挽留,起身还礼道:“既然二位要走,临行再送二位几句话:世间万相,缘聚则生,缘尽则散,不惊,不怖,不喜,不怒,不执。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后会有期。”二人施礼离去。 “二位施主走好。”德恒大师送到门口,施礼道别。 第14章 茶禅1味-五:想通了 俞承泽夫妇二人收拾好行李马匹,别过知客僧,离水德寺而去。 在水德寺仅仅两天,邢玉娘感到很是新奇,经历种种,颇有些感触,但对俞承泽而言,他觉得从里到外好像被洗了一遍,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神清气爽,步履轻盈。 邢玉娘虽说还没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俞承泽的神情气韵来看,他已经走出了近期的羁绊,重新恢复了他那勇冠天下的大侠风范。 从水德寺出来之后,两人信马由缰,俞承泽一直还沉浸在身心震撼的感受之中,精神很是愉悦,但却一言不发,默默前行。但邢玉娘还是有些不解,本来到水德寺就是为了找德恒大师为俞承泽解开心结,但对于他所困惑的问题一个也没有问,就这么离开,难道他已经解决了? “相公为什么要这么急于走?”邢玉娘终于打破了二人的沉静。 “你说呢?”俞承泽笑笑,笑的很有感染力。 “我怎么知道?”邢玉娘道。 “那我们干什么来啦?”俞承泽问到。 “我本来就想让你放松一下,开解开解心结。”邢玉娘道。 “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俞承泽道。 “那这么说,你的心结已经打开了。”邢玉娘很是高兴。 “呵呵,本来就没什么心结,哪来的打开。”俞承泽呵呵一乐。 “哼,还说没有,看你那两天要死要活的样子,”邢玉娘一撇嘴道:“现在都满嘴的禅语了,看来你真是想开了。” “这个德恒大师还真是厉害。”俞承泽感叹道。 “为什么这么讲?”邢玉娘问道。 “想通一件事哪那么容易,但他却能给你一把打开心结的钥匙。”俞承泽道。 “钥匙?”邢玉娘问道。 “人在江湖,难免会有很多心结,不是你知道结果就能解决你的问题,而是要看你怎么想这件事,这得靠你自己,别人谁都帮不了你,这也许就是佛家的‘不向外求,只向内证’。”俞承泽道。 “看来他确实是位得道高人啊。”邢玉娘道。 “他就这么和你喝两回茶,不要你问一个问题,却能帮你猛然惊醒,想通很多事情。”俞承泽也慨叹不已。 “那你都想通了啥事,呵呵。”邢玉娘笑道。 “哈哈,”俞承泽也笑了:“现在想起来那些事本身也不是什么问题,当时只是有点想不通而已。” “真的那么神奇啊,说来听听。”邢玉娘道。 看到妻子这么高兴,也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担心,就解释道:“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本来我也就是想跟你和孩子们在山里安安稳稳的过过日子,做些我们想做的事,也不想去介入那些怎么也说不清的江湖是非,但近期发生的种种事情,开始还只是有点不理解,到后来竟发现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我感到我们正在一步步被拖入一个深不见底泥潭,就像被人卡了脖子,有说不出的憋屈。不是我怕了谁,而是这种生活真的情非所愿。” 说到这里,俞承泽停顿了一下,可以看出,现在说出这番话,对他并没有什么压力。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总算可以放下这些事了,也不用为这些事烦恼了。”刑玉娘道。 “要说彻底放下,那又谈何容易,很多事情发生了,你不能当他没有发生,很多事情你知道了,也不看能装作不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俞承泽道。 “难道是你还放不下?”刑玉娘道。 “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想被这些事牵着鼻子走,该如何去做,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至于结果如何,那就随缘而定吧。”俞承泽道。 “是啊,很多事情的发生都由不得我们的意愿,总有很多意外,我们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刑玉娘也受到感染,感慨很多。 “历经万事,不忘初衷。”俞承泽舒了一口气道。 “呵呵,你感慨了半天,还没说你到底想通了什么事呢?”刑玉娘笑道。 “嘿嘿,”俞承泽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谁?” “那是你知道了,还是不想知道了?”邢玉娘很是关心。 “噢,不是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问题,”俞承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算我知道了我是谁,也不见得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为什么会和父母分开?为什么会在太乙宫长大?在这背后还有什么恩怨和故事?我该怎样去面对这些问题?” “唉!”邢玉娘一声轻轻的叹息,只是默默的看着夫君,听他讲下去。一样的身世,一样的感受。 俞承泽也知道妻子的感受,他说这些话不光是说给他自己一个人听的,他也希望妻子从此也不再受这种心理煎熬,所以他继续说:“我觉得德恒大师讲得很好,很多事情都是‘缘聚而生,缘尽则散’,就像父母能生身于我,那是我们的缘分,分开也许是我们的缘尽,要是有缘,也许还能相见,不是能强求来的。”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能与父母相见,你会怎样?”邢玉娘道。 “我会很高兴,我会珍惜跟他们在一起的一切。”俞承泽抬头望天,那是他在压着即将涌出的泪水,他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有那一天。 “如果这里面又扯着恩怨,那又会怎样?”玉娘有点不放心,因为江湖上太多的人就是被这种恩怨困住,终生都不得解脱。 “你是在说那个蒙面人?”俞承泽道。 “我是在说他,也是在说我们自己。”邢玉娘道。 “是啊,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所做的一切,并不一定是他所愿,而是他不得不去做,我现在倒是真有点理解他了。”俞承泽道。 “如果你也牵扯其中,你也会像他一样做吗?”邢玉娘道。 “夫人希望我怎么做?”俞承泽忽然回头问道。 “不管夫君你想怎么做,我都陪你走下去,只要你高兴就好。”这话邢玉娘说的很豪迈,就她而言,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再把天捅个窟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人你想多了,”俞承泽道:“我当年出山之前,在太乙宫三清祖师跟前发过重誓,此生不杀一人,我讨厌用杀人的方法去解决问题,但我不拒绝用武,很多时候,武力也就是你解决问题的话语权。现在看来,这也只是你的方法,不见得是最好的方法,有人执于仇恨,就算你把他强行压住,你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除非他愿意走出来,或者……”说到这里,俞承泽忽然停了下来,不知该怎么说。 “或者什么?”邢玉娘问。 “或者就是我们看到的江湖,仇怨相报,不死不休。”俞承泽说到这里突然有点沮丧。 “你是说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邢玉娘问道。 “吁,”余承泽吁出一口气:“尽管我不情愿这么说,总觉得我可以改变这些,但实际上改不改得了不是你的事情,每个人最终还是会用连着自己心底的那种方法去解决他的问题,这也许就是天道,也许就是缘法。” “那这么说,我们管了这么多事情是管错了?”邢玉娘有点困惑。 “我们没错,他们也没有错,”俞承泽道:“我们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想这么做,出于本心,是我们的缘,他们怎么做,出于他们自己之心,那是他们的缘,不同的缘,就会有不同的果,就会永远都没有对与错。” “既然这样,哪我们以后还做不做了?”邢玉娘道。 “当然做了,因为我们高兴啊。”俞承泽道。 “我看那个蒙面人好像不喜欢你这么做?”邢玉娘道。 “喜欢不喜欢是他的事,”俞承泽道:“以前我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在做件好事,当有人说它不好,自己就会有心结,就会不高兴,其实不是事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与是不是好事,与别人喜欢不喜欢并无关系。” “那也就是说,你再也不会去担心凤凰山庄被发现,担心凌大侠他们被寻仇,担心再次掀起江湖波澜?”邢玉娘道。 “不会了,”俞承泽非常肯定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该来的总会来,你想挡也挡不住啊。” “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邢玉娘道。 “对,我们还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与别人没有关系。”俞承泽道。 “哈哈,”邢玉娘不禁乐出声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心情却大不一样。” “是啊,哈哈,”俞承泽也大笑道:“我看我们也不要再易什么容了,我和夫人一起以真面目行走江湖。” “这个……”邢玉娘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uu看书 ww.uukanshu在这个问题上她心情很复杂,不希望惹麻烦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她不想她的经历成为夫君和孩子们的耻辱。 “缘分天定,夫人还有是么好犹豫的。”俞承泽何尝不清楚夫人的心思,他也是不想夫人永远生活在这个阴影里面。 “这个先不着急吧,”邢玉娘道:“你不是说要看缘分吗,也许到哪一天,你在想瞒也瞒不住了,自然而然吧。”看来邢玉娘还是很在乎。 “哪好吧,就依夫人。”俞承泽也不想让她感到有什么压力。 “我们这些年走过来也不容易啊。”邢玉娘忽然有点想哭。 “哈哈,”俞承泽看到这种情形,故意一乐:“自从我和你隐居之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是我们最安静、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可是你一直对六连庄的事心存愧疚,我也不想你对此是心存郁结,我们才改头换面,重入江湖,力所能及为他们做些事,也算是一个补偿吧。谁知后面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接连发生了。” “相公,是我连累了你。”邢玉娘道。 “夫人,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凭心做事,求个心安而已。”俞承泽道。 “我们的初衷就是这样,不求谅解,也不求感恩,也希望能慢慢的将这些仇恨抹平,为此我们都将自己的一切从江湖隐去,但我们却看不到想看的结果。”刑玉娘道。 “其实这可能才是它本来有的结果,我们高兴了,我们就去做,这结果,真与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俞承泽道。 邢玉娘也很释然的点点头,两人扬鞭催马而去。 第15章 赌局-一:飘香客栈 这罗小星和俞展翔从龙水帮出来,不是坐船就是骑马,不是骑马就是雇车,大摇大摆,走繁华市镇,住最好的客栈,抽空还每人做了几身鲜亮的衣裳,总之一句话,现在是所到之处,想有人不知道他们是谁都很难。 俞展翔从小虽不是过的城里大户人家的日子,但也从没有缺衣少穿过,现在的这段日子,可尽了他的兴了,放心大胆的进酒肆茶楼,肆无忌惮的玩沿途风景,从衡山到太湖,他可是大开了眼界,原来江南的风景竟如此的美妙。 太湖西侧的蛳螺山上下,是一望无际、层层叠叠的茶园。这里已经有上千年种茶的历史了,冬天的茶园虽不及春夏鲜活,也不见采茶人的踪迹,但也掩不住薄薄的茶香。这里不仅茶香宜人,还有那曼妙无比的西施洞,着实让人流连忘返。 从西施洞下来,俞展翔就被洞内的各种稀奇的景象震撼着,不禁啧啧咂舌,赞叹不已。 “看你小子,看到这么一个破洞,你就如此称奇,真是没有见识。”看着陶醉不已的俞展翔,罗小星不由歪了歪鼻子道。 “怎么,老祖宗,”俞展翔嬉皮笑脸地道:“你觉得这西施洞不好看?” “哼,”罗小星哼了一声道:“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要到了你老祖宗的黄金洞,我看你呀,真的是要陪着你那几个小姨住在哪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您说黄金洞要比这个西施洞大很多,好看很多?”俞展翔一下子又来了兴趣。 “当然,”罗小星道:“我的黄金洞,上下何止七八层,里面大洞套小洞,大洞数十个,小洞不计其数,各种奇异景象应有尽有,灯光一晃,灿若满洞黄金,哪是这种小洞能比。” 罗小星经营黄金洞数十年,对那里颇有感情,说起来满脸都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真有那么好?”这小子还是有点不信。 “难道你娘没有给你们讲过?”罗小星问道:“她可是在那里长大的。” “没有,”俞展翔有点遗憾地道:“可能我娘是怕你,连您她都没有给我们提起过,更不要说黄金洞了。” 不过俞展翔这回确实相信了,既然我娘就是那里长大的,自然没有不相信的道理。再说了,要是见了娘,一定要首先问问黄金洞到底是个啥情况。 “那倒也是!”罗小星微微一笑道,她太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 “老祖宗,”俞展翔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去黄金洞看看?” “嘿嘿,”罗小星笑道:“只要你把老祖宗我伺候好了,说不定哪一天真带你这小子去开开眼界。” “那这要多长时间哪?”看来俞展翔是有点心急了。 “等我们把事办好了就可以,你急什么。”罗小星道。 “我们最近一直是在江南各地转悠,您这是不是有什么用意?”俞展翔问道。 “哈哈,”罗小星轻笑一声:“你小子不是自恃挺聪明的吗,那你来猜猜看。” “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到处招摇,我猜想您是要招什么人出来?”俞展翔道。 “看来你还算有点见识。”罗小星道。 “那您到底要招什么人出来呢?”俞展翔有点好奇。 “我的仇人!”罗小星道:“或者认为我是他们仇人的人。” “那他们会来找您吗?”俞展翔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罗小星道。 俞展翔心想,您这不等于没说吗,但他还是问道:“难道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处闲逛,他们就没有注意到?” “哼,”罗小星冷哼一声:“只要他们不想成为死人,他们就会死死的盯着我。”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俞展翔很夸张的到处张望。 “如果人人像你,只知道游山玩水,有几条命也该丢了。”罗小星白了他一眼。 “难道真的一直有人盯着我们?”俞展翔不由认真起来。 “他们一直在盯着,”罗小星道:“你没看到沿途很多关注我们的人吗?” 俞展翔仔细一想,这才想起不管他们走到哪里,总有人或远或近的悄悄关注着他们,就连他们去西施洞,都有地里的茶农不时的朝他们张望,这大冬天的,茶园里也没有什么活要干啊。 “那他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您报仇?”年轻人看来从来就嫌事情少。 “你以为他们不想啊,”罗小星道:“是因为他们怕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您知道他们是谁吗?”俞展翔道。 “我当年在江南杀了那么多人,”罗小星道:“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那都能记得那么清呢。” “那既要等仇家来,为什么不找上门去?”俞展翔有点不解。 “现在不是报仇那么简单,”罗小星道:“我越来越觉得当年的那些仇怨后面有一只黑手在操纵,最近的种种事端似乎也有人在不断地挑唆,我现在就是要他们先动,我倒要看看这幕后的黑手是谁?” “您是说挑唆六连庄和玉龙观去攻击黑木坨的那个人?”俞展翔道。 “或者他后面还有人。”罗小星道。 “您是要等受挑唆的人来找你,好找出那个人?”俞展翔道。 “你小子还不算笨。”罗小星笑道。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俞展翔有点不解。 “所以我才要把这件事查清楚。”罗小星道。 …… 这一老一少边走边说,傍晚时分到了太湖边上的乌溪镇,这里本算不上一个大的集镇,只是一个水陆码头,但因为附近的陶器茶叶天下闻名,来此采办的客商常年不断,倒成就了湖边的这么一个港口村落,数百年来热闹非凡,从没有衰落过,不大的镇子上开着数十家大小客栈、货栈,也聚集着不少的船只和装卸搬运的苦力,甚至里弄深处还有几家挂着各色灯笼的香艳粉场。 飘香客栈是这里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栈,罗小星和俞展翔昨天就住在这里了。店主人颇有情调,不但客舍收拾的雅致,每间客舍还有精致的烹茶用具和上好的茶叶,客人可以随意酌饮,四处墙壁上也不乏名家字画,房内还备有不少书籍供客人阅览,这样的环境就算你住上个十天半月也不会觉得无聊,再加上这里饭菜做得精细,新鲜的湖鲜外面难得一尝,这茶香、书香、菜香加在一起,飘香客栈也可谓实至名归。 飘香客栈是不错,但花费也是不错,不是什么人都住得起的,来这里住店的不是大门大户的首脑,那也是巨富采办,就算是不住在这里的客人,在这里宴请宾客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这家店不愁没有客人,所以这家店里的江湖消息也是灵通得很。 罗小星和俞展翔进得店来,自有小二赶紧迎上:“二位客官回来啦,您现在用饭吗?” “要个靠边的雅座,尝尝你们的太湖三白,再弄几个精致小菜,烫壶热酒,我们梳洗一下马上下来。”俞展翔吩咐着,罗小星头也没回的上楼去了。 “好嘞,”小二高声喊菜,声音清脆洪亮:“太湖三白,四碟小菜,一壶热酒。” “噢,喊得不错,哈哈。”俞展翔赞叹了一句转身上楼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一老一少已经梳洗完毕,下楼来窗边雅座坐定,早有小二上好了四个冷盘,烫好了一壶热酒。 俞展翔给罗小星斟了一杯酒,又自斟了一杯,拿起酒杯:“来,老祖宗,喝杯酒暖暖身子。” 罗小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小小呷了一口,俞展翔则一口干掉,舒了一口气道:“好酒。u看书 .uukahu.m ” “好酒你就多喝点。”罗小星道,边说便往大厅里瞟了几眼。 要说这大厅可真的不算小,酉时正是用饭的时候,来的客人也多,大小十来桌几乎坐满,罗小星他们没进来之前,这里面还是人声嘈杂,喝酒行令,好不热闹,但当这两人坐静,谈笑声依旧,但声音似乎小了很多,很多人说话似乎心不在焉,眼睛不断地瞟向这一老一少坐的地方。 这个情况俞展翔也看到了,被人关注也会让人不自在,好在罗小星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些,她甚至都没有认真的看过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人,但俞展翔就有些忍不住了。 “老祖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俞展翔小声问道。 “你自己看啊,或者你自己去问问。”罗小星只管吃自己的饭,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俞展翔被呛了一下,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也就不管不顾的自己观察起来。 罗小星来到这里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很多关注此事的人都想趁这个机会探听一下虚实,这里面有罗小星的仇家,派眼生的门人后辈或者不相干的人来观察动向,还有是听说过罗小星的武林后辈特来一观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魔头的风采,反正我与你无仇,我也不惹你,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啊。 罗小星自是知道这里面的各种人等,她本来就要招摇过市,所以并不在乎什么人窥探她的消息,她只管自顾自的吃她的菜,喝她的酒,她没注意到的是,除了大厅里的各色人等,楼上黑暗处,还有一双冷峻的眼光在紧紧的盯着她。 第15 章赌局-二:毒计 这双目光不是别人,正是洞庭东山的西卯坞老坞主席正泰。 洞庭东山在太湖的另一边,和乌溪镇只有一湖相隔,尽管太湖浩淼,但一艘快船跨越湖面也不过两三个时辰。要说罗小星在这么近的地方出现,要是西卯坞的人还没有反应,那他们可真是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席老爷子不光早就掌握了罗小星的动向,就连这乌溪镇最好的客栈也暗藏玄机。席家一百多年来能在西卯坞吃太湖这碗饭,围绕太湖方圆百里,布置着许多明哨暗桩,帮西卯坞收集和传递消息,确保西卯坞的安全,而这飘香客栈正是席老爷子一个在太湖对岸的非常重要的暗桩,别说江湖上,就连西卯坞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飘香客栈是席老爷子开的。 这时,屋子里已经多了几个人,除了儿子席化成和女儿席化贞,还有六连庄的大庄主葛韬和云梦山庄的东方婉清,他们也是得到讯息后刚刚赶到,每个人都显得脸色沉重。 自从罗小星和俞展翔搅了文家苑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六连庄的视线,江南六连庄一直视江南之地为他们的后院,有这么个大魔头在自家后院里走来走去,这阵子确实闹得他们寝食难安,但他们奇怪的是罗小星不但上次在文家苑放过了六连庄的一众老小,就是近期到处转悠也没有要找六连庄麻烦的迹象。 “席老伯,罗小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葛韬低声问道。 “她很平静,还在吃她的饭。”席老爷子道。 “她这次来到太湖会不会有什么举动?”葛韬到问道。 “目前看来还不会,”席老爷子道:“最近她一直这样,东游西逛,好像在等着什么人,或者是在等什么事情发生。” “那是不是等到了她就会对我们下手?”席化贞道,女人到底有点沉不住气。 “这很难说,”席老爷子道:“我们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也就没法去猜她下一步的行动。” “与其这样等她来上门寻仇,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全力一击,一了百了。”东方婉清看来已经没有了耐心,尽管云梦山庄男丁稀缺,但这位实际的女当家人也不乏男子气概。 “东方师姐,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葛韬道:“要说仇恨,我家就有人死在罗小星的丈夫流云飞剑孟正旭手下,我比谁都巴不得他死,但我们总得有个万全之策。” “那也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老这么等下去呀!”东方婉清道。 “以罗小星的实力,我们贸然出击,不但杀不了她,还可能惹火烧身,给我们带来无谓的牺牲。”葛韬道。 “葛贤侄说得有理,别看罗小星数十年没出苗疆,但她的功夫一点也没有阁下,不光是她的柳叶刀出神入化,还有她那施毒的功夫更是神出鬼没,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可贸然出手。”席老爷子道。 “既然在我们这里,我们可以在她的饭菜里做些手脚。”席化成道,他觉得罗小星既然都欺到了自家门口,再把她放走终是感觉难以心平。 “万万不可,”席老爷子轻声道:“这个魔头既然能被称为毒仙,以她在毒道上浸淫数十年的功力,任何毒对她都非常敏感,不光是施毒害人,识毒、解毒的手段也非同一般,弄不好制不了她反而会惊动她,倘若再让她使出用毒的手段,那吃亏的可就不光是我们了。” “难道这回还要放过她不成?”席化成急道,近几个月来,大家天天为这件事紧绷着神经,不了这事就放不下来,年轻人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放过她?哼!”席老爷子冷哼一声,眼光环视了一下即位后辈:“你们记住,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除非我们能够一击必中,否则绝不可妄动。” “那您说怎么办?”席化成道。 “今天就凭我们几人之力,强攻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我看只能等他们晚上睡了再说。”很显然席正泰的话里有深意。 “席老伯可有了什么主意?”葛韬知道,尽管自己是公推的大庄主,但也就是他们这些后辈们的头,帮他们拿拿主意,带领他们切磋切磋,历练历练,各庄联络联络,真正要说着江湖经验,还是离不了这些前辈。 “谈不上什么主意,”席老爷子一捋胡须很自信地说:“就是当年在造这间客栈的时候,每个房间都安置了一些机关,只要启动机关,里面的人插翅难飞,到时就算一把火烧了整个客栈也没关系。” “那其他人呢?”东方婉清有点担心。 “不碍事,”席正泰道:“只要房间的机关没有启动,着火时其他人自会逃走。” “那跟着罗小星的那个小伙子呢?”葛韬道,对此他确实有点担心。 “尽管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是谁,”席正泰道:“但自从他被罗小星掳走之后,没成仇反而跟着闯荡江湖,罗小星身上的功夫毒技倒是学了不少,这样看来,他定是与罗小星有莫大的渊源,斩草务必除根,这个人也不能留。” “席老伯,”葛韬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道:“但这个小伙子可能与传说中的凤凰山庄有莫大的关系,这么做有可能与那里又结上仇怨,这个您想过吗?” “看现在的情形,如果姓俞的这个年轻人和罗小星有渊源,那他们合成一股势力就是迟早的事,与其让他们合伙作大,还不如各个击破,过了今天,我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为此我们已经等了几十年了。”席正泰说得有点动情,牙也是咬得咯咯地响。 葛韬心下暗惊道,原来席老爷子暗地里做了这么多准备,就连他这个大庄主对这里也一无所知,不知道哪些地方还设有机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 自从葛韬在双河镇遇到中原一拳骆成杰,通过骆成杰的分析他也注意到,六连庄与罗小星恩怨的背后似乎还有另一股力量,而今天席老坞主所要做的可能正是这股力量愿意看到的事,而与罗小星的仇恨正是六连庄在这件事上的软肋,老人都经历过那惨烈的一幕,刻骨铭心,这是数十年来压在他们心中的痛,要让他们放下,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再说,他也不能够确定罗小心是否会放过六连庄,只能尽力先稳住局面,不使冲突发生,他担心,就算这次能一举杀了罗小星,不是一场灾难的结束,可能又是另一场血腥灾难的开始,罗小星的门人后辈,还有江湖中说不清的恩怨牵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想一了百了真是很难。再说那个小伙子俞展翔,听说还和那个讳莫如深的凤凰山庄担着很大的干系,现在的江湖传言越来越清晰,确是有昔日的一些能人高手聚集在那里,若贸然得罪于他们,这后果不堪设想。让六连庄再次陷入仇杀的浩劫,葛韬绝对不想看到,他还要做作最后的努力。 “席老伯,我是这么想的,”葛韬道:“罗小星最近的举动有点奇怪,江南之地是她仇家最多的地方,她在这里特意把自己摆在明处,似乎在等着什么,我想这里面必有缘由,我们何不以静制动,继续观察。” “我不管她在想什么事情,也不管她在等谁,”席老爷子以从没有过的坚定神色道:“今天她必须死,这样的机会恐怕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但今天我们也未必有万全的把握。”葛韬道。看书 wwuuans “世上本就没有万全的事情,今天我等拥有天时、地利,加上我们全力以赴,胜算还是极大的,”席正泰有点不高兴:“葛贤侄对罗小星莫非有些怕?”席葛两家同气连枝,关系一直不错,前不久又刚刚结成儿女亲家,这话就说得有点重了。 “爹!”席化成也感到这话有点重了,面对这个多年兄弟,儿女亲家,不免有些难为情。 “席老伯这是什么话,为六连庄赴汤蹈火小侄决不会皱下眉头,”尽管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葛韬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只是担心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被别人当枪使。” “这个我也想过,”席正泰觉得葛韬毕竟是大庄主,他来这里也代表六连庄,还是要给些面子,如果真打起来还需要他们的鼎力相助,再说这次挑起罗小星的事,总觉得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味道,只是面对一群小辈不想明说罢了,所以口气也缓和了些:“罗小星杀了那么多六连庄的人,这里面就有你爹和我们席家的人,就算是被别人当枪使,这个仇也要报,否则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去见倒下去的那些人。” “那就依席老伯之见,我们今晚定当全力以赴!”尽管葛韬一直在为六连庄的事长远考虑,他不想六连庄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上,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已说不动席正泰,再说席正泰又是六连庄的前辈,索性就大方表示全力一战,免得临战之时产生什么间隙,毕竟父仇不共戴天,他娘也是这个意思,要他一有机会,务必杀了罗小星给他爹报仇。看来葛韬今天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15章 赌局-三:露1小脸 这时几个热菜也上来了,一个清蒸白鱼,一个葱爆白虾,还有两道炒菜,最后是一盆银鱼羹,这可是飘香客栈的招牌,罗小星自是吃的津津有味。 可俞展翔就不那么安分了,罗小星只管自己吃饭,也不与他怎么说话,其他的人也没人敢来招惹这位魔星,连相互之间的谈话都没有什么新鲜感和刺激感,不像他一个人在茶楼酒肆中混在江湖人中间可以听到那么多精彩的故事,这里的人虽然表面谈笑,但都处处小心,生怕一个失言招来杀身大祸,都只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更没有人敢谈论与罗小星有关的事,所以即使太湖三白,他也觉得索然无味。 俞展翔边喝酒边四处张望,被他看到的人也都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开,免得又招上什么麻烦,听说这位大魔头身边的这个小伙子也不好惹,连九鹰神捕霍子玄和龙水帮的无敌流星斩许志泽都在他那里没有讨得便宜,别看他长得玉面桃花,像个小孩,可手上的那把剑,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刀剑幻影,着实不可小觑。 别人不想被他看到,他却偏偏看到了一人,高兴的他跳了起来直奔了过去:“王兄,你怎么在这里?” “俞…俞老弟一向可好?”被称为王兄的正是洛阳金刀门的王伶,他边和俞展翔说话边往罗小星这边瞧,神色颇有些紧张。 此人数月前还在太白山庄与太白五虎斗气和俞展翔打过一架,惹得太白山庄的二庄主冯正川很不高兴,一把三股叉挑破了二人的衣衫,最后抖开了二人的包裹,正是俞展翔包裹里的两块金锭引出了粉面毒仙罗小星,他眼睁睁的看着俞展翔被罗小星掳走,能够从她手上活下来的人可真不多,当时确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惋惜,没成想在这里遇见,他不光活了下来,看来还和罗小星这个大魔头处的不错,还真是意外。 “好!好!好得不得了!哈哈哈!”好不容易碰见个熟人,俞展翔开心得不得了。 “俞老弟,你不是被罗老前辈掳走了吗?”王伶到底是大家出身,马上收住心神,显得泰然自若。他已经看到,似乎这个俞展翔与罗小星关系很不一般,尊称她一个罗老前应无大碍,再说,他们洛阳王家可从来就没有与这位魔头结过半点恩怨。 “可不是吗,哈哈,”俞展翔一脸的不在乎:“我们这位老祖宗看我还聪明伶俐,就把我抓去伺候她老人家,顺便带我闯荡闯荡江湖,还真长了不少见识。” “你老弟现在可是大大的有名了,”王伶笑道:“能在九鹰神捕霍子玄手下走过百招不败,无敌流星斩许志泽在你手下也讨不到便宜,你的故事江湖可是传遍了。” 这两人的谈笑的声音可不算小,引得在场的数十人频频侧目,以观这位少年英雄的风采,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真人就在眼前,所有人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王伶也是风光无限,能跟这样的人走得这么近,还是很有面子。 “还说我什么了?”年轻人一听说别人说自己,就压不住的兴奋。 “还说你刀剑并举,刚柔相济,说的可神了,还给你起了个外号。”王伶也很兴奋得说道。 “什么外号?”俞展翔道。 “玉面情人剑!”王伶笑道。 “什么?情人剑?”俞展翔惊道。 “是啊,说你长得好看,以剑化刀,刀剑并用,刚柔相补,就像一对情侣对敌同进同退,哈哈!”王伶道。 窗边的罗小星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但她还是没有理他们,只管自己吃自己的饭。 “这…”俞展翔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王兄,不说这个了,来,我敬您一杯。” “好,干!”王伶答应着,两人举杯干了一大杯。 尽管周围的人频频微笑、点头示好,俞展翔这时也顾不了这许多,拉着王伶就来到罗小星跟前:“老祖宗,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罗小星眼皮抬了一下,没有吱声,继续吃饭。 “晚辈洛阳金刀门的王伶拜见罗老前辈!”既然被俞展翔拉着,王伶也就落落大方的问候了一句。 “我认识你,”罗小星放下筷子:“你不就是在太白山庄和这小子打架的那个年轻人吗?” “罗老前辈好眼力,这么长时间您还记着,正是晚辈。”王伶赶紧说,这里面不乏有拍马屁的成分,还有点感激的成分。这里有这么多人关注,从罗小星嘴里说出来他和俞展翔打过一架,并且这小子被江湖人传的那么厉害,他也是沾光不少。 “你们洛阳金刀王家,离这里不下千里之遥,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罗小星问道。 罗小星这句话把在座的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里面很多人就是冲着罗小星来的,倘若一个回答不妥,这个魔头还不一掌要了你的命,高声说话的很多人突然变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很多人把盯着这边的眼光也收了回去。 “回罗老前辈,”王伶道:“此地茶叶陶器天下闻名,晚辈这回是奉家父之命特来此采办应用之物。” 这王伶的回答还算有些道理,别人都在想,假如这个魔头来问自己,那该如何回答,不能都说来这里买茶叶吧,现在江湖里很少有人愿意与她扯上关系,更没人想去惹她,与她结下什么仇怨。 “金刀王于嘉王掌门一向可好?”罗小星问道。 “谢罗老前辈挂念,家父身体康泰,一切都好。”王伶有点疑惑:“罗老前辈莫非与家父有旧?” “谈不上什么旧不旧的,年轻时候见过。”罗小星道:“好啦,既然你们认识,你们就多聊一会,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罗小星说完站起来整整衣物,在众人或明或暗的关注之下上楼而去。 就在罗小星上楼的档口,从门外进来两位紧衣打扮的人,也不像里面住店的,就像码头扛大包的,也没带什么兵器,尾随其后上楼而去。看样子这两人一直是在门外等着,直到罗小星起身他们这才进来跟她上去。 这一情景倒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纷纷议论这是个什么情况,别人躲她还躲不及,这两人却直接跟她上去,必有缘由,没准还会有一出好戏看呢,没事情发生是这些江湖人士最感到无聊的事情,但还没等他们看到什么精彩的事,注意力就被俞展翔和王伶吸引了过来。 王伶看了俞展翔一眼,意思是说会不会有什么情况,那知道俞展翔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王兄请坐,我们继续喝酒。” 说完吩咐小二换酒换菜,二人继续喝酒聊天。 “王兄,”俞展翔道:“最近你还听到什么江湖故事?” “哈哈,”看着俞展翔一脸好奇,王伶也故作神秘:“听说江湖最近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俞展翔道。 “就是一老一少要搅翻江湖的大事,嘿嘿。”王伶笑道。 “谁要搅翻江湖?”俞展翔有些惊奇。 “除了你这位老祖宗和你还能有谁?”王伶道。 “我们只不过四处走走,怎么就搅翻江湖了?”俞展翔有点不解的问。 “那是你们的想法,”王伶道:“你们所到之处,真是有点风声鹤唳,很多人都很紧张,生怕与你们沾上一点关系而惹来大祸,原来与罗老前辈有些恩怨的人更是暗中准备,各怀心思。” 别看王伶三十出头的年纪,多年东奔西走,也算是老江湖了,罗小星在的时候不敢多嘴,这时只有俞展翔,他娓娓道来,也是为了探听一下他们的真实想法。 俞展翔虽未必完全明白罗小星的想法,但他也不笨,什么该说与不该说他心里有数,所以也笑着打着哈哈:“哈哈,我们还这么受人关注啊,看来这位老祖宗以前真没少得罪人。” “他老人家可不只是得罪人那么简单,她可是把天捅过窟窿的人,”王伶道:“听说你们到处走动,连昔日的一些江湖名宿都惊动了。” “还有这回事,都有些什么人哪?”俞展翔还是那么满不在乎的神色,但心里却不由机警起来。 “听说中原拳圣骆老爷子已经南下,不知与你们有没有关系?”王玲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俞展翔地神情,昔年联手制住罗小星夫妇的江湖高手中就有中原拳圣骆柏天,虽说不上就是仇敌,但也绝对算不上朋友,他的名声在江湖上绝对不比罗小星小啊。 “哦,骆老爷子啊,我见过他。”俞展翔此话一出口,又引来诸多惊奇的眼光,算来骆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他已经很久不在江湖走动,年轻人很多只是听说,没想到他连这位武林名宿都见过,看来他的经历可真不简单啊。 “哦,俞兄弟在哪里见过骆老爷子?”王伶也心下惊奇,不由问道。 “我在……”俞展翔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这里面会牵扯到凌叔,这个秘密是不能说出去的。再说,江湖上还没人听说过拳圣骆老爷子去过南山,说明他也没有要将此事说出去的意思,那他就更不能说了。 “在哪里啊?”王伶看他有些犹豫道:“莫非俞老弟不方便说?” “这个,”俞展翔一时有些语塞:“没什么不方便,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呵呵。” “什么记不起来,该是没见过吹牛吧,哈哈!”有人起哄道。 “哈哈哈!” “哈哈!” “我看也是!” 这些人看俞展翔小小年纪,就在外面风传的那么厉害,多少有些不信,刚才罗小星在还不敢多言,现在一下子就放开了江湖人的豪情,看俞展翔说不出在哪里见过拳圣骆柏天,有人就觉得可能是这小子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有人调侃,也就有人随声附和了,大厅里倒是多了很多笑声。 “这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一看有人调笑他,俞展翔的孩子气也上来了,朗声说道。 “那拳圣现在长什么样子呢?嘿嘿。”有人问道,显然话里也有调侃之意。 “就算我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俞展翔道,就像孩子在斗气。 “哈哈,还是不知道啊。”又有人起哄。 “他那神乎其神的功夫也不会是假的吧,哈哈。”隔壁桌上的一位壮汉也跟着大笑道。 “你少说点!”旁边有人劝他。 “怕什么,”那位壮汉道:“我看他那些功夫就是吹出来的,有…那谁在身边,人家不敢动他罢了。” 这就有点挑事了,俞展翔跟着罗小星,她在江湖上就是一个女魔头,不说人人恨她吧,但至少还是有很多人怕她,认为她不是个好人,那身边的俞展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从骨子里还有点看不起他,江湖传说自然会有很多人不相信,还好这位壮汉没有将“女魔头”三个字说出口,否则还不知会怎样。 “哪要不试试?”俞展翔站起身来,脸沉了下来。 “俞老弟,别和他计较,我们喝酒。”王伶觉得是自己在套问俞展翔才惹出了这么多事,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就赶紧劝道。 “试试就试试,谁怕了你不成?”那位壮汉也站了起来。 “这位老哥,您就别再说了,大家好好喝杯酒,别伤了和气。”王伶在一旁忙劝道,因为隔着桌子,声音位面大了一些。 “姓王的,你们洛阳金刀门在江湖是有些名声,但也不要在我们盐帮人面前做什么大好人了,”看来这家伙真是喝多了,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你和这小子混在一起,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盐帮虎贲堂的一位执事,名叫陈壮,手上功夫也是不错,也算是巴德尔手下的一位高手,脾气也有点像,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到了这里,似乎罗小星与盐帮数十年来也没有什么正面冲突啊,看来是被盐帮的江湖地位撑着啦,他这句话不光是挑了俞展翔,也让没想与他发生冲突的王伶颜面扫地。但王伶是什么人哪,那是洛阳金刀王家年轻一辈里响当当的人物,哪受得了这种气,一睁虎眼,刚想发作,已经看到俞展翔以一种奇异的身法,骤然飘过隔着的一桌人,站在刚才发话的那位壮汉跟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啪啪”就是两耳光,一闪身又回到了王伶这边。 “我最讨厌人家骂我。”俞展翔道,看来罗小星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在场的人还觉得这热闹才刚刚开始,两人还隔着这么远,怎么说也不可能一下子打起来吧,没想到就是眼前人影一晃,那边就挨了两耳光,这鬼魅般的身形也太可怕了,大厅里马上静了下来,再没有人敢调笑了。 “他妈的你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陈壮做梦也没想到俞展翔能突然窜过来,一没注意还被他打了两耳光,一下子羞愧难当,边骂边去拔刀。 刀没拔出,就感觉眼前又是人影一晃,刚拔出大半的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回去,脸上又挨了两耳光。 “我说过,我讨厌人家骂我。”俞展翔淡淡的道,说话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原地。 一看俞展翔给自己出了气,旁边的王伶已经不生气了,笑吟吟的自己倒了杯酒,看着捂着脸的陈壮高高举举杯道:“看来盐帮挨打的功夫确实不错,这位老兄,祝贺你一下。”说着自己把酒喝了。 王伶虽未动声色,但也很惊讶,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俞展翔的武功竟会进展如此之快,uu看书 ww.ukanshu 恐怕现在他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陈壮在俞展翔面前连刀也拔不出来,满脸涨的通红,骂也不是,打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看来盐帮的面子在这里是丢定了。 就在众人想看下一步热闹怎么发展的时候,就看见罗小星穿好外衣,拿着行李下楼而来,大厅里立即安静了许多,众人的眼光一下子就集中在罗小星身上。 “又在这里显摆什么?”罗小星没去关注任何人,只是瞥了一眼俞展翔:“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说完就出门而去。两位刚才跟她上楼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哦,好。”俞展翔冲罗小星答应了一声,转身朝王伶拱了拱手,又冲盐帮的陈壮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上楼而去。 王伶也赶紧拱手还礼,笑着致意。 片刻功夫,俞展翔也收拾好行李,下楼给账台扔了锭银子,快速的出门追赶罗小星而去。 这突然的变故又把大家给愣住了,先是罗小星的突然出现,大家以为有谁哪里冲撞了她来寻晦气的,没想到的是她什么也没做就突然离去,众人疑惑顿生。 罗小星为什么会突然离去,刚才是什么人去找她,又给她说了什么?还有俞展翔只显示了一下奇异的身法,还没来得及显示他的武功,原本的很多猜想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很多人觉得很不过隐。 愣在那里充满疑惑的还有黑暗中的几双眼睛,尽管眼里有火在烧,牙齿也咬的吱吱作响,但他们还是忍住了,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也有人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第15章 赌局-四:有消息了 “我说老祖宗,您能不能慢一点。”俞展翔在后面急急的赶来,罗小星的举动也把俞展翔弄懵了,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出门赶路,肯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所以他一点都没耽搁就跟了出来。 “我说‘玉面情人剑’,”罗小星在夜色里轻声笑到:“你现在也算是名动江湖的人了,怎么瘾还没有过足啊。” “老祖宗,您就别取笑我了,”俞展翔道:“还不是都有您这棵大树撑着,嘿嘿。”虽说归功于罗小星,俞展翔的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怎么,有人不信?”罗小星故意问道,她是越来越喜欢这还带有浓厚孩子气的俞展翔了。 “他们爱信不信。”俞展翔显得很不在意。 “那你还摆弄什么身法,还打人耳光,哼哼。”罗小星冷笑一声。 “这家伙不信就不信呗,我也懒得理他,可他竟然骂我。”俞展翔道。 “我发现你小子挺记仇的,”罗小星道:“自从我打了你,以后只要谁骂你,你都会打人家耳光。” “老祖宗,我这哪敢记您的仇啊,”俞展翔赶紧一脸媚笑:“不过我觉得您这法子挺好的,嘿嘿。”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罗小星道。 “老祖宗,我们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俞展翔不解的问道。 “这话一会儿再说,”罗小星显然不想俞展翔现在问这个话题:“有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我想消息肯定是有,但有您在,谁还敢说啊。”俞展翔倒是说了句实话。他心领神会,周围黑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双耳朵在偷听他们讲话,既然老祖宗岔开话题,他也就顺着老祖宗的话讲下去。 “看你和你那个打过架的兄弟说的那么起劲,我不是走开了留给你们说吗?”罗小星道。 “哦,我知道了,呵呵,”俞展翔呵呵一乐:“原来您走开就是为了让我去套他的话。” “难道他没有套你的话?”罗小星道。 “当然有,”俞展翔道:“他还专门套问我们在这江南转悠的目的。” “那你怎么回答的?”罗小星道。 “我怎么可以告诉他们,我还套他们的话了?”俞展翔有点骄傲的说道。 “你都套到他们什么话了?”罗小星笑道。 “据洛阳金刀门的王伶讲,好像有一些武林名宿也注意到了我们在江南走动的事,听说有人还来找我们。”俞展翔道。 “哼!什么武林名宿,都是一些老不死的东西,”罗小星恨恨地道:“我不去找他们倒也罢了,他们倒不知死活来找我,你说说,都有谁?” “听说有中原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俞展翔道。 “哼!什么拳圣,就是他当年害得我骨肉分离,再遇到他,倒要好好算算这笔账。”罗小星说起这事心中就充满怨气。 “我听说骆老爷子武功高强,为人公正,好像不是那种会害人的人呐。”俞展翔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懂什么?”罗小星厉声道:“他公正?!他就知道我杀了不少人,但我的孩子一个被杀,一个身中剧毒,谁来替我想想?!” “这个我知道。”俞展翔道。 “你怎么知道?”罗小星有点诧异。 “在我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因为你把我哥打伤,谈到你的时候朱师傅说的。”俞展翔道。 “哪个朱师傅?”罗小星问道。 “就是那个被称为‘妙笔书生’朱含章朱师傅,他可是我们凤凰山庄最有学问的人了,没有他不知道的。”俞展翔从小受教于朱含章,自然对他很有感情,也很崇拜他。 “哼!没听说过,没准又是个沽名钓誉的东西,”罗小星不咸不淡的道:“他怎么说我的?” “他说当年江湖人不讲道义,把大人的恩怨迁怒于小孩,才逼的您和师祖大开杀戒的。”俞展翔道。 “唉,”罗小星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他还不糊涂。” “难怪我娘当天听到朱师傅讲这些事情时她很惊讶,也很难过,”俞展翔道:“您从来没有给我娘讲过这些吗?” “我给她讲这些干什么?”罗小星道:“你娘也不容易。” “不知我娘现在在哪里?”俞展翔轻声道。 “怎么,想你娘了?”罗小星道。 “嗯!”俞展翔的声音更低。 “也许等我们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就可以见上你娘了。”罗小星讲这句话心里很复杂,俞展翔是可以见到娘了,哪她这个师父愿意不愿意见这个已经分别数十年的弟子呢?她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呢。 “老祖宗,我不是这个意思……”俞展翔忽然觉得不愿离开这位老人,她这一辈子过得更不容易。 “不要说了,”罗小星道:“我们到码头了,上了船再说吧。” 俞展翔看时,不知什么时候码头上已经备好一艘快船,船虽不大,但船上却有四个船夫把桨摇橹,俞展翔不再说话,扶罗小星上船,在不大的船舱里坐定,船便箭一般的窜了出去,直向湖心驶去。 在他们刚离开不久,从另一个小码头上也飘出了另一艘快船,他们并没有去追罗小星,而是以更快的速度驶向洞庭东山方向,看来只要有罗小星在,就没有人敢轻视她。 没过多少功夫,船已远离湖岸,除了四个船夫,周围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面,再也没有人可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离开吗?”罗小星看着有点无聊的俞展翔道。 “这个……”俞展翔看看四位船夫,意思是说这里有外人在。 “不碍事的,”罗小星道:“消息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他们是?”俞展翔道。 “他们是龙水帮的。”罗小星道。 “哦,那一定是有关杨世光的消息。”俞展翔兴奋地道。 “算你机灵,”罗小星道:“就是关于那个死老道杨世光的消息。” “他在那里?”俞展翔一下了来了精神。 “近日有人看见他在南阳附近出现。”罗小星道。 “那我们怎么去?”俞展翔也弄不清楚南阳在哪里。uu看书 w.uuknhu “我们今晚坐船,天明就能渡过大江,到时我们换马或者换车前往,不要两天就能到了。”罗小星道。 “为什么要走这么急?”俞展翔有点不解。 “一是我怕夜长梦多走漏风声,又给这家伙逃走了,还有当年的很多疑惑看能不能从这家伙身上找出点线索。”说到这里,罗小星停了一下。 “那还有呢?”俞展翔感到罗小星话里有话。 “还有就是我不想让你和我都死在这里,”罗小星有点恨恨的道:“我也不想在这里杀人。” “啊,”俞展翔一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家店是个黑店,房子里布有机关,如果机关启动,我们谁也别想逃出来,到时我们只有束手待毙或者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也未可知。”罗小星道。 “谁会这么恶毒?”俞展翔听的一身冷汗。 “哼!”罗小星冷哼一声:“这里与洞庭东山西卯坞这么近,而这些人天天巴不得我死,这事与他们定脱不了关系。” “老祖宗,”俞展翔道:“会不会这些机关不是针对我们的?” “也只有你会这么想,”罗小星道:“不管这些机关是不是针对我们的,我都不可能在被困住了之后再去想这些问题,你小子以后不管到哪里也要多留个心眼。” “是,老祖宗,我记住了。”俞展翔又露出油嘴滑舌的神态。 “好了,不跟你说了,赶紧睡一会,明天天一亮还要赶路。”罗小星说完,自己也闭起了眼睛。 第15章 赌局-五:拳圣驾到 扬州观礼巷焦府大院,这里是盐帮的总舵所在,今天迎来了一位非常尊贵而又重要的客人,中原拳圣骆柏天。 骆老爷子怎么就突然到了扬州呢? 自从盐帮老帮主焦坤仪被害之后,盐帮的人也没有闲着,现任帮主焦荣根据临济堂堂主蔡兴华提供的当年老帮主带人截杀过凌一天的秘密,推测这件事与凌一天有着莫大的关系,并派旅风堂堂主康一鹤负责暗中调查此事。通过数月的调查,康一鹤带来惊人的消息,那个大家都以为死了很多年的铁腿横江凌一天不但活着,并且经过这么多年的悉心修炼,其武功已深不可测,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隐匿江湖,而是听说他又在江湖走动,还有不少人看见过他,他的一条腿有点跛,但对他手中的铁杖更是印象深刻,那种铁仗触地发出的摄人心魄的声音还被传得神乎其神。 康一鹤虽没有带来凌一天杀害焦坤仪的直接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除了凌一天,江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有理由或者有能力能杀了焦老帮主,看来这个震惊江湖的大案真的是要落在这位已经消失多年江洋大盗身上了。 焦荣也在想着这件事,如果父亲真是凌一天杀的,父仇不共戴天,这个大仇一定是要报的,否则自己和盐帮哪有脸立足江湖,虽然自己对凌一天未必有必胜的把握,但倾全帮之力,数十位一流高手,其中也不乏智谋之辈,对付他也应该绰绰有余了。但就算对付凌一天胜券在握,他还是有一丝暗暗的忧虑,他还在考虑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盐帮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所在,凝聚了他那把九耳金背刀的威名和巨大的利益,现在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官府,正是江河日盛的时候,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就算是能杀了凌一天,如果盐帮受到重创,这一个捞金帝国落入他手,不知父亲的在天之灵是否会怪罪于他。 关于凌一天,当年就是因为凌一天在江河之上劫过很多财物,得罪了很多东主,这里面就有不少与盐帮有关的财物,所截之财都有些硬伤,大多都是些不义之财,所以没有东主愿意声张或者明讨,才有了焦老爷子暗地里联合数位东主在大江之上的截杀,想一举了结这个很多人财路上的暗刺,没成想倒叫他侥幸逃脱,仇怨也越结越深。 既然凌一天还活着,盐帮又发生了老帮主焦坤仪遇害的事情,焦荣想原来和老帮主一起暗中截杀凌一天的那些东主肯定会坐如针毡,他们肯定也会全力准备,防止凌一天那根铁仗的声音哪一天会传入自己的耳里,如果能把这些人再次集中起来,那倒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 可这些人在哪里呢? 当年为了不让人知道,鬼音金刀焦坤仪联络这些人,连盐帮首脑里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事,其他的东主为了不使声张,或者暗地里参与,有些都不惜重金,在外聘请高手暗地参与,都不用自己出面,现在想找这些人又谈何容易。 但他又想,既然当年老帮主能找到这些人,肯定有他的方法,当年能找到,那现在也就有办法,想到这里,他对身边的家丁吩咐道:“去把蔡老爷子和康堂主找来。” 家丁答应一声出去,不一会功夫,临济堂堂主蔡兴华和旅风堂堂主康一鹤走了进来,焦荣一挥手,家丁拉上房门退了出去。 “老蔡,康堂主,”焦荣一边示意他们坐下,一边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但凭帮主吩咐!”二人赶紧站起来道。 “二位不用拘礼,我只是有些事想与你们商量。”焦荣示意他们坐下道:“根据我们前面所探听的消息,几乎可以肯定,刺害老帮主的应该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凌一天。” “帮主如何打算?”康一鹤看出焦荣对所探听到的消息颇有赞赏之意,不觉对下一步的打算有点急切。 “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只是……”焦荣略一沉吟。 “只是什么呀,举我们全帮之力,我就不信还杀不了一个凌一天。”康一鹤急于表态以为焦荣是担心盐帮的实力。 他还想说,被旁边的蔡兴华拦住了:“我们先听听帮主的想法。” “现在我们所面临的可不是一个凌一天,”焦荣道:“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的退隐起来,不光武功精进,他身边还多出了很多人,每个人可都不是善茬啊。” 焦荣这么一讲,康一鹤的心也就凉了半截,这是事实啊,对付一个凌一天硬撑撑还行,但真的把隐居于凤凰山庄的那群大神都勾出来,那非得把天给翻过来,那可不是他们一个盐帮所能罩得住的啊。 “按照凌一天往日的习性,他不大会假手他人解决自己的事。”蔡兴华道。 “但我们却无法确定那些人不会出手,”焦荣道:“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习性上。” 焦荣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一阵子江湖发生了太多的事,大多数的事都直接或者间接的指向个神秘的凤凰山庄,给人以他们在谋划一场惊天阴谋的印象,这里面还牵扯到其他众多的江湖势力,不能不让焦荣多考虑考虑。 “那我们岂不没了胜算?”康一鹤有点沮丧的道。 “哼,”焦荣冷哼一声:“那要看我们如何筹划了。” “莫非帮主已经有了好的想法?”蔡兴华还是很老道,他看出焦荣一定是有了办法。 “我叫你们来就是暂时不想把这个想法给更多的人知道,”焦荣解释道:“现在盐帮士气正旺,不能让大家感到我们在报仇这件事上有所迟疑,以免大家觉得我们是在怕凌一天。” “你快说说您的想法。”康一鹤道。 “我是想把当年老帮主联络起来截杀凌一天的那些人再找出来。”焦荣道。 “您是说我们可以和这些人再次联合?”康一鹤道。 “我想凌一天再现江湖和老帮主被害的消息这些人一定也是听到了,我就不相信他们在家里就能坐得安稳。”焦荣道。 “但这些人从未露面,要找他们谈何容易。”蔡兴华道。 “所以我才找你们两人过来,”焦荣道:“老蔡知道更多当年的细节,康堂主又是盐帮探听消息方面的高手,我想这事应该难不住你们吧。” “当年谋划这事都是老帮主亲自在做,”蔡兴华道:“只是后来老帮主才给我讲过一些,我真的知道的不多。” “这个我知道,老蔡,”焦荣加重了点语气道:“你跟老帮主多年,一直又随他左右,当年事发前后老帮主的一些异常反应、以及往来应酬你不会全忘记了吧,还有当年在事发前的几年内都有哪些东主在水上丢失过财物,以及有那些人有能力参与这些事情,应该这些还是不难查找吧。” “谢帮主提点,”蔡兴华道:“如此说来各方面的线索还真是有一些,我会仔细整理一下,最后还是要看康堂主的。” 这个对蔡兴华来说还真不是很难,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各种帮会、门派的一些老关系还是有的,只要这些人还在,侧面了解一些当年的情况还是可能的。 “多谢蔡堂主相助,”康一鹤道:“我一定尽快查出个结果。” “你们二人记住,”焦荣道:“这件事要秘密进行,有什么消息当面向我汇报,外面决不许传。” “是,帮主。”二人拱手答应。 这时,一位家丁推门进来:“禀报帮主,八里沟骆老爷子在前厅候见。” “你说什么?”焦荣站了起来:“你说是八里沟中原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 “正是,帮主。”家丁回道。 “和他一起的还有什么人?”焦荣问道。uu看书.ukashuo “就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家丁答道。 “他来干什么,”焦荣自言自语道:“我们和八里沟来往并不多呀。” “帮主,”蔡兴华道:“拳圣骆老爷子也算武林名宿,这回能来我们盐帮,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赶紧出去见见吧。” 蔡兴华随老帮主处理与江湖门派间的来往和官府的来往,城府很深,他知道这个骆老爷子一向是有点不屑与他们盐帮来往的,总觉得他们这种暗地与官府勾结,靠盘剥商贩和老百姓盈利的盐帮不是怎么太光彩,他也是多年前随焦老帮主在一次江湖聚会时与这个骆柏天见过一面,今天他能来到盐帮,一定有事关盐帮的重要事情。 “别急,”焦荣忽然问康一鹤道:“你前面给我说过骆成杰去见过凌一天?” “是的,听说这两人还是忘年交的兄弟。”康一鹤道。 “你说八里沟也和凌一天有交情?”蔡兴华感到这事越发的复杂了。 “这就对了,”焦荣道:“看来骆老爷子这次来必与凌一天有关。” “那我们怎么办?”康一鹤道。 “来了当然得先见见再说。”蔡兴华道,他有点急,如果礼数不周把八里沟再得罪了就更不划算了。 “好,”焦荣道:“去请老二和薛堂主到前厅拜见拳圣骆老爷子。” 年轻一辈提到前辈名宿,莫不有恭敬和向往之心,但一向行事细密的焦荣现在却顾不上这些,他在算计这位武林名宿突访盐帮总坛到底是福是祸。 第15章 赌局-六:杀父凶手都会搞错 在前厅,拳圣骆老爷子正在喝茶,旁边站着的是中原一拳骆成杰的而二子骆小山,看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子有点偏爱,到哪里都带着他。 “拳圣骆老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哈哈哈!”焦荣朗声大笑,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一行人从后堂迎了出来。 “想来这位就是焦帮主吧,”骆老爷子站起身来拱手行礼:“老朽冒昧打扰贵府,还望见谅。”骆小河在旁边也赶紧行礼。 “正是晚辈,您这么说可折杀我了,”焦荣道:“骆老前辈和家父都是故旧,您老能来到敝府,整个焦府上下蓬荜生辉,感谢还来不及呢,哈哈。” “焦禄见过骆老前辈!” “骆老前辈您好!” …… 众人也赶紧上来行礼见过骆老爷子,骆老爷子和骆小山也一一拱手回礼。 “骆老爷子,”这里蔡兴华年纪最大,他自不必以前辈称之,遂上前一步道:“您还认识我吗?” “哈哈,蔡堂主你好啊,”骆老爷子哈哈一乐:“十多年未见,精神还是那么好啊。” “承骆老爷子抬爱还记得我,”蔡兴华有点激动:“现在已经跑不动了,您现在才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啊,哈哈。” 其实他们就见过一面,那时蔡兴华也就是个随从,骆柏天未必就能记住,但他今天能来盐帮总舵,对这里的人也必做过一些了解,蔡兴华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这人八面玲珑的能力还是有的,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骆老爷子记住他也算是有备而来吧,但对蔡兴华来说,能让拳圣骆老爷子记住,那也是天大的面子了。 “骆老前辈快快请坐。”焦荣虽以晚辈自居,但盐帮帮主的威仪还是有的,二人分宾主坐定,其他人也随着坐了,早有家丁再次奉上茶来。 “骆老前辈,”焦荣道:“听说您在家清修都已经十几年了,怎么这回有空来到扬州?”武林人士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但问的这么直接别人也感到有点过,毕竟骆柏天在江湖那也是泰斗级人物,别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更没人想去得罪他了。但焦荣有他自己的想法。 “哈哈,老了,都快没有用了,”骆老爷子轻声一笑:“在家里闲待了十几年,腿脚都有些僵了,正巧江南有些故旧的小事,就想出来走动走动,路过扬州,听说焦老帮主鹤归,总算我们还有过数面之缘,想来祭拜一下,也就是个念想。” 以骆老爷子年龄和修为,早没了和焦荣这种江湖青壮斗心思的念头,骆老爷子的话也只是告诉他们,扬州观礼巷的焦府大院,他也只是想起了焦老帮主才顺便来看看的。 “谢骆老前辈挂念,家父泉下有知一定感念不尽。”一听说是来祭奠焦老帮主,焦荣、焦禄都赶紧站了起来行礼,盐帮的诸位头目也都赶紧站起来行礼。 “老朽是否可以给焦老帮主上柱香?”骆老爷子一谈到老一辈的凋零,又是这样一个结局,不觉也显得神色有点沉重。 “骆老前辈请。”焦荣弯腰伸手,自己前面带路,众人来到礼堂。 这个礼堂就设在焦府后院的中厅,装饰古朴精巧,空间宽敞、豁亮、肃穆,数十人祭拜都不会显得拥挤,确也显出盐帮的气派,除了前排盐帮焦老帮主的牌位,后面往上还有焦家数位祖宗的牌位。 骆老爷子拈过三炷香点燃,亲手插在香炉,拱手施了一礼道:“焦老弟,你虽小我几岁却先我而去,人生憾事哪,你现在就专心保佑后辈们守好业、走好路,也不枉一你生的辛苦了。”说退出礼堂。 众人也是在灵前行了一礼,随其后而出,又在前厅坐定。 焦荣听着骆柏天的话心里有点不爽,“守好业,走好路”,是在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吗?再说,就算是你骆柏天和我爹认识,也没有到要来祭拜一下的那种交情,看来他今天来是确实有话要对我说。 “谢骆老前辈。”众人再次坐下后焦荣道。 “人生无常,你们也节哀顺便吧。”骆柏天道。 “骆老前辈,”焦荣道:“人生无常不假,但家父这次遭奸人所害,那也是整个盐帮的奇耻大辱,就算是倾全帮之力,我们也定要为老帮主报仇,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焦荣说的很明白,你不是想让我不轻举妄动吗,我就给你个态度,这个仇我一定是要报的,谁也别想拦住我。 “焦帮主,”骆柏天道:“我也听说焦老帮主被害,但外面的传说过于离奇,能否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 骆柏天一问这事,焦荣就明白,他今天就是冲这件事来的,他正好也要看看这个已经快被神话的中原拳圣他会怎么看这件事。 “当天我不在家,我二弟焦禄和薛离薛堂主在家,就让他们讲讲吧。”焦荣道。 焦禄和薛离又把当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焦帮主怎么看这件事?”听完这事的叙述,骆柏天沉吟了一会问道。 “我们正在调查,以我们盐帮的实力,查清这件事我想并不太难。”焦荣道。 “那现在可有结果?”骆柏天道。 “我们现在初步可以断定,凶手就是当年横行于江淮一带的水上大盗铁腿横江凌一天。”焦荣的话一出口,在座盐帮的人都大吃一惊,这在他们内部都还是秘密,帮主怎么就这么容易把这事对外人说出来了。其实焦荣当然懂这个道理,但他也知道,他们盐帮在查,并且怀疑是凌一天干的这事已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瞒不瞒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再说骆柏天也可能是听到了这事才来的,还不如索性说清楚了,看看他的反应。 “初步断定?”骆柏天道:“那就是说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要说直接证据我们还真拿不出来,”焦禄接话道:“但凭其身形、武功及所使的兵器,除了他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 “有没有看到他的面容?”骆柏天道。 “没有,”焦禄道:“那天晚上天太黑,再加上的他的身形又很迅速,还真没有看清楚。” “哪凌一天有没有杀害焦老帮主的理由?”骆柏天道。 “这……”焦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了一眼大哥焦荣,焦荣微微的摇摇头,这才是盐帮的大秘密,说什么都不能说的。 这一切骆柏天看在眼里,他也不去挑破,只是微微一笑。 “那既然没看到面容,又没有理由,光凭身形武功,就断定凶手就是凌一天,我看未免理由有点不充分吧。”骆柏天的眼睛很亮。 “哪依骆老前辈之见呢?”焦荣问道,眼里也有一道光射出。 “或许凌一天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骆柏天淡淡的道,看也没有看焦荣一眼,泰然自若。 “哪对凌一天与这事无关骆老前辈是否可以确定?”焦荣问道。 “至少有九成把握吧。”骆柏天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也算是给对方留了点面子,爹被人害了,查了半天还弄错了人,这传出去的确会成为江湖的笑柄。 “这么说骆老前辈也没有十足的证据?”焦荣道。 “没有!”骆柏天肯定的说:“别说十足的证据,就连一成的证据也没有。” “那您老怎么就那么肯定?”焦荣道。 “凭我对他的了解。”骆柏天道。 “什么了解?”焦荣道。 “人品!”骆柏天道。 “人品?!”焦禄在一旁插话道:“在现在的江湖里,人品值几个钱,再说了,一个江洋大盗有什么人品可言。” 焦禄一直觉得骆柏天在有意替凌一天开解,当他听到没任何证据,单凭人品就说这事与凌一天无关,他说什么也不能接受,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可这话说的实在有点不过脑子,江湖上恐怕还没有几个人可以和骆柏天这么讲话,他还不知道今天的这句话他将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听到这话骆柏天的脸可就拉了下来:“年轻人讲话可要留点口德,是不是江洋大盗我想你该明白,他的人品也不是你说了算吧,哼!”声音不大,不急不缓,不温不火,但听在耳里,犹如洪钟,憾在心上,字字犹如鼓捶擂在鼓心。 “放肆,”焦荣厉声喝道:“你怎么能对骆老前辈如此讲话,还不下去。”焦荣也觉得焦禄的这话有点过分,但在一定程度上,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知道这个拳圣骆老爷子可是不好这么得罪的,他的武功可以算是当世的几位绝顶高手之一,他在江湖上的威德也是人口皆碑,得罪他,那就等于得罪了大半个江湖。 焦禄冷哼一声,很不服气的出门而去。 “唉……”蔡兴华叹了口气,一脸焦急,这样下去盐帮危矣。 “骆老前辈,我这二弟性子过于急躁,口无遮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焦荣赶紧笑着给骆柏天赔不是。 “好说。”骆柏天抬抬手,还是很平淡得道。 “骆老前辈,晚辈还是有一事不明。”焦荣道。 “焦帮主请讲。”骆柏天道。 “既然骆老前辈断定杀害家父与凌一天无关,不知道您怎么看待这件事?”焦荣问得很策略,你要说不是,你得有个说法,另一方面,骆柏天可能真的有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中原拳圣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 “焦帮主真的想听?”骆柏天道,他看出来,焦荣刚才没有马上就把焦禄拦住,他是有意要他把话说完,说明他自己也有这个意思,这么问,也算是给焦荣提个醒,他这个老头子还没有到头昏眼花的时候。 “这什么话?骆老前辈你快讲。”骆柏天的这句话让焦荣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会有另外一种情况。 “也许有人想借力打力,故意挑起盐帮和凌一天的争斗。”骆柏天说得很明了,其实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骆老前辈意思是说,为了挑起盐帮和凌一天的争斗,有人刻意装成凌一天的样子来扬州杀害了老帮主?”焦荣说道,此话太过不可思议。 “有这种可能性。”骆柏天道。 “哪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焦荣道。 “或许此人与盐帮有过节,或者与盐帮和凌一天都有过节,又或者盐帮和凌一天也有过节而恰巧这人知道。”骆柏天或者了半天,看似没有一件是确实的,但却把焦荣听了个胆战心惊。 “这种想法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焦荣赶紧插话,他不知道在骆柏天的或者里还有多少惊心动魄的事情,看来他的确是不简单,他不想再让他说下去,但有些事,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骆老爷子,”一直没说话的蔡兴华道:“此种说法太过于离奇,莫非您已经找到了证据。” “还没有,”骆柏天道:“根据江湖上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也是一种推测。” 又是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推测,焦荣几乎要像焦禄一样发作出来,但他的城府比焦禄要深得多,但他还是忍住,温和的道:“也就是说,您老到现在也是不知道要挑事的这个人是谁了?” “确实不知道。”骆柏天说的倒是事情。 “为什么不会是凌一天?”焦荣问道,脸色已经有点不好。 “我说过了,”骆柏天也不想迁就他:“他没有理由杀害焦老帮主。” “也许真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他自己会给出理由。”焦荣知道,如果真是凌一天干的,他绝不会否认。 “恐怕真面对面站着的时候谁都回不了头了。”骆柏天冷冷的道,他怕的是即使不是凌一天干的,他也会全部承担下来,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他更懒得辩解。 “就算这样也是我和他的事。”焦荣道。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未必是你和他的事了。”骆柏天这么说,是他知道,这件事真到了没有余地的时候,uu看书.uukanhu.co 牵扯进来的人就多了,首先凤凰山庄的人就不会坐视,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在江湖牵扯很多,这种场面想想都难以控制。 “骆老前辈,您一定要插手这事吗?”听着骆柏天的口气,焦荣也不再矜持了:“哦,对了,听说您的儿子中原一拳骆成杰和这个凌一天关系不错?” “焦帮主这是什么意思?”骆柏天沉下脸来问道:“你是怀疑老夫在袒护凌一天?”骆老爷子已经到了不会轻易生气的年龄了,但这么问显然是在怀疑拳圣骆老爷子的人品了,这在江湖上还没有先例,难怪骆老爷子的脸色都变了。 “难道不是?”焦荣也阴沉着脸。 焦荣的这个话就说得有点重了,你儿子和这个凌一天是结拜兄弟,你左挡右挡就想让我们放过凌一天,这一招也太拙劣了吧。 骆柏天心中叹了口气,尽管他不喜欢焦坤仪这个人,但他也是为盐帮打拼了一辈子,看来他所创的家业要毁在这一帮不知好歹的年轻人手上了。 “哼!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岂容我一个老头子想插手就插手的,”骆柏天道:“只是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骆柏天心想,凌一天要是会让别人插手他的事,哪他就不是那个威震江湖的铁腿横江凌一天了。 “什么话?骆老爷子但讲无妨。”焦荣连前辈两个字都省了。 “我是在担心老子被人害了,儿子连凶手都会找错,传出去成为江湖的笑话。” 这次骆柏天一点都没有给焦荣留面子,说完也不管这些人什么感受,带着他的孙子骆小山扬长而去。 第15章 赌局-七:引向某个地方 两天后,罗小星和俞展翔已经住在了南阳城永宁巷的“恒记”客栈里了。 南阳也算是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城,跨着直通中原的南北要道,也是人口密布,商贾云集,热闹非凡,但冬天树木有些枯萎,景象自是和江南有些差别。 “恒记”客栈不是一家很大的客栈,但里面装饰确很是清雅,收拾得也很干净,因为不在大街上的缘故,客栈里也不是很热闹,这倒是满足了那些喜欢清静人的需要,所以不多的房间里大部分都住满了人,但却以书生、富商居多,很少看见江湖人的身影。 选择这么一家客栈,是罗小星的主意,最近在江南招摇了一段时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她的行踪都成了街头巷尾武林人士饭后的谈资,但这次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因为她不想让杨世光那个老道闻风而逃,她要从他身上追查当年的旧案线索,这是她一生的心病。 因为怕露了行踪,罗小星和俞展翔在弃舟上岸后便直接骑马向南阳方向疾驰,这一路,他们一改往日的张扬,装扮也很普通,行事颇为低调,从不去打扰别人,也尽可能不被别人注意到,除了借吃饭和喂马时间打个盹就没有休息过,第二天天刚亮时分就到了南阳城下,这样就几乎无人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南阳。 按照龙水帮送信人的交代,只要他们住进了这家“恒记”客栈,有什么消息都会有人传进来的,为了不引起注意,连吃饭都是小二送到房里来的。 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天了,也没有什么有关杨世光的消息,更没有见到半个龙水帮的人,这可把俞展翔给憋坏了,吃过午饭,她就来到罗小星的房间。 “老祖宗,我们老是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我出去打探一下吧。”这小子真的是想出去逛逛了。 “不行!”罗小星的声音不大,语气很是坚决。 “要是龙水帮的那些人骗我们怎么办?”俞展翔道。 “哼!哪他们就是找死,”罗小星轻蔑的一笑:“敢骗我就挑了他们龙水帮。” “哪要是杨世光已经离开南阳了呢?”俞展翔道。 “他们也会送来消息。”看来罗小星对此很是自信。 俞展翔知道,以这位老祖宗的手段,现在就算给龙水帮借个胆子他们也不会耍什么心眼,罗小星在算着日子给龙水帮几个头头脑脑解药的时候,在解药上又做了手脚,解了前毒,有中新毒,还告诉他们不要胡乱用药,吃死了人与她无关。 “老祖宗,您到底要找那个杨世光问什么?”俞展翔一直有点不解,他也知道是过去的事,罗小星没说他也不敢问,但终究架不住小孩的好奇心。 “这事与你无关。”罗小星冷冷的道,这是她心底的痛,她不愿多说。 “没准我能帮上您忙呢。”俞展翔道。 “哼!你能帮上我什么忙?”罗小星有点不屑。 “那说不定,”俞展翔又开始油嘴滑舌:“您不说怎么知道呢?我现在可是有名着呢,嘿嘿。” “好啦,”罗小星被俞展翔的样子逗乐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好了。” “那您赶快说。”俞展翔睁大了眼睛。 “当年我的两个孩子遭人毒手,身中奇毒,无人能解。”尽管年事已高,但一提起这事,罗小星还是耿耿于怀。 “这个我知道。”俞展翔道,因为罗小星已经说过。 “为了查到凶手,就要查到毒药的来源,为此我追遍了大半个江湖,我发现蜀地一个姓慕的用毒世家能制此毒,就当我赶到时,慕家已经被灭门,只听说有个八岁的孩子侥幸逃脱,不知所踪。”罗小星谈起这件事就不免有些愤恨,这件事后,整个江湖都认为慕家满门是她杀的,因为确实有人在慕家被灭门的现场看到过她,而她也有杀了他们的理由。 “您怀疑杨世光就是那个逃走的八岁小男孩?”俞展翔道。 “是的,”罗小星道:“这个杨世光,用毒的本事也不小,年龄也差不多,最主要的,我与玉龙观没有半点关系,他却敢闯到黑木坨撒野,其中必有缘由。” “您是说他认为您杀了他全家?”俞展翔道。 “不完全是,”罗小星道:“江湖传言慕家一家是我杀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他是慕家后人这么认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在这么个时候和六连庄的一伙老东西一起欺上黑木坨,暗中还有人相助,这就有一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俞展翔问道。 “黑木坨的地点很隐秘,多年来我从未轻易与外人接触,但有人却似乎对那里很熟悉,似乎一直在寻找我,并把这伙人引到了那里,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杨世光,难道他知道杨世光身世?”罗小星也有很多不解。 “您的意思是说有个人不但与您有仇,而且知道六连庄和杨世光都与您有仇,就把他们调来一起围攻黑木坨?”俞展翔也分析道。 “我想大概是这样。”罗小星道。 “那他这么做不但证明当年的毒案与这个杨世光有关,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俞展翔道。 罗小星一愣,她觉得有点小看这个孩子了,随即说道:“这还只是推测,还不能确定,除非……” “除非抓住杨世光。”俞展翔道。 “不完全是,”罗小星若有所思:“要想斩断杨世光这条线,对这位幕后之人来说很容易你,他似乎并不想让杨世光那么快就死,也不会让我那么容易就抓到杨世光。” “他在利用杨世光找您?”俞展翔道。 “这也不像,”罗小星道:“他要想找我其实很容易,但他却没有,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我还要看看。” “或者,他是想让杨世光带你去某个地方?”俞展翔说的有点犹豫。 “你说什么?”罗小星心里一惊。 “我说…说的不对吗?”俞展翔被罗小星的神情吓了一跳。uu看书 .ukansu “哦,不,”罗小星喃喃道:“某个地方,某个地方……” 正在这时,房外有人敲门。 “谁啊?”俞展翔问道。 对方并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敲门。 俞展翔看了罗小星一眼,站起身来过去把门打开,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有点破旧的黑衣的男子。 “你是谁?”俞展翔问道。 “是否可以进去说话?”对方到很坦荡。 俞展翔一侧身,对方就走进了房间,俞展翔随即把门关上。 “罗老前辈,”黑衣人直接走到罗小星跟前行了一礼道:“杨世光扬道长正在德亨茶馆和一位壮年男子喝茶。” “德亨茶馆在哪里?”俞展翔问道。 “永兴街。”黑衣人答道。 “走,你带我们去看看。”罗小星拿起她的柳叶刀淡淡的道,但看得出来,她也有点兴奋。 “这个,二位还是自己去吧,况且那里也很好找。”黑衣人道。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俞展翔轻声喝道。 “帮主交代,”黑衣人道:“我们只管找人传话,其他的与本帮无关。” 俞展翔还想发作,罗小星道:“那你告诉我们怎么走?” “出前面巷口,往右走两条街,到了永兴街朝右拐就可看见德亨茶馆的招子了。”黑衣人道。 “好,我们自己去!”罗小星道。 “哪小的告辞。”黑衣人说完转身离去。 这两人再也没说什么话,收拾好家伙离店,转眼就出了巷口。 第15章 赌局-八:不情之请 洞庭东山西卯坞内,上房大厅里有两位老人谈的正欢。 “拳圣多年未见,这次来到敝庄,一定要多盘亘几日,好让老朽尽尽地主之谊。”说话的是西卯坞的老坞主席正泰,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中原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席正泰的话充满敬意,不只是因为中原拳圣的威德,更因为数十年前那场江湖劫难。两人席榻而坐,屋里也没有他人,席老爷子亲自煮茶,看来他们确实有要紧的事要谈。 “席老坞主你客气了,”骆柏天道:“在家待久了,连胳膊腿都觉得硬了,早就想出来活动活动,顺便看看诸位老友,这不,一不小心就跑到西卯坞来了,不打扰了你们才好,哈哈。” “拳圣您这是哪里话,”席正泰道:“您对我们西卯坞和六连庄来说既是恩人也是贵宾哪,你这一不小心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啊,哈哈。” 对西卯坞来说,骆老爷子现在能来,那是雪中送炭呐,前阵子被罗小星搅得心神不宁,就连一些原来与六连庄走得很近的门派也慢慢疏远起来,生怕罗小星这个魔头一不顺心又大开杀戒,到时怎么被扯进去都不知道。现在拳圣骆老爷子就在西卯坞做客,而骆老爷子正是当年克住罗小星夫妇的几位大侠之一,其武功不在罗小星之下,不用骆老爷子出手,其身望也足以让西卯坞乃至六连庄的子弟振奋起精神,江湖各门派也不可小视了六连庄。 “昔日的些许小事席老坞主真不必挂在心上,”骆柏天道:“没准哪天我还有事要求你帮忙呢,哈哈。” “哈哈,拳圣开玩笑了,”席正泰道:“拳圣但有吩咐,六连庄惟命是从就是。”席老爷子心想,以拳圣武功和江湖威望,有什么事也求不到他们头上来呀,更何况对己有恩,索性就把话说得满一点。 “哎,你还别说,我这次还真有点事有个不情之请。”骆柏天笑嘻嘻的道,神态就像个孩子,感觉就像给别人下了个套,而别人居然乖乖的钻了进去。 “拳圣但讲无妨。”席正泰虽如此说,但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没底了。 “最近听说昔日的粉面毒仙罗小星又出山了,还在江南到处走动,可有这事?”骆柏天这也是明知故问。 “正是。”这事一直是六连庄的一块心病,但当骆柏天问起此事时,就连在六连庄里泰斗级人物的席老爷子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对六连庄来说是个很大的面子问题,六连庄在江南武林也算是最强大的一股势力了,昔年有了劫难,是别人帮助化解,现在新的危机又出现了,总不能再靠别人了吧,所以骆柏天一问席老爷子就有些为难。 “那这次可有过交锋?”尽管文家苑的事听到过一些,但传说总归不是太过可信,骆柏天还是问了一句。 “唉,算是有过一次吧。”席正泰叹了口气,文家苑的事太过窝囊,不值得对外人提,他也只好一句带过。 “可有人伤亡?”骆柏天问道。 “那倒没有。”席正泰道,尽管心情很复杂,但先前这几句回答的却极尽简单。 “那就好好办了。”骆柏天长舒了一口气。 “拳圣这是何意?”席正泰被这个可爱的老头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的,”骆柏天道:“这次罗小星出山有些蹊跷,我怀疑这里面还有更深的文章,uu看书 ww.ukanshu 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找机会能当面问问她,在我没找到她之前,你们和她以前的旧事能不能先放放,不主动找她寻仇。” 在武林之中能被称为“圣”,那可不是一般的荣誉,那是一种高度的人格认可,单凭武功高,你可以成魔、成霸,但绝不可能成圣。就说这件事,明明是六连庄在这件事上处于劣势,但他却以不情之请口吻请他们先放她一马,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也算是给足了六连庄面子。 “这……”席正泰也算是老江湖了,也一时语塞。 “席老坞主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骆柏天道。 “虽说我是六连庄的老人了,”席正泰道:“但罗小星与六连庄的仇不共戴天,这种大事还是要和各庄首脑协商,再说现在年轻一辈里还有一位大庄主,老朽恐怕私自做不了主。” 席正泰这么讲,也不等于驳骆柏天的面子,他只是说要商量一下,还是要再维护一下六连庄的面子。 骆柏天如此煞费苦心,这个道理他岂能不知,没有要年轻人陪在旁边,也是为了让席正泰有更大的转换余地。 “这个自然,”骆柏天道:“但依你席老弟在六连庄的威望,给其他几位庄主和小辈做通这个想法,该不是很难吧。”骆柏天又不大不小的给席正泰戴了顶高帽子。 骆柏天的想法席正泰心里跟明镜似的,人家给你面子,你稍微拿一拿就可以了,再纠缠下去可就做作了,所以他端起了一杯茶:“拳圣既如此说,老朽就勉力一试。”说完一口干尽,骆柏天也笑着喝尽杯中茶。 第15章 赌局-九:碰到对手 德亨茶馆确实不难找,到了永兴街一拐就到了。 午后未时,正是一天茶馆里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罗小星和俞展翔进来的时候,里面的茶客谈天说地,品茗聊天,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但罗小星眼力一扫之下,并没有老道杨世光的身影,倒是在街边临窗的一位壮年男子很是碍眼,一把厚重的剑横在茶几上,光看这剑,就知道此人的武功定然不弱。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面前的茶几上除了几样小食,竟然还有两杯茶。他眼睛看着窗外的人流,眼里的余光却一刻不停的盯在罗小星身上。 罗小星径直走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他对面的那只茶杯,还是热的。 “不用摸了,刚沏的新茶,还是热的,要喝就坐下吧。”壮年男子微微一笑,朝罗小星伸了伸手。 这一笑显得不很自然,罗小星仔细一看,对方竟然是易过容的,她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对方显然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这倒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索性就真坐了下来,俞展翔就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这位壮士,”罗小星道:“你好像不是一个人在喝茶吧。” “这有问题吗?”壮年男子不温不火的答道,眼里有一道隐秘的光在闪。 “刚才这里坐的是杨世光吧?”罗小星开门见山。 “噢,阁下是在找杨道长吗,我刚才还真是在这里和他喝了几杯。”看来这位壮年男子不仅就是会过杨世光的那个人,他还特意在这里等着罗小星。 “难道你们很熟?”罗小星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行,见过几面。”壮年男子谈起这事感觉若无其事,完全不像别人在面对一个昔日的杀人狂魔时有的那种不自在感。 “是很多年以前见过,还是最近才见过?”罗小星居然脸上有了笑容,话也问的颇有内涵。 “这个嘛,在下还真不记得了,这位前辈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壮年男子也笑着回应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吗,随便你想。 “不,我感兴趣的是杨世光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罗小星已经断定,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攒动六连庄和杨世光幕后的那个人,或者与幕后的那个人有关,至于杨世光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她已经不是很关心了。 “哈哈,这个呀,”壮年男子一乐:“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他想活命,就赶快离开南阳。”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他呀?”罗小星很有兴趣地看着对面这位壮年男子,并且今天的话也特别多,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跑去把人家老窝差点捅了,人家还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呀,呵呵。”壮年男子看来今天确实也是有备而来,并且非常清楚对面的人是谁。 “此话倒也不错,”罗小星道:“这个牛鼻子确实是活腻歪了,不知听了谁的教唆就去瞎闹,就算真的要把他卸成几块也不为过。”罗小星也不用遮掩,并且话里告诉对面的壮年男子她是在找杨世光,但也不一定要杀他,而是要知道是谁在教唆他。 “看来不凑巧啊,您今天是杀不了他了,”壮年汉子道:“这个扬道长胆子还是太小了,没等到罗前辈来就跑掉了,确是有点遗憾呐。”本来就有人怀疑这位老妇人就是昔年横行江湖一时杀人无数的粉面毒仙罗小星,这“罗前辈”三个字一出口,但凡对江湖有点了解的人也都明白她是谁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这里?”罗小星觉得这次他做的已经很隐秘了,怎么可能走漏消息呢。 “您能调集龙水帮的人为你所用,但我也有我自己打听消息的途径。”壮年汉子不以为然地说。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罗小星道。 “我看您还不会那么快就杀我吧,哈哈。”壮年汉子竟然轻笑两声。 这话说得越来越吓人,后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犯不着在这位女魔头面前白白丢了性命,周围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远处也只有一些胆子大的人在悄悄的喝茶,冷眼旁观。 “哦,”罗小星道:“看来你知道得确实很多,那个杨道长也很信你的话啊。” “哪是,”壮年男子道:“熟人吗。” “只怕你对他很熟,他未必对你很熟吧?”罗小星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此话怎讲?”壮年男子脸部肌肉虽有些微抽动,但却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毕竟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吧?”罗小星一语道破。 “演一出戏总该有个过程,该见的时候一定会见,也未必就见不得人吧。”壮年汉子也冷冷的道。 “我看在我跟前这戏就不必再演了吧,”罗小星道:“六连庄和杨世光都是你撺掇的吧?” “罗前辈这么问我这就很难回答了,”壮年男子不置可否:“您不是在查吗,那就慢慢查吧,哼!” “你是谁?”罗小星眼里的杀气越来越盛。 “我是谁不重要,该知道的时候您一定会知道!”壮年男子已经全神贯注,运气护住全身要穴,他知道罗小星不会那么容易放他走,但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会会罗小星,看看这位被传的不可一世的江湖魔星到底有多厉害。 “如果我想要现在就知道呢?”罗小星道。 “这怕不是您一厢情愿的事!”壮年男子眼里也是精光大盛。 罗小星蛰伏这么多年,还没有碰到敢跟她正面叫板的,看来确实是江湖辈有人才出,这家伙要么不知死活,要么就确实有点本事。 “不知死活!”罗小星坐着未动,四个字一出口,双手平胸推出,强烈的罡风将两只袖管圆圆的鼓起,带动桌上的茶杯和茶水一起袭向那位壮年男子,站在他身后的俞展翔也受到罗小星身上罡气的震颤,不觉往后跃出丈余站定。 尽管壮年男子早有准备,但他还是没有想到罗小星会突然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发招,情急之下,他一手拿剑,一手猛推身前的茶几,身子往后急仰,平地飞了出去,身后早已空出的几张茶几桌椅,早被他的真气震飞。飞出的身子一触到墙角,就立即反弹回来,手上那把重剑已经出鞘,闪着寒光,带着啸声直刺向罗小星的前胸,速度之快,匪夷所思。他知道,只要罗小星出手,那就无处不毒,特别是在这室内,就更容易中招,所以他只有屏住呼吸,快速出招,全力一战,以求速战速决。 罗小星一掌震碎壮年汉子推过来的茶几,起身已经柳叶刀在手,看到他的反应,罗小星知道对方的武功远超自己的想象,面对急刺过来的一剑,没有硬接,而是身子一闪,直接以未出鞘的柳叶刀去搭对方的重剑,在与剑接触的一刹那,两人手臂同时感到剧震,对对方的内力心下骇然。罗小星身子急转,一招“风摆杨柳”,柳叶刀的刀鞘沿重剑的剑锋滑向壮年汉子握剑的右手。 壮年汉子身形急转,重剑变刺为削,横扫过去,力大剑沉,空间又小,几乎封住了罗小星所有进攻的路线。但令壮年汉子没想到的是,年近古稀的罗小星不光毒功冠绝天下,身法更是如鬼魅一般,他转罗小星便随着他的身形飘动,粘着重剑的柳叶刀更是如骨附蛆,屏住呼吸的他内息已经有些凝滞,这是高手对阵最大的忌讳,电光火石之间,uu看书uukasu.om 柳叶刀的刀鞘已经划过他的手背,微微的刺痛使他心下大惊,他可能已经中了罗小星的毒招。 就在这时,罗小星突然变招,柳叶刀荡开重剑,近距离内一掌直击他的胸前。壮年汉子知道与罗小星交手,最好不要有任何身体接触,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已然气运左掌,奋力迎了上去,“嘭”的一声闷响,罗小星被震得后退几步,而中年汉子却借这一掌之力,撞开临街的窗户,几个起跃,就消失在大街之上。 俞展翔站在圈外一直在看二人过招,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是不错了,并且已经胜过数位江湖高手,但看此二人一上来就全力一拼,激荡出来的真气逼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此等内力武功,自己和他们差的何止一个等级,心下骇然不已。就在此时,见那位壮年汉子忽然撞破窗户逃走,他本能的想起身去追,但被罗小星拦住。 “好了,不用追了。”罗小星也觉得气血涌动,她不知道年轻一辈里竟然有这样的高手,这倒是让她颇感意外。 “哪这家伙是谁还不知道呢?”俞展翔急道。 “会知道的。”罗小星冷冷一笑。 “那杨世光…”俞展翔道。 “先随他去吧,”没等俞展翔说完,罗小星就道:“我们先回客栈。”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罗小星和俞展翔也不再遮掩,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了一阵子,还找地方吃了一顿当地小吃,这两天可把这小子给憋坏了。 但当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这个号称比较隐秘的客栈里居然也有人在等着他们。 第15章 赌局-一十:打个赌 罗小星和俞展翔回到“恒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晚,有点昏暗的灯光下,本来人就不多的大堂里多了一老一少两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品着小酒,老的一块蓝布包着发髻,脸庞瘦削,眼光内敛而温和,但高高鼓起的太阳穴显示出他深厚的内功,身披一件黑色的大氅,边品酒边瞄着客栈的门口。小的二十岁左右,长得很是英俊,一双滴溜乱转双目满是灵气,拿起炒的脆香的赤豆高高的抛起,准确的用嘴接住,吃得很是香甜。 罗小星扫了一眼,心下一惊,这老人武功非同一般,这面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虽说心里盘算,但脚下并没犹豫,就想直接上楼而去,但这边俞展翔叫了起来。 “骆小山,你怎么在这里?”俞展翔惊喜的大叫一声。 本来已经打算上楼的罗小星停住了脚步,又回头打量起这一老一少两人,看样子这是祖孙俩,这小孩子叫骆小山,那这位老人一定也姓骆了,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俞展翔,你真在这里?”骆小山已经蹦起来,快步走了过来,抬手在俞展翔肩头就是轻轻一捶,俞展翔也高兴的回了他一捶。 这两人其实没有那么熟,上回还是在黑地里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彼此还颇不服气,没成想数月不见,他们倒像老朋友一样。但骆小山的一句问候,倒是告诉罗小星,这祖孙俩还真是冲着他们来的,并且已经知道他们到了这里。 “老祖宗,这是骆小山。”俞展翔在这次出来之前在江湖上几乎不认识什么人,难得有一个凤凰山庄之外的人认识,他很是兴奋,就像前几日碰见王伶一样。 “嗯,”罗小星嗯了一声,看着已经走了过来的骆柏天冷冷的问道:“想必这位就是拳圣骆老爷子了?” 当年骆柏天、弘元法师、一尘道长三人联手制住罗小星的丈夫孟旭正,逼得他们骨肉分离,罗小星一人远避苗疆,就算他们手里没有人命血仇,但这个恨在罗小星心中几十年也难以平息,当年交过手,那时都还年轻,几十年过去了,虽人已老去,但当年的精气神还在,所以印象还有。 “正是老朽,”骆柏天道:“孟夫人一向可好?” 他称呼一声孟夫人,既是一种同辈之谊,也是一种尊重,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把她看成一位江湖魔头。 “哼!还死不了!”罗小星的口气似乎并不怎么友好:“骆老爷子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我?” “就算是吧。”骆柏天这么回答也算是告诉他还有别的事,但主要就是为了找她。 “该不会又赶我回苗疆吧?”罗小星冷言道。 还好此时这“恒记”客栈大堂并没有什么人,否则听到这两人对话,不知又要被惊成什么样子,一位中原拳圣,一位昔日的魔头,这两人在一起,对普通江湖人来说该不知有多少看点。 “哈哈,都过去多少年了,孟夫人这就小气了吧,”骆老爷子轻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转身对骆小山道:“还不见过孟夫人。” “晚辈骆小山见过罗老前辈。”骆小山拱手弯腰行礼,嘴也很甜。 “晚辈俞展翔见过骆老前辈。”俞展翔也赶紧给骆柏天行礼。 “不必啦,不咒我死就行了。”罗小星冷冷的道,就连这么一个小辈也不给面子。 “我们这么站着说不妥吧,”骆老爷子笑道:“要不我们借一步说话?” “随你!”虽然罗小星还怀有戒备之心,但在她心里,早就存着无数个疑问,特别是关于丈夫和儿子的,而骆柏天正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既是他要找她谈谈,她更是求之不得。 “小二,楼上安排一个雅间,弄几个小菜,烫两壶好酒。”骆柏天反客为主,安排完了还不忘吩咐一句:“不要叫人来打扰。” “好嘞!”小二刚才一直在细心地候着,平时客人的谈论中他早就听说过这两位大神,今天一下子都住到了他们店里,这可得伺候好了,谁都得罪不起,听见有吩咐,赶紧答应去办。 “翔儿,”罗小星道:“既是你们小哥俩许久未见,那你们就出逛逛,过一个时辰再回来。” 看来罗小星是想和骆柏天好好地谈谈了,把这两个小子都支了出去,有些事他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太好了,走!”俞展翔高兴地道,这可对了他的胃口,尽管他很有些好奇心,但他知道他们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索性自己就和骆小山去玩个痛快。 骆小山看着骆柏天,骆柏天点点头,见爷爷没有反对,他就跟着俞展翔快步出了客栈,年轻人是很容易找到共同语言的。 骆柏天现在也很理解现在罗小星的心情,自己赶得这么紧,就是为了找罗小星聊聊,尽管她现在还有些敌意,但只要她肯坐下来,那就有转机的可能。 “孟夫人请!”等两个孩子一走,骆柏天一伸手道。 “哼!”罗小星冷哼一声,也没有客气,就直接上楼而去。 小二收拾好雅间,摆好酒菜,悄悄的退了出去,他知道这时候躲得越远越好。 “说吧,找我什么事?”罗小星依旧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呵呵,”骆柏天呵呵一乐,自己喝了一杯酒道:“孟夫人这么一问,老朽倒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那你是在消遣老身吗?”罗小星眼色一冷。 “你罗小星也是可以给人消遣的吗?”骆柏天也收起了笑容,要谈正事,老是端着个笑容也有点假。 “知道就好!”罗小星道。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再出苗疆?”骆柏天道。 “我出来找我夫君,找我儿子不行吗?”罗小星道愤然道。 “当年我们可是有约在先!”尽管骆柏天这么讲,但他话里却没有一点火气。 “见你个鬼有约在先,”罗小星道:“当年是因为我夫君和儿子在你们手里,到今天你觉得那个约定对我还有用吗?” “那倒也是,呵呵,这么多年也没有把你的火气磨下去一点吗?”骆柏天本想调侃一下,拉近点距离,没成想却一下子把罗小星给挑了起来。 “每天都活在生离死别的煎熬中几十年,你觉得我这火气磨得掉吗?”罗小星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情绪也很激动。 “是很煎熬,”骆柏天道:“但那也是一场修练。” “你不用教我,”罗小星怒道:“这还不是你当年多管闲事的结果?” “我看未必就是闲事吧,”骆柏天道:“没有人想这样,但当年的那种情况你觉得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骆柏天知道,他没有资格去劝慰罗小星,当年就是他把他们夫妻、母子分开的,以罗小星的性格你想劝也是劝不了的,有时候就要把事情的症结讲出来,人到七十,有些事也该想明白了。 罗小星也知道骆柏天讲的没错,当年他们夫妇为了救危在旦夕的儿子已经杀红了眼,几乎得罪了能遇到的所有的人,丈夫孟旭正为了给儿子试药也身中剧毒,要再这样下去丈夫和儿子的性命不保,自己迟早也会崩溃掉,拳圣骆柏天他们看似救了江南六连庄,实际上也是给了他们一家一条生路,只是这条生路走得实在是太过艰辛。 “大不了一家人一起死掉,也胜过这么窝囊的活着。”罗小星道。 “哼!”骆柏天冷哼一声:“尽管当年你们的孩子遭人残害,你们俩为此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死也不为过,但那个还未涉世的孩子你肯忍心让他也陪你们死?” “不忍心又怎么样,到现在还不是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罗小星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想到儿子,她已经是老泪纵横。 看此情形,骆柏天知道现在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一个年迈的母亲,被迫离开那不到一岁的儿子时,他奄奄一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这么多年过来,对这孩子的牵挂,这可能就是她能撑下来的唯一的希望。 看着罗小星的情绪慢慢的平复,骆柏天轻声道:“或许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坏。”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雷,使罗小星浑身一颤,她瞪大眼睛,来不及拭掉眼角的泪花,急切地问道:“你是说他们还活着?”问到这句的时候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个我还不能肯定。”骆柏天自己喝了一小口酒,在沉吟着如何去说这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罗小星急道。 “当年你离开之后,”骆柏天缓缓地道:“我们本想把孟大侠带回去慢慢调治,怎奈他中毒日深,真元耗尽,身体的状况已经很差,他要把贵公子托付给一尘道长,要他一定把孩子性命保住,一尘道长也说,自从他抱着这孩子,这孩子不哭也不闹,与他甚是有缘,就答应了孟大侠,说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救孩子,听了此言,孟大侠也安静轻松了许多。” “后来怎么样?”罗小星问道。 “当时与你们结怨的很多人都还心气难平,为了孩子的安全和孟大侠不再受辱,一尘道长连夜就带着孟大侠和孩子离开了,他既没有回太乙宫,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这一去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也找不到他的任何行踪。”骆柏天道。 “他有没说用什么方法救我儿子?”罗小星问道。 “当时我们也问过,但一尘道长笑而不答,”骆柏天道:“想必他们道家有些密门也未可知。” “他能救活我儿子吗?”罗小星更加急切。 “以一尘道长的修为,应当不会讲没把握的话。”骆柏天道。 “那他为什么要躲起来?”罗小星道。 “也许是为了那个孩子安静的生活,也许还有其他的想法,这个就不得而知了。”骆柏天道。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罗小星道:“就是再次把江湖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到儿子,我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骆柏天道:“我就是怕你重蹈当年的覆辙。” “难道你又要管我的事?”罗小星双眼一瞪。 “不是管,是想帮你。”骆柏天道。 “哼!用不着!”罗小星道。 “连找你儿子也用不着吗?”骆柏天道,这可是罗小星的软肋。 “你想干什么?”罗小星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以为骆柏天又要拿儿子要挟她。 “你没必要那么激动吧,”骆柏天道:“我只是想帮你找到儿子,这么多年了,u看书 .uuansh这也是我当年留下的一块心病。” “你怎么找?”罗小星语气温婉了许多。 “我去出面总比你亲自去要方便很多,”骆柏天道:“我在江湖上还有几分薄面,再说,当年的那些老友那里多少都会探出一些线索来,总好比你一去就要打架强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罗小星看来,这些人就只会合伙难为她,不信这些人会帮他。 “我当然有条件。”骆柏天道。 “说!”罗小星再也没有爆粗口,看来在找儿子这件事上,她已经准备答应骆柏天的一切条件。 “哪好,”骆柏天道:“我们以一年为期限,我去探听你儿子的下落,你不许随意杀人,也不许主动去找昔日的仇家报仇。” “他们要是主动找到老身呢?”罗小星道。 “以你的修为和能耐不至于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吧!”骆柏天还是不冷不热的激了她一把。 “就这些?”罗小星有些意外。 “就这些!”骆柏天肯定道。 “要是一年内找不到怎么办?”罗小星道。 “你想做什么我绝不再插手。”骆柏天道。 “一言为定!”罗小星道。 “我还有个问题。”骆柏天道。 “讲!”罗小星道。 “如果你儿子找到了,你又该如何?”骆柏天道。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就算让我再回到苗疆了此残生,我也没有半句怨言!”罗小星幽幽地道。 这时,他们已经听到外面俞展翔和骆小山打闹的声音。 第16章 暗斗-一:巧遇霍子玄 从水德寺出来,心结渐开的俞承泽带着妻子邢玉娘,过江直奔荆州而去。荆州是南北东西的要冲之地,只要没有战乱,总是人口繁多,商贾云集,来往的江湖人士也很多,俞承泽和邢玉娘以前来过很多次,每每都是心中有事,确实也没有刻意看过这里的风景,这次从江南北去,尽管惦记着凤凰山庄和家里的孩子,但这回心情大变,他们倒是饶有兴致的在荆州多逛了两天。 这天,两人逛了小半天街市,对北方人来说,南方有很多东西看着新鲜,想着就要回家,邢玉娘特地买了很多东西,东家一顶帽子,西家一个摆设,还特地给已经几个月没见面的小女儿芸儿买了几件,这可是必不可少的,唯独没有俞展翔的,这小子这些天在外面都逛疯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所有东西足足装了两大包,跟随的店小二扛着回店里去了,而他们却顺势走进街边的一家“祥记”饭庄,这可以说是附近最气派的一家饭馆了。 中午时分,在这热闹非凡的集市附近,饭庄里已经没有几只空位,看来这家的生意确实不错,除了很多普通食客,也有不少随身带着兵器的江湖人士,里面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客官,你们几位?”他们一进店,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们就两位,给我们找一个清静点的位置。”邢玉娘吩咐道。 “客官,现在雅间都已经满了,只有临街靠窗的地方还有个位置,那里打扰的人也少,您看……”这个小二很是机灵,很会察言观色。 “好吧,那我们就坐哪里。”俞承泽看着玉娘还有点不满意,就赶紧说道。 “好嘞,二位客官请!”小二麻利的把俞承泽夫妇二人领到桌边,擦好桌子,倒上茶水:“您二位想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邢玉娘喝了一口茶问道。 “你们来这里可就来对了,我们可是满荆州城最好的一家饭店,”小二满是自豪地说:“龙凤配、荆州鱼糕、土家焖鸡、刀口鱼丸都是我们的招牌菜,您看您要点什么?” “什么叫龙凤配?”邢玉娘有点好奇。 “就是将鲤鱼和母鸡合做成一道菜,形如龙凤,色泽金黄油亮,造型优雅逼真,实有巧夺天工之妙,其口味鱼酥味鲜,略带酸甜,鸡嫩肉香,外酥里嫩,咸甜可口,这可是我们这里的一道名菜啊。”小二说的洋洋得意。 “瞧你这小嘴说的,我还真有点想吃这道菜了,哈哈。”俞承泽打趣道。 “这道菜里还有故事呢。”小二又道。 “哦,”邢玉娘又来了好奇:“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据传,此菜源出于三国时期‘吴国太佛寺看新郎,刘皇叔洞房续佳偶’这一历史佳话。东吴为讨回荆州,以美人计为诱饵,骗刘备过江招亲。诸葛亮将计就计,东吴弄巧成拙,正是‘周郎妙计安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刘备从东吴偕孙夫人双双回到荆州,诸葛亮摆宴接风,以‘龙凤配’为主菜相迎,以鱼喻龙,以鸡喻凤,表示祝贺。”店小二说的眉飞色舞,看来他确实很会做生意。 “哈哈,”小二的一段话把邢玉娘也说乐了:“你知道的还真多,看来我们这道菜是非点不可了。” “好嘞,龙凤配一道。”小二已经高声唱菜,在他们店里,这已经是大菜,估计也便宜不了,小二才会如此兴奋。 “好了,我们就两个人,再来一份荆州鱼糕,外加两个小炒,烫两壶酒。”邢玉娘吩咐道。 “二位稍等,马上就好。”小二赶紧去准备。 “这荆州之地还真是人杰地灵,”邢玉娘笑道:“连个小二也这么会做生意。” “别小看了这家店,”俞承泽道:“荆州本就繁华,既是当地最好的饭店,来往的人也多,这小二也必有些见识。” 没过多久,荆州鱼糕和几道小菜、两壶酒就端了上来,那道大菜龙凤配看来做起来也比较麻烦,要到最后才上。邢玉娘夹了一块鱼糕入口,晶莹洁白,软嫩鲜香,很有韧性,味道很是不错,俞承泽也尝了一块,两人交口称赞。 两人平日要么待在凤凰山庄,要么奔波于江湖,对吃并不怎么在乎,更难得这么优雅的在一家上好的饭店品尝美味,有此感的邢玉娘都有些感动,但她的感动很快被不远处传来的一阵低声的谈话所打断。 “大人,你说这事真的与云林堡有关?”低低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虽说不大,而且是混杂在众多食客的谈笑声中,刚一进来俞承泽和邢玉娘也没有特别注意,但云林堡三个字一出来,他们的耳朵便立即竖了起来,虽说这里有点嘈杂,但对他们两位来说想听到哪个人说什么,以他们的定力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声音是从俞承泽身后的位置传来的,他没有回身去看,只是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邢玉娘,从邢玉娘的眼神就知道,她也听到了。 邢玉娘微微点点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大厅的中间靠后位置坐着三个人,全都是黑衣官差打扮,为首的一位瘦削脸,胡子拉擦,年纪大约四十多岁,身旁的空座位上放着一个包裹和一把精炼的戒刀,他身旁是一高一矮两位年轻的官差,其中高的一位正在和他低声说话。 “前后两拨进去的人都和云林堡有关,那这事他们必定脱不了干系。”为首的中年人道。 “听说前面中毒的两人都是云林堡的人?”矮的一位年轻的官差道。 “没错,”中年人道:“第一波进去的人可能就是给那两位下毒的人,看来他们是特第来追杀那两位的。” “这么说他们杀了店家一家是为了不想别人知道是他们干的?”矮的官差道。 “我想是这样。”中年人道。 “那即便是这事和他们有关,那也和我们要追查的事无关呀,何必一定要去云林堡?”那位年轻的差官道。 这帮人要去云林堡,俞邢两人对望一眼,从听到他们在谈去往苗疆路上小店人命案起,俞承泽和邢玉娘就知道这为首的一位就是“九鹰神捕”霍子玄,那一高一矮两位年轻人虽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能在霍子玄手下当差,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平日里听说霍子玄只办一些京城附近的大案,难得出京,这次为什么连江南山道杀人这种小事也管起来了,还要追到云林堡去,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很难说,”霍子玄道:“好好的云林堡,放着那么好的生意不做,怎么就一出怪事接一出怪事,听说他们自己还内讧,似乎有人插手他们的堡内事务。” “大人,您是说这插手云林堡内部事务的人与我们追查的人有关?”高个官差问道。 “这我还只是个推测。”霍子玄没有多说。 “您是不是因为那首江湖传的诗里提到云家老大才这么想?”矮个官差道。 “有这个原因,但不完全是。”霍子玄道。 “我听说他们内讧只是为了争堡主之位,未见得就有外人插手吧?”高个官差道。 “无论是在功夫上还是在经营上,林老五和林老七都没办法和林老二和云老六争,况且云老大的儿子云怀德其功夫有超越父辈之势,但奇怪的是现在林燕明他们居然底气十足,占了优势,这里面必有蹊跷。”霍子玄道。 那边霍子玄只是和两个手下喝着酒随便聊聊,这边俞承泽夫妇却听得有点心惊肉跳,这云林堡里也有人搅,莫非是因为老俞的事。 “这么说林老五后面有人支持?”高个官差道。 “除非是林老二林燕山有意这么做,”霍子玄道:“他对林燕明并没有放手打压,而使得他有慢慢做大的可能,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或许因为他们是亲兄弟?”高个差官道。 “不可能,”霍子玄道:“就不是一路人。” “看来我们的确要去云林堡看一看了。”矮个官差道。 “大人,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高个官差问道。 “明天一早我们搭乘‘源记’客船,u看书ww.uukanshu 这家船大,又快又稳,顺江而下,不要两天就能到。”看来霍子玄对乘船也很讲究。 后面他们讲的事已经与云林堡无关了,俞承泽他们也就没了兴趣继续去听,这时邢玉娘点的“龙凤配”也上来了,果然色、香、味、形俱全,不愧为一道好菜,两人也不觉推杯换盏,吃的很是开心,对这道菜更是赞不绝口。 霍子玄几个人吃得差不多了,拿着他们的包裹结账走了,这边俞承泽一个眼色,邢玉娘道:“小二,结账。” 小二过来一看,这老贵的龙凤配没吃掉多少,看似有点可惜:“客官,是我们的菜做的不好?” “不是,”俞承泽赶紧解释:“我们两人饭量小,菜太多,可惜了,呵呵。” 这哪里是可惜了这菜,是他们放不下霍子玄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云林堡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这百年家业就毁了?哪云大侠的一番苦心可不就白费了吗,他知道会怎么办呢?还有霍子玄说的有人插手云林堡的事,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他?这一连串的疑问在心里,他们那里还吃得下去呀。 他们赶紧结完账出来,装作闲逛,远远的跟着这几个人,说来也巧,这几个人住的竟是他们住的客栈对街的另一家客栈,隔着楼上的窗户就能看到这家客栈的门口。 回到房里,邢玉娘问道:“相公,我们怎么办?” “收拾东西,明天我们也乘船去云林堡。”俞承泽道。 看来回家的时日又要拖了,临时改变日程,这对邢玉娘来说也习惯了。 第16章 暗斗-二:船上交锋 第二天一大早,霍子玄和他两个手下草草吃了点早饭,就带着包裹行李匆匆赶往码头,当他们到船上时,发现船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霍子玄一招手,一行三人就在船舱靠边的空位上坐下,坐在对面的一对中年夫妇冲他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霍子玄也礼貌的点点头,算是答礼。 这对中年夫妇自然是俞承泽和邢玉娘了,他们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早已托人带走,早早起来用了早饭,就直接来到码头坐上这家“源记”客船,他们就是想早点坐定,好似原本就有这样的行程,以免霍子玄感觉他们是跟着他而来的。 还有不少人在陆续登船,招呼客人上船和安放客人东西的船工们也显得很忙碌。太阳已经升起,尽管这冬天的太阳不是很暖和,但也很光亮,这正是行船的好天气。 这艘“源记”客船建造的确实比普通客船大了不少,打造的也是古朴大方,客舱前后有门,两面有窗,共有数十个座位,甚是宽敞,就算是江上行船,里面的人也可少却风吹雨淋之苦,还可观赏沿途风景,聊以解闷。船上除了船老大有点年长外,其余都是精壮的小伙子,一样的打扮,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煞是好看。就这么一艘船,那船价着实的不便宜,两天不到的行程,一个人要你五两银子,看来这船也不是普通人家就能坐得起的。 “坐稳了,开船喽!”一个小伙子拖着长长的声音大声喊了一声,船上的这群小伙子就开始忙碌,解缆、起帆、把橹,喊声四起,互相呼应,大船就缓缓地离开了码头。 船一驶上江面,帆借风势,船借帆力,行进很快,因为船大,船老大的掌船技艺又好,这船行的确是又快又稳,船舱里的人也是图个新鲜,争相目睹江面的景色,但很快就被迎面刮来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赶紧把两边的窗户都关了起来。 坐下之后的人们开始都还有些陌生,除了自己随行的人之间有些闲聊之外,陌生人之间多少还是有点戒备心理,聊得还不是很多,但没过小半天,彼此就都熟识起来,邻近的人也显的热络起来。 “二位这是要去哪里?”看着一直笑而不语,而又不断关注自己的俞承泽夫妇,霍子玄也是微微一笑,也算是打个招呼,他有个感觉,这二位武功一定不弱,自己以前肯定不认识他们,但感觉又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也就笑着问了一句。 “我们也是闲来无事,想沿江而下,到黄山一带走走,呵呵。”俞承泽打个哈哈,既不想撒谎,就随口找个理由,邢玉娘也点点头。 “现在去游黄山,时节可不是最好啊,哈哈。”霍子玄笑道,这个时间去黄山,水少山枯,天气又冷,也真谈不上是享受了。 “是啊,”俞承泽道:“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季节,但我们远道而来,主要是为了拜访老友,其他的也就是随便看看,领略一下黄山的奇峰异松而已。” “哈哈,难怪二位有如此兴致,看来这朋友对你们一定很重要了。”霍子玄虽说表面打着哈哈,心下却在盘算,此二人现在去游黄山并探访老友,以他们的功夫,要探访的人功夫也弱不了,而他们所要去的地方似乎和云林堡也不远,正巧他们要去云林堡,难道有这么巧的事,对这位有着江湖第一神捕之名的霍子玄来说,他可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既是朋友,必当以心相交,也不必分什么重要不重要了吧。”俞承泽感到这个霍子玄有个职业习惯,他随时随地都好像要探听别人的事,他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邢玉娘依然笑而不语,他知道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聊天的时候,女人最好不要插嘴。 “那倒也是,”霍子玄道:“您在江湖一定是有不少朋友吧。”霍子玄的意思很明显,看样子你们二位也算是江湖人士吧。 “说来惭愧,”俞承泽道:“我夫妻二人闲散惯了,很少在江湖走动,就算出来,结交的人也不多,真谈不上有多少江湖朋友。”俞承泽也没有否认,你要说江湖人士你就说吧。 “看二位的武功定是不弱,一定是出身名门大派吧,不知在下有没有福份认识一下二位?”霍子玄的话说的也够霸气,我想知道你们是谁。 “噢,岂敢,”俞承泽道:“在下俞承泽,这是我的夫人邢玉娘,我们也就是一点家学,不值得一晒,哪敢攀什么名门大派,倒是几位官爷的打扮,定是重要的朝廷命官吧?” 俞承泽现在也很滑头,自从想开之后,他也没有想再隐姓埋名,他知道就是告诉你姓名,你也未必知道我们是谁,倒显得自己落落大方,你既要问,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你是谁吧。 “在下霍子玄,”霍子玄也没有说久仰之类的话,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两位是谁,而是指着旁边一高一矮两位差官道:“这两位是我的手下陈挺、陆威。” “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鹰神捕霍大侠霍大人,失敬,失敬!”尽管俞承泽早就知道他是谁,但还是礼貌的往前直直身子,一拱手,算是敬重。 尽管霍子玄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他能看出这两人不简单,能够听到他的名头而不失色,并且也就这么简单的拱拱手,这份定力说明这两人必有些本事或者来路,能被这样的人叫出名头,霍子玄还是有点受用,他朝俞承泽夫妇一拱手:“俞大侠过誉了,那都是江湖朋友抬举,惭愧!” “哈哈,霍大侠当之无愧,”俞承泽对旁边一高一矮两位官差一拱手,邢玉娘也跟着拱手示意:“这想必就是龙爪五捕的陈捕、陆捕二位捕头了。” 龙爪五捕的名头在江湖也是大大的,霍子玄手下有五大捕头,江成、陈挺、陆威、屈震、燕飞,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无论是朝廷内部还是江湖人士,栽在他们手下的不计其数。被俞承泽这么一捧,二人也很是高兴。 “见过俞大侠、邢女侠!”“俞大侠、邢女侠好!”既然老大都对这两位那么客气,陈挺、陆威两位捕头也赶紧拱手打招呼。 “俞大侠,”霍子玄似乎在极力的想着什么:“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俞承泽假装一愣,回头看了一眼邢玉娘,邢玉娘也表现的很是疑惑。 “俞大侠,”高个的陈挺道:“您二位是不是昨天去过‘祥记’饭庄?” “是啊?!”俞承泽答道,俞邢而人有是对望一眼。 “你们点了一份‘龙凤配’?”看来霍子玄的记忆力也是不差。 “是啊,”邢玉娘第一次接话道:“怎么,你们也在那里?” 这话问的很巧妙,告诉你我在那里,但我不知道你们也在那里,省得这些人想到是听到他们什么话或者跟踪他们什么的。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霍子玄道:“要不是那小二那一声高声叫菜,我还真没注意到二位,怎么,那道‘龙凤配’好吃吗?” 霍子玄似乎变得轻松起来,但他心里却隐隐担忧,这两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企图,咋就那么巧呢? “味道还真是不错,不愧为他们的招牌菜。”邢玉娘道。 “这荆州你们经常来吗?”霍子玄像是无意问了一句。 “我们很少出门,哪能经常来呢,这次也只是恰巧路过。”俞承泽道。 “二位很少出门,但对江湖的事却是知道的很多啊。”霍子玄道。 “也谈不上多,我们也不大关心,只是偶尔听上几句,觉得挺有意思而已。”俞承泽道,随你怎么想,偶尔听听总没错吧。 “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说来听听怎么样,哈哈。”霍子玄一下来了兴趣,他想看看这两人到底知道什么。 “譬如说听说霍大侠在苗疆附近查一桩杀人大案,好像还和一位年轻人有过一场争斗?”俞承泽讲到这里,静静地看着霍子玄,看他有什么反应。 邢玉娘对这件事也来了精神,她很想听到霍子玄自己怎么说这件事,儿子的事永远是娘的牵挂。 “是啊,是在查这么一桩案子,”霍子玄道:“怎么俞大侠对着桩案子有兴趣?” “没有,”俞承泽道:“只是这件事和霍大侠有关,好奇而已。” “关于这件案子的传说有很多?”霍子玄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俞承泽道:“我们也只是偶尔听说,这案子很重要吗?” “这只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案,”霍子玄道:“已经交于当地官府处理了。” 很显然,霍子玄对这件事也不愿意多说。 “既是这么一桩普通的案子,有您出场,还有人敢在现场闹事?”俞承泽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可能是有些误会,”霍子玄道:“他们也是路过,只是想探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当地的差官发生了点冲突,我只是劝了一下架而已。” 对这件事,霍子玄一直有点不愿意提起,尽管他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但毕竟没胜那个小伙子,在江湖传出去也不是那么好听。 “谁这么大胆,在九鹰神捕面前闹事,那不是找死吗?”邢玉娘故意道。 “说来惭愧,”霍子玄道:“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但他的剑法显然经过名家指点,招数很古怪,身法更是诡异独特,数十招内居然难以胜他,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名江湖好手,就是不知道对江湖来说是福是祸?” 看来他对和俞展翔交手的事也是记忆深刻。 “此话怎讲?”俞承泽道。 “与他同行的是已经消失江湖多年的一位煞星粉面毒仙罗小星,这孩子跟着她,未来会怎么样很难说啊。”霍子玄行捕快一事,一生办过的案子无数,任何细微的线索痕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发现一提到与他交手的那个孩子,这两人的眼神中有了一些异样的变化,所以他改变初衷,故意把当时的情况说的详细了一点,想看看这两位的反应。 “罗小星?”俞承泽道看似一惊。 “你跟过小星很熟?”霍子玄心中一怔,因为他看到对方对罗小星反应很快,似乎很是熟识。 “哪里,我们也只是听说过她的江湖故事,”俞承泽收了一下心神补充道:“只是这个人最近的名声太大了,她也关心这个案子?” “不只是关心那么简单,”霍子玄道:“我发现这案子背后关联着某些江湖力量,可能罗小星也是这些力量的一部分。” 霍子玄说完他静静地看着俞承泽夫妇,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每件事的发生似乎都与一些不见首尾的人联系在一起,眼前这夫妻二人在江湖上既没有什么名气,又身怀绝世武功,会不会与他们有关呢? 俞承泽点点头,似乎很同意霍子玄的看法,因为他不光知道这股力量的存在,并且也确实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他更想知道霍子玄到底查到了什么。 “哪霍大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俞承泽道。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霍子玄没有回答俞承泽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江湖上最近在流传一首诗?” “有所耳闻,”俞承泽道:“似乎是与一些已经消失很长时间的江湖上人物有关。” “你怎么看这事?”霍子玄道。 “江湖上总有些这样或那样的传闻,也不知那些是真的,”俞承泽道:“姑且听之吧。” “你不相信?”霍子玄道。 “没有真凭实据,谈不上相信或者不相信,”俞承泽道:“莫非霍大侠觉得这事有问题?” “这些人都是昔年的一些江湖棘手人物,”霍子玄道:“他们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也没有听说他们要对谁不利,却有人突然将这些人翻出来,弄的江湖人心惶惶,这到底是何原因?” 霍子玄的话说的很怪,他既像在回答俞承泽的问题,又像是在问为什么要把这些人翻出来,好像俞承泽夫妇就是把这些人翻出来的人似的。说白了,霍子玄对眼前的俞承泽夫妇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霍大侠分析得有些道理,”俞承泽道:“这也许是一个人的劫数,或许这与昔年的一些旧案有关,或许有人想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俞承泽的这个说法,是想给霍子玄一个方向,只要他能朝这个方向去查,总会帮到自己一些忙。俞承泽的想法倒是提醒了霍子玄,或许顺着这些人昔日的仇怨能够理出一些脉络来,但他很快意识到俞承泽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但这似乎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个人恩仇,”霍子玄道:“盐帮、云林堡、六连庄、玉龙观等很多门派都卷入其中,这是要挑起一场江湖大战哪。” 霍子玄每说一个门派,目光都在俞邢二人脸上扫过,似乎要通过他们每一个细节的变化看出他们与每件事的关联,看书.ukanshu.om 但遗憾的是,他看到的一直是两张微笑而带有一点木然的表情。 “哼,霍大侠这么看我们,莫非是在怀疑我夫妇二人与此事有关?”霍子玄目光里的意味自然瞒不过俞邢二人,邢玉娘冷哼一声道。 霍子玄自是这样怀疑,但还有些事情他自己解释不了,若真是这两人在肆意挑拨江湖争斗,那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线索去查呢,何况就凭这么几句话就做这个判断,实在也是站不住脚,邢玉娘一问,霍子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自然不是,”高个的陈挺忙道:“大人只是觉得与二位谈的甚好,也是拿出此事与二位分析,怎么会怀疑你们呢,呵呵。” “不错,我只是想让二位帮忙分析一下罢了,还望不要介意。”霍子玄见此情形也只好顺着陈挺的圆场下了。 “既是霍大侠对此案如此上心,那看来霍大侠此行必与此案有关了?”邢玉娘也是步步紧逼。 “恐怕对这件事关心的不光是我们吧,我看二位对此事也挺关心哪。”霍子玄道。 “我们二人闲云野鹤,这事恐怕与我们搭不上半点关系,”看着邢玉娘已经有点压不住了,俞承泽赶紧说:“我们只是觉得有趣,也就是个聊天谈资罢了,霍大侠倒是认真了,哈哈。” “俞大侠说的也是,谈资,谈资,哈哈。”霍子玄笑道。霍子玄本来就是一个严肃的人,这几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说不出的怪异。 邢玉娘已经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来她已经无意再谈这个话题了。 第16章 暗斗-三:有内鬼 云林堡占地很大,足足有数百亩地,除了云林两家的各式府邸,还有议事大厅、议事后厅、镖局、府库、货场、马厩等各项设置,当然也少不了镖师、趟子手、庄丁及家眷住处,当然云林两家家眷及各项厅、库、局等重要设施都处于东部,并且有高大的围墙,红墙碧瓦。大门朝东,宏伟气派,上书有三个苍劲有力的隶书大字“云林堡”,显示出云林堡在江湖的显赫地位。北部是一片村庄,虽说错落有致,但也算整齐,这是众多镖师、趟子手及仆佣的家,只是周围没有围墙罢了,摄于云林堡的威势,就算没有围墙,一般也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来惹事。看似云林堡就是围墙内的那一片天地,但江湖上早把红墙内外的这一片都称为云林堡了。平时由于云林堡生意兴隆,这堡内堡外也可以说是人头攒动,一片兴旺的景象。 但就在老三林燕青去世后的最近一段时间里,云林堡可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先是老六云敦良押镖到北方,倒是在自己经营多年的中原地区骑龙山丢了镖,自己还遭人袭击,受了重伤,要不是众镖师拼死营救,恐怕已遭不测,就这样,也有一名镖师和数名趟子手死于非命。云林镖局立局已近百年,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斗,镖局的声誉受到极大的损害,还好由老五林燕明出面,总算把镖找了回来,但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由于云敦良伤势过重,非几月就能养好,北方的镖路也就由林燕明代管了。 后来就是老七林燕荃回来,说是他们追田英和霜儿一路追到湘西苗疆边上,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们在一家小饭馆里吃饭,但等他们赶到时,田英和霜儿因为露财,已经遭到店家毒害,张顺子一气之下就杀了店家一家,回来的路上却碰到那个女魔头罗小星,说是那个店家赐过她一顿饭,为给店家报仇竟把张顺子一掌给打死了,他和林玉铉拼死才逃了回来。因为这场架打得实在丢人,所以他们也就轻描淡写地讲了一下,没敢过度渲染。 本来指望田英和霜儿回来弄清楚老三林燕青是怎么死的,但田英和霜儿一死,这就成了无头案,老六云敦良也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云怀德回来也做不了堡主之位,这一切都使林燕山非常烦恼。 他知道只要林燕荃追上田英和霜儿,这两人就别想活着回来,除非这两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两人死了,说明老三林燕青的死确实有问题,但他却没办法把这事说明,直接挑明了说那就等于撕破脸皮,云林堡里就免不了一场混战,可能这百年基业也就毁在了他手上。 田英和霜儿死了,林燕山对云怀德也就不报什么希望了,加上云怀德是他悄悄派出去的,那就更不能说什么了。但随着云怀德和林玉涣回来,情况却悄悄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但田英和霜儿活着,他们还知道了老三林燕青被人害死的真相,更重要的是云怀德和林玉涣带回来了老大云敦复的消息。云敦良听到这个消息后,恨不能马上去除掉这两个云林堡的叛徒,但他还是被林燕山劝住,告诉他就算现在杀了他们,也洗不清云家的嫌疑,因为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何况云敦良现在还身负重伤,要是真的打起来,这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还不如暂且隐忍,暗地里联系老大云敦复回来解决这个问题,乘此机会云敦良也好养养伤。 云怀德和林玉涣出现在云林堡,老二林燕山和老六云敦良那里也没有说出什么话,也没有人提他们两人出去过的事情,几天过后,看着云怀德那里并未带回什么石破天惊的消息,林燕明、林燕荃他们终于放心了,看来田英和霜儿真的死了,否则的话这些人还能放过他们。他们现在也不着急,四路镖路他们已经控制了三路,剩下云怀德控制的西路等机会再说。现在看来,名义上云林堡还是林燕山在管着,实际上早已经是林燕明说了算了。 老五林燕明、老七林燕荃本以为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不觉有些得意忘形,但他们不知道对方为此已经布了多大的一个局,这暗斗才刚刚开始。 云敦良这两天已经可以下地走走了,脸色还是很差,这内伤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养好的,被震断的肋骨还是很疼,但他已经实在躺不住了,下床走上几步,就会疼得满头大汗。 “老六,不让你下来怎么又下来了,”林燕山走进云敦良的屋子,边扶他躺下边埋怨道:“你这样不光好不了,还会加重伤势。” 屋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云敦良的妻子柳欣欣,云怀德和云敦良的二儿子云怀瑾,还有两个下人,林燕山看了一眼道:“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劝劝,任凭他胡闹。” “二叔,还是你来劝劝吧,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听。”云怀德道。 “二哥,你坐,”柳欣欣道:“这两天刚好了点,就把不住要爬起来,脾气还很大,别人一劝就要骂人,还是您来劝吧。”柳欣欣给林燕山在云敦良的床边搬了一把椅子,顺便把下人沏好的茶递给他。柳欣欣虽说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但她也是江湖儿女出身,功夫也是不弱,但自从嫁给了云敦良,就相夫教子,安心持家,很少在江湖走动,但江湖儿女的豪气还在。 “二哥,”云敦良很虚弱的说:“我是不是已经废掉了?” “别胡说,”林燕山道:“你也就是受了点外伤,养好以后啥问题也不会有,只是这伤筋动骨的事也是急不来的,你就安心静养吧,外面的事有我和怀德呢。” 靠在床上的云敦良挥挥手,柳欣欣对两个下人说:“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出去远远地看着,要有人来速来禀报。” 两个下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二哥,这两天一直躺着,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云敦良道:“骑龙山这条镖路我已经走了很多年,我与骑龙山的大当家郭道洪还有些交情,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前一阵子你伤势过重,我也没打扰你,我也想问问你,”林燕山道:“难道是郭道洪带人劫的镖?” “不是,”云敦良道:“是他们的二当家苍云子带人劫的,但真正动手的人我并不认识,我感觉也不是骑龙山上的人。” “你说这次劫镖有骑龙山以外的人参与?”林燕山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云敦良道:“没听说骑龙山上有这么厉害的人。” “我说也是,”林燕山道:“这骑龙山我也听说过,就凭他们的实力要从你手上劫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况且还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老五是怎么把镖弄回来的?”云敦良道。 “他说是找道上的朋友做中,支付了一大笔银子的赎金要回来的。”林燕山道。 “唉!”云敦良一拳砸在床上,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又疼的皱起了眉头。 “你轻点!”柳欣欣在旁边嗔道。 “这回都是我不好,”云敦良恨恨地道:“不光让云林堡蒙受损失,也把云林镖局百年老字号的名声给丢净了,不找回这个面子我誓不为人。”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林燕山道:“我们是做生意的,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人解决问题,能不结的怨就一定不结,损失钱财是小事,维护云林镖局的声誉才是大事。” 林燕山的心思很复杂,原来非常兴旺的云林镖局,因为内讧,害得大哥出走,尽管老三林燕青对云镖局经营的也不错,但这么快就暴病而亡,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挡子的事,只要能保住云林堡的百年基业,他宁肯破财免灾,不愿在江湖结太多的仇怨,镖局的生意才是云林堡的根本所在。 “如果谁都可以在云林镖局的镖上动脑筋,完了还可以得一笔银子,那云林镖局还有什么声誉好言。”看来这次丢镖对云敦良的刺激确实很大。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云怀德在一旁附和着,别看他属于小辈,但他的武功已经不在父辈之下,就连云敦良、林燕明也不见得就能轻易胜他,林燕山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年轻人说起话来也是很有底气。 “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林燕山老成持重,若有所思地道:“老六你也说过这骑龙山可能有外人介入。” “是啊,”云敦良道:“我与此人交手,可以说是我平生从未遇到的高手,以他的能耐,怎么可能在骑龙山屈居人下?再说,他们既然处心积虑的要劫这趟镖,怎么老五一出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镖还了回来,难道就是为了那些赎银?” “占山劫道可不就是为了银子吗?”柳欣欣在旁不以为然的道。 “你别打岔,”云敦良道:“我们付出去的赎金连货物的三cd不到,二哥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批货值多少钱?” “你的意思是……?”林燕山道。 “我在想,这次丢镖谁得到的好处最多,”云敦良道:“对方不惜工本请了这么一位高手,却只收了三成不到的银子就把镖还了,显然骑龙山得到的好处不是最多的。” “老六,你到底要讲什么?”林燕山也有点急了。 “我躺在家里不能动了,北方的镖路归老五了!”云敦良道,他的眼光盯着林燕山。 “什么意思?”林燕山的胸口像被重击了一下,不是他没想过,而是他真的不愿意朝这方面想。 “我看这件事的目标不是在这趟镖上,而是在我和这北方镖路上。”云敦良道。 “你是在怀疑老五他们做局?”林燕山道;“他们特意请来一个高手就是为了杀掉或者废掉你,然后再顺理成章的霸占北方的镖路?” “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能不这么想,”云敦良道:“他们连三哥都敢害,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但这只是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林燕山几乎相信了云敦良的推测,但他没有把话说满,他心里有很多顾虑,他既不能容忍这种兄弟相残的行为,他更怕现在激化矛盾因为没有全胜把握而使事情变得更糟。当初林燕明花了较少代价把镖赎回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老五挺会办事的,看来他们也为此已经安排了许久。 “证据会有的,等我好点我就上骑龙山找郭道洪问个明白。”云敦良道。 “他们能明劫这趟镖,你觉得这个郭道洪还会认你的交情?”林燕山道。 “这个人还是很仗义的,除非他死了......”话一出口,云敦良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林燕山。 “莫非他被人害了?”林燕山也觉得此时有点不对。 “按说要劫这趟重镖,郭道洪一定会出来,因为骑龙山也就他武功最好了。”云敦良道。 “那会不会是他觉得与你有交情不好意思见面?”柳欣欣道。 “镖都劫了,那还有交情在啊,”云敦良道:“如果他还讲以往的交情,就不会劫这个镖,除非他受人控制,或者被人害了。” 这个情况以前倒是谁也没有提到,如果真的郭道洪被害,这里面的事情就变得非常复杂,那就远不是劫趟镖那么简单了。 “劫镖郭道洪未出现,老五把镖赎回来也只字未提郭道洪,难道这个大当家人间蒸发了不成?”林燕山道。 “这样看来,郭道洪很可能已遭不测,”云敦良道:“如若这样,只有一种解释,他不愿干这件事。” “看来对方下手挺狠的。u看书.uukansu.om ”柳欣欣道。 “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云敦良道:“朋友为了我不惜以身犯险,我就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但不是现在,还好你并无大碍,那就等你好点再说。”林燕山为此也感到欣慰,他得先劝住云敦良,然后从长计议。 “说起这件事我还有点奇怪,”云敦良道:“和我动手的人既然能打伤我,就能杀了我,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尽管有众镖师舍身相救,但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我居然被救了回来,似乎他对此留有余地。” “哪这里面就更有文章了,”林燕山道:“他与骑龙山到底什么关系,他与老五到底有没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二哥你打算怎么办?”云敦良道。 “事关重大,关乎云林堡的生死存亡,我想先稳住他们,找大哥回来主持大局。”林燕山道。 “但怎样才能找到大哥,他还会回来吗?”云敦良道。 “会,一定会的。”云怀德很肯定的说,提到父亲,年轻人有点激动。 “你当初和恩公是怎么说的?”云敦良问道。 “恩公说他们办完事会回去把事情告诉我爹,一切由他自己决定。”云怀德道。 “哪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云敦良有点着急。 “要不我去南山,”云怀德道:“我一定可以把父亲找回来的。”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林燕山道:“现在你六叔身体还未康复,你还不能远离云林堡,以防不测。” 云怀德会意地点点头。 第16章 暗斗-四:针锋相对 就在这边商讨对策的时候,云林堡的另一边也没闲着,在老五林燕明的堂屋内,林燕明,林燕荃,林玉铉和林燕青的遗孀卓尔都在。 大家已经沉默了好一阵子,还是卓尔忍不住打破了宁静:“你们几个倒是说话呀,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呵呵,”林燕荃轻笑一声:“三嫂,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嘛,”卓尔道:“刚才莺儿看到老二又到老六那里去了,他们是不是又要商讨对付我们的法子?” “哼!”林燕荃冷哼一声:“现在老六废人一个,老二又生性懦弱,剩下一个怀德也不足为虑,他们现在能商讨出什么法子来?” “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一直沉默的林燕明道:“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五哥,现在四路镖路我们已经掌握了三路,你还有什么不踏实的呢?”林燕荃道。 “本来看着老六伤成那样,看样子快不行了,谁知他又活了过来,这总归是个隐患。”老六云敦良性子暴烈,武功又好,这一直是林燕明的一块心病。 “就算活过来有什么用,现在也是废人一个!”林燕荃道。 “还不光是老六的事,我还是不放心田英和霜儿,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他们?”林燕明很犹豫地说,对这个兄弟办事,他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有可能出现满盘皆输的后果。 “我们当场验过的,人肯定是死了,我们还检查过他们的包裹,就连霜儿上过的茅房张顺子都去看过了,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铉儿也在当场看到的。”实际上现在林燕荃对这件事心里最没底,自己杀了人,最后却落得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出去办事情办成这样,也实在是没面子。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自从林燕荃把林玉铉推给罗小星,林玉铉从心底里厌恶透了这位七叔,平时飞扬跋扈,临阵就是胆小鬼一个,平时对这位七叔的崇拜与佩服全都变成了不屑与看不起。尽管把命都差点丢了,但这孩子生性倔强,他回来一个字也没说,就算是他父亲林燕明看出不对,再三询问他也只是随便支吾几句,绝口不提。但面对林燕荃的时候就是没有一个好脸色,林燕荃自觉心中有愧,并有感于他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就装着宽容大度,也不与他计较。 “放肆,怎么对你七叔说话呢!”林燕明轻斥了一句。 “五哥,没事,”林燕荃笑道:“年轻人有点小脾气说明长大了。再说,老二也暗地里派人出去,不也是没有结果吗?这您还有什么担心的。”林燕荃也不想在林玉铉的事上纠缠,就赶紧把话题岔开。 “我不放心的就是这事,”林燕明道:“他明明派人出去了,回来却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对我解决劫镖的事颇为赞赏,这事我越想越不踏实。” “他们不说,说明他们拿不出证据,他又能把我们怎么样?”林燕荃道。 “老七,你说话过过脑子,”林燕明有点恼:“只要怀德和玉涣看到田英和霜儿被毒死,就算没有其他证据,他们也会怀疑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你可不能小看了老二这个人,尽管他武功稍弱,但他行走江湖数十年,看似懦弱,其实城府很深,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说话,说明他越是有想法,我们不能不防。” “这么说,他们已经知道那件事了,这可怎么办呀?”卓尔急道。 “哪那么容易知道,”林燕荃道:“最多他们也就是怀疑,再说,知道又怎么样,害怕了他们不成?” “你说得好听,”卓尔哭道:“那件事都是让我去做的,到时候你们都可以推得干干净净,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呀?”看来卓尔对这兄弟俩也不是很放心。 “我们现在都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再说……”林燕明看了卓尔一眼,本想安慰她几句,但又犹豫了一下,没把话说下去。 “到底你们在说什么事呀,神神秘秘的。”林玉铉在一旁问到,他一直感觉到他们在讲一件很怕人知道的事,但他又不知道。 “小孩子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知道的不需要你知道。”林燕明拉下脸来道。 “不问就不问,谁希罕知道。”说完一甩脸子独自走了。 “你……”林燕明一时语塞,看着他的背影道:“这孩子被惯坏了,没大没小的。” “没事,五哥,”林燕荃道:“他走了也好,我们正好谈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本来林燕明、林燕荃他们觉得已经控制了三个方向的镖路,多数的镖头和趟子手又不愿参与到云林两家的内斗中来,对方武功最强的云敦良又身受重伤动不了,如果对方现在兴师问罪,他们倒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一举灭掉云敦良、云怀德,最后再倒打一耙,把罪名全扣在这两人身上,如果大局已定,老二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实在不行,把他也一起灭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控制云林堡和云林镖局。但现在的问题是林燕山按兵不动,对前面老三死因和堡主之位的事不闻不问,只是时不时地去探望老六云敦良,还把云怀德也留在堡里,这家伙武功不在云敦良之下,单打独斗他们两个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很明显,他有顾虑,他也在等待机会。 但林燕明既然明白了这一点,就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老七,”林燕明问道:“你要是老二现在你会怎么做?” “这很显然,”林燕荃道:“我们现在控制了多数镖路,生意和钱大多控制在我们手上,镖师们大多也会听我们的,紧跟老六的那几个人也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老六废人一个,就老二和怀德,想要硬拼他们绝对不占优势,我想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跟我们拖时间,最好拖到老六及他的一帮人把伤养好,好跟我们讨价还价。” 别看林燕荃成天跟在林燕明屁股后边,但对当前的状况的分析还是有些见地,听得林燕明也频频点头。 “既然他们要打这样的算盘,我们就不能让他如了意。”林燕明脸上蒙上了一层阴森的表情。 “五哥你说,我们怎么办?”林燕荃忽然显得很兴奋,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先不要那么激动,”林燕明道:“我想他们的用意可能还不止于此,前一段时间江湖盛传一首诗,都说这里面的一个人可能是老大,如果果真如此,他们要把老大再找回来,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您说老大真的还活着?”林燕荃道。 “这个不好说,”林燕明道:“江湖传言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那您的意思是……?”林燕荃道。 “快刀斩乱麻,把生米做成熟饭。”林燕明阴阴地道。 “我不明白?”林燕荃道。 “我们现在不管老大是死了还是活着,”林燕明道:“都要在老二他们实力恢复前把这事办成,就算到时老大回来,也还是让他死无对证。” “好!”林燕荃道:“早就该这么干了,我马上去安排。” “不用我们自己动手,”林燕明道:“如果我们自己动手,哪怕是露出一点点失误,只要老大活着,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这个我自会安排,哼哼!” 林燕明一声冷笑,林燕荃也感到一阵阵发凉,他想不通的是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会帮他们做这件事,林燕荃能这么安排这件事,而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他第一次发现,他跟着一起长大的这个五哥竟也如此深不可测。 “既然五哥有如此周密安排,小弟听你召唤就是了。”林燕荃悻悻地道。 “老七,你不要介意,”林燕明看出了林燕荃的不爽:“有些事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时候未到,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不便,不管怎样,都是为了完成你我兄弟的心愿。” “这个我知道,”林燕荃赶紧道:“五哥不必多心,我听您的。” “这么说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在一旁的卓尔不免有点失落。 “哪能呢,”林燕荃道:“三嫂,我们兄弟俩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将来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是啊,三嫂,”林燕明道:“我们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不会再分彼此了。你看你这阵子忙前忙后,还担惊受怕,人都憔悴了不少,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就让我们这些男人来做吧。” 林燕明不光话说的体贴,还给了卓尔一个暧昧的眼神。 卓尔自然心领神会,莞尔一笑:“那你们男人就继续商量吧,我先走了。” 老五林燕明住的院子离老七林燕荃的院子并不远,中间只隔着老三林燕青的院子,现在里面只有林燕青的后配夫人卓尔在住,林燕青的两个儿子林玉昊、林玉杰在父亲去世后就搬出去住了,很少回来,他们对这位后娘看来也没有多少好感。 林燕青原来住的院子很是很宽绰,除了花簇锦绣,设计精巧,房子也多,林堡主这才走了几个月,儿子们就搬了出去,里面的下人也减了不少,平时倒是显得有点冷冷清清。 时辰已交二更天,云林堡的家丁还在巡夜,很多人已经入睡,但卓尔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灯前,时不时地传出一两声叹息,似乎充满了幽怨。 这时,一个强壮的身影越过不是很高的围墙,轻轻地落在这个有点冷清的院子,他行进很快,却不带出一点声响,他直接到了亮着灯光的房间,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一闪身就进了屋子。 屋里的女人一见男人进来,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细腻白嫩的双臂环绕着男人的脖子,温润而热烈的双唇落在了男人的嘴上、脸颊、脖子上,男人也急切的回应着,当满脸的胡茬扫过女人的脖颈时,女人已经发出醉人的呻吟,身子也软的像团揉面,男人顺势将她抱起,紧走几步把女人放在床上,几乎是撕扯着扒光了女人的衣服,当强壮的男人的身体压上去的时候,女人发出一阵阵欢愉的叫声和喘息声,男人也像狮子一样发出低沉的怒吼声,一阵阵狂风暴雨,在电闪雷鸣中两人一起踏进一个神一样的境界,然后,一切慢慢的归于沉寂。 “哦……”醒过来的卓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翻身,细藕一样的胳膊又搂住了林燕明的脖子。 “你真好看。”林燕明摸着卓尔红扑扑的脸蛋,笑吟吟的说。 说实在的,这才三十五六岁的卓尔本身就很漂亮,在林云堡几乎无所事事,保养得也很好,又有一双勾魂的眼睛,在外面还有所收敛,在这两个人的房间里,她的媚态表露无遗,林燕明也很是受用。 “好看也没见你多看我几眼。”把头埋在林燕明怀里的卓尔幽幽的说。uu看书 .uuanshcm “你可要讲良心,”林燕明道:“当年把你带回云林堡,就是想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的。” “可当你把我塞给你们家老三之后,就再也不理我了。”卓尔道。 “我的小姑奶奶,”林燕明侧着撑起身子,捏了一把卓尔的鼻子:“云林堡是个大家族,堡里规矩森严,你以为是你在外面疯的时候呀,但凡一点点小事,我们两人都可能被千刀万剐。” “这个我知道,”卓尔一仰脖子,媚媚的笑道:“我的爷,您看这么多年我也不安安分分的守着吗。” “知道就好。”林燕明道。 “可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卓尔道:“我可不想永远就这么偷偷摸摸过日子。” “等不了多久的,”林燕明道:“等我办完这件事,我就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夫人。” “可是……” 没等卓尔说完,就听见房外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谁啊?”林燕明没有作声,捅了卓尔一把,卓尔会意,懒洋洋的问了一声。 外面没人回复,也没有任何声音,林燕明迅速的穿好衣服,也不管还在床上的卓尔怎么样,一推窗户,飘身到了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在黑夜里,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他也不答话,纵身一掌劈了过去。但那黑影一动不动,当他看清那双愤怒的眼睛,他这一掌就怔在那里怎么也劈不下去了。 “你……”林燕明也不知说什么好。 “哼!”他的儿子林玉铉冷哼一声,纵身消失在黑夜里。 第16章 暗斗-五:想到1起了 这两天林燕明很忙,他特意过来跟林燕山打了招呼,说是出去拜访一下几位老主顾,他们可是镖局的衣食父母,每年的拜会总是不可缺少的,并且还特意带上林燕山的大儿子林玉涣,说是给孩子们历练历练。 林燕山这两天也没闲着,他安排了特定的几波老人轮守老六云敦良,除了他、怀德和老六家的人,其他的人一律不得进去,更不得将云敦良的病情和衣食状况向外面透露,就连郎中也都是他亲自找,亲自接进去,又亲自送出来,看起来戒备森严。 云怀德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连个人影也没见到,不过大家都是各忙各的,似乎谁也没有在意他没露面的事。 本来云林堡的人最近已经够忙了,可这几个人的到来,那就更有点忙中添乱了。 霍子玄和他的两个手下陈挺、陆威来到了云林堡。 九鹰神捕霍子玄虽为官府中人,但他在江湖中的名声还是很大的,但真正接触过他的人并不多,因为非涉及江山社稷和重大民情的大案,还真请不动霍子玄,他所到之处,往往会有重大事件发生,所以不管是朝廷的各部,各地的府衙,就连江湖的门派也不愿意见到这帮人,可云林堡就遇上了。 尽管很不情愿,接到禀报后,林燕山也是急急忙忙带着众人赶到堡门口迎接,因为他知道,他们走镖做生意,不但不能得罪武林同道,最好也别跟官府结上什么仇怨,除非以后生意不要做了。但跟着他一同出来的林燕明、林燕荃等人的心里可就不这么想了,他们太知道这个霍子玄是冲什么事来的,只要是他想查的就没有查不到的,但他到底要怎样,他们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哈哈哈哈,在下林燕山,九鹰神捕霍大人您能来我们小小的云林堡,真是令敝堡蓬荜生辉啊。”林燕山满面笑容,一到堡门口就拱手施礼,向霍子玄他们打着招呼。 一同出迎的林燕明、林燕荃等人也跟着行礼招呼,但林燕荃的眼神却始终不敢和霍子玄对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伙人,心里很是惶恐。 “哈哈,我等突然造访,多有叨扰,甚是失礼,还望林二侠不要见怪。”霍子玄也很是客气,他知道云林堡现在在闹堡主之争,也知道云林堡由老二林燕山暂时管理,林燕山的实在身份还是云林镖局西方镖路的大镖头,而霍子玄在这个时候没有称他为林大镖头,而称他为林二侠,这也是留了余地的,也是很微妙的。 “哪里,哪里,”林燕山道:“霍大人是贵宾,我们请也请不到,何谈叨扰,快快请进。” “林二侠请!” “霍大人请!” 林燕山陪同霍子玄和陈挺、陆威两位捕头边寒暄边往里走,走在最后的林燕荃却偷偷把林燕明拉在了一边。 “五哥,你说这可怎么办?”林燕荃道。 “现在也不知道这个霍子玄到底查到了什么,只能随机应变了,如果要问,你还是原来的说辞,把杀人的事都推到那个已经死了的张顺子身上,”林燕明也嘟囔道:“这也就怪了,这堂堂的九鹰神捕霍子玄怎么就查起一桩普通的杀人案了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燕荃问道。 “还能怎么办,大大方方陪着进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林燕明道:“不要跟做了贼似的,这是在云林堡,不要让人看出是么破绽。” “哪好,先进去看看再说。”林燕荃道。 当林燕明、林燕荃来到前厅的时候,林燕山、霍子玄他们已经分宾主坐定,下人已经为所有人沏好了茶,他们两一进门,冲所有人点点头,在林燕山一边坐下。 林燕山一伸手:“我给霍大人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五弟林燕明,掌管南方镖路的生意,七弟林燕荃,掌管东方镖路的生意。” 尽管北方镖路的生意现在也由林燕明代管,但林燕山却没提到这一层,一是不想把堡里的事情说的太多,二是也想表明北方镖路的生意还是云敦良的,等他好了还要还给他。 “久仰九鹰神捕霍大人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林燕明站起来拱手一礼,满面春风地道。 “霍大人好。”林燕荃也站起来拱手道。 “久闻云林堡人才济济,镖局生意也红红火火,看来百闻不如一见,比我所闻更胜一筹,比以往更是兴旺发达了啊,哈哈。”霍子玄道。 “霍大人过奖了,”林燕山道:“还算江湖朋友捧场,能把祖宗的这点基业保住已属万幸,兴旺发达就更谈不上了,惭愧。” “想必这二位就是龙爪五捕的陆捕、陈捕二位捕头了,久仰久仰。”林燕明对陈挺陆威拱手一礼。 “在下陆威。”陆威平时话就不多,也就拱了一下手。 “在下陈挺,”高个的陈挺道:“二位大镖头也是当今江湖声名远扬之人,今日能与二位相识,也算人生缘分啊,哈哈。” 到底是九鹰神捕霍子玄的手下,说话也有底气,对林燕明这种人自然也说不出三生有幸这种酸话,见面是缘分,也就打发了。 “哪里,陈捕头过誉了,”林燕明道:“今日能识得二位捕头,实属我等万幸,但愿以后能有机会多走动走动。” “呵呵,我看走动就免了吧,”陈挺一声轻笑:“跟我们走得太近可都没什么好事哦。” 林燕明是有心亲近,但人家却拒人千里之外,使得林燕明多少脸上有点挂不住,所以很尴尬的笑笑不再说话。 “怎么不见云大镖头呢?他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啊。”不知是霍子玄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他问到了云敦良。 “哦,”林燕山道:“我六弟最近受了点伤,行动不大方便,不便出来相陪,所以还请霍大人见谅。” “看来云大镖头伤的不轻啊,”霍子玄很是关心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江湖行镖,难免遇到强人,争斗起来伤亡就在所难免。好在现在都已经解决了,感谢大人挂念。” 林燕山本想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事翻过去,也不想把云林堡内的事对外人表露,但霍子玄似乎并不这么想。 “以云大镖头的武功,能把他打成重伤,看来对方的武功很不错啊,到底是什么来头?”霍子玄道。 林燕山看了林燕明一眼,他在琢磨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霍子玄是随意一问,还另有深意,只好试着答道:“劫镖的是骑龙山的一伙山贼,但与我六弟交手的似乎并不是骑龙山上的人,此人武功奇高,还未查清来历。” 说完林燕山看着霍子玄,只见他皱了皱眉头,看了陈、陆二位捕头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又是位武功高强来历不明的人?”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陆威嘟囔了一句,但就这一句,把林燕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想霍子玄一行人来到云林堡最多就是查查苗疆山道上的人命案,哪知道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竟把谈话的主题引到了骑龙山的劫案上,似乎他们对这件事已经有所了解,甚至还知道一些与此相关的其他事情,但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道,看来这九鹰神捕到过的地方真的会变得危机重重。林燕明是个老江湖,他尽可能不动声色,也不对此说任何一句话,任凭林燕山去解释,但霍子玄还是觉察出了他听到这件事的细微的变化。 “莫非这与霍大人查的其他案件有关?”林燕山道。 “这倒还没有看出来,”霍子玄道:“只是近期江湖上出现的无名无姓的江湖高手多了些,又牵扯到了很多还不明目的的事情,所以关注就多了些。” “您的意思是说是有一个人或者一伙人在江湖上频频行动?”林燕山道。uu看书.ukanshucm “是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还有待调查,”霍子玄道:“但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盛传一时的那首诗、贵堡林堡主的离奇去世、盐帮老帮主在家被害、昔日魔星罗小星重现江湖、还有很多年没出过事的江湖第一镖局云林镖局一单大镖被劫等等,看似一个个孤单事件的背后,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霍子玄扫视这云林堡的每个人,他已经习惯于这样,他把这样做也看成理所当然,但对林燕山来说却极不舒服。 “这么说来,霍大人是觉得云林堡与这些事件背后的那些人有关?”林燕山道。 “这还不能确定,”霍子玄道:“但林二侠不觉得云林堡最近的事有点多吗?” “霍大人,”林燕山道:“云林堡立派百余年来,数位先祖所创的基业不仅是经营来的,也是打下来的,但却很少去管别人的什么事,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就算自己的事情再多,那也是我辈的劫数,我想我们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林燕山讲得很清楚,云林堡不会随便参与什么江湖阴谋,就算云林堡有什么事,我们自己可以按照江湖规矩解决,似乎不必要假借他人之手。 “我二哥说得对,”林燕明道:“就算云林堡有什么劫数那也是我们该承担的,我想着和别人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林燕山这么讲是为了捍卫云林堡的尊严,不想有人管云林堡的事,而林燕明这样讲则是希望不要再谈这件事,他可不想有人去深挖这背后的玄机。 第16章 暗斗-六:再留1晚 “话虽如此,”霍子玄沉下脸来说:“只要是不涉及社稷和重大民情,就算与谁有关也不关我的事,自有各地府衙管辖,牵扯到江湖的事就更与官府无关。如果事情牵扯重大,那就不是要不要管的问题了。” “那这次霍大人前来,莫非是有重大牵扯的事?”对于林燕山来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于己无关的差官身上,他直接这么问,既是接了霍子玄刚才的话,也是想让他表明此行的真正目的。 “当然,”霍子玄喝了一口茶:“这次还真有一件事情要问一下。” “请讲。”林燕山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前一阵子有人在苗疆山道上被害?”霍子玄道,这回他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细心地看着他手上的那只茶杯,似乎那是一件宝贝似的。这件事几乎已经传遍江湖,你们在这件事上该不会也遮遮掩掩吧。 “霍大人怎会问我们这件事?”林燕山看似淡淡地一问,但心里还是吃了一惊,本来觉得就是云林堡内部的事情,但霍子玄这么快就查到这里来了。 “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云林堡有关?”霍子玄道。 “哪霍大人怎么看呢?”林燕山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我想死的人里面一定有云林堡的人。”霍子玄不再看那只茶杯了,而是看着云林堡的每个人。 “您为什么会认为有云林堡的人?”林燕山忽然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因为我在当地差人问过,当天就有云林堡的人在那里出现,还有一个叫张顺子的人在那里打听过很多事,此人在江湖被称为‘影子张’,是个追踪高手,他是云林堡的人吧?”霍子玄道。 “就算他是云林堡的人,您这就认定死的人与云林堡有关?”林燕山道。 “当然不是,”霍子玄道:“因为和张顺子在一起的两个人当天去过那个小饭店,等他们离开之后却有另外一拨人也去过那个小饭店,还带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而后面进去的人也是云林堡的人。两拨云林堡的人去同一个地方,前面一拨人进去就死了人,而后面进去的人把其中的两个死者带走,我想这一定与云林堡有关。” “你怎么知道后面的一拨人也是云林堡的人呢?”林燕山已经不打算遮掩,但还是很感兴趣的问道。 “哈哈,你在考究在下吗,”霍子玄道:“在江湖上能使玲珑双戟和风拨刀的青年人应该不是很多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后面进去的一定是云怀德和林玉涣了,本来大家秘而不宣的一件事就这样被公开了。 “哈哈哈哈,”林燕山一阵大笑:“九鹰神捕果然名不虚传。” “哪林二侠是承认这里面有云林堡的人了?”霍子玄道。 “哦,那是逃出去的两个家奴,一个叫田英,一个叫霜儿”林燕山道:“那两个奴才偷了府库的银两私奔,本来是要抓回来处置的,不想当老七他们赶到时就已经被别人害了,也算他们罪有应得。” 林燕山的这些话里有真有假,他没有说这两人逃跑的真正原因,而对结果采纳了林燕荃回来的说法,也算是给回答这个问题定一个调子,在云林堡里对这件事别说乱了。 林燕明一听老二的这番话,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林燕荃,意思是说就照着以前的说辞去讲,不用再编更多的瞎话了。 “林大镖头,事情是这样吗?”霍子玄看着林燕荃问道,他觉得这家伙一直没有说话,眼睛还一直不敢直视自己,心里一定有鬼。 “是,”林燕荃道:“我们到时两个奴才已经被人所害。” “他们是怎样被人害的?”霍子玄道。 “应该是饭菜里下毒,”林燕荃道:“我们看他们都是中毒而亡。” “所以你们就杀了店家一家?”霍子轩逼问道。 “我们本来是要抓人回来处置的,结果被人害死,我们不该给云林堡的人报仇吗?”林燕荃说的理直气壮。 “您怎么认定是店家害的他们?”霍子玄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店家正在拿他们的包裹,而他们已经死了,这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林燕荃道。 “哪人是谁杀的?”霍子玄道。 “张顺子情急之下就把店家一家杀了,都怪我当时没拦下,那两个小孩也是蛮可怜的,唉!”林燕荃叹口气,很是懊悔的样子。 “哪张顺子呢?”霍子玄问道。 “死了。”林燕荃道。 “怎么死的?”霍子玄问道。 “被罗小星打死的。”林燕荃答道。 “为什么?”霍子玄道。 “罗小星说那家人赐过她一顿饭,对她有恩。”林燕荃道。 “这就是了!”霍子玄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林燕山问道。 “哦,是这样的,”霍子玄道:“当天在案发现场我碰到了罗小星,她也说她在那里吃过一顿饭。” “真的?”林燕荃不知为什么要问这一句。 “怎么,你不信?”霍子玄道。 “不是,”林燕荃赶紧解释道:“当天我只以为罗小星是任性杀了张顺子,没想到她还真在那里吃过一顿饭。” 林燕荃的表情似乎非常感谢罗小星在那里吃过一顿饭似的,把林燕明气得瞪了他几眼。 “哼,看来这事情很圆满,”霍子玄冷哼一声道:“店家谋财害命毒死了云林堡的两个人,张顺子为了报仇杀了店家一家,而罗小星为了感一顿饭之恩杀了张顺子,哼哼,真的很圆满。” 霍子玄嘴说嘴上说着很圆满,但看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相信的意思,他已经明白,这云林堡的两个人明显就是老七林燕荃他们杀的,他们都努力回避着他们内部的矛盾,至于与外面的联系,看来也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云林堡似乎还没有参与到搅动江湖的那股势力中去,这让霍子玄对这件事在云林堡查下去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但这也足让林燕明和林燕荃心里一阵阵犯毛,如果再问下去,不知还圆得了圆不了。 “我还想问件事?”霍子玄道。 他这一开口,林燕明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霍大人但讲无妨?”虽然还是不完全明白霍子玄来云林堡的用意,但看他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林燕山也就索性显得大度一点。 “刚才说林大镖头他们进去的事,后来还有两位云林堡年轻人进去过,并带走了云林堡的两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子玄问道,他知道这里面定有文章,他索性再捅一下也看看热闹。 霍子玄的这句话一下子挑起了林燕明和林燕荃的兴趣,刚才他们还在希望这个霍子玄少问点,现在倒希望他问的越多越好。 “哦,是这样,”林燕山清了一下嗓子:“七弟他们出去找那两个奴才之后,我想这两个奴才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多两个人也许可以快一点找到,就让怀德和玉涣他们也出去找找,谁知怀德他们一路找下去竟找到了同一个地方,他们到时看到这两人已经气绝身亡,无计可施时,遇到一对中年夫妻路过此地,似乎对方略通医术,施救了半个时辰也没救过来,后来觉得云林堡的人丢在那里甚是不妥,就把他们运到僻静的地方火化了事。” “他们可认识那对中年夫妻?”霍子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不认识,对方也只是路过。”林燕山道。 “可问过对方的名号?”霍子玄道。 “问过,对方只是表示举手之劳,也没帮上什么忙,不留名号也罢。”林燕山道。 “哦,”霍子玄似乎有点失望:“那有没有把骨灰带回来?” “有,u看书 ww.ukansu ”林燕山道:“装在两个锦囊之中,埋在云林堡后的山坡之上,也不枉他们在云林堡待过一场。霍大人莫非是想查验?” 霍子玄心想,既然你能说已经烧成了灰,并且埋在后山坡上,那一定是做的天衣无缝了,我看了也不会看出什么,而这么用心地去做这件事,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两人还活着。明白此点,霍子玄也不点破,索性也装糊涂。 “不用,”霍子玄道:“看来云林堡确实是仁义之堡,对两个逃亡的家奴也能如此善待,佩服佩服。” “惭愧,”林燕山道:“云林堡出了如此不屑的事情,说出去让江湖同僚耻笑,也只好密而不宣了。” “哈哈,理解理解,”霍子玄站起来道:“既如此,我等就不叨扰了,告辞。” “这怎么行呢,”没等林燕山说话,林燕明赶紧站起来拦道:“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好歹在云林堡住上一晚,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否则岂不被江湖同道笑话。” 林燕明一直在盼望霍子玄早早离开,因为他还在安排着另外一件事,忽然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把霍子玄一行人留在云林堡或许是招妙棋。 他这么一讲,林燕山也只好说:“霍大人这时候要走真是他见外了,不妨小住一宿,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霍子玄忽然感到很奇怪,刚才看他们的样子,巴不得我早点走,现在倒希望我留下,他们之间勾心斗角,莫非有什么料?看来大人物有时候也有好奇心。 “既如此,那就客随主便,我等就再叨扰一晚。 第16章 暗斗-七:深夜偷袭 当晚的云林堡,可以说是近期来最为热闹的一晚。自从在林燕青的丧礼期间兄弟们为堡主之位争吵、怀疑,基本上就等于拉下脸分成两派,对外碍于面子基本上还是兄弟相称,但私下相互提防,更别说坐在一起吃饭了,此后的奇事怪事更是不断,更加深了这两派的嫌隙,关系越发紧张。 今天由于霍子玄一行人的到来,接风的家宴总是要有的,大家不得不坐在一起喝酒,还要装出一副轻松亲热的样子,有说不出的别扭。霍子玄自然感到这种不和谐,他之所以厚下脸来留在云林堡,就是为了作壁上观,看看云林堡的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猫腻。 这样的家宴,参与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不管场面有多热闹,但大家都感觉味同嚼蜡,毫无滋味,所以酒过三巡,就早早收场,安排客人住下不提。 夜过三更,云林堡里一片静谧,似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值夜的人也开始有点懈怠,但危险却一步步的临近。 云敦良住的院子在最东边,靠里面紧挨着的是大哥云敦复的院子,自从云敦复出走之后,这里面就是大嫂甄氏和云怀德及妹妹云怀英住在里面,住这么近,也是为了照顾这一家老小,也算是对大哥的一个交代。现在云怀德已经长大了,武功又好,自然也担负起照顾家人的重任,就连他这边也少不了他照顾,云敦良也是省心多了。这次云敦良受伤,堡里的情况又这么复杂,云怀德更是不敢懈怠。 云敦良的院子和外面高大的堡墙之间只有一条走廊,直通前面的厅堂和后面的府库,白天这里经常人来人往,一到入更,这里便少有人来,自从他受伤之后,这里都几乎成了禁区,林燕山加派了人手守在这里,并吩咐没有急事一律不得靠近。 弯弯的月亮已经偏西,也没有多少光亮,走廊里一个值夜的人也没有,也许他们已经退回院子里休息去了。就在这时,四五个黑影从前面悄悄的过来,脚步很轻,连猫狗都没有惊动。他在云敦良院外停了下来,悄悄地听了一会,其中一个一示意,一个人留在外面,其余人一纵身便越过并是很高的院墙,跳到云敦良的院内。 “什么人?”一声厉喝,两位值夜的镖师从偏房冲了出来,看来他们并没有睡死。 冲进去的黑衣人也不答话,各使不同兵器,有两位迅速上前拦住两位镖师,斗杀之声顿起,另外两人直扑云敦良住的上房。 “保护六爷!”从旁边的厢房里又冲出两位镖师,看来林燕山的安排也是够周密的,这两人直冲扑向上房的两位黑衣人,但立即就被已经在打斗的一位黑衣人拦下,两个黑衣人对四个镖师缠斗在一起,看来这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以二对四,丝毫不落下风,竟使这四人腾不出手来上上房帮忙。 “砰!”的一声,上房门被一脚踹开,几乎同时两个黑影各向屋里打入一把暗器,稍顿,看无动静,便迅速抢入屋内,直奔云敦良床前。 “唰!”的一声,微光中一道刀影拦住二人,此人正是云敦良的二儿子云怀瑾,他也不答话,唰唰唰就是几刀,力大刀沉,刀刀直指要害,但冲进来的黑衣人也不含糊,长剑一拦,“嘡”的一声,蹦出数点火花,虽说房间不大,但这把剑也使得犀利无比,竟把云怀瑾逼的连连后退,就在这一间隙,另一位黑衣人已经扬手一把暗器,打向黑暗中躺在床上的云敦良,只听“哎哟”一声轻叫,显然已经中了暗器,使暗器的黑衣人毫不迟疑,一跃而起,长剑闪着寒光刺向睡在床上的人,这边云怀瑾拼力想冲过来保护,可被另一位黑衣人死死逼住,鞭长莫及。就在这时,上房靠近云敦良床边的窗户被一个硕大的黑影撞开,手里的剑带着丝丝的剑气直接荡向刺向云敦良的那把剑,又是“嘡”的一声巨响,冲向床边的黑影手上的剑竟然被震得飞了出去,人也向后跌出几步,他一声口哨,顾不上去捡跌落的剑,和那个与云怀瑾交手的黑影突然飘向门外,听到口哨声,院里的两个黑影也急攻几招,乘势随着屋内出来的两个人一起越过不高的院墙,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这时,云林堡报警的锣声已经响成一片,星星火把灯光也在各处出现,已经有人呐喊者朝这边冲了过来,屋内破窗而入的黑衣人身子一晃,还没等云怀瑾回过神来,已经从原路飘身而出,瞬间便消失在夜色里。 院里的几位镖师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有点懵,敌人突然撤走却不知如何是好,听着外面的声响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喊了一声:“快追!” “不用追了!”众人刚一动步,云怀瑾就从上房出来,阻止了他们。 “瑾少爷,六爷怎么样?”众人问道。 “受了重伤,”云怀瑾到:“你们继续守住院内各处,防止有人再次偷袭。” “是!”众人答应一声分散院内各要害之处。 外面的呐喊声已经越来越近。 “怀瑾,怀瑾!”已经有人在院外高喊。 一听是二伯的声音,云怀瑾赶紧打开大门,跟着林燕山来的,不光有林燕明、林燕荃兄弟,还有九鹰神捕霍子玄和他的两个手下。 “刚才怎么回事?你爹怎么样了?”林燕山急问道。 “回禀二伯,”云怀瑾道:“刚才一伙人明显是冲着我爹来的,并且个个武功高强,都是我无能,没能拦住他们,我爹又受伤了,并且伤的很重,不知还能不能撑下去。” 云怀瑾这份话说的很简短,也很明白,并且表现的很是痛心,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林燕山也顾不上安慰他:“先不说这些,我们去看看你爹。” “嗯!”云怀瑾前面带路,众人随林燕山走进上房,黑暗中林燕荃轻轻瞟了一眼林燕明,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但林燕明似乎对此次受袭很是痛惜,和霍子玄走在一起,脸上无半点表情。 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光,云敦良面如纸金,气息奄奄,躺在血泊之中,旁边是衣着不整,已近哭成泪人的柳欣欣,她一边哭一边给云敦良擦拭着脸上和胸前的血迹,一看众人进来,满手是血的柳欣欣站了起来。 “二哥,”柳欣欣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在自己家里都不安全呀,他到底是得罪了谁呀,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呜呜…” 柳欣欣哭得很是难过,急忙中起来的她也顾不上收拾,样子及其凄惨,云怀瑾赶忙上去,扶着她道:“娘,您别急,一切有我呢。”说着他自己也哭了起来。 “弟妹,”林燕山道:“这里有我呢,你先去收拾一下。” 看到这么多男人在场,柳欣欣觉得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看,就点点头,由云怀瑾扶到后堂,这边林燕山赶紧上前查看云敦良的伤势,林燕明、霍子玄也走近观看。林燕山搭了搭云敦良的鼻息和脉息,拿起旁边一只带血得镖一闻,伸手点了云敦良几处穴道:“这镖有毒,得赶紧去请大夫。u看书 ww.uunshu ” “二哥,”林燕明在一旁说:“已经派人去了。” “哦,那就好,”林燕山转身对霍子玄道:“云林堡不幸,突然与此大难,让诸位见笑了,我这六弟还不知能不能躲过此难,还得抓紧救治,人多无益,诸位就请回房休息,五弟,你陪一下贵客。” “林二侠,”霍子玄道:“事发突然,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但愿云大镖头能够吉人天相,转危为安,只是……”霍子玄看着刚才打斗的现场,散落的暗器,受伤的云敦良及两位镖师,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大人请讲!”林燕山道。 “林二侠难道不需要点帮助,或许……”霍子玄的意思很明确,他在这方面是专家,或许他能帮助找一些线索。 没等霍子玄把话说完,林燕山就道:“对方敢硬闯云林堡,自有他的道理,云林堡也不敢假借他人之手去解决此事,此时还请霍大人见谅。”林燕山说的也很明确,云林堡也是要面子的,要连这件事都解决不了,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既如此,哪我等就不在此添乱了。”霍子玄知道,云林堡也是江湖上非常有实力的门派,此次遭袭,八成与堡内的争斗有关,外人确实不宜插手此事,也就没再坚持。 “谢霍大人体谅。”并给林燕明一示意。 “好的,二哥,”林燕明道:“霍大人那边您就放心吧,这边就拜托您了。” “哪二哥我们就先过去了,”林燕荃也跟着道:“有什么要办的您就吩咐。” “嗯。”林燕山嗯了一声,脸色沉重。 第16章 暗斗-八:什么也没做 第二天早上起来,霍子玄一行人由林燕明陪着,早早用过早饭,霍子玄觉得再待着也没啥意思,就起身告辞,恰巧林燕山进来,一脸疲惫之色。 “霍大人难得来敝堡一趟,不多住两日?”虽是留客之语,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是巴不得这位不明来意的霍大人早点离开。 “看来林二侠是一夜没睡了,”霍子玄道:“既是贵堡发生了一些事故,我想一定是有许多事要做,我等在这里只能碍手碍脚,感谢林二侠、林大镖头款待,后会有期。” “既如此,我也不便多留,”林燕山对林燕明道:“就烦请五弟代我送一下诸位。” “再见!” “后会有期!” 陈挺、陆威二人也拱手向林燕山道别。 出了前厅,霍子玄看到整个云林堡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看来昨晚的事真的把云林堡给惊着了,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出堡而去,临走却给林燕明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林大镖头,你们那位云大镖头看起来命挺硬的,这么折腾他都能挺住,挺不容易的,哈哈。”霍子玄说完,哈哈一笑,扬鞭打马而去。 送走霍子玄,林燕明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谁也没叫,他要一个人把从昨天晚到今天的事好好想想,尽管有人袭击了云敦良,他也再次受到重创,但他还是没有死,哪怕是昏迷不醒,他心里也很不踏实,他仔细回味着每一个细节,想着其中可能的每一个破绽。 为了做这件事这次他是花了大价钱的,这里面不仅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未来云林镖局巨大的利益。他不需要一个倒下去的云林堡和云林镖局,他只想做堡主和总镖头,他还需要很多人围绕着他,在他花的钱里,他只买了云敦良的命,其他人无关生死,但要命的是除了几个人受伤,那个躺在床上只有半条命的云敦良却还有一口气在。他知道,这次失手,要想在短期内再次下手难上加难。 但他想不通,这次所请之人应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那几个镖师和云怀瑾,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怎么可能就没杀了云敦良呢?他早早就观察到,他们里面武功最好的云怀德前两天就偷偷出去干什么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高手。想到这里林燕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云敦良的卧室角落跌落着一把长剑,当时场面一片散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云敦良身上,他也只是瞥了一眼,也没特别在意,现在细细想来,那把剑应该不是云林堡里的,哪它又是谁的呢?难道是刺杀云敦良之人的?能够在最后突施杀手的,应该是这些人里功夫最好的,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一两招之内能让对手弃掉兵器逃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阻止了这最后的刺杀?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云敦良,这个云老六平时就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他根本就没有受那么重的伤,他故意装在家里蒙骗自己,然后在杀手最后刺杀时突然出手袭击?不可能!不可能!他说服不了他自己,云敦良被抬回来的时候,他自己亲自查看过,不光是断了数根肋骨,还受了很重的内伤,就算有神仙在,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到可以运功动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林燕明就是个瞎子。 他又想起霍子玄临走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这么折腾他都能挺住”,什么意思?他是说老六云敦良根本就没有事吗?他凭什么这么判定,昨天晚上自己也在场,虽没有细看,但云敦良的脸色和身上的伤口他还是看的真真的,云老六基本上都是个死人了,为什么他还这么说?他知道这个九鹰神捕的厉害,任何细小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说云老六能挺住,那就说明他死不了,这使林燕明有点烦躁,感到心堵得慌。还有霍子玄当场想说什么,被老二拦了回去,这个霍子玄到底还发现了什么,是他发现了什么线索,还是他看出这里面的古怪,或者他在怀疑是我干的?我真该在刚才送他走的时候探探他的口气,看看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不过说回来他想想也不可能,从昨天到今天,有时间他就和霍子玄待在一起,就连昨天晚上警报锣声响起,他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客房前,是他领着霍子玄到现场的,他没有理由怀疑是他干的,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纠结来纠结去的林燕明有点沉不住气,他对外喊了一声:“铉儿!” 林玉铉应声进来,脸色还是不是很好:“爹。” “你去把你七叔和你三婶找来,我找他们有事商量。”林燕明道。 “要去你去,我不去!”林玉铉很执拗的扔下一句话转身而去,看来他心里的结子是不那么容易打开的。 林燕明自觉没趣,就随他去了,这阵子这家伙很是古怪,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尽管是自己的而儿子,但现在能不让他知道的就先不给他知道,省的到时又惹出事么乱子。 林燕明派别人去请林燕荃和卓尔,不一会二人就到了。 “五哥,找我们什么事?”林燕荃一进门就问道。 林燕明一招手,把伺候的下人打发了出去。 “估计老六死不了。”林燕明隐隐地说。 “为什么?”林燕荃道:“昨天晚上我看不是快不行了吗?再说,又是中镖,又是中毒,我看有几个云老六恐怕也得搁进去,何况他本来也只有半条命。” “霍子玄临走话中似有此意。”林燕荃道。 “就他一句话,你就相信云老六还会活着?”林燕荃道。 “此人的眼力江湖没有第二个比得过的,”林燕明道:“他说云老六活的过来他就一定能活得过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卓尔在一旁插话道。 “你这两天抽时间过去看看,”林燕明道:“再说你们妇道人家,过去也没有翻过脸,你去看看是常理,看看云老六到底怎么样。” “五哥,那我要干什么?”林燕荃道。u看书 ww.uuknhu “现在什么也不要干,”林燕明道:“经过这么一折腾,老二那里会更加小心,他不会不怀疑我们,这时候就不能再给他任何把柄。” “哪怕什么,”林燕荃道:“不行就和他们硬拼了,长痛不如短痛。” “哼!”林燕明冷哼一声:“你知道云老六为什么没死?” “为什么?”林燕荃瞪大了眼睛。 “是因为云老六身边还有高手保护!”林燕明道。 “你怎么知道?”林燕荃道。 林燕明把昨天晚上看到弃剑的事讲给了他们:“显然他们是在最后关头遭到突袭,功亏一篑。” “这人是谁?”林燕荃道:“怀德?他不是出去了吗?” “不可能是他,”林燕明道:“他都出去几天了,如果他回到云林堡,一定会有人看到,再说,他的功力还不至于能强到这个程度。” “这么说此人是老二特意安排的?”林燕荃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林燕明点头道。 “看来这老二够阴的,平时看他唯唯诺诺,想不到他还有这一手。”林燕荃道。 “所以不要小看了老二,”林燕明道:“他心思细密,有此准备也一定会有其他准备,我们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静观其变。” “还是五哥有先见之明,”林燕荃道:“如果用我们自己人,这回还不知道什么结果。” “你给我闭嘴,”林燕明斥道:“我们什么也没做!” “是!是!”林燕荃吐了一下舌头:“我们什么也没做。” 第16章 暗斗-九:神秘势力 午后时分,云怀德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不光是和他一起出去的云怀诚,还有一对中年夫妻,说是云怀德请来的江湖异人,来给云敦良治伤的。 云怀德进入云林堡的时候看上去大大咧咧,见人就跟人打招呼,还跟同行的客人有说有笑,似乎并不知道昨晚云林堡发生了什么,当他感觉到这种不对,问了其中一个庄丁,就突然脸色大变,云怀诚更是大叫一声,拔腿就往家跑,云怀德也和同行的客人立即朝云敦良的住处奔去。 云敦良住的上房经过昨夜的打斗,有多处损坏,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整修,所以他就被暂时被移到后堂居住,虽没有上房宽敞,但也显得温馨精致。 被请来给云敦良治伤的大夫刚刚离开,症治的结果可想而知,因外伤失血过多,人极度虚弱,再加上所中之毒非常奇怪,一时还难以找到解药,人昏迷不醒,能够坚持多久还很难说。 现在后堂就剩下几个人,躺在床上的云敦良,坐在床边的柳欣欣,一旁站着的云怀瑾和林玉涣,以及在屋内踱着步子的林燕山,连下人都已经早早的打发出去了,屋里异常平静,似乎在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爹!爹!”这是云怀诚的声音,随着叫声,人也风一般的冲了进来,看看没有外人,喘着气抿嘴一笑,眼睛贼贼的朝后一看。 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一行三人,云怀德走在前面,一进门就冲林燕山道:“二叔。” “怀德。”林燕山应了一声,赶紧迎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迎了上去。 “二叔,”云怀德赶紧介绍:“这是恩公俞大侠、邢女侠。” 林燕山看起来有点激动,上前一步紧紧拉住俞承泽的手,嘴哆嗦了半天才道:“久闻恩公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林二侠,”俞承泽赶忙道:“我和云大侠都以兄弟相称,大家就不要客气了,不要再称什么恩公了。” “恩公,恩公!”躺在床上的云敦良已经泣不成声,挣扎着要起来。对云敦良来说,大哥一走这么多年,生死未卜,他就凭大哥留下的一封信活着,照顾着一家老小,维护者云林堡的安宁,这其中他所受的委屈是旁人难以感受的,要不是大哥吩咐在前,以他的个性,把天也可以给捅漏了,何况一个小小的云林堡。现在救了大哥的恩公就在眼前,并且还带来大哥安然无恙的消息,况且在云林堡最艰难的时候又来到云林堡,云敦良怎么能不心潮涌动。 “云六侠,你千万别动,”俞承泽分开众人上前一步:“你大伤未愈,千万不要激动,咱们有话慢慢说。” 柳欣欣也赶紧过来扶住云敦良,给他身后加了两个枕头让他靠住。 “恩公,”云敦良喘息着说:“你们夫妇对我们云家和云林堡的大恩大德我们感铭肺腑,不能大礼相谢,实在是……” “云六侠,”俞承泽道:“我说过我跟你大哥都以兄弟相称,大家以后都不要再客气了,否则就有点见外了,哈哈。” “哪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依俞大侠就是了。”云敦良道。 “这是内子玉娘。”俞承泽也赶紧抽空介绍邢玉娘。 “玉娘见过林二侠、云六侠。”邢玉娘笑着上前一步,对林燕山、云敦良拱手施礼,同时也对在场的各位施礼致意。 “邢女侠客气了。”林燕山、云敦良赶紧施礼称谢,众人也赶忙跟着施礼致意。 “邢姐姐,你可不敢这样,”柳欣欣赶紧跑过来,拉着邢玉娘的手说:“你们帮我们云林堡做的事,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您这样可要折杀我们了。” “柳家妹子,”邢玉娘也高兴的道:“早就听说云林堡有你这么个大美人,人美武功还好,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看来我又要多一个妹子了。” “哈哈。” “哈哈哈!” 两个女人的一番话,惹得在场的男人都哈哈一笑,虽然声音不大,但看得出在场的人都非常高兴。 “二哥,快让俞大侠、邢女侠坐呀。”靠在床上的云敦良道。 “是!是!”林燕山忙道:“那看我都高兴糊涂了,快给俞大侠、邢女侠搭坐。” 云怀诚、云怀瑾等一阵手忙脚乱,在离床不远搭坐让俞氏夫妇坐下,众人也在旁边陪着坐下,柳欣欣已经为众人沏好了茶奉上。 “涣儿,”等大家坐定,林燕山对儿子吩咐道:“你去门口照应点,别让闲杂人进来。” 林玉涣点点头走了出去。 “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快被你们搞糊涂了,呵呵。”俞承泽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呵呵,”林燕山一声轻笑:“我这点小伎俩想必俞大侠已经看出。当初感觉到老六丢镖的事里面必有蹊跷,就让怀德和怀诚悄悄出去打听此事,但怀德他们几天不在家露面肯定会遭人怀疑,他现在年轻力壮,功夫除了他六叔也就他最好了,有他在就算有人动什么歪脑子也会有所顾忌,他们出去以后,虽然我已经加了人手在此守护,还是有点不放心,再加上最近云林堡里不是很安宁,最后也是和怀瑾、柳弟妹他们商量,想出这么个张冠李戴的法子,到了晚上就让一位身体相仿的庄丁躺在床上,五弟就安排在内堂密室以防不测,对外连外面的几位守护的镖师都没有告诉,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们会从外面找了那么多高手来,险些铸成大错。” “哈哈,原来如此,”俞承泽轻笑一声:“有林二侠如此精细的安排,看来我是有些多虑了。” “莫非您就是昨天晚上在床前挡了黑衣人一剑的哪位大侠?”云怀瑾站起来道,他这一问一下子使大家感到颇为吃惊,都把眼光投向了俞承泽。。 “呵呵,”俞承泽笑道:“些许小事就不要再提了,没帮上忙还差点添乱。” 一听这话,林燕山、云怀德、柳欣欣一下子又都站了起来,就连床上的云敦良也连忙欠起身来。 “怪不得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就算想破头皮也没有想出这位帮我们渡此一难的大侠是谁,”林燕山道:“非常时刻,俞大侠出手相救,我等实在是感恩不尽。”说完又是深深一礼,众人也忙跟着行礼。 俞承泽也忙起来还礼,倒是邢玉娘在一旁笑道:“你看忙也没帮上,林二侠您又客气了。” “这哪里是客气,”林燕山道:“我当初只是防内贼,没想到竟然出现了那么多堡外的高手,要不是俞大侠您及时出手,就算五弟没事,云林堡损失也许会大很多,就不是几个人受伤这么点事了。” “唉,都是我连累了大家,”坐在床上的云敦良轻咳了一声道:“二哥,大家还是坐下来说话。” “是,是,俞大侠,我们还是坐下说话。”林燕山看着大家站着,有点不好意思,又忙招呼大家重新坐定。 “俞大侠,”林燕山道:“我有一事不明,您二位怎么会来云林堡,又怎么会知道云林堡会有劫难?” “这事说起来有点巧,”俞承泽道:“我原来是从荆州跟着霍子玄过来的,因为他查的案子有些事也是我关心的,本想等他走了以后要来打听一下到底他们知道些什么情况,也顺便了解一些云林堡的情况,回去后也好对云大侠有个交代,但后来却在云林堡外的小镇上意外看到一伙人,这些人行事低调,武功又高,自然对他们有些好奇。就在昨天晚上,这伙人忽然悄悄出了镇子,我们也就远远的跟了下来,没成想一跟竟然跟到了云林堡。我想云林堡自有安排,本没想露面,就是想看看这些人要干什么,没想到他们是冲云六侠来的,看到他们人多势众,怀瑾他们又应付不过来,对方又要急于对云六侠动手,情急之下就撞破窗户闯了进来,还是晚了一步,让床上的人中了对方的暗器。” “原来如此,”林燕山道:“俞大侠有没有看出这伙人是么来路?” “天黑没有看得太真切,这伙人还真有些神秘,”俞承泽道:“昨晚和我交手的那个黑衣人被我打落的那把剑还在不在?” “还在,”林燕山对云怀瑾说:“你把那把剑拿给俞大侠看看。” 云怀进到里屋拿出那把剑递给俞承泽,同时给他的还有两只星形镖:“这也是昨晚袭击的人留下的。” 俞承泽看了一下那把剑放在一边,到仔细的端详起那两只星形镖。 “咦!”邢玉娘惊奇地叫了一声,站起身来也拿过一只镖端详,还把镖放在鼻前闻了闻。 “莫非二位识得此镖?”林燕山看着这夫妇二人的神情顿时有些兴奋。 俞承泽看了一眼妻子,邢玉娘点点头:“还真巧了,我们确实见过此镖?” “这是谁的?”柳欣欣在一旁急问道。 “这我们也是不知,”邢玉娘解释道:“在我们从凤凰山庄出来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伙人的袭击,用的暗器里面就有这种镖,我看有可能是一伙人。” “会不会搞错?”林燕山知道袭击云林堡的是有人专门找来的,但这些人竟然和曾经袭击过俞承泽夫妇的是一伙人,这倒是他有点惊奇。 “不会错的,”邢玉娘道:“镖可以形似,但上面萃的毒绝对是一样的。” “俞大侠没查出这是一伙什么人?”林燕山道。 “没有,”俞承泽道:“当时我们也是急着赶路,也就没有再追查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会不会与霍子玄追查的事情有关。” “哪霍子玄到底在查什么事情,难道除了苗岭的那桩杀人案他还在追查别的事情?”林燕山道。 “那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俞承泽道:“这种案子根本不需要他来查,似乎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一些事与朝廷有些关联,还是那种可能危及社稷安危的关联,否则怎么连九鹰神捕霍子玄都出动了呢。” “那他查的是何事情?”林燕山道。 “一股江湖势力,”俞承泽道:“我现在还不知道这股势力后面都是些什么人,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似乎都与他们有关,这里面到底涉及了多少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会不会与朝廷有关,会不会危及到朝廷安危,我想这些都应该是那位九鹰神捕关心的事。” “哪,哪这与俞大侠又有何关联?”林燕山有些迟疑,他在犹豫这事到底该不该问。 “哈哈,没事,”俞承泽很轻松的笑道:“我现在也成了这股势力的目标之一,他们似乎对我的身世和我做的事很感兴趣。” “俞大侠于云林堡有恩,既然俞大侠涉事其中,如果有用得着云林堡的地方,我们定当全力以赴。”林燕山说得慷慨激昂。 俞承泽笑着拱拱手,算是表达谢意,并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林二侠还是不要大意,或许云林堡也会涉入其中啊。” “您是说云林堡也会受到这股势力的波及?”林燕山道。 “恐怕比波及还要严重些,”俞承泽收起笑容,面色变得沉重起来:“我担心云林堡也成为他们的目标之一。” “俞大侠有此担心自是有些道理,但我想不通云林堡自立堡以来,一直与江湖朋友和睦相处,只埋头做生意,也很少介入江湖纷争,谁会动云林堡的脑筋?”林燕山虽不会驳俞承泽所说的话,但他对把云林堡纳入新的江湖纷争的说法似乎不太相信。 “这我还真说不准,”俞承泽自是能听出林燕山的话中之意:“霍子玄不是什么地方都随便去的,这人的鼻子比狗还灵。” “哈哈,那是。”俞承泽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林燕山笑着附和着,uu看书.uuanshuo 其实在他心里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把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连起来看,云林堡真的看起来不是内部争斗那么简单。 “怀德,说说你们这次出去的情况。”林燕山隐隐觉得这一件件事后面的背景越来越大,他也把发生在堡里堡外的事情逐渐的联系起来。 “果不出二叔、六叔所料,”云怀德道:“我们通过多方打听,在六叔出事前几天,确实有一伙人去过骑龙山找过大当家郭道洪,并且好像郭大当家与来人有什么事情没谈拢,他很生气,第二天就失踪了,后来就由二当家苍云子掌管了山寨,再后来就是苍云子带人劫了六叔的镖,郭大当家到底是死是活没人知道,就连骑龙山上的人对这件事也说不清楚。” “我看这事骑龙山的人也多有猜测,”林玉涣道:“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一提到郭大当家的大家就讳莫如深,谁也不愿意深谈此时,显然是怕惹祸上身。” “我就知道郭道洪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云敦良愤愤地说道:“都是因为我害了朋友,唉!”说完重重的一拳砸在床上。 “这和你没关系,”林燕山道:“看来还真是有人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件事,他的目标不在于那趟镖,而在于你。” “我看这事就是老五他们干的,”云敦良道:“在骑龙山没有把我弄死,现在竟然在家里动起手来,看来他们真是有点丧心病狂,急不可耐了。” “我知道,”林燕山道:“就算是我们知道是他们干的,没有直接的证据,我现在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还需要等待时机。” 第16章 暗斗-一十:演1出戏 “你说老五他既然那么容不下我,就自己直接来好了,何必假借他人之手呢?”对于大家已经心知肚明的事云敦良已经忍不住了。 “那是他们还没有十足的胜算,”林燕山道:“或许他们还是要面子,不想给人以把柄。” “那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去!”云怀德站起来愤然道。 “你先坐下,”林燕山道:“你以为你去他们就能承认啊,这后面还有诸多事情没有查清,弄不好会把整个云林堡弄得四分五裂,这不是你爹所愿意看到的。” “唉!”云怀德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云林堡不幸,让二位见笑了。”林燕山对俞承泽夫妇微微一笑,有些尴尬。 对于云林堡内的事,俞承泽夫妇自是不好插嘴,但他也感叹道:“谁家都有难事,但再难的事也会过去。好啦,不说这个了。” 毕竟云林堡发生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林燕山也不想多谈,借着俞承泽的话正好转移话题:“怀德,你们是怎样碰上俞大侠他们的?” 云怀德道:“出去了这几天,对家里我也不是很放心,那边一有了一些结果就急急往回赶,算计着正好深夜到家,也不会碰上谁,谁知道我们在堡外居然碰到了俞大侠夫妇,是他告诉了家里发生的事,说是危机已过,让我不要急于回去,在外静观其变,也算是和里面有个策应,所以天明以后我才找人给您送的信。” “是啊,确实也巧,”俞承泽道:“那伙黑衣人撤走之后,我看堡里的人人都往这里赶,我们与诸位也不相识,怕引起误会所以我们也就悄悄离开了,本想继续追查那伙黑衣人的底细,没成想出堡不久就碰上了两位贤侄,还好我们在苗疆一起待过两天,否则也可能当面错过。” “那些人暂时不追查也罢,”林燕山道:“根子出在堡内,如果堡内的问题无法解决,外面再费多少力也无济于事。” “林二侠这话说得不错,”俞承泽道:“医病还得医根,堡内的事还得多加小心。” “正是,”林燕山道:“难得在云林堡见到俞大侠夫妇,您二位是当世大侠,见多识广,正好请教解目前云林堡困局之法。” “林二侠客气了,”俞承泽道:“我夫妇二人闲云野鹤惯了,也很少过问江湖门派之事,再说这是贵堡内部的事,我们外人恐怕多说无益。” 俞承泽知道江湖纷争复杂,但门派内部的事更是难以说清由头,江湖上大家也普遍忌讳对门派内部的是非插手,所以他也想置身事外,不想过多干预。 “俞大侠,”靠在床上的云敦良急道:“自从十多年前您帮了大哥化解了云林堡的危机,在我们心里,对云林堡来说您早就不是外人,尽管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对您二位确实是仰慕已久,云林堡的事您还是要指点一二。” 云敦良由于说得过于激动,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柳欣欣赶紧过来,又是给他喝水,又是给他抚背,弄得大家一阵紧张。 对于俞承泽来说,客气一下是必要的,看在云敦复的面子上,这个忙也是要帮的。 “云六侠您不要急,你的身体要紧,”俞承泽道:“既然大家不把我们当外人,那我就帮着一起分析一下。林二侠,这堡里的防护是谁管的,为什么敌人进来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 “俞大侠有所不知,”林燕山道:“云林堡虽说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大门派,但主要还是通过云林镖局做生意,除了重要的镖物和府库把守比较严之外,对其他部位都只是例行的巡夜察看,防止起火,防止一些外人闯入,并没有一些门派的森严和重重机关。这些天该玉涣当值,我暗地里派他和怀德去骑龙山一带,这两天堡里我自己夜里会关照一下,昨天被霍子玄一搅,稍一分心就出了这个纰漏。” “这不是你的纰漏,”俞承泽道:“这是别人一直在等的机会,因为是你值守,出了问题让你连讲话的地方都没有,此人心思很细啊。” “当然,”云敦良道:“他想这件事不至一天两天了。” “呵呵,”俞承泽轻笑一声,他对云敦良的情绪很是理解:“好啦,我们分析一下,林堡主的死看来确实与林燕明和卓尔有关,骑龙山的劫镖案也可能有人后面动了手脚,昨天对云六侠的袭击看来也是有人特意安排,把后面两件事与第一件事连起来考虑也不无道理,也很容易解释这么做的用意,那就是不断削弱你们这边的力量,以便于他们完全控制云林堡和云林镖局。”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云敦良道:“想做又不敢做,才想出了这么多阴损的主意。” “老六,你别打岔,让俞大侠说完。”林燕山道。 “没事,”俞承泽继续道:“我有一事不明,你们家老五林燕明本来不是和林堡主走得很近吗,怎么会对他动了杀心?” “我们家老三虽说有些狂傲,喜欢面子,但他为人做事还是很慎重的,”林燕山解释道:“自从上回他和大哥黄山绝顶一战,大哥出走之后,他回来人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不知当天你们在绝顶上说了什么,他为人变得低调很多,对云林堡也是励精图治,对兄弟,特别是原来跟着他的那些兄弟管控很严。一开始我们也都是有些怨气,但后来感觉他做人做事都是为云林堡着想,做事也很公平,兄弟们慢慢也就认了他这个堡主,也很尊重他。但老五那里就很不服气,他总认为这个堡主之位是他帮老三枪来的,原来说好的让他做总镖头话因为大哥有言在先,以后堡主和总镖头只能一个人来做就没有实现,对此耿耿于怀,老觉得老三背信弃义,明里他不是老三的对手,就暗里使手段害他。都怪我太大意,没有及时提醒老三,才酿成今日之大祸。” “林堡主的妻子卓尔怎么也会参与其中呢?”俞承泽没有理会林燕山的情绪,倒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重要人物。 “说起这个人我也是有些生气,”林燕山道:“前些年老三家的因病过世了,明媒正娶一位续铉也无不可,可老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位颇有些姿色的卓尔,因为看着有些轻俏,过于妖媚,当时我们大家都不同意,可老三就看这人长得年轻漂亮,眼睛都会说话,很是坚持,最后大家也都是没办法就由了老三,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唉!” “原来如此,”俞承泽道:“看来你们这个老五林燕明和这个卓尔可能早就认识,关系还不一般,他们也是用意颇深呐。” “那您看这事如何处理为好?”林燕山道。 “现在看来维持稳定是最好的选择,”俞承泽道:“尽管你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真相,但他们却不知道你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可以在云六侠身上再做些文章,让他们感觉云六侠这里已经不足为患,他们这事还可以拖下去,不至于马上生事,剩下的事情就由云大侠来决定吧,毕竟他是你们云林堡的老大,现在田英和霜儿恐怕早已到了凤凰山庄,他大概也已经知道林堡主去世的原委,让他作主可能对云林堡各方都有好处,回旋余地也会大一些。” “我们早就这么想过,”林燕山道:“一是苦于不知道大哥在哪里,另外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怕有其他方面的影响。既然是俞大侠这么说了,我想我们就尽快请大哥回来主持大局,还请俞大侠成全,这回就让怀德跟您去请大哥回来。” “林二侠先不要这么着急,”俞承泽道:“我只是这么个建议,具体还要云大侠来决定,我回庄后自会和云大侠说明此事,怎么做就由他来决定,有什么消息会有人来云林堡传递,只是现在云林堡风云变幻,怀德暂时还不宜离开,以防不测。” “哪……” 林燕山还想说什么,外面远远传来林玉涣的声音:“三婶,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六叔又受了伤,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这是卓尔的声音。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想过来探听消息,我去把他轰走!”云怀瑾愤然道。 “慢着,”俞承泽道:“她既然是来探听的,那我们就给她演一出戏看。” 说完他一示意,众人立即撤走床边的椅子,邢玉娘吩咐柳欣欣帮云敦良除去上衣,在一只蒲团坐,自己在云敦良身后的另一支蒲团上坐定,飞快地在他身上几处大穴插上银针,单掌运气,抵上云敦良的后背,云敦良双目紧闭,中镖的肩头包着一大块白布,里面还有血迹渗出,头上挂着滴滴汗珠,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呕”的一声,一口猩红发臭的血从云敦良口里喷涌而出,喷洒在了云敦良面前的地上。而这一幕,正被刚刚走进来的卓尔看到眼里。 “这六弟是怎么啦,怎么这么严重?”卓尔边说边往前走,看此情形旁边的几个男人也就让开。 “三嫂,”泪眼朦胧的柳欣欣赶紧起来深深一揖:“谢谢三嫂挂念,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呀?呜……”柳欣欣不觉哭出声来,其他人则面色沉重,默不作声。 “这人怎么样啊?”看着邢玉娘在一个个地把银针从云敦良身上拔下来,卓尔满脸关切地问道。 “我给他清除了余毒,顺通了经脉,”邢玉娘一边收拾,一边擦了一把汗:“命或许能保住,这身功夫恐怕是要废了。” “谢谢邢女侠,”林燕山道:“先保住性命要紧。” “谢谢!”云怀瑾在一旁深深一揖道。 “不用谢,”邢玉娘道:“我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你们先给病人收拾一下,待会我再给珍珍脉,开一些药服用。” 柳欣欣连忙上去清理云敦良嘴上的血迹,uu看书 .uuanshu并给他穿好上衣,众人赶紧扶依然人事不省的云敦良在床上躺下,有人赶紧去收拾地上的血迹。 “病人需要静养,大家还是先退出吧。”邢玉娘温和地说了一句。 “那好,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给我带句话就行。”卓尔也客气了一句,然后飘然而去。 “三婶,你慢走。”远处传来林玉涣的声音。 “噢,憋死我了。”云敦良手一撑,慢慢的坐了起来。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一阵轻声地欢笑。 “我想有这为三夫人传话,云林堡应该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俞承泽道:“只是委屈云六侠还要昏迷一段时间,过个七八天,你就可以醒过来了。” 大家又是一阵会心的笑声。 “刚才俞夫人的诊治,我确实感到舒畅了很多。”云敦良道。 “我只是帮你排出了一些内伤淤血,还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你可不能大意。”邢玉娘道。 “这您就放心吧,有我看着他呢。”柳欣欣早已擦干了眼泪轻声笑道。 “那就好,”俞承泽道:“既然所有的事情已经有所安排,我们在此也就不再停留,以免留下什么破绽,咱们后会有期。” “既如此,我们就此别过,让怀德送送您,我就不出去了。”林燕山还是老到,他不能给对方关于俞承泽更多的想象力,就好像只是请来治病的大夫一样。 “这是自然,林二侠你们就此留步。”俞承泽说完,夫妇二人由云怀德陪着出云林堡而去。 第17章 山庄遇袭-一:走火入魔 当俞承泽夫妇在忙于处理云林堡的袭击事件的时候,远在南山的凤凰山庄也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俞展飞最近有些苦闷,父母已经出去了几个月了,虽不时有消息传回来,他也知道他们很忙,但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们还是有点想他们。自己是这个家的长子,父母不在一切都要自己做主,虽说老俞会把很多事情安排好,但他还是感到压力巨大。他就算是期待父母早点回来,也不至于表现出来,可令他烦恼的是她的妹妹俞展芸,她才十二岁,正是围着爹娘转的时候,他们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这个妹妹就一直缠着他要爹娘,他今天推说明天,明天推说后天,本来父母说好要回来的时日,被别的事情一耽误,又变得遥遥无期了,他都快把这个妹妹哄不下去了。 另外一件郁闷的事情一直藏在他心里,他只能自己想,还不能说出来,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件痛苦的事。 当初自己被罗小星一掌打伤,二弟俞展翔为了给自己报仇偷偷出门去寻找罗小星,到后来被罗小星发现强行掳走,他着实为二弟握了一把汗,感到是自己害了二弟,也觉得这个二弟真的够胆量,够义气,为此他也见到父母二人从未如此匆忙和如临大敌,得到消息当日便迅速追去,这使得他为父母和二弟的安危始终放不下心来,天天关注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期待父母能追上罗小星,能把二弟安全的带回来。 消息是不断的传来,但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他的想象。开始是二弟挨打,中毒,性命攸关,这都是他可以想象到的,但后来这个罗小星似乎不再折磨二弟,并且听说还给他教功夫,还带他闯荡江湖,二弟俞展翔似乎也没想回来的意思,这已经很怪异,但更怪异的是本来罗小星抓二弟就是为了把父母引出去,似乎要解决他们之间的一些积怨,但后来她却带着展翔一直躲着父母走,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年轻人之间难免有些好胜之心,就算亲兄弟之间也属正常。俞展飞要长俞展翔四五岁,正值年轻力壮,跟父亲俞承泽学的都是道家正宗的内功心法和基础剑法,可以说根子很扎实,平时俞展翔从娘那里学来的那套刀剑混用的剑法尽管看似威猛,但对俞展飞来说还不在话下,兄弟两切磋过招,多是俞展飞胜,就算是输的那一部分也是有让的成份或者是俞展翔投机取巧。但这几个月过去了,根据各方传来的各种消息,这原来根本就没有出过远门的俞展翔不但武功大进,还学到了罗小星的毒功,甚至跟着罗小星在江湖上还闯出了不小的名头,什么“玉面情人剑”,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他甚至有时在心里想,当初罗小星要不把他打伤,而是直接把他抓走,会是什么结果。 尽管内心想法很多,尽管也很想做点什么,但俞展飞毕竟不是俞展翔,不是那个古灵精怪,想做什么就敢去做什么的俞家老二,他是家里的老大,他有他要承担的责任,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点什么,但他先要守好自己的家,也要练好自己的功夫,他可不想在有一天二弟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困在凤凰山庄的俞展飞也忙了起来,除了给妹妹俞展芸教些功夫,哄她说爹娘就快回来了,还会给她带好东西,送她到朱师傅那里认字读书,剩下就是自己打坐练功,修习剑法,倒是十分勤勉。 往日父亲告诉他,练功就是修心,心静、心纯方能悟得奥妙,浑然天成,切忌急于求成,投机取巧,他一直是这么练的,内功与剑法都在不断地精进,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想着只要自己坚持,总有一天他会像他爹俞承泽一样成为一位横贯一世的大侠。但一段时间下来,最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静不下心来,因为他总觉得二弟俞展翔很快就会回来。 这天上午,俞家老宅的后院练武场上只有俞展飞一个人,他正在练剑,练的正是道家的入门剑法“混元剑”,一招一式古拙大气,简单直接,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练它,他经常看到父亲也在练它,他从没怀疑过这套剑法的厉害,每次他打败俞展翔都用的是这套剑法,尽管他也会用“八仙剑”,只是这过于花俏的招数他不喜欢,也很少用,但这次他练着练着却有点犹豫起来,这种剑法只是道家的入门剑法,不要说江湖人士了,但凡手上有把剑的人都能使上几招,就连道家各门派都嫌过于简单而很少用,用这样的招数能胜过现在的俞展翔吗?有此心思,俞展飞心下便催动内力,uu看书 ww.uukshu.om原本腾挪翻转很有节奏的剑法逐渐变得快捷起来,原本轻盈的剑招也变得凌厉起来,一招一式显得劲力十足,每招都似乎志在必得,招数越来越快,他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暴戾,呼呼的剑风下,连眼珠也充血变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他的心底在发出一声声怒吼。他已经逐渐失去控制,再这样下去,恐怕马上就会走火入魔,轻者功废,重则丧命。 就在俞展飞这狂风漫卷、几成疯狂的剑招中,忽然插进来一根铁杖,这跟铁杖粗壮威猛,但却行如游蛇,明显是在邀斗,却不跟他的兵器接触,求胜的欲望使得俞展飞忘乎所以,追着这跟铁杖猛打,但铁杖却忽快忽慢,张弛有度,既能感觉到它的压力,也能有你应对的时间和机会,这使得他也不得不调整着自己的节奏,想快也快不起来,狠命的招数却往往劳而无功,这样十几招下来,自己的招数逐渐被铁杖的招数控制,渐渐地,铁杖的节奏慢了下来,俞展飞的节奏也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慢慢的又踏回了“混元剑”应有的节奏,这时铁杖忽然撤出圈外,传来一声很温和又很有磁性的声音:“歇会吧。” 俞展飞很听话的慢慢拉了一个收式,停了下来,他看到凌叔就站在一旁,他似乎已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想说声谢谢。 “什么都不要说,坐下来调息半个时辰。”凌叔的话温和而又威严。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86 页当前第116 页 首页上一页 ←116/186→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7章 山庄遇袭-二:哥哥的心思 大半个时辰过后,俞展翔悠悠的睁开双眼,他已经变得心绪平静。品书网 “谢谢您,凌叔。”俞展飞道。 “你怎么啦?”凌叔的话依旧很温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我……”俞展飞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很无能,这么练功夫也没有明显的进展,二是觉得自己和弟弟展翔斗心眼,差点弄得自己走火入魔,怎么样说出来都是很没有面子。 “我感到你最近一直有点心神不宁。”凌一天道。 “凌叔,你说展翔他都走了好几个月了,最近他能回来吗?”俞展飞扬起渴望的眼神,问完话他又低下了头。 “你是因为翔儿?”凌一天道。 “我知道这么想不对,可我还是忍不住。”俞展飞有点黯然的道,他知道在凌叔面前他什么也瞒不了。 “哈哈哈哈!”凌一天忍不住一阵大笑:“真是个孩子。” “凌叔,你别笑啊,”俞展飞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佩服不佩服你爹?”凌一天问道。 “父亲是我的榜样,”俞展飞道:“他是我心目的大侠。” “没错,”凌一天道:“他也是我们心目的大侠。在凤凰山庄的这些人间,哪一个人在江湖都算是鼎鼎大名,你爹他们功夫都要好很多,江湖却几乎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要江湖的人知道他是谁,但整个江湖却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只在乎自己怎么做,却从不计较别人怎么想,好也罢,不好也罢,有名也罢,无名也罢,但求心无愧,他不光是侠,他几乎是圣。” 凌一天江湖一生,从没怕过谁,从没服过谁,特立独行,行侠仗义,江湖无人能望其项背,在他六十岁的年纪,其武功修为已臻化境,能如此评价俞承泽,可见他的感慨之深。 “这些我都知道,”俞展飞道:“您和朱师傅、老俞、驼子叔、间叔还有严大哥,你们都是成名大侠,你们都能安心、快乐的待在这里,外面的一切也成了虚名,你们都不在乎,这我能理解,可是……”说到这里俞展飞又说不下去了。 “还是因为翔儿,哈哈哈!”凌一天笑道。 “凌叔,你又笑我。”俞展飞不好意思起来。 “你看这样,我给你分析一下,”凌一天道:“翔儿对你的刺激无非是两个方面,这一阵子他跟着罗小星学到了一些东西,本事也长了不少,你怕作为大哥他把你下去没面子,另外是他跟着罗小星到处走,也跟不少人交过手,成了他一些名气,对不对?” “嘿嘿!”俞展飞有点憨厚的笑着,算是认了。 “其实这两点都没有什么了不起,”凌一天道:“翔儿一直在跟着你娘学功夫,现在看来你娘和罗小星有很深的渊源,极有可能同根同脉,这翔儿跟着她学顺理成章了,武功长进我们都为他高兴。但你可不要小看了你爹教你的武功,看似简单易学,但能把它与道家的内功心法和剑法融为一体,练剑的同时也在积修内功,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你的剑法和内功的长进都与此有关。‘混元剑’看似简单,江湖似乎人人都会那么几招,但这里面的奥秘连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你爹自出道以来,大小数百场征战,里面多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但他从来都没用过第二种功夫,却从未有过败绩,足见这种功夫的厉害和奥妙,算是罗小星,也未必是你爹的对手。人与人功夫的差异,不在于你学了什么,而在于你学到了什么程度,练武也是讲求内心的感受,只有内心感受和外在形式达到高度的呼应,才能将武功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才能具备那种有我无他的气势。如果练武总是想着他人,你的心智体力已经被占用一大半,其效果也可想而知,弄不好气血攻心还会出大问题,今天你要好好吸取这个教训。” 俞展飞最近的表现凌一天看在眼里,俞承泽不在庄内,怕他出什么问题,也一直想给这小家伙指点指点,今天正好被他撞,他也说得重了点。对俞展飞来说,从小到大凌叔一直在身边,尽管外面把他传成武功高强不可一世的江洋大盗,但在他眼里凌叔一直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像今天这样严肃的讲话他也从来都没有讲过,可见今天他自己闯的祸有点大。 “凌叔,我知道了。”俞展飞本来不像俞展翔那样口齿伶俐,话也少,但很实在,他说知道了,是说他确实明白了你所说的道理,他也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样的错误。俞展飞的武功在他这个年纪能有此成,也跟他的这种特质有关。 “还有一点你也大可不必在意,”凌一天道:“我们这些人,包括你爹娘在内,不在乎那些虚名,是因为我们经历太多,那些经历都成了拖累,所以最好是把它们扔掉,但这也不是你想仍能扔得掉的,只能随它去了。对你们年轻人来说,江湖的阅历,朋友的交往,都是人生最重要的部分,阅历丰富了,朋友多了,甚至是敌人多了,别人也会对你形成看法,会去传播你的故事,那是你的名声,但这些名声也由不得你,不是谁想有名能有名,那要看你做什么事,你有多大本事。再说,那也是别人的事,别人要怎么说怎么说,也与你不相干了。” “我也不是在乎这个,”俞展飞道:“能像诸位叔伯一样快乐我知足,但是我还是要跟展翔一场,嘿嘿。” 俞展飞看起来已经轻松多了,虽说要,但已经完全没有了此前的纠结。 “那当然,”凌一天道:“只要你们兄弟再次相聚,相互切磋肯定是免不了的。翔儿在外面遇到的那些人,除了那个九鹰神捕霍子玄有点门道,其他的都是些二流角色,你现在的功夫也不会输给他们。好了,别想这些了,以后多出去走走好了。” “你是说您以后会带我出去?”俞展飞一阵兴奋。 “呵呵,你这孩子,会钻空子。”凌一天笑道。 “那这么说定了。u看书 ww.uukanshu ”俞展飞笑道。 “好,”凌一天道:“最近你也不要老在家闷着,没事让旋儿陪你到附近走走,散散心。” 凌一天嘴里的旋儿是凌旋,是凌一天唯一的一个养女。凌一天一生游弋江湖,无拘无束,豪迈万千,年轻时也曾放荡不羁,但也从未想过要有一个家过过日子,更谈不有妻子儿女了,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捡到一个被遗弃的女婴,动了恻隐之心,把她寄养在淮河岸边的一个农户家里,自己想起来去看看,顺便送些银两东西。有了这么一位养父,凌旋从小倒也没有吃过什么亏,只是与父亲聚少离多。直到凌一天来到凤凰山庄,俞承泽夫妇知道了这件事,才把凌旋接到了凤凰山庄,至此父女两才算真真团聚,相依为命。现在凌旋也已经长到十八岁,俞展翔还大一岁,已经出脱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她从小跟俞展飞一起长大,这位壮实、厚道的哥哥早成了她心目的英雄,似乎他爹还要英雄,只是长大之后,在一起的时间反而少了,但大家都看得出这两人心里面的那点小秘密。所以凌一天一说,俞展飞“嘿嘿”直乐。 “知道乐,”凌一天道:“还不快去。” “那凌叔,我去了,嘿嘿。”俞展飞笑的合不拢嘴,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看着俞展飞的背影,凌一天慨叹,孩子们长大了,到了该考虑他们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94 页当前第117 页 首页上一页 ←117/194→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7章 山庄遇袭-三:老俞的痛苦 手机阅读 其实在凤凰山庄心里感到憋闷的还不止俞展飞一人,老俞最近也感到老大的不痛快,云林堡出了那么多的事,自己在这了却只能干着急生闷气。品-书-网 自从黄山绝顶和老三林燕青一战,他把堡主之位让给林燕青,自己随俞承泽夫妇来到这北方的山里,开始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知道他的话对林燕青能不能起到作用,但后来逐渐得到的消息是林燕青把云林堡和云林镖局治理的很好,对兄弟们也很公平,他为自己当年的决定感到庆幸,也安心在凤凰山庄呆了下来,虽然是孤身一人,但俞家一家老小从来也没有把他当外人,吃穿用度都和家里人一样,一群孩子一直把他当做可亲可敬的长辈,并且俞承泽夫妇告诉他什么时候想回去都由他自己决定。但他知道,云林堡正处在一个稳定强大的时候,如果他回去,再打破这种平衡,那他当年的努力可白费了,自己一个人的清苦算不了什么,云林堡和云林镖局才是他的命根子,那也是祖辈辛苦攒下的基业,为了这份基业,别说不回云林堡,是让他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那个天下第一镖局的掌门人了,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听到消息,三弟林燕山暴病身亡,他心里顿时感到一阵阵的绞痛。他痛惜兄弟这么年轻的生命,他更担心云林堡的命运。 他曾经想过回去主持大局,但他又想,现在云林堡里还有那么多兄弟,有老二林燕山主持,有老六云敦良辅佐,老二尽管做事有点优柔,但也老谋深算,不会出什么大错。再说怀德等一帮小辈现在也该长大了,也成了云林堡不可忽视的强劲力量,算没有自己,云林堡一样可以傲视武林,发扬光大。 但前不久俞承泽夫妇通过太白五虎老大“坐地虎”冯正山带回来的两个人,也是云林堡府库的小管事田英和老三妻子卓尔屋里的婢女霜儿,这两人带给他的消息,差点摧毁了他的心智,他对云林堡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和老三走的那么近的老五林燕明会下手害林燕山,这还都是亲兄弟啊。尽管他没有见过卓尔,既然能嫁给老三为妻,怎么能忍心合谋别人害死自己丈夫呢?兄弟相残,夫妻相残,这种事竟然发生在云林堡,这让老俞感到羞愧难当,他觉的是他这个老大没有当好,尽管他觉得这些人都该死,但他更觉得自己应该去承担这份罪孽,如果可以换得云林堡的和睦与强大的话。 他想立即赶回去处理这件事,但田英和霜儿带回来俞承泽的话,要他暂且等一等,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多年来和俞承泽之间的相处,他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尽管自己还要大俞承泽几岁,但对他的武功和智谋十分的佩服,对俞承泽也是十分的信任。既然他说要他等,一定有等的道理,再说云林堡现在由老二林燕山主持,暂时还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但这么个等法确实也让人感到实在是寝食难安。 “老俞,还在为你的镖局发愁吗?”程驼子边说边走了进来,老俞家里的事在凤凰山庄已经不是秘密。 “哦,是老程啊,”老俞站起身来道:“快来坐。” “程叔过来啦,请喝茶。”霜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招呼,一边给程驼子端一杯新沏的茶。 老俞一直住在俞府前院的右厢房,田英和霜儿来了后住在前院的左厢房。以前老俞都不愿意有人来照顾他,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现在田英和霜儿来了,虽说这两人在云林堡不明里,被人利用,但毕竟是云林堡的老人,心地善良,本身也没有什么大错,再说,未来要解决云林堡内部的事,这两人也是很重要的人证,由他们来照顾老俞的生活老俞也没有再反对。再说,霜儿虽说是卓尔带来的,老俞没有见过,但也聪明伶俐,落落大方,田英从小在云林堡,老俞走的时候还小,现在长大了,也识得一些字,还能帮老俞管管家下的日常事务,也算他们暂时有个着落吧。 “霜儿,你下去吧,我和你程叔聊会天。”老俞道。 “好的,有事您叫我。”霜儿知趣的退了出去。 “老俞,你没想现在回去?”程驼子道。 “我想过,”老俞道:“但现在回去做什么,直接清理门户,把作乱的几个兄弟杀掉?” “那又怎么样,”程驼子道:“各门各派对叛徒不都是这么处理的吗?” “但那都是兄弟啊,唉!”老俞重重的叹了口气。 “哼,兄弟怎样,人家把你赶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是兄弟?”程驼子倒也为老俞义愤填膺。 “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和我做兄弟?”老俞道。 “那也是,不过你是太优柔寡断,”程驼子说:“你再不出手不怕这些人真的把你的云林堡给毁了?” “那倒不至于,”老俞道:“俞庄主见过我儿子怀德和侄儿玉涣,他对云林堡现在的情况还是较了解的,他让我等必有一些道理,我也问过田英和霜儿一些情况,老二现在管着,还有老六和怀德他们,谅他们暂时还掀不起什么大浪。” “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程驼子道,看来他老俞都急。 “这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老俞道:“不能因为老五他们几个人伤了云林堡的元气啊。” “照我的意思,对坏人不要客气,对好人吗,”程驼子很狡诈的笑笑:“方说我这种人,那要多讲点情义,哈哈。”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是好人?”老俞也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怎么不能是好人了?”程驼子正色道。 “你要是好人不会有那么多古墓被盗了,也不会被人家埋在新建的皇家墓里了,哈哈。”老俞也难得取笑别人。 “老俞,不许再说这个,再说我跟你急”程驼子假装生气,但没说完他自己先笑了:“那都是陈年往事,嘿嘿,咱老程现在不是改过自新了吗。” “好好,改过自新好,哈哈。”老俞笑道。 “老俞,”程驼子忽然很神秘地说:“你现在不没事吗,要么我们现在去看看那个间疯子在和他的小媳妇干什么,我修的机关从这里能到他们那边,在你这里也有机关的入口,要不要去看看,没准他们真的在生小孩哪,哈哈哈!” “我说你个老不正紧,”老俞笑道:“你还说你改过自新了,怎么什么坏点子都有,你和你那个孙大姑都生了那么多孩子了,你还要去看别人,呵呵。” “那是,我还想再生几个呢。”程驼子面有得意之色。 程驼子因为给皇家设计墓地的机关,为了不使机关泄露,墓地建成时被人埋到皇家墓底,也是他仗着精通各种机关设计门遁甲之术,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路遇俞承泽夫妇被带到这里,为建凤凰山庄在山寻找木异石时,恰巧碰了一位采药的山里女子,那是孙大姑,当年孙大姑已经二十几岁了,山里人家没有合适的给耽搁了,尽管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那种细皮嫩肉,但身材模样也长得十分标致,人很是朴实,程驼子看到时一时动了凡心,他功夫好,又巧舌如簧,人家山里的姑娘哪见过这个呀,逗得人家笑声连连,开心不已,连自己家在哪里都告诉程驼子了。但走了几十里山路门提亲的时候,人家姑娘他爹嫌他岁数大,又驼着个背,死活都不愿意,给多少钱都不行,连俞承泽门去说都没有用,uu看书 w.cm 最后还是人家姑娘孙大姑以死相逼,他爹才不得不收下程驼子送来的财物,让他把人领走,连个出嫁仪式都没有。你还别说这程驼子,六七年间竟然让孙大姑生出了四个孩子,俩儿俩女,都长得非常好看,一点都没有像程驼子。孙大姑倒是带孩子回过娘家,可程驼子再也没有去过,可能是当年那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老岳丈的话伤他伤的太深了。 “唉,老间这一生也真是不容易,”老俞叹了口气道:“要是邬姑娘真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那是苍天有眼了。” “什么苍天有眼,”程驼子觉得自己老婆孩子一大堆,也要为老俞打抱不平:“你看你,有着自己的家不能回,有着自己的儿女不能见,这叫什么老天有眼!” “呵呵,你不要为我打抱不平了,”老俞知道程驼子知道他烦,是来专门逗他开心的,所以又转话题:“老间现在还抱人家月月吗?” “哼,他倒是抱的少了,他们家的小媳妇几乎是天天要抱,喜欢的不得了,看来啊,她也确实想给老间生一个。”程驼子道。 “你这关心的事倒是不少啊,哈哈。”老俞打趣道:“我看这两家人过得倒是挺舒服的。” “我还知道这最舒服的是朱老夫子,”程驼子道:“他是拖家带口逃过来的,人全家全,无忧无虑,每天只知道给那些小娃娃们教书认字,跟我连话也懒得说。” “呵呵,人家是嫌你太粗俗。”老俞笑道。 ……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品书网https://百度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站! 第17章 山庄遇袭-四:有人偷窥 <> 在老俞和程驼子闲聊的时候,俞家后院里也热闹起来了。.. “不去不去,是不去!”俞展芸的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红着脸噘着嘴。 “不行,”俞展飞假装拉下脸来到:“不去读书怎么行,你不去朱师傅会生气的。” “我不管,我要跟旋姐姐出去玩。”俞展芸倔强的道。 “飞哥,”凌旋在一旁帮着求情:“要不让芸儿跟我们去。” 原来俞展飞约好和凌旋一起出去走走,没成想碰了正要去学的俞展芸,凌旋又不好说谎,告诉她要出去走走,这回俞展芸不干了,说什么也要跟他们出去玩,连学也不要了。父母不在,这孩子在家憋得太久了。 “芸儿,”俞展飞的脸拉了下来:“大哥的话都不听了?人家都去学,你怎么能不去呢?” “那你们为什么可以不学?”芸儿理直气壮的问道。 “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事情做,”俞展飞道:“你现在还小,正是读书的时候,你可不能逃学哦。” “可是你自己小时候也可以不学逃出去玩的。”俞展芸开始翻俞展飞的老底。 “我什么时候逃过学?”俞展飞已经有点不好意思,看来把自己的底细当故事说给这个妹妹听也有很大的反作用。 “你自己给我讲的,我记得的。”俞展芸不依不饶。 “芸儿,”俞展飞看着硬的不行,换了一幅面孔,笑嘻嘻的对俞展芸说:“你好好去学,我和旋姐姐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我不要听,”俞展芸道:“大哥尽骗人。” “我怎么骗你啦?”俞展飞道。 “你老说爹娘很快回来,可爹娘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再也不信你了。”俞展芸说完,已经是眼泪汪汪的。 “飞哥,让芸儿去,”凌旋看着这可怜的芸儿越发不忍心:“你去给朱师傅打个招呼。” “那好,”俞展飞终于做出了让步:“这一次,以后可不许耍赖。” “嗯!”一听大哥答应了,芸儿破涕为笑,拉着凌旋的手往外走。 “看你这点出息,一听说不学这么高兴,”俞展飞羞了一下芸儿道:“以后再不听话,不要让我给你做事了。” “哼,不做不做,”芸儿仰脸道:“我让旋姐姐给我做。” “好,旋姐姐给你做,哈哈哈!”凌旋也高兴的笑道。 “你们俩到庄外等我,我去跟朱师傅打个招呼。”俞展飞顺手拿起自己的剑说道。 冬日的凤凰山庄已经少了很多生气,各种树叶基本已经落尽,大树的枝枝叉叉伸向天空,在这些枝枝叉叉之间,是一间间石头砌的房子,一个个石头砌的院子,高高低低连成一片,一直向下延伸到凤凰山庄外的晒谷场。这些石头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灰白色的光芒,看起来还是有些耀眼。 凌旋带着俞展芸穿过两棵大树间的那块写着“凤凰山庄”的大石前,来到晒谷场,这是靠近凤凰山庄唯一能看到一点绿色的地方,数十棵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松树和柏树散落在四周。在晒谷场周围是一个个柴禾垛子,这是麦子和谷子收获完了地堆放的结果。平川里的人多用来烧火烧炕,但山里不缺烧的,这些柴禾多用来作为牲口的饲料,外面一层被太阳和雨水弄成了黑灰色,但从里面扯出来的却是黄白鲜亮的新鲜麦秸和谷草,那是喂牲口的好草料。每家今天这个垛子扯一筐,明天那个垛子撕一篓,不久这些柴禾垛子被塑造成各种形状,有像屋檐的,有像山洞的,还有像蘑菇的,在柴禾垛子之间,还三三两两的躲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碌碡,这些东西也只有在庄稼收获时才能派用场,现在也只能冰冷的杵在哪里,任凭风吹雨打。在这些柴禾垛和碌碡间,是一大块难得的平地,除了收割时晒粮食,日常谁家有什么要晒的都来这里。平时这里除了是鸡啊、鸟啊的觅食场所,也是孩子们玩耍、捉迷藏的乐园。 对凌旋来说,这里是承载了她很多儿时记忆,也是她记忆深刻的一个地方。她来到凤凰山庄的第一天,正好是傍晚时分,晒谷场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在玩,领头的是日后成为他飞哥的俞展飞,那时她才六七岁,对这里还很陌生,但没过几天,她成了这群孩子里的一份子,她刚来,要有谁敢欺负她,总有俞展飞帮她出头,从那时俞展飞成了他心目的英雄。 芸儿一来到这里,像撒欢的小狗,也不管凌旋,自己先跑来跑去的疯了一圈,看见俞展飞过来,才跑到凌旋跟前来。 “芸儿,”俞展飞远远地说道:“你说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对面的山。”芸儿说。 “为什么要去哪里?”俞展飞问。 “二哥说过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凤凰山庄,”芸儿很渴望的道:“我还没去过呢。” 俞展飞看了一眼凌旋,见她笑着点头,道:“那好,我们出发。” “芸儿,我们出发。”凌旋拉着又蹦又跳的芸儿朝河的小桥走去。 俞展飞走在后面,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是约好凌旋出来走走,好好说说悄悄话,可这个小妹妹太不懂事,非得要来搅这个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担心凌旋不高兴,现在看来她和芸儿在一起很开心,难得带妹妹出来,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南山里的这个山谷并不是很宽,谷底是条小河,到了冬天这河里也没有多少水了,不是很长的木桥底下也显得空空荡荡,小风一刮,桥面竟然发出呼呼的风声,太阳虽说很亮,但还是感觉有点冷,凌旋下意识的把俞展芸的领子往拉了拉,把她穿的衣服给紧了紧,跟在后面的俞展飞看了,会心的一笑。 北方的山没有小山,抬头一望,便很难看清楚山顶,但对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这山都算不了什么,别看俞展芸年龄不大,又是个女孩,一路跑在前面,一点都没有显出累的样子。凌旋的功夫也是不弱,她没有学他爹的那根拐杖,她是跟着沈绣娘学的弯月双刀,轻功的底子也很好,怕俞展芸摔着,紧紧跟在她身边,倒是把俞展飞给冷在了后面,所以不时的回头给俞展飞一个微笑,算是歉意。俞展飞也是觉得有点可笑,本来是他们两人的幽会,现在倒成了他们两人陪着俞展芸来爬山玩了。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已经爬了一座山顶,尽管向前看,还有更高的山,但今天看来只能爬到这里了,俞展芸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说她再也走不动了。别说孩子,算是武功不错的俞展飞和凌旋,也是有点气喘吁吁,头也是汗津津的了。 凌旋坐在芸儿身边休息,又给她拉拉衣服,山风大,怕她着凉,俞展飞也笑嘻嘻的坐在凌旋身边,凌旋很是歉意的转身对他笑笑,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手,又赶紧松开。 从这个地方向北看去,凤凰山庄果真是一览无余,西北高,东南低,错落有致,阳光下的山庄层层叠叠,间杂着几棵枝杈伸向天空的大树,像连在一起的一个城堡,亮晃晃的非常好看。山庄里时不时有人影闪动,时近午,那里已经飘起袅袅炊烟。山庄外的晒谷场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但似乎有一条狗跑过。 “芸儿,好看吗?”凌旋笑着问道。 “好看,我都能看见我家。”芸儿道。 “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见?”凌旋故意逗她。 “旋姐姐你看,在那里,烟囱旁边有棵树的那个。”云儿使劲的指着。 “嗯。真是的,”凌旋笑着说:“还是我们芸儿眼力好,姐姐都没有看清楚。” “芸儿,既然好看,哪哥哥下回还带你来看好不好?”俞展飞在一旁打趣道。 “不,我不要来了,”俞展芸道:“太累了,我走不动了。” “哈哈!” “哈哈哈!” 大家都乐了起来。 在俞展飞大笑的档口,他无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山谷,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一闪,低矮的树丛似有人影晃动,他马意识到那是兵刃的闪光。 “山腰有人,你照顾好芸儿。”没等凌旋反应过来,俞展飞已经一个起落,像只大鸟,朝山腰飞驰而去。 以俞展飞的功夫,往下一个纵身是几十步远,uu看书.uukansu 从山向下飞奔,也喘几口大气的功夫,他来到山腰他刚才看见什么东西晃眼的地方,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冬日的山一片枯黄,杂草丛生,落了叶子的树林虽说可以间或透过视线,但要把藏匿在草丛树林的人或者动物找出来,那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俞展飞仔细辨认刚才看见的方位,细心寻找,不放过一丝痕迹,很快,他看到了一组杂乱的脚印,看来还不止一个人的,从杂草来,又消失在杂草丛。在这个地方,凤凰山庄已然一览无余,但却不会被山庄里的人发现,他心一惊:有人在偷窥凤凰山庄。 俞展飞抽出长剑,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一个纵身跳入脚印消失的草丛,再几个起跃便到了附近的林子,前后左右百数步范围内他都看了,没见到一个人,也没见到其他任何痕迹。 凌旋已经拉着芸儿站在附近的高处,俞展飞回头看了一眼,凌旋摇了摇头,俞展飞带着满目的疑惑拎着剑走了来。 “看到什么了?”凌旋问道。 俞展飞摇摇头:“只有一些脚印。” “会不会是什么动物?”凌旋问道。 “不可能,”俞展飞道:“动物要是受到惊吓会狠命的逃跑,不会藏起来。” “你是说,有人藏起来了?” 俞展飞点点头:“看来凤凰山庄真的要不安宁了。”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7章 山庄遇袭-五:程驼子的心思 <> “你说什么?有人偷窥凤凰山庄?”这是程驼子的声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在俞家的前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凌一天,朱含章,老俞,程驼子都坐在那里,严一峰和俞展飞两个站在一边,连平时极少参加这种聚会的间无极也来了,自然也有他那个小媳妇邬梅馨陪着,坐在角落,低着个头想他的心思。按照以往惯例,间无极是不来的,但现在身边有了邬梅馨,她也觉得间无极应该经常和大家一起坐坐,改变改变他的性格。 “是啊,”俞展飞道:“先是看到一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又看到人影一闪,我连忙赶过去,但除了一些脚印,什么也没看到。” “飞儿一回来告诉我这事,我觉得事关重大,俞庄主又不在,所以叫大家过来合计合计。”老俞低着声道。 “展飞,你会不会看错啊,”严一峰道:“这么多年了,除了附近的山民,这里很少看到外人,是不是你眼花了?” “不会,”俞展飞道:“算是我眼花,但那里的脚印是不会假的,况且还不止一个人的。” “那或者是附近的山民,或者是采药的?”严一峰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算是附近山民也不会见了我躲起来呀,”俞展飞道:“采药的、采山货的、打猎的总也能见到一些,这些人从来都不跑的。” “管他什么人呢,”程驼子道:“要来捣乱尽管来好了,老子在这里都憋了十几年,身都快长毛了,哈哈。” “老程啊,”凌一天喝了口茶道:“要真有人来,可不是捣捣乱那么简单了。” “那你说到底什么个意思,”程驼子道:“你老凌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吞吞吐吐。” 这个程驼子人长得不怎么样,嘴巴倒是挺利落,脾气也是猴急猴急,巴不得什么事一下子有个结果。 “呵呵,”凌一天一声轻笑:“先让你急急。” 看来凌一天这老头今天情绪也很高涨,他逗别人也是很少见的。 “凌老,你别逗他了,”老俞笑道:“你有什么想法给大家说说。” “其实这事,展飞看的不一定错,”凌一天道:“今天旋儿回来也跟我说了这个事,她也觉得隐约看到了个人影,年轻人的眼神肯定我们好,我想是不会看错的。其实这两天我也一直有个怪的感觉,总觉得对面山有人在看着我们这边,但又瞅不见人影,今天被展飞碰也算是有个印证:有外面的人进来了。” 尽管凌一天说的很轻松,但大家都知道这对凤凰山庄意味着什么,十几年,或者是二十几年与世无争的生活可能此被打破。 “如果如展飞所说,”朱含章道:“以他的功夫,这些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开或者藏匿,说明这些人的功夫也是不弱。” “嘿嘿,”程驼子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这么说,那个瘦鬼靳雕没把住门。这可好玩了,下回可要好好调戏他一把,哈哈。” “不一定是靳雕那里出了岔子,”朱含章接着道:“以前没人知道这么个地方,这深山老林里也没有人愿意来这里,靳雕把着那条路会挡住一些人,但现在整个江湖都在关注凤凰山庄,更有许多怀有各种心思的人在寻找凤凰山庄,虽说难走,可这四面哪里都走得出去,当然也有人走得进来,这没有啥怪的。” “老朱你这么说,是说我们这凤凰山庄的秘密已经被人家踏破了?”程驼子显得很兴奋。 “哎,我说程驼子,”严一峰道:“你怎么听说有人来这么兴奋呢,是不是这里面有你的老情人啊?” “哈哈!”“哈哈哈!” 大家一阵大笑。 “我说严老弟,”程驼子眨巴眨巴眼睛:“你说话可积点口德,说不定这里面会有人来跟你拼命,抢你的小媳妇呢,哈哈。”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完全没有把被人偷窥看成一场危机,也许这些人真的已经无所谓了,要来的来。 “哎,你们大家说,他们会不会攻击凤凰山庄啊?”程驼子又道。 “怎么,你害怕有人抓你去盗墓啊?”看来这个情圣严一峰也会开玩笑,抓住机会报复他一句。 “哼,我怕?”程驼子道:“我害怕他们不来呢!”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说来听听。”朱含章道。 “我先给你们打个招呼,”程驼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有人来攻击,你们谁也不许出手。我知道,你们都是大侠,都很厉害,你们出手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但你们也要给我点面子,我好歹在这里忙活了十几年,让他们钻钻我这机关好不好?求求大家了!嘿嘿!” 说完程驼子还生怕这些人不答应,还一个个的给人家作揖。 “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不管男女老少,大家都笑成一团,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间无极都笑了,原来弄了这么半天,程驼子的心思是在这里,他是担心自己的机关用不,白忙乎这么十几年。 “你让我躲在洞里做老鼠,我告诉你,我可不干。”严一峰道。 “你敢,”程驼子道:“你不听话我到河北、河南满大街喊,当年的那个情圣严一峰和他的小媳妇藏在南山凤凰山庄,我看有多少人会来找你,哼!”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看来这程驼子牛劲来像个孩子。 “老朱,你看呢?”凌一天道,他知道朱含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由他出主意应对应该是最好的。 “其实我觉驼子的想法也可以……”朱含章道。 “我说朱师傅是个好人。”没等朱含章说完,程驼子迫不及待的出来说好话,生怕被别人抢了去,连老朱都不叫了,直接叫朱师傅了。 “朱师傅,你别信他的,”老俞道:“前两天他还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呢,哈哈。” “哼,老俞,uu看书 ww.uukanshu 你不够义气。”程驼子道。 “呵呵,别打岔,让老朱说。”凌一天道。 “呵呵,”朱含章一笑:“不管我们在乎不在乎谁来找事,但有一点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算有人现在还想不明白要来打扰我们的安稳日子,但能不杀人不杀人,也算是对俞庄主这么多年坚持的一个承诺。但江湖世事难料,一旦动起手来难免管不了轻重,死伤有时会在所难免,又会旧恨加新仇,这里的人没人会怕这个,但也已经没了这个兴趣,算有人来,我看用驼子垒的那些机关挡挡,让他们知难而退也行。” “那我倒是有个建议,”凌一天道:“那我们这些老家伙这次歇歇,让展飞和一些年轻人利用机关和他们玩玩,也看看驼子的本事,哈哈。” “好啊!”俞展飞高兴地答应了,他原本看似很严重的问题,在这些人眼里似乎根本不是问题,原来的些许紧张已经荡然无存,并且升腾起无限的信心。他觉得能有这次机会去试试自己的功夫,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非常高兴地向凌一天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知道凌叔在帮他。 “我看这事行,让年轻人试试手。”老俞道。 “老间,你坐了半天,你也说句话呀!”程驼子一高兴,又逗间无极了。 “嘿嘿,”间无极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看着邬梅馨:“我们走。”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7章 山庄遇袭-六:乌鸦嘴 <> 凤凰山庄的人还像往日一样正常生活,冬日没多少活计,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练武的练武,学的学,哄孩子的哄孩子。.. 俞展飞这两天可不同了,他这两天在忙着熟悉各种机关,尽管开始很好,但这些东西修起来没用过,所以时间长了大家也不太关心这些了,但真的要用,忽然发现要玩动程驼子的机关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两个人肯定不行。虽说山庄里的孩子不少,但多数都太小,能帮他忙的人还真不多,展翔不在,剩下的也是朱师傅的两个儿子朱旭尧和朱旭舜,家传的功夫也是不错,也俞展飞小不了多少,从小玩到大,关系也很好,听到这次由他们出手,都兴奋异常,还有是凌旋,其他的原来当地山民的孩子,是有年龄相当的,功夫都要差一些,与人交手说不定还会有不必要的伤亡,再说俞展飞感觉依靠机关与人动手,也要不了许多人,他们几个也够了。 他们几个信心满满的准备了好几天,程驼子也跟着教了好几天,但却始终没人来凤凰山庄,更别说有人来闯机关了,年轻人有些失望。 这天正午,俞展飞正在房间有点百无聊赖,朱旭舜跑进来说:“山庄前来了一个人,既不进庄,也不离开,在庄前那块大石头跟前站着。” 俞展飞一骨碌爬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俞展飞到的时候,庄口只有凌旋一人,朱旭尧并不在这里,看俞展飞到了,也和朱旭舜一起跟着俞展飞出来了。 站在庄前的是一位年汉子,三十七八岁年纪,瘦削脸,胡子拉擦的,好像有十几天没洗过脸,样子还算端正,要是洗干净了换身新衣裳,一定是一个很帅气的人。他手里握一把厚背宽刃的大刀,双手交叉在胸前,旁若无人的看着大石“凤凰山庄”几个字,颇有点欣赏的味道。 “这位兄台,”俞展飞前拱手施礼:“来敝庄不知有何事,不知能不能帮你?” 俞展飞虽说在江湖走动极少,但江湖的客套多少还是懂点,来了客人总归是先要打个招呼。 “嗯,不错!”来人连看都没看俞展飞一眼,对着石头说了声不错,还点点头。 俞展飞不由气往撞,你莫名其妙的闯到人家的禁区,来给你打个招呼你还傲慢无,待理不理,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还真让你小瞧了这凤凰山庄。 “嗯,是不错!”俞展飞强压着火气,也点点头,应了一句。 “看来这凤凰山庄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来人这才转向俞展飞,慨叹了一句。 “阁下这是何意?”俞展飞问道。 “这几个字应该是妙笔书生朱含章的字迹,”来人道:“在这深山村落能看到他的字,看来他本人确实在这里。” “看来阁下还真是个内行啊,眼力不错,”俞展飞道:“那你看这字值多少钱呢?” 你不急着说明来意我急什么呢,不说字吗,我陪你说!以前听程驼子说朱师傅的字很值钱,还真不知道值多少,看着家伙懂得不少,正好问问。 “一个字十两银子总是要的。”这家伙还真摆出一幅内行的模样,不紧不慢得道。 “值这么多啊,”俞展飞显得有些惊讶:“那阁下来这里莫非是找他来讨字的?” 俞展飞也打趣他一下。 这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如此老到,这倒让来人生出几分敬意。 “对这种前辈高人,讨字倒是不敢,”来人道:“我来找个人。” “谁?”俞展飞道。 “严一峰。”来人道。 “请问您是?”俞展飞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来人道:“只要严一峰出来,他会知道我是谁的。” 俞展飞心下气道,你也太过于托大了,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的表情显得很怪异:“这里好像没有这么个人。” 这话说的,这么大点凤凰山庄,只要你是这里的人,谁会不知道啊,有有,没有没有,什么叫好像没有啊,那是说还好像有了。 “哼,”来人有些不屑:“这么说小气了,凤凰山庄虽偏在深山,但江湖已经声名远扬,不至于到了跟前又缩头缩尾。” 他的意思也是很明确,这里的事,这里的人江湖都传遍了,要不我也不这么大老远的来了,我既然来了不至于连个面都不敢见,这也未免太遗笑江湖了。 对俞展飞来说,他没怎么出去过,凤凰山庄到底怎么个名声他也不知道,他也不在乎,他只知道今天他唱主角,来这里闹事的都得先过他这一关。 “你这说得没道理了,”俞展飞道:“我都说过这里没这个人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既然这位小兄弟不肯说,”来人冷下脸道:“那看来只好我自己去找了。” “自己找当然可以,”俞展飞道:“阁下恐怕先得露两手才行。” “哦,”来人道:“这是凤凰山庄的规矩吗?” “这是我的规矩。”俞展飞道。 “好,那我领教一下凤凰山庄这位少年英雄的功夫。”来人看来根本没把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当回事,退后几步是晒谷场,他自己退到那里,等着俞展飞。 俞展飞也不再犹豫,跟着他到了晒谷场,两相站定,俞展飞道:“你是客人,请。” 来人不再搭话,大刀出鞘,一招“童子拜佛”,横刀向前一推,身体随着刀势压了过来,果然威猛,俞展飞看着对方来势,左脚向前踏出半步,长剑一竖,左手一搭持剑的右腕,往前一推,一招“混元剑”的“抱元式”迎了去。两人一接手,虽说都没有想伤了对方,但也不敢慢怠,毕竟各有各的想法,俞展飞觉得这人的刀法确实非同小可,不但章法严谨,洪厚大气,并且刀的功力也非同一般,虽不至于刁钻狠辣,但也步步紧逼,让你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但对来人来说,他的感觉不一样,俞展飞的剑法一出,他差点想笑,到底是孩子,还在练道家的入门剑法“混元剑”,出手还有点笨拙,只是这小伙子的内力还可以,他在想,如果连这么一个毛头小伙都胜不了,那他还来凤凰山庄叫什么阵呢。 他虽这么想,但后面的情况却逐渐使他对俞展飞重视起来。俞展飞除了平时在家自己练剑,庄里的兄弟相互试练习,真正与外人交手的机会并不多,这一开使还是有点紧张,使不开,但十几招一过,平日练剑的感觉慢慢找了回来,“道冲式”“立阳式”“守静式”“分天式”等招数绵绵不断的使出来,拙带巧,慢藏快,使到极处,竟带有“嘶嘶”剑气,并把来人开始的优势逐渐拉了回来。这时,来人已经不敢再对俞展飞这位凤凰山庄的年轻人存有半点轻蔑,倒也激起了他好胜之心,大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挂动的风声震撼着人心,两个人影飘忽不停,连旁边站着的凌旋也看得目瞪口呆。 这边打得不可开交,虽没有人出来助阵,但庄子里面也少不了有人关注,凌一天、朱含章、程驼子、严一峰、沈绣娘都在那里远远的看着,间无极永远会觉得这些事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看着这两人打,这些人不断的品头论足,赞叹俞展飞的功夫长进很快,已经有点他爹的风范,但里面已经有人的神情在发生着变化,u看书ww.uukansu 沈绣娘的脸由白变黄,在由黄变红,再由红变紫,气息也重了起来。 “看来这是洛阳金刀王家的人,”程驼子道:“这刀法使得不错。” “老程!”朱含章低声叫了一句,瞪了老程一眼。 “哼!”沈绣娘冷哼一声,拎着她的弯月双刀已经走了出去。 “绣娘……”严一峰脸也闪出一丝尴尬之色,他看出了沈绣娘的不快,忙道。 “你在这里,这是我的事!”沈绣娘回身瞪了严一峰一眼,在凤凰山庄从来没有看到沈绣娘如此厉害过。 严一峰也不答话,沈绣娘前面走,他在后面也跟着朝庄外走去。 “这……”程驼子有些愕然。 “洛阳金刀王家,你还不懂!”朱含章有点生气。 “噢,”程驼子拍了一把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都是你多嘴。”朱含章道。 “也不怪驼子,”凌一天道:“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 “怎么这么巧,”程驼子道:“您说真的有人来抢严一峰的小媳妇了,这话我前几天刚讲过应验了,看来我这嘴真的不能再说话了。”说完自己还轻轻地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你是乌鸦嘴。”朱含章道。 “我们还是去看看。”凌一天道。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7章 山庄遇袭-七:情殇 <> “展飞,你们不要打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沈绣娘已经到了晒谷场边。 俞展飞虚晃一剑向后跃开,刚才和他打的那个人也一个收式停了下来。沈绣娘的出现使俞展飞颇感意外,不是说他们不管这事吗?他刚想问,被沈绣娘的一个手势拦住了。 “你是王家什么人?”沈绣娘虽然在问,但她心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我是王倡,”来人看着她手里弯月双刀,沉声问道:“你是绣娘?” “是,我是沈绣娘。”沈绣娘尽可能平静地说。 “你好吗?” “我很好!” 两人的表情都极为复杂,看着对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这里面似乎在酝酿着一些尴尬的情绪,连周围看着的人都感觉到了。 “王大哥,”还是沈绣娘打破了这种尴尬:“你我注定此生无缘,您又何必来此,您还是回去。” “你错了,”王倡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严一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倡这话里有着太多的意味,有屈辱,有感慨,有骄傲,有尊严,也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勇气。自从沈绣娘和严一峰私定终身,因此造成早已定了娃娃亲的沈王两家悔婚,不光王倡承受着巨大的耻辱,连洛阳金刀王家也是颜面扫地,这种夺妻之恨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是不可容忍的,王倡当时赶往白洋淀的神拳沈家,想与严一峰一决生死,但那时这一对绝命鸳鸯已经被神拳沈家掌门人沈来章以违反家规辱没门庭为由,一起沉入白洋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沧州霸王枪严家的人正在跟沈家要人,场面极度混乱,王家人一看插不手,也只好作罢。后来以为这事慢慢过去了,洛阳金刀门掌门王于嘉多次想给大儿子王倡再说门亲事,可这位王大公子是过不了这个心结,不愿再娶,这么多年还是独身一人。这次他听说沈严二人可能还活着,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出来,一直找到了这里。为了男人的尊严,他已经无所畏惧,也许他都想着此了结自己。他显得很放松。 “这事都是我的错,为此我都死过一回了,与他没关系。”沈绣娘道。 “这是我与他的事,与你没关系。”王倡道。 “我都说了,这是我的错,你想做什么冲我来,我一力承担,与别人没关系。”沈绣娘还是那个当年的沈绣娘,敢恨敢爱,她说是她的错,是她心还对王家存有那么点愧疚,但对自己的选择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哼,也行,”王倡忽然提高了声调:“如果一个男人永远要一个女人为她挡灾挡难,那我也可以不为难他。” 对王倡来说,这门娃娃亲是一辈人给定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小也没见过几面,也谈不什么感情,他也不怎么在意,但严一峰横插一杠,他一直觉得很屈辱,说白了,是面子问题,如果不把这个面子找回来,他一辈子都难以打开这个心结。 严一峰也觉得很为难,他本来和王倡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觉得他喜欢沈绣娘也没错,并且他愿意为她去死,愿意和她一起去死,这份感情可以说是感天动地,在江湖也被传为一段佳话。但要面对王倡,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沈绣娘能和王倡之间化解开,他乐得置身事外。但现在的情形他再不出面,看来是他要没面子了。 “绣娘,”沈绣娘还要说什么,被严一峰前一步拦住:“既然王兄说这是我和他的事,那由两个男人来解决。” “一峰……”沈绣娘的心情很是复杂。 严一峰坚定地看着沈绣娘,点点头,沈绣娘无奈的退后几步,把空间让给了与自己有关的两个男人,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虽因她而起,但她却无力解决。 “王兄,”严一峰对王倡一拱手道:“现在我们俩,你划个道。” “我这次出来没想着回去,”王倡乱草草的胡子后面是一双兴奋的眼神:“你也有个准备。” “以王兄。”严一峰道。 看来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真的再没别的话说了,王倡为此憋了十多年,尽管严一峰从没想过要和王倡来一场决斗,但今天站在这里他也感到很正常,他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他也是为了对方的尊严。 在场的其他人也明白,这心里面的事情得当事人自己解,别人多说无益,也劝不了。 王倡大刀下垂,严一峰抱剑胸前,两个人这么站着,像两尊雕塑。阳光把晒谷场照的白花花的一片,但这里却死一般的沉静,似乎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 “嗨!”一声厉喝,王倡猛然脚下错动,拖着刀踏前两步,大刀从下往斜撩来,一招“蛟龙出水”,正是金刀王家刀法经典之招,面前的严一峰从至下都在他的刀锋之内,严一峰双脚点地,腾身而起,同时左手持剑向刀搭去,借这一跳一搭之力,向后跃出数步,躲开王倡一击。而王倡一旦刀势拉开不会停下,大刀借势在空划出一道弧线,带动身体旋转前跃,再次逼近严一峰,刀势已然变成平胸横扫,一招“神龙摆尾”,刀锋划出大半个圆弧,严一峰已经无处可退,他身后是柴禾垛子,如若被王倡逼柴禾垛子那太难看了,看到大刀挂动风声已经削过来了,不容他多想,左手长剑向一格大刀,身子后仰,脚下飘动,从刀下飘至王倡身后,尽管凶险至极,但其身法也美妙至极,还来不及大家喝彩,王倡一个转身,腾空而起,一招“长虹落日”,大刀从而下劈向严一峰,严一峰身后是开阔的晒谷场,这次他没有和王倡大刀接触,直接飘身后退躲过这一招,但他并没有退得太远。 可以说,王倡一连三刀,尽显洛阳金刀王家刀法的威势,严一峰剑未出鞘,也未进招,但其飘忽的身法,躲闪的拿捏都恰到好处,看得在场的不少人频频点头。三招一过,严一峰不在躲闪,右手握住剑柄,“仓啷”抽出他的“泠泉”宝剑,左手把剑鞘直抛向沈绣娘,那边沈绣娘伸手接住,这一仍一接的相互照应也算是一种心理战,这边严一峰一声轻喝“看剑”,闪着寒光的剑化作数道剑影罩向王倡,一招“君问流水”,既犀利无,又很有诗意。但这王倡却顾不了他的诗意,对严一峰的攻势直接无视,不防不守,直接从剑影里进招,横刀平推,这倒把严一峰逼得半途撤招,否则算他能刺王倡,他的大刀也能把他的腕子给削下来,严一峰可没这么笨。他招数一变,长剑直接搭王倡平推的大刀,一招“荆门远渡”,平削王倡的持刀的右手,在王倡撤刀的同时一个闪身到了他的右侧,一剑斜刺王倡的肋下,这招“嫦娥偷药,”身法飘逸,出招诡秘,往往令人猝不及防,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的剑即将刺王倡的时候,他发现王倡的大刀刀尖也已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王倡根本没有去回防他自己的破绽,而是败抢攻,只图伤敌。 严一峰终于明白了王倡开始说的那句话,为了男人的尊严,他不在乎生死,他只想杀了抢了他妻子的哪个人。但这对严一峰来说太冤了,他与沈绣娘好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王倡的未婚妻,后来叫他让他也不能啊,看沈绣娘的眼神,他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伤了王倡,再给两家增加一分仇恨,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可王倡这回死了心要和他拼命,王家的刀法又势威劲猛,稍不留神可能被他伤着或者杀了,看来要想完成沈绣娘的心愿,在不伤王倡,或者不重伤他的前提下把他制住,急是急不来的,只能是把他拖垮。因为以王倡刀的分量,要把它舞起来,这是需要气力的,气力不支,刀势自然减,那有了机会。有了这样的想法,严一峰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加快攻势,而又招招都不用老,只是拖着王倡的招式走,而王倡自始憋着一股劲,每每看到差一点能把严一峰杀掉而让他躲过,不觉心下气恼,手的大刀气力会更足,这样他的体力消耗也很快。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两人已经斗了数百招,当王倡意识到这一点,他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如牛,手的刀也越来越沉,他想慢点节奏,可严一峰并不这么想,他的剑攻得更猛,招招直指要害,要么你防,要么你攻,总不能让你停下来。快被拖垮的王倡在一个转身时不小心一个趔趄,严一峰抓住时机,一剑拍在了他的后背,王倡一个前扑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以王倡的实力,他和严一峰之间还是有机会的,可他过于纠结,心里缺了活气,一个想求死的人可以长力气,但却会缺了智慧和心机。而对严一峰来说,他是死过的人,每一天都是赚的,他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他却要为更多的人考虑,妻子,孩子,对手,他不在乎生死,他却不会随意放弃生命,他觉得活着很美好,有意义。轻松的心情会给他更多能量,他也有了更多的机会。 王倡半趴在地地,咳着,喘着,别人在旁边也都看着。严一峰没有过去,也没说一句话,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一个人在江湖被打败没关系,被人同情是没脸面的事。沈绣娘也没过去,算她有心化解这段恩怨,当着丈夫和别人的面去关心另一位和自己几乎要成亲的男人,这她也做不到。其他人更没有必要去,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弄不好会帮倒忙,何况大家也看到了,严一峰也没下狠手,应该伤的不重。 王倡慢慢的爬起,用大刀一撑站了起来,慢慢的回过身来,无神的目光看着沈绣娘,看着严一峰,一脸苦涩的微笑。在一旁看着的凌一天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他走向王倡,叫了一声“年轻人,”还没等他说完,看到王倡已经抡起大刀,割向自己的脖子。在场的人齐声惊呼,想救恐怕已经不及,但见凌一天的铁杖已经飞出,直接磕向王倡的大刀,“嘡”的一声,王倡的大刀被磕飞出去,王倡也被震得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 “年轻人,”凌一天走过去把王倡扶起来:“恐怕没有这必要。uu看书ww.uukansu.m” “王倡,”严一峰前冷着脸道:“你的功夫我佩服,你输是因你一心求死。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但像你这么个死法,让我瞧不起你,让我也瞧不起金刀王家,如果你想找我拼命,我这辈子在这里等着你,哼!” 严一峰说完,竟没给沈绣娘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拉起她扬长而去,把大家都给扔在那里。沈绣娘满眼泪水,感激的看了丈夫一眼,头也没回的随他而去。 王倡怔了一下,凌一天的一档,严一峰的一番反激之语,显然起到一定的作用,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凌一天道:“您是凌老前辈。” “我是凌一天,”凌一天道:“我和令尊金刀王于嘉王老掌门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你们都小,他说过每个孩子都是他的骄傲,江湖人应有江湖人的情怀,请回去代我问好。” 凌一天的话自有他的道理,江湖儿女自有江湖儿女的情怀,不惧生死,但也不能窝窝囊囊的死死,他既然说出这句话,是希望王倡自己能翻过一篇了。 王倡虽说脸色很疲惫,嘴角的血也没擦干净,但他的眼神已经有了活气,他看着凌一天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回身捡起他的大刀扛在肩,慢慢的在众人的视线里走远。 “哈哈!哈哈哈哈!”山谷里回荡着凄苦、苍凉的笑声。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7章 山庄遇袭-八:有人闯庄 俞展飞心里有点懊恼,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闯凤凰山庄的人,他还没有打尽兴,人家却是来找严一峰拼命的。从严一峰和王倡的交手来看,这家伙功夫还真是可以,看来在和自己交手时他并未使全力,说明自己和他们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这确实对他来说是个小小的打击。 不过俞展飞还是有收获,这次他不光见识了洛阳金刀门的刀法,知道金刀王家能享誉武林还是有点道理,更重要的是通过与凤凰山庄以外的高手交手,他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以前他只知道凤凰山庄里都是顶尖高手,上回和罗小星交手,那根本就算不上交手,自己攻了三招,人一招就把自己打成重伤,还下了毒,要不是娘的医术好,自己小命恐怕都没了,对于这种武林名宿,他自是不敢奢望,功夫不及他们也很正常,但对一般的江湖人士,他原本还是有一些信心,但现在他的看法也有一些改变了,就算凤凰山庄那些叔伯们再厉害,那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一切还要看自己的本事,而真本事是要在实战中去磨炼的。看来与人交手确实是件好事,它能使你明白很多别人给你讲不明白的道理,凌一天的安排确实很有深意,俞展飞倒是感到很轻松了。 但王倡的到来对凤凰山庄的影响确是深远的,这是自俞承泽夫妇到此隐居,从一个小山村到现在的凤凰山庄,从七八户山民居住的小山村,到集聚着当今武林数位顶尖高手的二十多户人家,他是第一个到这里来找人打架的,况且不是走双河镇,而是绕过大漠无常鬼靳雕,通过其他路径来到这里。他能来到这里,自然也就会有其他人来,他与严一峰的那场大战,自然也不会只有凤凰山庄的人看到,王倡虽然了却了自己的心愿,但他却没有真正进入凤凰山庄,凤凰山庄的神秘依然存在。 时间已到寒冬腊月,山里稍高的地方都已结冻,好在凤凰山庄是在一个向阳的山窝,总体还算暖和,但到了夜里,依然有点寒风刺骨,庄里的人们也早早的关上门,抵御外面的寒气,除了俞家前厅有些微弱的灯光,整个山庄几乎一片黑暗。 俞展飞他们几个防范外人的新鲜劲已经过去,除了王倡来闹了一下,其他时候和几年十几年前的每一天一样,都在安安静静的度过,所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俞展飞就让朱家兄弟和凌旋回家去睡,但凌旋不愿意,她说要陪着俞展飞,朱家兄弟相视一笑,告别而出。 时辰已经交入三更,外面除了呼呼的风声,没有其他的一点声响,屋里碳火正旺,凌旋已经靠在躺椅上打盹,俞展飞贴心的给她盖上一件棉毯,凌旋羞涩的一笑,继续打她的盹。 在凤凰山庄外面,有两个蒙面黑影穿过晒谷场旁边的小路迅速的向山庄疾驰,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到得庄口,躲在一边停下来观瞧,这里几乎是整个山庄最低的地方,向上看黑乎乎的一片,庄口有石头垒成的门楼,却没有门框,也没有门,就这么大开着。走在前面的黑影伸手捡了一块小石头,隔墙扔了进去,尽管有微微风声,但石头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是十分的清脆响亮,过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反应,他们便蹑手蹑脚的走入大门。 站在门里,他们有点犯难,进来的只是一个院子,院子的两头都有同样的门。前面靠右手是几间盖的挺结实的房屋,门窗紧闭,边上还有一条窄窄的台阶,似乎通向上面的某个地方,左面倒是低矮简陋的两间柴房。犹豫再三,年长的一个一指左边,两人便闪入左边的门洞,他们全神戒备,生怕碰到什么埋伏,但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看到的是和刚才差不多的一个院子,只是略小一些,往里还有一个门,往上也有一条台阶。这回他们选择了从台阶上上去,台阶的上面还是一道门,门里面也是差不多的院子。就这样,他们拐了不少弯,上了不少台阶,又下了不少台阶,看到的总是差不多的院子,也没碰到一个人,甚至连只狗都没有。越是这样,他们心里越是发毛,也许敌人就在旁边,但对方就是不出现,到了最后他们甚至是想碰到个人,与人打一架也行,但还是没有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不再蹑手蹑脚,开始故意拖着重重的脚步走来走去,但还是没人理他们,他们似乎听到从有些屋里传出来的鼾声,但却不敢贸然闯入任何一个屋子。尽管从外面看这个凤凰山庄不是很大,充其量数十个院落,但一进来却发现很快便迷失了方向,既不知道要向哪个方向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看着每个地方好像都来过,又好像都没来过,等他们想走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也变成了一件难事。 “师父,怎么办?”年轻的一个轻声问。 “这地方真他妈的邪门,怎么都是一样的。”年长的道。 “这地方我们都好像绕过几遍了。”年轻的一个道。 “我们得设法出去,这个地方不能久待。”年长的道。 “可这地方连个正路都没有,我们往哪边走啊。”看来年轻的时有点着急了。 “上房,”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走房上墙上,一直朝下面走,就可以出去了。” “这主意好。”年轻的赞叹道。 说完两人纵身上房,看来他们的轻功也是不错,没有带出一点声响,在房上,眼界也开了许多,但却发现对面的房上也站着两个人,在夜色里看不太清,似乎是一男一女。 这两人正是俞展飞和凌旋,这两人进来没多久就已经触动了机关,俞展飞知道后就赶紧吹灭灯盖好炭盆,和凌旋就出来了,没走几个院子,他们看到这两人到处乱转,也没有打搅他们,只是躲在暗处偷偷地乐,直到他们想走,这两人才现身拦住他们。 “怎么,转了半天不打个招呼就想走?”俞展飞道。 这半夜三更的闯入人家的地界,这要打招呼似乎也不太好打,不打招呼似乎人家也不让走,看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uu看书 uukahu不动手看来是离不开了。年长的被称作师父的那个一个飞身,直接到了俞展飞他们站的房顶,也不答话,手里的剑一伸直接刺向俞展飞。这对俞展飞来说到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还会客套几句,没成想对方一上来就是持剑猛攻,好在俞展飞早有准备,退后一步,同时手里长剑一竖,一招“立阳式”,斜刺里格开对方一剑,随即踏上一步,一招“道冲式”直刺对方咽喉,这一退一进简练而直接,速度很快,逼得对手不得不用剑硬去接这一招,两剑相抵,迸出数点火星,也瞬间照亮了一张年轻的脸。对方“咦”了一声,便迅速攻出三剑,既繁复又刁钻,夜里看不太清,俞展飞也不敢大意,连退几步。 俞展飞这边和人一动上手,除了凌旋和那个年轻的蒙面人打在一起外,在凤凰山庄的上面也传来金玉之声,显然也是有人交手。原来当俞展飞和凌旋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不光山庄低处有人,高处也有人在动,他们立即抄近路叫醒了朱家兄弟,让他们迎着高处而去,他和凌旋便来到前面的低处。一时间,凤凰山庄几个地方都有人打斗,一下子变得很是热闹,但奇怪的是,除了这几位年轻人,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只是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一个有点苍老但很是浑厚的声音:“半夜三更的打什么打,还让人睡不睡觉了,把他们关起来明天再处置不行吗?”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80 页当前第123 页 首页上一页 ←123/180→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7章 山庄遇袭-九:把他们关起来 <> 这是程驼子的声音,他以内力送出,恐怕整个山庄都能听得到,似乎从山庄的很多地方发出来,但你却无法确定他来自哪个确切的方位。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闯入山庄的几个人也都心里一禀:好浑厚的内力。 “驼子叔,听你的,先把他们关起来,你们睡。”俞展飞也是朗声说道,估计全庄的人也都也都听见了,面的朱家兄弟也听见了。 原来说好利用机关对付外来入侵人的,但这帮年轻人很少与外人接触,但有种强烈的好心,总想试试自己的功夫,总想靠自己的能耐把来人抓起来哪多有面子,所以也不用机关,一手直接和他们打了起来。也许还不止秤砣子在听,从交手的动静可以听出,来的点子武功确实不弱,这些孩子缺乏经验,黑天黑地的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所以程驼子才出言提醒他们,要他们不要恋战,启动机关解决。 看来这庄里绝不是这么简单,在俞展飞边退边说的时候,老的蒙面人突然攻向凌旋,因为那个年轻的蒙面人在凌旋的弯月双刀攻击下已经连连遇险,快被逼下房檐,所以老的舍掉俞展飞一剑攻向凌旋,凌旋突遇攻击,且对方剑法刁钻狠辣,功力强盛,她不得不向后跃开,看那老的蒙面人一把攥住年轻人,轻喝一声:“走!”直接飞身飘向另一间屋顶。 这时的俞展飞和凌旋已经跳下屋顶,消失在一个个院子里。当刚才飘身飞跃的两个蒙面人越过一间屋顶,刚想在另一间屋顶落脚时,“咔”一声,屋顶飞起数块石块瓦片,强劲地射向还在空的他们,那老的蒙面人还当真厉害,一推身边的年轻人,躲开瓦片石块的攻击,自己长剑直接搭向飞来的石块,一声脆响,在黑色的夜空撞出无数火花,石块被击向地面,借这一击之力,他的身体似乎又提起不少,直接飞向最近的墙头。那年轻的虽说被师父一推躲过石块与瓦片的攻击,但身在空无处借力,直挺挺的朝院子里落去,在他跌落地面的一瞬间,忽然闪出一个黑影,伸手点了他的穴道,与此同时,黑影将这位年轻的蒙面人拖进一侧石墙闪开的一扇门,见此情形,墙的蒙面人怒喝一声,脚下使力,凌而下,身体像箭一样射向石墙的那扇门,并攻出强劲的一掌,但当他攻到时,那扇门已经轰隆一声关,他的一掌重重的打在厚重的石墙,震起一片尘土,但石墙却纹丝不动。 “你出来!”蒙面人又是一声怒吼,再次向石墙攻出一掌,但石墙还是纹丝不动。 “你不用费劲了。”另一个墙头有一个女孩的声音,正是凌旋。 看到凌旋,蒙面人突发一个想法,这个女孩的功夫要弱他很多,只要抓住她,也许可以换回自己的弟子,所以也不答话,所以脚一点地,朝墙的凌旋扑去,当他到了凌旋刚才的位置,凌旋已经飘落另一个院子,落地的声音很重,一点都不难判断它的位置,蒙面人没有丝毫犹豫,又直扑向凌旋落脚的地方,等他快要落地,凌旋一拍旁边的墙面,直接朝旁边滑出数步,当蒙面人落地的时候,又是轰隆一声,他的脚下已是一片黑乎乎的洞口,他几乎还保持着准备落地的动作,直接掉入洞里,又是一声轰响,洞口恢复了原样。 “走,我们去看看。”俞展飞闪身出来道,刚才把那个年轻的蒙面人拖进石门的是他。 “嗯。”凌旋答应一声,两人飞快的沿一道窄窄的台阶向另一个院子跑去。 到了刚才面打斗的那片院子,俞展飞一眼看到朱氏兄弟。 “怎么样?”俞展飞问道。 “还好,”朱旭尧道:“他们都被程叔关进了机关。” 朱旭尧这么说着,话语里有些尴尬,都是自己功夫不行,最后还要程叔出手。俞展飞明白,伸手拍拍他的左肩想安慰他一下,他脸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右手捂着左臂。 “怎么,受伤了?”俞展飞关切的问道。 “不要紧,”朱旭尧道:“还是我太大意了,那个使剑的家伙剑法不错,轻功又好,他我快。” 实际朱旭尧没说的是,刚才这边确实已经险到极处。这兵器讲的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朱旭尧学的是朱老夫子的判官笔,那是巧打的的兵器,要是自己的功力对手强,或者相当,借着这巧劲,能发会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使这种兵器的人还往往有一些斯偏好,表现读书人的优雅,但如果功力不济,这种巧劲如果被压住,往往险象环生。朱旭尧很像父亲,喜欢读书写字,也从小喜欢玩父亲的那对铁笔,所以长大后这也成了他称手的兵器,而他的兄弟朱旭舜不喜欢舞弄墨,所以学了剑法。朱旭尧的招数学得不错,但这种招数的使用还需要更多的灵性与悟性,隔空架打,点杵推划,要有爱好,才有想象,才能出其不意。在这些年轻人,除了俞展飞,属他和俞展翔功夫最好,有时甚至要展翔还要强一些,毕竟年龄也长了展翔几岁,但有现在的结果看来,闯入面的点子功夫更好,uu看书 ww.uanshu 一旦朱旭尧被压住,瞬间是性命悠关的事,难怪程驼子坐不住了。 这边凌旋已经过来给朱旭尧做了简单的包扎,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展飞哥,”朱旭舜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去问一下程叔。”俞展飞道。 他在想,这些人都已经困在了机关里,该怎么处理程驼子最有把握,万一自己哪里考虑不周把事情弄砸了,或者把这些人又给放跑了,这一夜岂不白忙乎了。 这几人绕过几个院子,来到大一点的一个院子,也很普通,但这里的机关他们从来都没有进去过,也没玩过,程驼子给自己留了最后一点秘密。 “程叔,我们后面该怎么办?”俞展飞道。 “回去睡觉。”屋里传来程驼子的声音。 “那万一再有人来,或者里面的人……” 还没等俞展飞说完,程驼子道:“没有万一,回去睡觉。”话说的相当坚决。 “那好,我们走了。”俞展飞一招手,四人便退出程驼子的院子,他让朱家兄弟和凌旋回家,最后自己又回到了俞家的前厅。 俞展飞左思右想,站了几次又坐了几次,最后像是下了决心,拿起剑,又往怀里揣了一些东西,吹灭灯,一按门后的按钮,前窗下立即出现一个洞口,他一纵身跳了下去,洞口随即关。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7章 山庄遇袭-一十:机关 手机阅读 凤凰山庄的机关实际上是分上下两层,上层与各家各院的生活设施联系在一起,无非是些暗室暗门,翻转坑道,弹射暗器一类,主要也就是阻断敌人,为人员转移赢得时间,平时不启动机关它就是房屋生活设施的一部分,一旦有事,就成了攻击的利器,也是为了在非常情况下能保护老弱人员迅速转入地下机关。地下机关分布就要复杂得多,由无数的甬道和石室组成,这里面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生活区,日常用物一应俱全,数十人在里面就算是生活个两三个月也没有问题。围绕它的就是另一部分守卫或者进攻性的机关,敌人一旦进入里面,纵使你武功在高强,也会让你每进一步,都会感到危机重重,什么弓弩埋伏、弹射暗器、翻斗陷坑无奇不有,更有意思的是这些甬道石室、机关埋伏还暗含九宫八卦、奇门遁甲之理,真正使用起来可以说变幻无穷。所以外面看似简单的凤凰山庄实际上已经成为一座坚实的堡垒。 陆续入住凤凰山庄的这些人,没人怕死,也没人怕事,只是想安稳的生活下去,就算仇家那天真的到了这里也无所谓,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但自从程驼子来了,他把这个地方喜欢的不得了,可以说费尽他终身所学,用尽他的万般巧思,十几年来就没停止过,附近百八十里内的山民都被他请来干过活,好在这些人也弄不明白他做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这些山民平日里也就用些兽皮、山货换点柴米油盐、日用杂货,但给成驼子干活却有白花花的银子赚,所以要干活他也不缺人手。来到这山沟里,他实在是闲得慌,浑身的本事又没别的地方使,所以别人看他折腾也不理他,他就把一个小山村给弄成了现在这般样子。本来嘛,这凤凰山庄也就是他一个大玩具,没成想现在派上用场了。 俞展飞知道这位程驼子程叔生性好玩,现在他又把这几个人全关进了他建的机关里,不去折腾他们一下,恐怕他这一晚上也睡不安宁,这么热闹的场面他可不想错过。 尽管程驼子帮年轻人把来侵袭的人给关了起来,但他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在想,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来到凤凰山庄,他们里面有没有破除机关的高手,他们能不能从机关里走出来,想着这些人在里面拼命地摆弄那些机关,他都感觉兴奋。但万一这里面没人懂得机关,在里面乱动,那可就了不得了…… 他一下子爬起来,吩咐孙大姑带着四个孩子在房子里面睡觉,哪里也不要去,并且启动机关,除了他谁也解不了,确保家里万无一失,然后从家里进入内部机关,并把通往他家的门封上。 程驼子想到,如果有人懂得机关埋伏,在里面慢慢的找出路,不随便乱动,那还不要紧,但如果是不懂机关,又急着出去,到处乱动,触发自动防守机关,那这些人就是自掘坟墓了,他太知道这些机关的厉害。因为俞庄主不喜欢杀人,当初他建这些机关的时候,就和俞庄主约法三章,只防守或者抓人,不要那些太过阴毒的杀人机关,但技痒之下他还是建了,只是另外设置了一套控制机关,只要不触发它,里面就像游戏大厅,逃不了,但也不至于有太大伤害,但如果触动自动守卫机关,生死他都控制不了,如果死了人,俞庄主哪里他也不好交代。 对凤凰山庄的机关,程驼子就像对自己的孩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根本不用点灯,就能迅速到达他想去的地方。 已经快接近他帮朱家兄弟关人的地方,他放慢脚步,仔细听着周围石室甬道的任何一点动静,哪怕是隔壁石室的一丝呼吸。 “咯,咯咯!”不远处好像有敲击石墙壁的声音。 他静心一听,已然知道对方的方位,他并没有动,因为当时进到机关里的是两个人,他还不知道另一个人在哪里。 “焦总管,眼下我们怎么办?”似乎隔了几层石墙,声音很小。 能够说话,说明两个人在一起,程驼子迅速靠近了很多。 “只要我们没死,就得设法出去,不能就这么栽在这里。”可能是另一个被叫做焦总管的声音,清晰了很多。 “这里面四通八达,像迷宫一样,出去恐怕得找到机关。”前一个声音道。 “那我们找找看,小心埋伏。”被称作焦总管的人道。 “都被关到这里了,还能有什么埋伏,”前一个声音道:“要有埋伏,或者要杀我们,他们早就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薛堂主,”被称作焦总管的人道:“这回跟我出来被困这里,是不是有点屈啊?” “有什么好屈的,”被称作薛堂主的人道:“自从老帮主被害,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能手刃仇人自是好的,就算把自己搭进去也绝无半点怨言。” 程驼子总算明白了,关进来的这两个人还真不简单,一个是盐帮内府大总管人称水上浮萍剑的焦禄,另一位就是负责盐帮总舵守卫的泰元堂堂主薛离,他们能来这里,看来真的把老凌当做杀盐帮老帮主焦坤仪的凶手了。这事还得老凌自己来解决,既不能让这两人跑了,也不能让这两人死了。 “我明白薛堂主的心思,”焦禄道:“我何尝不是如此,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至少我们也要弄明白这凶手到底是不是凌一天。” “但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关在这里,真他妈的有点窝囊。”薛离道。 “既然他们没想我们马上死,那我们还在这里黑摸什么呀,”焦禄道:“把火点上,找找这里机关的把手。” 就在他们黑暗里簌簌嗦嗦的寻找火折子的时候,石屋里的油灯忽然自己亮了,而且还不止一盏,照的石室及附近的几条甬道通明,焦禄立马持剑在手,薛离也横刀胸前,两人背靠着背,注视着各个方向。 “哈哈哈哈,”黑暗中传来程驼子的笑声:“我来给二位把灯点上,慢待了,哈哈。” “你是谁?”焦禄问道:“凌一天吗?” “哼,”程驼子冷哼一声道:“老凌才不会夜半三更的陪你们在这里玩呢,也就是我老程心地善良,来看看你们,哈哈。” “哦,原来是鬼算驼子程前辈,”焦禄终于明白,在这种机关里能碰到的除了程有良程驼子,基本不可能是别人了:“我们与程前辈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进机关。” “这不关我的事,”程驼子道:“你们夜半三更的也不告诉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就在庄里乱闯,我以为是来偷东西的,不关起来干什么?” “我们是来找凌一天的,”焦禄道:“总不能把我们关在这里连个面都不敢见吧。” 这样的江湖名人被人当小偷关起来,实在很没面子,他们便说边朝程驼子说话的方向慢慢挪动。 “你们最好待在原地不动,”程驼子道:“否则在这里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虽说这些年程驼子在江湖都成了一个传说,但如果传说中的这个人就在眼前,焦禄和薛离都相信,能够在程驼子的机关内侥幸活下来的真的不多。 “那烦你请凌一天过来见我。”焦禄倒也很光棍,不就不你们关起来了吗,那你就让我要找的人来见我。 “你会见到他的,”程驼子道:“现在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但你们最好在原地待着。” 这时,甬道深处传来“嘎啾”一声,程驼子心说不好,伸手推动两处按钮,几声轰隆声响,焦禄和薛离呆的石室周围的甬道一下子被几面石墙封死,随即石室的灯也灭了。 “哎,怎么又把灯给灭了?”这是薛离的声音,但周围没有一点回声。 刚才一响,程驼子就知道是有人触动了自动机关,他便迅速把焦禄和薛离二人困在石室,并从外面把机关锁死,赶紧奔向触动机关的地方。 他迅速的通过数个甬道,已经听到机关石门开启的轰隆声和暗器弹射发出的渗人的声音,黑暗中一个人腾挪翻越,听声躲避着各种机关的袭击,不一会他便停了下来,他一停,所有的机关也跟着停了下来。 程驼子忽然听到黑暗中有偷偷的笑声,离的不是很远,他怒喝一声“谁”,随着踏上几步拍出一掌。 “别打,程叔是我!嘿嘿。”黑暗中传来俞展飞的声音。 程驼子赶紧收力,手触机关点亮一盏灯,一看俞展飞的这一身装束,他差点气乐了,敢情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啊。 “你怎么在这里?”程驼子问道。 “程叔你也不再这里吗?嘿嘿。”俞展飞笑得有点得意。 “你一个人来这里,万一伤着你怎么办?”程驼子有点生气。 “没事,”俞展飞道:“刚才我和他交过手,就算在外面他也不一定能够赢我,何况这里有您造的机关。” “这机关是你启动的?”程驼子问道。 “是啊。”俞展飞道。 “胡闹,”程驼子责备一声:“你把他弄死了怎么办,你爹不让在这里杀人的。” “这家伙有点门道,”俞展飞道:“他竟然能找到机关把手,差点让他跑掉,所以我才启动机关把他困在这里。” “哦,”程驼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要这样还真不能让他死掉。” 说完上前一步推动墙上的一个石块,这个石块便斜出一条缝,透过这条缝便可看到被启动自动机关的石室的情况,里面的灯已经点起,陷坑、暗器弹射口依然开启,在靠右的墙角靠墙站着一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左肩处有血流出,看来他已经中了一只暗器,但凭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是机关暗器的一个死角,也是整个石屋最安全的一个地方,看来这家伙懂得还不止一点点。 他启动另一个按钮,里面的各种暗器机关便一一关闭,恢复成一间普通石室的模样。 “既然来到凤凰山庄,不妨报个名号吧。”程驼子朗声说道,他相信另一间石室的人也听得见。 “既然想问我是谁,何不出来相见,这样畏首畏尾,不是很光明磊落吧。”石室中的人道,他一边说,一边在观察着四周。 “半夜三更偷偷摸摸闯到人家家里来,还谈什么光明磊落,真是好笑,哈哈!”程驼子也不无讥讽的道。 “别管我怎么来,”石屋中的人道:“有能耐就面对面的干,u看书.uukashu 用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算什么好汉?” “连个小辈都打不过,就不要在这里显摆了,”程驼子道:“快说说你是谁,莫不是没脸说出来?” “哼,老子敢来,就没有什么好怕的,”石屋中的人一下子把包脸的黑布拉掉,露出一张有点清瘦的脸,不长的一撮胡须挂在下颚上,多少显得有点不搭,尽管人被困在这里,但面子还是要的:“崆峒派程继明,要杀要剐随你便。” “噢,原来是程大掌门到了,慢待了,”程驼子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是我的徒弟冼仁杰,”程继明急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哼,我已经把他给剁了!”程驼子很讨厌买这个喜欢装腔作势的程继明,就连他也姓程都让程驼子生气,他这番话把在一旁听着的俞展飞都给逗乐了。 “混蛋,”程继明怒道:“有本事你冲我来,杀害个孩子算是么东西,我跟你拼了。” “好啊,那等你出来再说吧。”程驼子依然像刚才那样把各个甬道封死,从外面锁死石室的机关。 “你把他那个徒弟怎么样了?”程驼子低声问道。 “嘿嘿,程叔,”俞展飞笑道:“你不是说给剁了吗?” “我不是觉得这家伙可气吗,气气他不行吗?”程驼子道。 “我就是点了这家伙的穴道,把他关在上面的一间石室里,”俞展飞道:“他跑不了的。” “那我们去看看。”程驼子还是有点不放心。 “好,我带你去。”俞展飞道。 本书来自 第17章 山庄遇袭-一十一:程大掌门的无耻 手机阅读 太阳升起来了,很明亮也很清冷。 凤凰山庄还是秉承着自己固有的节奏,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多数院子已经飘起袅袅的炊烟,起得早的孩子们已经在早上的阳光里开始他们欢乐的一天,鸡开始走出自家院子,走到晒谷场周围觅食,不知哪家的院子里会窜过一条狗,整个山庄又恢复了生机。 在俞家前厅,吃过早饭的几位老人已经围坐在一起,凌一天,朱含章,程驼子,老俞,严一峰等都在,间无极依然和他的小媳妇邬梅馨在他的家里,别人也不去打搅他,俞展飞等几个年轻人也站在旁边,中间是烧的正旺的炭盆。尽管外面太阳很是光亮,但依然很冷。 “去吧昨晚的那几个人请来吧。”凌一天道,只要是俞庄主不在,庄里的一些大事基本都是听凌一天的。 “好的,我们这就去请。”俞展飞高兴地答应着,带着几个年轻人就要出去。 “老俞、驼子你们也去看看吧。”凌一天又叮咛了一句,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程驼子和老俞也没带兵器,就跟着几个年轻人出去了,朱旭尧因为受伤而留在了屋内。 没过多久,他们就带着四个人走了进来,焦禄和薛离走在前面,程继明和冼仁杰走在后面,几个人都拿着自己的兵器,也没有任何捆绑或者虐待的痕迹,只是程继明左肩处的血迹还在,但也已干涸。 “来者为客,也都别站着了,”凌一天坐着挥挥手,一指旁边的桌子:“坐吧。” 焦禄盯了一眼凌一天身边的铁杖,一句话没说坐上了桌子,薛离也跟着坐了过去,冼仁杰看着师傅,程继明一挥手,自己先坐了,冼仁杰也跟着坐了。 程驼子和老俞一回来就坐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烤他的火,倒是坐在一旁桌上的这四人有点尴尬,也不知他们认识不认识,但他们也不能在这里自我介绍交朋友啊,别人不理他们,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有两个男仆送上一些热粥和热馒头,还有一些小菜。 “山里人,没啥好招待的,将就吃点吧。”凌一天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焦禄二话不说,抓过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点小菜就吃了起来,薛离也没说话跟着吃,他们在想,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管他什么,先吃了再说。但程继明却迟迟未动筷子,师父没动,冼仁杰也不敢擅动。 “怎么,程大掌门是怕这饭菜里有毒啊?”在一旁的程驼子调侃了一句。 “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啊。”程继明也跟着调侃,也算是给自己挽回点面子。 “看来程大掌门还是不饿,”朱含章道:“那就说说,不在崆峒山呆着跑我们这南山腹地来干什么?” “您是哪位?”看来程继明这个掌门的架子还没倒,凌一天他是见过的,其他几位倒是真的眼生的很,你问我话,我得知道你是谁吧。 “老夫朱含章,问你几句话不会辱没你吧。”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这么装腔作势,连这么有涵养的朱老夫子都有点讨厌他了。 “噢,原来是妙笔书生朱大侠,久仰久仰。”程继明拱手道。 “不用那么客套,说重点。”别看朱含章一脸文人气,但他也是个直性子,要不就不会杀人弃官了,让你坐下吃饭说话,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看看这帮人根本没拿他这个崆峒派的掌门人当回事,程继明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一想这是人家的地盘,今天能不能走得出还两说,所以也就只能暂且忍一忍了。 “崆峒山离这里并不远,忽然凤凰山庄在江湖名声大震,我和小徒也就是过来看看,想结交一下诸位。”程继明说完还对在场的人拱了一圈手。 “就算要来结交,也不用大半夜的来吧,哼!”程驼子呛了他一句。 这真够恶心的,这个谎撒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吧,连同桌正在吃饭的薛离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就连他的弟子冼仁杰也低下了头。 “哦,来的不是时候啊,抱歉,抱歉。”看来他是下决心将无耻进行到底了。 “看来程掌门真是把在座的诸位当小孩了,”朱含章冷脸道:“莫非真的是要凤凰山庄的人出丑?” “江湖传言凤凰山庄藏龙卧虎,能有机会领教一下这传说中的功夫,也算三生有幸。”程继明知道那里坐着的那几位随便哪个他可能都不是对手,这样自己主动点既可以装装门面,就算输了也不至于很难看。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朱含章文章写得好,字写得好,功夫好,说话也严丝合缝:“如果是凤凰山庄的人打败了你,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朱大侠要想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程继明这个老狐狸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只是人都有迫不得已,能讲的当然可以讲,不能讲就算是杀了我也不会讲。” “那就依程掌门,请程大掌门划出个道吧,”朱含章道:“你想和谁比。” “客随主便,”程继明道:“我无所谓。” 这不是程继明托大,是他知道凤凰山庄现在名声在外,那几位武林奇人是不会随便出手的,他看出这里年青一代年龄都不大,身上的功力有限,只要是他们下一代出手,他就有胜出的可能。 “那我就陪程大掌门走几招。”俞展飞昨天晚上没打痛快,uu看书 ww..co 他很想打赢这个傲慢的家伙。 “展飞弟弟,你昨天一晚上还没玩够啊,这一仗你就让给姐姐玩玩怎么样?”说着话走进来的是沈绣娘,尽管穿着棉衣,但身形款款,步态轻盈,也算是仪态万千。 “师父,您来啦!”在一旁站着的凌旋看见沈绣娘进来就高兴地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她跟着沈绣娘学她的望月双刀,沈绣娘让她叫姐不要叫师父,可凌旋就喜欢这么叫,最后也只能随她了。 俞展飞看了一眼凌一天,见他点点头,就道:“绣姐姐,那这一仗就让给你了。” 这一对一个叫师父,一个叫姐姐,可真有点乱。 再说这两人一个小辈,一个女人,两人推来让去,就已经让程继明非常难堪,好像凤凰山庄里谁都可以随便收拾他,但这样也算是程继明最好的选择了,沈绣娘算是那封江湖传言几个人中武功最弱的一个了,在程继明的记忆里,这个武林世家的大小姐虽说有点功夫,还博得了一个望月双刀的美名,在他看来也就是个花拳绣腿,就算是最近几年功夫见长,也不一定高到哪里去,所以他感到又多了几分胜算。 对于凌一天来说,知道这个崆峒派在西北也算是一大门派,所以掌门人的功夫也不是白给的,俞展飞站出来他虽能理解,但说要能胜他感觉把握不大。他以前都觉得可能就这样在这个山庄了此一生,所以也没想着带孩子们出去多历练历练,现在他有点后悔,但被沈绣娘进来这么一搅,他顿时放下心来,阻止了俞展飞。 本书来自 第17章 山庄遇袭-一十二:望月双刀 手机阅读 “莫非您就是被称作望月双刀的沈女侠?”看着粗衣难掩风华的沈绣娘,程继明的眼睛都亮了。 “正是,”沈绣娘朝门外一伸手道:“程掌门请!” “请!”程继明站起来道。 程继明虽说左臂受点伤,但似无大碍,话音未落,人已在门外,身法不错。厅里除了几个年轻人跟着沈绣娘出去,也就是冼仁杰跟着出去,其他的人动也没动,焦禄和薛离继续很专注的吃他们的饭,好像外面的事与他们无关 “程掌门,你是客,你先请吧。”沈绣娘一伸手道。 “沈女侠,你是女人你先出手。”沈继明这点面子还是要的,不光是个女人,年龄也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就算赢了也没面子,但今天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绣娘一伸手,两只手里已经各多了把弯刀,这刀也不算长,也就两尺左右,形如弯月,刀柄上缀着两只杏黄色的流苏,拿在沈绣娘这位美妇手里,迎着阳光一闪,非常好看,连程继明看得都有点痴了。 女人用刀不像男人那么厚重,多以轻巧见长,不论是罗小星的柳叶刀,还是沈绣娘的弯月刀,都和女人很配,都很好看,但好看的刀照样可以杀人。 沈绣娘嘴里的“了”字刚了,脚下一错,如踏莲花,身形一转,伸出的两把弯刀带动刀柄上杏黄色的流苏,形如望月,非常好看,真不亏了这望月双刀的名号。但见这轮望月犹如旋风,旋转着直接切向程继明的脖子,程继明还在那里愣神的看着,转眼间刀锋闪着寒光就过来了,他吓了一跳,赶紧一个后跃躲过一刀,哪知道脚刚站稳,又有一轮望月切了过来,只是角度和刚才有所不同,仓促中他再次后退躲过一刀,哪知道这轮望月忽然停止旋转,双刀忽然身前一锁,刀刃向外,形成半轮望月,直接推了过来,程继明一看,再退就要退回厅里去了,当下长剑一伸,脚尖点地,腾空而起,长剑化作两道剑影劈向沈绣娘的两把弯刀,这招正是崆峒剑法中的绝招之一“二龙双杀”,携雄厚的内力,从上而下劈来,这招又快又狠,虚实兼备,程继明琢磨道,以自己数十年的功力,即使不能伤了沈绣娘,也一定能把她逼退,但他没想到的是,沈绣娘非但没有退,反而在前冲的身形中一个后仰,在后仰中两把弯刀迎向程继明的那两道剑影,“嘡”的一声,以一把小巧的弯刀竟然把一把重剑弹开,并且被一起弹开的还有程继明,程继明本身轻功不错,借这一弹之力,竟然从沈绣娘后仰的身上飞过,稳稳地站在地上。 “程掌门轻功不错。”沈绣娘的弯月双刀横在胸前,笑盈盈的道。 “望月双刀果然名不虚传。”程继明由衷赞叹了一句,在别人看来,他似乎是一连让了沈绣娘几招,但他心里明白,别看沈绣娘一个女流之辈,弯月双刀使起来如旋风疾驰,他真是没腾出功夫来还手,集自己几十年功力的一剑,被她的一把弯刀轻松化解,看来这沈绣娘的刀功内功都不可小觑。 对沈绣娘来说,自从隐居凤凰山庄,除了偶尔和严一峰切磋一下外,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独自练功或者向庄里的几位前辈请教,真正与外人交手的机会还真是不多,练武之人,不论男女,都有一试身手的冲动,况且今天代表的是凤凰山庄的荣誉,她今天来这里也不是捧程继明的,看着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神,她就想把那双眼睛给挖下来。看来对女人真的不要轻易去招惹,就算用眼神也不行。 虽然沈绣娘心里怀着厌恶之心,但脸上依旧笑吟吟的十分迷人,但笑归笑,她可没闲着,左脚虚虚的向左前方踏出一步,身形忽然变得飘忽不定,伴随着身形,一对弯刀在胸前迅速错动,刀法之快已经看不清她的手,只能看到无数弯月形的刀影不断地从她的身边飞出,正是弯月双刀最厉害的招数之一“千手飘香”,程继明一下子又被笼罩在万千刀影之下,他可没有感到一点点香,看到的只是一个个要命的刀影,他再也顾不上去欣赏沈绣娘的婉约身子了,一收心神,长剑一抖,七点寒星插向这一片刀影,这招“七星搜魂”本是崆峒派进攻的招数,但用它来防御也一样很有效果,一阵“叮叮当当”之后,已然化解了沈绣娘的“千手飘香”。 程继明一旦静下心来,崆峒派剑法的刁钻狠辣就逐渐展现出来,他在这剑法上几十年的浸淫,可以说已经炉火纯青,剑法快,出招偏,变化怪,看得在一边观战的俞展飞一身冷汗,感情这老家伙昨天晚上一直没有用全力,否则自己都不一定像朱旭尧受伤那么简单了,怪不得凌叔不让他出战。 沈绣娘自从来到这凤凰山庄,就把自己在江湖上当成了一个死人,没有仇怨,心如平镜,这倒使得她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她的刀法武功,再说这山庄内聚集了那么多武林的名宿异人,他们在一起探讨修行、切磋武功的时候,在庄内从不忌讳,能在一旁听听看看也会有极大的启发和收益,特别是邢玉娘的“柳云剑法”对她启发很大,俞承泽的道家内功心法也使她受益良多,多年下来,当年的“望月双刀”沈绣娘,可以说已经脱胎换骨,跻身江湖一流高手行列了。面对程继明刁钻狠辣的攻势,逐渐激发出她在凤凰山庄十几年积聚的爆发力,望月双刀也已经不光好看,uu看书 .uunshu.cm其杀伤力也逐渐可以侵入你的骨髓。双刀还是双刀,从刀刃上所催发出的“嘶嘶”的内力,无形中延长了双刀的杀伤范围,小巧的刀法倒显出大气磅礴的气势,就算是五十多岁的程继明也做不到这一点,本来以刁和巧见长的崆峒剑法,被逼之下,其效果大大降低,只剩下神出鬼没的变化,就算是这一点,沈绣娘也没有耐心再和他玩下去了。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六七十招,倒是程继明攻的多,但随着沈绣娘放的越来越开,他抢攻的效果也就越来越差,不光脸上有点挂不住,心里也不免着急,但见他忽然且战且退,就好像被逼退守,且退守的速度很快,沈绣娘抢攻的速度也很快,一进一守,就像两道影子忽然闪向一边,就在这退守中,两人的距离逐渐拉开,程继明忽然一个斜转,脚下一使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臂之上,手中长剑震出一团剑影,直插沈绣娘的双刀之中,可以说是崆峒剑法中不留后路的全力一攻“回魂剑”。看来程继明是孤注一掷了,拼了全力也要拿下沈绣娘,否则他今天要想离开可能就再也没有希望了。高手之间争斗,越是着急取胜,就越有可能露出破绽,他这一枪攻,身在空中,几乎没了回旋余地,这回身一招,又很突然又很快,他也是志在必得,但遗憾的是明明是顺着刀影刺向沈绣娘的一剑,忽然前面却不见了沈绣娘的身影,程继明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的脚刚一落地,一把弯刀就搭在了他的肩上。 本书来自 第17章 山庄遇袭-一十三:焦禄的报应 手机阅读 “程大掌门,这应该算是你输了吧,哈哈哈哈。”沈绣娘的笑声很是欢快。 “程某佩服!”看来这程继明是真心的没想到。 “师父威武!”凌旋已经高声欢呼。 沈绣娘刀一撤,两把并在一起,扔给俞展飞:“来,帮姐姐拿着,姐姐累了,休息一会。”说完留下还愣在那里程继明回到厅里坐下,有人给他送上一杯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对严一峰关切的眼神付之一笑。 这边程继明有点失落的走了进来,还在刚才的桌子边坐下,桌上的东西已经被焦禄和薛离吃的差不多了,就算是他们现在想吃,看来也只好先饿着了。 “程掌门,”朱含章道:“我这会是不是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程某技不如人,朱大侠你请问吧。”程继明倒也很光棍。 “为什么要来凤凰山庄?”朱含章道。 “崆峒山离南山这么近,这里却深藏着这么一群江湖高人,我想来看看,确实也是我的本意。”程继明道。 “还有呢?”朱含章道,他知道程继明的话里有话。 “我也是受人之托,”程继明道:“顺便来看看这江湖传言是不是真的,也要看看这凤凰山庄到底有何神秘之处?” “受何人所托?”朱含章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说来惭愧,”程继明道:“就算是我想说,恐怕也一下子说不清楚。” “为什么?”朱含章道。 “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还真不知道对方是谁。”程继明道。 “那你为什么会为他卖命,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朱含章道。 “那是本门自己的事,对旁人就不肖多说了吧。”看来程继明确实有难言之隐。 “那程掌门这次来凤凰山庄可有收获?”一直没有说话的严一峰道,自己的妻子打败了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他心中自有些得意。 “此行证实江湖传言果然不虚,”程继明道:“凤凰山庄不光藏龙卧虎,也算是机巧算尽,难怪近期能有这么大的名声。” “那你就不怕这次有来无回?”严一峰道。 “就算凤凰山庄是龙潭虎穴,我们闯庄有万般不是,但我们与凤凰山庄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仇怨,这凤凰山庄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没伤着,这有什么好怕的。”看来这程继明果然老奸巨猾,他知道自己与凤凰山庄往日无仇无怨,进得庄来又处处小心,在与俞展飞、凌旋交手的过程中又留有余地,罪不至死,我就不信你们能因此就杀了我。 那边还想问话,这边焦禄早就不耐烦了,“啪”的一拍桌子:“你们还有完没完?” “哦,”朱含章道:“看来这位兄弟的脾气还不小,还没请教您是谁呢?” 焦禄站起来站走厅中央:“你少在这里装糊涂,老子就是盐帮焦禄,他就是泰元堂堂主薛离,你到底要怎样?” “原来是盐帮的焦大管家到了,失敬,”焦禄急,朱含章看起来一点不急:“焦大管家想必是搞错了,不是我要怎样,而是焦大管家不在扬州呆着,大冷天的跑到这北方的大山里来,还不打招呼半夜三更擅闯凤凰山庄,你到底要怎样?” 朱夫子的话差点没把现场的人逗笑了,好像不是凤凰山庄把擅闯山庄的人抓住要处置,倒像是自己挺无辜的被强人闯了庄子,还问人家要怎样。 “我找凌一天说话!”焦禄盯着在一旁喝着茶一直没有说话的凌一天,脸上的肌肉在一下下的是抽动,看得出,他在强烈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看此情形,薛离也离开座位站到了焦禄的身边。 “哦,呵呵,”朱含章呵呵一乐:“焦大总管火气这么大,难道是老凌惹了你?” 他知道这焦禄是来找凌一天的,程驼子的嘴要把这些瞒住也真是有点难,他也就是逗逗他。 “说吧,”凌一天转过头来看了焦禄一眼,很温和的说道:“找我什么事?” 薛离在一旁想阻止他,但被焦禄拦在了一边:“凌一天,今年十月初一晚上,你是不是在扬州?” “我在不在扬州与你有关吗?”凌一天还是不温不火。 “那天晚上,家父被人杀了。”焦禄眼里已经烧起一团火焰。 “哦,那他真是该死!”凌一天还是那淡淡的口气。 “是不是你杀的?”焦禄咬着牙道。 “你认为呢?”凌一天看来一点都不在意。 “看来真是你杀了家父?”焦禄道。 “那又怎样,他早该死了!”凌一天继续不以为然的道。 “老凌……”朱含章刚想说什么,被凌一天一挥手拦住了。 “仓啷”一声,焦禄的剑已出鞘:“凌一天,父仇不共戴天,今天既然来到凤凰山庄,我就没想着回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动手吧。” “哼!”凌一天冷哼一声:“就你,还不配我动手。” “哼,”焦禄也恶狠狠的道:“一个偷鸡摸狗的江洋大盗还跟我谈什么配不配。” “大总管……”薛离再次想阻拦焦禄,被他一把推开。 “今天是我和这个江洋大盗的事,你站一边去。”焦禄现在的表现无异于求死,面对杀父仇人要他放弃,他过不了这一关,但他知道,以凌一天的功夫他俩加起来的都不是他的对手,何苦又要多伤一条人命,何况这几个月他在家里都快憋疯了,这次偷偷出来就没想着要回去,但总也得有个人回去报信,所以他不愿薛离也扯进来,为他留得一线生机。 “看来不光是你老子该死,你也该死。”凌一天的脸色闪过一丝黑气,看来他已经动了杀心。 “那你来杀我呀,”焦禄继续激着凌一天:“不要老像个老鼠一样藏着。” “笃”的一声巨响,铁仗撞击在石块铺成的地上,杖下的那方石头已经被震碎成几块,随着那根铁杖,凌一天已经站到了大厅中央。 “好,”凌一天道:“既然你找死,我就送你去见你那个该死的爹!” 听着铁杖撞击石块的声音,焦禄心中一紧,仿佛又听到了那天晚上的声音,仿佛又看到父亲惨死的样子,眼睛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他大大吼一声,集全身之力朝凌一天攻出一剑。有“浮萍铁剑”之称的焦禄,轻功好,剑法也很独到,这一剑无论从速度、剑势,都可称得上非常有杀伤力的一剑,在江湖上能挡住这一剑的人也不会多,可惜他面对的是凌一天。他动也没动,沉重的铁杖在他手中忽然就变得像根柴火棍,轻巧自如,一举之间就磕飞了焦禄手中的铁剑,反手向下一个横扫,铁杖就撞上了焦禄的两条腿,在场的人清楚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而焦禄双腿一曲直挺挺的跪落在地面的石板上,薛离一看大叫一声挺刀直劈过来,凌一天左手执杖把薛离格在一边,右掌直向已经跪在地上的焦禄头上劈下。 “老凌……”朱含章大喊一声想阻止,眼看来不及了。 朱含章的喊声还是起了作用,凌一天掌势一偏,落在焦禄的右肩之上,大厅里又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凌一天知道,朱含章的喊声并不是要救焦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杀死个焦禄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俞承泽不喜欢杀人,当初程驼子造凤凰山庄的时候就承诺过不用这些机关杀人,哪在这里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何况这是在在俞承泽的府邸,省得坏了俞庄主的心情。有此一虑,焦禄的性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但此时的焦禄不光身体已经扭成个麻花,剧烈的疼痛也使他整个脸彻底变形,大冷天里额头上也渗出滴滴汗珠,但他还算条汉子,硬是一声没叫,只是喉咙里呜咙呜咙不断地发出低低的声响,看得出来他痛苦已极。 “焦总管,焦总管!”薛离扑上去扶住他,但现在这种情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焦禄嘴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样子,即使能留条命,这一身的功夫也算是毁了。薛离也是个血性的汉子,主子受伤,自己当然不愿意独善其身,他大吼一声:“凌一天,我和你拼了!”伸手就去抓他的大刀,但被焦禄仅仅能动的一只手拉住,咬着牙摇了摇头。 “焦总管……”薛离当然知道焦禄的用意,但他也恨自己没能耐,狠狠地一掌拍在地上。 “你们都走吧!”凌一天摆摆手,拄着他的那根铁杖,uu看书 .uanshu拖着一条跛腿,慢慢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这时老俞从外面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男子,都是俞府里的下人,手里还拿着一副门板。也是到了早上,他才知道昨晚闯到凤凰山庄里来的还有盐帮的内府大总管焦禄,原来老俞在走镖的时候与盐帮有过交往,但也谈不上交情,在搅上凌一天的时候他自是没法出面,但现在老凌既然让这帮人走,那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弄块板把焦禄抬走,否则,恐怕出不了这山,他剩下的那半条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老俞把焦禄在门板上安排好,还拿了床被子给他个盖上,焦禄看着老俞点点头,老俞也看着他点点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程掌门,那就麻烦你搭把手送一下焦大总管。”因为总不能让薛离一个人把焦禄弄出山去吧,朱含章对称程继明道。 “那是自然。”说完一使眼色,和冼仁杰上来一人一个角抬起门板就要走。他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在这里多待一会就多一分危险,别说让他抬一下焦禄,就算让他背,这时候他也愿意。 “咯,”焦禄咳了一声,这是他从被打到现在的第一次发声,尽管声音很微弱,但却很清晰:“凌一天,我爹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凌一天喝着他的茶,头也没抬:“姓焦的,回去告诉焦荣,焦坤仪就是我杀的,要报仇尽管来,我就在这里等他!” “好!好!”焦禄咬着牙道:“我记住了!” 在程继明的催促下,俞府的下人带着这几个人出门而去。 本书来自 第18章 遭遇重创-一:攀交情 手机阅读 程继明和薛离等人抬着焦禄,在俞府下人的引领下,左转右转,一路朝下,不一会就出了庄子,沿晒谷场边的小路,一直过了小河,沿路一直走到对面的山脚下,回头再也看不见凤凰山庄,他们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薛堂主,”程继明道:“你看我们是该往那边走?” 程继明心里也在犯嘀咕,他以为就是他们偷偷闯进凤凰山庄探听虚实,没成想在这里还碰到焦禄和薛离两人,并且焦禄差点死在这里,既然能来,他想并不一定是找凌一天寻仇那么简单,因为以凌一天的功夫,他们去也是死路一条,一定还有什么隐情,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跟什么人有关,他当然想知道一下。 “程掌门,”薛离道:“感谢您能援手相助。我对此地不熟,我们来路相当崎岖,焦总管急需救治,您看这里有没有较近出山的路,还请您费心,盐帮尽当报答。” 其实薛离早就感觉到这程继明身上有股子邪气,有点装腔作势,似乎还受人要挟来这里打探,他有点瞧不起他,但现在是有求于人家,救焦禄要紧,所以也不得不陪上笑脸。 “薛兄弟,这话就说远了,”程继明道:“能在这里一遇,也算我们有缘,盐帮家大业大,兄弟想攀还攀不上呢,还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那薛兄弟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盐帮确实是大帮,不光有钱,也是人才济济,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所以程继明薛兄弟叫的特别亲热,能借此机遇与盐帮交好总归没有坏处,但探听一下还是要的。 “我们从东南方向而来,几乎就是沿着这条水流过来的,山势陡峭,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路,我想程掌门该不会是从双河镇那边过来的?” “你也去过双河镇?”程继明道。 “没有,”薛离道:“但江湖上现在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双河镇的,我也只是听说。” “薛兄弟和焦总管出来,冒这么大的危险,外面难道道没有个接应的人?”程继明还是不忘打听他们为什么来的,还有什么人。 “说来惭愧,”薛离道:“想必程大掌门已经听说,我盐帮焦老帮主被害,那天就是我和焦总管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死不为过,但总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吧,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去闯一闯吧,唉!” 薛离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的郁闷一时难以释怀,尽管他知道程继明在探听他,但他们的事也算是光明磊落,输了就输了,败了就败了,也没有什么丢人的,所以也就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其实他已经很烦这个程继明问来问去了,要是换个时间地方,他早就不客气了。 “在下佩服薛兄弟和焦总管的胆气。”程继明道。 “唉,光有胆气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给人家弄成这个样子,”薛离道:“程掌门还是说说那条路好走一些吧。” “双河镇这条路虽然好走,但路上也是麻烦不小,我们也是绕过来。”程继明道,既然薛离提到双河镇那条路,他当然也要解释一下,但不会把暗地里跟踪凌一天他们,和大漠无常鬼靳雕打了一架的事说出来,那也实在不是很光彩。 “既然这条路好走一些,那我们何不取道双河镇出山?”薛离道。 “这个…”程继明有点犹豫,他怕再遇上靳雕,这个无常鬼实在是不好惹。 “莫非程掌门有什么顾虑,”薛离虽说不知道程继明和靳雕打架的事,但他看得出程继明心里有事:“如果路上有事,一切都由兄弟一力承担。” 薛离这么一说,倒让程继明脸上暗暗一热:“薛兄弟哪里话,我只是想,这条路虽说好走,但还是要绕一些,怕耽误了焦管家,既然现在焦管家的状况不能走险路,那我们只好走这边了,这样也稳妥一些。” 程继明有他的心思,他这样既是给自己圆一下,掩饰一下内心的那点恐惧,同时从这里出去的路他还是要探听一下,上回走了一半就给靳雕挡了回去,这回正好看看剩下的那段路怎么走,就算是再碰上靳雕,不是还有薛离吗,这位盐帮泰元堂堂主也不是好对付的,即便不行,以他和薛离两人之力,不信就胜不了这个无常鬼,上回和他交过手,多少还是了解他一些。如果能把他打败,正好也出口上回的窝囊气。 “既如此,那我们就赶紧上路吧。”薛离是想早点出山给焦禄看病治伤,自己就这么跟焦禄出来,还把他弄成这样,这个祸闯的可不算小。 程继明既然打定主意,也就不再有犹豫,和冼仁杰三人抬着焦禄赶紧上路。 这三人武功底子都不错,走点山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况且这一路走的异常的顺利,在上回打架的地方,那块石头还在,可是连靳雕的影子都没有,他们也不敢耽搁,当天晚上他们已经到了双河镇,依然住进靳鹏的客栈,客栈里似乎比以前更热闹了些,但却没人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看他们几个的眼神里,大家似乎又明白了什么。u看书ww.uuknsh.co 双河镇没有什么像样的郎中,也看不了焦禄的病,所以第二天薛离就雇了四个壮汉,做了一付更舒服一点的担架,抬着焦禄赶往太白,他要尽快赶往那里,在那里给焦禄接骨治伤,他已经快耽搁不起了。虽说程继明喊着要陪着他去太白,但被薛离婉言谢绝了,他从心里讨厌这个人,他也知道他不过是做做样子。但人家毕竟是帮了你,薛离还是很真心的感谢了他,也是很诚恳的邀请程继明到盐帮总舵做客,对程继明来说,这也就够了。 四个大汉的脚程很快,一百多里山路当天就到了,薛离首先安排焦禄在太白镇最好的客栈“归来客栈”住下,又马不停蹄的找来镇上最好的接骨和治外伤的大夫给他诊治,最后把一个盐帮内府大总管捆的像个粽子似的,还好凌一天手下留情,都只是些断骨头的外伤,现在人也清醒了,也可以吃点东西了,这样命总算是保住了,但没有个一年半载要想完全恢复恐怕也很难,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很不好说,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薛离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他这才差人给远在扬州盐帮总舵的帮主焦荣带去一封信,告诉他这边发生了什么,自己只能寸步不离的在这边守着。 经过这么一折腾,双河镇、太白镇上的那些武林人士,连蒙带猜,再加上不知从那个途径传出的一些小话,大家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知道个大概其,在相互传播的过程中又不断的被添油加醋,这几个人硬闯凤凰山庄的事已经被传成了很多个版本。 本书来自 第18章 遭遇重创-二:神秘的势力 手机阅读 等薛离等人退去,几个年轻人就迫不及待带的欢呼起来,但们从小长大,几乎就在凤凰山庄周围,就是去过双河镇的人也不多,更别说与外面的人交手。这差不多是第一次真正的江湖争斗,还取得不小的战果,兴奋是可以想象的,在他们认为,凤凰山庄的危急已经过去了,但一看凌一天一直阴沉的脸,他们也慢慢平静下来。 “凌叔,莫非有什么不对?”俞展飞很小心的问道,几个年轻人也是相互看着,猜想着这其中的奥妙。 “凤凰山庄恐怕再没有消停的日子了。”凌一天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说老凌,”朱含章道:“你别吓着这些孩子们。” “哈哈,”程驼子笑道:“这有什么好吓的,安安稳稳的待了十多年也待够了,谁想来就来呗,正好也让孩子们见见世面。”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凌一天道。 “那你是想说什么,你快说啊?”程驼子总是比较心急。 “老凌是说盐帮老帮主焦坤仪被害的事吧?”朱含章道。 “是啊,老凌,”程驼子道:“明明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呢?” “因为他确实该死,就算是换做我也想杀了他!”凌一天虽说已经到了不容易着急上火的境界,但这话说的还是有点狠。 “莫非那些江湖传言是真的?”程驼子问道。 关于凌一天的传说很多,他自己不说,别人也不会去问,凤凰山庄里很多人的故事都是这样,也许每个人都保持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秘密,就连俞承泽夫妇的身世来历,他们也都没有问过,也许有一天自然就会知道,也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又怎么样呢。今天话赶到这里,程驼子才试着问了一句。 “是啊,”凌一天微微一点头:“当年盐帮勾结官府做过的龌龊事很多,害的人也很多,我也不止一次的劫过他们的盐财,这焦坤仪怀恨在心,竟然联络数位被我劫过的东主将我堵在大江之上,我力战数人不力,最后重伤坠江,这条腿也是拜他所赐,要不是俞庄主夫妇,我恐怕早已喂了鱼鳖。” 凌一天的事迹在江湖上有口皆碑,不用他自己去讲,但怎么从江湖消失或者隐退江湖的事一直是个谜,江湖上只有一些猜测和传说,今天第一次从他嘴里说出,看起来讲的轻松,但大家可以想象得到当日应该是何等激烈的一个场面。 “你能确定?”程驼子道。 “当初这些人确实都蒙着脸,天黑我也不能确定谁是谁,”凌一天道:“就算是当天袭击我的人里面有鬼音金刀的影子,我也不能完全确认那一定就是焦坤仪,但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一定是他干的。” “你是从他们来找你报仇这件事来判断的?”朱含章道,他的心思一向比较缜密,凌一天的话他大概已经明白。 “嗯,”凌一天道:“由焦禄的疑惑可以看出,杀死焦坤仪的人并没有告诉他们他是谁,但他们却能够由焦坤仪的死联想到我,只能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同时也说明我有杀了焦坤仪的充足理由。” “也就是他们认为你是为被截杀坠江的事来报仇的?”程驼子道。 “老凌的判断没错,”朱含章道:“看来他们确实这么认为,这也正证明了焦坤仪是当年组织截杀老凌的罪魁之一。”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揽过来?”看来严一峰也被凌一天搞糊涂了。 “杀焦坤仪的人到底是谁,”凌一天道:“他为什么要把杀害焦坤仪的视线引到凤凰山庄,引到我这里来?还有他是怎么知道焦坤仪就是当年劫杀我的组织者?程继明又是受谁之托来的凤凰山庄?” “你觉得这些事之间都有联系?”严一峰道。 “你不觉得最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都太奇怪了吗?”凌一天道:“先是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散布江湖,然后是罗小星的出现,随后江湖上又发生了数起命案,其中就有焦坤仪的死,这回还有这么多人闯到了凤凰山庄,不把他们联系起来,我想不通这些事。” “也就是说,有个人在幕后操纵了这些事”朱含章道:“如果是这样,这个人不光武功高强,身后还有一支可怕的势力。” “朱老夫子你又说玄乎了,”程驼子道:“哪有那么厉害?” “他的厉害之处不是他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朱含章道:“是因为他做了这些竟然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更多人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凌一天听着了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哪这么说,所有这些有可能是冲着凤凰山庄来的了?”程驼子道:“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弄这么复杂干什么?” “我感到这里面还有极大的阴谋,”朱含章道:“就算我们这些人以前杀过人,但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在这里过些清闲日子,单凭那些人要把我们找到都不是那么容易,还要来挑这些事,我觉得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实力,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方面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程驼子总算明白了一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家把眼光投向凌一天,凌一天阴沉着脸继续喝他的茶。大家都明白,如果挑起这些事的人其目标不在他们几个身上,那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对他们来说也有几分神秘的俞庄主俞承泽夫妇。 “这事有可能牵扯甚广,还是等俞庄主回来再做定夺。”朱含章道。 “朱师傅,”俞展飞道:“你说我爹就要回来了?” “我们这里这么闹腾,你爹你娘要不回来才怪,uu看书 ww.uukansu呵呵。”朱含章觉得气氛有点沉重,不觉呵呵一乐。 “吭,”凌一天清了一下嗓子:“俞庄主回来可能还需些时日,这段时间也不能太大意了。” “你是说他们还会有人来?”程驼子道。 “来就来,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俞展翔道,几个年轻人也跃跃欲试。 “老凌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朱含章道:“既然有人精心谋划了这个局,这也就是个开始,是个试探,一定不会就这么结束。现在凤凰山庄已经被踏破,在江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是不是局中人都可能来试试,小心点总归是好的,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孩子,还有那么多根本与这个局无关的山民,因为我们使他们遭难,那就更是我们的罪孽了。” “那驼子你这阵子就陪飞儿他们多玩玩,呵呵。”凌一天总算是脸上有点笑容,他知道,只要让程驼子带着几个人去玩他的机关,这家伙肯定连觉也不想睡。 “我也是闲下无事,晚上就由我陪展飞他们顶着吧。”严一峰道。 “这样也好。”朱含章道,有了严一峰,那就更加万无一失。 “要不要也叫叫间疯子?”程驼子又开始耍他的嘴皮子。 “这就不必了吧,”沈绣娘笑道:“人家现在也算是新婚呢。” “那好吧,”程驼子一递眼:“不打扰他们生孩子了。” “你个老不正经!”严一峰道。 “哈哈!” “哈哈哈!” 大家又一阵大笑,似乎凤凰山庄上的阴云少了很多。 本书来自 第18章 遭遇重创-三:要出大事 罗小星和俞展翔也来到了太白,可这回他们并没有大摇大摆的到处乱闯,而是做了很多掩饰,悄悄的来到这里,罗小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踪自然有她的方法,算你在她身边也未必认出她是是谁。请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这次他们更是小心,也没有住太白五虎开的很豪华的“归来客栈”,而是住进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客栈,且行事低调,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自从罗小星和一个陌生人在南阳打了一架后,在江湖也是传的沸沸扬扬,人们也照样是弄不清楚到底是谁有此胆识敢单挑罗小星,令人惊的是罗小星只是重创此人,并没有赶尽杀绝,这也成了大家竞相猜测的一个谜。更为意外的是,罗小星居然这回大模大样的在南阳住了下来,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这使得不论是南阳附近的仇家还是当地的武林人士都颇为紧张,家家如临大敌,不知道这位江湖煞神啥时会突然发性子,莫名的灾祸会降临,只能悄悄的做好一切防备。但没过多久,罗小星突然从南阳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因为通过这件事,罗小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确实有一个人,应该是和她交手的那个人后面的某个人,这个人和她之间有某种重大的关联,关联之大,使对方不惜用掀起一场江湖浩劫来解决,还很巧妙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了她的身。罗小星穷其一生的记忆,她也想不出有这么一个人会和她有如此大的过节,到底是什么事连她自己竟然也不知道。看来不到最后的关头,她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那她只能耐心地等待,还不能使牵扯其的种种线索断掉,像让杨世光活着还是有用的一样。 想通这一点的罗小星,难得在南阳懒散的待几天,不久她又接到龙水帮的密报,说杨世光奔汉方向而去,所以也在南阳忽然消失,和俞展翔跟了过来。对于龙水帮,最近一次给解药的时候罗小星没提任何条件把帮主司马洪及几位堂主舵主身的毒全给解了,感其诚意,司马洪也托人带话给罗小星,要用得着龙水帮的,尽管吩咐,这也无形给罗小星多了一个很大的帮手。 这一路他们走的并不是很快,也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罗小星不想惊到杨世光,他不知道杨世光的出现是有人故意让他现身吸引她,还是杨世光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做,这个方向她也不知道杨世光是要回他的川玉龙观,还是要去别的什么地方,在没弄清楚之前,也只好由着杨世光慢慢地走,他们在后面慢慢的跟,往往是杨世光过去一两天,他们才到达,好在有很多眼睛盯着,也不用罗小星自己去打听,所以一路也没有什么冲突,杨世光也觉得他的行踪很是隐秘,大家相干无事,这一晃,他们跟着杨世光竟然到了太白镇。 俞展翔是罗小星从这里抓走的,这回两人绕了好大的一圈又回到这里,故地重游,与当时的境况又发生了很多变化,俞展翔自然兴奋了很多,主动担负起出去打探消息的任务。因为这里离他家已经很近,说话口音都基本相同,混在当地人很难被别人看出来。 “老祖宗,发生大事了。”俞展翔从外面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怎么,你们家被烧了,这么急!”没想到罗小星也会开玩笑。 “老祖宗,您还别说,真让您给说着了。”俞展想道。 “哦,”罗小星倒是有点诧异:“还真有人闯到凤凰山庄去了?” “不光去了,还动了手,听说还有人受伤。”俞展翔道。 “那你说说看。”罗小星倒是对这件事来了兴趣。 “听说前几天晚有人绕过双河镇这条路到了凤凰山庄,”俞展翔道:“大概有两拨人,一拨是崆峒派的程继明和他的大徒弟冼仁杰,这冼仁杰我认识,回在这里我差点和他打起来,要不是您把我抓走,我还想……”这俞展翔一绕道与自己有关的事特别兴奋,总想多说两句。 “好啦,说重点。”罗小星打断了他。 “好,嘿嘿,”俞展翔有点小得意:“另一拨听说是盐帮的内府大总管焦禄和泰元堂堂主薛离,好像他们都被我们山庄的人给抓住了,但后来的结果却是其他人都给放了,却唯独把焦禄给打成重伤,好像浑身的骨头都没几块好的,目前还在这太白镇养伤呢。” “为什么唯独把焦禄给打了?”罗小星问道。 “您听说过盐帮老帮主焦坤仪被人杀了这事吧?”俞展翔道。 “嗯,听说过。”罗小星道。 “他们竟然认为是我凌叔杀的,所以跑前去寻仇。”俞展翔道。 “你是说那个号称铁腿横江的凌一天?”罗小星道。 “是啊。”俞展翔想回答道。 “真是不自量力,找死!”罗小星有点鄙夷的道。 “老祖宗,您认识我凌叔?”俞展翔听罗小星的意思还挺看得起凌一天,不禁有点好。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罗小星淡淡的道。 “那您都听说过他什么事情?嘿嘿!”俞展翔有点得寸进尺。 “你是说有两拨人去?”罗小星没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啊。”俞展翔不知他问这何意。 “两拨人事先并不知道对方?”罗小星道。 “好像是这样。”俞展翔道。 “这些人还都不是从双河镇这条路走的?”罗小星问。 “是。”俞展翔道。 “他们从不同的地方同时到了凤凰山庄,又几乎同时被抓住,其他人都这么放了,唯独打伤了盐帮的焦禄……”罗小星已经不是在问,而近乎于自言自语,似乎在思索着这其的某种关联。 “老祖宗,您这是……”俞展翔有点疑惑。 “看来这焦坤仪确实不是凌一天杀的。”罗小星道。 “你怎么知道?”俞展翔有点好。 “要是凌一天杀了他老子,以他当年的性格,是十个焦禄也死定了,怎么可能放过他。”罗小星道。 “也许另有原因。”俞展翔道。 “什么原因?”罗小星看着他问道。 “我爹不让在凤凰山庄杀人,他也不喜欢杀人。”俞展翔道。 “你爹真的没杀过人?”罗小星有点不相信。 “我问过我娘,”俞展翔道:“我娘说我爹这辈子没杀过人。” “哼,”罗小星冷哼一声:“不杀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让人家想来来,想走走。” “那不一定,”俞展翔有点不服:“算是凤凰山庄我那些叔伯们不出手,任凭他什么江湖高手,想闯凤凰山庄都不那么容易,驼子叔弄的那些机关灵着呢。” “我看未必吧。”罗小星很不屑的道,尽管他知道程驼子这人有些本事,但天下之大,能人更有能人。 “当然了,呵呵,”俞展翔看出了罗小星的不屑:“要是老祖宗您去了那些机关可能没有用了,那些东西只是用来对付那些没用的人的。” 俞展翔又拿出他的拍马屁的功夫,逗罗小星开心。 “你少怕马屁,”罗小星正色道:“闯山庄的人可不都是没用之人,其至少有三位你小子未必能胜得了,我说的意思是,再好的机关,也可能有破绽,只要被人抓住破绽,攻破它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你小子给我记住了。” 罗小星时时不忘提醒俞展翔一下。 “哪您是说我们的凤凰山庄有破绽?那在哪里呢?”俞展翔问道,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服。 “我没看到我怎么知道?但从来也没有那个机关是完美的!”罗小星看出了这小子不信,看来让他吃过一回亏他记住了。 “哦。”俞展翔知道罗小星讲的有道理,只是他还没法完全接受。 “翔儿,我问你个问题,”罗小星忽然转了个话题:“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受到某个人地唆使?” “这个倒有可能,”俞展翔道:“否则也不可能那么巧,uu看书 ww.uukans 都在这个时间内赶过去。” “那他们到哪里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罗小星道。 “不是说找凌叔寻仇吗?”俞展翔道。 “哪程继明呢?没听说过崆峒派和这里面的哪个人有仇啊?”罗小星道。 “这个……”俞展翔也不知如何回答。 “你说杨世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罗小星问道。 “老祖宗,”俞展翔惊道:“你意思是说那个牛鼻子老道也是被人唆使到这里来的?” “如果是,他可能已经到了凤凰山庄,”罗小星忽然惊道:“不好,凤凰山庄要出问题!” 自从罗小星和邢玉娘的结子化解开之后,凤凰山庄似乎也与她有了某种关联,那里的事情也会牵动她的心神。 “没事,老祖宗,”俞展翔很自信道:“他的那点本事,算我爹娘不在,凌叔、驼子叔、朱师傅他们随便谁都能把他打发掉,出不了是么乱子。” “你懂什么,”罗小星声音不大,但很严厉:“别小瞧了这个杨世光,除了他的功夫,他有可能是川用毒世家慕家的余孽,如果是这样,他用毒的本事除了我和你娘,恐怕没人能克制住他,如果他用毒暗算,算武功再高也没有用,如果凤凰山庄出问题,一定会出在他身。” “那怎么办?”这一下子把俞展翔吓得够呛。 “收拾一下,”罗小星道:“我们立即去凤凰山庄。”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87 页当前第131 页 首页上一页 ←131/187→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8章 遭遇重创-四:全庄中毒 在罗小星和俞展翔担心凤凰山庄出问题的时候,凤凰山庄已经出问题了。品书网 在凤凰山庄加紧了防卫之后的几天里,日子像往常一样平静,每天山庄里的人照常进出,孩子们的欢笑和快乐的身影依然洒落在晒谷场,家家户户的炊烟也按时升起,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凤凰山庄会再次有人来侵袭,连玩性十足的程驼子也觉得有点没意思。 快过年了,依然是老俞带着俞展飞和十几匹骡马到双河镇去接靳氏兄弟采办的整个山庄的年货,排成一行的马队在山谷里也是相当的显眼,马队出发的时候,也是孩子最热闹的时候,他们知道,到明天,他们会有很多好东西吃,很多好东西玩,还会有过年放的鞭炮和焰火。 在马队出去的当天晚,山里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虽然雪不是很大,足腕深的雪也使得整个山峦和山庄披了一层银装,天亮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太阳从朦朦胧胧的天色透出一点点影子,感觉不到一点热度。 凌一天起来,照例去庄后的山坡舒气练功。脚底下的路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脚印,他一走过,地多出了一只清晰的脚印和一只拖动的脚印,还有一个个铁杖杵的小雪窝。清冽寒冷湿润的气息使他感觉非常舒服,别看他年近六旬,往往一通功练完,会感觉浑身舒泰,像年轻的小伙子,四肢轻灵。但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练功没有多久,觉得手的铁杖沉重了许多,身体也感觉有点不适,当他想催动内力,发现内息已经有些凝滞,越是催动,这种感觉越是明显,凌一天心下一惊,感觉身体似乎有毒的迹象,并且所之毒十分厉害,无色无味,无知无觉,一点点入侵,当您感觉到的时候,恐怕已经将你控制,再无回天之力,自己一生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凌一天想到于此,并没有马停下来,手的铁杖舞的更加犀利,最后铁杖触地,足有半尺插入冻土之。凌一天还是像往常一样,调息收功,拔出插入土的铁杖,又像来时那样回庄而去。 等他回到家里,女儿凌旋早已做好早饭,看着凌旋忙碌的身影,凌一天感到心暖暖的,但又多了一丝遗憾,他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凤凰山庄能不能躲过这一关。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吃饭,而是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凌旋看到了父亲的异样,在她心目,是天塌下来,父亲都是纹丝不动,但这种情况她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爹,”凌旋道:“您怎么不坐下来吃饭?” “旋儿,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凌一天道。 “没有啊,”凌旋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啦,爹。” “你过来,坐下。”凌一天一指身边的凳子,自己也坐了下来。 凌旋很惊讶的看着父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坐下来。 “把手给我。”凌一天道。 凌旋很听话的把手放到桌。 凌一天一搭凌旋的脉象,已然了然于胸:女儿也毒了。 “你吃饭早饭了没有?”凌一天道。 “您还没回来,我怎么吃啊?”凌旋道。 “好,那好,”凌一天舒了一口气:“把所有的饭菜悄悄倒掉,不要声张,再烧点雪水把锅洗干净,从现在起,一切用水都只能用雪水。” “怎么啦?爹!”凌旋道。 “我们用的水被人下毒了。”凌一天道。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凌旋道。 “应该是慢性毒药,每天增加一点,开始感觉不到,到后来会被它控制。”凌一天道。 “啊,那怎么办?”凌旋惊道。 “记着,不要声张,像往常一样,但切记不要运气。”凌一天道。 “那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庄里其他人?”凌旋道。 “你去通知一下朱师傅和你驼子叔,要他们过来一下。”凌一天吩咐道。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门外传来朱含章的声音。 “老朱到了,快请进。”凌一天站起来迎道。 “老凌,我们招了!”朱含章一进来道。 “我找你为这事,”凌一天道:“得赶紧给各家各户说说。” “我已经让驼子通过他的地道去做这事了,”朱含章道:“现在庄外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我们先要保持镇静,不能让他们察觉我们已经毒。” “这恐怕没用,”凌一天道:“程驼子搞的这个机关,整个山庄的用水都是从西北的高处引过来的,本来都已经修了暗渠,但还是从这里出了问题。对方既能从水里下毒,他必能算毒的这个结果,只是……” “只是什么?”朱含章道。 “我觉得对方下的是一种慢性毒药,而且我们应该不止今天才毒的。”凌一天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朱含章道:“我昨天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没太在意,看来对方确实是要我们慢慢毒,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但他们并没有确定我们现在毒到什么程度。”凌一天道。 “所以他们还没有动,所以我们还有机会,”朱含章道:“但下毒之人绝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他能下此毒,说明他能控制毒发的时间,看来也是此高手。” “这会是谁呢?”凌旋问道。 “我们这都也是老江湖了,能被人这么不知不觉的的算计,江湖也没有几人”朱含章道:“会不会是罗小星。” “不会是她,”凌一天道:“从最近传回的消息,罗小星对凤凰山庄并无多大的敌意,再说她和我们这里的人并无纠葛。” “说的也是,”朱含章道:“现在首要问题是我们怎么应付这件事?” 凌一天点点头道“现在要做这么几件事,第一,通知各家不能再用暗渠里的水,吃用的水先用雪水,第二,趁着今天天冷,孩子们不要出去了,大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第三,如果遇到袭击,都迅速进入老程的机关,启动自动攻击。” “好,我这去吩咐,最好是通过地道通知,以防反应过大被看出破绽。”朱含章道。 “好吧,还是你想的周到。”凌一天道。 “那下一步怎么办?”朱含章道。 “等,等到午后。”凌一天道。 “你是说等老俞和展飞他们回来?”朱含章道。 “对,”凌一天道:“但愿他们没事。” 现在对凤凰山庄来说,老俞和俞展飞成了他们最可以依赖的有生力量。 既然凤凰山庄的秘密已经被踏破,再拐弯抹角地走也没了意义,俞展飞他们昨天出发,在双河镇歇了一晚,也顾不再有什么江湖人暗地观瞧或者说三道四,接东西今天一大早路,午后时分,已经出现在已经结了冰的小河对岸。 俞展飞去双河镇接东西一年总得有几次,除了自己回被罗小星打伤,每次回来凤凰山庄都像过年一样,小孩子都特别高兴,更别说是要真的过年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山庄里的小孩子拦也拦不住,都会跑过小桥来迎接骡马队,蹦着跳着跟着骡马队到晒谷场卸各家的东西,但今天有些异常,没看到一个小孩,难道是因为天气冷孩子们不出来了,那也不能啊,往年这冷得多的天气也挡不住他们啊,看来一定是出问题了,鉴于前几天刚发生的事,俞展飞和老俞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但也没露声色,督促骡马队赶紧进庄。 看到骡马队过了小桥,才有三三两两的大人出庄来接东西,但怪的是在这些人,竟然凌一天和朱含章也在其,这接东西的事他们可从来都不来凑这个热闹,这是怎么啦? “凌叔,”俞展飞走前去:“您怎么出来了?” “飞儿,”凌一天道:“今天下雪了,外面冷,把骡马赶进庄再卸东西吧。” 这对俞展飞来说又是一惊,因为凤凰山庄特殊的构造,在庄口分了东西大家把它拿进去较方便,要是在里面取东西又要多绕很多个院子,但既然凌叔这么说,有他的道理,他也不再多问,招呼大家赶紧把骡马牵进了山庄,那边有人安排东西的分配,他们随凌一天和朱含章一起来到俞家前厅。 “凌叔,出了什么事了?”一进门俞展飞把凌一天拉在一边问道。 “飞儿,你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凌一天问道。 “没有啊,怎么啦?”俞展飞问道。 “老凌问你有没有毒?”朱含章直接问道。 “毒?什么毒?没有啊!”俞展飞莫名其妙地道。 “老俞,你呢?”朱含章又问老俞。 “我没事,到底怎么啦?”老俞也有点急了。 “我们山庄的水被人做了手脚,”凌一天道:“现在山庄里的人都了慢性毒药,看书 ww.uukanhu基本都不能提起真气,等于是被废了武功,我和朱师傅现在也是勉力支撑,现在庄内还有战力的只剩下你和展飞了。” “到底是谁下的毒?找到他没有?”俞展飞急道。 “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朱含章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去找他,因为他还不知道我们毒到什么程度,还有没有战力,所以他们还没有出手,如果我们去找,那是表明我们已经感觉到自己毒,他们应该了解自己的毒性,这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俞展飞道。 “老俞,”凌一天道:“现在山庄由你来镇守,还不要慌乱,一定要表现出我们还没有发现毒的样子。展飞立即从暗道出庄,去请一个人。” “谁?”俞展飞问道,其他的人也看着凌一天,看来大家都不知道是谁。 “泥日寺的明鉴法师。”凌一天道。 “是那个大胡子和尚?他行吗?”老俞道。 “到底怎么回事,老凌你现在还卖什么关子?”朱含章道。 “夫人临走之前曾有交代,若是碰用毒之人,万不得已情况下,可找泥日寺明鉴法师。”凌一天没有细说,其实他也知道的有限,他只知道邢玉娘交代的事是怕罗小星又重新回来,但现在的情形已经顾不是不是罗小星了。 “那我现在去。”俞展飞道。 看着俞展飞进入暗道,看得出来,大家心里多了几份希望。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71 页当前第132 页 首页上一页 ←132/171→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8章 遭遇重创-五:求救 事关重大,俞展飞一刻也不敢停留,通过暗道直接可以到后山的山林之中,那里十分隐蔽,这也是整个凤凰山庄遇到危险后的唯一出口。 俞展飞轻轻推开了洞口,外面午后的雪光一下子刺得他真不开眼,他眯着眼原地不动,好让自己适应一下雪地的光亮,同时他也在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当他确认除了风声再没有别的声息后,才轻轻的离开洞口,小心地把洞口掩饰好,让它看不出一点痕迹,然后飞身离开。 对于俞展飞来说,他算得上是凤凰山庄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本身俞承泽正宗的道家功夫给他打下了雄厚的内家功底,山庄里又有那么多高人异士,耳闻目染,也使他获益匪浅,加上近期的勤学苦练,在功夫上又精进不少。 俞展飞展开轻功,就像猴子跳跃在树枝之上,飞一般的沿山谷向泥日寺方向驰去,他时不时的飘落点地,也只在雪面上留下浅浅的印痕,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泥日寺俞展飞从小不知来过多少趟,有多少条大路多少条小路他都了然于心,这次事关全庄安危,容不得半点差错,更不能意气用事,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更为隐秘的路径,虽离去泥日寺的大路相去甚远,但从这里却可以更快的到达那里,这还是他小时候和俞展翔一起玩时发现的一条路,除了他们两个,恐怕再无别人知道,虽然在白雪覆盖之下穿谷越岭几乎看不出有可行之路,但对俞展飞来说这一点不是问题,重大的责任一下子激出了年轻人体内全部的潜能,不但速度极快,而且悄无声息,连俞展飞自己也暗暗惊叹不已。 平时漫步两个时辰的路今天俞展飞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泥日寺的僧众本来就不多,也就十来个人,平时来这里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俞展飞的,他一到就有人跟他打招呼。 “俞少施主,”正在清理院内积雪的小和尚空性招呼道:“今天下雪,路不好走,这么急忙赶来,莫非有要事?” 说他是小和尚,因为他在这寺里面最小,其实他比俞展飞大多了,起码也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所以俞展飞也一直以师兄相称。 “正是,空性师兄,”俞展飞道:“我要求见方丈大师。” “哦,”空性不以为然地道:“还有什么凤凰山庄解决不了的问题?” “事关重大,”俞展飞正色道:“空性师兄快告诉我方丈在哪里?” 看着俞展飞的神情,空性似乎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收起脸上的笑容道:“两位师尊正在净室清修,你随我来。” 俞展飞随空性小和尚来到涯壁大殿旁的一间石室门前。 “师父,凤凰山庄俞少施主有急事求见。”空性在门外秉道。 石室里面异常安静,半天没有声息,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气如洪钟,摄人心魄:“请他进来吧。” 空性上前掀起厚厚的帘子,一伸手:“俞少施主请!” 俞展飞也不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屋内的设置极为简陋,进门左手颇为深邃,开门的这面石墙还有一面石窗透进光亮,左边靠近石壁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方石壁上是一幅线刻的佛像,桌子上摆着一香炉,香炉里香烟袅袅,桌前石地上有两个厚厚的蒲团,上面面向佛像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光头白冉的方丈明心大师,另一位是一头短发,有着一圈乱蓬蓬胡须的明鉴法师,也就是明心法师的师弟,两人身后是一个小炭炉,里面炉火正旺,有了这么一个碳炉,冰凉的石室内一下子比外面暖和不少。 俞展飞进了石室,性空则放下帘子忙他的事去了。眼前的这两位大师依然静静的坐着,看样子没有回过头来的意思,着急的展飞不得不自己出声打断两位大师的静修。 “晚辈俞展飞拜见方丈大师,明鉴大师。”俞展飞道。 “俞施主还没有回来?”方丈明心大师还是身也没回道,看来这位大和尚对俞承泽的事也很事关心。 “是!”俞展飞在其身后施礼道。 “雪天上山,莫非山庄遇到麻烦?”明心大师道。 “正是,”俞展飞急道:“我是上山来求救的!” “哦,这么严重,”明心大师慢慢转过身来,依然坐在蒲团之上:“说来听听。” 凤凰山庄有什么样的实力,明心大师很清楚,现在竟然到了要求救的地步,看来事情确非一般,而这时俞承泽又不在庄中,这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旁边的明鉴法师还是一动不动,uu看书 .ukashu.om 也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这些事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回方丈大师,”俞展飞觉得应该把最近庄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一下,所以就道:“前几日盐帮两个人焦禄和薛离,还有崆峒派的程志明和冼仁杰在同一天夜里闯到山庄偷窥,被我们抓住了,凌叔他们认为这些人后面有人指使。” “你们把他们杀了?”明心法师插了一句。 “没有,”俞展飞道:“第二天就把他们全放了,只是…” 说到这里俞展飞忽然犹豫这该不该说。 “只是什么?”明心法师的眼神依旧十分的温暖,语气也十分的温和。 “只是凌叔将焦禄的数根骨头给打断了。”俞展飞道。 “哈哈,看来劫数未尽啊,”明心法师笑道,也不知他指的是凌一天还是凤凰山庄劫数未尽:“后来怎样?” 俞展翔道:“后来好几天没事,再后来我们就发现凤凰山庄的人都中毒了,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几乎武功全废,凌叔和朱师傅推断是水里被下了毒。” “那为什么你没事?”明心法师问道。 “我昨天出去接了一趟年货,在庄里待的时间少,中毒不深,所以还有些力气。”俞展飞道。 “你过来。”明心法师对俞展飞道。 俞展飞走近明心法师,明心法师搭了一下他的手脉,轻轻地摇了摇头:“师弟,看来这回得你出手了。”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85 页当前第133 页 首页上一页 ←133/185→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8章 遭遇重创-六:攻破毒阵 “哼,真是麻烦,”一直没动也没说话的明鉴法师转过身来,看来一脸的不高兴:“我来看看。” 这个一脸乱蓬蓬胡须明鉴法师一搭俞展飞的脉象,再一看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道:“好生厉害!” “怎么样?”明心法师问道。 “此毒十分歹毒,”明鉴法师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名曰‘清风散’,空气中可以放,水里也可以放,就像空气一样让你不知不觉,初中此毒没有任何感觉,随着中毒日深,人会全身功力尽失,头脑发木,这时只能任人宰割,如果此毒不能及时清解,日后就怕有大仙也难以回天。” “可有解此毒之法?”明心法师道。 “有是有,”明鉴法师有点犹豫:“只是必须由我亲自走一趟。” “哈哈哈,”明心法师哈哈一笑:“师弟你多虑了,佛家渡人如渡己,誓约在心里,这几间佛堂怎能约束于你!” “这么说我去得?”明鉴法师道。 “去得!”明心法师笑道。 “那好,我们走!”说话间,明鉴法师一拉俞展飞的手,人已到了室外。 俞展飞感觉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抬手一看,是一粒暗红色药丸,他充满感激的看着明心法师:“谢谢方丈大师!” “赶快把解药吃了,随他去吧。”明心大师笑吟吟的点头道。 俞展飞点点头,转身走出石室,把药丸塞进嘴里,运气吞了下去。 “你小子还不快一点,你要你全庄的人都死吗?”这时明鉴法师已经站在泥日寺的山门之下,身上已经多了一个包裹,手里多了一把剑。 俞展飞赶紧过去行礼:“谢谢明鉴大师。” “少废话,赶紧前面带路!”这明鉴法师脸上永远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俞展飞心想救人要紧,就想穿谷越岭走小路,刚踏出去几步就听到明鉴法师喊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们山庄的水源在哪里?” “在山庄西北角,离大路不远。”俞展飞道。 “走大路去水源地,快!”明鉴法师不耐烦的喝道。 其实这个明鉴法师对凤凰山庄的其他人来说,也一直是个谜,七八年前俞承泽夫妇出了趟远门,回来后泥日寺里就多了一位明鉴法师,方丈明心法师就多了一位师弟,并且他入寺以来八年,都没有踏出过山门半步,听说他是发了重誓,毕生不踏出泥日寺的。 这位明鉴法师就是当年的程碧瑛的师弟黑魔星段五郎,当年他和邢玉娘比剑、比毒输的心服口服之后,就发下重誓,为在师父那里保住师姐的秘密,他将毕生待在泥日寺,除非师父故去或者师父已经知道师姐的秘密。 这件事是邢玉娘和段五郎之间的事,寺里除了明心法师知道内情,别人也只知道多了一个人,脾气还很古怪,功夫也很厉害,还要称他为师叔,凤凰山庄里的人就更不明所里了,也不会去打听这件事,他们已经习惯于各人保有自己的秘密。 雪后的山路似乎还没有人走过,白皑皑的没有一支脚印,上里也是静悄悄地,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下山本来就快,加上这两人的轻功都不弱,半个时辰就已经远远地看见了凤凰山庄,但越是离山庄越近,气氛就越是凝重,清冷中透着杀气。 “前面就是…” 俞展飞刚想对段五郎说前面就是水源地时,就见他已经飞身而起,一声清喝,长剑一挥,在水源地数丈范围内荡起一团团雪花,在这一团雪雾之中,竟然有了金玉交戈之声,但见一棵大树下的一个雪堆之中突然蹦出一个人来,是一个着灰色道袍的老道,一把窄剑象灵蛇一样抖动着刺向黑魔星段五郎,段五郎杀的兴起,吼声连连,剑锋扫过之处总是荡起一团团雪花,雪花中还夹杂着偶尔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的暗器,树上的积雪在两人剑气的震动下也纷纷落下,宛如两人在纷飞大雪中拼命,以快打快,瞬间已交手数十招。 这场争斗看的俞展飞胆战心惊,凭自己的功力,就算是没有中毒受损,他是不是能打得过那个使窄剑的老道,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见那老道手里的窄剑抖成数条灵蛇,发出“啾啾”的瘆人的声音,蛇头直指段五郎身上的数处大穴,就见段五郎不退反进,硕大的身子一侧,手中长剑忽然变刀,带着啸声砍向那一簇蛇头,“当当当”的几声巨响,灵蛇窄剑被荡的极度扭曲,而这把刀则变砍为削,直向老道的头上削去,这招几乎和上一招一气呵成,没有间隙,老道眼看躲不过去,情急之下就地一缩脖子,段五郎的快剑已经削掉了老道的发髻,满头灰白的头发顿时散落下来,样子相当恐怖。 看来这老道确实被段五郎这刀中带剑,剑中加刀的招数惊到了,他一个后撤跃出数步,厉声问道:“程碧瑛是你什么人?” “死老道,那是我师姐,怎么样?”段五郎恶狠狠地道。 “哼,难怪!难怪!”老道说了两声难怪,就突然转身,连个招呼也不打,披头散发,狂奔而去。看来程碧瑛的剑法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这老道一走,段五郎也没有追赶,而是小心地在原地打转,uu看书 .uukanshu.co 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俞展飞刚想上前一步向他靠近,被他一声喝退:“退回去,这里是毒阵!” 这一声吓得俞展飞赶紧退了回去,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死老道早就发现了这个水源地,不但在水里放了毒,还在这里布了一个毒阵,诱杀前来检查水源的人,真是够歹毒的。 段五郎经过仔细观察,忽然飞身而起,在方圆数丈的范围内左一剑、右一剑地劈出,地上的雪被不断地荡起,埋藏在雪里、土里、石里的各种机关被一一挑起,最后他双脚落地,回身一掌,掀开旁边的一块巨石,石下竟然是一条小溪,这正是凤凰山庄的水源,他伸出长剑一挑,从小溪里挑出一个灰色的麻布袋子,小心地放在一边,用剑将它挑破,露出里面淡绿色的泥巴一样东西,他凑近闻了闻,从他的包袱里拿出一些淡黄色的粉末撒在上面,那对绿泥巴开始冒出白色烟气,直到着烟气完全消散,那团绿泥巴变成一团灰色,段五郎才起身隔空一掌将那个袋子打得粉碎。 俞展飞这才走了过来:“明鉴大师,这里的毒阵已经解了?” “哼!解了又怎么样,”段五郎道:“这鬼东西一毒就要毒三年,这个水源地没法用了。” “那我们赶紧去给庄里的人解毒吧。”俞展飞道,他知道,这才是最重要的。 “走,前面带路,”段五郎嘟囔道:“真是麻烦!”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73 页当前第134 页 首页上一页 ←134/173→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8章 遭遇重创-七:明鉴法师的秘密 手机阅读 外面打得惊天动地,凤凰山庄里的人早就听到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因为庄里面已经没有几个有力气的了,虽说跟随老俞和展飞采办年货的那些人中毒不深,行动还不会受到影响,但这些人基本也派不上用场,剩下个老俞那敢擅自行动,全庄都指望他了。这会儿听到外面的打斗之声,大家知道,俞展飞请的援兵到了,但到底能不能解凤凰山庄之危,大家的心还一直悬着。 直到外面打斗声停了许久,他们看到俞展飞和段五郎出现在凤凰山庄的西北角的高地上,大家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凤凰山庄的危机暂时已经过去,也为邢玉娘早已安排了明鉴法师而暗自庆幸。 当俞展飞和段五郎到达山庄,出来迎接他们的只有凌一天、朱含章和老俞,一见面俞展飞就焦急地问道:“庄里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现在也就只有老凌和朱师傅可以勉力支撑,”老俞道:“其他人已经没有动的力气了。” 凌一天和朱含章也上前对段五郎深施一礼:“有劳明鉴法师了。” “好说!”段五郎应付了一句,对凌一天、朱含章这样的人物他也几乎没正看一眼,脸上依然没有多少表情,好在这些人都去过泥日寺,也都见过段五郎,知道他对谁都是这样,所以也不在意。 “明鉴法师请!”老俞一伸手道。 “嗯!”段五郎嗯了一声,也不愿多讲话,随着一行人到了山庄的中部俞家老宅的前厅。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严一峰一家,朱家兄弟,凌旋,俞展飞的小妹俞展芸,还有寄宿在俞家的田英和霜儿也在,就是不见程驼子,他还守在他的机关里,他怕万一有人在这个时候入侵,他拼尽最后的力气也要启动机关。间无极、邬梅馨两口子就更不用说了,别说是中毒,就算是死,只要他们两位在一起,死守着他那简陋的石屋,哪里也不肯去。 老俞领着一行人进来,严一峰和沈绣娘勉强站起来行礼,俞展飞赶紧跑过去查看凌旋和芸儿的情况,段五郎还是拿着那一蓬乱糟糟胡须下象是别人欠了他千儿八百万的脸,也不跟别人招呼,径直走过去搭了一下严一峰的脉象,看看他的脸色,又搭了朱旭尧、朱旭舜的脉象,还看了芸儿的,其他人他也不再看了,脸色变得铁青,打开他的包袱翻了半天,回头问道:“到底有多少人中毒?” “全庄上下老小共计一百零三口。”老俞道。 “嗯,够了。”段五郎道。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皮革缝制的药囊,取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就是俞展飞吃的那种,对老俞道:“大人每人一粒,十岁以下小孩半粒就行。”说完把药囊丢给老俞。 “这就能完全解掉此毒?”俞展飞还是有点不放心。 “哼,哪那么简单,”段五郎道:“去拿一只碗来。” 俞展飞赶紧跑进屋里拿出一只大碗递给他。 段五郎又从另外两只药囊里各拿出不少药丸,直接在碗里捏碎混匀,递给俞展飞:“把这药分成三份,每天用一份煮一大锅汤,每人喝上一碗,三天后就该没事了。”说完又叮咛一句:“你也要喝,能提起气息了就可以运运功,催动药力发挥,这样可以快点。”这话看似对俞展飞说的,又好像是对所有人说的。 “是,”俞展飞接过碗:“谢谢明鉴法师。” “谢谢明鉴法师!”众人也在一旁谢道。 但这位明鉴法师似乎对众人的谢意毫不在意,只是回身蹲下去整理他的包袱,俞展飞也赶紧要能动的人弄些雪融水来使在场的众人吃下药丸,这时大家才想到了刚才的打斗。 “飞儿,”凌一天道:“你们刚才在上面碰到了什么人?” “是一位使窄剑的老道,”俞展飞道:“他不光在水源地下了毒,还布了一个毒阵,想要诱杀去查看水源的人,还好明鉴法师已经破了此阵,把水源的毒也清理了。” “你说什么?”朱含章惊道:“老道?使窄剑?还会用毒?” “怎么啦?”俞展飞更加惊奇。 “杨世光!”凌一天和朱含章同声道。 “杨世光是什么人?”段五郎回头问道,很显然,这几个人的一惊一乍引起了他的注意。 “噢,”朱含章道:“杨世光是川中玉龙观的观主。” “是不是他很厉害?”段五郎道。 “不是,”朱含章道:“前两月听说他带人袭击了黑木坨,现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说什么?”段五郎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他袭击了那里?” “黑木坨,”朱含章道:“听说那里是粉面毒仙罗小星隐匿之所。” “结果怎样?”段五郎显得很是关切,也很是焦急。 “听说当天罗小星并不在黑木坨,”朱含章也注意到了这位明鉴法师的神情变化,他与这里面必有很深的关联,所以他就索性把知道的都讲了:“黄金洞内剩下的几位女弟子差点遭到杨世光的毒手。”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看着段五郎。 “那到底有没有啊?”段五郎一下子冲到朱含章跟前,几乎是大声吼道。 “听说是罗小星的大弟子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大祸,”朱含章接着道:“杨世光也一败涂地,带去的人没有几个活着出来的,自己也差点把命丢在那里。” “噢,”段五郎一抹自己的脑门,原地转了一圈,对朱含章粗声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 看着段五郎的表现,在场的大多数人已经明白,段五郎与黑木坨一定有着极深的渊源。 “明鉴法师,”在一旁看着的凌一天道:“这里莫非与您有什么关系?” “嘿嘿,”段五郎低声一笑,这对他来说已是难得,他也没有理凌一天的问话,而是问朱含章道:“你知道她的大弟子叫什么名字?” “程碧瑛,”朱含章看着他道:“听说这也是骇极江湖的一位人物,昔年遭到仇家重创,殒命川西绝壁,不想她还真的活着。” “哈哈哈哈!”段五郎一阵大笑,样子虽说有点恐怖,但他显得还是很开心。 “明鉴法师,这是何意?”朱含章道。 “她竟然去了黑木坨,”段五郎像是自言自语:“我再也不用在这破地方呆着了,我可以出去了。” 段五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放着红光,似乎程碧瑛去了黑木坨他从此就获得了新生,看来多年泥日寺的修行对他的改变并不多。 “明鉴法师这要去哪里?”凌一天问道。 “哼,”段五郎冷哼一声:“不要再叫我什么狗屁明鉴法师,我叫段五郎,我要去找那个死老道杨世光,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他竟然敢跑到黑木坨去撒野。” “黑魔星段五郎?”凌一天问道,在场的人都有点吃惊。 “如假包换!”段五郎道。 “你是黑木坨的人?”凌一天已经明白,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怎么,不可以吗?”这个段五郎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好好说话,好在也没有人与他计较。 “那程碧瑛是?”凌一天问道。 “她是我师姐!”段五郎道。 “黑魔星段五郎,”朱含章道:“你怎么到了泥日寺?” 在这里的人都有很多秘密,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但相互之间很少去探听对方,这个本来就很神秘的明鉴法师竟然是西南苗疆赫赫有名的黑魔星段五郎,还是罗小星的弟子,这实在过于离奇,不能不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你们真想知道?”永远都没好脸色的段五郎竟然卖起了关子,看来他的心情确实不错。 在场的人笑着看着她,都没有说话,等着他的回答。 “好吧,我告诉你们,”段五郎道:“我是奉师命出苗疆来寻找师姐的,结果碰上了她又打不过她,她也不愿师父知道她还活着,怕我泄露他的消息,所以我就被带到了泥日寺,还让我做明心的师弟,给我起个法名明鉴,还要我发誓,除非师父知道了或者师父死了,我都不能出泥日寺。现在好了,她自己去找师父,说明师父已经知道她了,我也不用再为她保密了,所以我也可以走了,哈哈哈!” 段五郎一听自己的誓约可以解除了,他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也就无所顾忌,随便说了,别看他寥寥数语,但这里面有太多的信息,甚至有太多原来疑惑或者猜测的答案,这个答案就在大家口边,但就是说不出来,俞展飞再也忍不住了:“这么说,uu看书 ww.uuknsh我娘就是你师姐?她是罗小星的大徒弟?她就是程碧瑛?” “哈哈,”段五郎道:“我说大侄子,你还是等你娘回来慢慢问吧。”说完他拿起包裹就要走。 “段大侠,”朱含章不再称他为明鉴法师了:“为何要这么急着走?” “朱老夫子”,段五郎道:“不要叫我大侠,我门中之人历来被江湖唾骂,什么恶毒的语言都有,就是没有大侠,随便他们叫吧。我要去抓杨世光,这家伙轻功不错,再耽误困怕他就跑远了。” “段大侠言重了,”朱含章知道罗小星一门人心中的痛,但又无能为力,只能道:“只是这里解毒还要仰仗段大侠。” “解药我都安排好了,”段五郎道:“善后的事就等你们的俞庄主俞夫人回来处理吧,真是麻烦。” “段大侠来到敝庄,连口水都没喝,我们实在过意不去,”老俞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个包袱:“既然段大侠执意要走,况且还要出远门,这里是一些应用之物,权且给段大侠解解急吧。” “这个,”段五郎一想自己什么都没准备,这么出去还不得喝西北风啊,所以也就欣然接受:“很好。” 说完,段五郎抓起包袱,拿起剑,出门扬了扬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就连跟在后面送他的老俞也没理。 在这短期之内,庄里出了这么多变故,段五郎的出现又带来这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大家不觉都沉默在那里,只有俞展飞在喃喃不已:“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本书来自 第18章 遭遇重创-八:罗小星来了 手机阅读 段五郎追赶杨世光去了,他留下的药丸也都分发给了凤凰山庄里的老老小小,过得一个晚上,大家也都慢慢恢复了力气,山庄里又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大人们也开始忙碌,在想法处理这到处沾染的余毒,同时在干净的坛坛罐罐里收集干净的积雪,到庄外小河的上游砸开冰面取水,暗渠里的水暂时是不能用了,大家还是要生活。 这阵子最沮丧的就数鬼算神驼程驼子了,他本想凭他的本事把凤凰山庄打造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堡垒,算计之精到,连他自己都佩服不已,但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机关,还没等他发挥作用就被人轻而易举的攻破,对方竟然使用的是攻击水源的方法,这本是最基本攻击点,却被他忽略了,这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被动,差点赔上整个山庄人的性命,他都觉得有点无脸见人了。尽管整个山庄无人埋怨于他,但他还是把自己关到屋里不肯出来。 这天上午,凌一天、朱含章他们坐在老俞的房间里,大家的话都很少,尽管又一次化解了山庄的危机,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如此惊心动魄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对生死早就没有了多大的畏惧,对凤凰山庄变得不再安宁他们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还是找不出答案,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们更是一片茫然。 “‘绣娘孤峰望江碧,’”朱含章饶有兴趣地念着这句诗:“这回看来诗里的每个人都有所指了,没想到她还真是程碧瑛。” 自从江湖开始流传这首诗,凤凰山庄里的这些人物自是明白每句话的各自所指,但就是这个“望江碧”指的是谁大家还不清楚,纵观整个凤凰山庄,能担起程碧瑛这个角色的也就是一人,大家只能心里猜着,谁也不会去问,相互之间也不探究,但他们明白,这个秘密也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他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凌一天道:“这几十年里他们是这里过的最苦的人。” “这个我自然知道,”朱含章道:“这么多年他们悄悄留在这里,默默的承担着这一切,大家也都不好问,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该发生的总要发生,该撕掉的面具总要撕掉,我想他们自己也会明白这一点,”凌一天道:“或许他们自己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那倒也是,”老俞插话道:“以他们两人的武功才智,这点事应该不至于对他们造成什么为难。” 不管俞承泽夫妇是谁,对老俞来说都是恩德如天,虽说他最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但他知道自己也就是这么想想,对他们他是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们也不需要有人帮忙,这里的人大都如此。 “呵呵,我看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朱含章呵呵一乐。 “朱师傅,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老俞也来了兴趣。 “你看这样啊,”朱含章清了一下嗓子道:“既然俞夫人就是程碧瑛,程碧瑛又是罗小星的弟子,看来这多年前的江南六连庄的浩劫也是罗小星一手策划的,她并没有因遵守承诺退隐苗疆而对仇恨放下半分,而是变本加厉的通过她的弟子来完成她的复仇计划,并成功的再次重创她的大仇家江南六连庄各门派,最后程碧瑛的死也应该在她的算计之内,也就是说,她在乎的是复仇,程碧瑛只是她用来复仇的一个工具,是死是活本身不是很重要,但她没想到的是,当年来帮六连庄消灭程碧瑛的俞大侠到最后却鬼使神差的帮了程碧瑛,以两人的坠崖身亡实现完美的隐退,可以说这真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这是你编故事吧。”老俞道。 “不是我编故事,”朱含章继续道:“这是合理的推测,否则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无法解释。” “那你怎么解释罗小星派人出来寻找程碧瑛,”老俞道:“程碧瑛的死是她安排的,这是最合理的结果,并且她的死讯也已经传遍江湖,但她却还要派黑魔星段五郎去寻找。” “尽管她可能早就料定程碧瑛会死,但她对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死法有所怀疑,或者她还有其他的目的,就算是段五郎的话也不可全信。” “那又怎么解释罗小星到了南山,几乎闯到凤凰山庄?”老俞道。 “说到这个那就更有趣了,”朱含章显得更加津津有味:“罗小星这次出现在南山,一定是收到江湖上传的那首诗的影响,她的目标指向性很强,就是想试探程碧瑛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这还让她一试凑效,把退隐这么多年的程碧瑛给逼了出来。说到这里我还真咂摸出一点味儿来了。” 朱含章故意停下喝了一口茶,卖起了关子。 “什么味儿?”老俞有点想不明白。 “他是说整个事件可能真正的目的不是冲我们来的。”凌一天道。 “老凌你也这么想?”朱含章一下来了精神。 “什么这么想、那么想的,你倒是快讲啊。”老俞有点急了。 “老俞你先别急,”朱含章道:“我原来是以为我们这么多人隐居于此,总有个人暴露了身份,有好事者把这些在江湖上传扬出去,无非是挑起昔日的仇恨,再次让江湖大乱,但现在看来,事情远非那么简单,我说过这一切似乎是有人精心设置的一个局,近半年来江湖上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直接或者间接的与凤凰山庄或者凤凰山庄里的某个人有关,使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把目光集中在凤凰山庄,什么江湖传言,罗小星寻找程碧瑛,盐帮老帮主被害,玉龙观袭击黑木坨,就连你们云林堡堡主林燕青被害等等,都可能只是不断激起仇恨的一个环节,他的真正目标应该就在凤凰山庄,但不是我们几个,这应该与俞庄主和俞夫人有莫大的关系,这次凤凰山庄遇袭,充其量也就是个预演,但对方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并没有动手,说明他们等待的时机还不到,真正的目的现在还看不出来。” “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吗?”老俞有点不以为然。 “老朱说的有点道理,”凌一天道:“我也一直在想,尽管我们以前杀人无数,结了不少仇家,但我们从江湖消失这么多年,也不会再威胁到任何一个人,单冲我们而来似乎也太高看我们了,再说这幕后之人到现在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这江湖上的很多争斗都围绕罗小星展开,”老俞若有所思地道:“那你说这罗小星会不会就是这局中的主要人物?” “这个现在也很难说,”朱含章分析道:“若是与程碧瑛有关,罗小星自然脱不了关系,若是主要目标在俞庄主,那罗小星可能也是被卷进来的一个人而已。” 就在这时,俞展飞闯了进来。 “凌叔,不好了,”俞展飞急道:“展翔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老妇人,应该是罗小星。” “嘿!”朱含章奇道:“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走,我们出去看看,来者为客,怎么说也要迎接一下。”凌一天站起来道。 “不用了,老身已经不请自到了。”院子里已经传来了一声稍显苍老但仍然洪亮的声音。 凌一天、朱含章、老俞等人走出厢房,看到俞展翔和一黑衣老妇站立院子中央,看来这俞展翔轻车熟路,进来的相当迅速。俞展翔虽然看起来有点风尘仆仆,但这家伙似乎健壮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凌叔,朱师傅,老俞你们好!”看见凌一天他们出来俞展翔赶紧上前一步施礼问候,顺便也就告诉罗小星谁是谁了。 “噢,是翔儿回来了,”凌一天道:“多日不见,比以前壮实多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数,还不快帮我们介绍一下客人。” 上次罗小星来,并出手打伤了俞展飞,抓走了俞展翔,整个凤凰山庄如临大敌,光是听听她的故事都会使人毛骨悚然,但经历了这几个月的变故,看着俞展翔这么乐呵呵的跟她归来,u看书 ww 大家之间忽然觉得没有了敌意,只是还不够适应,所以也很客气。 “我说凌一天,”罗小星道:“在我们这一堆老家伙里面没死的也就这么几位了,你就不用那么客套了吧。” “哈哈哈哈,”凌一天一阵大笑道:“孟夫人说得对,都一大把年纪了,我是老了,可看你风采依然,比我想象的年轻多了,所以就不敢贸然称呼。” “哈哈哈,”罗小星也朗声笑道:“没成想铁腿横江凌一天也会说这种酸话,这倒让老身小瞧了。” “哈哈,我给你介绍一下,”凌一天道:“这是人称妙笔书生的朱含章,这位便是云林堡的前堡主云敦复,我们都叫他老俞。” “几位久仰了。”罗小星拱手致意。 “孟夫人风采不减当年,现在我们这里也算是热门人物了。”朱含章道。 “早就听说朱师傅妙笔生花,看来嘴上功夫也是了得,”罗小星也打趣道:“你们该不是私下骂我吧。” “哪能呢,老祖宗,”俞展翔赶紧上来发挥他插浑打趣的本事,并把俞展飞拉过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哥,就是被您……” “不要说了,我知道,”罗小星拉过俞展飞的的手搭了一下他的脉象:“看来您娘还真是没有把功夫丢下,只是……这孩子体内怎么还有另一种余毒未除?你们真的中毒了?” 罗小星果然厉害,只是一出手就猜出他们中毒的事,这不能不让在场的人佩服。 “孟夫人果然高明,”凌一天道:“我们还是先厅内叙话。” 本书来自 第18章 遭遇重创-九:舐犊情深 手机阅读 凌一天等人陪罗小星在俞家前厅坐定,闻讯赶来的的严一峰夫妇也与罗小星打过招呼,厅里炭火正旺,温暖如春,田英和霜儿为各位奉上新沏的茶。 “到底发生了什么?”罗小星问道。 “说来惭愧,”凌一天道:“我们虽然江湖一生,但倒了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小的川中玉龙观杨世光身上,差点酿成大祸。” “杨世光还真是来这里了!”俞展翔惊道;“他还真的把凤凰山庄给攻破了?” “怎么,你知道他要来?”朱含章问道。 “朱师傅,”俞展翔道:“不是我知道他要来,是我这个老祖宗推断他要来,并且还说这家伙会攻破凤凰山庄,我们这才赶过来的。” “原来这次孟夫人是为凤凰山庄而来,我等在此谢过了。”朱含章张站起身来道。 “朱老夫子不用客气了,”罗小星道:“快说你们是怎么中的毒。” “程驼子在这里折腾了十多年,把凤凰山庄修成了一个巨大的堡垒,可以说这里攻防兼备,外人极难得手,况且就算是有人进来,在这里有这么多人,恐怕也讨不到多少便宜,唉,”朱含章叹了口气道:“谁知道杨世光根本就没有进庄,他悄悄启开了防守最弱的水源地,通过在水里下毒,轻松就把凤凰山庄攻破了,惭愧。” “你可不能小看了这个杨世光,”罗小星道:“他虽为玉龙观的观主,但极有可能是川中用毒世家慕家的余孽,其手段在江湖也是顶尖的。” “听说当年小公子所中之毒为这个慕家所制,你夫妇遍求天下也难以化解,这可是真的?”凌一天道。 “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事,”这是罗小星一生中最沉重的痛,一提起情绪都有了极大的变化:“当我赶到的时候,慕家已经被绕为灰烬,听说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逃脱。” “原来如此,”凌一天道:“看来当年慕家灭门之案并非孟夫人所为了?” “哼!要是是我,就不会让他们还有人跑掉!”罗小星说这话已经咬牙切齿,看来这杀子之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去的,她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就问道:“看你们已经服过解药,只是还有余毒未清,可否把所用之药拿给我看看?” 俞展飞起身将还未用完的药丸和药粉都拿了过来:“请罗老前辈过目。” 俞展飞现在对罗小星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本来是江湖一大煞星,一掌将自己打成重伤,自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一转眼他又成了娘的师父,她还为凤凰山庄的危机赶到这里,对她是既有点怕,又有点神秘,但又多了一些崇敬。 “哼,”罗小星哼了一声:“什么前辈,你跟着翔儿叫我一声老祖宗也不辱没了你。” “是,老祖宗。”俞展飞笑着应道,但笑的还及不自然。 看此情形,其他的人也会意一笑,俞展翔更是过来捅了大哥一把,显得极为亲密,气氛十分融洽。 “嗯,这是我门中之药,”罗小星道:“光凭这些解毒是够了,但清理水源及水道的毒还是不行,翔儿,把我的药囊拿来。” “是,老祖宗。”俞展翔把药囊递给罗小星。 罗小星拿过药囊,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囊,递给俞展飞:“把这个皮囊上面打一些小孔,把口扎紧坠入水源上游,过得三天,水道的毒应该可解。” “是,老祖宗。”俞展飞说得很别扭,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展翔,俞展翔正在冲他做着鬼脸。 “光这还不行,”罗小星道:“水源地的机关还得另外设置,否则以后还得吃亏。” “谢孟夫人指点,”凌一天道:“这次如果没有黑木坨的竭力施救,凤凰山庄恐怕要在劫难逃了。” “呵呵,我只是顺便收收尾,要不是你们所中之毒解得及时,就算是我现在赶到,也得多费很多周折,”罗小星说的有点得意:“莫非是碧瑛早有准备?” “这个……”朱含章一时不知该如何去讲,看样子罗小星对黑魔星段五郎隐居此地的事毫不知情,可能对他是否活着都不知道,这里面有诸多他们门内的恩怨纠葛,说不好也可能会说出祸端。 “怎么,这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吗?”罗小星感到朱含章有些怪异。 “是这样,”凌一天觉得还是他来讲比较好:“我们是受俞夫人临行前的指引,请来您的另一位高足来解得此危。” “谁?”罗小星一下子神情大变。 “黑魔星段五郎!”凌一天道。 “五郎?他还活着?”罗小星猛地站了起来。 “他还活着,”凌一天道:“近七八年来,他一直就住在离此不远的一座寺庙里。” 罗小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的泪水已经倏然而下,自己一生收的弟子不多,程碧瑛是她最倚重的一个,后来段五郎出苗疆,又是杳无音讯,她觉得此生再也见不到这两位弟子了,但没想到的是,她先是找到了程碧瑛,现在又知道段五郎也活着,她再也抑制不住对这两位弟子的眷怀,原来她总以为这些人的死活她并不在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知道她更希望他们好好的活着。 “他是怎么来到的这里?”罗小星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下来问道。 “他在江湖寻找她的师姐,结果被俞夫人撞见,两人打了起来,段五郎打输了,就跟俞夫人来到南山,住进了泥日寺。”凌一天道。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罗小星道。 “可能是俞夫人不想让您知道她还活着,所以她也不让段五郎告诉您这消息,就让他发誓,呆在泥日寺不许出来,取法名明鉴。”凌一天道。 凌一天感到,尽管罗小星很生气,但听说两个得意弟子都还活着,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何不乘此机会把该说的都告诉她,免得日后又不好讲。 “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邢玉娘就是程碧瑛,也知道明鉴就是段五郎?”罗小星冷冷地问道,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在场的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俞展翔身上。 “老祖宗,你可不要这样看我,”俞展翔赶紧道:“我真的是不知道。” “孟夫人,”凌一天道:“你别怪翔儿,我们也是这次段五郎下山搭救凤凰山庄,从他嘴里才得知详情,虽说我们以前有一些猜测,但没有段五郎的证实也是很难下得了决断的。” “哼!这两个孽障!”罗小星狠狠地道:“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都做得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孟夫人还是消消气吧,”凌一天道:“他们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罗小星对程碧瑛早就不生气了,对她的苦衷也是想的清清楚楚,只是觉得被两个弟子联手蒙骗,一时有点气不过来。 “段五郎他现在在哪里?”罗小星道。 “昨天他在水源地打跑了杨世光,破了他的毒阵,解了水源之毒,并给了我们解毒之药,当他听说这个牛鼻子老道差点捣毁黑木坨,差点伤了她的几个师妹,就气恨不过,一定要抓住杨世光,将他碎尸万段,所以昨天就追着去了。”朱含章这么说,也算是为黑魔星段五郎在罗小星面前开脱一下,省得见面再难为于他。 “哼,还算他有点良心。”罗小星道,看来朱含章的想法有点凑效。 老俞从外面进来道:“给孟夫人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既然这样,”凌一天道:“孟夫人难得来到凤凰山庄,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俞庄主、俞夫人也应该不日就可回来,您们师徒多年未见,也好好好叙叙。” “我不住了,我还要去追赶五郎,”罗小星道:“也许过不了多久我还会回来的。” “老祖宗,uu看书 .uuknshu 我们都到处跑了好几个月了,”俞展翔道:“再说快过年了,您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过个年吧。” “我在苗疆待了四十多年,虽说那里的年早已过了,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罗小星道。 “那您也可以住一两天再走啊,何必赶这么急?”看来俞展翔是真心不想让她走。 “杨世光现在还不能死,我一定得把五郎追上,否则这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罗小星道:“翔儿你这回就老老实实在家过年,等你爹娘回来。” “那你不想见我娘了吗?”俞展翔说着眼圈都红了。 “是啊,这过年也是团圆之节,我想俞夫人肯定也是很想见您的。”凌一天道。 “该见的迟早总要见到,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罗小星道:“我意已决,即刻出发,你们就不要再劝了。” 罗小星说完,拿起她的包裹和柳叶刀,已然出门而去,也不再理会前厅内一脸惊愕的人们,凌一天听得出来,除了她自己刚才说的理由,她是想家了,想她那一伙莺莺燕燕的女弟子了。 “唉!”俞展翔一跺脚,抓起他的包裹和剑,也是要走,俞展飞赶忙从里屋拿出一包银两塞给他,俞展翔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哥,点点头,随后跟了出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程驼子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大声道:“我知道怎么改进水源地的机关了。” 他进来发现众人都看着他,但没有人与他搭话,他回过头去,从另一处进出院落的门里,看到了罗小星和俞展翔离去的背影。 本书来自 第19章 黑魔星-一:错过 冬天的山里,天黑的特别早,这才刚交酉时,天就已经暗了下来,尽管有着雪的光亮,看起来很白,但远处已经模模糊糊。风依然不是很大,但从雪上刮过的风依旧寒冷透骨。 黑魔星段五郎离开凤凰山庄以后,下意识地一直朝杨世光逃走的方向追下去,他现在心里想得最多的不是杨世光,他还一直沉浸在刚刚破除誓约、恢复自由之身的兴奋中,虽说衣服穿的不是很厚,但满脸的胡茬下依然难掩红彤彤的脸,不时露出的狡黠的微笑,就像偷了家里好吃东西的孩子,既兴奋,又满足。 段五郎带艺投师,虽说在罗小星跟前只待了七八年,那也有脱胎换骨之效,剑术毒功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这八年虽说困在这泥日寺中,即便是不愿与人交流,但佛家的静心功夫与金刚智慧,也对他参研自己的功夫起了莫大的裨益,内功的造化,剑法的造诣都已添为江湖顶尖高手之列。他甩开大袖,运起轻功,放任自己在峡谷雪地中飞驰,形如闪电,没过多久,觉得气血涌动,豪气万千,一声长啸,震得山谷回响连连,附近树梢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感觉酣畅淋漓,直到越过一道山脊,踏上一条山路,他才停下脚步。 天已经完全黑了,尽管有些雪光,就算要看清道路也有些困难。站在这黑乎乎的山里,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周围更是静得出奇,茫然中段五郎这才意识到他是要去追杨世光的。但现在自己在那里也不知道,刚才跑了多少路,和杨世光走的是不是一个方向他也不确定,更别说要再去寻找杨世光留下的痕迹了。好在这条路上积雪已被踏开,积雪已经化去不少,看似有不少人走过,路的尽头一定会有人家,他大致估摸了一下方向,朝着离开凤凰山庄的方向走了下去。 山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又加路上积雪,虽说不是很厚,但被夜风一吹,冻得邦邦硬,夜里更不好行走。当然这些对段五郎来说都不是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狂奔,他的情绪慢慢平复,尽管他的步履轻盈,但还是不时发出踩到雪上的“咯吱”声。现在去考虑如何去找杨世光已经很不现实,他现在急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今天晚上在哪里过,就算内功深厚,他也觉得身上袭来阵阵凉意,肚中早已咕咕叫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山谷中出现了一片平坦之地,这山路也在这里又分出一条小路,而这条小路竟然有人打扫过,上面已经基本没了积雪,看来附近必定有人家居住。 沿着这条没有积雪的小路,段五郎没走多久就看到几处相隔不远的茅屋,高高低低的坐落在那里,看来这里是一个大概只有四五户人家的小山村。现在夜半更深,一点声息都没有,只有哪一家的狗叫了两声,才显出一点人气,说明这里有人居住。段五郎犹豫了一下,径直朝一所较大的院子走来,柴门一推便开,他走到屋门前轻轻叩门。 “谁呀?”里面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吭,出家之人错过了宿头,想在此借宿一宿。”段五郎咳了一声道,以前他很讨厌做和尚,现在忽然觉得这个身分还是不错的。 经过一阵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吱扭”一声房门打开了,出来一位老者,看到段五郎一脸凶相下了一跳,再一看一身僧人打扮,才点点头道:“大师傅这么晚还走路啊?” “麻烦老丈了,”段五郎一看是位老人家就赶紧道:“急着赶路也就忘记了时间,等到天色已晚,找个人家也不容易,打扰了。” 段五郎能这么讲话,看来五六年的泥日寺生活对他多少还是有一些影响,尽管语气还是很生硬,但现在也知道要求人也要对人家客气了。 “大师傅有所不知,”老人道:“山里人清苦,堂屋也是有限,且都有女眷,有些不便,只有柴屋可以歇息,不知大师傅可否愿意?” “如此甚好。”这个时候段五郎也顾不上挑挑拣拣了。 “既如此,大师傅这边请,”老人边说边把段五郎领到一间柴屋,并点上一盏小油灯:“柴屋虽说有些凌乱,但还算严实,风也吹不进来,我再拿床被子,您就将就一下吧。” “谢谢老丈了。”段五郎道。 老人家帮段五郎安顿好:“大师傅一直赶路,还没吃东西吧?” “如果有那就吃点吧。”段五郎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吧。”老人道。 “夜深了,老丈不必动灶火,”段五郎道:“有干粮就好,谢谢。” “干粮倒是有一些,”老人家道:“如此慢待师傅了。” “天色已晚,您不必照顾我,也早点休息吧。”段五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住人家的,吃人家的,他也不好发作。 老人家退出后,段五郎这才坐在一堆柴禾上,嘴里嚼着干粮,思摸着寻找杨世光的事情,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最后实在太困了,就和衣卷着被子在柴禾堆里睡着了,油灯里本就没有多少油,没过多久也就自己灭了。 段五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主家的女主人已经开始在厨房做饭,看见段五郎从柴屋出来,就赶紧从厨房出来,双手合十,深作一揖道:“大师傅早,照顾不周,慢待了。” 这位女主人也有五十多岁年纪,一身蓝布衣衫,看起来对佛家特别虔诚,所以对一身僧人打扮的段五郎很是客气。段五郎很少跟女人讲话,这五六年来除了师姐,更是很少见到其他女人,女主人这一客气,他倒不知该怎么说了,还好男主人,也就是昨晚安排他的老汉走了出来。 “大师傅早,快快请进,”老汉一边说一边打起厚厚门帘让段五郎进堂屋:“我们家老婆子做了碗素斋,给大师傅打打寒气。” “阿弥陀佛,有劳老丈了。”段五郎双掌合十身子微微前倾道,估计他是第一次说,说得极不自然。 进得屋来,屋内也极为简陋,中间是一个厅堂,靠墙是一张方桌和两只条凳,左右两间厢房,从一间厢房的门里,探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的小脑袋,两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段五郎。 “不要看了,赶紧去炕上暖着,”老汉对两个孩子道,回身又对段五郎道:“大师傅请坐,这是我两个孙子,儿子和媳妇一大早去双河镇采办年货去了。” “双河镇?”段五郎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离这里远吗?” “五六十里地,”老汉道:“虽说不是很远,但山路不好走,来回就得一天,所以要早点去。” “哦。”段五郎若有所思。 这时,女主人已经做好素斋端了上来,一碗面粥,几个馒头,还有一盘黑乎乎的凉拌晒干菜,这也算是这家人最好的吃食了。 “谢谢女施主。”段五郎站起来合十作揖。 “不用谢,”女主人似乎有些惶恐:“大师傅乘热吃吧。” 段五郎也不再客气,抓起馒头,狼吞虎咽,抽空吃了几口菜,最后把一碗面粥喝掉,片刻之间把女主人准备的素斋解决的干干净净。 “大师傅是否还需要再添一点。”老汉问道。 “不用了,我吃饱了,谢谢。”段五郎感觉这个场面很不自在,他想早点离开。 女主人在收拾碗筷的时候说:“你们出家人真是辛苦,这都快过年了,还要到处走。” “哦,”段五郎一秉:“您是说还看到有别的出家人?” “是啊,”女主人道:“村东头那家昨天就住了一位道长,也是很晚才来的。” “你说什么?一位道长?”段五郎一下子蹦了起来,把老汉和女主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有什么不对吗?”老汉壮着胆子道。 “你快告诉我是哪家?”段五郎急道,他也顾不上回答老汉的话。 “出门向左,顶头那家。”女主人哆哆嗦嗦的道。 还没等女主人说完,段五郎已经抓起他的行李兵器冲了出去,连声道谢都没有,等老汉和女主人追到门口一看,他们又惊呆了,原来这个和尚会飞的。 “你们家住的那个老道在哪里?”段五郎几个起跃就到了最东头的那一家,uu看书ww.uukanshu 厉声问道。 “咣啷”一声,一位农妇刚端了一盆热水出门,一下子就闯进来一位凶神恶煞般的和尚,吓得她扔掉脸盆转身就往屋里跑。 段五郎踏前一步,伸手拦住了这位农妇:“你跑什么跑,我问你话呢!” 闻声而出的男主人赶紧过来,把农妇拖到他的身后:“这位大师傅,您要问什么?” “在你们家住的那位老道在哪里?”段五郎道。 “哦,这个呀,”男主人道:“他是昨晚很晚才来的,我们看是出家人,给他弄了点饭吃,还把他安排在后面那所房子住,谁知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他的人影,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真是的。” “知道他去哪里吗?”段五郎问道,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问这句话多余。 “这哪里还知道啊,连个人影也没见。”男主人道。 “你知道前面这条路通往哪里?”段五郎的话温和了不少。 “往西通往双河镇,往东通往泥日寺。”男主人道。 “泥日寺?”段五郎道:“你去过哪里?” “去过,”男主人道:“这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寺庙,每年我们都要去那里烧香。” “如此谢过了!”段五郎招呼一声转身飘然离去。 目瞪口呆的不仅是这对夫妻,还有这个村子的另外几户人家,有些人家都没敢出门,但也在窗户里面胆战心惊的观瞧。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79 页当前第138 页 首页上一页 ←138/179→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9章 黑魔星-二:酒肉和尚 黑魔星段五郎到达双河镇的时候也就刚交午时,五六十里山路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何况他还要去追赶与他擦肩而过的杨世光。这个时候本来就是双河镇一天人最多的时候,再加上年集已开,方圆百十里地,甚至更远地方的山民都开始聚集于此,卖掉自己一点山货兽皮,采办一些的盐巴、香料、锅碗瓢盆等年关应用之物,给女人买些装饰及针头线脑等物,给孩子买些花炮或者花布制作新衣。总之,这是一年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山里人和山外人最多的时候。 段五郎沿途跨过石桥,石桥上都摆满了各种小摊,买东西、卖东西、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山里的集市虽不见得有什么好东西,但要说起稀奇古怪也毫不夸张。但段五郎有点顾不上这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杨世光昨晚会和他住在同一个村子,一定是听到他来到这个村子这家伙才偷偷逃走的,想到这里他就懊悔不已,如果他不是睡得那么死,没准已经把那个死老道给抓住了。他也做了分析,凤凰山庄杨世光是不敢回了,除了偷袭和放毒,这庄里他没有几个打得过的,他在附近也不敢待,既然知道他在追他,人多的地方他肯定呆不住,躲在山沟里难免受冻挨饿,他应该迅速离去才是,但他到底去了哪里,是回他的川中玉龙观,还是去了其他什么地方,他实在是无法确定。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越想越烦,索性先找个地方,吃饱肚子再说。 尽管段五郎在泥日寺呆了七八年,但他也是老江湖了,他太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打听杨世光的消息,靳家兄弟开的客栈那幅巨大的幌子已经吸引了他的目光,穿过有些拥挤的人群,他毫不犹豫的走进客栈。 “这位大师傅,”小二一看到和尚打扮的段五郎,就赶紧端着笑脸迎上来:“您是住店呢还是用斋。” “什么用斋,”段五郎两眼一瞪:“好酒好肉尽管上,我肚子饿了。” “这个……”看着这个胡子拉擦一脸凶相的大和尚,小二有点犹豫,这一上来就要酒要肉的和尚确实不多。 “这个什么,怕我不给钱吗?”段五郎吼道,这也招来了众多食客的目光,一个凶和尚进门就要吃肉喝酒,不引人注意也难。 “好!好!”小二一听赶紧说道,看来这和尚不好惹,我管你是吃斋还是吃肉,只要给钱就行,他把段五郎领到一张桌子上坐定:“我这就去给您切肉打酒。” 段五郎把他的剑和包袱放在一旁,坐下来打量起店内的情况,中午时分吃饭的人确实不少,但这些人看样子以外地人居多,穿着很是光鲜,不像附近山里人那样土,而且穿着五花八门,并且里面还有不少武林人士,这些人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没有太多注意他,他在想,这里面没有人认识他,只要有些耐心,也许这里可以打听出一些关于杨世光的消息。 不一会功夫,小二端上来一盘切牛肉,还有一盘切碎的猪头肉,都是一些下酒的好菜,另外还有一盘馒头和两壶热酒。 “大师傅,您的酒和肉来了,您看还需要点什么?”小二道。 “再打两壶酒来。”段五郎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壶酒,皱了皱眉头道,看来他是嫌酒少了。 “好嘞,您先喝着,我这就给您再拿。”小二很是高兴,开客栈的当然不怕卖酒了,并且他们这里的酒并不便宜。 段五郎已经有多年没有喝酒吃肉了,虽说在泥日寺呆着,一切生活习性随着师兄明心法师,但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和尚,什么戒律对他更是没有概念,看着桌上的酒肉,他早有点按捺不住,一伸手抓起一只酒壶,放在鼻子跟前一闻,轻轻喝了一口,在嘴里咂摸了好半天,长长吐出一口气,大喝一声“好酒”,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在大家的注目下,他竟然一仰脖子,把一壶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并且重重的把酒壶摔到桌上,再次大呼一声:“好酒。” 看来这么多年的寺中生活确实把段五郎给憋坏了,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很是陶醉,根本就没有顾及到旁边人的存在,不一会两盘肉就给他吃个精光,酒也所剩无几,他一拍桌子道:“小二,再来两盘肉,两壶酒。” “唉,现在的和尚怎么这样啊。”客栈里已经有人小声议论。 “这哪是什么出家人啊,我看就是个穿着和尚衣服骗吃骗喝的。”另一个人道。 “你别这么说了,看这家伙也是个练家子,咱不要惹麻烦了。” “怕什么,喊得凶的人不见得有什么本事。” …… 以段五郎的功力,这些人的小声议论他听的真真的,要按他的脾气,早就把说他坏话人的脖子拧断了,不过他今天倒是很大度,装作没有听见,一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和尚,就是这些人再骂和尚他也觉和自己无关,另外他就是要这里面的人有些话题谈论,好听有关杨世光的消息,再说,这么多年没有吃肉了,现在哪顾得上他们啊,看着这和尚也不恼,店里的人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今年的年集人好像比往年多了不少。”一位中年人道,看穿着听口音,应该是当地人。 “是啊,”与他同坐的一位瘦高个道:“现在来的外地人多了,带来了很多山里人没见过的东西,山里人到时来看个热闹,也算是见见世面。” “这些外乡人精着呢,”中年人道:“趁着山里人急着在年关要买些东西过年,用很低的价钱收购很多山货和兽皮,出山能赚不少呢。” “谁说不是呢,”瘦高个压低声音道:“你说那些来做买卖的也倒罢了,还有那么多拿刀拿剑的人在这里走来走去,他们都是要干嘛呀?” “对呀,uu看书 .uuanshu前几年也有,今年好像特别多,”中年人道:“我常来这里喝茶,虽经常看到,倒也没有特别注意。” “这些人好像都在打听什么‘凤凰山庄’,看来这里有大事要发生了。”瘦高个道。 “你知道‘凤凰山庄’?”中年人道。 “这,这…我哪里知道啊,”瘦高个有些紧张,还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一眼:“我也只是听说,听说。” “哈哈,这有什么好怕的,”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位壮汉道:“现在整个江湖都传遍了,那里离这里就几百里地,住着不少世外高人。” 这位壮汉也和几位伙伴在一起吃酒,身边随身携带刀剑,一看就是江湖人士。 一看有江湖人士插嘴,瘦高个来了精神,看来他也是个不怕多事的人:“这位壮士,那你们是来找这些世外高人的?” “哈哈哈!”“哈哈!” 同桌的几位一阵大笑。 “我们可不是来找他们的,”刚才说话的那位壮汉道:“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快过年了,看来也不会有什么热闹了,我们也要回家过年了。” “褚兄你也可闯一趟凤凰山庄,不光热闹,没准还会一夜成名,哈哈。”同桌的一位年轻人笑道。 “刘老弟你还别激我,我还是省省吧,”那位壮汉道:“我本来就是为瞧个热闹,我可不想像焦禄那样被打断骨头,也不想像杨世光那样被追得鸡飞狗跳。”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96 页当前第139 页 首页上一页 ←139/196→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9章 黑魔星-三:得到消息 <> 一听到杨世光的名字,段五郎浑身一个激灵,他很想立即去问这家伙在哪里,但他还是忍住了,继续吃他的肉,喝他的酒,但明显已经慢了很多,细嚼慢咽,听的也很仔细。.. “杨世光是谁?”那位姓刘的年轻人道。 “川玉龙观的观主,为人阴险狡诈,手一柄灵蛇窄剑,确实有些手段。”壮汉道。 “你见过他?”姓刘的年轻人道。 “我也是今天早刚看到的,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他。”壮汉道。 “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姓刘的年轻人看来性子也很急。 这是个敏感消息,一下子引起了不少注意,在客栈大堂里高谈阔论,或者喝酒聊天的很多人都放低了声音,或者停下来听他讲话,看到这么多人的关注,这位壮汉一下来了精神。, “说来也巧,”壮汉道:“今天早起来到镇子边那家老孙头开的馍馆吃早点,在哪里也碰崆峒派掌门程继明和他的大弟子冼仁杰也在哪里吃早点。” “他们不是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吗?”姓刘的年轻人道。 “你别打岔,让褚大哥说。”另一位同伴道。 “嗯,”姓褚的壮汉清了一下嗓子:“我进去还和程掌门打了一个招呼,坐下来吃了没多久,看见门前出现一人,道家打扮,风尘仆仆,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走了,开始我也没太注意,但没过多久,程继明和冼仁杰放下钱出去了,刚刚点来的羊肉馍也没有吃多少。我感觉此事有点蹊跷,在他们走后悄悄跟了过去,一直跟到镇子外面。山里人赶早集,那时候路已经有不少人,我也才能在离他们较近的地方停下,看见程继明似乎和这位道长很熟,很焦急地问他凤凰山庄什么的,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这位道长摇了摇头,似乎这位道长很不愿多讲,只是表示他得尽快离开此地,后来这两人和这位道长一起消失了。” “我说怎么今天午没看到他们呢,”姓刘的年轻人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个道长是玉龙观的观主杨世光。” “我是不认识杨世光的,”姓褚的壮汉道:“但杨世光的那把灵蛇窄剑也是很有名的,我也是看到那把剑才想到他的。” “你能确定他去过凤凰山庄?”另一位同伴问道。 “虽说我没有听得很清楚,”姓褚的壮汉道:“但他们提到了凤凰山庄,并且程继明他们前些天闯过凤凰山庄,他们似乎认识,并且听说他要离开时竟然和他一起走了,很是匆忙,你想想,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这样说来有点道理,”姓刘的小伙道:“这杨世光也不是个善茬,走得这么技改不会有人追他?” “或许,不知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个人问道。 “过两天知道了。”有人答道。 “看来确实要发生大事了。”前面说话的瘦高个对同桌的年人道。 “这都快过年了,能发生什么大事呀。”年人道。 “你没看又是道士,又是和尚的吗?”瘦高个又压低了声音:“还是一个吃肉的和尚。” “啪!”段五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那个瘦高个道:“和尚怎么啦,谁说我不能吃肉啦?” “没有,没有,”那个瘦高个吓坏了:“我不是在说你,我没说你。” 不是江湖人却爱谈论江湖事,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你刚说的你还敢赖?”段五郎道。 “哎哟,”姓褚的壮汉道:“这年月真不得了了,连个吃肉的和尚也这么张扬。” 段五郎一听勃然大怒,冲过去一把揪住姓褚的壮汉:“你说什么?” “怎么,要打架呀,先把你的手拿开。”姓褚的壮汉也站起来,他根本没有把段五郎放在眼里,拍了拍他的手道。 这两个当地山民一看有人挡架,赶紧悄悄的溜走了,这些人他们是一个也惹不起啊。 “好!” 段五郎好字未了,手一加力,似乎要把姓褚的壮汉拎起来,而这位姓褚的壮汉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暗地运气,一使千斤坠,本想让段五郎拎不起来,先出一个小丑,没想段五郎忽然手往下一压,直接把姓褚的壮汉扔在他刚才坐的凳子,“咔嚓”一声,凳子已经四分五裂,姓褚的壮汉也已经坐在地。他周围的几个兄弟一下子都跳了起来,抽出兵刃将段五郎围住,一场厮杀要出现了。 “慢着!”从大堂的高高的柜台后面走出一位矮胖子,脸还是那招牌式的笑容,笑面佛靳鹏走了出来。 “谁让你们在这里打架的,”靳鹏笑着道:“我这一张凳子很值钱的。” 对靳鹏来说,谁在这里打架,谁死谁活都不重要,那你损坏东西总要赔,哪怕是个死人,他也有办法让你赔出来。 “靳老板,”姓褚的壮汉从地爬起来道:“你的凳子我赔,但今天我一定要宰了这个和尚。” 姓褚的这么大度一方面是他不敢得罪靳鹏,二来表个态也算是和靳鹏拉近一下关系,但笑面佛靳鹏可不买他的面子:“该谁赔我自有道理,不用你说。” “哪好,”姓褚的壮汉豪言道:“那我等兄弟今天放手一博,砸坏的东西靳老板说谁赔谁赔。” “哼,”靳鹏很是不屑地冷笑一声:“你要知道他是谁你不会这么说了。” “他是谁?”姓褚的壮汉脸忽然显出一丝惊恐,这个笑面佛靳鹏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被他说得这么厉害的人该不会又是哪位大神。 “怎么样,明鉴大师,我能说吗?”靳鹏笑道。 “你一边去,”段五郎不耐烦的道:“我段五郎的事不要你管。” “段五郎?” “黑魔星段五郎?” 大堂里已经不是小声议论了,已经变成大声惊呼了,这个煞星不是已经消失七八年了吗,怎么也在这里出现了,估计那位姓褚的壮汉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是不要管你的事,”靳鹏还是那一笑笑容:“只是你吃的肉、喝的酒、砸坏的凳子都是要钱的。” “这……”段五郎一摸身子,这才想起自己在泥日寺呆了七八年,身根本没有银子,刚才光顾吃了,还碰了这个见钱不要命的笑面佛靳鹏,一下子有点尴尬,道:“今天我没带银子,日后给你补。” “说得轻巧,”靳鹏可不给面子:“自从我开了这个店,还从来没赊过账呢。” “哼,不是几两银子吗,”看着靳鹏那副嘴脸,段五郎恨恨的道:“你看我这里什么值钱,拿去是了,谁还想欠你的不成。” “好,那我来看看。”靳鹏还真端着他那个笑脸,翻起段五郎的包袱来,这一翻不要紧,里面不仅有金叶子,碎银子,还有一只三角形的银锭,u看书 ukah.cm 每面面都有一个指印,他心里一惊,原来只知道他呆在泥日寺里当和尚,现在怎么一下子又和凤凰山庄搭了关系,还带着俞庄主的信物,看来这家伙也不简单。 “你是从凤凰山庄来的?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啊。”靳鹏问道。 听说段五郎是从凤凰山庄来的,在场的人一下子又有了兴趣,现在的江湖,但凡跟那里挂关系,这事儿小不了,这人也不是一般人呐。姓褚的想,刚说到杨世光被人追到这里,莫非这家伙是来追杨世光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与你有关吗?”这靳鹏道出了他和凤凰山庄的关系使得段五郎有些不快,他出来闯荡可没想赚谁的便宜,但段五郎也没有想到自己包袱里有这么多钱,当时老俞给他还觉得麻烦,一路根本没看,这时不觉对老俞在心里有了一些谢意,否则今天看来要吃霸王餐了。一看包袱里有钱,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 “好,看在我们有缘,今天便宜你一点,”靳鹏从夹了一块银子扔给小二:“收你十两银子。” “哼!”段五郎冷哼一声,瞪了姓褚的壮汉一眼,那家伙吓得连看都不敢看他,段五郎也不再理会,收起包袱,转身出了店门。 他现在没空和这些人计较,另外他也没想把姓褚的怎么样,因为他给了他想要的消息,他现在心里只想着如何能追杨世光。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9章 黑魔星-四:硬闯崆峒山 段五郎走在大街,想着姓褚的那位壮汉所说的话,如果杨世光和崆峒派的程继明很熟,或者因为某种利益勾结在一起,为了逃避他的追杀,很有可能躲到崆峒山去,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否则为什么程继明会和杨世光一起消失呢,难道他是在这里等杨世光,或者是策应他。手机端段五郎越想越觉得他应该去一趟崆峒山,好在那地方离这里不过数百里地,一匹快马两天能到。 双河镇太小,段五郎找了半天也才找到一匹人家肯卖的骡子,骡子骡子吧,总自己两条腿走着要舒坦一点,等到了大的集镇再选匹好马吧,这样,段五郎骑着一匹骡子出了双河镇。 崆峒山也算是名山,崆峒派也算是西北大的门派,所以要找起来也不难,段五郎第三天午后到了崆峒派的所在地问道宫的山门之前,放眼一望,他也被眼前巍峨的山势和雄伟的殿宇所震慑,这里是道家圣地,延续已近千年,和他在南方看到的山水庙宇大有不同,来往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偶尔可以看到朝山的香客。 他也没有下马,直接驱马朝山门走去,在门口被两个小道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一位小道问道。 “干什么?我进去看看不行吗?”段五郎没好气地道。 “你不许进去!”那位小道道。 “为什么他们能进去不许我进去?”段五郎一指朝山的香客怒道。 “这位大和尚,你要拜庙要去对面山,那里才是寺庙,这里是问道宫,道家圣地,是不许和尚山的。”另一位小道赶紧道。 段五郎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对面半山腰确实有一处佛家寺院,也是殿宇层叠,气势恢宏,但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来拜佛的,他是来找杨世光的。 “哪这里是崆峒派所在地吗?”段五郎问道。 “正是!”小道答道。 “那对了,我正要找崆峒派,闪开!”一声闪开,驱马往里闯。 “你不能进去!”小道一个箭步冲前来,一把拽住他的马缰,顿时把马定在那里,看来这小道的武功不弱。 “让开!”段五郎马鞭一挥直接打向小道拽马的手臂。 小道右手感到一震,不由撒手后退两步,另一位小道一看段五郎动手,扯出长剑一个起跃,凌空刺向段五郎。 “找死!”段五郎厉喝一声,用马鞭荡开长剑,一掌打在这个小道身,小道直挺挺跌了出去,在旁边的石头一撞,登时晕了过去。段五郎也不理会,打马冲了进去。 “有和尚闯山了!和尚打死人了!”刚才前拽马的那位小道看到段五郎武功如此了得,一掌打死了同伴,冲着山放声喊道。 “当!当!当!当!”山一阵急促的钟声,看到从不同的地方跳出来很多道士,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但不管是谁,都手里拿着长剑朝段五郎扑了过来。 这倒是段五郎没有想到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道冲了出来,他也顾不许多,抡起马鞭左甩右荡,冲来的许多道士被他打的东倒西歪,功夫稍好一点的,群起而攻之,死缠着他是不放。 段五郎有所不知,这崆峒山是西北的一块峻之地,颇有些仙气,佛家道家都把这里当做济世的道场,主张不同,又各不相让,为此数百年间争斗不断,每隔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会来这么一场,为此还搭了不少人命,也没争出个谁高谁低来,并且两边相互都成了禁地,一旦有人逾越,会发生争斗。 “住手!”一声厉喝,从太清殿内走出一位长者,身后跟着四位弟子。这位长者五十多岁年纪,个子不高,人也很是清瘦,身着一身青布衣衫,虽不是道袍,倒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他一出来,众道士立即停止了攻击,垂手侍立两边。 早有一位小道过去行礼:“秉师尊,是这位和尚擅闯山门,还出手打死了元英师弟。” 这位长者前一步,举手行礼:“这位大师,道观乃清静之地,可否下马讲话?” 人家那么客气,段五郎也不好意思再骑在马,翻身下马:“你是谁?” “在下洪继山,请问这位大师怎么称呼?”洪继山说的很是客气。 “早听说崆峒派有位洪大管家,今日一见,果然有些门道,”段五郎很应付的拱了拱手:“在下段五郎。” “哦,原来是黑魔星段五郎驾到,失敬失敬,”洪继山道:“早听说黑魔星隐退江湖多年,不知何时又出家为僧?” 对于段五郎,洪继山确实只是听说,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人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当一位僧人打扮的段五郎站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惊讶到了,所以对他出家不免有些兴趣,但段五郎对这件事却没有兴趣对别人说。 “那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段五郎冷冷的道。 洪继山也不生气:“既然段大师不想说也罢了,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要闯我们的问道宫,还打伤了我们众弟子?” 洪继山之所以说打伤了,是他看到刚才被段五郎打晕的那个名叫元英的小道士已经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我是来找人的。”段五郎道。 “找什么人?”洪继山道。 “杨世光!”段五郎道。 “你是说那个使灵蛇窄剑的杨世光?”洪继山问道。 “是!”段五郎道。 “那你应该去川玉龙观找他,怎么会来到我们崆峒山。”洪继山道。 “哼!”段五郎冷哼一声:“三天前他和你们崆峒派的程大掌门一起来崆峒山了。” “我说段大师,”洪继山依旧温和的说道:“您说这话可要有凭据,我们掌门一月前出山游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何来和杨道长一同来崆峒山之说。” “哈哈,”段五郎一声怪笑:“崆峒派也算是名门大派,堂堂大管家竟然睁眼说瞎话,几天前明明有人在南山双河镇看到他和杨世光在一起,然后一起消失了,难道不是被他带到崆峒山来了?” “段大师,出家人说话要留点口德,”洪继山看来修养不错,到现在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算有人在双河镇看到他们在一起,你怎么能断定他们一定会回崆峒山呢?” “哼,干了那么龌龊的事情,他不躲回老巢还会跑到哪里去?”段五郎显得十分的不屑。 “住口!”洪继山终于生气了:“你来胡搅蛮缠我不跟你计较也算了,竟然污蔑起掌门尊长,今天你要不说出个道来,休想离开崆峒山!”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段五郎调侃道:“崆峒派已经被人控制,还帮人到处打听消息,并且堂堂掌门私闯凤凰山庄被人捉住,人家大度不与他计较又给放了,这事整个江湖都已经传遍了,哈哈。” 传遍江湖的话是段五郎信口说的,这些事都不过是数天前发生的事,洪继山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么说也是为了打击一下崆峒派的气势,但传遍江湖也是迟早的事。 “你胡说,”洪继山道:“我们崆峒派遭谁控制,你可知道?” “这个要问你们的程大掌门了,”段五郎道:“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扯这些,你们快把杨世光给我交出来。” “哼,口气不小,”洪继山把脸拉了下来:“我已经说过,掌门并没有回来,更没有带杨道长来,算是杨道长在这里,也不能你说把谁带走把谁带走,你把崆峒当成是么地方了?” 洪继山这么说是为了给崆峒山争面子,但在段五郎听来好像杨世光在这里,我不给你怎么样? “哼哼,”段五郎冷笑一声:“洪大管家不是说杨世光不在崆峒山吗,那让我进去搜搜,如果找不到,我立马拍屁股走人。” 这话说的太狂了,你段五郎一个人要搜整个崆峒山,不说你搜得着搜不着,这传出去崆峒派的脸面还往哪里放,这不明摆着是挑事吗。 “早听说黑魔星段五郎毒功剑术独步天下,现在看来说话嘴也很大,”洪继山觉得这一仗在所难免,他反而冷静下来:“要想搜崆峒山也不是不可以,那拿出点真本事来。” 他话音一落,身边的四个弟子罗仁信、萧仁义、崔仁风、君仁山,都是洪继山的亲传,平时不离左右,这时立即抽出长剑,一下子把段五郎围在间。 “好!”段五郎一声叫好,转身看了一圈这几位:“我也算是在寺庙里呆了七八年,今天我不用毒,免得伤了无辜,我用剑陪你们玩玩。” 其实对于黑魔星的用毒手段洪继山还是颇有几分忌惮的,他这么一激,段五郎托大说不用毒,正了他的下怀,他倒要看看这个黑魔星是不是有传说的那么厉害。 “你们几个听着,黑魔星段五郎是你们的前辈,对你们不用毒那是他给你们机会,好好地向这位前辈请教!”洪继山这么说是告诉段五郎,我虽不出手,让我的四个弟子出手,也算是对你的尊重,你说过不用毒的,别在后辈面前说话不算,丢人现眼。 “是!”几位弟子一答应,开始围着段五郎转动。 段五郎久闯江湖,又经过十多年的静心修炼,对洪继山的这几个弟子他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看着他们转动,他倒是左手持剑,双手交叉胸前,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洪继山的四位弟子越走越快,当罗仁信转到段五郎的正前方,忽然向前踏出一步,长剑一抖,化作数道剑影,直接刺向段五郎的前胸,正是崆峒剑法的第一招“摘星献礼”,因为这第一招带有行礼尊重对方的意味,所以必须正面面对对方,但也快如闪电,带着破空之声。段五郎剑未出鞘,右脚后撤半步,左手的剑画出半个圆弧,格向罗仁信刺来的剑,但在他身体刚撤半步的同时,另外三只剑从三个方位一通向他刺来,而罗仁信的剑招并未用老,在段五郎的剑鞘搭之前已撤回,在段五郎回身去挡另外三剑的时候,他又斜刺里他出一大步,长剑从下到斜着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一招“流星赶月”,斜挑段五郎的肋下,段五郎顺势一个旋转,接着旋转身子腾空而起,在空重剑出鞘,右手凌空一拖,“当当当”三声,震开三柄长剑,右手的剑鞘斜着向后劈出,“嘡”的一声闷响,震得罗仁信的剑差点脱手,后退两步才拿住身形,好个段五郎,竟然右手使剑,左手剑鞘当刀,刀剑并用破了洪继山四位弟子的强力一攻,uu看书 ww.uukahu 连洪继山在一旁都看得连连点头。 这一动手,五个人左右穿梭,前后跳跃,瞬间过了二十几招,段五郎虽没有落败,但也有点疲于应付之感,仔细瞧来,他才觉得这四人并不是简单的对他围攻,而是他们演练的一个阵法,自己永远是要面对一面三把剑的猛攻,还要顾及身后另一把剑的偷袭,这三把和一把会不断的组合变换,实际你都搞不清谁在猛攻谁在偷袭。段五郎惴道,自己对付几个晚辈,这样拖下去,算胜了也没有面子,必须经快解决他们,逼洪继山出手。想到此,段五郎的身形忽然变得飘忽起来,而手的重剑忽然化成了一把柳叶刀,轻灵犀利,刀锋转动之处龙吟不断,以刀开路,身形飘动,在四个人人间迅速穿插,虽然没有对四人构成多大威胁,但四人合攻的阵势已经被他冲的七零八落,萧仁义刚对段五郎刺出一剑,却忽然发现前面是崔仁风,为了躲开段五郎的以剑化刀,君仁山刚想退后,却撞了身后的罗仁信,本来是以多打少,占着优势,现在人多倒成了累赘,只听段五郎一声怒吼“出去吧”,已经一脚将被同伴拌了一个趔趄的萧仁义踢出了阵外,在段五郎的重剑刺向已经倒地的罗仁信时,站在一旁的洪继山一个纵跃,手长剑一挥,硬生生的把段五郎的重剑格开,又是一声重响,两人同时感到半臂发麻,一起向后退出数步。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94 页当前第141 页 首页上一页 ←141/194→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19章 黑魔星-五:有人帮忙 <> “退下!”洪继山轻呵一声,四个弟子后退几步,依然持剑以四方阵势将两人围在间。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洪继山知道自己的这四个弟子不是段五郎的对手,这段五郎的以剑化刀,以刀作剑的招数也确实有些怪异,刀剑转换更是妙万分,犹如与两人对阵,而又能配合的犹如一人,看来江湖对这位黑魔星的传闻确实不假。 “段大师的剑法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佩服!”洪继山道。 “洪大管家终于要出手了,请把!”段五郎道。 “来者为客,段大师请!”洪基山让道。 “那我不客气了!”段五郎道。 段五郎想,我到这里来不是找这帮人打架的,他们人多势众,我得想办法速战速决,否则拖得一久,算是胜了,杨世光恐怕也早跑远了,听说这洪继山为崆峒派里功夫最好的,只要胜了他,杨世光的事好办了,既想到此,出手便不留余地,前趋两步,手里的重剑直直的刺了出去,没有变化,却携龙吟,起式慢慢推出,出招却雷霆万钧,在数步之外的洪继山也感到阵阵压力,看来这段五郎一来想以内力相拼。 对洪继山来说,正常打架,完全可以不理他这一招,避实虚,赢了才是硬道理,但在众位弟子和数位门人的瞩目之下,一来第一招躲着别人走,那也未免太丢崆峒派的脸面了,也不容他多想,洪继山右脚向前斜踏一步,身子随着迅速旋转,旋转手长剑由挥变竖,带着啸声侧击段五郎直刺过来的重剑。洪继山的这一招打得很巧,一招“剑指苍狼”也不是崆峒剑法的大招,但集他几十年的内功修为在剑,其威力也不可小觑,再加他以斜击正,用的是巧力,一击得手,后面的招数还可绵延不断。 又是“嘡”的一声脆响,段五郎的剑被震偏,洪继山的剑也被震得弹开尺余,但他的身子并没有停下,右踏一步,身形一斜,长剑一晃在身前由往下画出一个半圆,随即向外挥出,由下往斜着划出数道剑影,把整个段五郎罩在剑招之下。同样是崆峒派的一招“流星赶月”,跟罗仁信刚才使出来的威力竟有天壤之别,不光数道剑影晃动,嘶嘶剑气竟逼得段五郎有点破旧的僧衣衣袂骤然飘动。段五郎也不含糊,借两剑交错之力,顿住前冲的步伐,威猛的身形忽然变的柔软异常,并把侧背让给了洪继山,在旁人看来这简直是送死,但快要落到背的剑影却被一一挡回,段五郎手里的重剑竟然也变得柔软起来,像挥动的柳枝,要以力气驱使的重剑,在他手里忽然变成轻灵快捷柳叶刀,这招“随风摆柳”不光轻易化解了洪继山的招数,还从他的剑影之间直削他的手腕,洪继山一不小心宽大的衣袖竟然被挑了一个口子,高手过招,洪继山已然输了一招。尽管段五郎的身躯配着这女人般的身形有点怪异,但看来还是颇为管用。 洪继山也没有因为输了这一招停下,而是踏踏实实稳了下来,他不需要着急,这是他的地盘,打到明天去也无所谓。一旦他稳取守,他的剑法攻虽不足,守却有余,不管段五郎的身形刀剑再怎么变换,也再难给他抓住什么破绽,倒是段五郎打的起性,越来越急,吼声连连。洪继山的几个弟子,虽没有直接攻击段五郎,但在外围一直随着他们两个的打斗不停地转动方位,也使得段五郎不得不分心去关注这几个人的动向,被人偷袭一把也不是什么好玩的。 这边打得热闹,对面山的磬声也急促地响起,不一会功夫,竟然有一位大和尚带着数十名僧人手抄家伙冲了进来,刚才围观的众多道士一看,手持长剑一拥而挡住了去路,眼看又一场僧道争执将要演。 “住手!”一位高挽发髻,身着道袍的老道长出现在高台之,身边有两名年道士陪着,三人都没有带兵器。这位便是崆峒三剑的老大戎继光,他潜心修道,平时很少过问门派里的事情。 看到大哥出来,洪继山虚晃一剑跳出圈外,段五郎也随即停了下来,洪继山的四位弟子也收起剑来,垂手而立。 “大哥,您怎么出来了?”洪继山前几步道。 “这一会是我们这边示警,一会是那边示警,我还能坐得住吗?”戎继光的清修被打扰,看来他很不高兴。 “本来是一点小事,没想打扰大哥。”洪继山道。 “连对面山的僧人都闯入问道宫了,这还是小事?”戎继光虽没有发火,但口气也是很重。 “我也不知何故,”洪继山道:“小弟这去问个明白。” 洪继山转身分开众人,来到带头的大和尚面前:“行深大师,不在惠元寺静修,今天为何带领僧众闯我问道宫。” “洪大管家,叨扰了,”这位大和尚是对面山惠元寺的掌院行深,协助方丈师兄行远大师管理寺庙,他这么说看来也是不想把事情搞大:“听说有僧人在此遭到围攻,特地过来看看。” “哦,原来如此,”洪继山道:“我们只是和这位黑魔星段五郎有些误会。” 洪继山这么讲也是想告诉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更不是什么正经和尚,你不要神经过敏。 “黑魔星段五郎,贫僧倒是听说过,”行深道:“那我可否和这位段大师说几句话。” 行深也不傻,你说他是坏人他是坏人啊,你说他不是和尚他不是和尚啊,凡事总要问个明白。 “请便!”对洪继山来说,你要问问,我又没有骗你。 行深拎着禅杖前行几步,来到有点懵在那里的段五郎跟前,单手立于胸前:“阿弥陀佛,这位可是段五郎段大师?” “正是在下,”段五郎想,我刚才打的好好的,都让你这和尚给搅了,口气也不是很好,看来这位段大师确实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和尚:“你有何事?” “果真是当年的黑魔星段五郎,那贫僧倒是失敬了,”行深道:“对你以前的江湖事迹贫僧还是有所耳闻,今天还能得见,足见我们的缘分,看你这身打扮,必是出家之人,请问段大师在那座宝刹修行,法号怎么称呼?” 行深的意思是拉拉关系,理理渊源,看看能不能帮点忙,可这位段大师更本没有往这里想。 “以前师兄给我起过一个法号叫名明鉴,不过我也没用过,住哪里不用告诉你了。”什么叫没用过,看来这真不是什么正经的和尚,这让行深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是明鉴大师,”行深的修养还是有的:“请问在这里可有遇到麻烦?” “没有,”段五郎道:“我只是来找他们要一个人?” “进入佛门是一家,有什么用得着的,明鉴大师可不要客气。”其实行深的话说得很明白,不管你是什么事,只要有道理我们都可以帮你,和尚总要帮和尚的嘛。 “不用,你们走,”段五郎已经有点烦:“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如此倒是贫僧多事了,”行深也有点不高兴,朗声对高台的戎继光说:“打扰戎道长清修,贫僧在这里谢过了,阿弥陀佛。” 行深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一挥手,带着数十僧众退出山门回惠元寺去了。 “这位段大师怎么回事?”看到行深领着僧众走了,戎继光问道。 “回禀大哥,”洪继山道:“这位段大师口口声声要我们交出杨世光杨道长,我说杨道长没有在我们这里和我们打起来了。” “这事又怎么扯杨世光的?”戎继光问道。 “他说有人看到杨世光曾经和二哥在一起,后来一起消失了,他判断杨道长是躲到我们崆峒山来了,所以他追了过来,我说没有,他还要强行山查看。uu看书ww.uukasu.co ”洪继山道。 他没有细说程继明最近在外面发生的事,因为他自己也要先核实一下,简单把来龙去脉讲一下,好让老大明白。 “那到底二弟回来了没有?”戎继光道。 “没有!”洪继山道。 “既如此,”戎继光道:“这位段大师一定要看一下,你陪他去看看,看完了马走,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的。” 戎继光对杨世光是听说过的,这个人的名声不怎么好,在他觉得崆峒派最好不要跟这种人扯关系,哪怕是找出来带走是了,没有必要为这么个人去树立个仇家。 “是,谨遵大哥吩咐。”洪继山道。! 戎继光看着没事了,挥挥手,带着两名弟子又去清修去了,除了洪继山的四名弟子,其他的人也都散开离去。 戎继光一走,洪继山对段五郎道:“既是大哥有令,那段大师请。” “哼,早如此不完了吗。”段五郎嘟囔一声,跟着洪继山走。 其实段五郎把这事想简单了,崆峒山多大啊,高高低低,殿宇山洞,长廊台阶,一片连着一片,尽管是他想看什么洪继山陪着他看什么,但两个时辰下来,段五郎才明白,要这么找下去,算是找到明年,恐怕也找不出个杨世光的影子来,看人家也没有留宿你的意思,悻悻然的段五郎只有选择离开这里。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9章 黑魔星-六:故地重游 <> 在段五郎和崆峒派的洪继山纠缠不清的时候,罗小星已经和俞展翔离开太白往南走了,因为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杨世光是往南去了。..他们也打听到,段五郎到过双河镇,也到过太白,并且在这里买了一匹好马,此后不知道哪里去了。既然他是追着杨世光来的,杨世光朝哪里走,他也应该跟着朝哪里走才对。 同样是从太白镇出来,俞展翔回是被罗小星拎出来的,一路还要死要活的,这回可是自己主动追出来的,似乎罗小星并不太喜欢他跟着,但他竟然有点不放心罗小星,他那死皮赖脸的劲一来,罗小星都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 “我说老祖宗,”俞展翔道:“您看今晚我们歇在哪里?” 前去凤州已经不远,有俞展翔跟着也好,这样买马、雇车,住宿、打尖都有人安排,罗小星倒是省了很多心。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现在成天有这么个跟屁虫跟着,弄得她自己也懒了,她忽然有点伤感,怕自己以后离不开他了,眼角也有些湿润。 “我们在凤州歇息。”罗小星这几天话特别少,俞展翔总觉得她有心思。 “那我们还去你回放毒的那家客栈?”俞展翔想想回也觉得好笑,他想逗老人家开心。 “不去那里,”罗小星道:“换一家偏僻点的,最好我们低调一点,既能找到你段师叔,又不要惊到杨世光,这家伙现在胆子小的很。”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段师叔呢?”俞展翔问道。 “他现在不是要抓杨世光报仇吗?”罗小星道。 “哦,我知道了,”俞展翔笑道:“只要我们盯住杨世光,我们能找到段师叔。” 这小子一点破,很得罗小星的赏识,她脸也露出笑容。 看到罗小星难得一笑,俞展翔的疯劲又来了。 “老祖宗,”俞展翔道:“这个段师叔您以前怎么没有告诉过我?” “哼,这你得去问你娘,”罗小星有些愤然:“要不是她把五郎藏在这里,我岂能伤心这么多年!” “好好,我不问了,”一看自己问的又要惹罗小星生娘的气,俞展翔赶紧打住:“那这回好不容易到了凤凰山庄,我娘要回来了,您本来可以当面责骂她,那您为什么还要走呢?” “唉,人老了,”罗小星有点感慨的道:“你那伙小姨都还是些小姑娘,看着你们过年,我是真有点惦记她们了。再说,你那个段师叔有点不受约束,有时候有点蛮干,我既不想他杀了杨世光,也不想他受到伤害,很多年没见,我还有很多事情问他呢。” “我说呢,”俞展翔道:“我说您不会那么无情,这么放着我娘不见,你们也是很多年没见了。” “怎么见?”罗小星道:“要是见了她必不让我走,我要走她也一定会跟着,这不很麻烦吗,再说,你的师叔和小姨都是形单影只,你娘可有那么多人陪着,她该知足了。” 俞展翔也终于明白罗小星为什么急着走了,看来自己硬跟出来一定是跟对了,是娘知道也不会怪罪他的,只是他对这位段师叔充满了好。 “老祖宗,段师叔他是不是很厉害啊?”俞展翔问道。 “你们以前不了解他吗?”其实对段五郎这些年的生活罗小星也很好。 “认识他很久了,”俞展翔道:“我们很小的时候去泥日寺认识明鉴法师,只是他没有明心法师那么和蔼,总是凶巴巴的,也不喜欢跟人说话,常常自己一个人呆着。” “他自己真的没出去过?”罗小星问道,这个弟子带艺从师,学东西很有灵性,但性格也是桀骜不驯,能把他给拿住,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 “我听娘说过,”俞展翔道:“曾经想要段师叔到凤凰山庄走走,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原来也不知道他与娘的关系,只是以为他这人性格怪癖,现在才知道他是信守承诺,段师叔可真是个信人。” “信个屁,”罗小星难得爆个粗口:“连师父的话也敢不听,还信人!” “老祖宗,”俞展翔想着这牵扯到他娘,他得多说点好话:“您也不用生气,等见了段师叔你再问问,也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哼,问什么问,都是你娘给他灌的迷魂汤。”尽管生气,但看着自己这两大弟子都安然无恙,也颇感欣慰。 “那您还没有告诉我他是不是很厉害呢?”看着罗小星不是很生气,俞展翔继续问道。 “那你在泥日寺没见过他练武?”罗小星问道。 “泥日寺的僧人本来不多,”俞展翔道:“明心法师从来没看到过他练武,却感觉到他高深莫测,其他的几位师傅成天也是砍柴做饭,完了是念经,也没见过明鉴法师,也是段师叔练过武,我一直以为他也不会武功呢。” “唉,这也够难为他的。”罗小星叹了口气道。 “哪段师叔的功夫都是您教的吗?”俞展翔问道。 “五郎是带艺投师,”罗小星话说得很慢,似乎在寻找遥远的记忆:“那时他还很年轻,已经闯出了黑魔星的名号,他学东西很快,悟性极高,你娘的剑法我只给她演示过几遍,他能学得其的精要,学毒功也是一点通,一点也不你小子笨。” “哪是,我怎么能和段师叔呢,嘿嘿。”俞展翔一听这里面有表扬自己的成分,uu看书.uuknshu 不觉有些得意。 “哼,你小子少得便宜卖乖,”罗小星道:“你的剑法可他差的远了,他出苗疆的时候,你娘可是强的多了,但你娘能把他收服,可见你娘这些年的功夫长进超过了我的想象。” “老祖宗,你这是在夸我娘吗?”俞展翔嬉皮笑脸道。 “唉,”罗小星轻叹一口气:“我这一辈子都在仇恨度过,都没有想过要收弟子,你娘和你师叔都是偶尔碰的,他们的灵性也是最好的,你的那几位小姨,虽说根骨都算乘之选,但和你娘及你师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看来您是很喜欢我娘和我师叔了?”俞展翔道。 “很多年了!”罗小星没有回答俞展翔的问话,抬眼望望天,已近古稀之年的她竭力克制住险些掉落的泪花。 俞展翔也注意到了罗小星的情绪变化,他悄悄地跟着,不去打断她的思绪,对她来说,这种感觉她很享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进入凤州的时候已经是灯时分,为了不惊扰到别人,俞展翔特地找了一家偏避的客栈住下,俞展翔本想在太白山庄开的归来客栈去打听一下,因为那里的很多人都见过俞展翔,还是被罗小星制止了,俞展翔也是累了,吃完饭早早睡了。 但令他们俩想不到的是罗小星制止了俞展翔,竟然使他们错过了很多。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9章 黑魔星-七:差点撞上 <> 差不多在罗小星和俞展翔住店的同时,俞承泽夫妇走进了常惠卿开的归来客栈,听说俞大侠来了,常惠卿赶紧迎了出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俞大侠和夫人这回出门日久,真是辛苦了,”常惠卿笑道:“两位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一定要陪二位好好喝几杯。” “哈哈,常庄主费心了,”俞承泽道:“不必客气,简单吃一点好。” 他们夫妇来往经常住这家客栈,每回常惠卿都会精心安排,说了几回不起作用,俞承泽索性不再理会,随他们安排了。 等俞承泽夫妇梳洗过后,常惠卿已经在雅间备好了酒宴,三人入座后,小二奉刚热好的酒,退了出去。 “俞大侠,俞夫人,一直鞍马劳顿在外,现在快过年了,我这里敬二位一杯,算提前祝过年好。”常惠卿道。 “常庄主客气了,”俞承泽和邢玉娘一起举杯道:“感谢你的特意安排,也祝你过年好。” 俞承泽一口将酒喝干,可能是有些疲惫的缘故,顿感此酒美味爽口,颇为赞许,又连喝了两杯,才开始吃菜。 酒过三巡,俞承泽问道:“常庄主,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俞大侠,你们走后这几个月,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常惠卿道:“远的不必说了,想必二位早已听说,近期事情也不少,且都与凤凰山庄有关。” “哦,说说看。”俞承泽似乎很有兴趣。 “有人闯入凤凰山庄了。”常惠卿道。 “是些什么人?”邢玉娘问道,似乎她对此并不是很惊讶。 “开始好像是洛阳金刀王家的人来过,来人是王倡,是据说和沈家大小姐定亲的那位,”常惠卿道:“来了也没有进庄,别人都以为他是来找沈绣娘的,但他指名道姓要见严一峰,最后还是和严一峰打了一架,结果是严一峰赢了,他要自己了断,被凌老劝住了,最后又是带着悲怆离开了。” “唉,又是一位痴情汉。”邢玉娘叹道。 “我看也不完全是,”俞承泽道:“那是男人胸的一口气,既是面子,也是里子。” “听说这个王倡到现在一直都未娶?”邢玉娘道。 “还是羁绊太多,不能放下,”俞承泽道:“但愿经过这次他和严一峰的交锋,能此解开这个心结。” “还有呢?”邢玉娘道。 “还有是崆峒派的程继明、冼仁杰和盐帮的焦禄、薛离在同一天乘着夜色闯入庄内,结果被大公子给抓住了。”常惠卿道,俞展飞这次挺露脸的,所以他特别强调了一下。 “飞儿?他能抓住他们几个?”俞承泽太了解儿子了,说他能打得过冼仁杰他信,但剩下几位也都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别说抓了,算在他们面前能走个百八十招已经够有面子了。 “听说是大公子用计把他们引入机关后抓住的,呵呵。”常惠卿当然明白,他也呵呵一乐。 “哦,我说呢,这还差不多,”邢玉娘在旁边笑道:“看来程驼子的功夫没有白费。” “听说第二天这些人被放了,只是盐帮的那个焦禄被打断了很多根骨头,现在还在太白镇养伤呢。”常惠卿道。 “这是凌老动的手,”俞承泽隐隐感到一丝忧虑:“看来那件事终于要爆发了。” “你是说盐帮老帮主焦坤仪被杀?”邢玉娘道。 “是的,”俞承泽道:“看来他们的做法奏效了。” “那凌老为什么还要出手,”邢玉娘道:“他为什么不作作解释。” “那不是他的性格,”俞承泽道:“因为他有杀焦坤仪的理由。” “唉,这又何必呢。”邢玉娘叹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常惠卿犹豫了一下:“数天前,有人在这里发现川玉龙观观主杨世光的踪迹。” “这个死老道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邢玉娘有点激动。 “玉龙观和我们有过过节,还是有待二位才得以化解,”常惠卿道:“我们以为他是来找我们麻烦的,我们虽严阵以待,但他却没有在太白停留,也不知去了哪里。” “要坏事,”俞承泽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一定是去了凤凰山庄。” 常惠卿也吓了一跳,算杨世光厉害得多的人,俞承泽都很平静的对待,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杨世光,这位平生无所畏惧的大侠会如此紧张。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常惠卿问道。 “有凤凰山庄里的这些人,算谁武功再强,他们也能应付,”俞承泽有点焦虑地道:“杨世光这家伙较阴,况且他的用毒手段也是极为厉害的。” “你说这个呀,先坐下,”邢玉娘把他拉坐下:“不碍事的,我已经有了安排。” “你已经有安排?”俞承泽更加惊:“你知道杨世光要去?” “哎呀,你看你,”邢玉娘嗔道:“我哪里知道杨世光要来,我是怕我们离开后她又过去。”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罗小星,俞承泽一听明白,这两口子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不说明白,常惠卿在一旁也不好问。 “那你怎么安排的?”俞承泽道。 “我让凌老有事去找明鉴法师。”邢玉娘道。 “哦,那你也不早说,我真是有点担心。”看妻子一脸笃定,俞承泽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这有什么好说的,”邢玉娘眼里又充满了泪花:“都是我造的孽。” 怕自己的师父去加害家人,自己偷偷安排,确实也无话可说,一说到这里,话题又沉重了,常惠卿赶紧岔开话题。 “俞大侠,u看书 .uukns 俞夫人,既是没有大碍,我们还是喝酒,来,俞庄主请。”常惠卿道。 “好,常庄主,请。”俞承泽笑道。 俞承泽夫妇虽是很悠闲来到凤州,但令他们也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到来,又惊动了另外一个人,他虽没有住进归来客栈,但站在远处另一家客栈的木楼之,从窗户里看到这二位走进归来客栈,已经够使他胆战心惊的了。 几个月前他去捣毁黑木坨,遇到程碧瑛,差点葬身黄金洞,现在刚在凤凰山庄放完毒,又在这里遇到这庄主夫妻二人,真是冤家路窄,他不知道这两人是偶尔路过,还是专门来追他的,有一个黑魔星段五郎已经够他受了,如果再加他们,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其实他还不知道,还有两个暗地里跟着她的罗小星和俞展翔,如果他知道了,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虽说天黑了,但各家依然灯火通明,街的行人还很多,这时候出去危险实在是太大。他想不通,他刚从凤凰山庄逃出来,他在那里所做的事现在未必能传过来,但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早早离开才为策。 好不容易时交三更,街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灯笼忽明忽暗的亮着,几乎看不清什么,杨世光轻轻推开窗户,外面毫无动静,纵身一跳,毫无声息的到了大街之。 他要乘着黑夜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19章 黑魔星-八:发现中计 黑魔星段五郎下山后并没有真的离开崆峒山,而是在山下找了一个住处,先吃了顿饭,睡了一觉。 快到年关时节的戌时,人们基本上都已经吃过晚饭要睡觉了,天已经大黑,微弱的月光也只有后半夜才会有,外面风虽然不是很大,但依然很冷。段五郎裹紧衣服,带着他的剑,悄悄出了他住的地方。 白天和洪继山打了半天,又转了半天,一无所获,还弄得他疲惫不堪,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他在想,这诺大的一个崆峒山,到哪里去找杨世光确实是个难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看着哪里有灯光就往哪里走,没准就能碰上,或者听到他们谈论杨世光的事,也算是有了目标。 尽管崆峒山有所戒备,也有人巡山,但对段五郎来说,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崆峒山,到处走走,不被发觉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在黑乎乎的山上,段五郎展开轻功,从一处灯光到另外一处灯光,巡山的灯笼火把,劈柴磨面的厨房,再到值夜小道所待的大殿,就连洪继山的住所和戎继光的清修之处都被他找到了,除了看到洪继山在给弟子们讲习剑法,戎继光一个人打坐炼丹之外,没有看到杨世光的一点影子,就连程继明也没有见到,更别说得到什么有关杨世光的消息了。 难道杨世光真的没有来这里,段五郎已经有点困惑,但他还是不甘心,他已经瞅准了一个地方,那里可以基本看到整个崆峒派的人员活动的地方,他决定明天再观察一天。 段五郎下山休息,他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天不亮,他就带了些干粮和水袋来到了他早已找好的地方,那是在山崖上修的一处耳房,长长的一溜,里面山崖上是一些刻凿的雕像,看来已经废弃多时,有些还没有完工,平日也很少有人来这里,但这里却居高临下,视野很是开阔,而且不易被人发现。 清晨的山上寒冷无比,但段五郎却感到清爽异常,他在耳房的廊檐之下盘膝而坐,运气吐纳,三个周天过后,喉咙里竟有低低的吼声发出,犹如龙吟,头上也冒出一丝丝热气,他虎目一睁,双手握拳高高举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周身通泰无比。 早上的景色还是不错,可这一天对他来说很是无聊,看着这些道士打扫庭院殿宇,挑水劈柴做饭,扎马蹬腿练功,香客络绎不绝,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他不想和这些道士没完没了地缠斗,也不想被洪继山领着漫山遍野的乱转,所以他只好忍着,等着。 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这一天也快要结束了,山上道观里似乎传来一阵骚动,从山下山门那边走上来两个人,太远看不清是谁,只感觉两人都是俗装打扮,沿途的道士都垂手施礼,段五郎一阵兴奋,难道是崆峒派的掌门人程继明回来了? 这两人走近大殿,但见洪继山及四名弟子出来迎接,还有更多的弟子出门相迎,看来这是程继明和冼仁杰无疑了,但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上山,杨世光跑哪里去了? 夜幕慢慢降临了,喧嚣了一天的崆峒山又恢复了宁静。段五郎打紧身上的装饰,一个飞身下了山崖,他要靠近去探访一下程继明,他要知道杨世光到底在哪里。 天虽然很黑,依稀的灯光依然可以找出一些山的影子,根据白天在上面观察的方位,段五郎没有费太多功夫就靠近了崆峒派掌门人的住处,他跃上房脊,几个起跃,就到了后堂,看见前面的屋子里灯光明亮,仔细观察周围情况后,他便一跃而下,找到一个最靠近那所房屋的隐蔽之所。 段五郎知道,程继明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不能靠得太近,万一给他发现,他这几天可就白等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二哥,你这么做等于是把崆峒派给卖了呀!”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口气严厉,倒是把段五郎给吓了一跳,仔细一听,这是洪继山的声音。 “三弟,这么说有点过分吧。”一个壮年男子的声音,应该是今天刚回来的程继明。 “怎么过分了,”洪继山道:“受制于人,还要替人跑腿受过,你说这不是给卖了是什么?” “但这么做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程继明道:“我派偏于一隅,数百年来都难于有大的发展,如果这次能够成功,那也是光大崆峒派的好机会。” “二哥,哪有那么好的事啊,”洪继山道:“现在江湖人心险恶,人人尔虞我诈,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处都拿给自己,哪有会现成给你好处的。” “他给我们好处,是因为用得着我们,”程继明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就不必再说了。” “这么大的事,你也应该跟我和大哥商量一下。”洪继山很生气,声音也很大。 “我是本派掌门,这事我说了算!”程继明也生气了。 都在暗处的的段五郎也没想到,这程继明一回来怎么就和洪继山给吵起来了,似乎是这个程继明干了一件很丢人的事,他屏住呼吸,继续听他们讲下去。 “二哥,你以前可从来都不这样讲话。”洪继山的声音有点伤心。 “洪师叔,师父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哪仁杰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洪继山道。 “师父……”冼仁杰有点犹豫,像是在征求程继明的意思。 “那你就给你师叔说说吧。”程继明道。 “其实这件事一直窝在师父心里,他也不是很痛快,”冼仁杰道:“一年多前,我和师父从外面游历回来,离山门不过几十里的地方,被一蒙面人拦住,那位蒙面人告诉我们,他是专门在那里等师父的,似乎对我们的底细非常清楚,师父就问他要干什么,他说是要师父带领崆峒派加入一个组织,干一番大事,还许诺事成之后崆峒派可以拥有整个西北的江湖,师父当面告诉他,说崆峒派只是一个小门派,只要守住祖业就知足了,不图雄霸天下。但对方似乎胸有成竹,说不想雄霸天下,就要从江湖消失,师父当时非常生气,说这是崆峒派的天下,说大话要拿出点本事,说完两人就动起手来。那蒙面人的功夫实在骇人,没过十招他就将师父打成重伤,我情急之下也想上去帮忙,但被他一掌打飞,好在我只是受了些皮外之伤。他就对师父讲,现在该相信我能让崆峒派消失了吧,师父在重伤之下无力反抗,有心寻死,但又怕累及全派上下,就问他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他当时说现在没事,要做什么到时会有人来通知,师父无奈之下才答应那位蒙面人,而那位蒙面人还当即给师父治了内伤后离开。” “是你们回来说你师父走火入魔受了内伤的那次?”洪继山问道。 “是的,师叔。”冼仁杰道。 “二哥,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你回来后怎么不说?”洪继山知道,程继明的武功和他在伯仲之间,十招之内能把二哥打成重伤,这江湖上恐怕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段五郎心说,这个程继明确实挺无耻的,明明是打不过怕死,接受了人家的条件,还装成一个受难者的摸样博同情,真恶心。 “唉,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打了,我还有何脸面去说。”程继明也非常的懊丧。 “仁杰你怎么回来不说?”洪继山道:“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应该大家一起来承担。” “师叔,”冼仁杰道:“一是师父不让说,二是师父有他的考虑。” “什么考虑?”洪继山道。 “师父讲,就算答应也只是他答应,并不是崆峒派答应,”冼仁杰道:“师父说如果未来丢人也是他的事,与崆峒派无关。” “怎么能无关呢?”洪继山道:“二哥,你是本派的掌门啊。” “掌门又怎么样,”程继明道:“到时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那要拼也是大家一起去拼!”洪继山道。 段五郎想,看来这个洪继山还是很好糊弄的,被程继明一装,他倒信了,以后一定会吃程继明的亏。 “我答应他还是有一个想法,”程继明道:“这个蒙面人来无影去无踪,也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他所说的神秘组织是什么,不妨答应他也好弄个明白。” “那您现在看出是么睨端没有?”洪继山道。 “现在江湖上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谈论凤凰山庄了,我也没想到他给我的第一个指使竟然是要我公开的去打探凤凰山庄的事。”程继明道。 “那你们去了?”洪继山道。 “去了。”程继明道。 “怎么样?”洪继山道,凤凰山庄的事情他也想知道。 “那里比传说中的更是神秘百倍,”程继明道:“能活着回来已算万幸。” “这么说传说中的那些人真的都活着?”洪继山道。 “恐怕还不至,”程继明道:“在我看来,这里的人似乎和昔年的粉面毒仙罗小星也有莫大的关联。” 段五郎一听他们谈到师父不觉有点兴奋。 “您怎么知道他们与罗小星有关系?”洪继山问道。 “我是听川中玉龙观的观主杨世光说的,”程继明道:“杨世光在我们离开凤凰山庄后用毒控制了凤凰山庄,在他快要得手的时候,忽然遭到一个僧人的偷袭,并且破了他的毒阵,此人的用毒破毒手段相当高明,除了罗小星或者他的门人,恐怕没人能做得到。” 终于谈到杨世光了,段五郎兴奋的差点冲了出去,心说,什么偷袭,是你自己躲在暗处被我找出来好吧!还算这个杨世光有点眼光,也不枉我追你一场。 “这杨世光怎么也去了那里,”洪继山道:“难道他与这些人有仇?” “不很清楚,杨世光没说,我估计也是受人指使。”程继明道。 “这么说,你真的和杨世光在一起?”洪继山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程继明道。 “前天来了一位和尚,一上山就嚷着要我们把杨世光交出来,我说你没回来,杨世光也不在山上,他不信,为此我还和他打了一架。”洪继山道。 “那和尚呢?”程继明急着问道。 “为这和尚我们差点和对面山上惠元寺的僧人打起来,”洪继山道:“后来大哥出来,问清来龙去脉,退走了那些僧人,还让我陪他在山上找了半天,最后他一无所获,离山而去。” “哼哼,看来我这招还很灵。”程继明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洪继山道。 “我在双河镇遇到杨世光,uu看书 ww.ukanshuo”程继明道:“他说有个和尚追他,想到崆峒山一避风头,我就带他到双河镇逛了一圈,然后和他一同消失,我估计那和尚可能会追到崆峒山来,所以就晚回来两天。” “那杨世光呢?”洪继山问道。 “现在恐怕已经回到他的川中玉龙观去了,哈哈。”程继明很是得意。 段五郎这个气呀,恨不能立即冲出去把这个程继明揍一顿,自己辛辛苦苦地追,确实中了人家的计,但他还是忍住了,这时候出去不但出不了这口气,还对自己相当不利。 “二哥,你要给我们惹麻烦了,”洪继山道:“你知道这和尚是谁吗?” “是谁?这杨世光也没讲。”程继明道。 “黑魔星段五郎!”洪继山道。 “怎么会是他?”程继明道:“不是说他七八年前就死了吗?” 段五郎心说,老子还活得好好的,就咒我啊,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现在再待在这里就没意思了,得想法赶到川中玉龙观找杨世光去。 “你刚才说破了杨世光毒阵的僧人可能和罗小星有关系?”洪继山道。 “那这么说这黑魔星也和罗小星有关系?”程继明道:“这个看来有些麻烦,那个大魔头我可不想去惹。” “嘿嘿!”黑夜里传来阴森森的一声冷笑。 “谁!”洪继山大喝一声。 众人冲了出来,除了黑乎乎的夜色,什么也没有。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71 页当前第145 页 首页上一页 ←145/171→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20章 好事将近-一:回庄 俞承泽夫妇回到凤凰山庄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年,平时有点静谧的山庄今年显得特别热闹,孩子们的笑声和鞭炮声也格外的响亮。 俞承泽夫妇因居此地已经二十多年,她们出去回来已经数不清了,在这每年不断的出去与回来,原来的小山村变成现在凤凰山庄,人也慢慢变得多了起来,大家已经习惯了过个几年会多出一两个人,凤凰山庄又会热情地帮他们建立起一个或两个家庭,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安详与恬静,算是她们出去或者回来,这份安详与恬静也从未改变过。但这次她们出去,是因为俞展飞受伤,俞展翔被掳,在这段时间内,无论是江湖,还是凤凰山庄内,都发生了不少离的事情,山庄里这些江湖异人也多了很多疑惑和想法,同时也对他们夫妇的归来多了一些期待。 他们出现在小河对岸的时候,正是午后最温暖的时候,前些天下的雪,除了阴面山顶处的还积有余雪之外,几乎已经融尽,晒谷场又成了孩子们的乐园。虽说年节还有几天,但孩子们似乎已经等不及了,而大人们似乎今年对孩子们更放纵一些。芸儿这几天是这里的常客,听大哥说爹娘要回来了,芸儿一直呆在晒谷场,她也不跟其他孩子玩,眼睛一直盯着河对岸的小路,连午饭都不肯回去吃,因为爹娘这回出去的时间也实在太长了,她真的想爹娘了。 俞承泽夫妇一出现在小桥,最先扑过来的是他们的女儿芸儿,小姑娘还小,娘亲一走是几个月,对她来说这是天大的事,委屈得一塌糊涂,冲过去抱着娘不放,啜泣的都说不出话来,看女儿这样,邢玉娘蹲下身子,紧紧抱着女儿,一边给女儿擦眼泪,一边耐心的哄着她,特别觉得自己愧对女儿,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哗哗的流,顾了女儿,自己挂在脸的泪水也顾不擦。俞承泽也很感慨,几个月没见女儿又长高了,看见她伤心的样子,他都有些心疼,一手拿着他们夫妻俩的兵器行李,一手抚摸着女儿的头,眼里充满爱意。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了娘在跟前,还有娘特地为她买的好东西,很快她破泣为笑,高兴地一手拉着爹,一手拉着娘,蹦蹦跳跳的和爹娘一起往庄里走,脸挂满了幸福与开心。 俞展飞已经赶出了山庄,也激动的和爹娘打过招呼,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跟在后面,俞承泽夫妇泽拉着女儿,一路在跟山庄里的老老小小打招呼,大家脸洋溢着由衷而又轻松的笑容。在路过间无极住处的时候,他们还特意进去,给间无极的新媳妇邬梅馨送去他们的贺礼。他们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故事,也衷心地为这两人有如此结局而感到欣慰。 等他们回到俞家老宅,前来探望、招呼的人肯定是络绎不绝,大家高兴地说笑着,招呼着,像是好久未见。他们夫妇出去是常有的事,回来打个招呼也很正常,但像这回大家表现出的异样热情,还是让他们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这个山村确实已经不平静了。 吃过晚饭稍稍做了梳洗休整的俞承泽和邢玉娘来到前厅,连俞展飞都没来得及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告诉父母,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凌一天,朱含章、程驼子、严一峰夫妇,俞展飞,凌旋和朱家兄弟也在,连来这里时间不长,很少露面的邬梅馨也赶了过来,虽说大家都表面轻松,但实际每个人心里都充满困惑。 “庄主,夫人,”邬梅馨不好意思地道:“我们家无极他不愿过来,还望庄主、夫人见谅。” “哟,”沈绣娘调笑道:“邬家妹子,这才几天哪,我们家无极了,哈哈。” “哈哈!” “哈哈哈!” 众人也随着哄堂大笑。 “秀姐姐,你又取笑我了。”邬梅馨一下子红了脸,捶打着沈绣娘,两人笑作一团。 “梅馨,”邢玉娘也笑道:“间兄弟一个人凄苦这么多年,现在能有你这么一位红颜知己相伴,我们都替他高兴。只是这山沟里清苦,委屈你这邬家大小姐了,呵呵。” “夫人取笑了,”邬梅馨道:“江湖争斗往往无止无休,能陪无极在这里过过清静的日子,我也是此生无悔了。” “你可不能过清静日子,”程驼子道:“间兄弟一抱着人家月月流口水,你得帮他治治这病。” “驼子大哥,你又来了。”邬梅馨笑道。 “我觉得驼子这话说得有理,”邢玉娘道:“梅馨你可要抓紧点。”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呵呵,”俞承泽笑道:“间兄弟一向如此,他想来来,想去去,随他去吧,你来了也是一样。” 好久未见,大家找个话题调笑一番,也是调节调节气氛,笑过了,当然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谈,否则大家不会不约而同急吼吼的聚在这里了。 “庄主,”凌一天道:“这回出去时日颇久,当有不少收获吧?” 俞承泽看了一眼邢玉娘,长长舒了一口气:“经历很多,要说收获也不少,只是…一言难尽哪,您还是先说说山庄里的情况吧。” 一路俞承泽夫妇听到了很多关于凤凰山庄的传说,一次一次惊险,一次一次让人揪心,他们到最后都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但回来后看到山庄的平静,他们又是多了一些疑惑。 “你们二位可能已经听说过一些,”凌一天道:“山庄里也没有什么大事,但也没有消停过,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你们走后骆成杰来过一趟,那次我们还带回了邬姑娘。” “你是说拳圣的后人,原一拳骆成杰?你那个小兄弟?”俞承泽问道。 “是,他和老俞也算是旧识,”凌一天道:“自从回骆老爷子来过南山之后,他对这里的情况也很关心,听说灵岩寺的弘元大师也被惊动了,这不,让成杰来探探路。” “看来这动静确实不小,”俞承泽道:“他们倒是用心良苦啊!” “他们?”朱含章道:“庄主此话何意?” “你们有没有感到现在整个江湖所发生的所有事,都像是有人做的一个局?”俞承泽道,看来这才慢慢的谈到正题。 “你也这么想?”凌一天道。 “看来你们已经合计过了,”俞承泽道:“先说说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的事有些离了,”凌一天道:“先是盐帮的焦禄、薛离和崆峒派的程继明等人闯庄窥探,打发掉他们后没多久,山庄水源地被杨世光悄悄攻破,全庄下都了他的慢性毒药,且无一幸免,事先没有一点征兆,还好老俞和展飞去办年货,错过当一天毒不深,我们才有机会按夫人的交代去请明鉴法师,这才破了杨世光在水源地的毒阵,还替全庄下都解了毒。” “谢天谢地,他总算没有白在这里呆,”邢玉娘显然没有想到事态如此严重,手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尽管凌一天说的轻描淡写,但杨世光能够出手,必定惊心动魄,心不免对他这位师弟充满了谢意:“他现在回泥日寺了?” “没有,”凌一天看了朱含章他们道:“他追杨世光去了。” “为什么?”邢玉娘道。 “他听说杨世光袭击了黑木坨,差点伤了那些小师妹,他气恨不过,一定要去杀了杨世光。”凌一天道。 “看来他的心还一直在那里,”邢玉娘感慨道:“都快八年了!” “听说你到了那里,他很是高兴,”凌一天道:“他说他可以不再回泥日寺了,这是你和他的约定。” 凌一天讲这些也是为了让邢玉娘明白段五郎都讲了些啥,他们都知道了些啥,免得大家还心存芥蒂,引起误会。 “唉!”邢玉娘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半天没有说话,她知道,她在凤凰山庄已经没有秘密了,算是在江湖,这个秘密也很快会被揭开,在场的人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俞承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这么说我师父也追他去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邢玉娘虽说有一些沮丧,但她感到也是一种解脱,再也不用从内而外戴着面具生活了,索性自己承认了。 “孟夫人来的事您知道了?”朱含章道。 “在入庄的路,芸儿告诉我二哥回来了,又跟一位老奶奶跑了,我知道师父来过了。”邢玉娘微微一笑,这笑里带着诸多苦涩。 “难怪,”朱含章道:“看来夫人的消息还有很多渠道呢,哈哈。” “芸儿她埋怨二哥刚一回来又跑了,不陪她玩,也不给她买礼物。”邢玉娘道。 大家也跟着哈哈一笑,刚才稍显尴尬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很多。uu看书.ukanshu “师父临走有没有留下什么话?”邢玉娘道。 “孟夫人好像提到过现在还不能让杨世光死,所以她急着去追段五郎了。”朱含章道。 “看来师父也感觉到了杨世光后面还有人,”邢玉娘倒:“她是想从杨世光那里找到线索,还好当天没有杀了他。” “我看啊,追段五郎只是一个理由,”凌一天道:“快过年了,她是想黑木坨的你那几个师妹了。” “哪,她没有提到我?”邢玉娘有点伤心。 “翔儿倒是问过她,好不容易来一场,不想见见你,”凌一天道:“她只是说该见的迟早总要见到,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看来师父还在生我的气。”邢玉娘道。 “老祖宗知道了您和那个段…段师叔隐名埋姓骗她的事,她很生气。”俞展飞在一旁说,他现在还很不习惯把这些人和自己扯关系。 “飞儿,”邢玉娘道:“你怎么这么称呼她?” “是她自己叫我这么叫的,”俞展飞道:“她说展翔一直这么叫她。” “翔儿现在一口一个老祖宗,叫得别提多亲热了,”凌一天道:“这不,好不容易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一听孟夫人要走,他劝说不了,一跺脚也跟着去了。” “呵呵,”俞承泽笑道:“看来这小子和她的关系处得不错。” “唉,”邢玉娘又叹了口气:“去去吧,也算是替我尽尽孝。”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71 页当前第146 页 首页上一页 ←146/171→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20章 好事将近-二:带回的消息 “凌老,”俞承泽道:“您怎么看待现在的情况?” 当下山庄的情况才是俞承泽最关心的,凌一天的修为和智慧都非常人能,所以他首先要听听他的看法。请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我一直很怪,”凌一天道:“这阵子可以说山庄里事情不断,杨世光悄悄用毒,整个山庄几乎无还手之力,但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想对山庄发起攻击的迹象。” 凌一天能讲这些话说明他的感受是非常深刻的,不管是冲着谁来,总是来找凤凰山庄麻烦的,架势拉的很开,几乎已经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山庄里面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临了却只有杨世光虚晃一枪,这几天他一直没有想通这一点。 “这么说您是认为杨世光不是一个人来的?”俞承泽道。 “我是想不通,”凌一天道:“要说杨世光一个人来,算他胆子足够大,对自己的手段很自信,但是要他摸到凤凰山庄来也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但如果他不是一个人,那么在他几乎得手的情况下,对方为什么不出手?” “会不会他对庄内的人毒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老俞道:“或许是杨世光还没有接到对我们痛下杀手的指令。” 显然老俞说的那个“他”不是指杨世光,而是凌一天所说的和杨世光一起来的那些人,因为都明白,杨世光后面一定还有人在。 “朱师傅你说呢?”俞承泽道。 朱含章的见识和思虑周密在这些人是大家公认的,他的话一出口,往往会直指要害,俞承泽自然也要先听听他的想法。 “凭他能把我们在这里待了十几年、几十年的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查个底儿朝天,我们到底没毒对他根本不是个事儿,”朱含章道:“说可怕一点,他藏在我们庄内也很难说。” “有那么可怕吗?”程有良道。 “那也是个喻,”凌一天道:“他的能耐确实不可小觑,光这种隐匿功夫不是我们这里的这些人所能干得了的,到现在对他可谓是一无所知。”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程驼子有点急了。 “他在等!”俞承泽道。 “是,他在等某个机会。”凌一天点头道。 “难道不是要杀了我们的机会?”程驼子道。 “我说过,我们几个也许并不是他真正的目标。”凌一天道。 “这么说他们是在等庄主他们?”程驼子看着俞承泽。 “凌老说的有道理,这一时期遇到的种种情况,似乎都与我有某些关联,”俞承泽道:“从江湖出现那首诗,引来了罗前辈,我们去追她,在凤州还遭到偷袭。在葛家庄,我们见到有人给水二嫂送去一封信,六连庄的几位元老赶到了黑木坨,玉龙观的杨世光也是收到一封信同时赶过去的,若是罗前辈在,这些人未必能毁了黑木坨,但他们一定会激怒罗前辈,以她往日的性格灭了这些门派都有可能。好在罗前辈不在,而赶过去的是我们,他们袭击黑木坨的阴谋没有得逞,这个人也在现场出现,出手救了杨世光,在交手时还飞镖传书,和我约战五峰岭鹰头顶,一再探听我的身世。在南阳,从罗前辈手下救走杨世光,却让杨世光跑到了这里。在云林堡,林堡主的离去世我们不说了,连云大镖头押镖被劫身受重伤这件事里,单凭骑龙山的人马很难做到,并且还有人闯到了云林堡,再次对云大镖头下手,所有这些,我们恐怕很难归结为巧合吧。” 俞承泽的这段话又使大家对凤凰山庄以外的很多消息做了一个汇总,最明显的莫过于,这个人不但存在,他已经不再藏于幕后,他也开始走前场,直接面对这些人了。 “六弟现在怎么样了?”老俞本不想在这里或者这个时候谈论云林堡的事,但牵扯到云敦良,他有点忍不住。 “老俞你放心,云大镖头已无大碍,玉娘已经亲手给他做了诊治。”俞承泽道。 “哦,那谢谢了,”老俞有点不好意思:“我打断您的话了。” “没事,”俞承泽继续道:“这里面还有一件更怪的事,在云林堡袭击云大镖头的那伙人,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和在凤州袭击我们的是一伙人。” “这倒真是了,”凌一天道:“他们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现在这里面到底有几股势力还说不清楚,但绝不简单,”俞承泽道:“九鹰神捕霍子玄也到过云林堡,他一定是嗅到了什么。” “难道这里面还会有朝廷的人参与?”朱含章道:“这霍子玄的鼻子像狗一样灵,要是没有影响朝廷的事,请他都不会来。” “这么说云林堡的事也跟朝廷有关?”老俞道,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现在还很难说,”俞承泽道:“这个霍子玄关注的还不止云林堡,他对盐帮的事也很关心。” “看来朝廷最近也有大事要发生了。”朱含章道。 “这个我们暂且不去管它,”俞承泽道:“我在想,这么多事情加起来,确实有个人或者有个组织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如果我猜得不错,和我在鹰头顶交手之人应该和这些事有莫大的关联。” “这么说,真是有这么个人存在?”朱含章道:“庄主知道这人是谁?” “此人武功不我差,他一直在探查我的身世,似乎他我还了解我自己,”俞承泽遗憾地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谁,连他的真实面目我也没有看清。” “会不会是孟夫人以前的仇家?”朱含章道。 “我以前也这么想,”俞承泽道:“既然他们已经知道玉娘的身世,会不会是罗前辈或者玉娘以前的仇家所为,但我发现,这些仇家被挖出来,被挑起来,都是为了让罗前辈或者让我们跑来跑去,看书 ww.uusu.co 去增加以前的仇恨,这里面不仅是玉娘和罗前辈的关系,好像我和罗前辈也有某种关系。本来这回出去是找罗前辈的,但阴差阳错,一次次都错过了。算是他们和罗前辈还有我们有什么血海深仇,但每次交锋他们并没有做个了结的意思,连在南阳,也是和罗前辈一触走,毫不恋战。” “这么说他们是想把你们和孟夫人聚在一起?”朱含章忽然道。 “有可能,”凌一天道:“难怪孟夫人那天临走之前说也许过不了多久她还会回来。” “看来师父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邢玉娘道:“她似乎现在也是有意避免我们和她在一起。” “如若是这样,”凌一天道:“孟夫人必定有她的想法,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有这样一个推论,”朱含章道:“我们之所以已经陷于被动,对方却迟迟未能动手,是因为孟夫人和庄主他们还没有聚在一起?”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小。”凌一天道。 “也只能先这样想了,”俞承泽道:“只是可能我们连累大家了。” “哈哈。”凌一天一声大笑啥也没说,摇摇头。 “俞庄主,这么说可见外了。”朱含章也笑道。 “我们老哥儿几个,要不是躲在这里,恐怕早成灰了,”程驼子快人快语:“现在倒好了,总算有人来这里搅搅局,否则真是闷得慌,哈哈。”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94 页当前第147 页 首页上一页 ←147/194→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20章 好事将近-三:喜事 “该来的总会来,”一直没有说话的严一峰道:“本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过日子,也不想孩子们再卷入那些江湖恩怨,但算你不想,隐居在这偏远的山里,这些恩怨依然会找你,这也许是我们的宿命。品書網不过这倒好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心倒是释然多了。” “也许这一切都是缘分,”俞承泽道:“世间万相,缘聚则生,缘尽则散,也不是我们人力所决定的。” 俞承泽忽然谈起佛法,除了邢玉娘在场的人多少有点意外,但凌一天却颔首一笑,表示颇为赞同:“看来俞庄主这次出门收获不小啊。” “这也算收获?”程驼子不以为然:“这些人逼门来也是缘分?” “当然是了,”严一峰道:“生是缘,死亦是缘,生死有命,来来呗。” “我说小严,”程驼子忽然诡秘地笑道:“你真不怕你岳父来抓你?嘿嘿!” “程驼子,你又来了。”严一峰佯装瞪了他一眼。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笑声虽显轻松,也能牵动一些人的心思。 “唉,”沈绣娘叹了口气,轻轻拭掉眼角的泪花:“不知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你想你爹了,”程驼子正色道:“那你和小严带你那两个孩儿回去看他们一会,都这么多年了,我不信他还能拿你们怎样。” “驼子你这还像句人话,”朱含章道:“现在可以说凤凰山庄已经没有什么秘密,想回去回去一下,算有什么恩怨也得面对不是。” “朱师傅,”沈绣娘道:“谁说我想回了,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我爹,都怪程大哥乱说。好啦,不说这事了,我倒是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邢玉娘接话道。 “我说夫人,”沈绣娘眼睛眨巴眨巴,显出神秘之色:“最近庄不是事怪事儿多吗,那我们何不弄件大喜事冲冲喜?” “沈家妹子,你这又是哪一出啊,”邢玉娘笑道:“这忽然间哪来的大喜事呢?” “有有有,”沈绣娘挤到邢玉娘跟前,很神秘的努努嘴,笑盈盈的瞟着凌旋:“呶,这不是。” “你是说旋儿?”邢玉娘有点不明白,但她马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被沈绣娘这么一说,邢玉娘这才意识到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凌旋,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不光个子长高了,身子也是该凸地凸,该翘地翘,厚厚的棉衣也遮挡不住,面容秀丽,柔带羞,越看越是喜爱。 被邢玉娘这么一看,凌旋也是秀红了脸,两手不知所措地搓着,不好意思的一转身跑了出去。 “旋儿,你怎么啦?”俞展飞莫名其妙的看了凌旋一眼,也跟了出去。 “哈哈,这傻小子,”朱含章道:“这可是大好事啊。” “他们这是?”邢玉娘还有些诧异。 “夫人有所不知,”沈绣娘道:“这阵子为了护庄,两人可谓齐心协力,出双入对,都快羡煞旁人了,你说对不对,旭尧、旭舜,哈哈。” 沈绣娘简要地把最近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告诉邢玉娘,也不忘调侃朱家兄弟一把,这兄弟二人也不介意,憨厚的笑笑。 “噢,”邢玉娘长舒口气:“看来孩子们真是长大了。” “哈哈,”俞承泽笑道:“好啊,看来是该给飞儿提亲了。” “哎,”程驼子对凌一天道:“我说老凌,uu看书 ww.uuknsu.om 你不要光坐在一边乐,你也表个态呀!” “嘿嘿,”凌一天笑道:“我看出来了,女大不留啊,凭庄主、夫人做主吧。” “那太好了,”俞承泽道:“尽管两个孩子一起长大,那也不能缺了礼数,这媒人聘礼还是要的。” “这媒人不用找了,是我了。”程驼子道。 “程大哥,”沈绣娘急道:“这话明明是我先说的,这媒人怎么变成你了?” “对,这媒人是我们家的,哈哈,”严一峰也在一旁附和道:“程驼子,你不要抢了。” “哈哈,”凌一天笑得嘴都合不了:“都是自家人,不用搞得那么复杂。” “那不行,凌老,”邢玉娘道:“这是孩子们的大事,也是我们凤凰山庄的大事,一定要做。” “对,夫人说的有理,”朱含章道:“不但要办,还要大办,最好是让整个江湖都知道,不管是有天大的事,凤凰山庄的人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朱师傅说的有理,”俞承泽道:“要办,在山庄热热闹闹地办一次,是我们自己要办的,不是办给谁看的,既不要刻意的去张扬,也不刻意去封锁,算我们不说,知道的人也会有很多猜测,借此也可以看看到底谁会对这件事更关注。” “没错,”凌一天道:“从现在开始,变被动挨打为主动出击,我也要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何居心?”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72 页当前第148 页 首页上一页 ←148/172→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21章 受伤-一:展翔上山 “我说老祖宗,段师叔真的会来这里吗?”俞展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已经到青岭寨两天了,连个段五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倒是杨世光已经回他的‘玉’龙观有三天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 。! ‘玉’龙观在川‘玉’龙山,此山虽不是很高,倒也峻峭秀丽,建筑也很巍峨。山下不过数里之外是青岭寨,也是去往‘玉’龙观的必经之路。这个地名倒也怪,既叫青岭寨,既没有岭,也没有寨,倒是地势平坦,周围物产丰富,是一个人口不下千户的大镇,‘交’通也甚是便利,北往巴,南往成都很方便。 罗小星和俞展翔是跟着杨世光来到这里的,这次他不是来找杨世光麻烦的,是为了专‘门’在这里等黑魔星段五郎的,原来想象着这杨世光一路跑,段五郎一路追,只要盯住杨世光,总能把段五郎给截下来,但这杨世光已经到了几天了,这段五郎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罗小星看着已经坐不住的俞展翔觉得有点好笑,让你在家过年你非得要跟着,这回看到人家都在准备过年,困在这半途之,这孩子气表现出来了。 “你稍安勿燥,”罗小星道:“算他在路出了点状况,或者是走错了路,三天之内也必然能够赶到。” “那我们岂不在这里要过年了?”俞展翔曾经计算过,要是赶得及,在找着段五郎后,他们找匹快马,没准可以在黑木坨过年了,那里有很多小姨,应该很是热闹。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落空了。 “在这里过年不好吗,”罗小星也不忘‘激’这家伙一句:“该不是你想家了吧?” “谁说我想家了,”于展翔很不服气,反应也很快:“我是看您鞍马劳顿,不想让您在这里受罪。” “呵,倒是还有点孝心,”罗小星道:“这点你到大可不必‘操’心,那些年我一个人过,有多少年是我在外面一个人过的我都数不清了,在哪里过年不是过年吗?” “嘿嘿,老祖宗,”俞展翔笑得有点怪异:“他们不是说您发誓隐居苗疆吗?” “哼,你小子是嘲笑我没遵守誓言是吧,”罗小星冷笑一声:“他们无非是想不要我再出来寻仇杀人,誓言只在心里,我既答应当然不会违反,但我想去那里,谁又能阻得了我。” “我那敢嘲笑您哪,”俞展翔道:“不过像您这样敢想敢做,这才是我想象的老祖宗。要我在一个地方不动窝的待几十年,还不如杀了我。” 看着俞展翔一脸崇拜的表情,罗小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她从心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子,她觉得他有很多方面都很像她,要是没有当年的变故,也许她的孙子也这么大了。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唉,要是为你至亲的人,哪怕是一辈子你也会待下去的。” 俞展翔也许还无法理解这一声叹息里的诸多无奈,但他也感受到了罗小星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不知怎么应对,俞展翔转口道:“老祖宗,我想出去转转。” “嗯,这样也好,”罗小星道:“快过年了,这里来往的人要平常多谢,山烧香的人会更多,你在这里面生,‘混’在里面去看看,要是碰你段师叔,让他立即来这里见我。记住,这个时候切记不要在外面打架。” “记住了,老祖宗,”只要让俞展翔出去,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我这去。” 出了客栈的俞展翔,看到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都是附近的山民和十里八乡的百姓赶集,年关将近,大家都急着在采办一些年货和应用之物,这里人的打扮和北方不太一样,好在这里面的外地人也不是他一个,杂在里面也不显眼,他也东瞧瞧西逛逛的随着人流走。 要说在这么多人里面去找个段五郎,确实也不容易,俞展翔也没多想,也没有特意找他,因为他知道,找个人难,但找一个和尚应该不难,再说,他也不知道段五郎会不会来,所以走着走着随人流出了青岭寨,踏了去往‘玉’龙观的路。 出了青岭寨,路的行人少了很多,并且越走越少,到了真正山,来到‘玉’龙观‘门’口的时候,只剩下偶尔进出的香客。俞展翔也没有犹豫,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进得观来,俞展翔感到有些异样,从前山山,远远看去,山的建筑还是不少,棱檐挂斗,错落有致,还算有些气象,但一进来,觉得里面有些破败,里面的道士也不是很多,有些地方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打扫了,难怪这里的香火如此清冷了。 其实这也难怪,自从回杨世光兵败黑木坨,自己逃出来后也没敢立即回‘玉’龙观,带出去的弟子也死得差不多了,留在观里的弟子又跑掉不少,这么长时间也无人打理,破败也在情理之。 俞展翔独自一个人在‘玉’龙观里转来转去,既不烧香,也不拜神,要说他刚才在大街不很显眼,但到了‘玉’龙观,那很显眼了,这里实在没有几个人。 “这位少侠,您在找什么?”看着俞展翔手里拿着剑晃来晃去,不像拜神烧香的,一位小道警惕的问道。 “哦,早听说‘玉’龙观为川名观,打此路过,趁着今天人少,来看看。”俞展翔也不为意,随口答了一句。 “这么说你是外地人了?”小道问道。 “小道长这么问,莫非你们这里不让外地人进来?”俞展翔听着有点生气。 “那倒不是,”小道答道:“只是我们这里外地来人较少,我只是好。”看来这小道还‘挺’会说话,答得也很妥帖。 “那我到底是还能看不能看了?”俞展翔也在逗他。 “当然能看,”小道赶紧道:“少侠随便。” “哼!”俞展翔冷笑一声转身继续逛他的去了。 这边小道看着俞展翔离去的背影,一转身,穿过几道院墙,急奔‘药’师殿,进‘门’道:“大师兄,我看到一个人有点可疑。” “怎么,是个和尚?”说话的是‘玉’龙观的大师兄陈晓坦,他也一直在外面躲着,一直听到师父回来了,他也才回到‘玉’龙观,这两天杨世光有‘交’代,要严防一个大胡子的和尚,也要特别留意来这里的外乡人。虽说他并不清楚这个和尚是什么人,但看到师父如此惧怕,可见这又是哪里一位惹不起的神圣,所以他一听到可疑的人,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大胡子的和尚。 “不是,是个外乡小伙子。”小道道。 “一个外乡小伙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陈晓坦怒道:“让你盯着和尚,你管什么小伙子。” 自从这次回来,‘玉’龙观里的师弟们发现他们的这位大师兄变得更加暴戾,除了有师父在场,其他人稍不注意会被呵斥一顿,甚至拳打脚踢,所以他们只能小心谨慎,以免受到责骂。 “大师兄,”刚才那位小道很小心的道:“这个外乡小伙子手里拿着剑,既不烧香,也不拜神,好像在寻找什么。” “你还在说!”陈晓坦怒吼一声,忽然又温和的问道:“您说他是个武林人士?” “我看有点像。”小道道。 “哪好,”陈晓坦道:“晓清,晓成,你们两位悄悄跟着他,先不要惊动他,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情况速来告知我。” “是,大师兄。”刚才来报告的麻晓清和另外一位小道过晓成答应一句出去了。 打发走两位小师弟,陈晓坦还是不很踏实,他在想,以前‘玉’龙观虽说不是江湖大派,但在川一带也是没人敢惹的,平日里除了观礼的香火布施,自己领着兄弟们出去一趟,也能捞不少的外快,日子过得很是不错。但自从数月前师父接到一封信,非要带着兄弟们去黑木坨灭罗小星,罗小星没灭成,倒是惹‘毛’了这位昔日的杀人狂魔,时时处处得躲着她,‘弄’得现在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没有几天安生日子。这回师父又不知在哪里得罪了什么和尚,看师父如此紧张可见这位也是来头不小,看来这‘玉’龙观的气数也算到头了,这里已经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自己也不能这么傻傻的等着,得早作打算。想到这里,他决定去看看师父杨世光在干什么。 陈晓坦对随行的两位师弟‘交’代了一下,自己孤身一人出了‘药’师殿,直奔‘玉’虚宫而来,但他没有‘玉’清宫去。‘玉’龙观的观主一直是住在‘玉’虚宫的,但这次杨世光回来,除了把‘玉’虚宫收拾出来之外,还把靠近后山别人不怎么注意的‘玉’清宫也收拾出来,这是老观主晚年清修的地方,周围很少人来,很是清静,老观主归天后这里一直空着。uu看书 wuuanshu 现在杨世光回来和弟子们说话一般都在‘玉’虚宫,吃食也只要送到‘玉’虚宫,自己一个人呆着基本都在‘玉’清宫,也不要人服‘侍’,要想找他,也只能在‘玉’虚宫外请示。 “师父,弟子晓坦给您请安。”陈晓坦站在宫‘门’外道。 里面没有任何声息,陈晓坦也不敢擅动,过了许久,才听到一声:“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陈晓坦道:“我是来看看师父有没有什么吩咐,顺便告诉您一下,今天观里来了一位外乡小伙子,看样子像是江湖人,只是四处观瞧,也不像个烧香的。” 这有几个月没有和杨世光在一起了,杨世光回来后话以前更少,陈晓坦‘摸’不准该如何对杨世光说,只能不断地试探。 “嗯,很好,”杨世光也没有出来:“外乡人游览道观也是有的,大家小心便是,不可节外生枝。” 看来这杨世光也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陈晓坦赶紧道:“是,师父,我这去安排。” 第21章 受伤-二:逗你玩 尽管道观有些破败,但俞展翔看的似乎很有兴致,甚至不想错过任何一处细小的景致,但看着看着,他有些不自在了,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背后多了双眼睛。--品書網 俞展翔继续看他的道观,可现在他的心思已经不在道观里了,而是在他身后的眼睛,刚错过一座楼宇,俞展翔一个闪身,便到了楼宇另一侧的廊檐之。 两位小道闪出身来,忽然发现不见了俞展翔,便四处寻找,找不着后又回到原地,那个叫麻晓清的小道道:“这龟儿子怎么会不见了呢?咱们快去通知陈师兄。” 当他们刚走几步,准备去向大师兄陈晓坦报告时,却在另一边的小径之看到了俞展翔的身影,他们两个连忙闪到一边,继续悄悄跟着俞展翔。 俞展翔似乎对此毫无觉察,依然轻快的逛着他的风景,但是前面拐了一小弯,两位小道又发现不见了俞展翔的踪影。他们俩像无头苍蝇似的找了半天之后,忽然又在不远处的一处殿前看到了俞展翔双手抱剑‘胸’前,看得津津有味。 这麻晓清、过晓成两位小道有点生气,看来是这家伙知道我们在跟踪他,他故意在逗我们玩呢,以前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现在被一个小孩子逗着玩,他们哪能受得了这种气。 “嗨,小子,你是在逗我们玩吧。”麻晓清起狠狠地道。 两位小道显出身来,几个起跃一前一后拦住了俞展翔,一看这功夫也是练了有些时日了,轻灵飘逸,很是好看,他们俩看来对此也很自信。 “哎,我说两位道长,”俞展翔的话有点‘阴’阳怪气:“你们两个看着也不小了,玩什么玩,我可没时间陪你们。” “小子,你咋个讲话嘛?”那个叫过晓成的道士道。 “我说两位道长,”俞展翔依然油腔油调:“算你们不是出家人,也是在道观里修行的,怎么一开口骂人呢?” “骂你咋个啦?”过晓成道。 “别跟他废话,”麻晓清道:“我问你,你到底在这里来干啥子?” “我在道观里来能干啥子,”俞展翔学着他的话道:“无非是烧香、拜神、看风景喽。” “可我看你没拜过一处神,也没有过一柱香。”过晓成道。 “这么说,你们在跟踪我。”俞展翔道。 “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走怎么走,用得着跟踪哪个?”过晓成道。 “哼,你的地盘,”俞展翔笑道:“那你叫一声看他应不应哪。” 这纯粹是小孩子吵嘴的小把戏,这两个小道一旦把俞展翔的玩‘性’给挑起来,他他们两个的兴头还足呢。 “你……”过晓成一下被噎住。 “怎么,这回没话说了吧,哈哈哈!”看着这个过晓成小道被他捉‘弄’,俞展翔很是开心。 “你个龟儿子……” “啪啪!”这个过晓成话还没有讲完,感觉眼前人影一闪,脸挨了清脆的两耳光,打完耳光俞展翔又迅速退回原地,好像没动过一样。 “小爷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人家骂我了。”俞展翔恶狠狠的道。 “格老子,你敢在这里撒野。”麻晓清也是一句还没骂完,也被打了两耳光,躲都没来得及躲。 “我说过,我最讨厌人家骂我了。”俞展翔大声道,显得很是气愤。 这每人挨了两耳光不光是丢人的事,更重要的是这麻晓清、过晓成两个小道这才明白,这看起来有点弱不经风的外乡小子武功一点不弱,倒是他们过于自负才着了他的道。当下也不再轻敌,‘抽’出两把灵蛇窄剑,一前一后朝俞展翔刺来。 杨世光的灵蛇剑法,配这灵蛇窄剑,可以说是江湖最厉害的剑法之一,俞展翔听说过但没见过,但在这两位小道手使出来,俞展翔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刁钻一点,并没有太大的威力,所以他只是躲躲闪闪,连剑都没有拔,几个回合下来,他忽然一个‘抽’身,带鞘的剑在手里一个旋转,左盘右打,这边鞘尖一点过晓成的手腕,“仓啷”一声窄剑落地,一个侧身半个旋转,手里的剑柄直点麻晓清的肩窝,麻晓清“啊”的一声惨叫,蹬蹬会退几步,尽管剑还在手,但整个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什么人在此撒野?”一声怒吼,陈晓坦跳了出来。 他已经暗观察俞展翔有一阵子了,看着他捉‘弄’两位师弟,看着他与两位师弟打斗,只是觉得他的身法还可以,也并没有显示出多少厉害的武功,因为算胜了这两个师弟也算不了什么。‘玉’龙观观主杨世光并不喜欢收徒,有些人慕名而来也收了,有些人是想出家修道,你来也来吧,你要学武学,他也并不严格的去教你、要求你,所以‘玉’龙观真正厉害的弟子本来不多,黑木坨一战几乎损失殆尽,剩下这些除了平时跟着陈晓坦的几位,其实也只能吓唬吓唬人了。 俞展翔一看这位落地的身法和架势,觉得应该有点分量:“你又是谁?” “大师兄,他……”过晓成刚想说话,被陈晓坦一举手挡了回去。 “我是谁不重要,”陈晓坦道:“你是谁倒应该好好说说。” “凭什么?”俞展翔虎目一竖。 “凭你不知好歹敢到‘玉’龙观来闹事。”陈晓坦道。 “我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大哥,”俞展翔的玩‘性’又来了,显得一脸无辜:“是他们跟踪我,又骂我,又打我,我迫不得已才还的手好吧。” “那为什么挨打的是他们而不是你?”陈晓坦道。 “嘿嘿,碰巧了吧。”俞展翔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陈晓坦道:“快说,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真的要说?”俞展翔拉下脸来。 “当然!”陈晓坦道。 “哪胜了我手这把剑再说。”俞展翔道。 “好,我正要试试。”陈晓坦眼里‘露’着凶光,这阵子他压抑的实在是太久了,既然这小子不知好歹,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他,也出出近期的晦气。 “啾”的一声,陈晓坦手里的灵蛇窄剑一摆,发出细微而尖锐的啸声,他也不再和俞展翔搭话,踏前一步,手里柔软的窄剑已经抖出数朵剑‘花’,犹如数个蛇头,急向俞展翔袭来。俞展翔‘弄’不清楚这剑到底怎么回事,飘身后退躲过一剑,但陈晓坦却不会给他机会,身形一转,窄剑连削带挂,犹如无数蛇头‘乱’窜,“啾啾”声响成一片,的确很是渗人,竟‘逼’得俞展翔连连后退,仗着从罗小星那里学来的有点诡异的身法左右穿梭,几次差点被他扫,剑风划过之处也是生剌剌的疼,他心说,看来这灵蛇剑法还真有点邪‘门’,这位大师兄他刚才的两位师弟强的太多了。数招过后,俞展翔慢慢适应了陈晓坦的攻势,心里琢磨,看这剑势,以‘阴’毒变化为长,我当可以气势压他。想到这里,俞展翔陡然‘抽’出他那把宽刃厚脊的重剑,凌空一挥,带着嗡嗡之声劈向陈晓坦那到处‘乱’窜的蛇头,“嘡”的一声巨响,陈晓坦的灵蛇窄剑被‘荡’开,手臂也震的有点发麻,他没想到这小伙子年纪不大,手的功夫如此了得。在他刚一犹豫的档口,俞展翔的剑已经变劈为削,剑尖已经扫向陈晓坦的咽喉,陈晓坦也是一个久经江湖的人了,身子一侧,让过俞展翔的剑尖,右手一翻,灵蛇窄剑已经搭俞展翔的重剑,借着窄剑的弹‘性’,u看书 ukanshu贴着俞展翔的剑刃削向他的手指,两剑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俞展翔不退反进,身子往前一个闪进,手里的剑一个反转,成了剑柄朝前剑尖朝后,抵住陈晓坦的窄剑,以剑化刀,还是那种轻灵的柳叶刀,一招“柳絮纷飞”,直接拖向他的脖子。陈晓坦一看大惊失‘色’,急着向后一仰,‘抽’剑后滚地翻了出去,要说败了,陈晓坦这一招也是败得很是狼狈。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程晓坦惊道。 “我说过,胜了我的剑再问不迟。”俞展翔道。 陈晓坦虽说这一招相当的惊险,但也算被他躲过,两人‘交’手,这也算不得输,况且他的战力并未受损,但令他胆寒的是他发现这个年轻人使的竟然又是那种剑带刀,刀藏剑的招数,他在黑木坨黄金‘洞’口已经见识过,师父差点命丧在这套剑法之下,那日的罗小星的弟子为首的使的是这套剑法,后来赶到的程碧瑛也使的是这套剑法,看样子与罗小星有极深的渊源,那这家伙会不会也和罗小星有什么关系,之前听说罗小星从太白山庄抓走了一位少年,后来一直跟着她闯‘荡’江湖,会不会是这小子,这么说罗小星也可能在附近,想到这里,陈晓坦的冷汗下来了,他那里还有斗志。 第21章 受伤-三:上了套了 其实和陈晓坦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那是‘玉’龙观观主杨世光。-79小说网- 刚才他听陈晓坦说来了一位可疑外乡年轻人,他也没有在意,甚至连见都没见陈晓坦一面把他打发了。但等他走了之后,杨世光才觉得这件事较蹊跷,快过年了,一个武林的年轻人不回家过年,还有心情在这个有点破落的道观游历,确实有点可疑,尽管他回到‘玉’龙观的消息外边没人知道,但放毒差点灭了凤凰山庄,之后又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大胡子和尚追的‘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悄悄躲回了‘玉’龙观,这两方面的人他不能不防,所以陈晓坦走后没多久,他也悄悄地出了‘玉’虚宫,他先四处观瞧,确信在没有其他人隐入道观后,才注意了俞展翔。这个年轻人他没见过,看样子也不会超过二十岁,怎么想也不会是什么重角‘色’,有陈晓坦在应该足以应付,他能不出面不出面。他刚想回去,但接下来俞展翔和陈晓弹之间的打斗让他大吃一惊,不是这孩子的武功多么厉害,而是他使的剑法让他记忆太深刻了,先是黑木坨的程碧瑛,再是凤凰山庄的和尚,怎么这小子也会使这套剑法,难道他们之间有关联,难道他也是罗小星的什么人,莫非她也在附近?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现身。在他再次确认‘玉’龙观里现在没有外人时,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一个人来随便逛的,现在他被追的躲无处躲,如果真的这个年轻人和罗小星及凤凰山庄有关,把他抓在手,他‘门’投鼠忌器,岂不安全多了。 “年轻人,你说话算话?”俞展翔的话音一落,杨世光从一旁走了出来。 一看师父出来,麻晓清、过晓成想前行礼,陈晓坦前一步赶紧给拦住了,随口道:“对,你可说话算话?” 陈晓坦这点还是很明白的,师父回观的事现在应该没人知道,现在这位年轻人还不知怎么处理,或许他根本不认识师父,他不能在他跟前提到在这层关系,两位师弟被他一栏,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多嘴。 “本少爷当然说话算话,”俞展翔道:“你又是哪一位?” “等你赢了我手的剑再问吧?”杨世光又把这句话还给了俞展翔。 “那我们怎么打?”俞展翔已经猜到对方有可能是杨世光,他知道杨世光不想显‘露’身份,他也暂时不去挑破,免得他狗急跳墙。杨世光好歹是一代宗师,对他俞展翔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能这么问,说明他已经在想脱身之计了。 “一个小娃娃和我打,算打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杨世光道:“这样吧,我看你力气也未必长全,我让你三招,十招内不能赢你算我输。” 尽管这话听起来不好听,差骂‘乳’臭未干了,但现在俞展翔也不在乎了,因为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如果与他缠斗,以这老道的功力,恐怕他一成的胜算都没有,如果这样,他觉得他应该有了三成的把握。 其实俞展翔和杨世光还是太嫩了,他这么‘激’他,是为了让他全力以赴,急于求胜,这样容易‘露’出破绽,可以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杨世光‘抽’出他的窄剑,随手一晃,“嘤”的一声,犹如龙‘吟’,绵延不绝,显示出他深厚的内力:“小娃娃,你进招吧。” 俞展翔双手持剑,踏前一步,脚一较力,身子腾空而起,手的剑凌空朝杨世光劈了下来。他用的是大刀的招数,但这种招数在高手决战时那也只能相机而用,对方全力戒备,你双手持剑,凌空举起,‘胸’前空‘门’大开,那是找死的节奏啊。但俞展翔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这老道这么自信,他说让我三招,至少这三招他应该不会还手,索‘性’放开了打,争取在这三招之内占得优势,后面以快打快,他不图哪一招能伤了杨世光,只要‘逼’得他一下子出不了手行,只要十招很快打完了,那他有了机会早点脱身,看样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你还别说,俞展翔这一招看起来还‘挺’奏效,别说前三招杨世光没有还手,这都快五六招了,这老道还只是东躲西藏,被他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看杨世光出不了手,俞展翔不禁的信心大增,更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全不留余地,在第九招,他已经使出柳云剑法最具威力的招数“天下宾服”,这是携雷霆之势的一招横扫,可以罩住大半个扇面,功力用到极处,算有千军万马犹如推枯拉朽一般,这招既出,杨世光定然难以还手,只要再抢得一招,可结束打斗。但是俞展翔这志在必得的一招使出之后,他突然发现,他面前失去了杨世光的踪影,不由心下一凉,手里的剑本能的向后挥去,只听“呀”的一声怪叫,隐约看到一道剑影朝他的剑‘抽’来,他想‘抽’剑已然不及,只感到持剑的右臂一阵巨震,酸麻之下快没了感觉,剑脱手而出,他刚想转过身来,那只灵蛇窄剑已经指到他的咽喉。 俞展翔这个气啊,他只以为这窄剑是个软兵器,只能偷袭和耍些巧,哪知道在这个臭老道手竟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内力,可以将他的重剑给震飞,他才知道他是了这个老道的当了。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杨世光道。 “当然可以,”俞展翔一看自己输了,便开始耍赖:“不过你可想好了,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一看俞展翔要耍赖,陈晓坦急道。 “这算不算一个问题啊?嘿嘿!”俞展翔看看陈晓坦,看看杨世光,很是得意,好像不是人家抓住了他,而是他抓住了人家。 “好,依你,”杨世光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好,那你问吧。”俞展翔道,他心说,我不信你一个问题能问出什么来。 “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杨世光道。 “我娘。”俞展翔心想,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娘是谁。 “果然是黑木坨那个贱人的儿子!”杨世光恶狠狠地道。 “你敢骂我娘,我……”俞展翔又想跟人拼命,但他发现他一动,那窄剑的剑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 “哼,我还以为是那个死和尚教的呢,”杨世光道:“他的功夫差,你的功夫他更差。” “哼,不害臊,”俞展翔道:“你说我段师叔功夫差,你怎么被他追的像哪啥一样,到了自己的老窝都不敢‘露’头。” 俞展翔本想说追的像狗一样,他又怕这臭老道把剑刺得更深,那多疼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他临时改了口。 “贫道是不想与他计较,”杨世光道:“一个无名小卒,哪天我一不高兴‘弄’死他。” “哈哈,”俞展翔大笑道:“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他无名小卒?黑魔星听说过吧?” “你说他是黑魔星段五郎?”杨世光道。 俞展翔忽然意识到他又说错话了,本来机警伶俐的他,在老‘奸’巨猾的杨世光面前,处处遭到暗算,这对俞展翔的打击很大,这也算是对他又了一课,在没有罗小星在场的时候,他该如何去面对险恶的江湖,所以他决定不再说话。 杨世光也吃了一惊,黑魔星段五郎他是听说过的,此人成名于西南苗疆,七八年前曾经在原一带跟人发生过冲突,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后来销声匿迹,以为被仇家所杀,想不到他竟然去做了和尚,令他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也是罗小星的弟子,怪不得这家伙像疯了一样追着自己不放。 “怎么不说话?”杨世光道。 俞展翔狠狠地翻了他一眼,u看书 ww.uukanshu 没有开口。 “你不说也没关系,”杨世光道:“你娘是程碧瑛,黑魔星段五郎是他的师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师父叫罗小星,我说的没错吧。” “你……”自以为聪明,结果几句话让人家把自己的底细套得干干净净,俞展翔真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生气,”杨世光不忘再加一句:“我问了你一句,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你卑鄙,你无耻。”俞展翔道。 “啪啪。”这回轮到俞展翔挨耳光了,并且杨世光顺手点了他的‘穴’道。 “我也讨厌人家骂我,”杨世光道:“把他给我拎到‘玉’清宫去。” 杨世光这时心里有点得意,自从黑木坨差点被程碧瑛所杀,到后来被罗小星追着跑,再到后来又是这个没完没了的黑魔星段五郎,这回有这个小子在手,我看你们还能将我怎么样。 第21章 受伤-四:救人 当陈晓坦他们几个从‘玉’清宫退出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又把他们惊呆了。-79小说网-! 一个满头短发的大胡子和尚站在‘玉’清宫前。 段五郎在被程继明设计骗到崆峒山后,虽说耽误了几天,但他却意外得知杨世光已经偷偷跑回‘玉’龙观的消息,好在打听川‘玉’龙观在哪里追踪杨世光容易多了,他快马加鞭,一路急赶,生怕这家伙又在跑到别的什么地方,要再去找那可难了。今天他刚到青岭寨,本打算先山探探路,等来才发现,这个‘玉’龙观竟然已经基本空了,他都怀疑这杨世光根本没有回来,或者是他早跑了。既然来了他又不死心,转着转着,转到了这‘玉’清宫,竟然还看到有人从这‘玉’清宫里出来。 段五郎是找到人了,但出来的这几位却是见到了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这几个人的第一反应是往回跑,可当他们到了‘门’前时,‘玉’清宫的大‘门’已经紧紧地关,像平日一样,密不透风。 都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位大胡子和尚连师父都如此惊惧,可见他的手段一定绝非一般,一看退无可退,程晓坦带着两个师弟‘抽’剑在手,守在‘玉’清宫‘门’前。 “你是什么人?”程晓坦明知故问,但这问话里已经带着颤音。 “活人,”段五郎答道:“不过你们很快会变成死人。” 这话说的的确渗人,也不留任何余地,更加深了这几位的恐惧。 “大言不惭,‘玉’龙观也容不得你这么猖狂,”陈晓坦的胆气似乎变得很足,声音很大,也不再颤抖:“兄弟们,!” 陈晓坦一声令下,自己先动,两个师弟也明白,除非他们齐心协力,否则谁也别想活下来,跟着陈晓坦冲了去,但这陈晓坦虽说先动,但却没走出多远,待得两位师弟冲到他前面,他却猛一转身,急速跃进旁边的林子,一转眼便逃得无影无踪。 这个变故是他的两个小师弟做梦也不到的,段五郎硕大的身躯飘到了他们跟前,过晓成本能的拿剑去刺,段五郎探手一抓,过晓成手里的剑已经被他抓成两截,断在手里的剑尖被段五郎顺手刺进了过晓成的‘胸’膛。 已经快吓傻了的麻晓清刚想跑,还没转过身去,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脖子,手里的剑也掉在地。 “看见没有,他已经死了,”段五郎对麻晓清道:“我问你你说什么,否则会像他一样。” “好…好…”麻晓清已经浑身像筛糠一样。 “里面是什么人?”段五郎道。 “是…是…”麻晓清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 “是什么?”段五郎手一加力,麻晓清“噢”的叫了一声。 “是师父,噢…”麻晓清显得十分痛苦。 “师父?是杨世光吗?”段五郎的手稍微松了一点。 “是。”麻晓清道。 “里面还有什么人?”段五郎道。 “还有一个我们刚抓住的小孩。”麻晓清道。 “那小孩是什么人?”段五郎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是…”麻晓清满眼恐惧,不知怎么说好。 “快说!”段五郎急道。 “听师父讲,他是你大师姐的儿子。”麻晓清道。 “什么?!”段五郎一声怒吼,一把把麻晓清拎起来扔到一边,这家伙一头撞到树,顿时晕了过去。 段五郎知道,被抓住的一定是俞展翔,可是这小家伙不是一直跟着师父吗,怎么他一个人会来这里,难道师父也来了?哪为什么他们到了这里而不抓杨世光,他们想干什么?他一下子明白了:师父知道了我在追杨世光,他们是来这里等我的,这么说,展翔是因为自己被抓,段五郎的冷汗马下来了,要是展翔有事,别说我对师姐无法‘交’代,师父还不活剥了我呀。 “杨世光,你给我出来,”段五郎冲到‘门’前吼道:“有本事你出来和我打,你抓个小孩算什么本事?” “嘿嘿!哈哈!”里面一阵怪笑:“黑魔星,我知道你厉害,要我出来也可以,你先自断双脚我出来。” “放你娘的屁,”段五郎怒道:“我现在活剥了你。” 说完他一掌打在‘门’,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厚厚的‘门’纹丝不动。 “黑魔星,”杨世光在里面又一声怪叫:“你再打‘门’我卸掉他的一只胳膊,每打一次我卸一只,卸完胳膊再卸‘腿’,最好你能在他的手脚被卸光之前把‘门’砸开,哈哈。” 对杨世光来说,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江湖也算臭名昭著,段五郎一时也不敢‘乱’动,他真的怕伤了俞展翔,而这正是杨世光所需要的。 “杨世光,你出不出来,”段五郎大叫到:“你信不信我烧了你这几间狗窝!” “哈哈,你烧吧,”杨世光怪笑道:“烧了那几间破房子我正好盖新的。” “好,那你等着!”段五郎一气之下真的把‘玉’龙观的几间大殿给点了,火借风势,不一会把整个‘玉’龙观给变成了一片火海。 “杨世光,你再不出来,我把你这间狗窝也给烧了。”段五郎道。 “你烧吧,你烧吧,有这么个小伙子陪葬,我也值了,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里面再也没了声息。 罗小星在客栈里真的有点坐不住了,展翔这孩子今天出去的时间太长了,这镇子不算大,算他逛几遍也该回来了,该不会出啥事吧。 她刚这么想着,听见街有人大喊:“‘玉’龙观着火了,‘玉’龙观着火了!” 她心下暗暗一惊,赶紧到了街,抬眼望去,建在山顶之的‘玉’龙观已经是浓烟滚滚,他马想到了俞展翔,这孩子可能闯大祸了,她立即回屋,拿他的柳叶刀,窜了出去,大街之,众多观瞧的人只感到眼前有一道黑影像烟一样飘过,瞬间便没了踪影,有被惊呆的,有的还以为自己眼‘花’,不断‘揉’着自己的眼睛。 几十年了,自从孩子被人抱走之后,罗小星从来没有如此心焦过,她的功力已经发挥到极限,她觉得还不够快,她恨不能一步踏这‘玉’龙山顶。 罗小星到的时候,‘玉’龙观的火还在烧,浓烟蔓延整个山头都是,根本无法靠近。 “翔儿,翔儿!”罗小星的声音都有点歇斯底里。 尽管有噼噼啪啪的着火声,但罗小星以内力送出的声音还是传得很远,在后山的段五郎立即听出这是七八年未见的师父的声音,他立即顺着声音奔了过去。 “师父!”一看到罗小星段五郎大叫一声,直接跪了下去,泪流满面。 “你个孽障!”罗小星一看到段五郎怒不可遏,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翔儿在哪里?” “在后山‘玉’清宫!”段五郎道。 “快带我去!”罗小星道。 段五郎赶紧带着罗小心来到‘玉’清宫前,并把杨世光在里面的事也告诉了她。他还想说什么,见罗小星已经跃宫前的台阶,双脚在大‘门’前站定,双手一提,毕生的功力起于丹田,达于臂,双手猛然向前推出,轰然一声,两扇‘门’连同旁边的墙体一同倒入里面。 “翔儿,翔儿!”罗小星跳入宫内,大声呼叫,段五郎也跟着跳了进来。 两人分头寻找,段五郎在‘玉’清宫的内室看到了俞展翔:“师父,翔儿在这里。” 罗小星立即赶了过来,俞展翔已经人事不省,肩头‘插’了一把短剑,伤口周围已经乌黑,面‘色’铁青,罗小星一探,还有微弱的鼻息,当下伸手点了俞展翔身数处大‘穴’,把俞展翔扶坐起来,一把撕开了他后背的衣衫。 “师父我来。”段五郎知道师父要给俞展翔排毒,她这一路赶来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这把毒要从体内‘逼’出会耗费更多功力,他怕罗小星受伤,所以想自己给俞展翔排毒。 “站一边去!”罗小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俞展翔身后坐了下去,双手运气,抵住了俞展翔的后背要‘穴’。 段五郎迅速在‘玉’清宫内巡视一遍,在确认安全后,他又‘弄’来一盆清水备用。这时,罗小星的头已经冒出丝丝白气,她面‘色’红润,气息很重,俞展翔脸也显出痛苦的表情,喉咙里不时发出轻微的“噢噢”的呻‘吟’声,看来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段五郎自己帮不忙,急得拼命地搓着双手,又不敢发出动静。终于,罗小星深吸一口气,一声低吼,掌力送出,俞展翔肩头的剑被从体内‘逼’了出来,黑红的毒血也顺着伤口喷‘射’而出,俞展翔更是“噢”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猩臭的血块,气息也顺畅了许多,脸也渐渐有了血‘色’。 罗小星在帮俞展翔‘逼’出剑毒后一句话也没说,独自坐在一边调息,段五郎赶紧给俞展翔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并给他喂了两粒罗小星的独‘门’护心丹,打开包袱,把老俞给他准备的外衣给展翔裹,这才悄悄的坐在一边,对在一边调息罗小星他是不敢有半点打扰。 天渐渐已经黑了,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罗小星才轻舒一口气,收功站了起来,段五郎也连忙站了起来。 “师父。”段五郎在罗小星面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罗小星道。 段五郎本身说话很木呐,被罗小星一骂,他都不知要说什么了,反正要打要骂以后有的是时间,他的事现在不是最重要的。 “翔儿不要紧吧?”段五郎问道,实际他刚才已经给俞展翔搭过脉了,知道他受伤很重,但已无‘性’命之忧。 “这杨世光下手还是留了余地的,”罗小星道:“否则翔儿哪还有命在。” “他为什么这样做?”段五郎道。uu看书 .uukah “恐怕他是为了让我们在救翔儿多费工夫,不要去追他罢了。”罗小星道。 “那我也不能放过他,”段五郎道:“他是从屋里的暗道逃走的,我马去追他。” “哼,知道追,”罗小星道:“翔儿是为了让你不要去追杨世光才的山。” 段五郎心说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自己的莽撞差点搭了师侄的‘性’命,还好未铸成大错。师父既然不让追,自然有她的道理,那等以后再说。 “那太便宜他了。”段五郎恨恨的说。 “既然杨世光有这个心思,我们先由着他吧,”罗小星道:“再说,你都把这里烧成了一片灰烬,算是你也不会再回来了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段五郎道。 “收拾一下,”罗小星道:“我们先回客栈,明天回黑木坨。” 第22章 身世之谜-一:新年聚会 过年了,算是处在深山之的凤凰山庄也平日也热闹了许多,孩子们穿了新衣服,被扫得干干净净晒谷场,又已经积满了鞭炮炸成的碎屑,那里早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 。! 大人们也换难得一穿的新衣,拿着自家准备好的干果和自己做的酥饼之类,走出家‘门’,相互串着拜年,倒是难得的热闹。 俞家前厅里已经挤满了人,除了老凌、朱师傅、老俞、驼子、严一峰夫妻,连平常不爱凑热闹的间无极也被他的小媳‘妇’邬梅馨连拖带拽的给拉来了,再有是凤凰山庄的普通百姓,德高望重的祁老爹和殷老爹,还有七七八八的不少庄内居民,俞展飞和旋儿帮着俞承泽夫‘妇’忙着招呼客人,霜儿和田英带着一帮下人添茶倒水,准备糖果吃食,一群小孩在院子里玩得正开心。 这里原来是个小山村,住着十来户人家,两个姓氏,祁老爹和殷老爹是这两个姓氏的长者,俞承泽本来是要亲自登‘门’拜年的,倒是他们抢先来到了俞宅,推托之下,让俩位老人做了位。 “两位老人家,”在大家互相祝贺之后,俞承泽夫‘妇’站起来对两位老者深鞠一躬,惊得两位老人家赶紧站起来齐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邢‘玉’娘笑着前让两位老人坐好,也让其他人都坐下。 “祁老爹,殷老爹,”俞承泽继续说:“感谢这里的祁姓和殷姓所有的乡亲,给我们这些人一个落脚之处,使我们这些人不至于流落在外,今天要真的谢谢各位乡亲。” 说到这里,俞承泽夫‘妇’又是深深一鞠躬,老凌他们也都原地站起鞠了一躬,他们都明白俞庄主今天想说些什么。 “俞庄主,各位都坐下说吧,”祁老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招呼大家坐下:“你们都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人了,大家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再在这么说,见外了。” “哈哈,祁老爹说的是,”俞承泽坐下道:“乡亲们没把我们当外人,我们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这么多年,我们也处得很好。本来嘛,我们这群人到这里也是为了躲个清静,想避开那些昔日的江湖纷扰,说来惭愧,在过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后,还是有人找到了这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这些人无所谓,算我们不想做江湖人,我们恐怕也躲不了,但无辜把乡亲们扯进来,跟着一起担惊受怕,心里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俞庄主,我倚老卖老说句话,”祁老爹道:“我虽说没有什么见识,但年轻的时候也在山外面当过几天差,你们所说的江湖事我多少知道一点。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山里人,祖祖辈辈都守着这个山沟,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走出去过,在这山里生,在这山里死,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山外面到底怎么样,没人知道,也没多少人想知道,毕竟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从二十多年前俞庄主和夫人来到我们这里,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能看我们这里,那是我们这个穷山村的福分。” “对啊,”殷老爹也搭话道:“当时俞庄主和夫人来我们这里,这村子里的人像看到神仙一样,都说有这样的人愿意住在我们这里,说明我们这里好着哩,呵呵。” “呵呵,”邢‘玉’娘笑着给两位老人杯子里添茶道:“我们那时候真是走投无路了,乡亲们愿意收留,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是什么仙人啊。” “唉,话是这么说,”祁老爹一声感慨:“但自从你们来了,村子里发生太多的变化,指导我们开地、修桥、修路,还帮我们引水,我们这哪里想得到啊。这些年还不断从外面‘弄’过来那么多好东西,我们这人老几辈子见都没有见过,哪一样也都没少了我们,日子过得不知以前好了多少,要我们说什么好呢。” “老爹你客气了,”俞承泽道:“这我们自己也要吃、也要用啊。” “其实还不止这些,”祁老爹继续道:“自从程大侠来了,还帮我们修房子,现在大家都住了石头木头房子,财东家的房子都要好。我们这里原来也十几家人口,这些年除了你们,我们这里又多出了好几家人,这都是你们带出来的啊。” “哈哈,祁老爹,你还真不要夸我,”程驼子道:“我纯粹是为了好玩,当年要把你们家祖传的茅草屋扒掉,您气的一个月都不理我。” “哈哈,你们这些大侠还跟我们这些山里人记仇啊。”祁老爹笑道。 “哈哈!” “哈哈哈!” 大家一阵欢笑。 “我也说两句,”殷老爹道:“老祁他算是出去闯‘荡’过的人,还认识几个字,我最远也去过太白,那还是为了卖兽皮,听说那里的价钱好,但我大字不识一个,账也算不来,价钱好却少卖了钱,回来还被老婆子好好地数落了一顿。” 说到这里,殷老爹自己先笑了,惹得大家跟着哈哈大笑。 “朱师傅一家人到了这里,可算是救了我们这里的后辈,”殷老爹继续道:“他们这一辈人不知辈子积了什么德,赶了朱师傅这么一位有学问的人,教娃娃们念书、写字,还不要钱,不光不做睁眼瞎,还能明白很多道理,一点娃娃,历朝历代的事也能讲不少,这都要谢朱师傅才是。” “殷老爹您是过誉了,”朱师傅道:“全家避难到此,承‘蒙’不弃,也是略尽绵薄之力,不要误了这些娃娃好。” “大家都在说对方的好,但现在还是有些麻烦,”凌一天道:“我老凌‘性’子急,按说不该在今天讲这个事情,但此事对整个凤凰山庄非同小可,晚讲不如早讲,所以当着两位老哥的面,我想干脆给大家讲明了。” “凌大侠你客气了,”祁老爹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讲。” 其实讲了这么多话,大家都知道今天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说,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今天是过年,是一年最该高兴的日子,谁都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但话赶话到了这里,不说也会堵在心里,不仅如此,这里的情况也一天一天严重,以后还不知道哪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凌一天觉得还是早点说为好。 “那我说了,”凌一天道:“我们是在这里过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安静日子,但我们这些人以前在江湖多少都有些恩怨,原来外面没人知道,大家相安无事,现在凤凰山庄在江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来探听消息的,来寻仇的,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前些天被人下毒的事差点毁了整个山庄,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说句实在话,我们这些人不管什么人来,结果怎样都无所谓,原来欠的,迟早是要还的,只是动静大了,怕伤及到无辜的乡亲。既然这里的事是我们惹的,那该我们来承担,我们几个和庄主及夫人商量过,过完年,如果我们哪位乡亲要想搬走,或者投亲靠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来出银子,一定会把大家安顿好,这事也要和两位老哥及众乡亲商量商量。”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祁老爹道:“这是祖辈留下来的产业,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地,但我们死也会死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对,”殷老爹道:“我们这里几户姓殷的,我老汉说话还算句话,我们哪里也不去,人要有点良心,也要有点骨气,我不信谁能拿我们这些普通的山里百姓怎么样。” “对,我们不走。” “我们哪里也不去,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你们不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uu看书 .uukanhu.co” …… 在场的几位乡亲也纷纷道,在他们脸,看到的是山里人从没有过的自信。 “大家不想走是很正常的,”俞承泽道:“这里才是你们的家,不过大家都放心,算是大家不走,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也会自己承担,一定不让连累到大家。” “俞庄主,你这见外了,”祁老爹道:“叫了你这么多年庄主,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到了这个时候还分什么彼此。庄里的青壮年劳力,您看能干点什么干点什么,出去和人打架他们不行,但干点力气活总没问题,我们这些人,算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把这块老骨头扔在这里,也扔到外面要强。” “我也是祁老哥这个意思。”殷老爹道。 故土难离这个道理谁都懂,但要人家因为自己搬离老家,这无论怎样都有点过分。俞承泽把这个话题今天拿出来讲一讲,也是为了凤凰山庄的人都要有个准备,万一要有什么事,大家好有个统一行动,也好对庄里的乡亲有个照应。 第22章 身世之谜-二:凤凰山庄的喜事 老俞成天出出进进与庄里乡亲接触比较多,看到今天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差不多了,所以就接口道:“都乡里乡亲的,这些话不讲了,夫人,不是今天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这我怎么能忘呢,”邢玉娘笑道:“今天大家难得聚到一起,又有两位老爹坐镇,那是太好不过了。” “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程驼子一脸雾水。 “程大哥,”沈绣娘笑道:“就你那嘴啊,让你知道了,你还不满山庄去嚷嚷,我们要的效果就没了,呵呵。” “庄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程驼子的好奇心最重,一旦被勾起来,他会坐卧不宁。 “哈哈,老程,你坐下来慢慢看就知道了。”俞承泽这时也卖起了关子。 “快把准备的东西拿进来。”沈绣娘已经开始热闹的张罗着,邬梅馨也过来帮忙,霜儿跑出去照顾人拿东西。 “夫人你今天可不能动。”邢玉娘刚一站起来,就被沈秀娘按回了椅子。 “好!好!不动!”邢玉娘嘴里说着,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我也去帮忙。”凌旋也嚷着要往外跑,被邬梅馨一把抓住。 “今天你也不许乱跑。”邬梅馨笑道。 “馨姐姐,到底啥事呀?”凌旋道。 “好事,”邬梅馨道:“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一伙女人忙里忙外,大厅里的男人都有点稳坐钓鱼台的味道,程驼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朱师傅笑而不语。 就在大家等待的时候,田英已经带着人抬了香案进来,两只木盘,都用大红的绸布盖着,等所有的东西摆放停当,沈绣娘款款走到厅中央。 “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沈绣娘郑重其事的道:“就是我们的展飞和旋儿要订婚了。” “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凌旋,她一下子不知怎么办好,捂着羞红的脸就要往外跑。 “今天你可不能跑,”旁边的邬梅馨一把拉住她:“你要跑了,飞儿这个夫婿可就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在场的人一阵大笑。 “我说小严,”程驼子道:“你们家这小媳妇搞的什么鬼,这么大的事一点消息都没有,搞得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程大哥,”沈绣娘道:“这是夫人的意思,大家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喝杯喜酒就行。” “老凌你也是的,”程驼子又对凌一天嗔道:“你也不说一声,都老哥们了。” “孩子们这点小事,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大家高兴就好。”老凌笑笑也不以为意。 “来,先为我们的两位新人装扮起来。” 沈绣娘说完,掀开了一个木盘上的红布,里面是两大朵红绸布扎起来的大红花,邬梅馨也过来帮忙,给俞展飞和凌旋每人斜跨着绑上一朵大红花,这大红花一绑,喜庆的气氛马上就来了,孩子们更是挤在门口看热闹,展飞有点不知所措,凌旋更是羞得脸比红花还要红。 “干嘛非要放在今天,你们看过日子没有?”程驼子有点不服气。 “这个你放心,”沈绣娘道:“我们已经让朱师傅掐算过了,朱师傅讲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新年的头一天,我们就要这对新人给我们凤凰山庄冲冲喜,要来年太太平平,顺顺利利。好啦,我们先请新人上香拜祖宗。” 邬梅馨赶紧把两个懵懵懂懂新人拽到香案前,霜儿已经给他们每人递上了三柱点燃的香,两人笨笨拙拙地把香插好,相互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赶紧跪下给祖宗磕头呀,呵呵。”邬梅馨笑着推了这二位新人一把。 俞展飞和凌旋这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下面请在座的各位给祖宗和神灵上香。”沈绣娘很开心今天的工作,笑的眉飞色舞。 俞承泽先请祁老爹和殷老爹为先,然后请凌一天上香,推托之下两人一起为香案上香,然后是朱师傅、老俞、间无极、严一峰等大厅里的所有人跟着,大家先后在香案上香祝福,邢玉娘和一伙女人也推推让让的上了香。 “大家快坐好,”沈绣娘最后一个上完香后道:“现在开始拜门子。” 霜儿已经准备好酒壶酒盅,站在一边。 俞承泽朝祁老爹和殷老爹一伸手,沈绣娘就道:“好,就从两位老爷子开始。” “这个使不得!”祁老爹刚想站起,就被沈秀娘笑着按了回去:“您二老只管坐着就是。” 早有人拿来了两个蒲团,俞展飞和凌旋跪下去叫了声“两位爷爷好”,从霜儿手中端过酒敬给了两位老爹,还磕了三个头。 “好!” “好!” 两位老人答应着,从怀里掏出早已备好的礼物,二人谢过之后便收下了。 接着两位新人拜的是凌一天。 “凌叔!”俞展飞跪下来刚叫了一声,就被沈绣娘打断。 “这不行,怎么还能叫凌叔呢,快改口。”沈绣娘道。 “爹!”俞展飞已经开始有点进入状态,朗朗的叫了一声。 “爹!”凌旋一声叫完,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顾不得擦,和展飞一起先给凌一天敬酒,又磕了三个头。 “看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呵呵,”虽说是笑,但也看出这位名满天下的大侠的感慨,他从怀里掏出一对玉佩,温润雪白,宛若凝脂:“这是多年前一位朋友送给我的,今天就给你们两人一人一个,自己留着吧。” “谢谢爹。”两人一起道。 下面是拜俞承泽夫妇,邢玉娘自己已经有点把持不住,看着凌旋,她已经是泪眼涟涟。她和这孩子的关系实在是太不一般了,自从她到了凤凰山庄,邢玉娘简直就把她视为己出,孩子应用的东西她都事事亲自过问,生怕亏待半点,吃的穿的都是做好了叫下人送过去,还常常把她接过来,和她住在一起,给这个从小没娘的孩子给了莫大的安慰。 俞展飞今天太高兴了,他和旋儿终于要在一起了,尽管秀姐姐她们事先没告诉他,让他感到有些突然,但他还是心里甜丝丝的,乐得都合不上嘴了。他和凌旋在俞承泽和邢玉娘跟前跪了下来,一起叫了声:“爹,娘。” 当凌旋叫到娘的时候,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这个称谓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令她向往,在小时候她多么想像其他小孩子一样也能叫声娘,可她不知道娘在哪里。等她到了凤凰山庄,夫人像娘亲一样的照顾她,她多么希望夫人就是自己的娘,但她也只能叫她婶子,今天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叫声娘,凌旋已经是泪流满面。 当他们酒敬完头磕完,邢玉娘就蹲下身来把凌旋搂在了怀里,其实这个怀抱对凌旋来说她并不陌生,从小邢玉娘就没有少抱她,即使长大了,邢玉娘出门回来,也总是要把她紧紧地抱上一回,有时都会惹得小妹展芸嫉妒。邢玉娘现在特别有感触,自己从小没见过娘,是师父将她养大,没有娘的苦处她是知道的,所以就特别心疼凌旋。 “哎,我们说好的,今天不能哭,”沈绣娘道:“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谁也不能哭,呵呵。” “旋儿,快起来,”邢玉娘把凌旋拉起来,拿出一个木制的手镯:“娘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这是娘小时候师父给我的唯一的一件礼物,是她老人家亲手做,这么多年我一直带在身边,以后他就归你了。” “谢谢娘。”凌旋知道,这是娘一生中最宝贵的一个物件,寄托着她对师父、对那个没有记忆的娘亲的很多的思念,包含着无限的母爱,她擦了一把眼泪,小心的把它收了起来。 “飞儿,旋儿,”俞承泽道:“爹这里有两把短剑,虽说不上什么宝物,但也能削铁如泥,我一直都没用过,江湖儿女,也许以后用得着,你们就留个纪念吧。” “谢谢爹。”两人一起道。 紧接着是拜朱师傅、老俞和间无极,他们也都准备了礼物,等到了程驼子,他就不干了。 “哎,沈家妹子,这不对啊,”程驼子急道:“你看你和邬家妹子主事,你们两家都知道,老朱帮你们算日子,他也知道,老俞更是要准备东西,他更知道了,这就剩我一人不知道,你们都准备了礼物,唯独我没有,你们想耍我啊。” “哈哈。”“哈哈哈。”看到程驼子的这个样子,大家一起开怀大笑。 “你们还笑,”老程真是有点生气了:“你们也太不够朋友了。” “你又在瞎说八道什么啊,”孙大姑的大嗓门在屋外响起,边说边走了进来:“这么大的事能少了你吗?” “你怎么知道的?”程驼子一看孙大姑手里的礼物有点惊讶的问。 “就你那张嘴,人家也不能让你先知道,”孙大姑拿出两串珠子:“给,看这个礼物能给你长面子吧。” “能能,这真是好东西。”程驼子乐了。 “哎,老程,”严一峰道:“你那两个宝贝不是盗墓盗来的把?” 严一峰这么一问又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你胡说什么呢,”程驼子得意的道:“这可是我当年在京城珠宝店花好几百两银子买的,今天大侄子、大侄女订婚,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哈哈。来,程叔给你们礼物。” “谢程叔。”展飞和凌旋道。 “接下来就是我们啦,”沈绣娘道:“我们可是大媒啊。” “你这个大媒可是抢我的。”程驼子又在一旁起哄。 “好好好,就算是吧,来,快点拜啊。”沈绣娘道。 在大家的哄笑中,俞展飞和凌旋拜了沈绣娘夫妇,并且得到了他们的祝福礼物,u看书 ww.uukansh.c 对现场的长辈乡亲也都一一拜礼,热闹了好一阵子。 “下面我要…”沈绣娘海没有讲完,俞展芸闯了进来。 “还有我呢,”俞展芸道:“今天没大没小,哥哥和旋姐也要拜我。” “好,拜你,”展飞拉着凌旋站着给芸儿鞠了一躬,一伸手:“礼物呢。” 没想到俞展芸还真的有准备,她拿出了两个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虽然不是很熟练,但也活灵活现。 “芸儿,这是你绣的?”凌旋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惊奇的问她。 “当然是我绣的,”俞展芸骄傲的说:“是霜儿姐姐教我的。” “我们家芸儿也长大了,呵呵。”邢玉娘也站起来高兴的道,并向霜儿投去赞许的目光,山里人的针线活都很粗陋,但霜儿却是从大家云林堡出来的,她的花红女工可以说是现在凤凰山庄里最好的了。 “好,”沈绣娘道:“这最后啊,我宣布一下,展飞兄弟和旋儿的大礼将在三月十八举行,到时我们再举行庆典仪式,今天在场的长辈、乡亲、兄弟姐妹,大家都先一起喝杯酒,吃点香果,对两位新人表示祝贺。” 霜儿已经揭开了另外一只木盘上面的红布,满满一盘的红枣、干果、酥饼,霜儿把木盘端到每个人面前,大家一一取食,孩子们更是一拥而上,满把满把抓起来往自己的兜里装,大家笑成一团,一起为这对新人祝贺。 本文每页显示5000 字共173 页当前第154 页 首页上一页 ←154/173→下一页尾页 转到: 第22章 身世之谜-三:太乙宫的往事 转眼已经过了正月初五,山里人的年还没有过完,但俞承泽已经坐不住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 。 以前为了夫人,隐名埋姓这么多年,自己也都从来没关心过自己的出身,现在凤凰山庄的秘密没有了,夫人的秘密也不复存在,倒是他自己,成了凤凰山庄,以至于整个武林最大的秘密。不是他要刻意保住这个秘密,是他自己也从来不知道这个秘密。 这半年多来,整个江湖发生了很多变故,仔细一推演,竟有大部分和他有着牵连,这后面推动的人是谁,他到底要干什么,而他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被牵扯在内?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俞承泽虽说不会再被束缚闹心,但他却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把它‘弄’清,因为这里面牵扯着众多的人,亲人、朋友、无辜的人,或者还有仇人。 对于自己的身世,俞承泽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只记得自己从小生活在南山太乙宫内,他的师父是一位不善言辞身体瘦削的人,人称一清道长,他已经有点年纪,有只猫一直跟着他,平时他的事情也不多,是每天打扫打扫经堂,整理整理经书,完了是陪着自己。 那时候他很小,但也也有一个法名叫德承,因为师承一清道长,那也是不低的辈分,俞承泽的名字是后来他自己取的,因为他忘不了太乙宫对他的养育之恩。 那时候,俞承泽记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好,体内会经常一阵冷一阵热的,像打摆子一样,而有时候则是浑身像憋着一股气,不停地窜来窜去,整个身体像要爆炸似的。那时候,他的力气好像很大,每次发病非常难受的时候,他都会撞倒撞碎很多物件,甚至把经堂‘门’口的石兽推到,也常常把自己‘弄’伤。每当这时候,总是师父把他按住,轻轻的给他按摩后背,他很喜欢那种软软的、暖暖的感觉,所以一想到师父,他也会感到很温暖。 那时候因为他常要发病,谁靠近自己都可能会受伤,所以也很少有人陪他玩,不管他损坏了什么,师父也从不责备他。当他大一点的时候,或许是七八岁,师父教他打坐、运气,教他如何慢慢地控制体内的气息,让那些窜来窜去的气息慢慢的安静。自从他开始跟着师父打坐运气,他很快喜欢了这件事,因为每次做完后他都会感到很舒服,那是他从未有过感觉,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习惯,以至于到今天,他还一定要每天至少静坐一个时辰,从未间断过。 后来他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几年后他再也记不得自己发病了,而且身的力气越来越大,算是练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功夫的那些师兄们也不过他。 他虽说叫一清师父,但除了教他打坐运气治病外,是教他认字读书,从来都不教他武功。既是师父不肯教他武功,当然别人更不会教他了,看着别人练武,难免会有好之心,没事的时候,坐在那里看别人练武,师父也不过问。什么“‘混’元剑”、“八仙剑”都是在那时候看的,没事自己也‘弄’根木条划,忘了再去看别人练,时间一长竟然把这两套道家的入‘门’剑法练得纯熟。后来他在经堂读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本《九宫剑法》,里面讲九宫八卦的方位,讲五行相克的道理,讲剑法简式的运用,他看得如痴如醉,没过多久,竟然把它熟记于心。 这件事被师父严厉地斥责一顿,这也是他见过的师父唯一发火的一次,师父告诉他,他在这经堂里什么书都可以看,唯独武经秘籍不可以动,从此他再也没动过经堂里武经一类的书籍,也使得他在太乙宫待了二十年,而他只学会了“‘混’元剑”、“八仙剑”和“九宫剑”,并且“九宫剑”他是偷偷学的,根本不敢在太乙宫里面展示。 这“‘混’元剑”和“八仙剑”都是太乙宫的入‘门’剑法,既是刚入‘门’弟子的基础之学,也是无心于武学的修炼之人健身之法,俞承泽十几年来常常自己一个人只练这入‘门’剑法,还如痴如狂,自然受到同‘门’的嘲笑,他们要拉俞承泽来试试。对俞承泽来说,自己压根没有学过什么功夫,这两套剑法也是坐在旁边看别人练功或者健身时学的,肯定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要说试自己哪能和他们呢,他有自知之明,婉言谢绝。可这群师兄也正年轻气盛,非要拉着他,无非是想看看他的笑话。俞承泽生‘性’温良,也不愿意与人结怨,别人笑笑吧,拗不过免强和他们试,他对输赢到不存于心,但一出手,这道家的入‘门’剑法竟把很多天天练剑的师兄弟一个个打败,这人人都看不起的剑法竟然在他那里能化腐朽为神,别人都怀疑他使了什么‘阴’招。一个叫德元的师兄,他在太乙宫已经呆了二十几年,在这一辈的师兄弟里功夫也是佼佼者,看着那么多师兄弟在一个年龄几乎小他们一半的德承师弟面前竟然不能取胜,面子实在抹不过去,亲自下场来和俞承泽。本来师兄弟武是点到为止,大家也没有什么恶意,但德元一出手是狠招,打的‘性’起,一招重剑凌厉劈下,这已经不是同‘门’兄弟之间的切磋,而是在拼命了,俞承泽已经躲无处躲,情急之下,用尽全力,以“‘混’元剑”的一招“立阳式”往托起,手里的剑被撞成两截,而那位德元师兄却连人带剑飞出去很远,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立时爬在地起不来了,那时他才十五六岁。 俞承泽一看自己闯了大祸,不知如何是好,恰逢师父过来,给德元师兄做了珍治,让其他人扶他下去休息调养,把他单独叫到了经堂,罚他跪在后堂面壁思过。 俞承泽在经堂跪了有两个时辰,天‘色’已黑,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这才听到一清道长进来,也没理他,点起灯来,直接在前堂坐下,那只大‘花’猫看到他一坐下,过来偎在他身边。 “我说大‘花’猫啊,你今天又跑到哪里惹事去了,”一清道长道:“让你好好呆着,你又不肯,跑来跑去当然惹人烦了,你以为你有那点树的本事可以了,你还差得远呢。” 大‘花’猫“喵”的叫了一声,一清道长道:“你还不服气是不是,那我给你说说,你可给我听好了,身有本事是件好事,如果用的不是地方,会害人,如果不会使用,不光会害人,还会害己。” 俞承泽一听,这是师父在指点他如何使用武功啊,在今天他和是师兄弟‘交’手的时候,他感到很困‘惑’,感觉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可用起来却很笨拙,用力小了,可能会自己受伤,用力大了,可能会像德元师兄那样把对方弹出去,受很重的伤,虽说自己今天在试过程都赢了,但整个过程都很狼狈,最后能赢都是被‘逼’无奈下的自然反应,是他已经练得再熟练不过的“‘混’元剑”,这种剑法简单易学,通达流畅,多年的练习使他自己都已经和这套剑法合为一体,危难之时都成了自然反应,这连他自己在当时都不知道。这时候师父这么说,他凝神静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清道长依然在抚‘弄’着他的猫,从“天下武功,当为气先,‘阴’阳相佐,君臣相配……”开始,讲了练气与运气的法‘门’,讲了运气与兵器的结合,讲了动静之宜的奥妙,讲了转天地之力为我所用的气势,最后指着那只呼呼大睡的‘花’猫道:“我讲了半天,你只管呼呼大睡,以后树不小心跌断了‘腿’,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好啦,夜深了,回去睡吧。” 最后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猫听的还是说给俞承泽听的,俞承泽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从后堂爬起来,到了一清道长跟前,跪下去连磕三个响头:“谢师父指点徒儿武功。” “哼,”一清道长冷哼一声:“你记住,我啥也没给你说,我啥也没给你讲,我只是对我的猫说了几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俞承泽这才再次磕头退出经堂。 这天晚一清道长讲的武功‘精’要,对俞承泽的帮助非常大,好像‘混’沌之天里的一道闪光,使他窥见了练至高武学的密径,为他体内巨大的能量找到了归宿,为一招一式的拿捏找到了源泉,uu看书 uukanshu借着这个道路的指引,他的内功招数都渐渐融入的身体,融入了他的心神。 从那之后,整个太乙宫再也没人向他提出过挑战,甚至也没有人再提起过那次有点莫名其妙的试,再也没有人见过俞承泽在公开场合练过武,好像大家都把他给忘了似的。 几年后的一天,师父把他叫到跟前,告诉他江南六连庄遭了大难,岌岌可危,要他去帮忙,但要他发下重誓,只为救人,不伤及任何人‘性’命。至此,他遇到了程碧瑛,他一次次的挡住了程碧瑛的进攻,也一次次的使六连庄的人化险为夷,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南山太乙宫,却再也没有回去,自己住在这片山沟里,并且不断有人来到这里,山村里的人在增多,山村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出现了个凤凰山庄,出现了个俞承泽俞庄主。 俞承泽夫‘妇’安排好了凤凰山庄的事,两人悄悄踏了去往太乙宫的路,路俞承泽第一次较详细的介绍了他在太乙宫里的经历,但还是有很多他至今都无法解开的谜团,他为什么会从小呆在太乙宫?他父母是谁?他为什么小时候会生那么怪的病?他身无强大的内力是从哪里来的?等等等等,也许唯有那里才是他解开这些谜团的最后希望。 第22章 身世之谜-四:师父的信念 从凤凰山庄到太乙宫,不管是走西路还是东路,没有十天八天是到不了的,但要好走一些,但俞承泽所走的这条路是一条走峰峻岭的一条险路。。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79xs 。!这条路是俞承泽在太乙宫的时候探出来的,那时他在太乙宫里没有玩伴,师父也没有给他任何修炼的任务,只要给师父打个招呼,他想去哪里去哪里,出去个三天五天也没人会注意到他,因此,他对太乙宫四周的大小路径都了然于心。 从凤凰山庄到太乙宫这条路要近得多,平时也很少有人走,只有一些采‘药’或者打猎的山民会偶尔路过。当年他扶着受了重伤的程碧瑛,是想走这条路回太乙宫的,但走到现在的凤凰山庄哪里,程碧瑛再也不想走了,她不想再回到那个纷争没完没了的武林世界,她想自己默默的在这深山里了此一生。因为她这个想法,当年的德承小道长改名俞承泽,而程碧瑛也改名邢‘玉’娘,两人住在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在这里一住是二十多年。 这次故地重游,对邢‘玉’娘来说是新鲜,她要看看造了夫君的这个神秘的太乙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二人并没有一直呆在凤凰山庄,他们去过很多地方,甚至探过很多龙潭虎‘穴’,但他们却始终没到过两个地方,一个是令邢‘玉’娘魂牵梦绕却不能回去的苗疆黑木坨,另一个是近在咫尺却不敢踏进一步的太乙宫。为了他们新的生活,他们在江湖隐去自己的名姓,更隐去自己的面容,远离自己熟悉的地方,怕即是一点点的疏漏也会使自己前功尽弃。但造化‘弄’人,尽管他们万般小心,但还是被人看出了蛛丝马迹,凤凰山庄被踏破,邢‘玉’娘的秘密也被呈现于江湖。这个结果虽说不是他们想要的,但这个结果倒是让他们打开了心结,放下了伪装。虽说黑木坨之行邢‘玉’娘没有见到师父罗小星,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思,放下了这桩事,在俞承泽看来,也是到了揭开他自己身世秘密的时候了。所以他回到太乙宫,可远没有邢‘玉’娘那么轻松。 刚过完年的太乙宫虽没有城市乡村的那种世俗的热闹,但喜庆庄严的气氛还是处处体现,不管世里世外,每年也要总有个新气象,太乙宫的宫里宫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主要的殿宇大‘门’和廊柱之,也做了喜庆的装扮,因为过年期间赶来这里香祈福的香客平时还要多,的香油钱也会是平时的很多倍,可慢待不得。 俞承泽夫‘妇’到太乙宫的时候已经是午后,进出香祈福的信士还是很多,走在他们间,似乎并没有人感到他们的特殊,俞承泽也没有在忙碌穿梭的道士看到熟悉的面孔。尽管这里已经有不少变化,但基本的格局还依然存在,这对俞承泽来说这再熟悉不过了,他带着邢‘玉’娘三转两转,到了后院的经堂,触景生情,他不禁感慨万千。 经堂在一个小院之内,院里的老槐树还在,只是又粗了不少,但显得有点冷清。院子里打扫的依然很干净,香客从不来这里,现在也没有道士在此读经书,所以这里很安静。 俞承泽走前去,轻轻地叩‘门’,但里面没有回应,他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轻轻一推,虚掩着的们应声而开,里面的经书还在,只是摆放与以前有了一些变化,墙道家祖师爷的画像以前更加黑了一些。 “师父!”俞承泽轻唤一声。 经堂里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师父!”俞承泽再次唤了一声,‘欲’走进后堂查看。 “无量天尊,”忽然身后一声道号,一位年道长出现在小院‘门’口:“两位大德请了,你们是在寻找什么?” “请问……”俞承泽回身刚想问一句,他忽然怔住了。 “您是德…德明师兄?”由于‘激’动,俞承泽有点结巴。 “正是贫道,”德明很困‘惑’的看着俞承泽夫‘妇’二人:“你们是……?” “我是德承啊,”俞承泽前两步,抓住德明的手:“你看看,还想得起来吗?” “德承?”德明一脸惊讶:“你真的没死?” “没有,”俞承泽道:“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你现在叫俞承泽?”德明问道。 “是,德明师兄。”俞承泽答道。 “那这么说,”德明看着邢‘玉’娘:“那这位是传说的邢‘玉’娘邢‘女’侠了?” “是,”邢‘玉’娘双手作揖行了一礼:“让德明师兄见笑了。” “德明师兄,”俞承泽道:“现在是由你来执掌经堂?” “是啊。”德明道。 “哪师父呢?”俞承泽问道。 “唉!”德明长叹一声:“你们太不应该了!” “此话怎讲?”俞承泽道。 “既然你们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呢?”德明显然有些埋怨。 “唉,”俞承泽也轻叹一声:“我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都是怨我,”邢‘玉’娘在旁边道:“相公当年是想回太乙宫的。” 俞承泽摇摇头,拍了拍邢‘玉’娘的肩膀:“怨不了谁,一切都有定数。” “你们的苦衷我理解,”德明道:“但你们至少也可以少捎个话回来,不至于一清仙长他抱憾终生了。” 说这里,德明已经痛苦的低下了头。 “师兄,师父他怎么了?”俞承泽焦急的问道。 “一清仙长他是想着你仙去的。”这句话一说,德明自己先秉持不住,流下了眼泪。 “怎么会这样,”俞承泽回身对着一清道长当年经常坐的地方跪下,一个头磕下去:“师父,都是徒儿不孝啊。” 德明前把俞承泽扶起:“德承师弟,人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 “师兄,”俞承泽道:“你能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说吗?” “走,别站着了,”德明一指里屋:“我们坐着讲。” 他们几个在里屋坐定,德明亲自倒热茶,自己也坐了下来。 “德承师弟,”德明道:“说实在的,当时一清仙长让你去处理江南六连庄的事,我们这些师兄弟里面确实还有不少人不服气,但当你们在川西坠崖身亡的消息传来时,大家都唏嘘不已,确实为你惋惜了很长一整子,大家都想给你立个灵位,造一个衣冠冢以示纪念,但都被一清仙长给拦住了,他压根没有认为你会真的坠崖身亡。” “师父为什么会这么想?”俞承泽道。 “这事一开始我们是觉得他放不下你,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德明道:“可是过了两年他都不愿放弃,在大家再三劝说的时候,他才慢慢道出真相。他说你是他所见过的一个练武才,身体里蕴含着一位前辈数十年的功力,加你生‘性’淳朴,道家的内功和招数很容易在你这里融会贯通,别看你当时二十出头的年纪,其武功修为完全可以成为当时武林的一流高手。按此修为,区区川西悬崖根本奈何不了你,除非你自己想死。” 德明说到这里,邢‘玉’娘很深情的望着俞承泽,生死刹那间,情深一辈子,这后面的故事又有多少能为外人所知。俞承泽他知道妻子此时的心情,拍拍她的手继续听德明师兄讲下去。 “被一清仙长这么一讲,大家也都有了希望,希望有一天你能忽然回来。”德明继续道:“这期间太乙宫也派人到各地去打听,可是没有一点你们的消息,大家都认为你们已经真的亡故了,可一清仙长依然不信,大家也不再去打扰他,他一直等着,可这一等是十几年,在十年前,一清仙长终于没有等到你们,临仙去的时候,他还‘交’给掌教仙长一个包袱,让你回来的时候转‘交’给你,说那里面的东西与你的身世有关。” “师父!”俞承泽已经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师父是想告诉我我的身世?” “我想是的,uu看书.ukns.co”德明道:“一清仙长说,他遵照承诺没有教过你一招武功,你能有如此成,全是你的机缘,他还说……”德明有点说不下去了。 “师父还说什么?”俞承泽急道。 “他还说,也许你此消失也算是这种机缘的一部分。”德明道。 俞承泽的心里现在如同刀绞,师父对他是那么的信任,为了自己一时的任‘性’,害得师父苦苦等了这么多年,也因此错过了师父告诉他自己身世的机会,他真的在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看着他如此痛苦,邢‘玉’娘也在一旁感同身受,这一别,可能错过的东西再也补不回来了。 “那现在的掌教仙长是谁?”俞承泽问道。 “是一真仙长,”德明道:“掌教仙长说过,要是你真的回来,要我带你去见他。” “哦,原来是一真师叔,”俞承泽道:“那我们这过去拜见掌教仙长。” 第22章 身世之谜-五:心中的谜团 南山太乙宫掌教道长一真是一清道长的师弟,为人谦逊温和,也是江湖难得的得道高人,他现在住的地方在后山的太玄宫,当德明带着俞承泽夫‘妇’来到太玄宫的时候,一真道长已经在‘门’口等了,看来早已得到了禀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 。 “弟子德承拜见掌教师叔。”俞承泽一见面,拜倒在地,邢‘玉’娘也跟着跪下叩拜。 “快快请起,”一真道长前把俞承泽两人扶起道:“承泽师侄,你既已经还入俗家,以后原来的道号可不再叫了,叫你的俞承泽好了。” “那我还是太乙宫的弟子?”俞承泽道。 “当然了,哈哈,”一真道长笑道:“你能给自己起名叫承泽,足见你对太乙宫的栽培怀有感恩之心,也是难得。” “弟子一日不敢忘太乙宫的养育和栽培之恩。”俞承泽道。 “这位便是邢‘女’侠吧?”一真道长问道。 “师叔,他便是内人‘玉’娘。”俞承泽赶紧介绍道。 “邢‘玉’娘见过掌教仙长。”邢‘玉’娘深深一揖。 “呵呵,好说,”一真笑道:“罗小星的高足果然不同凡响。” “师叔您这么快知道了。”俞承泽有点惊讶,因为在他们看来邢‘玉’娘的身份被逐渐揭开也是最近的事。 “我这耳不聋眼不‘花’的,”一真道长道:“也许我还他们先知道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一真这一笑笑的意味深长,连俞承泽都感到,自己离开太乙宫这么长时间,但太乙宫并没有离开江湖,江湖的事情,包括自己的事情,或许他们知道的自己还多。 “师叔,”俞承泽道:“我想去看看师父。” “应该的,”一真道长道:“去祭拜一下,人之常情,我陪你去。” 一清道长的飞升塔建在太乙宫外的山腰之,这里是历代太乙宫得道仙长的安息飞升之所,高高矮矮有很多,高的有两三丈高,矮的也一人来高,这是根据这些仙长的修为、地位和影响来造的。 一真道长指着一处高约两丈的飞升塔道:“这座塔是为一清师兄建的。” 十年的时光,这座塔已经不是很新了,面的石缝里也长了一些杂草,枯黄的草秆在瑟瑟的寒风摇曳。俞承泽走过去,把塔四周石缝里的杂草一根根的拔掉,最后他跪在塔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师父,”俞承泽道:“德承回来了,但是您却不在了。” “你也不用悲伤,”一真道长道:“看来一清师兄确实有先见之明。” “师叔,此话怎讲?”俞承泽道。 “一清师兄在仙升之前他还一直相信,你一定会回来,你果然回来了。”一真道长道。 “唉,都是我的错,”俞承泽叹了口气,又回身对着塔道:“师父,我还没来得及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您走了,成了我终生的遗憾。师父,您走了,但您却在我身留下了无数个谜,我到哪里才能揭开这些谜?” “你不必问他,”一真道长道:“他已经仙升了,他不在这儿,听不到你说话。” “师叔,现在老一辈里只剩下您了,”俞承泽道:“你能告诉我吗?”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一真道长道。 “我的身世?”俞承泽道。 “你的身世对我来说也是个谜,”一真道长道:“我这里也只是一些线索,能不能找到答案那也要看你自己了。” “什么线索?”俞承泽道。 “其实这条线索在你身,”一真道长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病吗?” “我有点印象,”俞承泽道:“是忽冷忽热,或者感觉身体要爆炸,那时候总是师父帮我按摩后背我才会好。” “你那时候还不懂,”一真道长道:“那是你体内充满了真气,你自己又无法驾驭,在你体内‘乱’闯‘乱’撞,你才会感到忽冷忽热,身体不舒服,有时还会晕过去。你师父也不是在帮你按摩,而是在用他的内力引导你体内的真气安静下来。” “那我体内哪来的真气?”俞承泽道:“我也一直‘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今天德明师兄说我体内蕴含了一位前辈数十年的功力,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确与此事有关,”一真道长道:“据我推测,应该是你很小的时候得过一场怪病,为了给你治病,有一位前辈高人将他数十年的内力修为输入你的体内,才保住了你的命。” “那我是怎么到的太乙宫,我到底得的什么病?我父母是谁?”俞承泽问道。 “你得了什么病以及你的父母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一真道长道:“我只知道你是一尘师兄托人送回来的,那时你才不到一岁,将你托付给一清师兄。” “您是说我是一尘仙长托人送到太乙宫的?”俞承泽道。 “是的。”一真道长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俞承泽道。 “没有,随来人只带回了一封信。”一真道长道。 “那信都说了什么?”俞承泽道。 “那份信很简短,”一真道长道:“里面主要说了这么几个意思,一是你的经历有很多‘波’折,受了很多苦,让一清师兄善待并抚养你长大,二是说你身的杀孽太重,不要让教你学武。” “这是师父他不肯教我武功的原因?”俞承泽道。 “我想是吧。”一真道长道。 “但师父却教我运气之法,也没有阻止我自己去学武功?”俞承泽有些不解。 “道家讲道法自然,顺势为之,”一真道长道:“你师父教你我派的运气之法,是为了要你降服体内‘乱’窜的真气,那是为了给你保命,应该不算违背师兄所托,至于你自己看什么学什么,那是人之天‘性’,也是顺应为之,没成想这倒成全了你。” “弟子愚钝,还请师叔明示。”俞承泽不明白为什么这成全了他。 “我们平时教弟子武功,”一真道长道:“都是要给他们讲很多要求和规则,讲很多前辈高人的事迹轶事以作‘激’励,但这些往往都会让他们想得太多,求的太多,成为他们达到武学最高境界的障碍,所以历代能突破这种障碍成为武学宗师的人少之又少。你很小身携有数十年的内力修为,师父既不教你,也不管你,你看到什么自己划,无‘欲’无求,倒顺了你的天‘性’,你最初学的“‘混’元剑”为道家祖师所创,包含了天地间相生相克的深厚道理,看起来简单易学,但这抱朴守拙的剑式却包含着无数的奥妙,普通的人练它可以强身健体,内功深厚的人却可以拙取巧,以气驭剑,可以穿石破壁,以剑式催动气息流转,可以通达经八脉。你几十年专心于“‘混’元剑”,使你的内力武功浑然天成,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机缘这东西,真不是人力可以为的。” 俞承泽知道,一真仙长或许讲的有道理,但如果没有师父对猫讲的那段话,他哪里窥得到真正武学的‘门’径,更谈不境界了,也许身那位前辈的数十年功力倒成了累赘,把自己莫名其妙的赔进去也不可知。 “谢师叔指教,”俞承泽道:“帮我解开许多心谜团,只是……” “你还有何疑虑?”一真道长道。 “我身的真气到底来自于那位前辈高人?”俞承泽道。 “一尘师兄信并未提及。”一真道长道。 “哪一尘仙长呢?”俞承泽道。 “一尘师兄出去数月却将你托人送回太乙宫,以后再也没了他的消息,”一真道长道:“或许他还活着,或许他已经仙去,谁知道呢。” 一真道长这句话既像是在回答俞承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心境也颇为复杂。 “唉,”俞承泽轻叹一声,又是一桩无头案,他有点沮丧:“哪师父临终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这还倒真有,”一真道长道:“他说当年让你出去,让你发下重誓,只能救人,不能杀人,你若回来,叫我转告你,终生信守你的誓言,切莫忘记。” “弟子敬尊师父教诲,一日也不敢忘。”俞承泽再次向一清道长的飞升塔拜了一拜。 “你能这样也不枉你师父那么信任你。uu看书.uanshu.m ”一真道长道。 “师父还说别的了吗?”俞承泽道。 “你想知道什么?”一真道长道。 “还是我的身世?”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我说过,我这里只有一些线索,”一真道长道:“你师父最后还‘交’给我一个包袱,能不能解开你的心之谜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里面是何物?”俞承泽问道。 “一清师兄只让我转‘交’,并未让我打开,”一真道长道:“他说这是你的东西。” “谢谢掌教师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俞承泽深揖施礼,邢‘玉’娘也跟着施礼。 “既然来了,多呆两天,和往日的师兄弟叙叙旧。”一真道长道。 “是,师叔。”俞承泽道。 第22章 身世之谜-六:意想不到的结果 俞承泽呆在太乙宫,看起来高高兴兴,不光见了各位师兄弟,还带邢‘玉’娘看了太乙宫的角角落落以及附近的一些地方,在这里他用不着别人陪着,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满满的回忆。。шщш.79xs 更新好快。 ! 他们两人住在俞承泽曾经住过的屋子,里面还有一些他曾经用过的东西,对邢‘玉’娘来说,能看到夫君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听他讲过去的故事,也算是一种慰藉。 尽管太乙宫也是方外之地,但俞承泽的心是静不下来,因为俞承泽心的疑团依然没有解开,这两天他都在想,下一步他该怎么办。 “唉,原本以为这回会‘弄’清楚你的身世,可惜你师父已经仙去了。”邢‘玉’娘不无遗憾的道。 “‘弄’不清楚也好,”俞承泽道:“你也不是‘弄’不清楚你的身世吗?” “你呀……”邢‘玉’娘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怜爱地看了他一眼,笑笑。 “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大收获的。”俞承泽道。 “说说看。”邢‘玉’娘也来了兴趣 “我的功夫来自于一位前辈。”俞承泽道。 “是哪一位前辈呢?”邢‘玉’娘道。 “我是因为生病有一位前辈要给我治病才把内功输给我。”俞承泽道。 “什么病需要输入内功才能治好?”邢‘玉’娘道。 “我是被一尘仙长送到这里的。”俞承泽继续着他的梳理。 “可是一尘仙长是太乙宫原来的掌教仙长,”邢‘玉’娘道:“他为什么要托人把你送来,他自己到哪里去了呢?” “看掌教师叔的样子,他自己似乎知道,但他又不愿说。”俞承泽道。 “看来这个一尘仙长才是最关键的人物,”邢‘玉’娘道:“他是怎样得到你的?” “是啊,”俞承泽道:“一真师叔意思是说一尘仙长出去了数月后,才将我送到太乙宫,而我到太乙宫的时候还不满两岁。” “也是说,”邢‘玉’娘道:“有这种可能,他当年出了太乙宫不久遇到了你。” “有这种可能,但他当年出太乙宫去干什么呢?”俞承泽喃喃道。 “一尘,一尘,”邢‘玉’娘忽然惊呼了一声:“啊!?” “你怎么啦?”俞承泽问道。 “相公,”邢‘玉’娘使劲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你想到什么啦,你快说?”俞承泽道。 “你,你会不会是我师父丢失的那个孩子?”邢‘玉’娘很小心的说出这几个字。 “那怎么可能!”俞承泽断然道,他怎么可能和罗小星挂关系。 俞承泽的情绪很容易理解,虽说他对罗小星已经不陌生了,但罗小星和他是喋然不同的两种人,罗小星昔年的所作所为,江湖的种种传说,既恐怖又可怕,他说不恨罗小星,但他绝不喜欢她,当邢‘玉’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相公,你别急,你想想看,”邢‘玉’娘道:“为什么没可能?” “这……”俞承泽已经有点犹豫,因为这个念头他自己都曾经出现过,只是当时没有什么证据,他也一想而过了。 “据师父讲,”邢‘玉’娘继续道:“当年他们夫妻带着受伤毒的儿子东奔西杀寻找解‘药’,树立仇家无数,他们自己也已经杀红了眼,最后是原拳圣骆柏天、灵岩寺老住持弘元大师和太乙宫的掌教仙长一尘道长一起联手制住了她的夫君孟旭正,并胁迫了她的孩儿,‘逼’她退出原,隐入苗疆。后来为了避仇,身受重伤的孟大侠和那奄奄一息的孩子被一尘道长悄悄带走,从此不知音讯,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你……” “不要说啦……”俞承泽痛苦的低下头,他脑子里‘乱’极了。 邢‘玉’娘说的没错,如果真是他,数月后被送回来的时间也差不多,还有,他身剧毒,为了驱毒哪位高手给他体内输入真气也是可能的,他几乎快要相信了。 “但这都还是猜测,对不对?”俞承泽的话已经变得软弱无力。 “是猜测,但却有极大的可能,”邢‘玉’娘道:“要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印证好了。uu看书 .uuknshuco ” “包袱,包袱。” 俞承泽嘴里有点哆哆嗦嗦,手也哆嗦着拿出由一真道长转‘交’的包袱,打开里面豁然是一套小孩的衣服,尽管颜‘色’已经很旧,但保存依然完好,看大小应该是不到一岁的小男孩穿的衣服。 “一清道长把这件衣服保存了这么长时间,又一定要转‘交’给你,我想一定和你的身世有关。”邢‘玉’娘道。 “嗯。”俞承泽轻轻嗯了一声,他心里在想着一件事情。 “我想到了”邢‘玉’娘道:“如果你是那个被抱走的孩子,这东西师父一定会认出来的。” 尽管俞承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从邢‘玉’娘嘴里说出来,他的‘胸’口还是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如果罗小星真是他的娘亲,他现在还没想好如何去面对这个被江湖称为一代魔星的娘。 俞承泽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的身世被揭开的那一天,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第23章 情愫暗生-一:回黄金洞 在俞承泽还在为自己的身世纠结的时候,罗小星和黑魔星段五郎带着受伤毒的俞展翔已经进入了苗疆。--! 俞展翔的剑伤很严重,已经伤到了骨头,其所之毒可更不那么简单了。这个杨世光不光为人尖酸刻薄,武功刁钻狠毒,用毒确实也算得一流高手,他给俞展翔下的毒短期并不致命,但他以剑送毒,使毒‘性’直达骨髓经络,连这号称毒仙的罗小星也无法在短期将俞展翔身的余毒清理干净,这深入骨髓和经络的毒不光难清理,还给俞展翔造成极大的痛苦,看着前些天还活蹦‘乱’跳、口吐莲‘花’的俞展翔一下子变得痛苦不堪,罗小星也是感同身受,他这个这样子使她时时想起当年幼小的儿子毒后的情景。 俞展翔这两天已经清醒过来,但极不自在,他不光感到头晕,还感到浑身真气散‘乱’,到处‘乱’窜,体内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酸痒难忍,一点气力都没有。他这个样子,不能走路,更不能骑马,段五郎只能去找辆车,让俞展翔躺着,罗小星坐着,他在外面骑马跟着,慢慢的往前走,罗小星每天还要‘抽’时间停下来给俞展翔治伤,一天也走不了多少路,这七八天了才进入苗疆。 俞展翔知道这回又是自己闯的祸,看到愁眉不展的罗小星,他硬是忍住一声不吭,在他清醒的时候,还不断地安慰罗小星,说他自己没事。 “你少说话,”罗小星道:“省点力气去对付你体内的那些小虫子吧。” “老祖宗,”俞展翔道:“您…您怎么知道?” “哼,”罗小星道:“脉象散‘乱’,浑身颤抖,真气‘乱’窜,这滋味不错吧。” “谢老祖宗又救了我。”俞展翔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还没有忘记讨好罗小星。 “你不要谢我,最好离我远一点,”罗小星生气道:“让你不要跟着,你偏要跟着,尽给我添‘乱’。” “老…老祖宗,”俞展翔道:“我现在倒真想离您远一点,可是我动不了。” “到现在还在给我耍贫嘴,”罗小星道:“动不了少说话。” “好,嗯……”看得出来,俞展翔像是在极力忍着。 “要忍不住你叫出来,这里没人笑话你。”罗小星看这家伙今天的气‘色’好了一些,借机也刺‘激’刺‘激’他。 “唉哟!唉哟!”俞展翔真的大声呻‘吟’起来。 “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吧,小心岔气,哼!”罗小星道。 “那我还是闭嘴吧,嘿嘿。”俞展翔刚闹了这么一下,头的汗都出来了,看来这样他也好受不了。 段五郎默默地走在外面,七八年未见,他觉得师父变了很多,她再也不是那个满脸戾气的江湖恶魔,她已经变成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变得会享受生活,不再为仇恨折磨自己,变得开始爱跟人说话。尽管这张脸可能随时会变,甚至可能会变得更加可怕,但现在这样还是有点可爱。受他们俩的感染,一向也不爱说话的段五郎也开起了玩笑。 “师父,”走在车外的段五郎道:“看来你很喜欢这小子啊。” “哼,喜欢?”罗小星道:“我算不被别人害死,也会被他气死。” “那我看你还和他说那么多话,”段五郎道:“您从来都没有一次给我们讲过这么多话。” “段师叔,你还跟我吃这醋啊,”俞展翔道:“你看我都这样了,唉哟!” 俞展翔又很夸张的叫了一声,逗的罗小星也呵呵直乐,段五郎想,看来这小子确实我们更会哄老人家开心,看来大师姐的这个儿子也算没有白养。 “我看呀,你小子是装出来的,”段五郎道:“到了下一站,我把车退掉,也给你找匹马来骑。” “段师叔,我巴不得去骑马,”俞展翔道:“你以为我……” 说到这里他又咳了起来。 “你别再逗他了,”罗小星回头对俞展翔道:“不要说话,好好静养。”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青木崖,这里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山寨,离黑木坨还有一天的路程,段五郎在其一家把俞展翔安顿好,出来把银子给了车夫,要他住一晚明天可以回去了。 “师父,”段五郎道:“明天往里的路车走不了了,看来只能找两个人抬着他走了。” “你看着安排吧,”罗小星道:“你师妹那边有没有给过消息?” “我已经传消息给黑木坨了,”段五郎道:“师妹们一定会收到的。” “也不知道这伙丫头怎么样了?”罗小星喃喃道。 “师父,你是不是想她们了?”段五郎道。 “没有!”罗小星道,说着把头扭向了一边。 她自己心下惴道,看来真是老了,怎么一想起这些孩子那么容易动感情。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黑木坨,这里的人也没闲着,天都快黑了,‘洞’里已经点起了火烛,还可看见攒动的人影。 碧瑶是昨天刚接到二师兄黑魔星段五郎消息的,也不知为什么前来传递消息的人晚到了两天,师妹们一听师父要回来了,一下子炸翻了天,欢天喜地的跟过年似的,连正经的活都不要干了。但碧瑶一看师父马要回来了,她又一下子急了,师父的住所要收拾一下,二师兄原来住的地方很多年未用了,一切应用之物都要换新的,听说还有一位病人要住在这里,这也要安排妥当,她顾不高兴,立即指挥众师妹赶紧收拾,她想在师父回来之前把这一切都安顿好,也想让黄金‘洞’有一个新面貌。但这样一来,她们几个姐妹根本忙不过来,她还在附近的山寨去请了些苗人过来帮忙,好在平日里她们对这些苗人不错,而当地的苗人又把黑木坨黄金‘洞’的人敬若神明,所以要他们帮忙,都开心的不得了,干多少活都无所谓,两天下来,要准备的终于有些眉目了。 其实师父回来的消息对碧瑶来说,她更是欣喜万分,这次师父出去了半年有余,在这期间江湖又发生了无数的变故,不断有消息传来,她不光为师父的安危担心,还带着众师妹力战强敌,这些事她以前想都没想过,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但也因此变得‘精’明老练了许多,经过邢‘玉’娘那一阵子的指点,她和众师妹的武功,特别是临阵对敌的经验确实提高了很多。这次师父回来,她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三师姐,”老四碧曼过来道:“按您的吩咐,我看都安置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先让寨子里的人回去了,剩下的我们几个姐妹自己收拾一下行了。” “好的,你去安排吧,”碧瑶道:“别忘了给他们工钱。” “我给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要的,”碧曼道:“他们都说仙姑给他们看病从来都不要钱,算是让他们再干点什么他们都愿意。” “那好吧,也难为他们了,”碧瑶道:“那让他们早点回去,谢谢人家。” “是,三师姐。”碧曼答道。 “碧曼,”碧曼刚要转身离去,碧瑶又把她叫住:“你去给其他几位师妹也说一下,剩下的活明天干吧,让大家都来议事厅一下。” “好的,三师姐,我这去告知大家。”碧曼转身离去。 说是议事厅,是碧瑶现在坐的地方,其实是靠近大‘洞’的‘洞’口,一大块平整的地面,这里背着岩石放着一张大方桌子,桌子两边是两把椅子,再往两边是两行石凳,因为‘洞’里都是‘女’儿家,所以碧瑶特地让人编了一套草垫置于其,坐去温暖软和了许多。间的地方足够宽阔,可作为教习之用。石凳后面是四个高高的石礅,石墩面各‘插’着五盏大油灯,要一起点起来白天‘洞’口照进来的光线还要亮。 看着碧曼离开的背影,碧瑶心想,师父走了这么久,这回回来她一定希望看到众姐妹‘精’‘精’神神的样子,已经劳累两天了,今晚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也让师父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不一会功夫,一伙小师妹莺莺燕燕的过来了。 “三师姐,我都要累死了,”碧容一过来拉着碧瑶撒娇:“你看我这膀子都酸死了。” “好,我来给你捏捏,”碧瑶笑着道:“大家都听着,我们的小师妹累了,明天她不用干活了,好好在家歇着,其他人都跟我出去迎接师父。” “好!”“好!”“好!” 众师妹异口同声的起着哄。 “这怎么行?”碧容有点急了,直接来搂住碧瑶:“三师姐,你不能和他们一起欺负我,我要去接师父。” “这么说你不累了?”碧瑶笑道。 “我不累。”碧容扭着头朝大家做了一个鬼脸。 “这样吧,”碧瑶对大家道:“剩下的活也没多少了,今天晚大家不要做了,都好好的洗一洗,睡一觉,养好‘精’神,明天一个个都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可不想师父回来看见你们这小‘花’猫的样子,好像师姐虐待你们似的。” “三师姐,”老六碧‘玉’道:“这回我们把这里整理的这么好,师父会不会很高兴?” “师父肯定会很高兴的,放心吧。”碧瑶笑着安慰着劳累了好几天的众师妹。 “那师父会不会夸奖我们?”碧蓉道。 “一定会的,”碧瑶笑道:“师父一定会夸奖我们的小师妹勤快能干,累的快压趴下了。” “三师姐,你又来了。”碧容笑道,惹得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碧瑶知道,自从她来到黑木坨黄金‘洞’,师父除了教她们炼‘药’用‘药’和武功,平时都很少和她们说话,她们做的不好,她会再讲一遍或者示范一遍,要是做对了,她会默默走开让她们自己练,从来也没见过师父夸奖过谁,倒是犯了错会遭到她严厉的斥责。这些‘女’孩子几岁、十几岁来到这里,其实很希望得到怜爱,她知道师父有心思不想说话,都是她经常夸奖她们,鼓励她们,关怀她们,所以她们对她这个师姐格外亲近,罗小星看到这样,也乐得由碧瑶带着她们,但碧瑶也知道,众位师妹除了对师父的敬畏,更有一种想亲近一下的渴望。 “各位师妹,”碧瑶道:“明天师父要到了,谁跟我出去迎接师父?” “我去!”“我去!” 众师妹争着都要去。 “好,碧容留下看家,大家都去吧。”碧瑶笑道。 “好的,这样安排最好。”碧曼在一旁笑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不行的,我一定要去迎师父的,uu看书 kanshu 三师姐你答应过我的。”碧容都要哭出来了。 “好啦,不闹了”碧瑶道:“这样吧,明天碧曼、碧灵、碧‘玉’、碧菡你们四个守家,在‘洞’口迎接师父,碧翠和碧蓉随我出‘洞’五十里去迎师父。” “太好了!”碧容高兴地跳了起来。 “师姐……”碧曼‘欲’言又止,看得出她也想去迎接师父。 “老四,”碧瑶过去拍拍她道:“师父快回来了,我们不能出什么岔子,带她们几个把家守好,你知道吗?” “知道了,师姐。”碧曼点点头。 “今天晚我来守夜,”碧瑶道:“天‘色’已晚,大家赶紧都回去收拾一下早点休息吧。” “师姐,还是我和碧菡来守夜吧,”碧曼道:“这两天你也累坏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我没事,”碧瑶道:“听话,快点去睡吧。” 第23章 情愫暗生-二:段5郎的愧疚 <> 一大早从青木崖出发,罗小星已经换乘一匹马,段五郎依然骑马跟着,而俞展翔只有被人抬着了。品書網四个苗人虽没什么武功,但常年奔走在这崇山峻岭之,算是抬着俞展翔这么个人,他们也能奔走如飞,在一些较崎岖的地方,他们走的倒马还要快,时近午,他们已经到了黄崖岭,这离黑木坨剩下一半的路程,不出意外的话,天黑前能赶到黑木坨。 随着越来越接近黑木坨,段五郎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自己在此生活了将近十年,那也是他一生最安静的一段时间,虽说师父平时对她的话不多,但也从来没有苛责与他,在给他教武功毒学也毫不留私,在他心里,他一直把罗小星当娘一样看待,成了他生活的依赖,尽管师父后来又收进来很多师妹,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伙小姑娘的到来这种感觉而有减少。这次出去,本来是要帮老人家了却一些愿心,要不是碰见师姐程碧瑛,也许他早回来伺候在老人家身边了,算在山里窝一辈子,他也无怨无悔。但世事弄人,师姐的经历更加离,身世更加凄苦,他万难之下选择了隐居泥日寺,为师姐瞒下她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他原以为此生都将在泥日寺伴着清油孤灯,每日也只能在佛前默默地为师父祈福,没成想杨世光对凤凰山庄的偷袭又将他拉回了这个是非世界,让他又可以回到黑木坨,又可以呆在师父身边,他想也许是佛祖感念他这几年诚心诵经拜佛,给了他一个了却愿心的机会。对见到师父的那一刻,他已经想过无数次,算被她骂一顿,或者打一顿,他都无所谓,可自从见了罗小星,被她踢了一脚之外,再也没有问过他任何事情,她一心只用在给俞展翔治伤这件事,她不问,他也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天他已经快憋得灵魂出窍了,可罗小星好像根本没看见似的,依然只关心着俞展翔。看来有些事情,只能回黑木坨再说了。 “师父,歇会儿。”段五郎道。 “嗯。”罗小星嗯了一声,勒住马下来。 段五郎也赶紧招呼几个苗人把俞展翔在一块平地慢慢放下,罗小星走过来,搭了一下俞展翔的脉象,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在路边的一块石头坐下。 “我没事,老祖宗,”俞展翔一直这么被人抬着很不自在,但又没办法,苗人走路很快,晃得他头更晕,心慌的都快跳出来了,但他硬是扛着一声不吭,这回总算落地了,可以喘口气了:“您…您不用担心我。” “少讲话,先喘口气。”罗小星一语的。 段五郎先把随身带的干粮和水拿给罗小星,再给抬担架的四位苗人分了干粮和水,最后拿给俞展翔一个小皮囊。 俞展翔这一路虽被人抬着,但半天下来也有点饥渴,一只手拿起皮囊是一口,又腥又苦,差点一口吐出来。 “段师叔,怎么是药啊?”俞展翔道。 “你现在这样子,可不是药吗,”段五郎看着这家伙愁眉苦脸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来,再喝一口。” “我不要喝了,我要喝水。”俞展翔抗议道。 “喝了药才有水喝。”段五郎更是坚持。 俞展翔瞥了一眼罗小星,看她只管自己吃着干粮喝着水,压根不理他,也只好乖乖地又喝了一大口药,段五郎才收回小皮囊,把水囊递给他。 “慢点喝,别呛着。”段五郎道。 俞展翔拿着水囊狠狠地喝了几大口,把水囊还给段五郎:“谢谢段师叔。”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人家才对。”段五郎用嘴努努在一旁也是吃干粮喝水的几个苗人。 “谢谢几位大叔。”俞展翔的左手还抬不起来,只好用右手冲人家招招手。 几个苗人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几里哇啦的说了一大段,俞展翔一句也没有听懂,显得一脸茫然。 “段师叔,他们在说什么呀?”俞展翔问道。 “他们在说你白净、漂亮、好看,嘿嘿。”段五郎一脸坏笑。 “他们怎么会说这个,你骗我?”俞展翔先不好意思,后来马感到段师叔在捉弄他。 “你不是嘴巴很伶俐吗,”段五郎笑道:“不信你自己问问。” “老祖宗。”俞展翔在向罗小星求救。 罗小星回头瞧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她的干粮。 “别费劲了,”段五郎递给他一块干粮:“先填填肚子。” 俞展翔嚼了一口干粮道:“段师叔,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黄金洞?” “嘿,uu看书 w.uukanh.om 你也知道黄金洞?”段五郎感觉有点稀。 “早听老祖宗说过了,”俞展翔道:“回差点要到了。” “回?什么时候?”段五郎问道。 “几个月前,”俞展翔道:“是回黑木坨被袭的时候。” “那为什么没去?”段五郎在问的时候还瞧了一眼罗小星。 “那时我们也不知道有人偷袭,”俞展翔道:“因为我爹娘去了,老祖宗说她不用回去了。” “谢天谢地,差点铸成大错。”段五郎有点自言自语。 “段师叔,你是不是还有很多小师妹?”俞展翔明知故问。 一提起这伙小师妹,段五郎头很大,嘴里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她们都多大了?长得好看不好看?”俞展翔问完后自己都想笑,但那讨厌的小虫子们又开始活动了,痛的他又皱起了眉头。 “哼,我说小孩家不该问这种问题,”段五郎嘲笑道:“对长辈不敬是要吃苦头的。” “我…我没有不敬,”都这样了俞展翔还在耍嘴皮子:“我只是问问。” “马要到了,到时你自己看自己问。”段五郎不想和他谈这个问题。 “该走了!”罗小星轻声说了一句,自己先马走了。 段五郎赶紧招呼苗人抬俞展翔路,自己收拾好行礼也马跟。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23章 情愫暗生-三:叫小姨 俞展翔被抬之后不久,又迷糊过去,少了他,这路又安静了许多,不到两个时辰,已经有翻过了好几道山岭,前面忽然开阔起来,路边还出现一个亭子,虽不如原或江南一带的漂亮好看,但也是古朴结实,路过的人歇脚避雨自是不成问题。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师父,我们在前面亭子那里歇歇脚吧。” 段五郎还没说完,看见从亭子里冲出三位苗衣女子,急速的朝这边赶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碧蓉,碧瑶和碧翠也随后快速走来。看到三位女徒前来迎接,罗小星也是眼眶一热,急忙从马下来。 “师父,您可想死我了。”碧蓉一冲来,紧紧抱住罗小星,把头贴在她的胸前,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来,让师父看看,”罗小星怜爱地抚摸着碧蓉的头发笑道:“嗯,蓉儿又长漂亮了,呵呵。” “师父!”碧容愈加贴紧了撒娇。 “徒儿拜见师父!”碧瑶和碧翠也赶到了,拱手弯腰施礼。 “好了,不必多礼。”看到这几位女徒,罗小星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蓉儿,没大没小,见了师父也不行礼。”碧瑶在一旁轻声地斥责碧蓉。 “是,师姐,”碧蓉做一个鬼脸,回身对罗小星跪下:“徒儿拜见师父。” “好啦,好啦,快起来,呵呵,”罗小星笑道:“还不快去见过你师兄。” “段师兄好!”碧瑶、碧翠、碧容一起向站在一边傻笑的段五郎躬身行礼。 “众位师妹好!”段五郎也连忙还礼。 这边刚施完礼,碧翠、碧蓉两个一个箭步冲去,一边一个拉着段五郎的胳膊,像抓坏蛋一样抓住他。 “段师兄,你快说,”碧翠道:“这些年你都躲哪里去了,知道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 “是的,你快说。”碧蓉也不依不饶。 碧瑶已经站在一旁笑弯了腰。 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黑魔星段五郎,在这群师妹面前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是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囧的脸都通红。 “好啦,非得站在这荒山野地里说吗?回去你们再慢慢拷问他吧。”罗小星一句打趣,也算是帮段五郎解围。 “回去说,回去说。”段五郎赶紧将两位师妹推开。 “这是谁呀?”一离开段五郎,碧蓉又发现了俞展翔,恰巧俞展翔在这时候也醒了。 俞展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艳无的苗衣女子,他一下子都惊呆了。 “他是你们大师姐的二公子,他叫俞展翔,我们都叫他翔儿,”罗小星道:“算是你们的师侄吧。” “师侄,哈哈哈,师侄,这个好!”碧翠首先在一旁笑了。 俞展翔之前还很向往尽快到黑木坨,也很想见见娘的这群师妹,也是老祖宗的一伙小女徒弟,可这一见,她们竟然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还要自己大一辈,这实在太没面子了。 “俞展翔,翔儿,这名字好,”碧蓉一直在打量着他:“师父,哪他应该叫我们什么呢?” “哈哈,”罗小星笑道:“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让他叫你们小姨吧。” “好,叫小姨,”碧翠凑过来道:“快叫啊。” “小姨好。”俞展翔在担架稍微抬抬身子道。 “还有我。”碧蓉已经等不及了。 “小姨好。”俞展翔看着碧蓉更不好意思了,这小姑娘有没有自己大都说不定,还要自己叫小姨。 “好,”碧蓉高兴的跳起来,但她一下子又停了下来:“哎,不对呀,他这么都叫小姨,我们都不知道他叫谁了。” “都你事儿多,”碧瑶白了碧蓉一眼,对俞展翔道:“翔儿好,你叫我瑶姨吧,你娘是老大,段师兄是老二,我是老三。” “嗯,碧瑶这个主意好,”罗小星道:“那以后你跟着她们的名字叫吧,也亲热一点。” “这么说我是蓉姨,你是翠姨,哈哈哈。”两个小姑娘一下子又像发现了新的东西,高兴的又蹦又跳。 “我说你们两个别闹了,翔儿他身子不好,先回去再说。”罗小星道。 “是,师父!”碧翠、碧容两个齐声答道。 碧蓉过去搂着罗小星的胳膊,碧翠牵着罗小星的马,罗小星也不再乘马,段五郎也索性牵着马和碧瑶一起,跟着罗小星步行,四位苗人依旧抬着俞展翔。 有了这几位小姑娘,这一路有了欢声笑语,这路也不再寂寞,可这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等到黑木坨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但黄金洞前依然灯火通明。 碧曼、碧灵、碧玉、碧菡四姐妹仗剑持刀立于洞前,当她们看清是罗小星一行人,便立即前,跪倒在地。 “弟子恭迎师父回洞。”姐妹几个一起道。 “快起来吧,”罗小星道:“晚天凉,别冻着了。” “谢师父!”碧曼他们几个赶紧起来,心里热乎乎的,她们感觉到,这次师父回来好像变了很多,也开始关心起她们来,在以前最多也是嗯一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姐妹几个又赶紧和段师兄打过招呼,碧曼前面带路,一行人随着罗小星进洞,看着焕然一新,井井有条的摆设,罗小星感觉到了弟子们的用心,不由点点头道:“嗯,收拾得不错。” “太好了,我说过师父会夸奖我们的。”碧蓉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在这一群女弟子,大家见了罗小星多少都是有些拘谨的,唯有这个最小的碧蓉天真烂漫,无拘无束,也常常不在乎太多的礼仪规程,但也常常能逗得罗小星开心不已,跟罗小星也较亲近,这也是碧瑶一定要带着她去迎接师父的重要原因。 “好啦,”碧瑶笑着道:“师父已经夸奖大家了,还不快去给师父准备洗漱和衣食。” “早准备好了,”碧曼道:“等师父他们洗漱完毕,可以开宴为师父和段师兄他们接风洗尘。” “哎,还有呢,”碧蓉一指后面抬来的俞展翔:“这可是我们这里最重要的一位客人。” “他是谁啊?” “是啊,他是谁?” 众姐妹都一起围拢过来,想看一个宝贝似的看着俞展翔,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碧蓉更是等不得师父发话,一五一十的介绍起来,好像她是跟他们一起回来的。uu看书 ww.uukash “这是大师姐的二公子,叫俞展翔,我们都是他的小姨,她是我们的师侄,我们可以和师父一样叫他翔儿,哈哈哈。”说到这里,她自己先笑的前仰后合,觉得是得到了很大的便宜似的。 “诸位小姨好。”俞展翔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半躺着行礼,脸一脸尴尬,但一双眼睛一直滴溜溜乱转,眼前的这一伙穿着五色苗衣的女子长相和穿着打扮实在是太好看了,他感觉像来到了天,被一群仙女围着。 “好啦,好啦,躺着别动,”碧曼到底大了一点,知道照顾人,她连忙扶俞展翔躺下,转头问碧容:“他怎么啦?” “他受了剑伤,还了毒,”碧蓉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养一段时间会好的。” “他怎么受的伤?”碧曼惊道。 “还不是回来袭击我们的那个臭老道,”碧蓉恨恨的道:“为了救他,段师兄连那个臭老道的老窝都一把火给烧了。” “烧得好,杀了他才解恨。”碧菡是在次截击杨世光时受的伤,她早恨死他了。 “蓉儿,”碧瑶道:“快别闹了,翔儿赶了一天的路,他需要静养,快去把她安排好。” “是,师姐。”碧曼答应着,几个人把俞展翔抬去他的住所,由碧菡带着抬俞展翔来的那几位苗人去用饭和休息。 碧瑶和段五郎一直陪着罗小星,罗小星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她的这群女徒弟忙来忙去,咋咋呼呼,热热闹闹,脸露出享受的笑容。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 第23章 情愫暗生-四:段5郎的秘密 回到苗疆,罗小星忽然感到整个身心有说不出的轻松,她自己待了四十多年的山洞,里面已经被改造的错落有致,好看方便,收拾的也干净舒适,虽然大洞套小洞,但大洞的洞口足够大,通风也好,里面也少有潮湿之感,倒具有冬暖夏凉之效。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住在这里,与世无争,岂不与神仙无异。 可她还是有些心思放不下。 过了两天,她觉得一切都安顿好了,差人把黑魔星段五郎叫到她的住所,这是一处较高的小洞,面朝大洞洞口,光线能直接从大洞口照射进来,洞里很是光亮,一般申时之前都不用点火烛。门口还有一小块空地,两边各有便道崎岖通往各处。 说是小洞,那是相对于大洞来说,其实也很宽敞,洞高有一丈五六,阔约两丈有余,深约三丈多。这里面除了床幔之外,在靠近洞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很大的石桌,石桌旁边是一个大橱,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这还是碧瑶他爹土司老爷作为礼物连床一块儿送来的。 这个洞地势高,视野开阔,它还有一个好处是深不见底。罗小星相这个地方后用石块将通往里面的路封了起来,并且暗暗在里面设置了机关。被人追杀了很多次之后,凡是江湖人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罗小星也不能例外。 罗小星很多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呆着,除了弟子们前来请示或者照顾她衣食之外,无召谁也不敢擅自到这里来。她平时教导弟子们的功业,都是到大厅里,今天她叫段五郎到她的住所,显然是有机密的事情要谈。 “不孝徒段五郎拜见师父。”段五郎一进门先跪下磕了个头,看来他今天也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错了。”罗小星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皮也没抬一下。 “弟子罪该万死,愿受师父责罚。”段五郎道。 “哼,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们都做了,我责罚你们还有什么用,”罗小星的话里显然也包含了程碧瑛:“看来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师父的嘱托弟子一日未敢忘,”段五郎道:“弟子确实又为难之处。” “我没心思听你讲故事,我只是想知道当初吩咐你的事你都查到了什么?”罗小星冷声道。 段五郎的为难之处无非是败在师姐程碧瑛手下之后要替她隐瞒身份与行踪,这些罗小星早已知道了,她当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师父有所不知,”段五郎道:“当年虽是弟子无奈,答应师姐隐身于泥日寺,并发誓师父知道师姐身份之前不出寺庙半步,但阴差阳错,我在泥日寺待了六七年,却意外发现了一些有关师尊的线索。” “你说什么?”罗小星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的书也掉在地,发现与孟旭正有关的线索,这可是天大的事:“你说你发现了你师尊的线索?” 罗小星的声音已经极度颤抖,这是她几十年来一直在追寻的东西,她已经对此不再抱什么希望,但从段五郎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忽然深深地刺激了她,一下子勾起了她强烈的探知愿望,心情也变得异常激动,腿、手都有些哆嗦。 “是的,师父。”段五郎一边回答,一边站起来把罗小星扶着坐下。 “你快说,”罗小星一看段五郎站在那里,一指旁边的石凳:“你也坐下吧。” “是这样的,”段五郎坐下道:“我随师姐到了泥日寺,也不知师姐和明心法师怎么说的,明心法师代师收徒,收我做了他的师弟,还给我赐了一个法名明鉴。当初我呆在那里,是为了和师姐的一个约定,我也做好了在那里呆一辈子的准备,但没有几个月,我却在哪里发现了一些很异常现象。” “你发现了什么?”罗小星问道。 “这个寺庙并不大,从外面看也非常隐蔽,也没有什么名气,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寺庙的存在。除了最近的凤凰山庄的人经常会来之外,方圆百十里的山民也在一年几个特定的朝拜日子来香许愿,平时来这里的人也不多,山里穷,这么点人根本管不了寺庙里的香火钱,但方丈明心师兄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虽说泥日寺的人也不多,除了明心师兄的四个弟子,还有两个最近两年刚来的小和尚,但总共也有七八个人,这一年的吃喝开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开始我一直认为粮食和蔬菜都是寺里的僧人自己种的,应用之物都是凤凰山庄的那些人布施的,但后来我发现,种的蔬菜还好说,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除了凤凰山庄每月都会送山来的一些东西,明心师兄还会派他的弟子下山去买很多东西,而他的银子似乎总也使不完,他似乎也从来不愁这事。他的银子从哪里来的,我对此事很是好,留心观察他,当我发现他每月的初一晚都会到大殿里一个人坐禅清修,而坐完禅后他的银箱里总会多出银子,我觉得这大殿里一定有古怪。”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罗小星有点着急了。 “后来弟子利用在大殿里礼佛修行之际,仔细的查看了大殿里的角角落落,最终在大殿卧佛的身后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机关,当我打开机关,卧佛身后的石壁会出现一道小石门,进了石门,山腹里是一道窄窄的石缝,沿石缝往里面十几丈的深处,居然是一个天然的石洞,虽然石洞并不是很大,但里面却整整齐齐放满了各种金银财宝,别说养一个泥日寺,是再造一个大的寺院,养一个大的寺院一百年也够了。” “这些?”罗小星对这些金银财宝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在里面还发现了一把剑和一个包裹,”段五郎道:“令我惊的是那把剑和您当年给我描述的师尊用的那把剑极为相似,银鞘银柄,宽刃厚脊,剑格靠里的剑刃之,刻着有两个字…” “什么字?”罗小星又站起来了,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快跳出来了。 “‘流云’二字。”段五郎道。 “啊!”罗小星一声惊呼,瘫坐在哪里,沉默半晌,慢慢地低声“呜呜”的哭了出来。 “你真的在哪里!你真的在哪里!”她呜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已经是泪流满面,似乎是压抑了几十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吓得段五郎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她慢慢地平息下来。 “那包袱里是什么?”罗小星平息了一下情绪问道。 “是一些衣物,一本残缺的剑谱,和一只玉佩。”段五郎道。 “玉佩是什么样的?”罗小星问道。 “那是一块半月形的玉佩,有一点点残缺,面还有一些花纹。”段五郎道。 听到这里罗小星又啜泣起来,不过这回没过多久她收住了情绪。 “师父,”段五郎试探着问道:“那些真是师尊的东西?” “我想是的,玉佩应该是我女儿的东西,他竟然还保存着,”罗小星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无遗憾地道:“都那么近了,我却错过了。” 罗小星说的是这次到了凤凰山庄,却因为要追赶段五郎而没有在那里多待,也错过了去泥日寺的机会。 “这有什么,”段五郎道:“我们这回去,明心师兄一定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 “不是在山腹的石洞里吗?”罗小星有点诧异。 “是这样,”段五郎一下又像是一个做错了是的孩子:“后来我又去了一次,u看书 ww.ukanu.co 发现那把剑和包袱都不见了,我想是不是明心师兄发现我进去过了,又把它藏起来了,都是我不小心。” “这不怪你,”罗小星道:“知道在哪里好办。” “那我们还回去吗?”段五郎道。 “当然要回去,”罗小星道:“哪也不必急这一时半会,至少也要等到翔儿伤好了以后再说。” “说起翔儿,好像他的父亲俞师兄和此事也有些牵连。”段五郎好像在极力想着什么事情。 “这话是么意思?”罗小星惊道。 “在这次师姐和俞师兄出远门之前,他们来过一趟泥日寺,”段五郎道:“那天下午他们和明心师兄单独谈了很长时间,最后明心师兄还给了俞师兄一本书,似乎是那本残缺的剑谱,还说解铃系玲什么的。” “你说清楚一点,到底他们说了什么?”罗小星道。 “我也没听太清楚,”段五郎道:“似乎那本书里的秘密和当前江湖的波澜有关。” “那与俞承泽有什么关系?”罗小星道。 “明心师兄好像说俞师兄与此书有缘。”段五郎道。 “嗯!”罗小星嗯了一声,似乎在确定是么事情,但她又很快的摇了摇头。 “师父……” “你给我听着,”段五郎还想说什么,罗小星却打断了他的话:“今天你所说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讲,包括你的那些师妹和翔儿,是见了你师姐也不许讲。” “是,弟子记住了。”段五郎道。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 第23章 情愫暗生-五:养伤 俞展翔的到来给黑木坨一下子注入了许多活力,他一下子成了他那群小姨的核心。手机端 这里面其实有多种因素,首要的因素是回在黑木坨临危之时,大师姐程碧瑛从天而降,帮助黑木坨转危为安,这种惊心动魄的记忆是她们每个人都难以忘怀的,对大师姐的崇敬自然会影响她们对其儿子的喜爱。再是她们发现,师父罗小星特别关心俞展翔,每天都会亲自过来给他诊脉并调整药方,让她们姐妹按方每天配置用药,在这里,她可是已经有多年没有亲自给人诊治过病了,什么最好的药都给他用,连碧灵挖出来的那颗多年生的老三七都用了,足见她对俞展翔的重视。再是俞展翔的个人因素了,不光人长得漂亮帅气,嘴还那么能说,把这些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经常逗得前仰后合,特别是他忍着病痛逗他们开心,还一口一个瑶姨、曼姨、灵姨等等姨的叫着,更能博得她们的同情和喜爱,对这群小姑娘来说,翔儿可那个木木呐呐的段师兄强多了。而段五郎也乐得他们去关心俞展翔,这样他也清净多了。 碧瑶碧曼她们毕竟年岁要大一点,俞展翔算再是师侄那也是一个大男人了,所以亲近玩闹也是有度,不会失了礼数,但在这黑木坨有点被罗小星娇惯的碧蓉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最喜欢俞展翔叫她蓉姨了,还一口一个翔儿,好像她有多大似的。开始碧瑶看到俞展翔身体还很虚弱,除了伺候他喂药饮食之外,不让她们多在此打扰,尽可能让俞展翔静养,但随着这家伙的精神越来越好,身子里面的小虫子动的也越来越少,每天都可以下床走几步了,她也懒得再管,随她们去闹了,反正俞展翔这家伙也喜欢和她们闹。 俞展翔此时的心情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早想来黑木坨,想来见识一下被罗小星说的像天宫一样的黄金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虽说他没有想到他是因为受伤毒来的黑木坨,但毕竟是来了,尽管一开始身的伤痛还是折腾的他六神不安,但对他这种充满好心的人来说,一有新鲜的人和事,那些病痛似乎好了许多,再说这里有这么多漂亮的小姨陪着,他倒是宁肯自己躺在床的时间再长点,要不是罗小星告诉他该起来活动活动了,他可能还在床装着。他很佩服这位老祖宗的眼光,自己娘长得好看,她的这些师妹更是一个一个漂亮,穿苗衣更是像天仙一样。 罗小心不愧为毒仙,下毒疗毒的手段都是一流的。尽管杨世光费尽心机在俞展翔身设了这么一个局,让自己有了充裕的逃跑时间,但在罗小星的调治下,十几天过去,他身的余毒差不多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除了肩伤掉的骨头没有那么容易好,这家伙可以说基本已经活蹦乱跳了。罗小星之所以这么用心,是她知道杨世光这毒的厉害,看起来一下子要不了命,但这深入骨髓经络的毒弄不好会留下后遗症,甚至是武功全废,她可不想把一个废儿子交给程碧瑛,那她也太没有面子了,杨世光跑了跑了,要找他总会有其他的办法。 俞展翔一旦来了精神,那他的嘴再也堵不了。罗小星的这群女弟子自从跟了师父,基本生活在黑木坨黄金洞,方圆百里的苗疆山里她们倒熟,但外面的江湖他们还真的是很陌生,罗小星除了教她们武功和毒学医学,很少和她们讲起江湖之事,也许是因为伤心他不愿讲。以前是缠着段师兄讲过一些,后来大师姐来了又给他们讲了很多,这回俞展翔来,讲起他跟着罗小星走南闯北的经历见闻,并且还都是新近发生的事,把这些小姑娘羡慕的直痒痒,当听说俞展翔还和那么多名人高手交过手,碧蓉都快把他崇拜成了英雄,每天借故照顾他一直跟在他身边,问东问西,问天问地,没完没了。 这天天气不错,碧蓉一大早起来和师姐们一起练功,一练完功,她迫不及待的跑去看俞展翔,俞展翔刚刚吃完早饭。 “翔儿,”碧蓉一进来道:“你今天好一点没有。” “蓉姨,你来啦,”俞展翔赶快站起来,浑身充满了精神:“等你都等了好半天了。” “怎么,坐不住了?嘻嘻……”碧蓉道道:“今天是来带你去走走的。” “这么说你是要带我去洞里看看啊?”俞展翔早盼着这一天了。 “现在还不行,”碧蓉道:“三师姐说了,洞里太过阴冷,以你现在的身体只会加重你的病情,你好了带你进去。” “你看我都已经好了。”俞展翔说着还转了两圈,可一抬左手,他又疼得皱起了眉头。 “哼,还逞能是吧,”碧瑶道:“我听师父说了,回是你跑到那个死老道那里逞能才受的伤,都差点要了你的小命。” “我哪是逞能啊,老祖宗又冤枉我,”俞展翔道:“我是为了找段师叔才到玉龙观去的,哪知道那个死老道那么厉害…” “怎么,说你逞能你还不服气是吧,”俞展翔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小星在碧瑶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要是你不惹事去跟人打架,自己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老祖宗早,瑶姨早。” “师父早,师姐早。” 俞展翔和碧蓉赶紧行礼打招呼,罗小星点点头,过来拉起俞展翔的手珍了珍他的脉象道:“算你小子命大,恢复的还可以。” “都是老祖宗妙手回春,扁鹊在世,”俞展翔又是展出他那巧舌如簧的小嘴:“否则我哪还有命在。” “呵呵,”罗小星轻笑一声:“你少给我灌你那迷魂汤,今天让蓉儿陪你到外面走走,多晒晒太阳,别走多了,记得回来把药喝了,别一好点不知所以。” “好的,知道了,老祖宗。”俞展翔觉得这位老祖宗越来越唠叨了。 “师父,您放心吧,我会盯住他的,嘿嘿。”碧蓉在一旁笑道。 “师父,”碧瑶笑道:“自从翔儿来到这里,你的话可以前多多了。” “怎么,嫌我烦了?”罗小星笑道。 “哪我怎么敢呢,呵呵,”碧瑶笑出声来:“师父,我是看您最近特别开心,和我们说的话也多了,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可我没觉得师父以前话少呢。”碧蓉有点不以为然。 “哼,你别身在福不知福,”碧瑶道:“师父以前宠着你一个,任着性子让你闹,其他姐妹都嫉妒死了。” “唉,”罗小星忽然收起笑容:“你们现在都长大了,对蓉儿我是宠了一点,本来你们还应该有位师姐的,可惜她很小被歹人害死了,蓉儿长得特别像她。” 说到这里,罗小星嘴都有些哆嗦,眼里又充满了泪水,能够在弟子身看到女儿的影子,对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也是一份安慰。 “师父!”看着师父伤心,碧瑶一下子像犯了大错一样不知所措,她到今天才知道师父为什么宠着这个小师妹了。 “好啦,没事了。”罗小星擦了一下眼睛,u看书 ..o 也算是对碧瑶的一个安抚吧。 “这么说,我是沾了我那位师姐的光了,嘻嘻。”碧蓉很知道怎样讨罗小星开心,边说便蹭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一只胳膊,把脸贴了去,又撒起娇来。 “是,”罗小星怜爱的摸摸她的头,像在摸那遥远记忆的女儿:“以后别再闹得过分了,师姐们会吃醋的,哈哈。” 看着师父又高兴起来,碧瑶赶紧说:“还不赶紧去带着你师侄到外面晒晒太阳。” 看着这年龄没差多少,却差着辈的称呼,碧瑶也觉得很好笑。 “是,师姐,”碧蓉答应一声,还特地招呼俞展翔道:“翔儿,我们走。” “哎,”俞展翔没皮没脸的答应一声,回头对罗小星和碧瑶道:“老祖宗,瑶姨,我们去了。” “去吧,哈哈哈。”罗小星笑道。 “师父,你看这俩像不像一对金童玉女,嘿嘿。”碧瑶看着这两人走出去的背影道。 “嗯,”罗小星笑吟吟的点点头:“但他们差着辈儿呐。” “差着辈怎么啦,”碧瑶道:“我们苗人不在乎这个。” “呵呵,那看他们缘分吧。”罗小星道。 “师父,”碧瑶道:“我看你他别喜欢这个翔儿,给他诊治特别用心。” “这是你大师姐的孩子,悟性也很不错”罗小星道:“要留下点后遗症见了她这老脸往哪儿搁。” 罗小星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她还没讲出口的一层意思是凭这家伙的悟性,将来也许可以继承她的衣钵。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 第23章 情愫暗生-六:蓉姨 俞展翔来到黑木坨已经快半月了,这是他第一次走出这个天天看着的大洞口,尽管是初春,但苗疆的景色已经生机盎然了,到处一片葱茏。气温虽然不是很高,但被太阳一照,也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碧蓉带着俞展翔小心地顺着一条不是很宽的小路走出大洞,又一直蜿蜒而下,好一会才到了黄金洞前面的一块广场,其实也是一块大大的平地。 “啊,”碧蓉伸起胳膊,大大的舒了口气:“今天的太阳真是太好了。” “是啊,”俞展翔附和着:“这块地方真好,你们是不是经常在这里练功呢?” “练功的地方还有,”碧蓉道:“这地方可是那天和那个死老道杨世光打架的地方。” “那天你们是怎么和他打的,你给我说说。”俞展翔早听说了这场打斗,但具体情况怎么样他一直不很清楚,今天有这个机会他可不想放过。 “那天还真是险到了极点,”碧蓉说起来也心有余悸:“那天我们听到示警的时候正在前山采药,三师姐下令碧曼和碧菡师姐赶往西边支援,碧灵和碧玉师姐赶往东边支援,我和碧翠师姐随三师姐回守黄金洞,也是在这里守着,可没过多久碧灵和碧玉师姐他们回来了,他们用毒烟瘴挡住了那边的来敌,后来碧曼和碧菡师姐也回来了,碧菡师姐还受了伤,还没等三师姐细问,那个死老道杨世光带着他的几个徒弟杀了过来。从杨世光的话,他似乎并不知道师父不在洞,所以开始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叫他的几个徒弟跟我们打,自己在一边观瞧,三师姐要我们结阵以对,结果那伙家伙根本打不过我们,还有一个被三师姐卸了一条膀子踢出阵外。那死老道一看他的弟子打不过我们,自己冲了来和三师姐打,开始三师姐还占了点风,可那死老道越打越厉害,最后竟然把三师姐打得吐血,还差点一剑杀了三师姐,还好这时候大师姐及时来了,击退了杨世光,救了三师姐。” “你是说我娘赶到了?”俞展翔有点兴奋。 “是啊,”碧蓉道:“要不是大师姐赶到,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呢。” “那你给我说说我娘是怎么收拾那个死老道的?”俞展翔一提到他娘他来精神,他娘打败杨世光好像他自己打败杨世光一样。 “大师姐一来也没想杀了杨世光,只是叫他知难而退,”碧蓉边活边道“可是这个死老道不要脸,还骂大师姐,大师姐才要想杀了他。两个人再次打起来后,你别提那杨世光有多么狼狈了,也是十几招的功夫,死老道杨世光被大师姐一脚踢向空,眼看要一剑穿心杀了他,没成想又杀出一个蒙面人,这个蒙面人的武功太高了,把大师姐拦得死死的,那杨世光才得以逃脱。” “唉!”俞展翔一跺脚,显出无限的惋惜,他这一激动,刚好一点的伤口又疼了,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轻点,”碧蓉赶紧过来查看:“你的伤才刚刚好一点。” “要是娘当初把他给杀了,他也不会跑到我们凤凰山庄去捣乱了,”俞展翔不无遗憾的道:“我也不会被这家伙打伤了。” “谁说不是呢,”碧蓉道:“当初跑了杨世光,大师姐最后又放走了那个陈晓坦和另外一个小老道,我也有点想不通呢。” “哼,那个陈晓坦不行,”俞展翔忽然又有了豪气:“当天在玉龙观差点让我把他给杀了。” “嘻,”碧蓉鼻子一歪:“你别吹牛了,你还不是在那里被人家抓住,差点丢了小命,呵呵。” “那个…那个杨世光确实厉害,也很狡猾”俞展翔尽管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得不佩服:“他说打满十招算我赢,我想只要我猛攻十招,不给他还手机会,但还是了他的当。” “你知道他的厉害了吧,”碧蓉道:“我看到他阴森森的,像个鬼一样。” “哪你那天害怕了没有?”俞展翔道。 “哼,我是你小姨哎,”碧蓉忽然装大道:“哪有小孩子这么问大人的。”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了,呵呵的乐了起来。 “你不要说我是小孩了,”俞展翔眨巴眨巴眼睛,诡秘的笑道:“你自己也我大一点点。”说着还用手划了一下。 “大一点点我也是你小姨。”碧蓉急道,她在黑木坨是最小的,大家也都叫她蓉儿,好不容易在俞展翔这里取得点优势,可不能让这小子给毁了。 “好好,小姨,小姨,”俞展翔赶紧道,还很夸张的叫了一声:“蓉姨。” “哎,这样才乖,哈哈哈!”碧蓉脆脆的答应了一声,她自己已经笑弯了腰。 “那你到底怕了没有啊?”俞展翔还是不想放弃。 “开始的时候只想着打,根本没顾还怕,”碧蓉道:“等大师姐来了,把这帮老道都收拾了,那时才觉得有点后怕。” “那你以后不用怕了,”俞展翔又装起大来,一拍胸脯道:“有我呢,呵呵。” “哼,有你有什么用啊,”碧蓉道:“我可是你小姨。” “好好,小姨,那后来怎么样了?”俞展翔道,她可不想再在叫什么与她扯了。 “后来那杨世光一看来了帮手,又要过来和我们打,”碧蓉道:“大师姐知道我们不是杨世光的对手,拼命施毒拦住他们一会,让我们退回洞里,杨世光带着几个徒弟一直追到洞里,我们利用洞里的埋伏、机关和毒阵抓到了两个,杀了两个,但最后还是让杨世光给跑了,uu看书 .uukanshu 唉!” 碧蓉也叹了口气,虽说她说得轻松,但当天多么的惊心动魄,一切犹在在眼前。 “哪我娘怎么样了?”俞展翔道。 “听大师姐讲,后来大姐夫赶到了,那个蒙面人跑了。”碧蓉道。 “哪我爹来了有没有和那个蒙面人打?”俞展翔问道,他很想听到爹把那个蒙面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在他心里,他爹应该是天下无敌的。 “不知道,”碧蓉道:“大师姐没说。” “哦。”俞展翔看来有点小小的失落。 “怎么啦?”碧蓉道,能让俞展翔表现出不开心好像很难的。 “蓉姨,”俞展翔的嘴又甜了:“你说洞内有很多机关,还差点把杨世光给抓住?” “是啊,洞内机关可多了,有五毒阵、烟瘴阵,还有…”碧蓉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哎,你该不是想去洞内探寻机关吧。” “嘿嘿,蓉姨……”俞展翔开始嬉皮笑脸。 “哼,别叫那么好听,这个可不行,”碧蓉断然拒绝:“三师姐说了,一个月以内你都不可以进去。要是真的把你的那条伤胳膊弄坏了,师父还不得卸下我一条膀子呀。” “老祖宗怎么可能罚你呢,”俞展翔道:“她可是很喜欢你的啊。” “那你自己的胳膊还要不要啦,”碧蓉道:“你将来不想使剑了?” “哪…好吧。”俞展翔无奈的道。 “走,我带你到附近走走,晒晒太阳,”碧蓉道:“那里的风景很好呢。”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 第23章 情愫暗生-七:碧蓉的心思 又是一个月施药看病的日子,这天黑木坨平日热闹了许多,在寨子外面的“济德亭”里,至少也聚集了数十苗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碧瑶领着众师妹忙的不亦乐乎,诊病的诊病,配药的配药,还要一遍又一遍的教他们怎么用药,不停的有人来,也有人走。品書網(w w w. v o dtw . c o m) 说起这个“济德亭”,也是有段故事,这可少不了土司老爷的功劳。自从碧瑶到了黄金洞以后,土司老爷对这里的关心多了很多,他看到罗小星和弟子们经常要为附近的山民珍病,下下十分的不方便,派人在黑木坨寨子外面的高台之建了这座亭子,亭子呈八角形,八根粗壮的立柱撑起这间亭子,里面很是宽阔,放石桌石凳,容纳二三十人不成问题,也使得给山民诊治病还可以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罗小星一生孤僻,不愿意被打扰,慢慢的形成每月的最后一天施药珍病,要是真有人得了急病,亭子里有一个铜铃铛,一敲会有人下来给你看病,也免得老有人要跑山洞去打扰罗小星。这悬壶济世的做法恩及方圆数百里地,土司老爷也是访了高人求得一块匾额,以“济德”两字彰显罗小星及弟子们的功德。 罗小星对苗人珍病施药,从来都是分不取,但这些苗人把他们奉若仙人,每回总是要带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回报“仙姑”,什么山货啦,兽皮啦,粮食啦,药材等,隔几个月土司老爷总要派人送来一些东西,除了粮食、腊肉之类,还有布匹银两等物,他可不想让女儿在这里受了委屈。 俞展翔这一阵子已经好多了,受伤的胳膊也能抬起来活动活动了,碰了这么热闹的场面,想让他不参与还不如杀了他。配点毒药的本事他是学了一点,但要是给人看病配药,他还是差了许多,也只有在碧蓉的指挥下跑来跑去打下手的份。有了这么一位活跃的帅哥,本来在一起喜欢叽叽喳喳的这群姐妹更热闹了,他也成了大家的开心果。 “翔儿,快来帮我分一下草药。”碧灵看到俞展翔又跑到碧蓉那里看她给苗人讲解,她朝碧玉两个对了个眼色道。 “哎,”俞展翔答应一声过来道:“灵姨,你说这药怎么分?” “我说你还是跟师父学过的呢,这你都不知道啊,”碧灵挖苦他道:“这晒干的药放在一起能用吗,是要把它们按药名分开,那才能使用啊。” “我是跟老祖宗学了她的毒经,”俞展翔狡辩道:“这药我还没有认全呢。” “没认全没关系呀,”碧灵媚眼笑着说:“叫声灵姨我教你呀。” “这有是么呀,”俞展翔不以为然的道:“灵姨!” “哎!”碧灵的回答太夸张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哎,翔儿,你也过来帮我一把呀,哈哈。”在一旁切药的碧玉笑道。 “你这活我能干得了,来,给我。”俞展翔从碧玉手里接过小切刀,飞快的切着药,一不小心,胳膊崴了一下,疼得他直皱眉头。 “哎哟哟,可不得了了,”碧玉赶紧从他手里抢过切刀:“这点活要把你的胳膊给闪了,我可要挨骂了,哈哈。” 大家又是一顿哄笑,笑的俞展翔有点莫名其妙,也只好有点尴尬的跟着她们笑。 “你不要光傻笑,”碧玉道:“不能帮忙干活,玉姨还是要叫的。” “翔儿,”正在配药的碧菡道:“别在她们那里闹了,来,叫声菡姨我教你怎么配药。” “翔儿,”碧翠也跟着道:“来,翠姨教你怎么治毒疮。” 她们这么一叫,俞展翔才明白这帮小姨都是在捉弄他,这家伙本来脸皮厚,当他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立马积极配合:“好啊,玉姨、菡姨、翠姨,我一个个跟你们学。” “唉,你们都是干什么呀,”碧蓉刚送走一个病人过来道:“他刚好一点,你们别折腾他了。” “哎哟哟,这都他他的了,”碧灵捂着嘴笑道:“他是谁呀,哈哈。” “你们看呀,小师妹心疼了。”碧菡也跟着笑道。 “三师姐,你看他们,”碧蓉道:“她们胡闹你也不管管?” 碧瑶正在给一位苗衣男子看腿,他的腿有严重的创伤,已经有点化脓,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没理她,继续查看伤口。 “小师妹,谁胡闹了,”碧曼忍住没笑:“我怎么没看见。” “三师姐…”碧蓉有点急了。 “碧曼,你把这个伤口给处理一下,”碧瑶把一位苗衣男子扶到一边坐下,回过身来走过来拉着碧蓉笑道:“蓉儿,哪你告诉师姐,你觉得我们的这位师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碧蓉有点懵。 “翔儿好不好?”碧瑶道。 “当然好了,大家都很喜欢他呀。”碧蓉道。 “傻姑娘,”碧瑶被她气笑了:“我说你喜不喜欢他?” 碧蓉这才明白三师姐说的意思,也明白了刚才师姐们为什么要捉弄俞展翔,她从来都没有往这里想过,她还是俞展翔的蓉姨呢,她们怎么能这么想呢? “师姐,你也欺负我。”碧蓉脸一红,一下子委屈的哭了。uu看书 .ukanshu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委屈的,”碧瑶道:“喜欢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小师妹,你承认了吧,”碧灵笑道:“看你们两个成天出双入对那么开心,你不喜欢他才怪呢。” “是啊是啊,我们看了都羡慕。”碧翠也在一旁附和。 “我没有……”碧蓉把头埋在碧瑶身,也不知道她说没有什么。 “哈哈,好,那我们问问翔儿,”碧瑶一笑对俞展翔道“翔儿,你别在那里偷着乐,你说你喜不喜欢蓉姨?” 不知为什么,碧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我哪个姨都喜欢。”俞展翔又开始油嘴滑舌。 “你个小滑头,没没下,敢这么跟长辈说话,”碧瑶笑骂道:“哪好,从明天开始,蓉儿不陪你了,让灵儿和玉儿陪你吧。” “好呀!”“好呀!”碧灵碧玉答应的谁都快,大家又是一通哄笑。 “师姐……”碧蓉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好啦,这么定,”碧瑶道:“不要闹了,快干活吧。” 这伙人又嘻嘻哈哈的干活去了,俞展翔还是和他们有说有笑。 碧蓉的心里现在慌慌的,自从俞展翔来到黄金洞,她只是觉得这个俞展翔长得一脸英气,器宇轩昂,嘴还特别能说会道,经常能哄得她开心不已,一天见不到他有点没着没落。本来她觉得喜欢和他在一起,但今天被师姐们这一顿取笑,这层纸一捅破,她反而不好意思了,觉得离俞展翔一下子以前远了。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 第23章 情愫暗生-八:碧瑶的烦恼 <> 说起碧蓉的烦恼,碧瑶的烦恼也很快来了。品書網.. 土司老爷照例派管家蚩降送来了各种应用之物,整整驼满了五匹马,这可平常送的东西又多了不少,碧瑶带着碧曼、碧菡、碧蓉几个师妹下来迎接,听说要拿东西,俞展翔也跟着下来了,有热闹的地方总少不了他。 “蚩降管家辛苦了,”碧瑶道:“阿爹和阿妈他们可好?” “托仙姑和小姐的福,”蚩降管家道:“老爷和夫人都安好。” “这回怎么送了这么多东西?”碧瑶也有些怪。 “回小姐话,”蚩降管家道:“老爷听说仙姑外出回来了,段大侠也回来了,还带来了客人,让我多送些东西来,还给仙姑带了话。” “哦,这样啊,翔儿过来,”碧瑶把俞展翔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的蚩降管家,这是我大师姐的公子俞展翔。” “蚩降管家好。”俞展翔赶紧过来拱手问好。 “俞公子好。”蚩降管家也右手抚胸弯腰施礼。 “蚩降管家好。”几个师妹也以苗人的礼节向蚩降管家行礼。 “各位小姐好。”尽管在苗疆蚩降管家的地位要这些苗疆女子高很多,但这些女子现在和碧瑶同在一个师门,以姐妹相称,蚩降管家自然也尊重很多。 “既是阿爹给师父带话,蚩降管家现在随我去见师父,”碧瑶一伸手:“请!” “小姐请!”蚩降管家一定要碧瑶先行。 碧瑶笑笑,也不再坚持,自己先朝洞口走去。 “你们几位,把东西卸下来,帮几位小姐拿到洞里去。”蚩降管家对随行的几位苗人吩咐一下,赶紧跟着碧瑶的脚步前行。 俞展翔一看大家都来拿东西,他自己也凑去,要扛起一袋粮食,一个男人总要在一伙女孩子面前表现一下。 “你小心点,”碧蓉拦住道:“你的肩还没好,不要拿那么重的东西” “你们看哪,小师妹多贴心那,哈哈。”碧菡在一旁笑道。 “小师妹你不让他拿,你自己拿嘛,哈哈。”碧曼也在一旁取笑。 “拿拿,”碧蓉不服气的道:“我也拿得动。” 这时过来一个苗人男子,几里哇啦的对碧蓉说了几句,笑着把两袋重的东西一手抱了一个健步超洞里走去,俞展翔也不管他们闹了,自己扛起另外一件东西跟着走了。 “师妹,这家伙不听你话,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碧菡道。 “是啊,教训他,哈哈哈哈。”碧曼也随声附和,几个人又笑作一团。 碧瑶回头笑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小姐,”蚩降管家边走边道:“夫人要小姐回去几日。” “有什么事吗?”碧瑶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蚩降管家道:“是夫人又想小姐了。” “真是的,我不是个月刚回去过吗?”碧瑶有点不耐烦。 “唉,夫人年纪大了,常常想女儿也是人之常情嘛。”蚩降管家很耐心的跟碧瑶讲。 “你跟我师父要说这个?”碧瑶道。 “主要是这个,当然还有其他一些事。”蚩降管家道。 两人一起说着来到洞内大厅,罗小星正在厅内,见他们到来,站起身来手抚胸前施了一个苗礼:“蚩降管家一向可好?” “一切都好,谢仙姑挂念。”蚩降管家也连忙行礼。 罗小星一伸手:“蚩降管家请坐。” “仙姑您先请。”等罗小星坐定,蚩降管家才肯坐下。 “土司老爷和夫人可好?”罗小星问道。 “托仙姑洪福,老爷和夫人安好,”蚩降管家道:“老爷和夫人还特地要我向仙姑问好。” “替我谢谢他们。”罗小星道。 “谢谢师父挂念阿爹阿妈。”碧瑶在一旁道。 “老爷和夫人还托我带话给你,”蚩降管家道:“夫人好久未见到小姐,想念的紧,想请小姐回去住几日,还请仙姑应允。” “娘想女儿,回去看看是天地人伦的常情,自然应该,”罗小星道:“瑶儿,你多长时间没回去看你阿妈了?” “师父,我个月刚回去过。”显然碧瑶不想回去。 “那也应该回去看看,”罗小星道:“最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你今天跟蚩降管家一起回去,这回在家里多住两天,不必急着回来。” “师父……”碧瑶道。 “唉,你们也要体谅做娘的不容易啊。”罗小星叹了口气。 “那好,我听师父的。”碧瑶看到师父有点动情,也没再敢坚持。 “那谢谢仙姑恩允。”蚩降管家道。 “不用,”罗小星道:“你回去也代我向土司老爷和夫人问好。” “好,”蚩降管家答应一声:“那小姐我在下面等您。” 蚩降管家说完给罗小星和碧瑶各行一礼,退出洞去。 罗小星原以为碧瑶这一回去,至少也要呆十天八天,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碧瑶第二天匆匆忙忙回来了,还一脸的不高兴。 “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坐在大厅里对几个弟子说话的罗小星看到碧瑶进来的神色不对,先问了一句。 “师父,呜……”碧瑶还没说话先哭了:“我再也不回去了。” “来先坐下,慢慢说。”罗小星道。 碧曼先过去抚着碧瑶的肩:“师姐,到底怎么啦?” “呜……”碧瑶歪着嘴,哭得很委屈。 其他几个师妹也过来围着她,在她们看来,这个一向坚强果敢的三师姐,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她,从小骄横惯了的她更别说在家里会受什么委屈,还一下子委屈成这样,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孩子,光哭有什么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罗小星也有点急了。 “师父,他们……”说到这里她又说不下去了。 “他们,谁?你的阿爹阿妈?”罗小星想不出这土司老爷的女儿谁敢让她受委屈。 “嗯。”碧瑶答应了一声。 “哦,”罗小星舒了一口气,既然是她父母,当然不会是什么坏事,于是笑道:“你阿爹阿妈又怎么委屈你了?” “他们…他们…”碧瑶觉得始终难以启齿。 “有什么事情说,这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罗小星道。 碧瑶擦了一把眼泪,憋了一口气道:“他们逼我嫁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小星忽然一阵大笑。 “师父……”碧瑶不知道罗小星这笑声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这师父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为此大家都有点怵她。 碧瑶这样,其他几位女弟子都静静地看着她,连大声都不敢出。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快三十了,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好事啊,哈哈!” 罗小星这一笑,使大厅里有点凝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师父,我想留在你身边。”碧瑶道。 “哈哈,”罗小星忽然看起来心情很好:“谁说留在我身边不能嫁人了?” “好啊!”“好啊!”碧曼碧菡她们围着碧瑶欢呼起来,也不知道她们是在为碧瑶欢呼,还是在为罗小星刚才的话欢呼。 “师父……”碧瑶破涕为笑,有点不好意思。 罗小星这才意识到,她身边的这些女弟子已经长大了,刚来的时候,她们才几岁,十几岁,现在都已经成人,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看来这些年她对她们的关怀确实少了一点。 “瑶儿,是不是家里已经给说下人家了?”罗小星笑吟吟地道。 “师父……”碧瑶有点不好意思。 “谁家的小伙子,你认识他吗?”罗小星道。 “认识,他叫德瓦,”碧瑶低声道:“他是韦德将军的儿子。” “哦,那也是你们部落的重要人物啊,”罗小星道:“你们是不是一起长大啊?” “是。”说到这里,碧瑶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罗小星笑道:“看来这是一桩不错的姻缘哪。” “师父,这么说你同意三师姐的婚事了?”碧曼道。 “你三师姐都没意见,她的阿爸阿妈都同意,我有什么不同意的。”罗小星道。 “太好了,”碧菡笑道:“我们快有三姐夫了。” “是呀。”“我们快有三姐夫了!”众姐妹又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这边碧瑶的事刚放下,碧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师父,翔儿不见了。uu看书ww.ukanshu.co”碧蓉说的气不接下气,看得出了她真的很着急。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罗小星道:“那么大的一个人,他能跑到哪里去,也许他出去转转回来了。” “师父,我到处找过了,我是怕……”碧蓉忽然有点不敢说下去了。 “你怕什么?”罗小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我怕他自己闯进洞去,”碧蓉道:“他一直在向我打听洞内的情况,要我带他进去,因为他的伤还没好彻底,没敢带他进去,谁知……” 说到这里,碧蓉已经急得哭出来了。罗小星知道,这黄金洞内大洞三十多个,里面套的小洞不计其数,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她在里面设置了重重机关,更是把她的毒学发挥到了极致,不谙此机关,即使你是绝世高手,进到这里面那也是九死一生。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罗小星低声埋怨了一句。 “师父,那怎么办?”碧瑶首先急了起来。 “不必慌张,”罗小星道:“翔儿虽说好心重,但他绝不笨,蓉儿前面给他已经讲过那么多,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大家分头去找,找到了把他给我带到这里来。” “是。”众姐妹齐声答应着。 “蓉儿,别怕,”碧瑶安抚着碧容:“大家一起去找,会没事的。” “嗯。”碧蓉擦着眼泪点头。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23章 情愫暗生-九:勇闯黄金洞 <> 俞展翔这阵子有点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在罗小星的悉心调治下,俞展翔的肩伤恢复得很快,除了现在还用不力,正常活动基本已经不受什么影响,这也使得他渐渐忘记了伤痛,每天碧蓉陪着她在外面转来转去,他觉得越来越没有意思,而那个被描绘成像迷宫又像天宫的黄金洞对他呈现出越来越强的吸引力,他多次要碧蓉带他进去看,可碧蓉总是以她的肩伤未好来推脱。为了化解他的烦躁,碧蓉也经常给他讲洞内的构造和机关埋伏,可这更进一步的勾起了他的好心,他已经等不及了,瞒着碧蓉偷偷地准备了洞内的照明之物,觉得他自己的剑现在拿还太重,顺手抄了一把较轻便的柳叶刀以防万一。 这天午碧蓉照例来陪他出洞去晒太阳,但没走多久俞展翔说他有点累了,不想走了碧蓉只好陪他回到洞里,回来后不久他又说自己想睡一会,碧蓉以为他今天不太舒服,安顿好后去找她的师姐们去了。 在骗走碧蓉以后,俞展翔迅速行动,拿好他早已准备的装备,按照事先勘察好的路线,迅速的潜进大洞的深处,生怕有人看见。 按照事先的计划,俞展翔往里走了没多久,转身进入了右边的一个黑乎乎的小洞口。说是小洞口,那是和外面的大洞相而说的,其实它也不小,足有一丈多宽,有两三丈高,周围还凹凸不平。刚进去怕暴露行踪,俞展翔没敢点起火把,借着一点洞口照过来的微弱光线摸黑前行,等到他感觉安全了,他才一晃火折子,把手的火把点着。 等火把慢慢点起,把周围都照亮的时候,他发现周围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弯弯曲曲的,脚下也是高矮不平,头还不时有垂下来的石钟乳,有的面还滴着水滴,摸去湿漉漉、冰凉凉的,感觉并不是太好。再往里面走,旁边也不时出现各种形怪状的小洞口,有的也有丈余高,有的只有蹲着才能进去了,还有的其实是一条缝。俞展翔有点失望,觉得这也没有啥好看的,沿着大洞一直往前走,约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眼前忽然一片开朗,俞展翔一下子被惊呆了。 里面是一个硕大的穹顶,但这个穹顶很不规则,面形怪状,底下更是犬牙交错,宽阔处高约四五丈,至少也应该有十几丈宽,深更是看不到底,也许几十丈,或者数百丈也说不定,不知延伸到哪里,周围还连接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洞口,这外面大洞的洞口还大了很多倍。俞展翔手里的火把似乎一下子暗了很多,但亮黄色的火光也已经把洞内近处染成一片金黄,灿若满洞黄金,也许这是黄金洞的由来。 借着火把的亮光细看之下,俞展翔忽然觉得这里面越来越有意思,不知多少年来形成的这些石笋和石钟乳,有的光光溜溜的,而有的则变得歪七扭八。远远看过对面高台之,高高矮矮杵着许多形状的石头,他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像传说的一个八仙过海的故事,拄着铁拐的铁拐李,扭着身子的何仙姑,倒骑驴的张果老,莫不栩栩如生,蓝采和的篮子掉到了海里,他伸手去捡,可怎么也够不着,曹国舅、吕洞宾、汉钟离、韩湘子也各具情态,看来这里还不止八仙,还有稀稀拉拉一大片,或许是八仙与众仙同游。 俞展翔举着火把继续往前,他发现前面湿滑的下坡路已经有人修了粗陋的台阶,沿台阶而下,绕过一个巨大的石柱,他看见了嫦娥仙子,扭动飞升的身形实在是太像了,还回过头来往下看,下面是平平的一池清水,像一面镜子,倒映她的身形,这是成仙也不忘妆容的节奏啊,遗憾的是她手并没有那只传说的兔子。 俞展翔这才知道为什么罗小星笑他没见识了,看来她已经把这个洞游了不止一遍了,那西施洞哪能和这个洞相呢,无论是规模还是华丽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西施洞是小家碧玉的话,这黄金洞才是大家风范,他越看越喜欢,前面的一个景致竟然使他笑出声来,一个石柱直直的立在一池水,约莫一人来高,顶部外沿向外还突出了一点,像戴了一个蘑菇型的帽子,这个东西一下子使俞展翔想起了自己裤裆里的东西,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群小姨看到这根柱子会怎么想。 俞展翔被洞内的景致所吸引,他早忘了这里面的重重机关,早忘了这里面布满的杀人陷进,尽情的欣赏美景,不知不觉走得越来越深,突然他听到“嘶”的一声,感觉一道黑影朝自己袭来,他本能的一个闪身,左手的火把顺势一挡,“啪”的一声竟然有条花斑毒蛇缠在了火把的杆,一惊之下他赶紧将火把和蛇一起甩出很远,掉在水里的火把挣扎了一下灭了,他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黑暗悉心静听,持刀戒备,只听到周围细微“嘶嘶”声四起,他没敢乱动,慢慢地掏出火折子一晃,微弱亮光下的情景顿时让他汗毛倒竖,不知何时黑暗爬出数不清的各种毒蛇,在离他丈余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个吐着血红的信子,随时要准备扑来。俞展翔刚想一个纵身飞跃出群蛇的包围,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他已经看到在蛇群的背后,不知何时从洞顶掉下许多手掌般大小的蜘蛛,它们迅速的一来一往已经将他的各处去路结封住,在四周的岩壁还有不少毒蝎、蜈蚣之类的毒物爬行,看来他已经是稀里糊涂的闯入了五毒阵。 俞展翔站着不动,发现他已经被这些毒物困在这里,他刚想挪动一下脚步,四周的毒蛇“嘶嘶”的向前蠕动,他马停下,这些蛇也停止不动,看来只要他不动,这些毒物还不会马进攻他。俞展翔知道他在这里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这火折子也不能在这里烧完了,他马收起火折子,黑暗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先平静了一下,胳膊夹起柳叶刀,用手慢慢摸出从碧蓉那里哄来的一个小瓷瓶,据碧蓉讲,这可是黄金洞的宝物,洞内的毒物闻见它的味道要退避三舍,现在看来只能靠它了。他试着倒了一点在自己的手,装好瓷瓶,两手合掌揉搓,果然有股淡淡的药香从手里发出,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双掌以内力把这种药香慢慢地推向四周,又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此后便悄然无声,只能听到远处水珠从岩顶滴下来的声音。 当俞展翔再次点亮火折子,他惊的发现四周的各种毒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已经织成蜘蛛还在。他拎起柳叶刀,轻轻地把一处慢慢地挑开,他知道这些都是至毒之物,只要有一丝一缕地在自己的皮肤,他今天休想走出这个洞,在他确认确实安全时,便迅速跳到蜘蛛外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现在照亮的火把也没了,这火折子也支撑不了多久,最明智的决定莫过于赶紧回去,俞展翔赶紧往回走,但没走多久,他发现他迷路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呆在那里,他该朝哪个方向走。 俞展翔想起碧蓉曾给他讲过,在洞里迷路了有两种方法可以出来,一是朝面走,找一条出去的洞,二是朝下面走,找一条出去的河。现在朝下走,深不见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自己好像刚才是一只朝下走来着,朝走的路也许会近一点,所以俞展翔决定选择一条朝走的路。 现在既然迷路了,他也顾不哪个洞了,看着一条平坦一点的路,也是被人修过的一条路,他踏了去,没走多久,他竟然发现了岩壁挂着的一个油灯,这可是救命的东西,他赶紧把它点着。 微弱的灯光照着一条修整过的路,面铺满了各种形状的石板,有四方形的,有三角形的,有不规则形状的,竟然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档,并且这条路很长,借着这点灯光也看不到头,俞展翔觉得有点古怪,这又不是什么陡坡或者沟堑,弄成这样一定有问题,但他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问题在哪里,最后还是好心战胜了防备心,他试着踏了石板路。 当他踏第一块石板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小心,慢慢的加重分量,最后整个人站去也没有什么问题,他又踏出第二步,也没有问题,接着是第三步,第四步,到后来他觉得是有点自己吓自己了,也许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只是修个路罢了,但还没等他高兴起来,听到脚下“嘎巴”一声,他吓得赶紧停下,静等了一会,也没看到其他状况,他又试着往前踏了一步,当他的脚刚一碰石板,石板的缝隙冒出了烟雾,他赶紧收脚,烟雾立即停止冒出,他想回去,但一踏他刚才踏过的石板也会有烟雾冒出,现在他变得是前也不能后也不能,只能原地站着。俞展翔知道,他又陷入了老祖宗布的另一个阵里,这飘出来的烟雾才是这个阵里的真正主角,要是吸多了,到底是烂肠烂肚,还是变昏变傻,谁也不知道。 俞展翔知道,只要碧蓉发现他不见了,他们一定会来找他,只要他在这里等,总会等到她们,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一个小伙子,他俞展翔,要一伙小姑娘来救,这也太丢人了,他决定在试试。 他观察过了,他刚才踏的都是四方形的石板,看来这四方形的石板有点诡异,他试着踏了一下前面三角形的石板,哎,竟然没事,他又试着向左去踏一块三角形的石板,也没事,俞展翔一下子乐了,原来秘密在这石板的形状,这也太简单了,他觉得自己也是太聪明了,uu看书 .uukns但刚高兴了一下,他马高兴不起来了,前面的那块三角形的石板离他有点远,要够着它看来有点费劲。他深吸了一口气,腿向前跨出,但还是因为离的太远而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慌忙本能的斜着踏出一步,他想,这下完了,可是等他踏稳,并不见烟雾冒出,他回头看了一下刚才走过的几块石板,似乎明白了什么,右转身后退着再踏出一步,还是没事,他不由对罗小星的机关设计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所走过的这几步,正是罗小星教给他的身法步法,而安全的路线正是这个步伐必踩的步点,刚才救了他的是已经练得纯熟的步伐的本能反应,其实跟石板的形状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不谙此步伐,算你躲过了一步,但迟早还会触动机关,放出毒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恐怕神仙也在劫难逃。想通了这一点,俞展翔的步伐轻盈起来,像一阵风似的飘过这条路段,他觉得还不过瘾,又飘来飘去走了几回,这才带着满脸的满足感离开了这里。 俞展翔再往前走也不犯难了,反正也不知道这是通往哪里,好在现在手有了盏油灯,总黑摸要强,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往走的洞子他都去钻,七拐八拐,也不知道到了那里,他刚想停下来看看,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往下掉,他本能的一运轻功,飞身而起,可不高的洞顶撞得他脑袋问问的响,连人带灯一起又跌落下去,“嘎巴”一声,掉下来的洞口似乎也封了。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23章 情愫暗生-一十:1起受惩 <> 在这没有一点光线的陷坑里,俞展翔彻底的消停了,油灯也打翻了,手里的刀也掉了,火折子也打不着了,更要命的是他记得碧蓉曾经说过,如果掉进洞里的陷阱,什么也不要动,否则触动陷阱里的机关,带毒的暗器让你连躲的地方都没有,现在算再没面子也只有在这里等了,没面子总没了命要强啊。品書網.. 好在这段等的时间并不算长,也一个多时辰,但这对俞展翔来说已经度日如年了,他都不止一次的在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出去,但很快他又被自己说服,他一定能出去,他相信老祖宗一定在找他,碧容一定在找他,她们也一定会找到他。想到这里,俞展翔忽然很想碧蓉,很想立即见到她,他消失了这大半天,她一定是急坏了。 在他百无聊赖,感觉有点困,有点闷的时候,忽然“嘎吱吱…”的一声响,陷阱面的翻版被慢慢地拉开了,面还有了火光,还有了叽叽喳喳女孩子说话的声音。看来是他的那些小姨到了,俞展翔一阵激动,但他还是坐在地没有出声,他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说,毕竟这是一件及其丢人的事。 “翔儿,你在里面吗?”这是碧瑶的声音。 “瑶姨,我在这里。”俞展翔答了一句,他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翔儿,你在哪里?”这是碧蓉的声音,话没说完,人已经持着一个火把跳入陷阱之。 “翔儿,你没受伤?”碧容还没等俞展翔答话已经开始蹲下来检查他的身体,左看右看,生怕漏掉了什么地方:“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俞展翔一边站起来,一边也把碧蓉扶起来。 “啪!”碧容一耳光打在俞展翔脸:“叫你不要乱跑,你为什么要乱跑,你都要吓死我了。” 这是除了罗小星和杨世光以外第三个打他耳光的人,但看着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似的碧容,俞展翔非但没有生气,还生起了无限的怜爱之心,他竟扶了碧蓉的肩膀,安慰起她来:“蓉姨,你别哭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哎哎,”面的碧灵发话道:“我说你们小两口要说悄悄话,能不能先来再说啊,难道这里面有你们什么秘密吗?” “是啊,是啊,要亲热也来亲热啊,哈哈。”碧玉也在一旁起哄。 “灵儿,玉儿,”碧瑶道:“别闹了,快让他们来。” “翔儿,你还行吗?”碧瑶道。 “瑶姨,我没问题。”俞展翔答道。 “那你们来。”碧瑶道。 这个陷坑也一丈多深,要没有那个盖子,俞展翔自己早出来了,这时他一拉碧蓉的手,两人一个纵身,出了陷坑。 “哎哟哟,这还手拉手呢,这一会不见不行了啊?”碧灵等他们一来围过来道。 “翔儿,这回要好好罚罚你,你看把我们小师妹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呵呵。”碧玉也在一旁笑话他们。 “谢谢瑶姨、灵姨、玉姨,”俞展翔放开碧容的小手,赶紧给几位小姨行礼:“谢谢你们救我。” “哎,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碧灵装作很不满的道:“难道蓉姨不用谢了,她这回可是救你最用心的。” “谢谢蓉姨。”俞展翔很尴尬的陪着笑。 “五师姐……”碧容娇羞的拉着碧灵,叫她不要说了。 大家又笑作一团。 “给大家发信号,”碧瑶道:“翔儿找到了,让她们回大厅。” 碧玉拿出一个很短的竹笛,两长一短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很刺耳,也能传得很远,很快,从不同方向传来两短一长的回应。 “师姐,她们都知道了。”碧玉道。 “好,那我们先回去。”碧瑶道。 “跪下!”罗小星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很威严,摄人心魄。 本来嘻嘻哈哈的这群女弟子,这时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她们从来没有看到师父这么严厉的眼神,以前她们做错什么,罗小星最多是不理他们,都懒得去骂她们,这已经让她们很难过了,像这样满脸煞气的罗小星她们倒真是没有见过。 “老祖宗……”俞展翔当庭跪下,他自觉理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翔儿,你可知错?”罗小星道。 “翔儿知错了。”俞展翔知道今天不好过,赶紧认错便是最好的解脱。 “哼,让你认个错可真不容易,”罗小星道:“说,错哪里了?” “老祖宗没让进洞我自己闯进去了,”俞展翔道:“还,还……” “还什么?你也会不好意思吗?”罗小星道。 “还自己陷在机关里。”俞展翔知道自己今天的惩罚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变得坦荡起来。 “你以为我那些机关是做样子啊,”罗小星怒道:“闯过了两道机关你以为有能耐啦,要不是蓉儿跟你讲过,否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俞展翔自己也觉得有点后怕。 “五郎,请家法,”罗小星道:“否则我门之人都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自碧瑶入门十几年来,她和姐妹们知道本门自有家法,但罗小星一次对她们也没有用过,这第一次家法竟然用在大师姐的儿子俞展翔身,这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师父。”段五郎手的家法也是绑在一起的两片竹条,既很柔韧,也有点分量。 “行家法!”罗小星道。 “把两只手伸出来。”段五郎站在俞展翔身边道。 “师父,”碧蓉一看真的要打俞展翔,她一下子跪在俞展翔身旁:“翔儿身体还未恢复,您饶了他。” “哼,孽障,”罗小星怒喝一声:“你还好意思给他求情,我把你惯坏了,你也把他惯坏了,这次这小子犯浑,你也脱不了干系,两个人一起罚,从你开始。” “哼,小师妹,你也把手伸出来。”段五郎冷笑一声,完全没了平时对这群师妹的纵容。 “啪!”的一声,段五郎手的家法摆动幅度很大,落在碧蓉手的声音也很大,两只细嫩的小手立时出现了一道红印,碧蓉也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不要打她,都是我的错,我来承担。”俞展翔赶紧拦住段五郎。 “哼,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你以为你能躲过吗?”罗小星道。 “哼,还挺英雄,”段五郎道:“把你的手拿出来。” 俞展翔刚一伸手,“啪”的一道竹片打了过来,俞展翔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两只手顿时肿了起来。刚才打碧蓉,段五郎那是动作大声音大落手轻,也是两道红印,疼一会过去了,对俞展翔看似轻轻一打,那可是真正的重手,这一下,这小子的手三天也未必好起来。段五郎知道,uu看书.uuns 这个俞展翔年轻气盛,不知畏惧,不好好给他教点规矩,这以后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他可是对师姐充满崇敬的,他可不想因为这小子有事惹师姐伤心。 碧蓉一看展翔的手肿的这么厉害,她心疼死了,抱着俞展翔的手哭道:“师父……” “哭什么,继续!”罗小星道。 “师父!”碧瑶领着碧曼她们一齐跪下,碧瑶道:“翔儿这是初犯,您原谅他这一次。” 碧瑶他们没想到,这个二师兄下手如此重,再要打下去俞展翔的手要废了,所以赶紧替他求情,否则大师姐那里将来也不好交代。 段五郎在一旁没动,刚才那一下他下手时确实重了点,他觉得这一下这小子也该记住了,他等着碧瑶他们一求情这事算过去了,他也正好收手。 “你们都起来,”罗小星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好,今天看在碧瑶碧曼她们为你们求情的份,饶过你这次,如果下次在不听训示,定当严惩!” “谢老祖宗。”俞展翔疼得直皱眉头。 “谢师父!”碧蓉心痛的直流眼泪。 “下去!”罗小星不耐烦的摆摆手。 碧容赶紧扶着俞展翔的手下去给他治伤去了。 “师父……”碧瑶看着这两人的背影笑笑,摇摇头道。 “唉!”罗小星叹了口气,也摇了摇头。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24章 修功-一:重生 <> 当俞展翔在苗疆因为不受约束私入黄金洞而受到罗小星惩罚的时候,俞承泽也正在为罗小星直接和他扯关系而费尽心思。.. 他一直认为他与罗小星的关系是因为他当年救了程碧瑛才有的。 当年他奉师父之命去协助江南六连庄平息程碧瑛引起的江湖祸端,那时候他还不叫俞承泽,他只有一个道号叫德承,师父要他发下重誓,只可救人不可杀人,但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师父为什么要他发这个誓,但他却依然牢记着这个誓言。当时他挡住了程碧瑛无数次对六连庄群豪的必杀攻击,但他却不能对她痛下杀手。在川西绝顶的悬崖之,当他看到程碧瑛已经走投无路,以必死的决心向他攻出最后一掌时,他只要躲开,程碧瑛必然坠崖而亡,但他却动了恻隐之心,软软的接了一掌,借双双坠崖瞒过了整个江湖,他也以他的神天之力救了程碧瑛,而被救的程碧瑛才是他麻烦的真正开始。 程碧瑛是带着必死之复仇使命来到江湖的,在她即将完成使命的时候,德承却横空杀出,屡屡使她功亏一篑,她想暂时避开,而又被仇家紧紧相逼,罗小星在她体内植入的毒性诱发她的淫邪功法时时发作,而仇家的紧逼常常使她几乎无喘息的机会,每日子时,无法行功的痛苦犹如万蚁噬心,功力愈深,其欲望愈强,其痛苦也愈甚。她有几次都想借德承的剑了结自己,但德承却每每点到为止,化解了她的杀招即可,但面对众多仇人,她只有无尽的仇恨和拼死一搏的决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不会给仇家留下任何机会。 在川西绝顶,程碧瑛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尽头,她已经没有了羁绊,没有了希望,在她用尽全力的一掌打向年轻的德承,两人一起坠崖的时候,她已经彻底解脱,人也彻底脱力昏厥过去,当她慢慢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身在一处旷谷的草棚之,周围已看不到高高的山崖,看来她已经离开跳下来的悬崖很远,腹部和肩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而草棚外边还有一个人,是几个月来一直克制于她,阻止她杀江南六连庄群豪的青年人,她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知道是他救了自己,但几个月来的屈辱和憋屈,已经将她的怒火猛烈的点燃,怒不可遏的她飞身而起,一双肉掌聚全身之力劈向德承,她已经不需要保留,她也不需要防备,她知道他的武功实在是高自己太多,她现在只求一死了之。但德承并不这样想,既然想救她,不会让她死掉,极度虚弱的程碧瑛全身的力量对德承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他轻轻打出一掌把程碧瑛的掌力抵消,又迅速的撤回自己的掌力,他怕自己的掌力回弹回去再次伤了程碧瑛。这用尽全力的程碧瑛被他卸掉力量以后,也没有被弹出去,而是又一次跌入了他的怀里,她迷迷糊糊的记得,从悬崖掉下来的时候她好像也被他这样抱着。 程碧瑛还想反抗,已经被德承牢牢地按住,最后还是把她放回了草棚的草堆。 “你放开我!”程碧瑛怒喝道。 “你不再打我,我放开你。”德承道。 “我要杀了你!”程碧瑛眼里依然喷着怒火。 “你又打不过我,怎么杀我!”年轻的德承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这一下击了程碧瑛的要害,面对江南六连庄的群豪,她无所畏惧,阴损毒辣,算他们合力围剿于她,她也游刃有余,她想把他们一个个都杀掉,以报师父养育之恩,回复师命,但面对德承,她却没有一点办法,她所有的攻击在关键时候都因为他而化为乌有,更别说现在要杀他了,她的气一下子泄了。 “你杀了我。”程碧瑛有点气急败坏。 “我为什么要杀你?”德承淡淡地道。 “哪你为什么要帮他们?”程碧瑛还是不理解。 “为了让你少造点杀业。”德承道,但这句话和他的年纪极不相称。 “这跟你有关吗?”程碧瑛道。 “与我无关,”德承道:“但是我答应了师父,我一定要做到。” “哪你为什么要救我?”程碧瑛 “师父让我救人,但并没有说一定要救谁,”德承有点害羞:“看见你想死,所以救了。” “你能救得了我今天,但你能救得了我明天吗?”程碧瑛的话语温和了许多,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心里空落落的。 “没人救得了你,除非你自己不想死。”德承的这句话倒是有些禅机。 “师父要我杀了他们,而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程碧瑛幽幽的说:“我不死我能怎么办?” “你可以不再理他们。u看书 .uukanhuco ”德承道。 “为什么?”程碧瑛有点迷惑。 “因为你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德承脸忽然有了笑容,看来他对这个结果还较满意。 “对,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程碧瑛喃喃道。 从万丈悬崖跌入深谷之,没有人认为他们会活下来,人死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再找她的麻烦,也不用回去给师父复命,也不用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我又能去哪里呢?”程碧瑛对自己的前程感到茫然。 “你先养好伤,总会有办法的。”德承在一旁安慰她。 一提到伤,程碧瑛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忽然变得有点癫狂起来:“哼哼,哈哈,我不会好的,我不会好的,哈哈……” “你……”德承看到程碧瑛这突然的变化,有点不知所措。 但德承哪里知道,程碧瑛能够劫后余生,她的心里对生命已经有了新的渴望,她想活下来,她不想再害人了,但一想到遵照师命喝下去的药剧毒,一想到不能及时行功时的那种痒难忍、万蚁噬心的感觉,一想到找男人行功的那种屈辱与祸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想到这些她便万念俱灰,站起身来疯疯癫癫、踉踉跄跄奔向峡谷,凄厉、惨烈的笑声犹如魔鬼的敲门声。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24章 修功-二:打通任督2脉 德承一个箭步冲去,顺手点了她几处穴道,把一个软塌塌的程碧瑛又拉回草棚之,他把她扶好坐正,伸手解开她的穴道,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抵住她的后心大穴,一股强大的内力缓缓地输入她的体内,推动她体内元气的运转,他发现程碧瑛的内力相当深厚,但及其散乱,东冲西突,如果她自己不调息压制,这种冲突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他只能加大功力,以自己的内力暂时帮她平息内息,直到她慢慢的回复平静。! “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想,静心调息。”德承语气平稳,但很坚定。 程碧瑛再也没有反抗,而是自己坐正,手放两膝,左手朝,右手朝下,静静地吐纳运气。这几个月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她心里也从来没有这么静过,这一入静,竟是那么的深沉,连德承都悄悄地躲远,生怕打扰于她。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她的身慢慢拢起一层纱雾,最后到头顶冒出一缕缕白色热汽,一声清啸,低沉悠长,犹如龙吟,震人心魄,看得德承也频频点头。 “你醒了?”看着已经收功的程碧瑛德承笑问道。 “谢谢你。”程碧瑛轻声道,她的眼神清亮,仪态自然饱满,已经完全没有了几个时辰之前的那种疲态与虚弱,尽管有些破衣烂衫,脸还不是很干净,但一个美人的妖娆与魅力已经回到她的脸,德承早已点起的篝火把她的脸庞照得一层红晕。 “你不用谢我,”德承笑道:“只要你不再打我,不再寻死好。” “你救不了我的,唉!”程碧瑛轻轻地叹了口气。 “大家都把你当做个女魔头,但看起来你也很苦啊。”德承不仅有些感慨。 “哼哼,”程碧瑛冷笑一声:“我该是个女魔头。” “为什么要这么说?”德承有些不解。 “我害的人太多了。”程碧瑛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德承问道。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程碧瑛道。 “不知道,这可是整个江湖都想知道的秘密。”德承道。 “说出这个秘密我将永无宁日,”说这句话的时候程碧瑛眼里已经盛满泪水,她仰起头,尽量不让泪水跌落下来:“可现在,我已经永无宁日了。” “你要不想说可以不说。”德承虽说让她别说,但年轻人的好心显然是在等着她说。 程碧瑛调整了一下情绪,笑道:“你看你那样子,还说让我别说。”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德承不置可否。 “我师父是罗小星?”程碧瑛道。 “罗小星是谁?”德承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知道?”这回该程碧瑛惊讶了:“昔年的粉面毒仙罗小星。” “我真的不知道,”德承有点不好意思:“我从小在道观里长大,为了你我才第一次下山出远门,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个,嘿嘿。” “哦,那也难怪。”程碧瑛看起来稍微有点失落。 “那你给我讲讲?”德承道。 “唉,其实也没有啥好说的。”程碧瑛幽幽的一句:“但我不说,恐怕以后没有人听得到了。”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德承的话说的很真诚。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从小跟着师父长大……” 程碧瑛娓娓道来,讲罗小星从小抚养她,教她认字读书,教她毒功和武功,讲她在苗疆慢慢长大,讲她带着师父的复仇使命出苗疆,讲着讲着,程碧瑛的眉头紧锁,低下头,两手使劲地搓着,看起来非常难过。 “你怎么了?”德承问道。 “我很难过,”程碧瑛很艰难的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是到子时了。”德承抬头看看天。 “嗯……”程碧瑛低声呻吟一声,没有答话,只是低头强忍着。 “你到底怎么啦,我怎么帮你?”德承有点着急。 “我不用你帮,你快点走开,走得远远的,”程碧瑛忍者巨大的痛苦,连头都没抬道:“过了子时你再回来。” “我不走,我要帮你。”德承道。 “你走!走!”程碧瑛吼道。 “好好,我走。”德承有点吓住了,不知所措的慢慢走开。 但德承并没有走多远,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只是远远地看着。草棚里的程碧瑛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状态,一会儿是凄厉的惨叫,一会儿是淫荡的呻吟,身体还做着各种痛苦和销魂的扭动,草棚外篝火的跳动,忽明忽暗地照着她那曼妙无的身姿,看得德承血脉喷张,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冲动,但他还不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强忍着,他也不敢靠近,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帮她。草棚下的程碧瑛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他所看到的矜持与端庄,她已经完全处于癫狂状态,她那似哭似诉的呻吟,还有那既像痛苦又像快活的嚎叫,像招魂的号角,听得有二十年道家修为的德承已两腿发软,并且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衫,没几下她已经赤身裸体的置身于这冰冷的夜里,吓得德承看都不敢看,但又忍不住要看。但程碧瑛还是停不下来,她开始去抓自己的身子,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里面掏出来一样,一把下去,雪白的肌肤是五道血红的印子,几把下去,身已经布满血迹,德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几个起跃冲了过来。 癫狂状态下的程碧瑛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年轻英俊的德承一站到她面前,她像馋猫见了鱼一样的扑来,一把搂住了德承的脖子,两只丰满的带着血丝的**紧贴着他已经起伏不定的胸膛,脸带着销魂蚀骨的媚笑,嘴里的呻吟声、喘息声一下子扑到了德承的耳边,使德承心神大乱。他是来救程碧瑛的,但不谙男女之事的德承这时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只觉得两眼冒火,嗓子发干,动都不敢动。但程碧瑛的手却没有停下,他开始扒德承的衣服,德承感到羞耻,他想抗拒,他想逃跑,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感到自己也在癫狂,气喘如牛,他非常渴望去做些事情,他非常愿意程碧瑛把他扒光,当他那最后一点遮羞布被程碧瑛扒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自已,伸手去抱住了程碧瑛光滑的身子,他感到自己在融化,他还想,但他不知道怎么办,但程碧瑛已经转身把他推倒在那堆草,并骑他的强壮的身子,在他那要命的地方坐了下去,“噢……”,程碧瑛嗓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 德承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到现在他才明白刚才他急吼吼的到底想干什么,一旦男女之事的这点窗户纸被捅破,这年轻力壮的德承便一发而不可收拾,男人的兽性和征服欲像开闸的洪水迅速的释放出来,他反客为主,一下子坐了起来,把媚态万千的程碧瑛抱在怀里,u看书.ukanshu 开始了狂风暴雨的序幕。 但德承很快发现了不对,他觉得程碧瑛体内像有一个巨大的吸盘,他的内力通过丹田,通过阴阳交汇之处一丝一缕的在慢慢地被吸走,但他不想阻止它,这让他感到了他从未有过的欢愉,这一丝一缕慢慢变成一条溪流,变成滔滔大河,每增加一分,他的快感增加十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无限的快意之,但他体内雄厚的内力却自己发起了抵抗,不但不再往外流淌,还开始了一丝一缕的回流,这回流的闸门一旦打开,便迅速形成了滔滔洪流,他同样也管不了这些。他感觉到自己在肿胀,在膨胀,当他感到快要爆炸的时候,而两人之间的内力流动又开始倒流,当他感觉快被掏空的时候,这股暖流又回到他的体内,刚才更猛烈,更强大,更快速,在这样的来回反复之,两人都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任凭两个人深厚的内力合在一处任意流淌,在两人体内经八脉之掀起惊涛骇浪,两个人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情绪越来越疯狂,他们似乎看到了死亡的阴影,也体会临死的恐惧,但他们停不下来,他们俩好像再次冲向悬崖,“噢……”,德承一声低吼,犹如狮子的吼声,在子时的山谷里回荡,两个紧绷的身体突然间得到极致的释放,像被悬在了空,两人同时感到任督二脉的各处大穴一个连着一个剧烈跳动,像有股洪流推着,走遍了任督二脉,散落于经八脉的全身各处大穴,让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泰。 第24章 修功-三:重燃希望 经历了波涛汹涌之后的德承和程碧瑛两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挂满了汗珠,在冰冷的夜里冒着丝丝热气,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等着那汹涌的潮水慢慢退下,终于,他们慢慢地平静下来,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程碧瑛轻轻地把德承推开。请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快穿衣服吧,小心受凉。”程碧瑛温柔的对德承道,脸充满了娇羞之色。 “嗯,好!”德承尴尬而又慌乱的答应着,忙不叠的穿着他的衣服。 等他们再次两厢面对的时候,程碧瑛已经穿戴完毕,尽管衣服有些破污,但整整齐齐,而德承的衣服穿的错错乱乱,完全不像他在面对强敌时的那样泰然自若,惹得程碧瑛“咯咯”的笑出声来。 “都多大人了,连个衣服也穿不好。”边说便走前来帮德承整理。 “嘿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德承嘴里说着自己来,但是一动不动站着,等着程碧瑛把他的衣服完全整理好,一副非常受用的样子。 “你没事吧?”程碧瑛一脸关切,看来体肤之亲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我没事,你看,”德承说着还活动活动身体,展示他的强壮。 程碧瑛伸手搭了一下德承的脉搏,浑厚有力,气血两旺,看不出有任何受损的样子,她已经感到有些怪:“看来你真的没事。” 德承也傻傻的问了一句:“你也没事了吧,嘿嘿。” “唉,”程碧瑛叹了口气:“今天是没事了,可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没事,不用怕,有我呢,嘿嘿。”看来德承觉得这事很好,他还愿意干。 “不!”程碧瑛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跟着我你会万劫不复,我不想让你死。” “怎么会呢,我内力很深厚,身体也很强壮,一定不会有事的。”德承很自信的道,当然了,这么好的事他也舍不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程碧瑛无奈的摇摇头。 她的眼前又飘过了一道道人影,一个个强壮的身体在一次次的尽情欢愉之后,都元气丧尽,或死或残,想起这些,她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她不愿意再害人了。 看着程碧瑛凄然的表情,德承有些不忍:“你怎么会得这种病?” “这不是病,”程碧瑛道:“这是师父给我吃的一种药。” “你师父怎么能这样,”德承愤愤地道:“这也太狠心了。” “不要怨她,”程碧瑛道:“她也是出于无奈,她心里也很苦。” “那也不能这样啊,”德承问道:“那她有没有给你解药?” “她或许根本没有想到我能活到需要解药的那一天。”说到这里,程碧瑛已经是满眼泪水。 德承忽然觉得她很可怜,有一种强烈的想保护她的欲望,他不自觉的走过去,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程碧瑛没有抗拒,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前,让眼泪默默地流淌。过了许久,她再次轻轻地推开了德承。 “我们此别过吧,”程碧瑛满脸郑重的说:“我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但我不想害你,让我自生自灭吧。” “你不用那么悲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德承道:“在刚才我们俩那…那样的时候,我感我体内的真气快流光了,我以为我快要死了,但无意却感到我们俩的真气合为一处,巨大的内力在我们俩体内来回乱窜,好像是打通了我们俩的任督二脉,不信你试试运气,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武林机缘,有些人苦练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够达到这个层次,也许这一下子你的毒解了呢。” 德承的一句话,程碧瑛的脑袋像被猛敲了一下,眼前一道闪光,要知道,她不光懂毒学,也懂医学,对经八脉更是了如指掌,她心下惴道:她练的功本来是专吸别人功力的,但遇到了她内功深厚很多的德承,她不但吸不到他的功力,反倒是自己内力和德承的内力形成相持激荡,这种激荡竟然使两股内力合二为一,形成更大的一股内力,算他们已经是当世高手,单凭自己各自的内力还远不能达到打通任督二脉的地步,但这两种完全融合起来的内力一下子激发出了两个人巨大的潜力,使两这股内力远大过两个人内力相加的总和,阴差阳错,竟然无意帮他们打通了任督二脉。想通了这一点,程碧瑛的眼里一下子又充满希望,她知道,他们两人的功力已经非几个时辰以前相,算不能完全解毒,以她现在的功力压制住毒性发作,慢慢再想办法也应该是可以的,她不觉暗暗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再赶我走了?”德承开心的拉着程碧瑛的手,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 “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程碧瑛远没有他那么多快乐,她的内心深处有太多的包袱。 “是啊,这还用说。”德承非常坚决地说道。 “你不在乎我的过去?”程碧瑛道。 “我不在乎,”德承也郑重其事地道:“再说,那个程碧瑛和那个小道士德承一起掉下悬崖死掉了,这世已经没有这两个人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可以成为另一个人,一切重新开始。” “一切重新开始!一切重新开始!”程碧瑛喃喃的念着这两句话,第一次主动地紧紧地抱住了德承,她再也不想松开了。 “我不想再叫这个名字了。”程碧瑛把头埋在他胸口道。 德承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这里面有太多她不堪回首的事情,她要把它彻底尘封起来。 “那另起一个名字。”德承道。 “那你帮我起吧。uu看书 ww.uukans”程碧瑛道。 “嗯……”德承思索着:“那叫邢玉娘怎么样?” 程碧瑛这才放开紧抱着的德承,但手还是拉在一起:“邢玉娘,邢玉娘,好听,我喜欢。” “玉娘!”德承很调皮的叫了一声。 “嗯,相公。”程碧瑛甜甜的答应了一声,脸充满了幸福,这声相公,邢玉娘已经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了他。 “相公,你也给你起一个名字吧,不要再叫那小道士的名字了。”程碧瑛道。 “嗯,那是,”德承道:“我也是师父养大的,名字也是他老人家起的,我不能忘掉他的恩泽,我叫承泽怎么样,俞承泽!” “好名字,俞承泽!”程碧瑛赞道。 至此,江湖失去了紫衣媚儿程碧瑛和太乙宫德承小道长的踪迹,而出现了一对没有人知道的叫俞承泽和邢玉娘的神仙眷侣。 第24章 修功-四:新的生活 虽然夜已交寅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已经更名换姓重新开始的俞承泽和邢玉娘当然是睡不着了,他们相拥而坐在草棚下的草堆上,这里还留着他们俩刚才的体温,外面的篝火烧得更旺了,他们一起憧憬着他们的未来。 “相公,你说我们天亮后去哪里?”邢玉娘轻声问道。 “我们回南山去,”俞承泽道:“那里人烟稀少,我知道有很多可以隐居的地方,我回去悄悄和师父打个招呼,然后我们就隐名埋姓,安安静静的过我们的小日子。” “然后呢?”邢玉娘就是想问,因为这些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然后就生一堆小娃娃,一起玩,多有意思。”俞承泽从小也是孤孤单单的长大,他是希望能有孩子在一起,那一定是很美的事。 “去,谁给你生孩子?”邢玉娘佯装愠道。 “当然是你了,”俞承泽道:“难道还要我生啊。” “哈哈,”邢玉娘笑出声来:“男人生孩子,那一定是妖怪了。” “哈哈,哈哈。”俞承泽也跟着笑,长这么大,他也从未有过这种幸福感。 …… 天亮了,山谷枯黄的野草之上已经挂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山风轻轻吹过,普通人已经是觉得有点刺骨,但穿着并不是很多的俞承泽和邢玉娘并不感到一点寒意,经历了生死奇缘又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她们,这点寒气根本袭扰不了他们。 “我们从小路走吧。”俞承泽道。 “为什么?”邢玉娘道。 “你看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俞承泽道:“我手上的剑和我们俩人的打扮太过显眼,他们那些人不过就在百里之外,我可不想再与这些人见面了。” “呵呵,”邢玉娘笑道“相公,你可太小看我了。” 邢玉娘说完,就走进附近的草丛,没过多久,她手里就拿着一把草出来,有新鲜的,也有枯黄的,另外手里还拿着两个鸟蛋。 “你怎么还掏了两个鸟蛋?”俞承泽有些不忍。 “哈哈,”邢玉娘笑道:“这个时候哪还有鸟蛋啊,这是被鸟儿遗弃的一窝鸟蛋,其他的都坏了,只有两个好的。” “那鸟为什么要遗弃这窝鸟蛋呢?”俞承泽有些好奇。 “或许是鸟儿来不及孵化天气就凉了,”邢玉娘又有点伤心:“或许是鸟儿没回到窝里就死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俞承泽看到邢玉娘有点伤感赶紧道:“你想用它们做什么?” “你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吗,”邢玉娘道:“我给你易容,保证没有人认得出你。” “你会不会把我弄得很难看啊?”俞承泽调笑道。 “弄完了你就知道了。” 邢玉娘不由分说,把俞承泽拉到一边坐下,先用蛋清反复涂了俞承泽脸上几处地方,等蛋清干了,再把嚼出草汁的几种野草混合一下,配成几种颜色,用指头蘸着在俞承泽脸上涂抹,没过一会就好了。 “好啦,那边有一汪水,你过去看看。”邢玉娘很是自信。 俞承泽抱着忐忑的心理走到那汪水前,水里的那个人比他本人黑多了,像高原被太阳晒的,猛一看,一点都认不出来,仔细看,才觉得有几分相似。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俞承泽边往回走边赞叹道,当他看到邢玉娘的时候,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眼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妇女,与他倒是非常般配,要不是邢玉娘的那身紫衣,他都快认不出她了。 “妙啊,”俞承泽赞叹道:“可是这紫衣……” “不着急,”邢玉娘道:“只是暂时的遮挡一下,等到了镇子上,我再买点东西,换了这身衣服,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走了。” “好,听你的。”俞承泽道。 两人开始向山外走去,俞承泽的脸一直要动,他觉得不舒服,邢玉娘赶紧道:“你要忍住,再动就要掉了,要是我的包袱在就好了,用我的东西,你就一点也不会难受了。” “没事,我忍得住。”俞承泽道。 就这样,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镇子,在那里买了一些衣裳,还把他的银剑剑鞘用一层很薄的兽皮包裹起来,外面在刷成黑色,完全没有了原来那把银剑的样子。而邢玉娘在那里置办了不少她要的东西,药材、颜料、皮革和牛油一类,乱七八糟装满了一小袋。他们在小镇上住了一晚,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客栈里的小伙计愣是傻傻的看了他们半天。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日子。 经过邢玉娘精心易容的俞承泽和邢玉娘,几乎没有了原来德承小道长和程碧瑛的影子,uu看书 ukanshu.c并且依然帅气、漂亮、美艳,跟真的一样,就算此中高手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通过衣服上的一些调整,就算是熟悉他们背影的人也很难看出,而邢玉娘最厉害的功夫在于,经过她每天的修正,每天看起来都是同一个人,绝不会认错。 他们这一路走得并不是很快,昼行夜宿,一连几天,邢玉娘在夜里子时都没有再发毒症,看来她的毒真的已经解了,这让两个人兴奋不已。放下了江湖的厮杀,他们便多了很多闲情逸致,跟着邢玉娘,俞承泽也逐渐懂得了很多江湖世事,也慢慢明白了很多江湖的规矩。 他们一路朝北走,一路上恩恩爱爱,这让邢玉娘正真感受到爱的滋味,使她愈加珍惜现在的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她也更加怕再次失去,所以到了凤凰山庄原先那个小山村的时候,她就不想再走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德承还活着,哪怕是一个人,到最后都有可能闹的江湖尽知,又会把自己置于这风雨之中,她不要! 由于邢玉娘的坚持,年轻的俞承泽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最后就在离太乙宫,离师父几百里远的地方隐居下来,而且一下子就是二十多年。 ( = ) 第24章 修功-五:解铃人 对俞承泽来说,当年救了邢玉娘而决定与她终身厮守的时候,他就知道罗小星是邢玉娘的师父,他们之所以最后选择隐居在凤凰山庄,一则原因是邢玉娘有太多的仇家,他们不想再扯入无休无止的江湖恩怨,二则原因就是罗小星是个极大的麻烦,她的性格暴戾,邢玉娘一旦回到她身边,以她的个性,她便对仇家更加不肯善罢甘休,邢玉娘也必然又会陷入无穷无尽的仇杀之中,最终也难免香消玉殒,这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现在,他原来觉得离他挺远的罗小星慢慢的与他扯上了莫大的关联,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娘亲,而且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他巴不得立即到罗小星那里去得到证实,但他却犹豫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他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看似都是针对自己身边人的,但每件事都或明或暗指向了自己,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有人幕后操纵,目标在于他而不是其他人,这是一个重大阴谋,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越来越复杂的局面倒使他变得越来越冷静,他不能老被牵着鼻子走,他必须争取主动,而且他必须一击必中,不能有半分差错,否则极有可能伤及更多的无辜之人。 俞承泽知道罗小星的名头实在是太大,她的仇人也实在是太多,而且还没有听说谁可以是她的朋友。这么多年她一直放心不下她的丈夫和儿子,并不止一次的明里暗里寻访,都未曾有结果,如果她知道他就是她的儿子,那儿子的事会成为她的全部,她一定会拼了老命来维护儿子的周全,并且会不择手段,那样局面会变得更难控制。他还有更深一个层次的原因,如果罗小星是自己的娘亲,自己就有责任维护她的安危,这么大的年纪就更不能再为他担惊受怕,就算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就是自己的娘亲,他也不愿让她去冒这个风险,他宁肯她安安稳稳的待在她的苗疆享享清福,若果老天怜见,他这次能度过危机,再去见她证实此事不迟,总强过她要再次看到自己的儿子经历巨大的危险,或者再次经历失去儿子的痛苦。想通了这一点,俞承泽已经暗下决心,在此事尚未解决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有可能就是罗小星的儿子,以免节外生枝。 邢玉娘从屋外进来,看到俞承泽又在拿着那个包袱里的小衣服发呆,知道他在想念娘亲,对他有些心疼。 “你又在看啦,”邢玉娘道:“要不我们去一趟苗疆,让师父看看也好有个了结,这是你一个心事,也是她老人家追查了一辈子的事。” “不,”俞承泽摇摇头:“这事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 “但很大可能你就是他的儿子呀。”邢玉娘其实已经从心里认定了这层关系。 “就因为我可能是她的儿子,我才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扯进来。”俞承泽道。 邢玉娘当然这道,以师父罗小星的个性,她要知道儿子找到了,并且遇到了巨大的危机,她会不顾一切的参与进来,谁都无法阻止。 “那你打算怎么办?”邢玉娘问道。 “把这件事先放下,”俞承泽道:“这个包裹的事情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们自己全力来应付当下的事情。” “你说他们会来吗?”邢玉娘道。 “如果他们是针对我的,我总得给他们机会,”俞承泽道:“只有他们肯露面,我们才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们怎么应对。” “但这件事以孩子的婚事为诱饵,我总觉得……”邢玉娘欲言又止。 “这也只是个试探,”俞承泽道:“何况江湖儿女,该经历的总要经历,该承担的总要承担,没有点分量,这个局恐怕也很难展开啊。” 自从俞承泽把俞展飞和凌旋的婚事定在三月十八,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考虑。原来沈绣娘她们促成这俩孩子结婚,就是为了整个凤凰山庄热闹热闹,冲冲喜,但俞承泽和凌一天商量,这事可以办的大一点,把该散发的消息散发出去,总有人会来凑热闹,也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以有所行动的机会,但作为娘,她可以不在乎自己明天面对什么,是生或者死,但对儿子,她却不愿带给他一点点伤害。 “我是担心万一孩子的婚事受到影响,这可是他们一生的事啊。”邢玉娘道。 “哈哈,”俞承泽倒是很轻松:“我和你正好相反,我还真怕那天没有人来影响他们的婚事。不过这也好,要是真是那样,我们倒可以好好为孩子们举办一场婚礼了。” “就是你心大。”邢玉娘幽幽的埋怨了一句。 “那你什么时候心就变小了?”俞承泽也在和他开玩笑。 “唉,”邢玉娘叹口气:“看着几个孩子长大,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什么江湖争斗。” “你不是前两天还劝我,说该来的总会来,让我们随遇而安吗,呵呵。”俞承泽笑道。 “那还不是受你影响。”邢玉娘道。 就在他们俩有一句没一句闲谈的时候,俞承泽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上回出去前去泥日寺吗?”俞承泽道。 “记得啊,”邢玉娘道:“不是明心法师还给了你一本剑谱吗?” “是啊,”俞承泽道:“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但后来我越来越觉得明心法师此举必有深意。” “你是说你使剑谱上的招数,被与你在鹰头顶上交手的蒙面人认出这件事?”邢玉娘道。 “还不止这个,”俞承泽道:“当日明心法师说的解铃之法你可记得?” “记得,当时你问过他,可他并没有明说。”邢玉娘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明心大师是方外高人,他不会随便说的。”俞承泽道。 “那这么说,你是那个系铃人?”邢玉娘道。 “啊?”俞承泽一愣:“系铃人?” “你不是说过当初在鹰头顶上那个蒙面人一看到你使的招数叫‘岫里穿云’,就说他知道你是谁了吗?”邢玉娘道。 “这么说这本剑谱和他有关?”俞承泽道。uu看书 ww.uukasu “我觉得这本剑谱也可能与你也有关。”邢玉娘道。 “你为什么这么想?”俞承泽道。 “你想想看,明心大师为什么要把这本剑谱给你,为什么要让你去解铃?他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吗?”邢玉娘忽然在这个时候变得思路非常清晰,连俞承泽都感到惊讶。 “玉娘你说的极是,”俞承泽道:“看来明心大师并没有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 “这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邢玉娘有些不满。 “哈哈,你还当真啦,”俞承泽道:“人家不说和给你说假话可是两回事啊。” “也是。”邢玉娘也笑了。 “看来还得再去泥日寺看看明心大师。”俞承泽若有所思。 ( = ) 第24章 修功-六:神秘剑谱 离回到泥日寺已经快有半年的时间了,泥日寺的面貌依然如故,古朴庄严,一切的变化只有走了明鉴法师,来了一个叫空意的小和尚。-- 俞承泽和邢‘玉’娘是明心大师最重要的客人之一,他们人刚进进寺‘门’,明心法师已经在禅堂‘门’口恭候了。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一向可好?”倒是明心大师先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俞承泽双手合十施礼。 “阿弥陀佛,有劳大师挂念,”邢‘玉’娘双手合十深施一礼:“大师一向可好?” “托二位施主的福,老衲一切都好,”明心大师一侧身,一伸手:“二位施主请。” “大师请!”俞承泽伸手请明心大师先行。 俞承泽夫‘妇’随明心大师进禅堂坐定,早有小和尚空‘性’、空意送热茶在一旁伺候。 “二位今天前来,想必有事。”明心大师笑‘吟’‘吟’地道,他知道俞承泽道家出身,平时并不拜佛,来这里必有缘由。 “让大师见笑了,”邢‘玉’娘笑道:“我们是特意来感谢大师的。” “为何?”明心大师道。 “段五郎在此呆了多年,多谢大师提携指点,”邢‘玉’娘道:“听说他不辞而别,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哈哈哈,”明心大师笑道:“明鉴师弟与我佛有缘,他能在此静修多年,必有重大收获,缘起则聚,缘尽则散,缘起缘灭的事本没有定数,他既然走必有他的道理,焉知以后他不会回来?” “大师所言极是,”邢‘玉’娘道:“倒是我多虑了。” “大师刚才说明鉴法师有重大收获,想必是说他在修行获得了重大突破?”俞承泽觉得明心大师话里有话,段五郎又和罗小星直接相关,他说的这个重大收获会不会也与罗小星有关。 “哈哈,看来俞施主确实是有心之人,”明心大师道:“明鉴师弟六根未尽,要说修行吗,他还有很多路要走。” “要这么说,段五郎是在这里有其他收获?”邢‘玉’娘问道。 “阿弥陀佛,”明心大师一声佛号:“佛家看破不说破,因为一切都由然于心,看山是山,看水未必是水。” “他看到了什么,大师可否明示?”邢‘玉’娘也感到这个老和尚有点遮遮掩掩。 “缘分呐,”明心大师依然不愿明说:“佛知,他知,你不知,我不知,呵呵。” 因为明心法师觉得段五郎应该进过石‘洞’,那也是很早的事情了,但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或者从他看到的东西看出了什么,他从来都没有问过,也没见到少过什么东西,也没见过段五郎有任何行动,何况,石‘洞’是泥日寺天大的秘密,他自是不能将此事公开。 “这……”邢‘玉’娘还有点不死心,俞承泽伸手拦住了他。 “明心大师,今天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俞承泽道。 “莫非是为那本剑谱?”明心大师笑道。 “大师如何知道?”俞承泽不免有些心惊,他觉得明心大师越来越神秘了,跟他这么多年接触的有点不一样。 “这么说我猜对了?”明心大师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管这剑你有没有练成,看来它已经起到了作用。” “什么作用?”俞承泽道。 “有人使用此剑法,有人识得此剑法,关键还有一点,”明心大师顿了一下道:“他也在找会使这种剑法的人。” “大师神了,”俞承泽道:“我只是无意使出一招,对方却叫出了招数的名字,此后他便立即遁去。” 俞承泽并没有讲关于对方猜透自己身份这件事,因为有很多东西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 明心大师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他们还是找来了。” “谁?”邢‘玉’娘道。 “不知道,”明心大师道:“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您能仔细说说吗?”俞承泽道。 “这本剑谱原是一位前辈高人留下来的,”明心大师道:“他临终前说,这剑谱本不是他的,他与这本剑谱的主人有很深的渊源,他也亏欠她很多,他自己一生都没有练过这面的武功,他希望有朝一日这剑谱能回到主人身边,这是他最后的一点期许。” “哪为什么会有人找?”邢‘玉’娘道。 “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明心大师道:“既然这里面有诸多前因,其后果也不可人力而为。” “您知道这剑谱的主人是谁吗?”邢‘玉’娘道。 “不知道,”明心大师摇摇头:“那位前辈的话没有说完故去了,或许也是他不愿意再说。” “那位前辈是谁?”邢‘玉’娘道,她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一个人。 “既然这位前辈不愿意留下姓名,必有他的道理,我们现在又何必去追究呢。”明心大师道。 “我想这或许是个线索,或许能此了了这位前辈的心愿。”邢‘玉’娘道。 “那倒不必,”明心大师道:“既不知他是谁,也不知他在哪里,缘分未到,看来还是有些难度。” “我有一事不明?”俞承泽道。 “俞施主请讲。”明心大师道。 “大师为什么要将这本剑谱‘交’付与我,还要我去破解学习?”俞承泽道,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我只是个试探,”明心大师说的倒是很轻松:“横看江湖,能有俞施主这等修为的人恐怕不多,也许会更有人关注你,你看,不是有人看到了你吗?” 连明心大师都知道这话有点牵强,但他现在只能把话讲到这个份,他不知道剩下的事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他不能不有所保留和控制。uu看书 wwuuknshu “那我将剑谱奉还,”俞承泽还真把剑谱掏了出来,看来他是有备而来:“那位前辈的一辈子都没有练这面的武功,我更不该破这个例。” “哈哈,看来俞施主又执着了,”明心大师笑道:“剑谱既已到了施主手,说明与施主有缘,你得一招半式,便有人认出关注,焉知这不是打开这个谜的钥匙,施主还是留下吧。” 看来这明心大师是没有一点要把剑谱收回的意思,此种用意俞承泽已经感觉到了。 “莫非这剑谱真与我有关?”俞承泽忘不了那个‘蒙’面人跳下悬崖的眼神,也忘不了他喃喃不断的几句话: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也许秘密在这剑谱之,俞施主何不仔细研读于它,或许能找出答案,”明心大师道:“如果真的有人在找持有剑谱的人,那你现在已经是他们的目标,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 俞承泽忽然有种被这老和尚算计的感觉,但看着这慈眉善目的明心大师,他却在心里一万个愿意他的这个算计。 第24章 修功-七:参悟 从泥日寺回来,俞承泽心里已经很清亮了,他自己必然和持有剑谱的前辈以及在寻找这个剑谱的‘蒙’面人之间有很深的渊源,但这种渊源在哪里,明心大师始终未能明讲。!他这么遮遮掩掩,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明心大师知道,但他觉得时机不成熟,现在还不能说,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也只是知道其的一部分,没‘弄’清楚之前他也不敢‘乱’说,这倒引起了俞承泽极大的关注,这里面可能不光能解开目前江湖纷‘乱’无的秘密,可能他自己的一些秘密也在其。 明心大师不肯收回剑谱,还不断的唆使他去领悟、练习剑谱的剑法,还暗示这可能是打开目前僵局的钥匙,他自己都说过,那位前辈自己一生都没练过,但为什么一定要他去练,难道仅仅是为了要自己用这套剑法把那个‘蒙’面人或者要找剑谱的人引到他这里来? 想到这里俞承泽忽然感到一阵错愕,这个泥日寺看来真是不简单啊,尽管规模不是很大,但浑厚、古朴,看样子少说也有数百年的历史,外面竟然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寺的来历是什么,为什么这深山里的一个小小的寺庙会一直有人驻守,香火延续数百年不断,而呆在这里的人也是高深莫测,连自己最熟悉的明心大师忽然间他觉得一点都不了解他,他自己在这里几十年,竟然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这件事,他现在忽然有种预感,明心大师似乎在守护着什么,又或者在等待着什么?要他练剑法吸引的人是他要等待的人吗 还有一个问题,是明心大师或明或暗的都在暗示,他和这本剑谱很有缘分,而这个缘分在他看来绝不是他的武功好可以练成这套剑法这么简单,武功好的人多了,为什么会是他?既然他与剑谱有缘,而这剑谱似乎一直在泥日寺,那他自己与泥日寺又有什么关联,本来这事可以问一下师父,可师父已经在十年前故去,这也成了他毕生的遗憾。听明心大师的意思,他见到过持有剑谱的那位前辈,但他在此已经几十年了,莫非他与那位前辈见面也是在这古寺之,如果自己与这寺有关联,是不是也会在这古寺之?这也太巧了,他只是二十几年前和邢‘玉’娘为了避祸才到了凤凰山庄,到了这里才知道有这个寺庙的存在,那时候明心大师已经是寺里的住持,他也因此一来二往和明心大师成了忘年‘交’,他一直认为他们的缘分不过如此,但他现在却是多了几层想法。 “你在想什么?”已经回到凤凰山庄的邢‘玉’娘看着呆坐在后厅手里拿着剑谱的俞承泽道。 “我在想明心大师说的话。”俞承泽道。 “这位明心大师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邢‘玉’娘道:“我们和他‘交’往这么多年,他和我们说话还遮遮掩掩。” “这回他说的已经够多了,”俞承泽道:“出家人讲求个缘法,有些事他觉得机缘未到,恐多说无益,到时还要起反作用。” “这么说,他说的那些话是觉得机缘已经成熟了?”邢‘玉’娘看来也想了很多。 “夫人想说什么?”俞承泽感到了邢‘玉’娘的话之意。 “明心大师一直在说你与这本剑谱有缘,他还不愿收回剑谱,要你继续修习,我是想,”邢‘玉’娘沉‘吟’了一下:“他会不会在暗示你和那位持有剑谱的前辈有些渊源。” “啊?!”俞承泽心里一震,看来这冰雪聪明的邢‘玉’娘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我刚才也忽然想到这一点,看来这里面很可能有些故事。” “可能不仅仅是有些故事那么简单,”邢‘玉’娘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很有可能牵扯到你的身世。” “你说什么?我的身世?”俞承泽有点惊讶,他真的没有想到这里面怎么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世:“你快仔细说说。” “这两连天我一直在想,”邢‘玉’娘道:“相公是还不记事的时候被一尘仙长送到太乙宫的,如果你是那个我师父丢失的孩子,哪那位持有剑谱的前辈很可能是我的师尊,你的父亲孟旭正。” “嗯?”俞承泽又被惊了一下,身后一层冷汗:“这么说我在被送往太乙宫前我在泥日寺?” “相公,你也许早意识到了,只是你一直不愿往你身想,我也知道这太不可思议,但它确实讲得通的,”邢‘玉’娘继续道:“你想想看,当年原拳圣骆柏天、灵岩寺的弘元大师、太乙宫的一尘仙长三人‘逼’走我师父,而一尘仙长带走了毒重伤的师尊孟旭正,还有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他们去了哪里?而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如果你是那个孩子,而那位前辈又正好是师尊,你们不仅有缘,你们还是父子,那这剑谱本是你的东西,要有未完成的心愿,自是应该由你去完成。” “让我想想。”俞承泽心里很‘乱’,这些东西他追寻了一辈子,而来的有太突然,他一下子还无法适应。 “相公,你再想想,”邢‘玉’娘道:“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不管从哪里开始,最终都指向我,通过我指向我师父,而种种迹象表明,起源都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你们是一家,那这次整个江湖的‘波’澜几乎都是冲着你们一家人来的。” “这么说还是为了四十年前的旧案?”俞承泽显得非常痛苦,他这一生没杀过人,他实在不愿看到这种杀戮重现江湖。 “很有这种可能‘性’?”邢‘玉’娘道。 “那要是这样,”俞承泽也开始分析:“那仇人不该是江南六连庄和那些被罗前辈和孟前辈伤害的‘门’派吗?” 这样的分析使俞承泽几乎要认定孟旭正、罗小星是他的父母,但一切到现在还只是推测,一切都还不能确认,一提起这两人,已经让他感到有些别扭。 “这些人都想报仇,但他们显然还没有那个实力,他们只会在觉得有机会的时候动手,”邢‘玉’娘道:“真正的对手还应该另有其人。” “你是说教唆六连庄和‘玉’龙观袭击黑木坨的人,和我在鹰头顶决斗的人?”俞承泽道。 “我觉得应该是。”邢‘玉’娘道。 “那他们到底是谁?”俞承泽道。 “我师父追寻了一辈子的人。”邢‘玉’娘道。 “什么人?”俞承泽道。 “师父一辈子都想不通一件事,”邢‘玉’娘道:“尽管他们夫妻在江湖也没有少与别人动手,得罪人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但说起来并没有结下什么血海深仇,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对他们恨到如此地步,一定要在她的孩子身动手?这种无缘无故的伤害,uu看书 .ukanshu.om也把师父和师尊‘逼’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以至于他们把整个江湖当作报复的对象。” 一想到这些,邢‘玉’娘特别能理解师父,不管别人称她为魔,她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事,她都觉得她一点都恨不起师父来。 “都四五十年了,难道他们还放不下?妻离子散,生死未卜,这难道还不够?”俞承泽也实在是想不通。 “有些仇怨如果未解,那是一辈子的事,不死不灭,”邢‘玉’娘道:“师父也追寻了一辈子,如果她知道杀子杀夫的仇人还在,算是天涯海角,算是天塌地陷,她也不会回头。” 俞承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较沉重,夫妻之情,父子或母子之情,都是天下至情,都是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情分,如果放在他身,算他有再高的修为,算是有在师父面前发的重誓,他能不能忍得住,他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没有解决办法?”俞承泽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当然有,”邢‘玉’娘道:“找到当年制造那起仇杀的人,找出这其所有事情发生的根源。” “但这要到哪里去找?”俞承泽道。 “明心大师不是已经告诉你吗,”邢‘玉’娘道:“也许解开这件事情原委的钥匙在这套剑法里。” “这么说,我这套剑法还是要再研究研究?”俞承泽道。 “不光研究,还要练好,”邢‘玉’娘道:“也许真的可以派用场。” 第24章 修功-八:走出去 在这时,霜儿在外面秉到:“庄主,夫人,凌老爷子和间大侠夫‘妇’已经在前厅了。,。!” “好,你们先招呼一声,我们这过去。”邢‘玉’娘答应一声,看了俞承泽一眼。 俞承泽也看了一眼邢‘玉’娘,他确实有些怪,凌一天、驼子他们是经常会过来聊聊天的,严一峰他们偶尔也会来,但这个间无极却极少会走出他的屋子,更别说去哪家串‘门’了,又什么事情,都是去他那里,今天他怎么会自己过来。 前厅里除了凌一天和间无极夫‘妇’,老俞也在,他们正在喝茶,俞承泽夫‘妇’一进来,他们都立即站了起来,邢‘玉’娘赶紧招呼大家坐下。 “梅馨,你们家无极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呵呵。”一坐下来邢‘玉’娘先和邬梅馨打起趣来。 “哈哈,”凌一天笑道:“庄主,夫人,这间兄弟啊,这回还真是有点事。” “哦,”俞承泽道:“那我真是要听听。” “庄主,夫人,”邬梅馨道:“不是无极有事,是我有事。” “呵呵,”邢‘玉’娘笑道:“你也别护着间兄弟了,你有事不是他有事吗?” “哪间兄弟你说说吧。”俞承泽笑道。 “这,这…嘿嘿,”间无极很腼腆的笑了一下:“还是让馨儿说吧。” “哈哈哈,”老俞笑道:“这有什么呀,老间你还不好意思了。” “是这样,”邬梅馨赶紧圆场:“二月十二是我父亲的寿辰,我和无极想去给他老人家祝寿,不知合不合适?” “哈哈,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俞承泽笑道:“给老人家祝寿,这是好事呀,凌大哥你觉得呢?” 凌一天不光武功卓绝,江湖也是有名的人‘精’,很多事情都会有周密的算计,所以有重大牵扯之事他一定会征求凌一天的意见,但凌一天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人来了。 “哎,你们在商量什么呢,”远远听见是程驼子浑厚的嗓‘门’:“听说老间特地来看望庄主,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跟我打声招呼呢?” 说着话,程驼子和朱师傅从外面进来,邢‘玉’娘赶紧招呼他们坐下,霜儿已经给诸位好茶。 “程大哥,你又说笑了,”邬梅馨道:“我们是有点小事和庄主、夫人商量,等定下来一定会去通知您的,怎么会忘了您呢。” “嗯,”程驼子很受用的点了一下头:“我说呢,但要是间老弟的事那小不了,该不会是老间要做爹了吧,哈哈,你说是不是啊,老朱。” 朱含章笑笑,指了指程驼子,低头喝他的茶,他可不会像程驼子那样口无遮拦,胡言‘乱’语。 “程大哥,你说什么呀!”程驼子的话把邬梅馨给闹了个大红脸。 “嗨,你别说,程大哥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呵呵,”邢‘玉’娘也跟着笑道:“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邢‘玉’娘真的走过去,拉起了邬梅馨的手。本来是个玩笑,但邢‘玉’娘的脸‘色’忽然一下子变得很是夸张的惊:“啊?!哈哈哈哈!梅馨,你真的有喜了!” 邢‘玉’娘的大笑把大家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大家才明白邢‘玉’娘并不是在开玩笑,以邢‘玉’娘的医术,诊个喜脉根本不是个问题,程驼子更是惊得跳了起来。 “夫人,你是说邬家妹子她…她……”程驼子一下子语无伦次。 “老程,”老俞在一旁笑道:“人家媳‘妇’有喜,你‘激’动什么?哈哈哈!” 前厅里一下子响起了哈哈的笑声。 “不…不是,”程驼子一指自己的嘴急道,道:“是我的嘴!” “你还别说,老程这张嘴还真的神了!哈哈!”连朱师傅都忍不住的赞叹道。 “间老弟,祝贺你啊!”俞承泽站起来拱手笑道。 “祝贺!”“祝贺!” 大家纷纷站起来对间无极表示祝贺,倒是把间无极搞得云里雾里还没有反应过来。 “间老弟,你要当爹啦!”老俞高兴的跑过来捶了间无极一拳。 间无极木木的转过身,拉住邬梅馨的手:“馨儿,这是真的?” “嗯!”邬梅馨使劲的点点头,眼里噙满了泪水。 间无极这才一下子把邬梅馨抱住,呜呜的哭了起来,人也顺着邬梅馨的身子往下滑,直到跪在她的脚前,人也抖作一团。间无极这样,每个人都心里明白,这着实不容易啊。 “间郎,你别这样,”邬梅馨也哭了,她蹲下来抱着间无极道:“这是好事呀,你该高兴的。” “嗯,我高兴!”间无极慢慢止住了哭声,他慢慢站起来,脸还挂着泪水,拉着邬梅馨的手不放,生怕她跑掉似的:“馨儿,谢谢你!” “看你!”邬梅馨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好啦,”俞承泽笑道:“间兄弟当爹,这是我们凤凰山庄的大事,今天大家可得好好喝两杯。” “是,是,”程驼子道:“你们俩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说……” “老程你还是省省吧,”老俞道:“都是你进来哇啦哇啦的,到现在老凌连话都没说呢。” “哈哈,”凌一天笑道:“我晚点说没关系,间兄弟的喜事可等不得哦。” “那你们刚才说什么啦,老凌你快说。”程驼子的注意力又转移了。 “今天间老弟和梅馨来找我商量回家给父亲拜寿这事,我也觉得这事可行,”凌一天道:“一来给老人祝寿,也是小辈的孝心,也是本分,二来梅馨也是老人的一个牵挂,离家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看看,再说梅馨又有了这么大的喜事,老人一定会高兴的。间兄弟自从来到凤凰山庄,一直在外面没‘露’过面,这次出去也算是散散心吧。既然凤凰山庄已经没了秘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看看关注此事的那些人是什么反应,我觉得间兄弟去祝寿倒是很好的一个理由。” “我也觉得此事可行,”朱含章道:“不光间老弟和梅馨去,我看还可以多去些人,好好给老人家祝祝寿,也不要让人家笑话了我们凤凰山庄。” “哎,原来你们在谋划这事呀,”程驼子一乐:“看来又有好戏唱了。” “既是凌大哥和朱师傅也这么说,”俞承泽又对间无极和邬梅馨道:“我看再备份礼,让飞儿和旋儿也跟你们走一趟,一来给老人家拜寿,二来也让他们跟着你们历练历练,顺便也邀请一下邬老庄主,如果他方便,请他来参加飞儿和旋儿的婚礼。” “我看把我们家那两个小子也带,”朱含章道:“这些孩子还没出过大山,也让他们去给邬老庄主祝寿,长点见识。” “谢谢庄主,谢谢凌老,朱师傅。”邬梅馨赶紧站起来行礼,她感动得都快哭了,现在凤凰山庄在江湖如日天,这么安排也算是给足了南阳邬家庄面子。 俞承泽的这个安排其实还有一层道理,是利用去南阳拜寿这个机会,把俞展飞和凌旋要结婚的消息和日期宣扬出去,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看看会有哪些人关注并行动。这个想法大家谁不明白,要想敌人动,自己要先动起来。 “要是这样,我也有个想法,”老俞道:“这阵子也没有啥事,我回趟云林堡,这么多年没在,现在又出了那么多事儿,我也想回去看看,顺便让他们也准备准备,uu看书 ww.uuknshu到时也来给展飞和旋儿热闹热闹。” 本来老俞也打算在此终老终生的,但现在江湖如此动‘荡’,在这里也呆不安生,家里屡生变故,‘弄’不好还要动到云林两家前辈辛苦建起来的百年基业,他确实有点坐不住了,这次回去不光是要料理庄内的事,也是要把凤凰山庄要办喜事的消息在江湖传播一下。 “老俞,你确信现在是个好时机?”俞承泽问道。 “哪有什么好的时机呀,”老俞道:“庄主,我只是想,‘腿’长了脓包,早挑破了早好,省得时间长了还要去胳膊去‘腿’的,我想是去把家里的事了结一下,很快回来。” “我是说云林堡里现在的情况,不仅是你们家老五想夺取庄主位置那么简单,”俞承泽道:“这后面好像还有其他势力的参与,到现在我还没搞明白,不要使云林堡拖累太多。” “我知道,”老俞道:“我回去是要在云林堡捅他们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要是没反应,那正好乘此机会割了云林堡内部的毒瘤。” “我看老俞讲的有道理,”凌一天道:“乘此机会到处亮亮相,也算是给江湖一个‘交’代。” “嘿,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热闹了呢,”程驼子道:“那我能干点什么?” “驼子,”朱含章道:“我看你啊,用心把你的机关管好,万一有人来捣‘乱’,你负责抓人啊,哈哈。” “哈哈,这倒也是。”程驼子笑道。 第24章 修功-九:试剑 这边间无极和邬梅馨带着俞展飞和凌旋以及朱旭尧、朱旭舜兄弟,还有几个壮丁带着各家送的东西,去南阳给邬老庄主祝寿,那边老俞带着田英和霜儿回云林堡解决云林堡内部的问题,他们一走,俞承泽的心思落在了那本神秘的剑谱。,。 说句实在话,俞承泽对自己的悟‘性’并不是很自信,自从因为他‘私’自翻阅太乙宫经堂的被师父发现训斥之后,他再也没有去翻阅过有关武功方面的秘笈,他也是很本分的去练习师父教的内功心法,再去练自己看到的“‘混’元剑”和“八仙剑”,有时候自己也偷偷练练自己已经记熟的“九宫剑法”,除此之外,他再没练过其他武功,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练好。 这本剑谱带在他身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没事的时候他也会拿出来看看,这是一部残缺的剑谱,有谱无诀,也是你只能看到图形,怎么使用,诀窍在哪里,没人告诉你。当然了,有一定武功基础的人,从图示能对剑式的走势和用意猜个七七八八,但对于这种高深的独家秘笈,这七七八八只能徒有其外表,对于其核心的最具杀伤力的那部分很难领会到了,除非你有特别的天赋或者特别的机遇。对俞承泽来说,他的内力雄厚,往往简单的招数在他手里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如说“‘混’元剑”,别人都觉得太简单,但他却对此如痴如‘迷’,反而使他在这种简单的剑法里浸‘淫’很深,幻化出无穷的变化,这也使得他对所有的武功有一种随意‘性’的理解,他看成什么样是什么样,他极不习惯去想这后面的诸多恶毒的用意,这倒促成了他的武功达到浑然天成、天地顺应、来去由心的境界。但现在要他去琢磨这剑谱背后的用意,对他确实有点不习惯。 俞承泽翻开剑谱,他又看到了第一页面的三个小人,这是他看得最多的一页,也是最熟的一页,因为每回打开来总在这里。这第一个小人双脚站立,身体微躬,一把剑直竖指向天空,高高举过‘胸’前,第二个小人右脚斜踏一步成弓步,左脚尖点地,左‘腿’微屈,右手持剑横于眉前,左手捏一个剑诀,指向剑尖方向,第三个小人已经转身,两‘腿’左实右虚,右手的剑尖斜指地面,左掌立掌向外拍出。这是向对手致礼和防卫的一招,虽无杀伐之意,但也严谨大气,很多著名的剑式都有类似的招数,但临场用不用,那在于使用者本人,高手对阵,有时是在短兵相接之时将这一招使出,既现对对方的尊重,也严防自己受到偷袭,有时对方未动,自己一下子空使一招,拉开架势,也有同样的功效,即使没有,也不为过,因为打斗开始,大家斗的都是个心思,不同的做法也有不同的用意。这种种做法俞承泽看一遍能在眼前演示一遍,对他这也没有什么难度。 接下来的一页又是三个小人,各自拿捏着不同的方位、动作,以此解释着这招剑式的走向与用意,后面的每一页都是这样,一共有六十四式。初次看来,这些招数也没有什么特别,有的雄浑大气,有的刁钻诡异,但都不难理解,每看到一页,俞承泽的眼前能根据图形演绎这些招数,但怪的是,每一次看到或者在心里的演绎是何用意都会与此前有所不同,有时候翻前翻后之间会有不同的理解和演绎,其功效也往往大相径庭,他越来越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也无人和他共同探讨,因为牵扯到自己的身世,他现在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因为一会儿想得通,一会又觉得有问题,他索‘性’执剑在后庭划演绎,或慢或急,或轻或重,或有变化或无变化,到最后他甚至不再刻意去记忆这些招数方位,凭感觉任意施为,越演他越是惊心,他平时并没有太过仔细琢磨的这些招数,竟含有惊天动地的杀伐之意,那是一种自信,那是一种蔑视,甚至是目空一切。他不知道创立这套剑法的前辈是谁,单凭这招数和心气,他也足以傲视武林,一种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对他来说,这已经不是一本剑谱,而是这后面的一位强大孤傲的人格。 其实对俞承泽来说,这剑谱里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对每招每式,他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在演化过程还不断有一些新的体会,也使得这每招每式在他手里的威力日渐增大,但按照剑谱的顺序,他却没有办法把整套剑法演绎下来,招数之间衔接不畅,或者根本没有衔接,他试着倒演,跳演,挑演,都无济于事,是不能顺畅的连接。他知道,一套剑法绝不是一招招厉害的杀招,它是需要合理的导引、铺垫、演绎,它需要攻击与防护的配合,它需要‘诱’敌深入与埋伏击杀,如果不能做到这些,高手对决招数转换间的任何一个小小破绽,都可能带来杀身之祸,这是冒不起的风险。 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邢‘玉’娘走了进来。 “怎么样,还想不通。”邢‘玉’娘道。 “每天都能有收获,但却解决不了问题。”俞承泽道。 “要不我陪你练练,也许对招之下可能会有一些新想法。”邢‘玉’娘一直也在考虑这事,但她不想影响他,所以一直忍者没说。 “那试试。”俞承泽想,这也许是一种方法。 这两人自从无意打通任督二脉,其内力何止倍增,普通的功夫在他们使出来已经惊世核俗,为了‘激’起俞承泽的强烈的反应,邢‘玉’娘手里的柳云剑法一出手已具雷霆之势,俞承泽更是不敢怠慢,将势应招,剑带龙‘吟’。开始他还记得剑谱的招数,但在邢‘玉’娘的一再紧‘逼’之下,他已经顾不去想招数了,只要是剑谱的招数行,但算是他已经对此演绎过数遍,但在邢‘玉’娘“柳叶纷飞”、“风扫云庭”、“踏云摘星”几招的狂攻之下,他的招数转换的漏‘洞’显现出来,在他身子将转未转之际,邢‘玉’娘的剑已经指向他的肩部,并带着丝丝剑气,情急之下,他顺势往后一趟,以剑触底支撑,左手运气屈指弹向邢‘玉’娘手的重剑。邢‘玉’娘紧急一个侧身,长剑划出半个圆弧,收剑跳出圈外。 “哈哈,你输了,”邢‘玉’娘笑道:“你刚才这招是‘‘混’元剑’的‘逍遥式’,uu看书 wwkansh 不识简谱里的功夫。” “哈哈,夫人说的是。”俞承泽也直起身笑道。 “看来在关键时候能救你的还是你最顺手的‘‘混’元剑’。”邢‘玉’娘道。 “那也不一定,”俞承泽道:“当初在鹰头顶和那个‘蒙’面人‘交’手,当时觉得他的剑法有些眼熟,现在想起来他使用的是这套剑法,我用‘九宫剑法’和他对阵,他倒是占了风,那时顾不细想,因势里的使了一招,不但救了我,还胜了他,而这一招,是这剑谱的招数。” “是因为那一招他说他知道你是谁了?”邢‘玉’娘道。 “是啊,”俞承泽道:“看来这剑谱连起来的事情真的不少。” “如果我们推断的不错,”邢‘玉’娘道:“你确实是我师父师尊的孩子,他知道你是谁,那他也与师父师尊有着莫大的关联,看来这确实成了那件四十年前的旧案。” “该来的总要来的。”看来俞承泽已经做好了准备。 “相公,那你打算怎么办?”邢‘玉’娘道。 “现在只能按我们的方法先做,看看对方作何反应。”俞承泽道。 “哪这剑法……”邢‘玉’娘‘欲’言又止。 “只看不用,当做从来没见过,”俞承泽道:“这里面有很多东西还没有参透,用起来本身是个陷进,也许机缘还未到吧。” “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邢‘玉’娘道。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一:出山 鬼面青狐间无极和邬家枯剑邬梅馨要回南阳省亲,给邬老庄主邬鹤祝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江湖。-- 本来邬梅馨是想低调一点,但一看俞庄主、凌一天和朱师傅他们都支持她回去,并备了厚礼还派了俞展飞、凌旋和朱家兄弟等人随同,这邬梅馨想低调也不行了,索‘性’传信给家里,也好有个准备,一行人大摇大摆,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 邬鹤的人缘本来不错,七十大寿当然要办的像模像样,要来的人本来多,但消失多年的鬼面青狐间无极一下子做了邬鹤的‘女’婿,这成了江湖最具刺‘激’‘性’的消息,连原来不打算来的人也改变主意,也要备一份厚礼来凑个热闹,因为有间无极在,那热闹少不了。 自从邬梅馨来到凤凰山庄,间无极有了一段温馨安静的有人陪伴的生活,他的情绪明显好转,已经好几个月了,也没有再发过病。邬梅馨也终于可以和心人两厢厮守,日子虽说和以前相粗陋了一点,但什么也不缺,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心情也好,人也刚来的时候丰腴了一点,一扫当日的憔悴,显得娇羞美‘艳’,真像个要回娘家的新媳‘妇’。 当年间无极忽然在江湖消失,邬梅馨寻遍大半个江湖也未找到他的踪迹,最后只能悄悄地躲在家里,闭‘门’谢客,家里托媒人说了那么多名‘门’大户家的公子,她是见也不见一个,问她什么也都不说,只说终身不嫁,想一个人过。本来她娘想这‘女’儿会不会有一天步麒麟庵惠怡师太后尘,削发为尼,但再后来有一天,那首江湖已经流传了很久的诗传到了南阳邬家庄,看到青狐二字,没有任何人解释,邬梅馨知道了他是谁,并且知道了大致方向,她一天都没有停留,悄然出了家‘门’。到后来她和大漠笑面佛靳鹏动手的消息传来,他们才知道这么多年‘女’儿一直在等的、一直在寻找的竟然是那个杀人狂魔间无极,邬老庄主在家里慨叹了半天,无奈的想,既然阻止不了她,也只能随她去了,总她一直窝在家里折磨自己要强。 邬梅馨来到这里,本来只是想与间无极终老一生,但到后来看到凤凰山庄已经不需要遮掩,这里的人也早已名声在外,既无所顾忌,她也动了回家看看的念头,她知道,父母这些年没有少为她‘操’心,这次不辞而别,又使父母担惊受怕,她真有点怕再见不到他们了。当她对间无极说出她的心思,间无极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她愿意,去哪里他都愿意跟着。以间无极的心思,既无所畏惧,又简单直率,想去哪里去哪里,但邬梅馨还是多了个心眼,拉着他找到了凌一天商量,毕竟自己是凌一天带过来的,最后不光是庄主同意他们回去,还有那么多凤凰山庄的人跟着,这既是给邬老庄主面子,也是给间无极面子。 间无极归隐以前的生活,几乎是半人半鬼,没有几天是正常过的。这回和邬梅馨一起,带着俞展飞、凌旋以及朱氏兄弟等一行近十人,晓行夜宿,大大咧咧,穿城过镇,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因为他的长相太特别,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没多久他不在乎了,只要邬梅馨在,他的眼光有了焦点,别人怎么看他,他已经注意不到了。 他们一行走了数百里山路,终于看到山势渐渐开阔,没走两天,竟然还看到一座古城。此城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也沧桑古朴,很有气势。 “馨姐,这是是么地方呀,真好看。”走出大山,凌旋首先忍不住了。 “这地方叫丹淅,过了这里,离南阳剩下一天的路程了。”邬梅馨回头对凌旋一笑,顺便挥手擦了擦额头细细的汗珠。 “馨姐,我们歇会吧,你可别累着了。”凌旋一直跟着俞展飞走,她看着邬梅馨已经有点累了,赶紧前两步道。 “对,馨儿,我们歇歇吧,你可别累着了。”间无极也连忙道。 “放心吧,我累不着,”邬梅馨笑着看了一眼夫君,她看看天‘色’,时近午,道:“我们先进城,今天午在城里歇息吃饭。” “好啊,走。” 这些孩子基本都在山里长大,没出过远‘门’,最多是双河镇、太白镇,现在忽然看到了一座城,当然很是开心。 别看丹淅是一座不大的古城,但它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往西往南,入山可以通川陕,往东是开阔的原平原,有商路贯通南北,数条河流在此‘交’织,水路运输也很便利,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商贸也很繁华。走入城里,两边的商铺、客栈、手工作坊皆是,招牌幌子随风飘‘荡’,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的这些年轻人目瞪口呆,流连忘返。 “好啦,别看啦,”邬梅馨笑道:“等到了南阳城你们慢慢看吧,它可这里大多了。” “真的?太好了。”凌旋道。 “当然是真的,走我们去吃饭。”邬梅馨笑道。 他们走入一家名为“李记饭庄”的饭店,这也是附近最大最豪华的一家了。 “馨姐,没想到这靠近山里的地方还有这么大,这么繁华的一座城。”俞展飞一坐下来赞叹道。 “你可不要小看这座古城,”邬梅馨笑道:“这里面可有故事了。” “有什么故事馨姐您快给我们讲讲。”朱旭舜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范蠡你们知道吗?”邬梅馨道。 “知道啊,是那个越国大夫,帮越王勾践灭吴的那个,朱师傅给我们讲过。”俞展飞道。 “对,是他,”邬梅馨道:“这里可是他的故乡啊。” “啊?他不是越国人吗?”朱旭舜道。 “你不好好念书,”朱旭尧笑道:“范蠡是楚国人,楚王不用他他才跑到越国去的。” “哈哈,”邬梅馨笑道:“不愧是朱老夫子的大公子,学识渊博啊。” “馨姐见笑了。”朱旭尧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范蠡还真厉害,”凌旋道:“他到了越国能帮越王把吴国给灭了。” “他的厉害可不止这些。”邬梅馨道。 “那他还有哪些利害?”朱旭舜又忍不住了。 邬梅馨呵呵一乐:“让你哥告诉你吧。” “馨姐。”朱旭尧看着邬梅馨笑,有点不好意思。 “说吧。”邬梅馨鼓励道。 “嗯,”朱旭尧清了一下嗓子:“越国灭吴后,越王要拜范蠡为相,但范蠡非常明白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坚决辞官不做,最后带着他的妻子西施,隐居齐国,行商做贾,数年间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被称为陶朱公,他历次聚财,又历次散财,给后人留下诸多的经商规矩,被后人尊为商圣。” “旭尧哥,你讲得真好,”凌旋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哈哈,”邬梅馨道:“那可别忘了,他的父亲可是当代大儒,武林人啊,果然子如其父。” “他可不行,他哥差远了。”俞展飞笑着捶了朱旭舜一拳。 “嘿嘿,嘿嘿。”朱旭舜不好意思的笑着。 他们这边谈的热闹,可在一边早被人悄悄议论了。他们一边吃菜,但邬梅馨的耳朵却没闲着,间无极仇家极多,而这些孩子都还是初入江湖,她可不想有任何差池。 “你看那位‘阴’阳脸,该不会是间无极吧。”一位虬脸大汉道,虽然声音很轻,邬梅馨依然听得很清楚。 “那旁边该是邬家庄的千金邬梅馨了吧?”旁边一位等个的年汉子道。 “早几个月传他们已经结为夫妻,最近又传他们也要回南阳祝寿,我想应该是的。”虬脸汉子道。 “那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年汉子道。 “走!”虬脸大汉道。 看到有人走过来,间无极本能的手伸向了他的毕燕挝,但被邬梅馨按住了。 “各位好,”年汉子道:“我们冒昧的问一句,这二位可是间无极间大侠和邬梅馨邬‘女’侠?” 他这问话的声音可不小,一下子吸引了众多目光,里面有人还频频点头。 间无极没有抬头,邬梅馨站了起来:“正是我们夫妻二人,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尽管间无极被称为大侠现在还有点刺耳,他的名字简直是恶魔的代名词,但邬梅馨却很受用,并毫不忌讳,足见她对间无极用情极深。 “我们是太行山薛家寨的,”年汉子道:“我叫薛虎,他叫杜伟,是我的师兄。” “哦,原来是太行山薛家寨的英雄,久仰,”邬梅馨一拱手:“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贵干?” 邬梅馨知道,这薛家寨可是太行山一霸,守着进出山西的‘门’户,好处可没有少捞,虽说没有多少太大的劣迹,但也常常有欺人之嫌。今天他们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地方离南阳只有几百里地,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请问邬‘女’侠可是回南阳祝寿?”薛虎没答反问。 “正是!”邬梅馨道。 “那太巧了,我们正是奉家父之命前去南阳邬家庄祝寿的。”薛虎道。 “哪邬梅馨在此先谢过薛老寨主了,”邬梅馨再次施礼:“薛老寨主一向可好?” “托邬‘女’侠福,”薛虎道:“家父身体康泰,能吃能喝。uu看书 .uuknshu ” “那感情好。”邬梅馨道,父亲的结‘交’很广,但未必有很深的感情,他对薛家寨并不很感冒,所以也只能应付应付。 “这几位是?”薛虎看着俞展飞他们几个,看来这家伙也不笨,还知道探探底。 “这是俞展飞,凌旋,朱旭尧,朱旭舜,他们都是从凤凰山庄随我来南阳祝寿的。”邬梅馨想,你想知道,我一股脑告诉你。 “几位少侠好!”薛虎、杜伟一起拱手行礼,他们心下暗道:这凤凰山庄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出来,看来江湖是要有热闹看了。 “二位大侠好!”俞展飞回了一句。其他几位也跟着俞展飞站起来还礼。 “那不打扰几位用餐了。”薛虎一看人家并不是很热情,只好悻悻的道。 “二位请便。”邬梅馨道。 不管旁边人说什么,间无极只管吃他的饭,好像这些人都不存在似的。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二:邬家的盘算 其实这回邬梅馨携间无极回来祝寿,给他爹邬鹤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南阳邬家庄在江湖有名,其剑法拳法虽是独树一帜,但那也绝对算不江湖一流,这更多的名气都是仰仗邬老爷子善‘交’各路朋友,不管谁家有什么大事,总少不了他的礼,到底送了多少,连邬老爷子自己未必都能记得住,但这个送法,倒没有把祖宗的田产基业送光,而是越送越大,空前兴旺,因为‘交’往多了,没有人会去故意找他的茬,无意也多了很多赚钱置产的机会。 这次七十大寿,他确实很想让独生‘女’儿邬梅馨回来,但这个间无极却是个棘手的人物。他这一辈子豪侠仗义,那也只是解别人困,不得罪人,但这个间无极,不说他的仇敌满天下,是想要他命的人手脚四肢的指头加起来,也数不过来的,这么一个人成了他的‘女’婿,这邬家庄会不会成了这些仇家的攻击对象,他确实有些闹心。 “爹,按照梅馨送来的消息,她这两天该到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您老得拿个主意。”大儿子邬梅诚道。 “什么怎么办,我‘女’儿姑爷回来给他爹拜寿,还要把他赶出去不行?”说话的是邬鹤的夫人邬牛氏,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也大户出身,知书达理,在处理家庭事务的话语权一点也不邬鹤差。自从‘女’儿走后她没有少偷偷地哭,她觉得‘女’儿如此苦命都是她没有把‘女’儿管好,这回有了‘女’儿的消息,她任何人都高兴,巴不得‘女’儿早一天回来。但她看到这几天听说‘女’儿要回来魂不守舍的邬鹤和大儿子邬梅诚,气不打一处来。 “娘,”邬梅诚道:“我也没说要把梅馨怎么样啊。” “哼,你当我是瞎子啊?”邬牛氏怒道:“自从接到馨儿要回来的消息,你们爷俩叽叽咕咕的,没个好脸‘色’,难道馨儿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妹子?” 邬牛氏的话说得邬鹤脸也有点挂不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但别看他武功高强,但在家里,对他这位发妻也要忍让三分,邬家诺大的基业,可不完全是打下来的,没有这位邬家大娘的经营,邬家在南阳是不是有如此财力那还真不好说。 “娘,”邬梅诚面有愧‘色’地道:“我说的是间无极!” “间无极怎么啦?”邬牛氏道:“难道堂堂南阳邬家庄倒叫一个间无极给吓住啦?这传出去邬家庄在江湖的脸面何在?” “是啊,大娘说的对,”邬梅馨的弟弟邬梅博站起来道:“我南阳邬家庄在武林也算是个名‘门’望族,连自己的‘女’儿‘女’婿都不敢认,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邬梅博是邬鹤的小儿子,为他的二夫人于曼易所生,小几位哥哥姐姐很多,虽和邬梅馨不是一个娘,但他从小最喜欢这个姐姐,这个姐姐也最疼爱这个弟弟,当听说姐姐要回来了,他任何人都高兴。 “你住嘴,”邬梅诚喝道:“你懂得什么?” “我怎么不懂,”为了姐姐邬梅博也和大哥争了起来:“姐姐武功高强,姐夫更是个大英雄,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你知道间无极手有多少条人命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他吗?你知道他会给邬家庄带来多少灾祸吗?”邬梅诚喝道:“不要图一时痛快,毁了邬家庄的百年基业。” “啪”的一拍桌子,邬牛氏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诚儿,你是在说我吗?” “儿子不敢!”邬梅诚也赶紧站起来低头施礼,他当然知道娘在这邬家家业的份量。 “哼,你有什么不敢,”邬牛氏道:“虽我算不江湖人士,但我也知道,在江湖是争个脸面争口气,我不管这个‘女’婿他以前干过什么,有多少人想杀他,只要他今天成了我的‘女’婿,他今天是邬家庄的人,谁想动他,那是跟我邬家庄过不去,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还遮遮掩掩,犹犹豫豫,那岂不让‘女’儿寒心,让江湖笑人话!” “娘,您别生气,我说几句,”二儿子邬梅轩道:“大哥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间无极杀过那么多人,身的仇怨太重,我们不得不多想想。但这次他回来,在我看来,这也未必是件坏事,虽说间无极在江湖仇人无数,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少,但他现在所在的凤凰山庄可是人异士聚居的地方,这些人怎么想我们不知道,这次他们重现江湖到底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三妹这次能和间无极一起回来,我想他们一定是做了周密考虑的,有这么一股势力和我们走的如此之近,算别人对我们有些想法,也未必敢轻举妄动。” 看来老二邬梅轩的话讲得有理,连邬鹤都暗暗点头。 “老二,你……” “好啦,”邬梅诚还想说什么,被一直没说话的邬鹤挡了回去:“夫人讲得有理,‘女’儿是我邬家庄的人,‘女’婿也自然是我邬家庄的人,我们既不能输了礼数,也不能让江湖同道笑话,没什么好说的,赶紧去做安排,迎接小姐回庄。” “庄主,你同意了?”邬牛氏惊喜地问道。 “我能不同意吗,”邬鹤道:“‘女’儿给我出了这么一道难题,怎么也得容我想想如何处理吧,哈哈。” “那当然,哈哈,”邬牛氏对下人吩咐:“赶紧把小姐的房间收拾出来,还要多加点东西,…算啦,还是我亲自去看看吧。” 邬牛氏说完,带着一帮下人去给邬梅馨和间无极收拾房间去了,但邬梅诚还是有点想不通。 “爹……” 邬梅诚刚一开口,邬鹤一招手,没让他讲下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想过了,你娘和你兄弟的想法是有道理的,算他们不是你的妹妹妹夫,我们也没有把他们拒之于庄外的道理。现在江湖又处于多事之秋,我们先不妨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是!”邬梅诚道。 “这样,”邬鹤对邬梅诚道:“明天你出城迎接他们一下,听说凤凰山庄也来了人,我们别失了礼数,梅轩在家招呼其他来的宾客。” “是。u看书.uunshu.cm”邬梅轩答应了一声。 “爹,我也要去迎接姐姐姐夫。”邬梅博抢着道。 “那你带他一起去吧。”邬鹤对邬梅诚道。 “是,爹。”邬梅诚道。 “好啦,没事啦,都去忙去吧。”邬鹤道。 众人答应着都走了出去,在邬梅诚最后出去的时候邬鹤叫住了他。 “诚儿。”邬鹤道。 “爹。”邬梅诚又退了回来。 “此番寿礼,来的江湖人士必然很多,”邬鹤叮咛道:“我们以礼相‘交’,在江湖几乎没什么仇怨,但这回多了梅馨这个因素,我想必然有人会不那么安份,你下去先安排一下,对那边你也要多加照料,尽可能不要节外生事。” “我知道。”邬梅诚道。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三:入庄 当邬梅馨他们一行人到达南阳城外的时候,仪亭里她已经看到了大哥邬梅诚和弟弟邬梅博的身影,还有老管家邬岷和几个庄丁,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邬梅博已经冲了过来。-- “姐,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邬梅博一来把邬梅馨给抱住了。 “呵呵,真没出息,”邬梅馨笑道:“还不赶快给客人们打个招呼。” “姐夫好!”邬梅博对间无极行了一礼,看来在哪里间无极都是不容易被人认错的。 “这是我小弟邬梅博。”邬梅馨赶紧给间无极和众人介绍。 “梅博小弟好!”这是间无极难得说出的话,也只有邬梅馨才能让他这样,但脸依然没有表情。 “各位兄弟好。”邬梅博也不知道该叫哥还是叫弟,只能这么招呼。 “梅博兄弟好!”俞展飞几位也施礼问好。 这时邬梅诚也赶了过来,邬梅馨赶紧迎了去。 “梅馨,爹让我专程在此等候,你们可算是到了。”邬梅诚远远地道。 “大哥,”邬梅馨只叫了一声,已经泣不成声:“爹和娘他们好吗?” “哈哈,”邬梅诚开玩笑道:“除了非常想你外,他们都非常好。” “大哥!”邬梅馨破泣为笑。 “不要光问我,快给我介绍一下客人。”邬梅诚到的是大哥,在什么时候都稳稳重重,很讲规矩。 “你看我,光顾了高兴了,”邬梅馨道:“这是我大哥邬梅诚,这是我夫君间无极。” “大哥好!”间无极倒是毕恭毕敬的给邬梅诚行了一礼。 “间大侠好!”邬梅诚也赶紧施了一礼,对间无极他一眼认了出来,除了他的‘阴’阳脸,间无极还是一表人才,更难以言表的是他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他到现在都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这么普普通通的妹妹怎么能收服这么一位江湖魔王。 “大哥,这是凤凰山庄俞庄主的大公子俞展飞,这是铁‘腿’横江凌一天凌大侠的‘女’儿凌旋,也是我们这位俞少庄主的未婚妻,这两位是妙笔书生朱含章朱大侠的两位公子朱旭尧、朱旭舜。” 邬梅馨一口气介绍了这么许多,但邬梅诚听着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一个心惊,这些震动江湖的名字对他来说本来是那么的遥远,不管是魔是圣,那都是传说的武林人和名宿,现在竟离他这么近,他们的后人在他的眼前,或许自己以后还能见着他们本人,这对一个武林人士来说可是莫大的机缘,邬梅诚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各位少侠好,邬家庄欢迎你们。”不管心里怎么想,邬梅诚还是不卑不亢,气度非凡。 “邬大哥好!” “邬大哥好!” 众人也赶紧行礼问好。 “小姐好,姑爷好,各位少侠好!”邬家庄大管家邬岷过来问好。 “岷伯,您老身体可好?”邬梅馨赶紧过来拉住他的手,这只手在她小时候可没少牵过她。 “好好,客人们快请吧,庄主和夫人还在庄里等着呢。”邬岷道。 “好,我们进城!”邬梅馨道。 “间大侠请!”对间无极邬梅诚一直很是恭敬。 “大哥请!”间无极今天也算难得。 众人随着一起进城。 这一进城,俞展飞他们可是开了眼界,这南阳城也实在是太大了,也实在是太繁华了,他们看到的丹淅城又不知大了多少倍,这里人多,穿的也好看,街巷多的跟‘迷’宫似的,沿街的铺子里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没见过的,看的朱旭舜都有点迈不开‘腿’了。 “哈哈,朱家小弟,”邬梅馨笑道:“我们先回家,后面有的是时间,让梅博带你们好好逛逛。” “嘿嘿,嘿嘿!”朱旭舜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跟着打家一起走,很快,他们到了一座巍峨的府邸:邬家庄。 邬家庄在南阳城的西北面,占地足足有百亩,里面的房屋或许有千间吧,一层接着一层,看也看不到边。大‘门’是一个巨大的石‘门’楼,结实,敦厚,这大‘门’后面是个巨大的照壁,照壁是砖雕的一只猛虎,猛虎周围是雕出来的巨石和竹林,气势非凡。在照壁后面,是一道‘精’致的二‘门’,两边立着两座石狮,‘门’楼面‘精’雕细刻,‘精’美无,整个‘门’板有一巴掌厚,在这座‘门’后面,才是邬家庄里面的一个个院落。 一进二‘门’,看到里面的人已经来回穿梭,忙成一片,老二邬梅轩已经在等着了。 “二哥。”邬梅馨叫了一句。 “别说了,快进去,”邬梅轩道:“爹娘都已经在等着了。” “爹!娘!”邬梅馨已经抢先跨进一座院落,在这里她不用别人带,她知道爹娘会在哪里等她。 “馨儿,馨儿……”邬牛氏已经从前厅里迎了出来,声音里已经带有哭音:“馨儿在哪里?” “娘,我在这里。”邬梅馨冲去,紧紧的和娘拥抱在一起,娘俩已经只剩下呜咽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被走出前厅的邬鹤给打断了。 “既然回来了,有话进屋慢慢说吧。”邬鹤道。 “爹!”邬梅馨这才和娘分开,叫了一声。 “嗯,进屋。”邬鹤也没多说只是朝屋里指了指。 “哎!”邬梅馨答应一声,前扶着邬鹤的胳膊进入前厅,让老人家坐下,她又给在场的各位做了介绍,等大家都以序坐好,她一拉间无极,两人在父母之前跪了下来。 “爹,娘,”邬梅馨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馨儿让你们挂念了。” “这使不得,”邬鹤站起来,走到间无极身边伸手要扶他起来:“间大侠,你快起来。” “爹,您让我把话说完,”邬梅馨继续跪着道:“‘女’儿不孝,‘私’自离家,还在外面‘私’自婚配,惹爹娘为‘女’儿担心,‘女’儿愿受爹娘责罚。” 间无极一看邬梅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也只好继续跪着,等他听到邬梅馨说愿受责罚,他倒是反应很快,马趴在地磕了一个头:“爹,娘,如果有什么错,那都是我的错,与馨儿无关,要责罚,责罚我一个人,都由我承担。” 对间无极来说,这是他这一辈子也没讲过的话,从他嘴里讲出来极不自然,别人听着也是怪怪的,从小到大,他没求过任何人,更别说给别人跪下,这么一位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人物,为了邬梅馨他也愿意跪下,并说出在别人看来他根本不可能说出的话,可见他对邬梅馨用情至深。 对邬鹤来说,他对间无极在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以他的武功,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还有他那暴戾无常的品‘性’,他生怕有哪一点照顾不周惹怒了这个疯子,所以处处陪着小心,但他也不能失掉家主的身份,毕竟他还是邬梅馨的亲爹。 “哈哈,”邬鹤轻松一笑:“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规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间大侠能和我‘女’儿一起回到邬家庄,那是我邬家庄的一员,再说这么见外的话,倒叫凤凰山庄的各位小英雄笑话了,快快起来。” “快快起来。”邬牛氏也连忙过来扶‘女’儿起来。 “谢谢爹!谢谢娘!”邬梅馨道。 间无极扶邬梅馨起来,很关切地看着她,邬梅馨对他笑笑,轻声说道:“我没事。” 看到这一幕,邬牛氏一颗悬着的心掉了下来,看来这被称为杀人狂魔的间无极对‘女’儿那是真的好,有这一点,那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二娘好!”拜过父母,邬梅馨赶紧过去,对邬鹤的二夫人于曼易深施一礼,于曼易虽出身贫寒,但也是一位江湖‘女’侠,不光人长得漂亮,手的功夫也不弱,多年前的一次偶然相遇,和那时还年轻邬鹤难舍难分,到了邬家庄也是费了很多周折才被大夫人邬牛氏所接纳,但她来到邬家庄,倒是和邬梅馨很投缘,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见到邬梅馨行礼,赶紧站起来,一把拉住她,脸已经是泪水涟涟。 “馨儿,回来好,”于曼易擦了擦眼睛道:“在外面还好吧?” “二娘,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邬梅馨刚说完,自己剧烈的干呕起来,脸‘色’也变得很不好。 “馨儿,你怎么啦?”于曼易吓了一跳。 “二娘,我真的没事。”邬梅馨摇摇手道。 “馨姐,你没事吧?”凌旋已经窜了过来。 “她怎么啦?”于曼易问凌旋。 “二夫人,馨姐没事的。”凌旋悄悄地在于曼易耳边说了一句。 “哦,好啊,”于曼易赶紧到邬鹤和邬牛氏跟前:“给老爷和姐姐道喜了。” “馨儿怎么啦?”邬牛氏也被刚才的情况吓着了。 “我们家大小姐有喜了。”于曼易笑道。 “啊,”邬牛氏一下子站起来,疾步走过去,拉着邬梅馨道:“馨儿,你怎么不早说,这可不是玩的。” “娘,没事的。”邬梅馨道。 “还说没事,”邬牛氏道:“你看现在这脸‘色’多不好,快请位郎诊诊。” “哈哈哈,好啦,”邬鹤也是很开心,但看‘女’儿的这种情况,他知道‘女’儿该休息了:“既然馨儿都回来了,我放心了,还有间大侠和凤凰山庄的诸位小英雄,一路走来,也是鞍马劳顿,风尘仆仆,今天不妨先安顿休息,有什么话我们再慢慢说。” “爹,已经安排好了,”邬梅轩道:“各位请随我来。” 俞展飞一行人随着邬梅轩、邬梅博一起出去,而邬牛氏、于曼易则随邬梅馨、间无极去了她的住处。 “爹,你看……”等众人都走开了,邬梅诚才道。 “嗯,我看到了,”邬鹤点点头:“俞承泽,凌一天,朱含章,这每一个都是当今江湖响当当的人物,还有另外送礼的几位云敦复、严一峰、程有良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连他们这些二代小辈,个个也武功高强,再加我们这位姑爷,算他们要把整个江湖掀个底朝天,恐怕也没有人能制止得了,他们虽不至于对我们有什么影响,u看书 ww.uukansu 但未来到底会怎么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这回会不会有什么动作?”邬梅诚道。 “你还没看出啊,”邬鹤还是很老辣:“他们一定不会主动有什么动作,但蛰伏这么多年,一下子这么出现在我们邬家庄,还正是我们宾客盈‘门’的时候,这没有动作,已经是个大动作,他们难道不是给江湖群豪看的吗?” “只要他们不惹事好。”邬梅诚道。 “你想的太简单啦,”邬鹤:“他们不惹事,但你却无法保证来的人里面会不会有人去挑拨他们,这是最难控制的。” “那怎么办?”邬梅诚道。 “既来之,则安之,”邬鹤道:“我们首先是要和馨儿他们站在一起,现在江湖多少人都在看邬家庄有没有这个担当,但我们却不能火浇油,只能尽可能化解,该出手也绝不能手软,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 “是,我知道了。”邬梅诚道。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四:重回麒麟庵 离邬家庄的老庄主邬鹤七十寿诞还有两天,南阳城里也越来越热闹,邬家庄是南阳大户,也是江湖有名的门派,来祝寿的来看热闹的已经挤满了南阳城的各处客栈。尽管邬鹤一辈子乐于结交各种人,江湖各门派的人也来了不少,但来到南阳城里的人里面还是看热闹的人多,这里面有很多是附近的百姓,但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对俞展飞和凌旋他们来说,南阳城是他们见过的最大最热闹的城市,他们怎么能闲得住呢,好在有一位和他们年纪相仿的邬博,那他们在南阳城里便是如鱼得水了。 南阳有个麒麟湖,麒麟胡畔有个麒麟庵,麒麟庵有个老尼惠怡师太是邬梅馨的师父,而麒麟庵也是邬梅馨和间无极相识的地方,这次回家省亲,师父一定是要看看的,麒麟庵也一定是要回去看看的。邬梅馨要回去,间无极一定要相陪,这么神秘、有趣和浪漫的地方怎么能少了这伙年轻人呢,俞展飞、凌旋他们已经望眼欲穿,熟悉此地的邬梅博更是奋勇当先,呼啦啦一大堆人来到了麒麟庵。 惠怡师太已经在山门外等着邬梅馨了,站在旁边的是她的师妹了然、了空,邬梅馨赶紧前几步,拉住惠怡师太的手:“师父,您怎么出来了。” “哈哈,为师在庵里呆得久了,骨头都硬了,正好出来动动筋骨,看看你。”惠怡师太笑道。 半年多都没见师父,似乎师父又老了许多,邬梅馨不由心一酸,眼圈都红了:“师父……” “好啦,先进去吧,进去再说。”惠怡师太道。 邬梅馨扶着师父,众人随后跟着进了山门,来到知客堂,邬梅馨也给惠怡师太一一介绍了随行的一干人等,众人也施礼见过师太,自己这才坐在师父身边,已经有小尼为众人沏好了茶。 等师父和众人坐定,邬梅馨起身在师父跟前跪下:“师父,徒儿这次回来是特意请罪来的。” “哈哈哈,”惠怡师太哈哈一笑:“这孩子真是瞎说,你何罪之有啊?你有孕在身,起来坐下说话。” “师父?”邬梅馨很是疑惑,为什么师父这么快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师姐,”了然一边扶她坐下,一边对她说:“师父听说你回来,高兴得不得了,让我去打听,是我告诉师父的。” “那你怎么不来见我?”邬梅馨道。 “师姐总是要来看师父的呀,呵呵。”了然笑道。 “那当然,”邬梅馨满脸歉疚:“师父,当年弟子违反寺规,擅自偷偷收留了无极,才有今天的事,弟子愿接受师父的责罚。” “哈哈,”惠怡师太笑得更开心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都同意的事,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啊?!”邬梅馨更惊讶了:“这么说师父你早知道了。” “你真当你师父没用了呀,”惠怡师太道:“要是一个男人在我这尼姑庵里藏了半个多月我还不知道,那我可真成了聋子瞎子了。” “师姐,”了然在一旁道:“不光师父知道,我们也都知道,师父还特意吩咐我们,不许我们去菜园,也要我们阻止任何人去菜园呢。” 听到这里,邬梅馨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她没想到师父会知道这件事,更没想到师父会为她做那么多。 “谢谢师太成全。”间无极站起身来深施一礼。 “阿弥托佛,”惠怡师太一声佛号,站起来回了一礼:“间施主也算一位武林异人,能在我麒麟庵避祸,那也算是与我佛有缘,不必多礼,请坐吧。” “师父,”邬梅馨擦了擦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傻孩子,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做,”惠怡师太道:“麒麟庵乃佛门净地,却有个男人藏在里面,即使再有道理,哪传出去也解释不清,再说,这牵扯到你的清誉,不光我不提,也不许庵里任何人撞破这些事,也算是做些功德吧,哈哈。” “但您后来也一直没有跟我提过这事,并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位师妹表示过一点点她们知道的迹象?”邬梅馨道。 “你不说当然有你不说的苦衷,我们又何苦要去说穿呢。”惠怡师太道。 “师姐,”了空在一旁道:“看着你那几年为间大侠那么折磨自己,师父也很心疼,有几次我们都求师父劝劝你,师父说那都是你的孽缘,能不能解开要看缘分,要我们不要去打扰你。” “现在好了,”了然道:“总算好人有好报,师姐功德圆满,师妹们的经没有白念。” “哈哈,”惠怡师太笑道:“馨儿你看看,你这些师妹,跟我修行这么多年,你一回来,一个个都现了原形,心里没一天清净过。” “师父,”了然笑道:“您还说呢,师姐半年多没来,你不也经常想她吗,尽管您不说,但我们看得出来,嘿嘿。” “谢谢师父挂念,谢谢众师妹。”邬梅馨说着又站起身来深施一礼。 “馨儿……”坐在邬梅馨旁边的间无极这才知道妻子为他受了多少苦,他本来少言寡语,现在这种场合他更不知道怎么说了,邬梅馨赶紧去安慰他,表示她没事。 “善哉,善哉,”惠怡师太看到传说的杀人狂魔鬼面青狐间无极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不仅感慨的道:“我只听说间施主是位江湖强人,没成想多年之后竟然成了侠骨柔肠,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师太,我……”间无极心里无限感激,但同样不知如何表达。 “哈哈,”惠怡师太道:“间施主不必要说出来,口有不如心有,心有不如心悟,阿弥陀佛。” “师父,”邬梅馨知道师父想对间无极说什么,这是个难得的机缘:“以后馨儿不能常呆在您身边,您可有什么话对馨儿说?” “你能在麒麟庵呆那么长时间,那是我们的缘分,”惠怡师太也明白邬梅馨的意思:“我佛慈悲,渡人于苦海,但万事皆有因果,此生修行不可思量,果报亦不可思量,虽未成以身饲虎之功,但可成纱罩轻扫之德。你也是快做娘的人了,你的功德自会荫及孩子,切记切记。” “弟子记住了。” 邬梅馨不想去强迫间无极做任何事,她知道他心里一直很苦,她想帮他,想用自己的心去暖他的心。但她也希望慢慢去化解他身的戾气,让他能成为一个正常人,虽然他现在每天紧紧跟在她身边,但她知道,在他骨子里的那些怨恨、那些魔障依然存在,她不知道哪一天会有谁或者会有什么事把它给挑出来,她没有俞庄主和凌一天他们那样的本事,她不知道那时她还能不能按得住他。麒麟庵是佛家清净之地,也是神圣之地,或许佛祖的庄严、梵音的清澈对他能有点好处。 “师父,我想去佛前叩拜。”邬梅馨道。 “你有此心,定得佛祖护佑,”惠怡师太道:“为师今日诵一遍《大悲咒》为你祈福。” “师太,”凌旋站起来道:“我也想去叩拜。” “我们也去。”看来俞展飞也是受到了影响。 “哈哈,”惠怡师太笑道:“那一起去吧。” 众人遂跟随惠怡师太一起来到大雄宝殿,每人燃起三柱信香,在佛像面前举过头顶,心祈愿,然后插入香炉,在佛前一字排开,齐齐跪下。 对间无极来说,这些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些事他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但现在跟在邬梅馨身旁,她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举动很是笨拙,但却纯纯净净,心无挂碍,浑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在场的人也颇感惊。 邬梅馨双手合十,两个拇指内扣,举过自己的头顶,膜过自己的额头、鼻尖直到胸口,双手摊开置于蒲团之,躬身轻轻的叩了下去,间无极俞展飞他们也跟着邬梅馨叩拜,uu看书ww.uukansh 每次叩拜,都伴随着惠怡师太击磬的声音,磬声不是很大,但清澈悠扬,绵延不断,震人心魄。在三叩之后,众人双手合十与胸前,惠怡师太起腔,麒麟庵众弟子应和唱起了《大悲咒》。 肃穆的殿堂,袅袅的香烟,悦耳的梵音,尽管听不清一句话,但这种声音却能穿透你的心灵,释放你的心胸,让你感到无的平静与温和,让你在这样的声音羽化。 在这样的氛围,间无极感到了无的舒畅与快意,闭着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看不到邬梅馨,眼前只有一团光亮,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 俞展飞也感受颇深,他经常去泥日寺,但却从未感到如此的佛家威严,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凌旋,看着她一脸虔诚的样子,自己也赶紧收心,细听这美妙的梵音。 一曲《大悲咒》诵罢,众人再次叩拜起身,慢慢退出大雄宝殿。 “馨儿,今天你和间施主,还有你这些朋友,在这里用些素斋吧,”惠怡师太道:“让你那些朋友在麒麟庵随便看看吧,你陪我说说话。” “是,师父。”邬梅馨亲热的扶着惠怡师太,回头对其弟邬梅博说:“梅博,你带大家到处看看吧。” “是,姐,”邬梅博转身道:“你们想看什么?” “我想去看后面的菜园。”俞展飞道。 “我也想去。”朱旭舜也跟着道。 “哈哈哈!” “哈哈!”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连平素都毫无表情的间无极,脸都显出了一丝羞涩。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五:德亨茶馆 手机阅读 从麒麟庵出来,邬梅馨觉得此行心愿已了,就急着回家,她对逛南阳城没有太多的兴趣,况且身边跟着间无极这么一位煞神,万一碰上个冤家对头,激起了他那股邪火,那就非出人命不可,父亲的寿诞在即,她可不想出什么事情。 但一伙年轻人显然还没有过瘾,邬梅馨只好吩咐邬梅博带他们到南阳城各处逛逛,并一再叮嘱他们,不许生事。 但有时候生不生事可不是由他们决定的。 邬梅博从小在南阳城长大,平时又不是很安生,所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街一巷都很熟悉,再加上俞展飞、凌旋、朱旭尧、朱旭舜这几位年轻人年纪相仿,对了脾气,哪一下子就更疯的不得了了,闹市市场,酒肆饭店,书场戏院,都让这帮年轻人过足了眼瘾,在打把势卖艺的地方,更是看的他们热血沸腾,听着那些“拳打南山猛虎,脚踏东海蛟龙”的江湖词,个个都想摩拳擦掌,一试身手,但都被邬梅博劝住了,告诉他们那些人也就是骗骗普通百姓,挣两钱花,他们这才忍住。因为有凌旋跟着,邬梅博这个大家公子哥才没有带他们到那些更不堪的地方,看足了,走累了,邬梅博把他们带到了永兴街德亨茶馆,这可是当地最上等的茶馆。 “俞大哥,我们去喝会茶吧,”邬梅博道:“这德亨茶馆可是南阳最有名的茶馆。” “好吧,就依梅博推荐,”俞展飞道:“正好大家走得也有点累了。” “邬少爷,很久可没看到您了,你是要大厅呢还是雅间呐?”一行人一进去,小二就热情的跑上来招呼,看来这邬梅博平时没有少到这家茶馆来。 “这是我的朋友,大厅里热闹,靠窗户给我开一桌,每人一壶信阳毛尖,再来十样小食。”邬梅博邬公子到了这里如数家珍,随口吩咐道。 “好嘞,诸位这边请!”小二高呼一声,带他们大厅桌边坐定。 一坐下来俞展飞据到处观瞧,似乎在寻找什么。 “俞大哥,你在找什么?”邬梅博道。 “德亨茶馆,我怎么这么耳熟啊,”俞展飞咕哝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是不是展翔说的那个德亨茶馆啊?”凌旋在一旁道。 “对,是展翔说的,”俞展飞道:“他说老祖宗还在这里和一位黑衣人打了一架,杨世光也是从这里跑了才去我们凤凰山庄捣乱的。” “你说什么?”邬梅博惊奇道:“在这里打架,什么时候?” “大概是去年十一月吧,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俞展飞道。 “是不是粉面毒仙罗小星?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邬梅博兴奋地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俞展飞也很惊奇。 “什么我知道,那天我就在场啊!”邬梅博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 “这么巧啊,那年轻人就是我小弟俞展翔。”俞展飞道。 “嗨,你看我当面却错过了,”邬梅博不无遗憾的道:“那时要能认识一下多好!” “没关系,你们以后一定会认识的。”俞展飞也觉得很有意思。 “只是……”邬梅博有点迟疑:“只是展翔兄弟怎么会和罗小星在一起?她可是……” “她是俞大哥她娘的师父,所以俞大哥叫她老祖宗。”冰雪聪明的凌旋生怕邬梅博说出什么对罗小星不敬的话,就抢先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邬梅博忽然觉得这伙人太深不可测了,每个人后面都有着这么深厚的背景。 “邬大哥,你快给我们讲讲当天的事。”在这里只有朱旭舜最小了,他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 这时,小二已经沏好茶备好吃食端了上来,刚刚摆好就看到有两个人进了茶馆,一位四十多岁的壮汉,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两人都手拿一把刀,他赶紧过去招呼。 “客官,您喝点什么?”小二道。 “两壶信阳毛尖。”那位壮汉道,还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瞟了一眼。 “二位这边请,马上就好。”小二殷勤地招呼着,这拿刀拿枪的人他可不愿意招惹出麻烦来。 这边俞展飞一直关注着这两个人,等他们坐定,他问邬梅博:“邬兄弟,那两个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邬梅博看了一眼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两个人已经跟我们几条街了。”俞展飞道。 “真的?我怎么没注意到。”朱旭舜道。 “你就知道看热闹,那顾得了这些。”朱旭尧道。 “管他是谁呢,”邬梅博道:“这里可是我们邬家庄的天下,谁想在这里生事,那也要看邬家庄答不答应。” “不要去管他们,”凌旋道:“馨姐说了要我们不要生事,我们喝我们的茶就是。” “也是,”俞展飞道:“梅博兄弟,你继续讲。” 他们继续喝他们的茶,吃他们的小食,听邬梅博讲那天罗小星和黑衣人打架的故事,正当他们说得热闹的时候,刚才进来的那位壮汉走了过来,还对他们行了一礼。 “请问这位可是铁腿横江凌一天凌大侠之女凌旋小姐?”那位壮汉道。 “你是哪位?”凌旋眼皮抬了一下,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在下盐帮虎贲堂陈壮。”那位壮汉道。 本来这帮年轻人没当回事,但他一说出盐帮,这几位的眼一下子就瞪圆了,还一下子就提到凌一天,这不明显找茬吗,上回朱旭尧就是被盐帮的人打伤的,他伸手就摸向了他的兵器,但被俞展飞伸手按住了。 “找我什么事?”凌旋这么回答就等于承认她就是凌旋。 “我们堂主想请凌小姐过去聊几句。”陈壮道。 他这么一说,众人转眼看去,果然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两个人,一位人高马大,还留了一脸络腮胡子,另一位是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但不管你是谁,这么聊天已经是极不礼貌了,看来对方有恃无恐,特地来找事的,邬梅博刚想发作,就看到凌旋摇了摇头。 “你们堂主是谁?我和他很熟吗?”凌旋的话问的很调皮,俞展飞差点笑了出来。 “呶,”陈壮一努嘴:“他就是我们盐帮虎贲堂的巴德尔巴堂主。” “不认识!”凌旋笑吟吟地摇了摇头,继续喝她的茶。 “知道你不认识,所以才请您过去聊几句。”陈壮道。 “哦,找我聊天啊,”凌旋颇为鄙夷地说:“那就让他过来吧,本小姐今天有点累了。” 凌一天和盐帮的过节凤凰山庄的人都是知道的,对方一报名号,凌旋就知道是来找她的,但凌旋就是凌旋,虽不是凌一天亲生,但在他身边长大,这身胆气和豪情可一点也不输给父亲,她也不能在外面给父亲丢脸。 “唉哟,不愧为凌一天的女儿,”陈壮脸上显出了兴奋之色,好像他就等着这句话似的:“我们堂主叫你那是对你客气,否则……” 陈壮话没说完,邬梅博忍不住了,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上啊,客人受辱他竟然不发声,要这么下去邬家庄的脸还往哪里搁。 “否则什么呀,堂堂盐帮什么时候学会欺男霸女了?”这位邬家小少爷一出口也真不含糊。 “你是哪根葱啊,这里没你什么事!”陈壮道。 “哦,不知道啊,本少爷邬梅博,这南阳城还不是你们盐帮撒野的地方。”邬梅博道。 “噢,南阳邬家庄的人呐,我还以为是谁呢,”陈壮道:“在南阳你们算是一个豪门,但在我们盐帮看来,小小邬家庄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你还是省点事吧。” 其实这陈壮虽说是狗仗人势,但邬家庄在江湖的势力、财力那真的是没法和盐帮比,但不管怎样,被人逼上门来,这传到那里也不好听哪。邬梅博哪受过这种侮辱,腾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动手,但被同时站起来的俞展飞按住了。 “这位仁兄这么瞧不起邬家庄,uu看书 w.uuknsh.om 那看来是有点本事了,那凤凰山庄怎么样?” 俞展飞知道这次出来就是到处宣扬凤凰山庄的,抖抖威风也是应该的,再说,人家一上来就点名道姓地欺负自己的未婚妻,要是假借别人的手处理这件事,那他这个未婚夫可能要一辈子在凌旋面前抬不起头了。 “也不怎么样,除了像老鼠一样会挖很多洞子外,恐怕也没什么大本事。”看来陈壮确实是有恃无恐,说话尖酸刻薄,他是在说焦禄和薛离被凤凰山庄用机关抓住的事。 “唉哟,我听说这话说大了,容易闪着舌头,”凌旋也站了起来,并走到陈壮跟前:“你们家焦大管家的骨头应该还没好吧,是不是有些人也想尝尝滋味。” 既然凌旋认为对方找茬是因为她的父亲,就算俞展飞要替她出头,她也要争这口气,因为她是凌一天的女儿,俞展飞刚想拦她,就被凌旋的目光阻止,他只好先站在一边策应,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哼,嘴巴还挺利,走,去见见我们堂主。”陈壮说着一个刁手锁向凌旋的脉门,动作迅捷,手法老练,看起来功夫不错。 “啪!”陈壮不但没锁住凌旋的手腕,还响亮的挨了她一个耳光,人也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什么鬼东西,敢在我这里动手动脚!”凌旋厉声道。 “你个小娘们,你敢打我。”陈壮一手捂着脸,一手抓刀,拉开架势,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俞展飞就凭两人一动手,就看出这家伙绝不是凌旋的对手,他倒不急着出手了,抱剑胸前,看起了热闹。 本书来自 第25章 间无极拜寿-六:盐帮挑事 手机阅读 “你不是嘴巴也很厉害吗,”凌旋笑道:“今天我就陪你练练,如果你赢得了我,我就跟你过去。” “那你就试试吧!”陈壮说着,“唰”的一刀就朝凌旋劈了过来,刀口挂着风声,有点子力气。这家伙觉得凌旋就是个小姑娘,根本就没看得起她,被她莫名其妙的扇了一巴掌,这大老爷们的面子往哪儿搁呢,所以这回他一上手就使出了狠劲,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 他只是想找回面子,可凌旋并不这么想,爹对盐帮的人恨之入骨,她对他们也不能客气,凌家与盐帮的仇已经结了,那就再多点也无所谓。就在陈壮劈出这一刀的时候,凌旋并没有硬接,而是一闪身,躲过这一刀,当她再次面对陈壮的时候,两把弯刀已经赫然在她手上,就在陈壮抽刀橫削之时,凌旋手里的两把弯刀已经舞成个半圆,明晃晃的直向陈壮削去。这望月双刀真不是白给的,一是以速度见长,快捷无比,快中带巧,二是一舞起来明晃晃的闪着银光,夺人双目,本身就有几分摄人的力量。陈壮一看不妙,手中的刀一竖,想挡住这半月形的一削,哪知道他的刀刚竖起来,就被一把弯刀挂住,另一把弯刀一转眼已经到了他的脖颈,他吓得魂飞魄散,右手的刀一撒手,身子急向后跃出,尽管躲过了这一刀,却被凌旋转身飞起的一脚踢中,一个凌空趴在地上,而凌旋的刀并没有停下,右手的刀划起一个圆弧,刀尖直插他的后背。 “嘡”的一声,凌旋的刀被崩了出去,人也后退几步,俞展飞在后面一扶他才站住,陈壮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他们称为盐帮虎贲堂堂主的巴德尔。 “何必要赶尽杀绝呢,难道凌家的人下手都不留余地吗?”巴德尔道。 这位盐帮的虎贲堂堂主可不简单,他原来是蒙古草原上的一位高手,拳法、摔跤、骑术、刀术、箭术都很厉害,被老帮主焦坤仪在开辟草原盐路的时候发现,重金拉拢过来,再调教于他中原武术的精华,可以说使他脱胎换骨,成为一名真正的武林高手,加上他性格彪悍,勇猛无比,执掌盐帮虎贲堂以来,大小数十场恶战,为盐帮立下汗马功劳,开辟了很多财路,也除掉了很多对手。在盐帮,他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反常。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巴德尔出手这一招,能够把凌旋逼退好几步,足见他的功夫远在凌旋之上,俞展飞就再也不敢放手凌旋在前面了。 “本来没事,可有些人偏要找事,那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俞展飞往前踱了两步,慢悠悠地道。 “年轻人说话口气有点大,想必有些来头,”巴德尔也漫不经心的道:“你要帮她出头?” 在这档口,陈壮从地上赶紧爬起来,今天这个跟斗算是栽大了,不光自己灰头土脸,连带着让自己的老大爷没面子,他觉得一个小姑娘没什么了不起,结果一出手,三招之内就让人家给撂趴下,要不是巴堂主出手快,估计小命都没了,这不由的使他想起在太湖边上遇到俞展翔的事,被人打了几个耳光,自己连刀也拔不出来,看来这一直不为人知的凤凰山庄着实有些骇人,这都是些什么人,他心里变得一点底都没有了。巴德尔越觉得自己有点轻敌,虽然他只是让陈壮去试试,但他也没想到这伙年轻人的功夫会如此了得。陈壮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跟了自己多年,但在人家手下只走了三招,这也太夸张了。 “出头谈不上,只是不想让她累着。”俞展飞道。 “看来还很怜香惜玉,”巴德尔道:“莫非你是她什么人?” “让巴堂主见笑了,”俞展飞道:“她是我未婚妻,我想您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哦,”巴德尔道:“早就听说凤凰山庄的一位少年英雄要和凌小姐结为伉俪,好像连婚期都定了,原来就是你啊,看来我们还是有些缘分。” “看来巴堂主的消息还是很灵通啊,”俞展飞道:“莫非巴堂主要来凤凰山庄给我们贺喜?” “贺喜那是一定的,”巴德尔道:“但未必一定要在凤凰山庄,我们盐帮也不错啊。” “莫非盐帮也有人成亲?”俞展飞道。 “哈哈哈哈,”巴德尔一阵狂笑:“看来俞少侠装蒜的本领也是不小,我把二位请到盐帮,盐帮不就有人成亲了吗?” “这我就不明白了,uu看书 .uukash ”俞展飞道:“我好端端的不在凤凰山庄成亲,为什么一定要到盐帮呢?” “俞少侠有所不知啊,”巴德尔道:“铁腿横江凌大侠的名头太响,我们想请他来盐帮怕请不动,要是二位在盐帮成亲我想这老丈人加亲爹,他一定会来参加的。” “原来如此,”俞展飞道:“那看来巴堂主这次是专程为我们而来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巴德尔说得很自信。 “要是我们不愿意呢?”俞展飞道。 “那我们恐怕要用些手段了。”巴德尔道。 “看来要请巴堂主赐教了。”俞展飞道。 “正要请教。”巴德尔道。 这两个人话说得都很平静,好像不是要打架,而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在盘算,俞展飞心里想的简单得多,虽说盐帮不是什么好鸟,但它绝不是引起这次江湖纷争的正点子,要是他们不过分,现在也没有必要去理他,但如果对方想借与凌叔之间的恩怨为难凌旋,那他以命相拼也在所不惜。巴德尔心里想的就复杂得多,目的也不是很单纯,从盐帮的角度,顺手牵羊,能以俞展飞和凌旋相要挟,逼凌一天到盐帮解决恩怨,那他们就会主动得多,也比较有把握,但如果为这件事把自己折进去,那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这并不是他怕自己打不过俞展飞,而是凤凰山庄太过神秘,借着这种机会多了解一点他们,以便做更充分的准备,再说南阳城就这么大,随便有点动静,邬家庄很快都会知道,这里面他惹不起的人大有人在。 本书来自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七:俞展飞献艺 既然对方摆明了要和自己过过招,那俞展飞也不再客套,手里的长剑一晃,化作三道剑影,一招“遥祭三尊”,也是‘混’元剑的起式,算是很客气,但在巴德尔哪里,以他的‘性’格,动起手来没有刚才说话那么有耐心了,大刀一挥像刮起一阵狂沙,挂动风声斜斜席卷而来。。。巴德尔块头大,力大刀沉,勇猛异常,俞展飞可不想和他硬拼,退后一步半个转身,手里的剑划出一道圆弧,一招“守静式”封住左右,并没有急于进攻。这边巴德尔占得第一招的攻势,唰唰唰又是几刀,一代快似一刀,一刀险似一刀,‘逼’得俞展飞连连后退,仗着‘混’元剑的招数步步为营,数招下来,巴德尔一看俞展飞只会一些道家最普通的‘混’元剑的招数,竟然没有一剑能威胁到自己,当下一声冷笑,斜踏一步,手里的大刀平‘胸’一拖,直接推向俞展飞的脖子,俞展飞长剑一竖,想以“立阳式”挡过这一刀,谁知巴德尔招未用老,手里一个翻转,大刀贴着俞展飞的剑以刀背直接砸向他的肩头,俞展飞来不及变招,在刀背接触他肩部一刹那,他本能的左‘腿’一屈单膝跪在地,手里的剑往下一滑,胡‘乱’往前一送,竟然直接指向巴德尔的小腹,吓得巴德尔一身冷汗,猛地撤刀后仰才算躲开,并连退两步。 其实和巴德尔这样的高手真正过招俞展飞还是缺乏临场经验,他开始只想先看看对方的招数和功夫,不想被他几个大招一‘逼’他自己完全成了守势,情急之下胡‘乱’一招的本能反应竟然是‘混’元剑的“分天式”,本来单‘腿’站立的一招变成了单膝跪地的一招,身位一下子低了很多,而正是这一招恰到好处的指向了巴德尔的小腹,他要不撤刀,俞展飞肩头被他磕伤的同时,俞展飞的剑会‘洞’穿他的整个身体。 “啊!” 凌旋一身惊呼,刚想挥刀去救援,突然看到巴德尔撤刀向后跃出几步,而俞展飞一跃而起,紧跟着巴德尔的后退攻了过去,几乎没给他留下调整的时间,巴德尔用力用刀去封他的剑,碰到的却是一把软弱无力的剑在刀刃拉出的刺耳的声音,俞展飞却一个侧身,从他的刀下飘过,手的剑却拖向他的肋下。 俞展飞的功力不及他爹俞承泽的三成,自然不能将‘混’元剑的威力发挥出来,不能一招制敌,但他像他爹一样从小练这套剑法,熟到可以随心所‘欲’,随意穿‘插’,刚才在对方紧‘逼’之下的一招,根本是无意识的一个反应,倒‘激’发出了俞展飞自然的反击力,他不再去观察对方的招数,也不再在乎对方的功力,他已忘掉了自己的招数,哪里有空往哪里打,哪里有危险避开哪里,反倒打得越来越轻松。对巴德尔来说这下有点不适应了,对方看似还是原来的‘混’元剑法,但又不完全像,好像这剑法使得不到位,形与位都变形了似的,攻的缓了,俞展飞的剑式一招一式还算明晰,攻的急了,他的招数会变形,而往往是这种变形的招数暗藏杀机,令你猝不及防,有几次差点吃了他的暗亏。 巴德尔是老江湖了,他忽然明白这孩子学的这‘混’元剑其实是一‘门’武林绝学,只是他功力尚浅,不得发挥,倒是他的紧‘逼’反而能‘激’发出他更大的反击力。这也正是这套剑法的奥妙之处,他本来不是一套杀人的剑法,所以招数简单,很多人都不愿认真去学,也很少有人真正在搏斗用它,自然也很难体会到遇弱不强、遇强则刚、无孔不入的妙用。 这两人的争斗把邬梅博看得目瞪口呆,尽观出生于武林世家,但这位邬家庄的小公子平时得太多人的宠爱,学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在功夫他两位哥哥可差远了,更不用说她的姐姐邬家枯剑邬梅馨了,一开始对陈壮他确实还有几分把握,但到了巴德尔出手,他才知道自己和他们相差实在是太远了,在他心里早把俞展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唉哟,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正在这时,邬梅馨和邬梅诚走了进来。 邬梅博领着一伙年轻人出去逛南阳,在德亨茶馆和人家打起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邬家庄,并且听说是和盐帮的人,邬梅馨心里一惊,他知道盐帮和凌一天的恩怨太深,这里面说不定还要死很多人,但这个时候绝不能有任何差池,人是她带出来的,不能有任何闪失,况且马是父亲七十大寿,也不能扫了老人家的兴,所以一听说,她拿起剑往外走,怕间无极无端惹事,强行要他留在家里,邬鹤不放心,要邬梅诚也跟了过来。 巴德尔正在琢磨如何打发俞展飞的时候,忽然看到走进来的邬梅诚和邬梅馨,他正好有了机会,便虚晃一刀,率先跳出圈外。 “我道是谁呢,”邬梅诚道:“原来是巴堂主啊,幸会。” “邬大侠好。”巴德尔应了一句,看来两人早认识。 “巴堂主,”邬梅诚道继续招呼,好像根本没有在乎刚才打架的事:“你我兄弟好几年没见了吧,怎么来到南阳也不到舍下坐坐,怎么在这茶馆里和我的几位小客人打起来了。” “大哥,姐,”一看家里来了人,邬梅博一下子壮了胆气:“盐帮的人无耻,他们还想把俞大哥和凌姐姐抓走?” “住嘴,”邬梅诚道:“大人说话不要‘乱’‘插’嘴!” “是嘛!”邬梅博还不依不饶,被俞展飞在一旁按住。 巴德尔也不在意,笑了一下道:“邬老爷子一生喜欢结‘交’江湖朋友,盐帮的大事邬家庄一件也没有拉下,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哪盐帮一定是要来祝贺一下的,既是邬大侠来了,顺便把给老爷子的寿礼带回去,祝老人家福寿康泰,后面的贺礼我们不参加了。” “那怎么行?”邬梅诚道:“都到‘门’了,这连口茶连碗酒都没喝走,传出去江湖朋友还不得说我邬家庄慢待贵客吗?” “哈哈,邬大侠不要客气了,”巴德尔道:“既然都和你的小客人‘交’手了,你让我留下你能睡的着觉?” “这哪里话,”邬梅诚说话滴水不漏,谁都不想得罪:“都是朋友,也许有什么误会,大家说清楚不行了。” 邬梅诚的话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凌一天杀焦坤仪的事还没有‘弄’清楚,但巴德尔好像故意回避似的。 “这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巴德尔道:“既是老爷子大寿的客人,今天我们到此为止,该了的事总有时间了的,告辞。” 邬梅诚的这些话也是客气,一是和盐帮的‘交’情并不是很深,再说留下他们万一在哪里又动起手来也不好收场。 巴德尔把今天两个字说得很重,也是说,今天这事还没完,随后他留下一份寿礼,带着他的几个手下扬长而去。他心里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不弱,他也不是一下子能胜他,何况凤凰山庄这次也肯定是有备而来,邬梅馨出现在这里,那间无极一定会在附近,再打下去,邬梅馨一定不会袖手旁观,那间无极肯定不会让怀孕的妻子挡在前面,他自己有自知之明,但凭单打独斗,他未必是间无极的对手,再说对邬家庄,虽说‘交’情不是很深,但毕竟大家也从未撕破过脸,也没必要节外生枝,u看书.uukahu.cm 在茶馆里没看到间无极,但他一出‘门’,在街边一个角落远远看到了很多江湖人都不愿看到的那张‘阴’阳脸。 “飞哥,你没事吧。”对方一走,凌旋首先过来,她真的很担心伤了俞展飞。 “没事。”俞展飞淡淡一笑。 “俞大哥,你真厉害,”邬梅博很兴奋地道:“我看那个巴德尔没占到一点便宜。” “那个巴德尔未尽全力。”俞展飞道,他从巴德尔一开始的几招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实力。 “展飞说得对,”邬梅馨道:“他今天说要请两位去盐帮,我看也是碰了随便说说,尽管盐帮做的龌龊事很多,但今天这件事还算光明正大,没使什么‘阴’招。” “我看也是,”邬梅诚道:“他明知道这南阳城到处都有我们的耳目,却大大咧咧的在这里和我们的客人惹事,何况还有梅博陪着,好像等我们过来似的。” “我怎么感觉道这个巴德尔心里有鬼似的,”邬梅馨道:“今天这事他做样子的成分更足一些,好像他对焦坤仪的死没那么愤慨似的。” “那他做样子给谁看呢?现任帮主焦荣?”邬梅诚还是很敏感。 “看来他们内部也未必铁板一块。”邬梅馨道。 “大家都注意点,”邬梅诚道:“最近南阳来的江湖人士较多,此行目的也很复杂,不光是在街,算在邬家庄大家也都要小心为好。” “邬大侠,我们会小心的。”俞展飞道。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八:想出去走走 明天是二月十二邬老爷子虚岁七十寿诞了,本来热热闹闹大家表示祝贺拉近关系的一件事情,由于有了间无极的到来和凤凰山庄的参与变得有点复杂,主管这次寿诞的邬梅诚也为此头疼不已。,。 首先是来的人多,按他以前的想法,是平时走得较近的的一些江湖豪‘门’和当地的一些江湖‘门’派、富商大户、当地官府会派一些人来,客人再多也不会超过一百来人吧,可现在已经送帖子的两百人都不止了,没准明天还有人赶来的。老爷子一生处事以结‘交’为念,不管远近高低礼都送了不少,不管你什么道都送,但求别人的事却不是很多,平时邬家庄的事情,这些人多少都会给些薄面,也使得邬家庄的产业发展蒸蒸日,江湖的磕磕碰碰也少,这也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算是‘交’往平淡也不以为意,按以往邬家庄儿‘女’婚嫁这类的大事和邬老爷子六十大寿,很多人都没有来,但这次却破天荒的来了这么多人,不少人还是第一次来,并难以掩饰脸的兴奋,似乎在期待着某些事的发生。 对邬梅诚来说,以邬家庄的实力,来多少人对他都没关系,无非是多备一些酒‘肉’,多包几家客栈的事,但这些人并非单纯的目的,让他感到一丝隐忧。 另外还来了一些人,什么江南六连庄,梅岭两兄弟,淮南景阳派,颍州八卦‘门’等都来了人,连武当山下凹池派也来了人,这些‘门’派有些和邬家庄关系不错,如六连庄和景阳派,有些像凹池派都几乎不来往,但这些‘门’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和间无极有着血海深仇,很多人都死在了间无极的毕燕挝下。安排这些人,邬梅诚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既不能把他们安排在邬家庄内,也不能把他们安排在一起,还要有人陪着,最好是这些人相互之间不要有来往‘交’流,以免多事。只要他们能好好的度过这两天,别说多‘花’几个钱了,是把他们当爷伺候他也乐意。 吃了晚饭,天已经黑了,邬梅诚的心总算定了一点,只要明天一过,把鬼面青狐间无极这位惹不起藏不住的妹夫赶紧送走,他算过了这一关了。他刚想回正堂坐一会,却看到邬梅馨和间无极从他们住的院子里出来。 “馨儿,你和妹夫这是要去哪里啊?”邬梅诚心里咯噔一下。 “这两天无极在屋里憋得慌,我想乘着天黑,陪他在外面走走。”邬梅馨道。 邬梅诚心里一阵紧张,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晚天气凉,你身子又不好,在院子里转转行了,小心别凉着,呵呵。”邬梅诚道。 “大哥,”邬梅馨知道大哥的意思:“我们都穿得暖和着呢,你看无极连帽子都戴了,没事的。” 自从间无极来到邬家庄,除了陪邬梅馨去了趟麒麟庵,是在邬梅馨去处理俞展飞和巴德尔争斗之事时,怕邬梅馨有事偷偷跟了出去,回来还被邬梅馨埋怨了半天,这回邬梅馨更是半步不敢离开他了。但窝在这屋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很是繁杂,间无极又从不愿意与别人‘交’流,所以他的情绪一天不如一天。邬梅馨看得出来,他一直是极力的忍着,她最怕的是他的病复发,如果那样,这里可没有一个人镇得住他,明天是爹七十寿辰了,她可不想因为间无极的病情发作而影响了爹的寿诞,这话她又不便对爹娘或者两位哥哥去讲,想悄悄陪他出去散散心,并特意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在黑天里不注意没有人会认出来,谁知刚一出小院子碰到了大哥。 看着妹子的准备,邬梅诚知道他们今天是一定要到外面去走走了,虽说邬家庄足够大,但今天晚到处是人,每个院子都灯火通明,也确实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而这位有着杀人狂魔名声的妹夫能听妹子的话已着实不易,他是不敢自己再多什么嘴又把他给挑起来,那他所有的安排算白费了,但他又很不放心,他太知道城里现在都住了些什么人。 “既是这样,你陪间大侠去一些起清静的地方走走,早点回来。”邬梅诚道,还特别强调了清净二字。 “大哥,我知道了,u看书 .uukanshu.om 你去忙吧。”邬梅馨边说边拉着间无极往外走,间无极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冲邬梅诚点了点头。 看着这两人的背影,邬梅诚心事重重的来到正堂,老管家邬岷正在有条不紊的吩咐诸多管事安排明天的事,看邬梅诚进来赶紧说:“大少爷,我正要找你,刚才又送来不少帖子。” “岷伯,这个事先放一放,你派人赶紧给我把二少爷找来,我有急事。”邬梅诚道。 邬岷答应一声,吩咐下去,没过一会邬梅轩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大哥,什么事?”邬梅轩道。 “馨儿和间无极出庄去了。”邬梅诚道。 “这么晚他们出庄干什么?”邬梅轩道。 “他们说是出去转转,”邬梅诚道:“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怕他们惹事?”邬梅轩道。 “不是,”邬梅诚道:“有馨儿跟着,我倒不怕他们会惹事,我只是担心他们会碰一些人。” “你是说城里客栈里住的那些人?”邬梅轩也恍然大悟。 “嗯,”邬梅诚点点头:“你带两个人赶紧跟,万一碰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千万不能出事。” “大哥,我知道了,我这去。”邬梅轩道。 “记着,远远地跟着行。”邬梅诚又叮嘱道。 邬梅轩笑笑,他当然知道这其的利害,大哥在这件事有点太焦虑了,也不再解释,带着两个庄丁赶紧跟了出去。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九:差点撞上 出了邬家庄,别说间无极了,连邬梅馨也顿感轻松。。。!黑漆漆的街道、道路已没有多少行人,显得很是空旷,远处的繁华之处已经挂起灯笼,显得繁星点点。在这初夜时分,轻轻的凉风一吹,顿觉有些清冷,间无极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显得舒服极了。 邬梅馨并没有朝繁华灯火通明之处走去,而是出去不久向右拐,进入了一条小巷,这条巷里清静极了,除了偶尔有一两声从巷子两边屋‘门’后面传来的说话声,整个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走在石板路发出的轻微的声音。 邬梅馨对这里的每一条小巷那是太熟了,哪里有一间饭馆,那里有一家客栈,抑或哪里卖酒,哪里卖鞋她都清清楚楚。大哥的话里之话她当然明白,繁华之处的几家客栈住了些他们不该见的人,避开这些地方对她来说太容易了,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想惹什么麻烦。 但这样一来对邬梅轩有点犯难,邬梅馨走的街巷都很偏僻,虽说灯光昏暗,有些地方纯粹没有灯光,但人也很少,他们根本没法跟着他们,以间无极的功力,百来十步以内以内的任何动静都难以逃过他的耳朵,更何况在这么安静的处所。但走了几条小巷之后他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已经明白,邬梅馨也不傻,她所带的这些路别说客栈饭馆,连做生意的商铺都很少,看来她也是刻意选的这些路,哪倒也省掉诸多麻烦,他只要远远地跟着,别让他们发现行。 看来这两人这几天在邬家庄确实给憋坏了,这出来随便走走是一个多时辰,一直是绕城走和穿小巷,不快也不慢,直到二更的声响,他们才有点往回走的意思,这样,大半个南阳城都快被他们走遍了,绕过延曦‘门’,他们没走正阳街,那是一条最繁华热闹的路段,算是午夜也是彩灯高挂,灯火通明,而是步入了另一条较为宽广的街道官坊街,这条街道多为一些手工作坊,白天车水马龙,晚则很安静,也很少有饭馆酒肆客栈一类,走这里既很宽敞,也不至于遇到什么人。邬梅馨肯定是这么想,但可把邬梅轩给吓坏了,在这条街的西头靠近邬家庄的地方,邬家年前刚盘下来一处产业远望阁,前楼后院很是宽敞,原打算年后在这里开一处酿酒坊,只是现在还未动工。这里房子多,建的也不错,这次碰邬老庄主大寿,正好派用场,诸多宾客都被安排在这里,其有江南六连庄的人,这伙人可是间无极的大对头。这事都是他安排的,想避开太过繁华的地方,但邬梅馨并不知道邬家又多了这么一处产业,还在这里安排了这么一伙人,她对这一步步靠近的麻烦一点都不知情。 看到这个情形,邬梅轩知道不能再远远地跟在后面了,他一摆手,三个人立即窜入了旁边的一条小巷,绕路快速的赶到他们前面,在离远望阁还有数百步的一个小巷口停下,在邬梅馨和间无极还有几十步的时候恰如其分的出现在官坊街。 “馨儿,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外面呐?”邬梅轩假装刚刚看见,轻声打了个招呼。 “哦,是二哥啊,”邬梅馨道:“我们这回去,你这是要哪儿呀?” “这不明天父亲大寿,来的人多,城里面都安排了不少,晚也要过去打个招呼,不要怠慢了客人才好。”邬梅轩到。 “二哥辛苦了,”邬梅馨道:“难道这里也有安排?” “是啊,前面远望阁也安排了不少,我这要过去,”邬梅轩道:“要不你们也过去看看。” 邬梅馨这才明白二哥绝不是偶尔在这里碰她的,他专‘门’在这里是等她的,所以他赶紧说:“我们不去了,无极不喜欢热闹,我们还是走清静的地方吧。” “那既如此,我先过去了,”邬梅轩对跟随他的其的一个庄丁道:“天黑,道不好走,你给三小姐带带路。” 那位庄丁深解其意,不能再让他们碰见谁了,赶紧一伸手:“小姐姑爷请!” 邬梅馨和间无极都对邬梅轩点点头,跟着庄丁转向了另一条路。 邬梅轩舒了一口气,朝邬梅馨和间无极的背影看了一眼,这才往远望楼走去。 二更多天的时辰,对这些江湖豪客来说正是喝酒正酣的时候,但等他到了远望阁,看到很多客人都还在喝酒行令,好热闹,但却没看到江南六连庄的人,他心下一惊,连忙了二楼客房,二楼偏厅有人正在争论着什么,一个庄丁正要送茶过去,看见邬梅轩来,招呼了一声,听到招呼声,偏厅里的争论声也停了下来。 “哈哈哈,慢待各位了,”邬梅轩一进来拱手行礼:“人多事多,安排不周,各位见笑了。” 偏厅里坐着五个人,首一边坐着‘洞’庭东山西卯坞老邬主席正泰,一边坐着葛家庄的当家人水二嫂,左边坐着六连庄大庄主葛韬和湘西家苑的少庄主启南,另一侧则坐着衡山云梦山庄的大小姐东方婉清,天鹰堡和飞鱼寨并没有派人前来。众人一见邬梅轩进来,一起站起身来。 “哈哈,邬二侠客气了,”席正泰道:“我们到此,多有打扰,邬家庄如此盛情安排,到让老朽感到不自在了。” “席老伯哪里话,”邬梅轩道:“你老和水大当家诺大的年纪,能来邬家庄给家父祝寿,那是我们天大的面子,我们唯恐照顾不周,晚辈那里要是没安排好,您二老还要多担待。” 本来嘛,算江南六连庄和邬老庄主‘交’情不错,这拜寿的事委托给年轻人也是了,可这次他们竟然来了两位老人,看书 ww.kanshu 还都是实力最强的,可见他们的目的也是不那么简单。 “邬贤侄,”水二嫂叫的很是亲热:“你这么晚了也不歇着?” 谁二嫂这么说也是话里有话,这么晚还来我们这里,莫非是对我们不放心。 “客人都还没歇,小侄哪敢偷懒,”邬梅轩也不含糊:“再说,明天事情多了怕照顾不过来,先到处转转,看看各位贵宾还有什么要求。” “哈哈,”水二嫂道:“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没啥要求,能见见故人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看是句笑话,但水二嫂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明天是想见见故人,恐怕要他们大老远的专程来见见邬老庄主这位故人怕是很难讲得通,但邬梅轩的糊涂还是要装下去。 “那当然,”邬梅轩道:“家父听说二老过来,要不是太忙,今天要来拜会二位,我在这里先向二位致个歉了。” “哈哈,那倒不必,”席正泰道:“该见的总能见得到,邬二侠只管去忙你的,我们自会照顾好自己。” 看来人家确实有事情要商量,已经在发逐客令了,再呆着没趣了。 “既如此,各位早点歇着,明天我在庄内候诸位大驾了。”邬梅轩道。 “慢走!” “慢走!” 大家打着招呼,葛韬把邬梅轩送出了偏厅,看着他下楼而去,才回头进了偏厅。 但从远望阁出来的邬梅轩眉头皱的更紧了。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一十:祝寿 <> “南阳朱府朱老爷子到,寿礼碧玉寿桃一对!” “南阳何府何员外到,寿礼封银一份!” “信阳天兴寨李公子到,寿礼金如意一只!” “太行山薛家寨寿薛公子到,寿礼虎皮一张,老参一对!” “南阳知府尹师爷到,寿礼松柏寿星图一幅!” …… 在邬家庄大门口,早已挂起两只斗大的寿字灯笼,门脸也被彩绸装饰的分外喜庆,誌客在高声地报着每家送来的寿礼,旁边自有一位老先生在开着礼单,数位庄丁往来穿梭迎送安置礼品,显的格外热闹。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邬家庄的老庄主敬义神拳邬鹤穿的跟过年似的,深红带点绣花的薄棉袍,衬托着已经有点花白的胡须,显得红光满面,格外精神,他的夫人邬牛氏也是身着喜服,和大儿子邬梅诚一起在门口迎接着诸位嘉宾,接受着来宾的道贺,而邬梅轩则和老管家邬岷带着数十位庄丁引导客人入座,并负责招呼招待,好在邬家庄的福礼堂足够大,安放三四十张八仙桌都绰绰有余,众多宾客的入座也不显得拥挤。 “太湖西卯坞席老爷子到,寿礼白玉如意一只!” “赣北葛家庄水大当家到,寿礼描金雕木龙盘一对!” …… 誌客还在高声报着六连庄其他几家的名号,这边邬鹤已经笑着迎下台阶。 “唉哟,席老邬主,您这亲自过来可折煞老朽了!”邬鹤前拉住席正泰的手道。 “哈哈哈,邬老庄主,应该的,”席正泰哈哈一笑:“要再不来看看你,以后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祝邬老哥福寿安康,年年岁岁,哈哈!”水二嫂也在一旁拱手祝福。 “水大当家的,你这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可喜可贺啊,哈哈!”邬鹤也赶紧拱手相迎。 “老嫂子,你身体还好?”席正泰、水二嫂一起向迎下台阶的邬牛氏问好,水二嫂还走前去拉着邬牛氏的手,显得非常亲热。 “好!好!”邬牛氏道:“大老远来,你们辛苦了,快里面请!” “祝邬老伯福如东海,寿南山!” “祝邬老伯万福金安!” “祝邬老伯身体康泰,福寿无限!” 葛韬、东方婉清、启南也前一一向邬鹤祝寿,邬鹤一边感谢,一边招呼他们进去,邬梅诚跟在邬鹤身边,一边招呼,一边心想,这江湖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仇怨,江南六连庄现在看起来好好的,过一会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六连庄群豪的到来,已经在人群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他们和间无极之间的恩怨江湖是人尽皆知的,别看来的人不多,可都是老一代和年青一代的好手,但凭单打独斗,可能这里面没有一个是间无极的对手,但好虎难敌群狼,要是一起动手,其结果还真不好说。 这宾客一迎是一个时辰,福礼堂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倒茶送水的庄丁川流不息,在座的宾客相互打着招呼,谈笑风生,整个福礼堂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加特意布置的彩绸帷幔,很是喜庆。 “吉时已到,请邬老庄主邬老夫人正位!”誌客高声喊道,福礼堂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大家纷纷朝前面看去。 在邬家庄福礼堂的前面,靠墙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正间是一幅松鹤山水图,在图的两边是镂空的图案,一边是梅花喜鹊,寓意喜眉梢,一边是硕果累累的柿子树,寓意事事如意,在屏风四角和正边沿,雕刻着五只临空欲飞的蝙蝠,寓意五福临门,其关键之处还镶嵌着碧玉,好一副华丽的福寿屏风。 在屏风前面,已经铺好了厚厚的红毯,在红毯面,摆着两张红木椅子,两张椅子间,是一张红木方几,面的礼盘之是七只装点鲜艳旳寿桃,在椅子前面,整齐的摆放着两排跪垫,以便子孙跪拜之用。在一阵欢呼声,邬鹤及邬牛氏在众亲友家眷簇拥之下,坐到了两张椅子之,众人则站立两边。 “吉时已到,祝寿开始!”誌客一声祝寿开始,福礼堂外便响起了密集响亮的爆竹声,其还夹杂着一只只高升在空炸响,足足响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 “请寿星邬老庄主向来宾答礼!” 邬鹤披红挂彩,满面笑容,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拱手朝前方及左右躬身致礼,朗声道:“诸位大人,诸位江湖老友,各门派的青年才俊,还有诸位亲友,承蒙不弃,在老朽七十寿诞之时大家都来给我祝贺,老朽深感荣幸,在这里一并向大家表示深深的谢意,谢谢!”说完又再次躬身致谢,福礼堂里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诸位,”等掌声一停,邬鹤再次道:“邬家庄偏在一隅,算不什么大家大派,也无什么特别的经营之才,本家那点功夫更是和武林同道相差甚远,邬家庄能有今天,全在在座的诸位和江湖各门派的提携和照应,老朽和邬家庄的子弟对此铭记在心。人常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邬家庄一直尊崇家训,重义轻利,一直把各路朋友、江湖同道的事看得很重,不管有什么事邬家庄都不敢怠慢,凡事以忍让为先,极少与谁交恶。但猫也有打盹的时候,难免有邬家庄照顾不周或者没有想到的地方,如果那里得罪了在座诸位或各个门派里面的哪个门派,那一定是出于无心,请看在老朽年界七旬的份,还给予海涵,老朽在此谢过了。” “哈哈,邬老庄主,你太客气了!” “邬老庄主的仁义礼节,都是有口皆碑的,大家说是?” “是啊!” “是啊,邬老庄主客气了!” 邬鹤的话在下面引起了一阵笑声,一阵骚动,但也有人从听出了话外知音:我邬家庄从来都没有得罪过谁,是你们有什么仇怨,也不要在我这里闹事,我讲自己是猫,但他也有发虎威的时候。 “请邬老庄主落座,子孙后辈拜寿开始!”誌客的声音一响,大家立即安静下来,瞩目前面的拜寿议程。 “二夫人邬于氏和儿子邬梅博给邬老庄主拜寿!” 二夫人于曼易也是身着彩服,带着儿子邬梅博首先出场,款款跪下。 “祝老爷和姐姐福如东海,寿南山!”于曼易拱手祝道。 “祝爹和大娘身体康泰,福寿安康!”邬梅博也道。 两人祝福完毕,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哈哈,曼易,快快起来,博儿也起来!”邬鹤笑道。 “呵呵,来大娘给你红包。”邬牛氏给了邬梅博一个红包,邬鹤也给了于曼易一个红包。 “谢谢老爷和姐姐!” “谢谢爹和大娘!” 于曼易母子二人拜完退下。紧接着是大儿子邬梅诚带领全家祝寿,接下来是二儿子邬梅轩带领全家祝寿,叩拜完毕拿着红包站到一边。 “三小姐邬梅馨全家给邬老庄主祝寿!” 随着誌客的一声呼喊,全场的人刷的一下都把目光集在了前面,后面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已经有人交头接耳,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邬梅馨身着大红喜服,身还用大红绸子斜绑了一条绶带,间无极高高大大的身子也被打扮的十分光鲜,也有一条大红绸子的绶带斜跨在身。这是老夫人邬牛氏的主意,她说女儿在外面结婚没有正式拜过父母,今天借给她父亲祝寿一起行结婚叩拜之礼,也算是邬家庄认下了这门亲事。 间无极以这种方式出现使很多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这里的大多数人在此前都没见过间无极,只是早闻他的威名,尽管没有什么装饰的阴阳脸非常好认,但这身打扮和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实在相差太远,看着有点别扭,有点匪夷所思,甚至有人已经有了一点点瞧不起,也许昔日的人都太会讲故事,把这么一位木木呐呐、浑浑噩噩的人传的过于神,抑或是他的威风确实已不再。 但人群里显然已经有人脸的表情开始扭曲,颍州八卦门的厉青、历天两兄弟已经咬牙切齿,虎目圆睁了,毕竟父仇不共戴天,当年八卦门掌门厉鸿德是死在间无极手。另一边梅岭三兄弟的老大莫成虎已经按耐不住,抓起手里的狼牙刺要冲,被老二郁成鹤死死摁住,他知道三弟杨成龙的死与间无极有着直接的关系,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他会淡忘,没想到他听说间无极还活着,非得要来给三弟报这个仇不可,但郁成鹤看着这里实力最强,与间无极仇怨最深的江南六连庄都没有动,他可不想先触这个霉头。 江南六连庄是邬家庄的贵宾,坐位排的也是非常靠前,可以说对间无极的一言一行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正因为他们与间无极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怨,他们这里几乎吸引了和间无极一样的关注度,他们的一言一行也吸引着全场的目光。间无极一进来,六连庄大庄主葛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家苑少庄主启南已经瞪着眼睛把手里的剑握了又握,云梦山庄的东方婉清眼睛已经血红,呼吸急促,恨不能马扑去宰了间无极,她的父亲是被间无极杀的。但在同一张桌坐着的江南六连庄的另外两位大佬太湖洞庭东山西卯坞老坞主席正泰和赣北葛家庄的当家人水二嫂却完全是另外一个状态,他们基本无视间无极的到来,两人谈笑风生,似乎是非常单纯的来为邬老爷子祝寿来的。 “跪!” 对间无极来说,偌大的福礼堂里几百号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他都浑不在意,他眼里只有邬梅馨一个人,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她干啥,他也跟着干啥,至于为什么,他跟本不会考虑,誌客一声跪,邬梅馨在二老身前跪了下去,他也跟着跪了下去。 “不孝女儿梅馨和女婿无极祝爹爹福寿安康,祝娘长寿快乐!”邬梅馨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间无极嘴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看邬梅馨磕头,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馨儿快快起来!”邬牛氏很例外的站起来扶女儿起来,给了女儿一个红包,uu看书 .uukansh.om间无极也跟着站了起来,从岳父邬鹤手接过一个红包。 “谢谢爹,谢谢娘!”邬梅馨深施一礼,间无极也跟着行礼后二人退下,坐在一边。 拜寿的仪式还在举行,但前面间无极拜寿的过程显然远远没有满足很多人的好心,人们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哪里,看着这位神秘莫测而又异乎平常的间无极议论纷纷,在很多人猜测这邬家大小姐和间无极这离婚姻故事的同时,也有人在慨叹造化弄人,这世道可以把人变成鬼,也可以把鬼变成人,还有人已经在开始笑话,这间无极在凤凰山庄窝了十几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变成了一块行尸走肉,有的人都开始后悔这次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还莫名其妙的贴了一份寿礼等等。 这烦长的拜寿仪式终于结束了,连邬家庄的庄丁丫鬟都拿都了红包,终于听到誌客高声道:“请寿星邬老庄主给各位敬酒!” 邬鹤站起来前几步,早有人端一大杯酒,他端起酒来,气色红润,声若洪钟:“老朽在这里感谢诸位的到来,招待不周,请诸位海涵,我在这里敬大家了,干!” “祝邬老庄主福寿康泰!” “干!” 众人站起来,随着邬鹤一起干掉了这第一杯酒,福礼堂里也响起了无数的祝福话,随着誌客一声“开宴”,大家纷纷落座,开始享用这邬家庄准备的丰盛的寿宴。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一十一:积怨难平 手机阅读 吃饭喝酒在哪里都差不多,除了敬寿星和主家之外,就是互敬,喝的吆五喝六的,寿星邬老爷子和主家的三个儿子自然是要回敬,一来二去,这酒就喝的有了几分醉意。 在大家喝的百无聊赖之际,就看到江南六连庄的席老爷子和水大当家的站了起来,端着酒朝邬文鹤邬老爷子走了过去,几位晚辈,葛韬、东方婉清、文启南也随后跟着。两位老人虽说已经六十开外奔七十了,但也步履稳健,功夫不减当年,跟着这几位说是晚辈,但这几位晚辈正是四十多岁的壮年时刻,正是一生的黄金年华。他们的举动一下子搅动了全场的关注,正在闹酒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已经喝的半醉的人这酒也忽然醒了大半,大家预感到可能要有事情发生,这才是他们来这儿的重点啊,谁愿意错过呢。 看到这伙人过来,邬梅诚已经皱起了眉头,但旋即就露出笑脸,也端着一杯酒站到了父亲身边。 “邬老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和水大当家的,还有几个孩子,一起再敬您一杯,祝您福寿万安,事事顺意。”席正泰笑道。 “敬邬老哥!”水二嫂道。 “敬邬老伯!”几位年轻人也道。 “哈哈,席老坞主,水大当家的,”邬文鹤也是老江湖,他怎么能不知道这席正泰他们想什么,只是事赶到这里,他也拦不住啊:“福寿那是天定,能否顺意也就像我们这么多年的交往,随遇而安吧,谢谢诸位美意。” 邬文鹤说完搞搞把酒杯举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这话也是说得明白,尽管我们关系不错,但事总有个远近,该怎么发生还得怎么发生,邬家庄也做好了准备。 席正泰看着六连庄的人都把酒喝了,把酒杯递给站在一旁的庄丁,一起拱手向邬文鹤施了一礼。 “席老弟,你们这是何意?”邬文鹤道。 “邬老哥,”席正泰道:“这寿也祝了,酒也喝了,也算功德圆满。但小弟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里,在场的很多人已经开始骚动,有些人已经像打了鸡血,兴奋得连脖子都红了,还有坐在后面的,连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就直接跑到前面看热闹来了。 “席老弟尽管说。”邬文鹤道。 “邬老哥,”席正泰道:“我江南六连庄和间无极的血海深仇您是知道的,但那时候他和邬家庄没半点关系,所以这事今天也和邬家庄没有关系,我们认你老哥的情分。但造化弄人,间无极虽成了贵府的佳婿,但我们之间这点梁子却不会因此而消失,能在这里和他相遇也算是天命有定,今天就想和他之间有个了断,还望老哥见谅。” “哈哈哈,”邬文鹤一阵大笑:“按说江湖寻仇再正常不过,只是……” “席老伯,您今天在这里讲这个事有点不合适吧!”没等邬文鹤讲完,邬梅诚把话接了过来,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邬梅轩及庄中好手也逐渐聚拢过来,以防不测。 “邬贤侄,”水二嫂道:“我们知道不合适,所以已经给老爷子致过歉了。” 水二嫂虽一个女流之辈,但性如烈火,豪迈之气不输男人,看到邬家庄诸多好手聚拢,她也不为所动,拉下脸来平静的说了一句。这句话看似平静,但已经表明,就算是和邬家庄翻脸,也一定要报了此仇。 这边一来一往在唇枪舌箭,但间无极那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好像谈论的事都与他无关,一直平静的坐着,更让很多人都感到惊奇的是,这杀人狂魔可是一言不合就和人拼命的主,怎么在别人如此的挑唆下都能无动于衷呢?这其实都是邬梅馨的作用,间无极在这里和任何人都不说话,他心里眼里只有邬梅馨一个人,邬梅馨知道今天不会这么平淡的过去,事先就给间无极讲过,他们邬家庄的人会处理好的,不用他出面,所以他一直很听邬梅馨的话,一直都没有出声。但细心的人已经看到,间无极那张阴阳脸上的肌肉已经在抽搐,邬梅馨不停地在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看来他也快忍不住了。 “我们也在这里给邬老爷子致歉了!” 不知什么时候,梅岭两兄弟、淮南景阳派、颍州八卦门、凹池派的人都站在了六连庄的诸位豪杰的身后,这样一来,这稀稀拉拉的就有十多个人了,也算是很有阵势了。这群人也真会找时候,自知自己的力量不足,看六连庄开始挑事,他们也不失时机的站了出来,以显示他们同仇敌忾的决心,但这样一来,邬梅诚就有点生气了。 “这是要干什么呀?”邬梅诚看了看这伙人,心想你们在老爷子的寿宴上这么闹,看来是不把邬家庄放在眼里呀,那我就给你们看看,邬家庄也不是泥捏的:“既然大家都在,有些话我不妨说的更明白些,我不管间大侠以前和你们有什么仇怨,但今天他能来到我们邬家庄,他就是邬家庄的新姑爷,也就是邬家庄的人,至少在这里,谁想动他,就先过邬家庄这一关。” 邬梅诚这几句话说的可是铿锵有力,在场的许多人都点头称是,忽然间对邬家庄另眼相看。要知道,邬家庄的武功在江湖上算不上一流,邬老爷子的交往给邬家庄挣了一定的名声,但江湖上讲的是实力,很多人从心眼里瞧不起,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对邬家庄也是一种考验。间无极杀人无数,仇人遍地,屁护他就等于与江湖的很多门派为敌,邬老爷子一生所做的很多努力可能付诸东流,但如果不这么做,邬家庄在江湖也将颜面无存。这个结果倒是让很多人对邬家庄多了几分敬佩之心。 “哼,一个杀人恶魔也配称为大侠,”东方婉清怒道:“这岂不污了大侠这个名号!” “邬贤侄,”还没等邬梅诚接话,水二嫂就道:“我说过,这事和邬家庄没有关系,是我们和间无极的事,你要是这么庇护,那恐怕会闹得大家不开心。” “水大当家的,你觉得今天还能很开心吗?”尽管已经有思想准备,但在自己的寿诞上被人闹,放谁也开心不了,寿星邬老爷子都已经拉下脸来,看来这几十年的交情要就此结束了。 “水大当家的,您说这事和邬家庄没有关系,但总和凤凰山庄有点关系吧。”俞展飞站出来道,一同站出来的还有凌旋和朱家兄弟,一个个精神抖擞,自信十足。 尽管邬家庄要跟群豪拉下脸来闹,但这绝对不是邬家庄的本心,人家能这么表明一个态度也不容易了,要真把邬家庄顶在前面去为凤凰山庄的人和人家打架,那岂不是害了邬家庄,这凤凰山庄也就做得太不仗义了。俞展飞的话一出口,又一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凤凰山庄最近在江湖如雷贯耳,可真真见过凤凰山庄人的人还真不多,这也是大家的一个期待啊。 “哦,这又是哪位少年英雄?”水二嫂道。 “水大当家的也不用捧我,我们都是些无名小辈,”俞展飞一拱手:“在下俞展飞!” “俞承泽是你什么人?”水二嫂一惊,不自觉地看了席正泰一眼。 “那是家父。”俞展飞道。 “这么说程碧瑛是你娘?”水二嫂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我娘叫邢玉娘!”俞展飞没有说程碧瑛不是她娘,那里有一段令他极不舒服的往事,但他却知道这是他无法选择的,也是他改变不了的。 “哼,那都一样,”水二嫂一脸悲愤,忽然抡起她的檀木凤头拐杖朝俞展飞砸了下去:“我就先废了你!” “嘡”的一声,俞展飞反应也很快,后退半步一招混元剑的“立阳式”,硬生生的把水二娘的拐杖给崩了出去,并逼的她退了一步,尽管被震得手臂发麻,自己也退了几步,但这也足以把谁水二娘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经有如此的功力。心想程碧瑛你害了我儿子,今天在这里我也弄死你的儿子,咱两也算扯平,所以怒火攻心,直接上手。 “娘!”葛韬赶紧上去把她娘拦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太太会突然出手。 “住手!”邬文鹤一声怒吼:“你这是干什么?真的不把邬家庄放在眼里吗?” 邬老爷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间无极的仇人很多,他也确实没办法让他们能够平息仇恨,但他觉得凭他个人的声望,凭他这么多年来努力建立的各种关系,就算有什么过节,uu看书 .uuansh 只要邬家庄表明态度,别人多少会给他点面子,至少不至于在现场就闹起来,至于过了这一天,只要不在邬家庄内,那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但他没想到的是江南六连庄在当场就动起手来,如果他再不出面,那真就是打邬家庄的脸了。 “哼哼!”水二嫂一声冷笑:“没想到那贱人的儿子还如此了得,真是可惜了。” “老妖婆。你敢骂我娘!”俞展飞血气方刚,娘在他心里就是圣洁的观音菩萨,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去玷污她,当下持剑直接冲向水二娘,但被葛韬拦住。 “你想干什么!”葛韬喝道,从心里说,葛韬也恨间无极,也恨程碧瑛,是他们夺走了自己亲人的性命,但江湖争斗历来都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管谁死,这仇怨就会无休无止。这十几年,虽然仇怨还在,但毕竟是平静了十几年,如果今天有人倒下,这平静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人一生能有多少平静的日子,他极不愿意看到为昔日的仇怨再使老一辈不得善终,新一代仇怨加剧,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件事是谁挑起来的,为什么会挑起这种积怨,但他今天必须阻止,否则会一发不可收拾。 “间无极,好汉做事好汉当,让别人这么为你搪着,你鬼面青狐的名号哪里去了?难道你真想做一只缩头乌龟?”席正泰实在是不想与邬文鹤发生正面冲突,但放着间无极他又不能不怒火中烧,索性抹开面子,刺激一下间无极,只要他能出来,能与他们面对面的较量,那也就与邬家庄关系不大了。 本书来自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一十二:我不想杀人 手机阅读 对间无极来说能忍到现在实在是不错了,他这一辈子就没有忍过任何人,只是在有了邬梅馨以后,特别是邬梅馨有喜之后,他几乎就痴呆呆的呆在她身边,等待着他的孩子出生,这是他一生从来都未有过的感觉,他几乎都已经忘了他曾经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杀人狂魔鬼面青狐,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临近的人已经听到从他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的吼声,邬梅馨几乎按不住他了。 “间无极,你受死吧!”一声怒吼,忍无可忍的梅岭兄弟老大莫成虎突然凌空而起,手里的狼牙刺当空朝间无极和邬梅馨砸下。 “噢!”间无极一声狮吼,一个闪身把邬梅馨挡在身后,左手抓向莫成虎的狼牙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拳击莫成虎的当胸,就这一下,莫成虎的狼牙刺就到了他的手上,而莫成虎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跌落在十步开外,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当时就晕了过去。 这是间无极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发声,也是他第一次展示他的武功,就此一招,已经没有人再怀疑他是否已经废了,也没有人再敢嘲笑他此前显示出来的痴呆傻了。已经站起来的间无极没有再坐下,眼中的鬼火一闪而过,他不再顾及邬梅馨的阻挡,把莫成虎的狼牙刺扔到一边,走向了前来挑战他的这一伙人。 这下整个福礼堂热闹了,已经没有一个人有心吃饭喝酒了,大家知道,今天不光有好戏看,甚至可能要出人命,但江湖出人命的事情多了,谁会在乎呢? “无极,你退下去,”邬老爷子喝道:“这里没你什么事!” 但间无极似乎没有听到邬老爷子的话,径直走到这伙人面前,狮子一样的目光把这些人齐齐扫了一遍:“我今天不想杀人!” 这句话声音不大,说的也有点结结巴巴,好像很长时间没说过话了,听起来很不舒服,但在场的人肯定都听见了,因为在他站起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敢说话了。 “哼!你不想杀人我倒想杀人了!”水二嫂终于看到间无极出来了,这样他就不必和邬家庄直接发生冲突,她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想找我报仇,我会给你机会,”间无极道:“但不是在今天。” 看起来痴痴傻傻的间无极或许在其心里非常明白,再怎么想干掉这些人也不能在今天,他可是新女婿上门给老丈人拜寿的,怎么也不能砸了老人家的场子。邬梅馨已经站到间无极的身旁,夫君能够有如此克制力是她也没有想到的,她一只手轻轻捏着间无极的胳膊,算是悄悄地对夫君表示感谢。 “哼,你说不想在今天就不想啊,”水二嫂已经红了眼:“昔日你敢横行天下,滥杀无辜,今日难道就没了一决生死的勇气?既然你想成全邬老爷子的寿诞,不想在今日与我们动手,那你就自行了断,也省得我们动手。” “水大当家的,你这话太过分了吧!”邬文鹤声音低沉,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邬梅诚看着老爷子的脸色,带领一帮庄里高手环伺四周,随时做好应战准备,就是不能让他们和间无极动手。 “爹,您先消消气,”邬梅馨当然不想在父亲的寿诞上让老人家生气,她劝了老人一句,随后对六连庄的席正泰和水二嫂道:“席老伯,水大娘,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自己这些年也被他以前做的错事折磨的几乎疯狂,难道就不能把它放下?” “放下!?说得好听,”东方婉清怒道:“那死了的可是我爹。” “东方姑娘,”邬梅馨道:“我知道无极伤害了你的亲人,但那时他自己管不了自己,就连他自己的父母兄弟都伤在他的手上,他已经把自己折磨的人鬼不像,难道这种报应还不够,还一定要赶尽杀绝?” “他把他们家全部杀光管我什么事,”东方婉清道:“江湖上的规矩历来都是杀人偿命,何况他欠我们六连庄的岂止一条命?这种连家人都会杀害的畜生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你……”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邬梅馨,她一下子气的脸色煞白,剧烈的干呕起来。 “噢…噢噢…”间无极喉咙里连续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眼里的鬼火时隐时现,两手也颤抖起来,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最大的心病,这是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一下子被重重的刺中,他心里已经快要崩溃,另外邬梅馨现在就是他的一切,他是不能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无极,没事的,”邬梅馨也几乎崩溃,她知道如果让间无极发作起来,这里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命丧当场,她一边抚摸,一边劝着间无极,就像妈妈哄着一个爱发脾气的孩子:“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处理好的。” “馨儿,”间无极轻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可是……”邬梅馨非常担心。 “我知道!”间无极非常坚定的说,u看书 w.ukanhu他记得住邬梅馨告诉他今天不能杀人。 “间无极,你还算条汉子!”席正泰终于等到间无极自己出场了,他不必去和邬家庄的人动手了。 “我今天就给你们机会!”间无极扫视了一下他面前的一伙人。 “姐夫,给!”不知什么时候邬梅博已经取来了间无极的兵器,那把见人搜魂的毕燕挝,他早就看这伙人不顺眼了,他也很想看看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姐夫的功夫,也想看看他如何教训这伙人。其实有这种心思的还有邬文鹤和邬梅诚,今天他们必须挡在前面,但他们也确实不想与这些人交手,此时间无极出来,他们知道现在也制止不了,只要能不死人,那就是最好的结果,顺便也要看看这位有鬼面青狐之称的间无极还是否有当年的威风。 间无极接过他的毕燕挝,默默地向外走去,所到之处,围着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就连六连庄、八卦门、景阳派和武当山下凹池派的人也不例外,一直走到福礼堂外的空地上站定,先是席正泰和水二嫂跟着,随后六连庄的其他人和所有都跟了出去,自然地在屋外的空地上形成了三层,站在中间的是间无极,站在间无极四周的是想杀了间无极的一伙人,但这里面已经没了梅岭兄弟,老二郁成鹤还在看着那人事不省的老大莫成虎,再往外面则是担心间无极的邬梅馨和家人以及看热闹的人。 “我说过今天不想杀人,但我会给你们机会。”间无极的话还是不很顺畅,但一字一句说出来却带着摄人心魄的穿透力。 本书来自 第25章 间无极祝寿-一十三:间无极的宿命 手机阅读 现场的气氛近乎凝固,阳光下只能听见周围人轻轻的呼吸,杀气已经凝聚到水二娘、席正泰、东方婉清等人的脸上,手执兵器慢慢拉开了架势。邬文鹤和邬梅诚等人依然做出要拼死保护间无极的架势,邬梅馨则扶着娘,凌旋则扶着邬梅馨,眼里都流露出焦急担心的神色,而俞展飞和朱家兄弟则显得悠闲得多,他们似乎很不担心这样争斗的结果。 “嗨!”早已按捺不住的水二娘一声厉喝,手里的檀木凤头仗带着风声劈头就朝间无极砸了下来,间无极斜踏一步,“噢”的一声怒吼,像平地打了个闷雷,手里的毕燕挝朝水二娘檀木凤头杖挥去,几乎与此同时,席正泰、葛韬、东方婉清、文启南几个人,一把大刀三把剑一齐杀向间无极,看来他们早就明白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次机会,间无极就在崩开水二娘檀木杖的同时,硕大的身子原地一个旋转,手里的毕燕挝迅速挥出四招,几声激烈的撞击之后,几个人都被逼得后退数步。 在场的人看的都有点目瞪口呆,这间无极的功夫实在太厉害了,席正泰、水二娘都是老一辈里面的高手,另外几位也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一出手逼退数人,看来这间无极的功夫已经远非十多年前消失时候可比,人变得有些痴呆,功夫可是精进了太多。 邬梅馨知道,间无极在控制着自己,他不想在这里伤人,看来他确实比以前已经好多了,心里略感欣慰。 但身负杀父之仇的东方婉清可顾不了间无极的手下留情,也不管别人上不上,长剑一扯,一声清啸,一招“大漠横沙”罩向间无极,幻起漫天剑影,现场顿时寒气逼人,这出手已经是云梦山庄必杀重招,但这似乎对间无极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毕燕挝一晃,身子向后飘出数步,并没有硬接她这一招,但东方婉清的招数一旦发动,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巨大的仇恨使她恨不能立即杀了间无极,云梦山庄剑法的犀利和独到也展露无遗,看的在场的很多人都暗暗佩服。在东方婉清凌厉无比的攻势下,间无极似乎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东闪西躲,五六招内都没有正面接招,就算是心中有愧要让几招也没有这么让的呀,就在大家感到无趣的时候,间无极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东方婉清的身后,东方婉清心中一惊,身子一矬,看都没看,长剑直接扫向身后,但这回间无极并没有再躲,而是用镔铁造就的毕燕挝直接砸向东方婉清手中的剑,“喀嚓”一声,剑已经断成数截,而利齿闪着寒光的毕燕挝已经抓向身体失去重心的东方婉清。 就在毕燕挝离东方婉清不过尺许的时候,葛韬和文启南的两把剑接住了间无极的毕燕挝,两人迅速你来我往和间无极打在了一起。但间无极对待两个男人显然没有了刚才的客气和耐心,尽管这两位年轻高手已经全力以赴,但数招之内已经被逼的手忙脚乱,先是文启南的剑被哪瘆人的钩子挂飞,身子也被间无极一脚踢了出去,再接着就是间无极急速转身,挡开葛韬攻过来的一剑,一个闪身宽阔的肩膀撞向葛韬的胸膛,葛韬连人带剑也飞了出去。 “间无极,你去死吧!”水二娘一声厉喝,手中的凤头檀木凤头杖一摆,“嘎巴”一声,杖头的凤嘴一张,数点寒星射向间无极,间无极头微一偏,毕燕挝挥过之处,“叮当”几声,数枚暗器被击落,但却还有一枚暗器飞过他的身旁,直接射向后面的人群,邬梅馨眼疾身快,迅速挡在母亲邬牛氏身前,一枚毒钉钉在了她的肩头。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间无极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管对方如何想杀了他,他都没有下死手,但这突然的变故一下子极大地刺激了他,又是“噢”的一声狂吼,眼里的邪火被迅速点燃,脸色变得更加阴森可怕,他已经成了别人无法控制的一头野兽。 这时的间无极已经无法再去顾及邬梅馨,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只有恐惧,只有野性,只有仇恨,脚下一较力,身子凌空而起,飞过丈余,手中的毕燕挝带着摄人心魄的嗡嗡声,直接抓向水二娘,水二娘也是从小练武,也至少具备了五十年的功力,手头的这把檀木凤头杖也是秘制而成,面对已经疯狂了的间无极,双手持杖,奋力往外一搪,“嘡”的一声巨响,水二娘连退几步,没有站稳坐在地上,嘴角已经挂满了血丝,而间无极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踏上一步毕燕挝直接抓向她的脑袋,席正泰眼疾手快,那口赖以成名的席家大刀接住间无极的一攻,这两人又打在了一起。 席正泰知道,十几年前他不是间无极的对手,因此差点造成席家被灭门,今天单凭他本人就更不是间无极的对手了,好在缓过一口气的水二娘已经站了起来,手中的檀木凤头杖一挥,对间无极形成夹击之势。但此时的间无极根本已经不管你什么势了,晃动的人影都是他的攻击目标,这只疯狂的野兽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知道猛攻,数招下来,两位当世一流高手已经数次被毕燕挝抓中,鲜血直流,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当年西卯邬之战又豁然心头,席正泰心里已经有点绝望。 “快挡住你间叔!”邬梅馨忍痛对俞展飞他们道,她知道,要是不能及时制止间无极,他会逢人便杀,这里会成为一个屠宰场。 俞展飞当然知道这个后果,他顾不上答话,一个箭步冲出,凌空长剑直接拍向间无极的后背,听到后面的风声,间无极又是“噢”的一声吼叫,不再顾及前面两人,一个转身毕燕挝就朝俞展飞挥来,俞展飞身子后仰,躲过间无极的毕燕挝,顺势往前一个踉跄,剑柄向前,一招“道冲式”直接攻向他的肋下,哪知间无极半个斜转,一肘撞向他的肩头,俞展飞立时就飞了出去,还没等间无极攻向俞展飞,朱旭尧、朱旭舜两兄弟也冲上前来和间无极打了起来,但他们哪是间无极的对手啊,两三招之后就被扔了出去,更为可怕的是他挥着毕燕挝已经冲向倒在地上的朱旭舜,就在这时候,邬梅馨顾不上伤痛,飞身挡在朱旭舜前面,这样间无极的毕燕挝就直接冲着邬梅馨的脑袋而去,在场的人一片惊呼,邬牛氏立即晕了过去,在一旁的凌旋赶紧扶住。 也许这就是间无极的宿命,以千钧之势抓下来的毕燕挝再一次奇迹般的停在了离邬梅馨的头部不足半寸的地方,间无极眼里鬼火依然闪动,脸部极度扭曲,嘴里“噢噢”的吼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他正处在极度的矛盾和痛苦之中。两人就这么僵着,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慢慢的,慢慢的,间无极的呼吸变的平稳起来,眼里的邪火也逐渐熄灭,看着眼前的邬梅馨,间无极把手里的毕燕挝扔到地上,他居然轻轻一笑,说了声:“馨儿。” 邬梅馨也是忍痛对他轻轻一笑,走过去轻轻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极力的在安慰他,生怕他再受到什么刺激。 但就在这时候,在一旁的东方婉清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一个飞身直接刺向间无极的后背,已经在一旁憋了一肚子火的邬梅诚再也忍不住了,长剑一伸拦了一招,就在东方婉清一愣神的功夫,邬梅诚夺下了她手中的剑,恶狠狠的扔在地上。 “你还要不要脸!”邬梅诚道。 这句话说得很重,但也在情理之中。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尽管间无极的心智有点问题,但他的武功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特别是他在发狂之后更是无人能敌,要不是凤凰山庄的几位年轻人奋力抵挡,要不是邬梅馨舍命阻止,这六连庄的人就算全军覆没,还不知要搭上多少无辜人的性命,想想这个后果,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在这个时候,还要再去偷袭,所有的人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席正泰和水二娘在俞展飞出手攻击间无极的时候就已经退出了打斗,他们当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奥妙,凤凰山庄的人又救了他们一次,还不知这样的情日后如何去还,uu看书uukanshu 至少今天是打不下去了。两人对望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一起走到邬文鹤跟前,深施一礼。 “惭愧!”席正泰实在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邬老哥,对不住了,”水二娘拿出一个小瓷瓶:“大侄女身上的铁钉有毒,这是解药。” “这……”其实邬文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间无极的功夫给他挣了面子,但这个过程险象环生,一不小心甚至可能与自己的爱**阳两隔,这让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席水二人说完,拿着他们的兵器,转身离去,没有再做任何解释。 文启南和东方婉清扶着葛韬,看来刚才间无极的那一撞,葛韬确实伤的挺重,他们也跟着席正泰和水二娘离开了。 最尴尬的是淮南景阳派、颍州八卦门和凹池派的人,也咋咋呼呼地站出来,摆出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但看了间无极的功夫和六连庄人的离去,他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还在犹豫,但邬梅馨已经让间无极搀扶着她去治伤了。 “邬老伯,”厉青、历天两兄弟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厉青道:“今天是您老的寿诞,晚辈不敢在此放肆,我们的事日后我们自己解决,告辞!” “慢走!”邬文鹤道,他想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托词,能走的就赶紧走吧。 随后其他几位也相继告辞而去,看此情形,这寿宴也没法再进行下去了,所有宾客除了关系比较近的一些,纷纷告辞离去。 “唉!”邬文鹤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今天送发生的事情对邬家庄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一:暗回云林堡 手机阅读 就在邬梅馨、间无极他们大张旗鼓的到了南阳邬家庄的时候,老俞带着田英和霜儿却悄悄地去了云林堡。 老俞这次决定回云林堡,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自己当年离开,完全是不想云林堡内部出现内乱,不要兄弟相残,保住云林两家前辈所创的基业。可事与愿违,自己离开,本是为了调和云林两家的矛盾,但自己的忍让和包容,并没有使云林堡安静下来,争权夺利的暗流竟愈演愈烈,也因此害死了三弟林燕青,更为可怕的是还有外部神秘势力的介入,这样下去,那真是要把云林堡和云林镖局的基业连根拔起,老俞越想越感到心惊胆颤。 自从他来到凤凰山庄,他是真的过了一段比较轻松的生活,对林燕青的能力他是十分赞赏的,唯一不能放心的就是他有点狭隘的心胸。但从后面不断传来的消息,他的这位三弟在接管云林堡后,勤勉图强,主事公平,并没有和老五林燕明一起继续制造两家矛盾,处处维护云林堡的大局,这也使得林燕明觉得林燕青胳膊肘向外拐,没有向着林家人,几次牢骚之后,不但没得到什么便宜,还被一次次教导训斥,原来走得很近的兄弟也渐渐离得越来越远,以至于走上了谋逆的道路,林燕青竟因此送了性命。想想这些,老俞又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把这些事情处理好,觉得愧对于列祖列宗。 在田英和霜儿带来林燕青去世真相的时候,他确实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回到云林堡,严厉处置这些云林堡的叛徒。但后来凤凰山庄的形势出现了很多微妙的变化,也暗藏着许多杀机,俞庄主不在庄中,保障整个凤凰山庄的安全也成了头等大事。再说,俞庄主捎来话,他们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要他稍安勿躁,他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怒火。现在局势虽说还不是很明朗,但凤凰山庄的用意已经很明显,那就是走出去,散播俞展飞和凌旋要结婚的消息,给对方活动的机会,他觉得这时候在云林堡有点动作也恰逢其时,顺便也可以解决云林堡内部的问题,也算是给凤凰山庄这边减少点压力。 对于这次回去,如何处置林燕明、林燕荃和老三林燕青的续妻卓尔,他心里也是充满矛盾,就以这几人合谋害死自己的兄长,勾结外人出卖云林堡的利益这点来说,杀了这几个人也不解恨,但云林两家前辈亲如兄弟,共同闯出云林堡的家业,就后辈兄弟之间也是骨肉难分,如果就这么杀了他们,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家人怎么办?难道还要给未来的后辈再埋下仇怨的种子?但如果不严厉的处置他们,如何树云林堡的正气?如何对死去的老三林燕青交待? 田英和霜儿这次随他们的老堡主回去,心里也是有点忐忑的。自从上回逃出云林堡,原想逃得越远越好,远离这勾心斗角、暗藏杀机的云林堡,可没成想一路被追到苗疆边上,被老七林燕荃逼着吃毒药,他们非常明白这林五爷和林七爷的手段,原以为此生就这样结束了,但凑巧又被俞庄主夫妇赶上,救了他们的性命,劫后余生对他们来说是备感珍惜,他们甚至想就悄悄地在这山沟里生活下去,那里也不要去,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要说他们不恨林燕荃他们,他们也咬牙切齿,那是真让他们死了一回呀,要说他们真愿意回云林堡去作证,他们太知道林五爷和林七爷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而他们这位原大堡主云敦复,现在的老俞,虽则武功高强,但却心地良善,处处以云林堡的大局为重,以兄弟们的情义为重,对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下得下去手,还真说不好,听说上回为平复兄弟们之间的纷争,他把堡主之位都让出去了,如果他们两人回去作证,而最终这些人不死,那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啊。 老俞看着默默跟在后面的田英和霜儿,感到他们有点心事重重,便放慢脚步等他们跟上来。 “田英,你们有心思?”老俞问道,平时看他们在凤凰山庄有说有笑,但自从出来话就少了很多,越是离云林堡越近,他们就几乎不说话了。 “没有,嘿嘿。”田英尴尬的笑笑。 “那你们这一路上怎么连句话都没有,”老俞笑道:“你们是不是有点怕回云林堡啊?” “堡主,你这回回去打算怎么处置五爷和夫人他们?”霜儿虽说有点怕,但她心里还是很明白。 “哈哈,你们就为这个呀,”老俞笑道:“你怕他们报复你们?” “堡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做事一向心狠手辣,”霜儿有点迟疑:“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老俞道。 “三爷的药一直都是我送的,您说他们会不会说……”霜儿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是怕他们把害死三爷的责任都推给你?”老俞道。 “我是怕他们要不承认怎么办?”霜儿道。 “哼,”老俞冷笑一声:“单凭你们,他们自然还会狡辩,但整个云林堡里那么多双眼睛,他们想推脱责任,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么说,云林堡里还有其他准备?”霜儿问道。 “你说呢?”老俞道。 “霜儿!”田英知道霜儿问多了,赶紧阻止他。 “这个世道,每个人做了事情,就要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谁也逃不过的。”老俞沉吟着说道。 “嗯,知道了,”田英道:“我们今天就回云林堡吗?” “不,”老俞道:“今天我先把你们在离云林堡五十里的田家圩安顿好,我要先去办点事情,三天后会有人来接你们去云林堡。” “堡主,”田英道:“田家圩离云林堡那么近,云林堡的人也常去那里,您要不在,我是怕……” 田英当然怕了,死里逃生之后他才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虽说他和霜儿没有正式成亲,但在凤凰山庄他们已经像夫妻一样住在一起,他们对生活也有了很多美好的向往。 “你是怕有人来杀了你们?”老俞道。 “我们俩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uu看书 .ukanhu.om再死一回也无所谓了,”田英这回跟了老堡主这么长时间,也受到了不少影响,尽管心里害怕,但说话也慷慨起来:“只是这回要回云林堡去揭开林三爷去世的真相,去挽救云林堡,这事没完成之前,我们恐怕死也很难瞑目。” “是啊,庄主,”霜儿也表现的很勇敢地道:“只要能挽救我们云林堡,我们就算死也无所谓。” “哈哈,”老俞看到两个年轻人能为云林堡着想很是高兴:“你们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带你们回来,不是要你们来送死的。田家圩是你老家吧?” “是的,庄主,”田英道:“我到云林堡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那里有很多人认识我。” “这个我知道,”老俞知道田英是怕有人认出他来,毕竟他已经“死”了半年多了:“我们在天黑以后到那里,村西头的田老根是昔年一直跟着我的镖师,嘴很严实,人很可靠,你们就先住在他那里,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老根叔我认识,他已经很多年都不走镖了。”田英道。 “那就太好了,”老俞道:“你们只要呆在那里三天不出门,没有人会知道你们还活着,并且已经回到田家圩的事,三天后我让怀德来接你们。” “德少爷来我们就不怕了。”霜儿高兴地道,看来她心里确实是很害怕的。 “但你们两个听着,”老俞道:“到了田家圩,嘴都严实点,就算回到堡上,也只讲关于云林堡的事情,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堡主。”田英回道。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二:翠雨楼查证 手机阅读 老俞他们天黑以后才到了田家圩,安顿好了田英和霜儿,他与田老根悄悄聊了一个晚上,天还没亮,他就离开田家圩,去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地方:徽州水柳巷。 徽州是江南有名的繁华之地,不光人多,交通便利,同时也是客商云集,巨贾成堆,文人骚客也喜欢聚集于此,舞文弄墨,书写风流。 徽州水柳巷,不光是那些才情文人喜欢来这里,可以说这徽州城里的三教九流也常常光顾,并且流连忘返,这里便是徽州最出名的烟花场所,香艳之地,名楼大牌林立,一到夜间,更是灯红酒绿,无数玉人穿梭其间,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老俞年轻时候也风流过,但那纯粹出于好奇,自从成家立业,担当起云林堡的大任,就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一是他觉得这里特别消磨人的意志,不是顶天立地之男儿该长待的地方,二是他觉得作为家里这一辈的老大,他应该为同辈和后辈们树立榜样,树立正气。隐居十多年之后,第一次踏回家乡的地面,第一天他竟然来的是这种地方,他不禁自己也感到有点好笑。 老俞到达水柳巷的时候正是辰初时分,街上的人还很少,尽管已经有很多楼牌大院大门打开,但进出的人很少,偶有送柴草蔬菜的出入其间,很多香客还沉浸在温柔之乡里,也许这是这条街上一天难得安静的一段时间。 老俞慢慢的在街上踱着步子,不时有一丝淡淡的香粉味飘入鼻息,他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他来说,早过了激情四射的年龄,这种氛围已经很难在他心中荡起任何涟漪,抬眼望处,翠雨楼就在眼前,高高的门楼上雕花似锦,显现出主家的气派,一个龟奴正在熄灭大门口的四个特大的红灯笼,这正是老俞要去的地方,这也是田老根告诉他的第一个地方。 看到老俞步上台阶,龟奴赶紧堆上一脸媚笑:“这位爷,这么早啊?” 显然龟奴对这么早就有客人光顾也感到惊讶,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你们这里客人来还限时间吗?”老俞也跟他开了句玩笑。 “不不,”龟奴赶紧道:“是小的不会说话,只是平常这个时候姑娘们都还在睡觉,客人们很少来的。” “哈哈,没事的,”老俞笑道:“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我是来找妈妈的,她起来了吗?” “您先请,我这就给您去找。”龟奴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把老俞安排在客厅,并沏上一杯热茶,赶紧去找老鸨。 从门里进去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落正中是一个照壁,照壁前面是一个小水池,照壁上雕的是几朵莲花,硕大的叶子,盛开的莲花,栩栩如生,好像从这池子里长出来的一样。明明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却偏偏装饰以莲花,看来确有些文人气息,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理想。院落两边各是一座两层的木楼,照壁背后,是一座三层的木楼,楼前面都有回廊相连,雕梁画栋,都装饰的色彩艳丽,香艳无比。 看来这时间确实有点早,就连老鸨也还未起床,老俞这杯茶都快喝完了,才听见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唉哟,这可是慢待了呀,”已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这位客爷,您来的可是够早的呀,呵呵,” “妈妈早!”老俞放下手里的茶杯打了声招呼。 “爷早啊,”老鸨笑道:“您看这姑娘们都还没起来呢,连个招呼您的人都没有,您有没有熟悉的姑娘,我这就叫她们起来伺候您。” “妈妈不急,”老俞道:“我不是来找姑娘的。” “唉哟,看您这话说的,”老鸨笑道:“来我们这里爷不找姑娘,莫非是来找我的,哈哈哈哈…” 在这种场合,老鸨的这种玩笑开多了,她自己说着,自己已经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停的拍打着老俞,等她笑停了,老俞才道:“我正是来找你的。” “唉哟我的爷,”老鸨一脸娇羞,虽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在,她推了老俞一把:“没想到您还好这口。” “妈妈大概想错了,”老俞轻轻的把她推开:“我只是找你来问几句话。” 老鸨的脸马上就拉下来了,一拧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刚才的热情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难理解,大清早的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没有上好的生意做,就是为了问几句话,这放谁也高兴不起来呀。 “这位客官好没道理,”老鸨没好气地道:“我们这地方是做生意的,什么问几句话,那能白问啊?” 老俞冷笑一声,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妈妈,你看这可以问几句话吗?” 老鸨一看到银子,灿烂的笑容立马就回到脸上,哎呀妈呀,这可是五十两白银啊,是她这里的头牌姑娘包上好几天的身价啊,这心里一下就乐开了花。 “唉哟,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呀,有话您就问呗,这么客气干嘛呀,呵呵。”嘴里说着,眼睛不停的瞅着那块白花花的银子。 “妈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是否找一个僻静之所?”老俞道。 “把雅间翠云阁打开,给这位大爷重新沏好茶,”老鸨对龟奴骂道:“你们这奴才都是狗眼看人低,这茶能招待贵客吗?” “是是,”龟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伸手:“大爷您这边请。” 老俞微微一笑,跟着龟奴就往里走,老鸨在后面跟着,不失时机地把桌上的那五十两银子揽入怀中。 “大爷,有什么话你就问吧。”老鸨也知道这位爷的问话不愿意被更多人知道,等龟奴沏好茶就把他使了出去,关上门道。 “你在这里有多少年了?”老俞问道。 “你问这做什么?”老鸨似乎有点诧异。 “我就是想知道一下。”老俞道。 “唉,”老鸨叹了口气,似乎也在回想着她辉煌的历史,眼里还闪过一丝忧郁:“恐怕早超过二十年了吧。” “那你在这里当家有多少年了?”老俞道。 “也有十几年了吧。”她的信心似乎恢复了一些。 “那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老俞道。 “谁?”老鸨自信地道:“凡是在我这里呆过的,没有我不知道的。” “七八年前有位红牌姑娘叫卓文君的,你知道吗?”老俞淡淡的道。 “哈哈哈,”老鸨笑道:“我当然知道了,那可是当年我这里的头牌,怎么,她是你的老相好?” “就算是吧,”老俞也装得很像:“她现在还好吧?” “哎呀,你这可来晚了,”老鸨有点遗憾地道:“她在我这里刚红了不久,就被赎身带走了,那是一千两的身价啊。” “他去哪里了?”老俞道。 “这个,我可不能说,”老鸨道:“这个您可要见谅,我们可是有规矩的。” “这个也不能说吗?”老俞又拿出来一块十两的放到桌上,这回可是金子,好在凤凰山庄不缺这个。 “唉哟您看您怎么说的,又来了,呵呵。”虽说嘴上这么说,但嘴已咧到了耳根,合都合不上了。 “那你就说说吧。”老俞太了解这些人见钱眼开的心思了。 “不是不给你说,”老鸨收起笑容一脸忧郁:“那些人你惹不起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也不是要惹谁,”老俞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 “人都走了,知道又能怎样?”老鸨以为老俞是对旧情念念不忘。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说就是。”老俞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这个,”老鸨看着金子,这个了半天,咬咬牙道:“听说是去了云林堡,那是个连鸟都飞不进去的地方呀。” “那地方有那么可怕吗?”老俞道。 “我也没去过,只是听说。”老鸨道。 “你能确定?”老俞道。 “当然,”老鸨有些不屑:“云林堡的林五爷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人就是被他赎走的?”老俞道。 “是啊,”老鸨道:“林五爷要的人谁敢不给呢?” 老俞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放在桌上的拳头一紧,叭叭作响,这一下子倒把老鸨吓了一跳。她本来是想把林老五林燕明搬出来镇镇场子,但谁想一下子好像激怒了这位爷,她心里已经开始没底了。 “这位爷,您是不是要去找他们要人啊?”老鸨急道:“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 “这个自然,”老俞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问你,这卓文君她的老家在哪里?” “这个我可不知道。”老鸨道。 “在你们这种地方,想把一个姑娘调养成头牌,会不查清楚她的底细?”老俞阴阴的问道。 “你这个人,怎么没完没了,”老鸨忽然声音大了起来:“说问几句,都问了多少了,老娘不伺候了!” 老鸨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话讲多了,这个人看来不是打听点事那么简单,得赶紧把他打发掉,她可不想搅进别人的纷争砸了自己的生意。 “哼!”老俞冷哼一声:“收了银子就不说话了,u看书.uuknhu你们可真会做生意啊。” “你可以拿着你的银子走,就算我没见过你!” 老鸨话音未落,“咣当”一声门就被撞开了,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 “怎么,在我们这里想闹事?”一个大汉道。 “把这人给我赶出去”老鸨见有人来了,胆子也壮了。 “快走,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另一位壮汉道。 “回答我的话!”老俞看着老鸨,根本就没有理那两位壮汉。 “我说你……” 一位壮汉见此情景,边说边上来去抓老俞,老俞坐着没动,伸过来的胳膊还没碰到老俞就被老俞一把抓住,一抖扔了出去,只听“嘎巴”一声,断了胳膊的大汉已经在地上哭爹喊娘了。另一位壮汉一见同伴吃亏,当时也不敢大意,冲上来一个虎步,一拳直接打向老俞的脸庞,老俞还是没动,一伸手抓住了打过来的拳头,只是一拧一抖,这位壮汉“啊”的一声惨叫,胳膊已经脱臼抬不起来。 “你,你……”老鸨这回真是有点慌了。 “说吧,”老俞道:“我只是想问几句话。” “在,在据此两百多里地的一个叫樊家村的地方,她叫樊颖儿,家里人都死了,是被卖到这里来的。”老鸨再也不敢隐瞒,赶紧道。 “这就对了,”老俞道:“要是不想活了,就把我今天问话的事情说出去。” “不敢,不敢。”老鸨的头像鸡啄米似的点着。 老俞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像他这么逛妓院的也真是少见。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三:鸿济堂验药 手机阅读 老俞出来依然没有回云林堡,而是去了一家医馆,鸿济堂医馆。 这家鸿济堂医馆并不是很有名,也不在旺市闹区,而在一条偏僻的弄堂里,老俞到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这不大的堂铺里有一位年轻的郎中坐诊,正在给一位老太太看病,旁边站着的是老太太的儿子,还有一位伙计负责抓药,药柜上已经是摊开了好几副药,看到老俞进来,伙计停下手里的伙计招呼道:“客官,您这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我是来看病。”老俞看了一眼那位年轻的郎中,皱了一下眉头道。 “哦,那您稍等,”伙计道:“等前面看完了就给您看。” 老俞点点头,就随便在药铺里看了起来。 这是一家不是很大的医馆,门面总共只有三间宽,铺子里有一道门通往后院,层层叠叠,似乎很深,看来这是一家前店后家的医馆。 好不容易那位年轻的郎中给老太太看完了,他们来到柜台前抓药,老俞就坐到了诊病的位置。 “这位客官,你哪里不舒服?”郎中问道。 “这里看补肾、健体是不是你们的家传啊?”老俞有点答非所问。 “哦,你是这病啊,我来给您看看。”年轻的郎中一看老俞这年纪,听着他的问话猜到他可能是那方面不行了,笑着给他诊脉。 “怎么样啊?”等他珍了一会,老俞问道。 “您这气血两旺,不像是有肾虚的毛病啊。”小郎中有点迷糊。 “哈哈,”老俞笑道:“看来你还是有点能耐的。” “那您这是……”小郎中越发不明白了。 “我想给你看看这个,”老俞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药是你们这里配制的吗?” “我看看,”小郎中接过此瓶,打开来闻了闻道:“有点像,但我不敢肯定,得找我爹出来看看。” “那就有请一下你的父亲。”老俞道。 “客官稍等。”小郎中说完穿过那间通道朝后院走去。 没过多久,小郎中陪着一位老先生走了出来,看他仙风道骨,保养得不错。 “老朽蔡世鸿,客官是要找我?”蔡老先生道。 “正是,”老俞笑着道:“蔡老先生,你有一位医术很不错的儿子啊。” “哪里,哪里,”蔡老先生客气道:“小二那点微末技艺让大侠见笑了。你是要我看点东西?” “是的,蔡老先生,”老俞把瓷瓶递给蔡世鸿老先生:“我是想让您看看,这要是不是您这里配制的?” 蔡世鸿接过药瓶,先是打开闻了闻,然后倒出了一点点用舌头舔了一下,忽然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蔡老先生,这有什么不对吗?”老俞已经看出这其中必有文章。 “这药是我配制的,但这里面却多了一味药。”蔡世鸿道。 “这药有毒?”老俞道。 “人常说,是药三分毒,”蔡世鸿道:“这药本身也并不能算作毒药,但对心脏不好的人来说,那可就是致命的毒药了。” “那会怎么样?”老俞道。 “短期服用没有大碍,还会有兴奋和壮阳之效,这长期服用心脏会受不了,这会出人命的呀。”蔡世鸿急道。 “你确信那味药不是在你这里配制进去的?”老俞道。 “不是,绝对不是,”蔡世鸿道:“我行医一生,这种害人的事我怎么能做得出?” “你所配制的这种药的成分都一样吗?”老俞道。uu看书 .uukansu.cm “中医讲究因病施治,当然要根据病人的病情,不可能完全一样。”蔡世鸿道。 “那你想想,这瓶药你是配给谁的?”老俞道。 “这……”蔡世鸿在极力地想着。 “或许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前后……”老俞在提醒着。 “哦,我记起来了,”蔡世鸿道:“大概是去年三月头上,有一天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小伙子,他们不是来给自己看病,而是在给家里的什么三哥求药,在详述了病情之后,我才下的单子开的药,他们还一次要了半年的剂量,我在家里制完药之后,他们是第三天才拿走的。” “您还记得他们是谁吗?”老俞道。 “唉,凡是来看这种病的,大家都羞于启齿,谁还会留真名真姓啊,”蔡世鸿道:“老朽家学就善于这个方面,所以特地把这医馆开在这僻静之所,也是好给来看病的人一个面子。” “那他有没有什么特征?”老俞还不死心。 “这个,好像两人都带着剑,中年男子剑上的流苏是金黄色的,好像剑鞘之上还刻了一个‘明’字。” 老俞心里咯噔一下,也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们后来还来过没有?” “没有!”蔡世鸿回答得很肯定。 老俞站起身来:“那就谢谢您啦,要是有人问起,不要提起我打听过此事,那也是为你们好。”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蔡世鸿尽管这样讲着,但可以看出他心中的忐忑,这要是要出人命的呀。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四:大堡主回来了 手机阅读 老俞接近云林堡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他是一个人回去的。 他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这魂牵梦绕、再熟悉不过的城堡,不禁老泪纵横。祖辈父辈花了上百年的心血,才有了今天的云林堡和云林镖局,才有了今天的兴盛局面,但到了他手上,却一再出现同门争利、兄弟相残的事,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无德无能,是一种强烈的自责,他太害怕兄弟间有间隙,太害怕祖宗的基业受到损害,所以他就不断地让步,以至于使一些人的私心和欲望无限制的疯涨起来,才造成今天几乎不可控制的局面,他甚至感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大厦将倾的危机。 他看到云林堡里已经冒出屡屡炊烟,大门口已经有镖师在收拾各种用具,卸下车辆马匹,预示着这一天的忙碌即将结束,他胸中顿时升起一股豪迈之气:只要云林镖局的镖还在路上,只要这里的炊烟还每天升起,我就不能让它再发生什么意外,祖宗的基业一定还要传承下去。想到这里,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大踏步的向云林堡大门走去。 在老俞离大门口还有百来十步的时候,正好有个人牵着马从门里边经过,不经意间他朝外看了一眼,继续向前,但没走两步,他就停在那里,慢慢的把头转向大门外,在他愣了一下之后,突然甩开马缰,飞一般的奔向老俞,到了跟前,拉着老俞端详半天,他已经是泪流满面,嘴哆哆嗦嗦的道:“堡主。” “郭兴。”这是在云林堡已经做了二三十年的老镖师,老俞虽说笑着,但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堡主,真的是你?”郭兴还有点不敢相信。 “是我,”老俞道:“你也老了。” 郭兴擦了把眼泪摇了摇头,喃喃地道:“堡主你回来就好了,你回来就好了。” “嗯。”老俞重重的点了点头。 “堡主,快快进庄!”郭兴接过老俞手里的东西,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里走,生怕他跑掉似的。 “大堡主回来了!”一进云林堡大门,郭兴就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可以说他已经用足了几十年武功的底子,喊到最后,他又一次泣不成声,自从大堡主云敦复不辞而别之后,所有的老人都有无数的辛酸,在心里已经憋了十几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把它释放出来了。 郭兴这一嗓子,不说整个云林堡,至少有大半个云林堡的人都听见了,先是一阵安静,紧接着整个云林堡像炸了锅一样嘈杂起来,所有听见的人纷纷扔下手里的活计、饭碗、茶杯等等,什么也不顾的奔向云林堡的大门。 首先涌出来围上来的是在前院干活的镖师和趟子手们,呼啦一下就把老俞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们这几年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困惑,虽说他们每天做的都是云林堡的生意,但却是他们养家糊口的生计,这几年的折腾让他们心里越来越没有底,这回大堡主的突然回来,一下子让他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大堡主!” “李星。” “大堡主!” “小六子。” “大堡主!” “琦儿,你长大了。” “大堡主!” “陈老爷子,你还好吧?” …… 这些人一句句的喊着大堡主,老俞一个个叫着他们的名字,一句句的问候,被叫到名字的人,问候到的人,一个个泪眼中闪着期待的目光,一下子都激动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使劲地点着头,伸长胳膊和这位消失了十多年又突然回来了的云林堡大堡主拉拉手,尽管有些人他还不认识,但也点头致意。 “爹!” 一声中气十足而又凄厉的呼喊,使在场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纷纷让开一条路,魁梧壮实的云怀德已经跪在那里,看见人们让开了一条路,跪着几步爬到老俞跟前,“咚咚咚”几个头硬生生的磕到青砖铺就的地面上,眼看着这血就流到了脸上。 “德儿!”老俞心疼的把儿子拉了起来,父子两紧紧地抱在一起。 “爹…呜呜……”云怀德已经放声大哭,满腹的思念与委屈使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在场的人莫不抽泣落泪。 “爹!” “老爷!” 云怀英搀扶着娘,连哭带跑的奔了过来,还没到跟前,云怀英就顾不上扶娘,哭着趴在地上给爹磕头,老俞上前一步一把扶住晃晃悠悠的妻子云甄氏,看着妻子头上一缕缕的白发,眼角的一道道皱纹,顿时感到无限的酸楚。 “夫人,你受苦了。” “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夫人云甄氏哆哆嗦嗦,反反复复的说这这句话,十多年的杳无音讯,十多年的翘首以待,回来了,一切都够了。 “英儿,快起来,”老俞把女儿也拉了起来:“英儿也长大了。” “嗯……”云怀英擦着泪水,使劲地点着头,紧紧的把父亲抱住,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云怀德过来扶着母亲,云甄氏还抓着老俞的一条胳膊,老俞的怀里还搂着女儿,这一家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团聚了,大家哭成一片,谁都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老俞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大哥,你回来了!”老二林燕山看着这一家人也心酸,他先走过来给老俞打了个招呼:“您回来也不先捎个信,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老俞轻轻的放开女儿和妻子,过来紧紧的抓住林燕山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唉,捎不捎信都要回来,还是这样来得轻松一些,老二,在家你辛苦了。” “大哥,”林燕山道:“快别说这些了,你看大家都来了。” 老俞放眼望去,云林两家的人几乎都出来了,同辈的兄弟姐妹都站在那里,侄儿侄孙已经跪了一大片,看到老俞上来,都大哥大伯的叫成了一片,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林燕明、林燕荃和卓尔等人,老俞和大家打着招呼,看着这一大堆后辈,心里顿时充实了许多,这才是云林堡的未来呀。 “孩子们,快起来吧!”老俞招呼一声,后辈们纷纷站了起来。 “大哥,咱们就不要站在这里讲话了,”林燕山道:“我们先进去慢慢说。uu看书 .uuknshu” “大哥!”云敦良在妻子柳欣欣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挪了过来,老俞赶紧上去扶住他。 其实云敦良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个样子也是装出来给人看的,他还不知道后面的事怎么发展,不能把老底一下子都露出来。 “敦良,你怎么会成了这样子?”老俞惊道。 “大哥,一言难尽那,”云敦良道:“您回来就好了!” “走,大家都回前厅坐着吧,”林燕山回头又对众镖师和趟子手道:“大家都忙吧,回头大堡主再来看望大家。” 说完,老俞扶着云敦良,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前厅,简单叙了一会话之后,林燕山要安排家宴为老俞接风洗尘,被老俞制止了。 “连日在路上奔波,我也是有点累了,”老俞道:“都是自家兄弟,要聚会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有的是时间,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让小灶随便做几个家常小菜我在屋里吃吃就行了。” 老俞说的也是实情,当晚聚宴确实有些仓促,再说人家夫妻子女刚刚团聚,先说说体己话也是应该的,除此之外,老俞的话里还有更深的含意,他这次回来特地是来处理家事的,他不想一开始就和所有的人把距离拉得很近,他要保持这种压力。 林燕山当然清楚大哥心里的想法,他知道把大家现在就聚在一起把酒言欢肯定不合时宜,他也就是说说,在老俞说话之后,他就要云怀德把他父亲接回家去休息,也招呼大家先散了,来日再聚,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借今天晚上先和大哥好好地说说云林堡的情况。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五:惶恐 手机阅读 夜幕降临了,已经用过晚饭的云林堡渐渐恢复了平静,云敦良的家与大哥的家离的很近,他在妻子柳欣欣的参扶下进到大哥家,没过多久,老二林燕山也进去了,外面林玉涣、云怀瑾带着几名镖师巡夜。 这一切,已经被暗地里观察的一双眼睛全都看到了,因为在这个夜里,注定了云林堡里的很多人是睡不着觉的。 在老五林燕明的住处,林燕明、老七林燕荃、林燕明的儿子林玉铉,还有林燕青的续妻卓尔都在那里,气氛比较凝重。 老俞,也就是他们的大哥云敦复,原来云林堡的堡主,这回毫无先兆的突然回来,确实让林燕明他们感到措手不及,当初就是他和老七撺掇老三林燕青和云敦复争堡主之位,说好两个人比武夺堡主,但他们谁也不知道当天在黄山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燕青回来也是只字未提,而云敦复只是留下一封书信,将云林堡堡主之位和总镖头之位统统让给了林燕青,而自己却悄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十几年来毫无音讯。自从黄山顶上下来,林燕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有半个月没有出来,等他再次出来之后,林燕明就感到这位以前和自己非常亲近的三哥似乎在有意拉开和自己的距离,大权在握,处事在云林两家公平公正,生意上也亲力亲为,兢兢业业,没过多久,就连当初反对他做堡主的老二林燕山和老六云敦良对他也是服服帖帖,言听计从,可这不是他林燕明想要的,他想做的是总镖头,之前的这个承诺林燕青不但没有兑现,还对他和老七管束的更严了,这使得林燕明非常不爽,几次亲自问林燕青,都被林燕青以大哥云敦复交出堡主之位前已经立下规矩,堡主和总镖头之位必须由一人担当,他不能违背为由拒绝,还要他不要把这些东西看得太重,好好做好分内的事。 对林燕明来说,要让他这么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但他自知自己的功夫比不上林燕青,也不敢硬来,只能表面上答应下来慢慢寻找机会。终于,在七年前,林燕青的妻子戎氏忽然患病不起,没过多久就病逝了,那段时间林燕青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林燕明突发奇想,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就把他自己在徽州城内水柳巷翠雨楼的老相好,红牌姑娘卓文君以一千两的身价赎了出来,在百里之外找了一家姓卓的大户人家认作干闺女,改名卓尔,再买了一位丫鬟霜儿陪着她,俨然就是一位大家闺秀,再托媒人上门给林燕青说亲。说来也是孽缘,妖娆绰约的卓尔林燕青一眼就看上了,并且过门没多久,两个人很快就变得如胶似漆。在这件事以后,林燕青也确实对林燕明、林燕荃他们客气了很多,当然这位新夫人卓尔也没有少在枕边为他们说话,虽说没有把总镖头的位置给他,但很多事情也交给他们去办,在钱财上对他们管的也不是太紧,这样一来,就更加助长了林燕明嚣张跋扈的气焰,常常弄得兄弟们之间也很不开心。 虽说林燕青是练武之人,内功的底子还是不错,但怎奈卓尔年轻气盛,又久经风月,她的床上媚功可不是一般男人吃得消的。云林堡家规森严,男女内外有别,就算她与林燕明有旧,但也不敢越雷池半步,还要装作以前并不认识,这样身强力壮的卓尔只能盯着林燕青了,几年下来,林燕青也是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但有这么一位尤物呆在身边,常常又不能自已。为了讨好林燕青,林燕明不停的在外面找各种强肾健体的补药给他,一开始效果并不是很好,直到他打听到徽州城里有一家叫鸿济堂的医馆,在这方面有祖传的秘方,效果相当的好,并且在坊间口碑很好,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这里,一次就配制半年剂量的药粉,分装在数个瓷瓶里。 从鸿济堂出来后的林燕明并没有把药直接交给林燕青,他已经想到了一条更毒的计策。把自己最爱的一个女人拱手交给别人,夜夜欢愉,自己还要到处去找药给他们保证质量,而自己想要的名誉地位金钱却遥遥无期,这极大地打击了林燕明,使他的心理越来越扭曲,最终连兄弟之间的情份都顾不上了,偷偷在药里偷偷加上了那味致命的药,而正是这味药,在不断欢愉的同时要了林燕青的命。 为了不使林燕青的死与自己扯上关系,他还费尽心机,偷偷安排,把药加在林燕青每天都要喝的茶里面,而这茶又是云敦良送的,这样不仅可以做掉林燕青,同时云敦良、云怀德等云家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这样的话,云林堡堡主之位就唾手可得,他觉得老二林燕山生性懦弱,只要大势已去,他也只好屈从。但事情并不像林燕明想像的那样顺利,一是云敦良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样在他栽赃之后像以前一样忽然暴怒,冲出来和他拼命,这使得他准备好的以暗器射杀云敦良的阴谋没有得逞,二是老二林燕山很快就看出这其中的疑点,并坚决的站在云敦良他们一边,对此事一查到底,情急之下,才想出让田英带着霜儿连夜出逃,最后再在外面杀人灭口,让所有的事死无对证。 还有一件他没有想到的事,他以为只要做掉林燕青,干掉云敦良,剩下一个晚辈云怀德就不足为虑,但没成想在这个时候,有江湖传言已经失踪十多年的大哥云敦复还活着,并且其武功已深不可测,此谣言逾传愈烈,竟然到最后得到证实,不光他在,他还和一伙隐迹江湖多年的武林奇人在一起,他最担心的是这事传到他那里,他又要回来插手云林堡的事,那他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老俞还真是从天而降地回到了云林堡,看老二林燕山的样子,好像他们早就知道大哥会回来似的,想到这里林燕明肠子都悔青了,他觉得就应该在云敦良受伤云怀德不在的时候迅速拿下云林堡,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最让他们欣慰的也是大哥云敦复,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这使他们略微心安,他们知道,云敦复为人忠厚,只要他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会对他们下死手,这样还有回旋的余地。老七带人毒杀田英和霜儿,并嫁祸给店家,这事本来就有些牵强,后来还听说店里去了高人,并和云怀德、林玉涣一起带走了这两人,他心里一直不是很踏实,他一直在担心这两人被救活,那他们的事情可就全部暴露了。尽管老二林燕山说云怀德他们只带回来田英和霜儿的骨灰,就埋在后山上,他还特地派人把两个墓都挖出来,两个里面确实都有骨灰,并且从里面的骨头残渣里,确实也能看到这两人生前一定是中毒而亡的。可就这样,他还是不放心,林燕山是个老狐狸,要弄一定会弄得很逼真,弄个中毒人的骨灰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要是那两个人落在大哥手上,那他们可就全完了,好在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你们倒是说说,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还是女人沉不住气,卓尔看着这些男人就这么闷坐着,有些着急。 “慌什么,”林燕明道:“不就是老大回来了吗,他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林燕明话是这么说,当他看到老俞回来的时候,心里比谁都没有底,但他知道,他现在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要想不出差池,首先是他不能乱,否则就可能是兵败如山倒,最后不光功亏一篑,能不能保住命都很难说。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还是回来了,”林燕荃道:“莫非他还想回来做他的堡主?” “你可太小看他了,”林燕明道:“他能把它让出去,说明他对这个位置看得并不是很重,在他的骨子里,云林堡的百年基业、兄弟们的情分才是最重要的。” “哪他回来做什么?”林燕荃道。 “这才是关键,”林燕明道:“即使他无意于堡主之位,他也是为了堡主之位。” “你是说他回来就是为了立新堡主?”林燕荃道。 “要这么单纯就好了,”林燕明道:“老三的死一直都是的悬案,他回来不可能不过问此事。” “三哥不就是暴病而亡的吗,他回来还能问什么?”林燕荃道。 “这是你的说辞,”林燕明道:“他们几个不都去了那边了吗,你能保证他们不说点什么?” “说就说呗,”林燕荃道:“他们也拿不到证据,既没有证据,云家的人和三哥的死就脱不了干系。” “说得好听,”林燕明道:“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这不可能,”林燕荃道:“除非他们能让死人说话。” “哼,我还就怕这个死人说话,”林燕明很不满意的道:“你说让你办个事,东西没拿到,人到现在也是死活难定,唉!” “不是我们看到骨灰了吗,那骨头上也是有毒的。”林燕荃道。 “那要是个假的呢?”林燕明道。 “这……”说白了,林燕荃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变得没底了。 “你们到底是在怕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玉铉道:“莫非你们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虽说林玉铉以前跟着林老七伙同他父亲做了很多不靠谱的事情,但自从林燕荃把他推给罗小星,又看到林燕明和卓尔的奸情,他对这伙人是越来越厌恶,因为林燕明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让他知道的,所以他也是听的云里雾里。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林燕明道:“我这么多年辛苦努力,为云林堡挣了万贯家财,我争个堡主做不应该吗?” “哪争堡主的事怎么又扯到三伯的死上面去了?”林玉铉道。 “我就是怕他们为了阻止我做堡主,把你三伯的死往我身上扯。”林燕明道。 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林玉铉是不知道的,林燕明不想把这么龌龊的事情让儿子知道,但别人迟早会讲的,他还不如先给儿子打个预防。 “不就个堡主吗?”林玉铉道:“不做就不做呗,何必弄得这么鸡飞狗跳,连死了的人都不得安宁。” “哼,说得轻巧,”林燕明道:“你也不是想着未来做云林堡的堡主吗?” “要这么做的话我宁肯不做!”林玉铉很倔的道。 “住嘴,”林燕明道:“你越来与不像话了,你难道也要和他们站在一起吗?” “哼,我只和我自己站在一起,我只做我自己!”林玉铉道。 “你就再怎么做,你也是我儿子!”林燕明怒道。 “我知道你是我爹,”林玉铉话里有话道:“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爹!” “你……”林燕明再次被他噎住,他知道儿子对他和卓尔的事非常不满意,怒吼道:“滚!” “滚就滚,谁还愿意在这里不成!”林玉铉说完甩手走了出去。 “唉!”林燕明一拳重重的砸在自己腿上。 在这爷俩吵嘴的时候,林燕荃和卓尔都没有插嘴,u看书 ww.uukanshu.co林燕荃一直认为林玉铉的变化是因为他把他推给了罗小星,而卓尔则明白,他和林燕明偷情的事使他非常不满,这个时候插话,那肯定是自讨苦吃。 “五哥您别生气,”林燕荃道:“小孩子容易冲动,一会我再去劝劝他。” “你说,这孩子不会去乱说吧?”卓尔有点担心。 其实林燕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没敢说,卓尔这么问,正中他的怀,他也把目光瞄向林燕明。 “这个倒不会,”林燕明道:“这孩子有点倔,但脑子还是很清楚,只是后面的事不要再指望他能帮忙,不捣乱就好。” “这个我知道,”林燕荃道:“既是老大回来一定会问道三哥的死,那我们也得有个对策。” “我们还是老话,”林燕明道:“老三是暴病身亡的,要说有问题,也是老六给的茶叶有问题,反正所有的茶叶都没了,田英和霜儿也没了,账本也没了,那就让老大来主持一下这个公道。” “五哥,你说那两个下人会不会……”其实林燕荃心里也不踏实。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林燕明白了林燕荃一眼:“我想应该没问题,这两人要是真还活着,他们早就拉出来对证了,老大见我们也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说的也是,”林燕荃还是有点犹豫:“万一……” “我们明白你的心思,”林燕明道:“就算万一他们还活着,我们也只能赖到底,人在他们手上,他们可以想让他们怎么说就怎么说。” “只要您心里有底,我们就有底了。”林燕荃道。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六:旧事重提 手机阅读 还是云林堡的议事大厅,还是曾经熟悉的那个位置,老俞又一次坐在那里,然而时隔已经十几年了。 十几年没有回家的老俞当然不会忘了祖宗,一大早起来,整饰停当,人也精神年轻了许多,带着众位兄弟和后辈,在天健堂祭拜列祖列尊。这里是云林两家的祠堂,供奉着云林两家的历代祖先,他多年在外,未能在祖先面前祭拜,心中着实愧疚,所以一大早就让人备好祭品香烛,前去祭拜。既然老大祭祖,其他兄弟没有不陪的道理,何况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祭拜完祖宗,老俞手扶着林燕青的灵牌,默默地站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但又似乎在心里对他说了很多,至于说些什么,恐怕没人会知道。 从天健堂出来,老俞就直接来到了议事大厅,坐上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位置,其他的人也都跟着进来,按自己的长幼辈份坐定,大家知道,今天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就连议事厅外面也站满了镖师和趟子手,这也关乎他们的未来。 “大哥,您看我先说两句?”等大家坐好了,林燕山征询地看了老俞一眼。 老俞抬抬手,没有说话,让他继续说。 “各位兄弟子侄,那我就先说两句,”林燕山道:“十几年前大哥离开云林堡,这其中的原因我想大家都心里明白,这十几年来,云林堡由三弟一个人独立打理,也由于兄弟子侄们的共同努力,总算是没有辱没云林两家先祖,云林堡及云林镖局在各处的生意蒸蒸日上,孩子们也都渐渐地长大了,本来我辈已经到了享受先辈余荫的时候,但近年来云林堡却变得越来越不平静,特别是过去一年,可以说是祸不单行,经历了三弟去世、镖物被劫、镖路受到袭扰、老六受伤、外敌入侵等等怪事,整个云林堡人心惶惶,生意也不及以前,这都是我无能。现在好了,既然大哥回来了,他是云林堡的老堡主,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 林燕山这段话也说得至情至理,他自己早就明白自己不是做堡主的那块料,在处理兄弟们之间的事情上总是畏首畏尾,缺乏决断力,既然大哥回来,这正好顺理成章的把这块棘手的事情扔给他去处理,并且还特别强调,一切听老大的。 林燕明他们听着这话,虽说也很不爽,但他们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理由反对,况且他们心中有鬼,只能先看看再说,并不急着表明态度,也就跟着点头称是。 “各位兄弟,”老俞道:“我先表个态,我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我并不是为这个位置回来的,在我这个年龄,早已淡忘了这一切,好在年轻一辈已经长大,他们里面不乏有德才兼备的人才,他们才是云林堡未来的希望。” 老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很是开心的看着云林堡怀字辈和玉字辈的年轻人,并不断的点着头。他的这一举动让林燕明、林燕荃心里很不爽,这是啥意思,这就要越过我们把云林堡交给下一辈了?他们也知道,在下一辈中,能够领导云林堡立足江湖的最佳人选莫过于云怀德了,这可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没到最后关头,他们也只好先忍着。 “一切都由大哥做主!”云敦良道。 “大哥,我们都听您的,你有什么就说吧。”林燕朝平时根本不来参加他们争来吵去的聚会,这回老俞回来,这位云林堡的大儒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所以比谁都积极。 “听大哥的!” “听大哥的!” 林燕明、林燕荃看着大家都表了态,也极不情愿的应付道。 老俞抬抬手要大家安静,他继续道:“刚才大家都去了天健堂祭拜祖宗,并且我们年年祭拜,但我们还记得它为什么要叫天健堂吗?《周易》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话,当年先辈以它作为云林两家祠堂的名号,就是要我们自强不息。云林堡的百年基业就是靠云林两家数位先辈自强不息打拼来的,但到了我们这一辈,却状况百出,让整个江湖看云林堡的笑话,我们愧对祖宗啊!” 老俞这段话说的不急不缓,意味深长,整个议事大厅鸦雀无声,各人的心里也是五味杂呈,有在琢磨这段话的,也有在琢磨自己的,老二林燕山脸上更是充满了深深的愧色。 “本来我都是下决心离开云林堡的人了,”老俞继续道:“云林堡的发展与存亡自有诸位兄弟支撑,但最近不断有云林堡的消息传来,先是三弟暴病而亡,再就是镖物被劫,老六为此几乎丧命,甚至是对手都打到了云林堡,这还是百年以来让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云林堡和云林镖局吗?尽管离开了云林堡,但我没有敢忘记我是云林两家的子孙,我不能眼看着这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说白了,我真的是坐不住了!” 老俞的话越说越动情,在场的人感同身受,很多人都低下了头。 “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和诸位兄弟一起商讨一下,如何重震我云林堡的声威!”老俞道。 “大哥,我先说两句,”林燕朝站出来道:“人常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三哥走了都这么多天了,云林堡的堡主却迟迟未能确定下来,大家在这件事上争吵不休,哪还有功夫去管云林堡的什么声望与脸面,更有甚者敢拿云林堡的利益做赌注,就为了满足他个人的私欲。要是这件事在不定下来,云林堡迟早会亡在这件事上,要这样的话,我是不愿意在这里再呆下去了,唉!” 林燕朝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云林堡读孔夫子的书最多的一个人,别看他不喜欢武功,不喜欢打来打去,但性格倔强,爱憎分明,他早就看不惯云林堡的这股邪气,之所以忍气吞声,就是在等着这么一个机会,这回看大哥回来,他比任何人都激动,他知道这是救云林堡的唯一机会了。 按说林燕朝的这几句话是有所指的,一定会有些人高兴,有些人憎恨,但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接这话,因为谁接了,都好像林老八是在说自己。 “那我们就先说说这件事,”老俞道:“老二,你先说说为什么到现在没有立堡主之位?” 老俞的这句话刚说完,老六林燕明就抽了一下鼻子,心说:哼,还用在这里讲吗,你们昨天晚上我不信就没有谈到这件事。 但对老俞来说,不管昨天晚上谈了什么,要想公正处理这件事,就必须在这里来谈这件事。 “在老三还活着的时候,他曾和我商量过此事,”林燕山道:“他觉得在年轻一辈中以怀德的武功、人品、能力最高,有意未来将堡主之位传给怀德,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老三家的和云伯都在场。老三本来想等到年底兄弟们回来齐了再商量着定这件事,但老三却没有等到这一天就走了,唉!” 尽管云怀德是自己的儿子,但为了云林堡的百年基业,这次在林燕山谈到云怀德可以做云林堡的未来掌门人时,老俞也就再没有客气。 “老三家的,老三当时可讲过这些话?”老俞问卓尔,眼光像一道利箭,刺的卓尔浑身一个哆嗦。 “二哥说的没错,当家的确实是这么说的。”卓尔哆哆嗦嗦地说完这句话,uu看书ww.uuanshu.om 连老俞看都没敢看。 “云伯,当时您也在场?”老俞道。 “是的,大堡主,”云伯道:“三堡主确实是这么说的,他还说要早点培养云林堡的后辈,这是长远之计。” “那兄弟们后来可商量过此事?”老俞又把眼光转向了林燕山。 “在老三过世之后,大家为堡主的事情确实谈过,”林燕山道:“我也提到过老三生前说过的话,但老五和老七认为老三死的蹊跷,他们认为老三的饮食里面可能被别人做了手脚,才引起老三暴病而亡,还说云家人有重大嫌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堡主之位让给云家人,所以这事就这么拖下来了。” “什么重大嫌疑?”老俞道。 “他们说老三喝的云雾毛尖是老六专门送给他的,而老三很有可能和喝这种茶有关。”林燕山道。 “大伯,您可要为我父亲主持公道啊。”林玉昊、林玉杰俩兄弟突然给老俞跪下,头磕的“嘣嘣”直响,因为父亲续弦的事弄得他们与父亲有点生疏,但那毕竟是他们的父亲,要是父亲被人害了做儿子的连句话都没有,那还是人吗。在这件事上,他们本来就不明就里,被别人一说,更是糊涂了,到底父亲被谁害了,既没能力去查,也不敢乱说,这回大伯回来,总算可以有人为他们出面主持公道。 “昊儿、杰儿,你们先起来,”老俞道:“假若你们的父亲真的是被人所害,大伯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谢谢大伯!”林玉昊、林玉杰两兄地回原来位置坐下。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七:敲山震虎 “老六,你怎么解释?”老俞看着自己的弟弟云敦良。。。!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咳……”云敦良一‘激’动,又咳嗽起来,柳欣欣在旁边忙着给他敲背抚‘摸’。 “别急,你慢点说。”老俞道。 “我是当初反对过三哥争堡主这事,”云敦良道:“但自从三哥做了堡主,处事公平,从不亏待兄弟,又把云林堡打理的蒸蒸日,我有什么理由要害死三哥?” “哼!人心隔肚皮,这谁知道呢!”老七林燕荃‘阴’阳怪气的道,他是看云敦良已经废了,根本不可能和他动手,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林老七,你什么意思,”云敦良已经涨红了脸:“谁心里有鬼谁知道,这事还没查清楚呢,你不用这么急着把这盆脏水往我身泼。” “哼哼,那查呗!”林燕荃一脸不屑。 林燕明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本来是想先看看老俞怎么办,但现在这样也‘挺’好,既然总要谈到这件事,让老七先挑挑看他们怎么说。 “那这件事查得怎么样啊?”老俞再次问林燕山,看样子他并不是很着急,只是想让林燕山说说,林燕明他们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说来惭愧,”林燕山道:“既说到茶叶,我们去查茶叶,但府库里老六送的未喝的茶叶和老三正在喝的茶叶忽然都找不到了,连府库里领用物品的账本也不见了,更为玄乎的是府库管发放物品和记账的田英以及伺候老三饮食的丫头霜儿也忽然失踪,竟使这件事成了一桩无头案。” “哼,诺大的云林堡,竟然可以使两个下人随意逃脱,要没有人指使和帮助,说出来恐怕整个江湖人都不相信吧。”老俞道。 “谁说不是呢,”林燕荃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把知情人赶紧送走,这里的人要做到这点恐怕还不难吧。” “这霜儿好像是三哥房里的丫头吧,别人要想指使她或者‘弄’走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云敦良这时忽然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这一个小姑娘家懂得什么,平时还不是被田英那小子骗得团团转,”林燕荃道:“这小子肚子里的坏水哪里来的,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哪这么看来,老三的死确实没那么简单了,”老俞道:“既然有人心虚,还要‘交’所下人逃跑,还要把事情做得那么干净,看来这不是一个人谋划得了的,查不出来恐怕老三也很难抿目啊,难道让人这么跑了?” “是老七带着张顺子和铉儿去追查的,您还是问他吧。”林燕山没好气的说。 “这个……”林燕荃在老俞眼光的威‘逼’下,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他看了一眼林燕明,而林燕明假装没看见,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这两个人肯定是心里有鬼,出了云林堡他们一路往西跑,还好有张顺子的追踪功夫,我们在苗疆边追了他们,但遗憾的是他们已经被店家谋财害命给毒死了” “你怎么知道是店家谋财害命?”老俞道。 “我们进去时,田英和霜儿已经死了,并且是毒而死,店家正在翻他们的包裹,这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林燕荃道。 “大白天的谋财害命?”老俞道。 “是!”林燕荃虽说答应着,但感觉自己后背已经在冒汗了。 “哼,后来呢?”老俞道。 “因为店家毒死了田英和霜儿,张顺子气恨不过,杀了店家全家。”林燕荃道。 “你们当时没有问问?”老俞道。 “人都被他们害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在老俞的一再‘逼’问下,林燕荃是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你们杀了几个人?”老俞可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四个。”林燕荃这回倒没有说假话。 “都是些什么人?”老俞依然不放弃。 “店家夫‘妇’和两个孩子。”林燕荃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太过分了。 “哼!”老俞冷哼一声:“平平常常山里的两口子带两个孩子,在路边开一个小店,专‘门’谋财害命,这倒是江湖闻了!” “大哥,”林燕荃一下子站了起来:“您这是不想信我?” “你觉得这话可信吗?”老俞道。 “那你可以问铉儿。”林燕荃为了解脱自己,索‘性’把林‘玉’铉也推了出来,但他话一出口,把林燕明吓了一跳,他自己马后悔了,这个侄子最近情绪反常,万一他不顺着自己说怎么办。 “铉儿,是这样吗?”老俞眼睛看着坐在后面的林‘玉’铉。 “……”林‘玉’铉咬着嘴‘唇’,抬头看了老俞一眼,又把头低下了,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去说,其实那店家是他杀的,既然林燕荃都说是张顺子杀的,那他更不能承认是他杀得了。 “铉儿,大伯在问你话呢。”林燕明发话了,眼睛盯着他,他也怕这个儿子‘乱’说。 “嗯,大概是七叔说的那样。”林‘玉’铉道。 “那张顺子呢?”老俞道。 “他在回来的路被罗小星杀了。”林燕荃道。 “为什么?”老俞道。 “后来我们碰罗小星,她说那个店家给她施舍过一顿饭,因为张顺子杀了店家一家,把张顺子给杀了。”林燕荃道。 被一直这么‘逼’问,林燕荃后背已经全是汗了,他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头,对于林燕明不管不顾的态度也开始有些不满了。 “那这么把他们扔那里了?”老俞道。 “是这样,”林燕荃道:“开始我们觉得这两人已经死了,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加张顺子杀了店家一家人,为了不惹麻烦,我们先走了,到后来我们也觉得不妥,想去把他们两个的尸首‘弄’回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听说被德儿和涣儿把人‘弄’走了,这事您问他们吧。” 林燕荃终于可以把这烫嘴的话题转给别人了,顺便还附带提了一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有人还暗地里派了两人跟踪我们,但也是劳而无功,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这怎么回事?”老俞的眼光这回盯了自己的儿子。 “是这样的,”云怀德显得很笃定:“在七叔他们出‘门’之后,六叔觉得他们人太少,怕万一找不到这事说不清了,让我们也出去找,谁知我们找到苗疆边那个小店时,田英和霜儿已经气绝身亡。当时我们还碰一对年夫妻,还想帮我们救人,但也没有救过来。后来我们觉得云林堡的人扔在那里总归不妥,把他们‘弄’走火化了,骨灰埋在后面山。” “这事倒也想的周全。”老俞点点头。 云怀德的这番话,正印证了林燕明他们后来所看到的,他们对此已经越来越深信不疑了,所以他也有点坐不住了。 “大哥,您看这事怎么办好?”林燕明道。 看起来这是在征询大哥意见,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挑衅,你不是在查这事吗,你不是觉得你儿子想的周全吗,但在你儿子这里已经断了头了,看你怎么办吧。 “既然田英和霜儿都已经死了,府库这边追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暂时先放一放,”老俞道:“我看我们还是要从老三的毒入手。” “这怎么查?”林燕山道。 “其实这也不难,”老俞道:“既然是毒,这毒总会有来源,不管是放在茶叶里的,还是放在‘药’里的,哦,对了,老三在去世之前吃过什么‘药’没有,老三家的?” 听到这里,林燕明、林燕荃和卓尔心里都咯噔一下,原来他绕了这么半天,最终是要往这里引哪,看来这危机才刚刚开始,卓尔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回大堡主话,”卓尔道:“当家的生前身体一直都很好,除了爱喝敦良给他的茶,几乎没吃过什么‘药’,只是到最后一段时间,他一直觉得有点‘胸’闷,才请了郎给他看看,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转,还没来得及给他请更好的郎,他去了,扔下我可怎么办呀,呜呜……” 卓尔终于有了发挥的时机了,哭可以避免说很多东西,也可以掩盖很多东西,这可是卓尔这种‘女’人的拿手好戏。 “为什么要请郎,老顾呢?”老俞问道。 老顾是云林堡的坐堂郎,已经在云林堡待了数十年了,云林堡这一百多口和镖师趟子手的家人几乎都是他在给看病,连家都安在云林堡,见老俞在问,云伯赶紧回道:“回大堡主,老顾本来待得好好的,可不知为什么一年多前他忽然要回他老家,说什么叶落归根,留也留不住,后来又找过几位郎,也不知为什么没有一个愿意留在云林堡的。” 既然有人想在老三林燕青身做章,那么这些知根知底的医生确实是留不得,看来早有人已经开始为此布局了,老俞当下也不点破。 “嗯,”老俞沉‘吟’了一下道:“昊儿、杰儿,你们可发现你爹最后有什么症状?” “回大伯话,”林‘玉’昊道:“我爹的生活起居一直都有卓姨娘和霜儿她们照料,我们去请安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平时我们也不在他身边……” 林‘玉’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uu看书uukansh 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哼!”老俞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儿子是这样照顾你父亲的?” “大哥,”林燕山道:“要想知道老三最后身体状况有何异样,把最后给他诊病的郎叫来问一下不知道了。” “是,这也是个法子,”老俞道:“只要查出病因,吃过什么‘药’,我想总能查出来些端倪。老二,这是你安排一下,附近乡村里和城里的一些医馆都去问问,谁擅长于看什么病,谁家有什么特效‘药’,他们相互之间都会有一些了解,特别是与老三病情有关的一些医馆和‘药’店要特别问问,看看有没有云林堡的人在那里配过什么‘药’。” “好,我这去安排。”林燕山道。 “哪堡主这事您看……?”林燕明试探着问道。 “这事不急,”老俞道:“既然老三的死里面藏着这么多隐情,说明我们云林堡已经有人犯了忤逆之罪,也是成了云林堡的叛徒,如果叛徒不除,不管谁当堡主,都会给云林堡留下无穷的祸患,先把老三这件事查清再说吧。” “那您看当下怎么安排?”林燕山道。 “哦,我再说一下,”老俞道:“在新堡主未产生之前,云林堡还是由老二来打理,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这两天正好出去走走,看看附近的老朋友,你们都不必管我,各自忙各自的吧。” 大家答应着各自散开了。 第26章 家事-八:中计 本来老俞今天把大家聚拢在一起,很多人都抱有很大的期望,以为老堡主真的会主持公道,惩罚恶人,恢复云林堡往日的生气,但拉开这么大的架势,却没有任何结果,这让很多人都很失望,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一大群的镖师和趟子手,难道这声名在外的大堡主真的还是一个懦弱的好好先生吗?这让大家对云林堡的未来又多了一些担忧。。。品書網 从议事大厅归来的林燕荃兴奋不已,本来以为很难过的日子忽然这么不了了之,这让他大感意外的同时,也觉得这个大哥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以为他今天要把天捅漏呢,原来这两下子呀,哈哈。”林燕荃道。 “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林燕明脸可没有那么多笑容:“今天说的事都是大家已经知道的事,还有什么他们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事,可是一点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能知道什么?”林燕荃道:“一切都死无对证,我看他们还能说出‘花’来。” “哼,”林燕明道:“今天他明明发现田英和霜儿被店家害死是个破绽,他却没有问下去,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没有证据!”林燕荃道。 “你觉得这事他需要证据吗?”林燕明道。 “那您是说……?”林燕荃也有点糊涂了。 “他们肯定会了解到一些我们以为他们不知道而实际他们知道的事,”林燕明道:“他们越是一点不说,我越是怀疑。” “你怀疑什么,你倒是说呀?”卓尔在一旁急道。 “我怀疑他们在暗地里查什么,或者在等待结果。”林燕明道。 “按你这么说,他们今天让老二去查,只是在‘迷’‘惑’我们?”卓尔幽幽地道。 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不禁暗暗点头,人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看来今天这些人真的再给他们下套啊。 “他们想干什么?”林燕荃道。 “先让我们觉得没多大事,然后再拿到证据和我们算账。”林燕明道。 “真够歹毒的,”林燕荃道:“五哥,那我们怎么办?” “人家这么客气,我们也不能闲着,”林燕明道:“我们也要趁此机会把道路扫扫干净。” “你是说……?”林燕荃有点兴奋。 林燕明微微一点头:“看病的郎,配‘药’的医馆,还有加最后那味‘药’的‘药’铺,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我们都可能前功尽弃。” “你是说我们自己动手?”林燕荃道。 “哼,要是被撞破,我们哪里还说得清楚,”林燕明道:“说不定他们已经安排好等着我们去勾呢。” “还是五哥想的周到,”林燕荃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林燕明冷笑一声。 整个云林堡在百无聊赖度过了一天,天快黑了,老俞还没有回来,被派出去查找线索的云怀德也没有回来。 云敦良依然在家养病,午后还被云怀诚搀扶着出去转了一圈,晒晒太阳。整个云林堡最魂不守舍的算老二林燕山了,他除了偶尔关照一下镖师们手里的活计,好像有什么心事,在大‘门’口已经转了几回了,还不时的抬头看看太阳,似乎这太阳越来越低,他的心情越急躁。 终于,在黑暗完全降临之后,一切都归于了沉寂,由于老俞没有回来,所以各家都显得极为安静。 云林堡是一个占地好几百亩地的大院落,大‘门’朝东,站在‘门’楼能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寓意紫气东来,离大‘门’两丈多的地方是一尊一人多高的‘玉’石貔貅,正对着大‘门’,有挡煞聚财之意,在貔貅后面间的几个院落是议事大厅和会客房、客房等,两边的院落则是马厩和走镖的行头房,往后是府库所在地和暂存镖物库房重地,处于整个云林堡的心,再往后是云林堡家眷的聚居区域,一个院落挨着一个院落,足足有数十个之多,再往后面是偌大的后‘花’园,一楼粗的大树不计其数,遮天蔽日,亭台楼阁杂于其间。除了大‘门’,云林堡还有两个边‘门’,一个朝北开,直接通往镖师和趟子手家眷们聚居的堡外区域,另一处‘门’朝南开着,直接通向大路,是云林堡家眷们进出的主要‘门’户。这两处‘门’在天黑以后关‘门’锁,不到天亮不得打开,大‘门’到了晚也是关‘门’锁,只留一个小‘门’紧闭,供晚临时出入,且有镖师整夜轮流值守。 时间刚过二更天,也许还有人尚未入睡,从云林堡家眷居住的地方飘出一个黑影,一闪躲进了后‘花’园的大树之。在这时,巡夜的四个镖师在林‘玉’涣的带领下,从北边走了过来,手里拎了两盏不大的灯笼,照不了多远,也照照路,他们在后‘花’园略作停留,并在近处四处观瞧,确认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继续向南边堡墙沿路巡视下去,路过南边‘门’,还跟值守的镖师打了个招呼,林‘玉’涣前再次确认‘门’已关好锁,这才继续前行。等这边巡视镖师们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躲在大树后的黑影便迅速移动,在靠近堡墙的地方,一个纵身便跃了一棵大树,在确信大墙内外没有动静之后,便跃过堡墙,消失在夜‘色’之,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 在刚才的黑影跃过堡墙之时,在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之,另一个黑影暗暗地观察着这一切,在前一个黑影消失之时,这个黑影像一只大鸟,身体一纵,轻轻飘过堡墙,连旁边的树叶都没有惊动,前一个人的轻功有过之而无不及,落地之后立即尾随前一个黑影而去。 这第二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老俞。老俞这天出去,确实是拜访了几位老友,十多年没见,很快喝的烂醉如泥,主家只好托人回来告诉,老俞今晚不回来了。但天黑以后,老俞却悄悄地回到云林堡,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悄悄的隐匿于后院的一棵视野较开阔的大树之,脸黑巾‘蒙’面,炯炯有神的眼光看不出任何醉意。 他这回回来,是要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剜除隐藏在云林堡的毒瘤,确保云林堡的百年基业。一大早大家聚在一起,点出田英霜儿之死案件的破绽,并扬言要对林燕青的死因一查到底,连追查的方向都讲明了,那是真的没有把堡里的兄弟当外人,甚至不怕某些人去做些处理。 这件事牵扯甚广,他不能‘交’给别人,在佯装醉酒后趁着天黑悄悄回到云林堡,当他看到有人借夜‘色’出堡,知道他今天的敲山震虎的计谋奏效了。 前面的黑影走得很快,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一直在飞,但却走走停停,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停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十分机警,所以老俞也不能跟得太紧,好在有了这十多年的修炼,对老俞来说算是夜里看不到一点影子,百十步以外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确实也不用跟的太近。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这里恐怕离云林堡已经有数十里地了,黑影在一个低矮的山崖边停了下来,而老俞在一百多步以外的树丛之。在黑影确信周围安全之后,从怀拿出一个细细的竹筒,一晃火绳点燃了竹筒的‘药’捻子,“砰”的一声闷响,声音也不是很大,一个蓝‘色’的火球带着呼哨迅速窜天空,响亮的在天空炸开,蓝‘色’的火‘花’迅速布满那片天空,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像空闪过了一团鬼火,火光照亮了山崖下的林燕明的脸,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老俞的脸剧烈的‘抽’动了一下,‘胸’口像被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心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果然在外面还有勾结。 山崖下的林燕明并没有在那里等多久,而是迅速地离开山崖,纵身蹿进另一边的山林,穿过这片山林,是一条羊肠小道,而这条小路的尽头是几间破败的屋子。林燕明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他了。 “来人可是林五爷。”有人问道。 “是!”林燕明答道。 “林五爷请进去吧,邵统领已经在等你了。”等他的人道。 林燕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进了那几间破屋子。屋里一点灯光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但林燕明能感觉到屋里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而这时,老俞已经从旁边绕到小屋的边,并且根据呼吸判断,除了林燕明,屋里屋外共有四个人,一个是刚才迎接林燕明的那个人,另外三人都在屋里。 “是林五爷吗?”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是!”林燕明道。 “今天找我什么事情?” “今天是想请邵统领帮一个忙,”林燕明道:“帮我去扫清一些障碍。” “哼,你这里事情多,”还是刚才那个的声音:“大总管对你哪里的进展极不满意,你可要记住你的承诺。” “是,属下明白,”林燕明道:“现在也是迫不得已。” “说,什么事情?”被称为邵统领的人道。 “徽州城里‘鸿济堂’医馆的蔡世鸿,云林堡旁边瞿罗镇的郎王鼎义,还有一个叫江油山,这三个人,不能让他们活到明天。”林燕明道。 “江油山,”邵统领道:“你说的是那个卖假‘药’的江湖郎?” “是他,”林燕明道:“他不光能卖假‘药’,在‘药’里面做手脚的本领也是一流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邵统领道:“动静大了,坏了大总管的事情,你可担当不起。” “如果不这么做,我三哥去世的真相可能暴‘露’,”林燕明道:“到那时,云林堡这步棋可前功尽弃了,到时候我死无所谓,邵统领在大总管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哼,都是你犹犹豫豫才有今天,”邵统领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大哥回来了。”林燕明道。 “你是说云敦复?”邵统领道。 “是。”林燕明道。 “他要干什么?”邵统领道。uu看书 .ukns “他要查我三哥去世的在真正原因。”林燕明道:“这三人身都有这件事的线索。” “你不是早做好安排了吗?”邵统领道。 “但他们并不完全相信。”林燕明道。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做?”邵统领道。 “实际他们已经在怀疑我,”林燕明道:“说不定他们现在在那里等着我去,或者在家里等着我,所以我得赶紧回去。” “你确信做了这件事您能毫无顾虑,拿下云林堡?”邵统领道。 “我不能确信这一点,”林燕明道:“如果不去做,我恐怕一点机会都没了。” “好,这事我帮你去做,”邵统领道:“前面两个人都好说,那这江湖郎我在哪里去找?” “这个不用您去‘操’心,”林燕明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今晚住在这里。” 林燕明说完,拿出一个布条,黑地里有人过来接过。 “这里面那个最重要?”邵统领道。 “江湖郎!”林燕明道。 “好,这个我亲自去,”邵统领道:“你们两个,去一下鸿济堂,老戚,你去一下瞿罗镇。” “是!” “好!” “那谢过邵统领了!”林燕明道。 “不用,”邵统领道:“你用心做好你的事情,大总管可没有我这么大的耐心。” “是,”林燕明道:“我一定尽快做好。” 第26章 家事-九:揭开老底 手机阅读 这已经是老俞回云林堡的第三天了,老俞似乎是一大早就回来了,因为很多人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云林堡今天的气氛有些反常,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今天都不用干活了,所有的备用的兵器器具入库,府库上锁,所有的牲口入圈,所有的生意谢绝,大家都在议事厅旁边的院落里喝水闲聊,但所有人都明白,云林堡今天一定是有大事发生,这里面的人也是各怀心事。 整个云林堡各个出入口也是加强了防护人力,并且都是以林燕山手下的人居多,林燕山似乎今天也不着急了,倒是四处转转,跟大家打着招呼。 今天天气很好,云敦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晒晒太阳,活动活动,而是整上午都猫在家里,也不知干些什么。 正午时分,云怀德、云怀谨两兄弟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辆大车,这辆大车没有在大门口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了议事厅旁边经常用来接待客人的院落。 午时刚过,也就是大家刚用完午饭的时间,林玉涣到各位叔伯、兄弟哪里去请,说是大伯要与大家商量事情。 所有的人都明白要商量什么事情,但所有人的想法各不相同,但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很快的就聚集在议事大厅,静观事态的发展。 “老五,你来说说,老三是怎么死的?”等大家坐定,老俞开门见山,直接问老五林燕明。 老俞能这么问,说明他已经觉得可以把这事情揭开了,再说,他也不愿意再拖下去。 “大哥,”林燕明道:“这话您不是问过了吗?” 老大今天第一个就问他,林燕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还是有点自信,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 “我想再问一遍。”老俞的脸色阴沉。 “三哥有可能是在饮食上被人做了手脚,导致暴病而亡。”林燕明也是很不高兴,继续重复着他以前说过的话。 “仅仅是可能吗?”老俞道。 “我也只是猜测。”林燕明道。 “我看你就不用猜测了吧。”老俞道。 “你这是么意思?”林燕明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最清楚。”老俞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给三哥下了药?”林燕明道。 “难道不是吗?”老俞这回可没有一点犹豫。 “大哥,”老七林燕荃坐不住了:“我们敬重你是大哥,觉得你会主持公平,尽管以前五哥反对过你做堡主,但他也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兄弟啊,你不能一回来就把这盆脏水往五哥身上泼吧,你这样说不是明显的偏袒云家吗?” “哼!”老俞拉下脸来:“你先一边站着,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林老七没多少脑子,一直都充当林燕明夺取堡主之位的急先锋,但在这位声名在外的大哥面前,他还不敢太过放肆,被老俞一呛,乖乖地退到一边。 “哼,不能你说是我就是我吧,”林燕明道:“凡是要讲个证据,再说,我与三哥关系很好,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害三哥?” “你也不用着急,证据会有的,”老俞道:“你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害老三吗,我这里有段故事不知你想不想听?” “我洗耳恭听!”林燕明道。 “好,”老俞道:“当初你和老三一起发难要争云林堡的堡主和总镖头之位,本来兄弟相争,也不是什么怪事,为了云林堡的百年基业,我让也就让了,老三虽说性格偏狭,但为人正直,经营才能更胜于我,让他那是我愿意的。老三接替云林堡堡主之后,秉公办事,并没有亏待堡里的任何一位云林两家的兄弟,云林堡也日盛一日,本来是件幸事,但老三并没有把许诺的总镖头的位置给你,你没有达到你的目的,就此怀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拿回你想要的,实在拿不到就想歪招,这我说的没错吧?” “好啊,不错,”林燕明笑了:“看来十几年未见,大哥你倒是会编故事了。” 嘴上虽则这么说,但林燕明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自己干的事吗,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他越想越不可能,索性自己就死不承认,他也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是我在编故事吗?”老俞道:“老三跟你好没错,但你是怎么对待老三的?” “我鞍前马后的这么多年,我又哪里对三哥不好了?”林燕明道。 “这也包括你为他去配置补肾壮体的灵药?”老俞道。 “哦,看来我确实可以做一些好事,”林燕明心里一惊,但还是要假装镇定:“但三哥为人谨慎,就算我能给他配置药品,但也要他愿意去吃啊。” “老三的饮食起居都是老三家的和她的丫鬟霜儿照料,你要想做什么手脚自然不大可能,但老三家的自然清楚,”老俞道对卓尔道:“老三家的,老三吃过老五送来的药吗?” 卓尔听到老俞问话,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道:“当家的平时身体很好,除了喜欢喝点茶,就没吃过什么药,就更不用说是老五的药了,只是在最后一阵子老说心脏不舒服,才请了郎中来看,郎中都是云伯请的,药也是云伯派人去抓的,这些你都可以去问的。” “啪”的一声,老俞一拍桌子:“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卓尔道:“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好人?哼!”老俞冷哼一声:“你是说老五是好人呢,还是你是好人呢?” “云敦复,”林燕明站起来怒道:“就算你对我有成见,你也不能随便污蔑别人吧,现在三哥尸骨未寒,这样欺负人也太过分了吧?” “污蔑?”老俞也站了起来:“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我是云林两家的子孙,我当然有资格!”林燕明讲得也铿锵有力。 “你现在知道你是云林两家的子孙了,”老俞也怒道:“当你把自己玩过的女人塞给老三的时候,你想过你是云林两家的子孙吗?” “你胡说!”林燕明吼道。 “那我问你,这个卓尔是哪里来的?”老俞道。 “那是三哥明媒正娶的填房夫人,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林燕明已经没了底气。 “你是想说她是卓老员外的干闺女吧,”老俞道:“哪徽州水柳巷翠雨楼的头牌卓文君又是谁呢?”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林燕明一下子有种崩溃的感觉。 “你是不明白她是翠雨楼的头牌呢,还是不明白她是樊家村的樊颖儿?”老俞道。 卓尔叫樊颖儿他是知道的,但这事大哥能够知道,说明他已经在私底下做足了事情,哪他与卓文君的那段事肯定是瞒不住了,但他还不想就那么放弃。 “那又怎样?”林燕明道。 “我就给你点面子,”老俞道:“我只想让你亲口告诉我老三是怎么死的?” “我都说了,这与我无关。”林燕明道。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俞道:“我给你见两个人。” 当老俞说让他们见两个人时,林燕明、连燕荃、卓尔,就连林玉铉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他们还是看到了田英和霜儿出现在议事厅上,卓尔更是失态的坐在地上,林燕荃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 “田英,霜儿!” 大厅里一片惊呼,很多人都好象白日里见鬼,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们不是死了吗?”林燕朝问道。 “有很多人想让他们死,但他们命不该绝,”老俞道:“也许老三地下有知啊!” “这怎么回事?”林燕明怒问林燕山。 “没什么,他们没死。”林燕山也摇摇脑袋,看着平时飞扬跋扈的林燕明,林燕山心里真是痛快到了极点。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骗我们,”林燕明道:“为什么?” “要不这样,你觉得他们两个还能活到现在吗?”林燕山道。 林燕明道现在才知道这个他平时根本瞧不起的二哥的厉害,u看书. 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很多事,而这些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完成,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霜儿,”老俞问道:“三堡主的生活是你在照顾?” “回大堡主,”霜儿道:“平时的起居都是夫人在照顾,就是喝茶倒水这些小事是我做的。” “这么说,三堡主平时喝什么茶、吃什么药你都是知道的了?”老俞道。 “是。”霜儿道。 “那三堡主平时都喝什么茶,吃什么药?”老俞道。 “茶是六爷送给三爷的,药是夫人交给我的,我只是按顿给三爷泡在茶里喝的。”霜儿道。 “好啊,果然是你害死三哥的,我这就杀了你给三哥报仇!”林燕荃拔刀在手,一个纵身过去,直接劈向田英和霜儿。 但林燕荃的风拨刀并没有落下,而是被双玲珑戟锁住,云敦良已经站在面前,双手一较力,林燕荃的风拨刀就陡然脱手,身子也被云敦良飞起一脚踢了出去。这一锁一踢,干净利落,那还像昨天病恹恹的样子。 “老七,你不用这么着急吧,”云敦良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三哥吗,那就先仔细的听听,哼!” 林燕荃在功夫上本来就不是云敦良的对手,被云敦良突然一拦,心神大乱,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斗志全失。 林燕明的肠子都悔青了,看着云敦良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被种种表象所迷惑,使得本来已经占据的优势逐渐失去,现在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一十:对质 手机阅读 “霜儿,你不用怕,”老俞安慰了一下惊魂未定的霜儿:“药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药?” “药是五爷拿给夫人的,”霜儿道:“我只知道这药对三爷身体有好处,是什么药我就不知道了。” “三堡主可知道他吃的药?”老俞道。 “他不知道,”霜儿道:“夫人说这药是补男人那方面的,说了三爷会没面子的。” “那你可知道三堡主是怎么死的?”老俞道。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霜儿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跑?”老俞道。 “是夫人要我们跑的,”霜儿道:“我是跟夫人嫁过来的丫头,这两年我偷偷的和英哥好上了,她说我和英哥两个人的事情被二爷他们知道了,有辱家风,要处死我们,要我们连夜逃走,还给了我们银子。” “那你们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活过来的?”老俞问道。 “我们一直逃到苗疆边上,在一个小饭店里碰到了七爷,”田英道:“那天张顺子和铉少爷也在,我们怕得要命,七爷让我们吃饭,我们不敢不吃,吃完了,腹中剧痛就啥也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德少爷和涣少爷了。” “你们为什么害怕?”了老俞问道。 “当时我们逃出来,我也觉得奇怪,”田英道:“就算我们两个私下里好,打我们一顿也就算了,云伯还说要求三爷给我们做主完婚,但也不能这样就把我们杀了呀,后来我问了霜儿才知道,她一直在服侍三爷吃一种药,三爷去世之后夫人就到处找这种药和三爷喝的茶叶,连府库里剩的都拿走了,霜儿听说这个药对男人好,就把三爷吃剩的半瓶给我留了下来,我才知道她闯了大祸,我们就更不敢回云林堡了,只好不停地逃。” “你说的是这瓶药吗?”老俞拿出了一个蓝色瓷瓶。 “是这个,”田英道:“这还是霜儿借故上茅房埋在草灰里才留下来的。” 林燕明心中那个气呀,狠狠地瞪了林燕荃一眼,林燕荃也是眼睛瞪得通红,他怎么知道当时的一时仁慈会留下这么大的祸患。不过林燕荃心里倒安了许多,尽管让霜儿和田英吃毒药是他逼的,但这两人毕竟没死,就算是那店家一家四口,也没有一个是他杀的,再怎么追究也追不到他头上,就算是老三是被老五和卓尔害死的,那也与他没有太多关系,所以他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还是自保为主,一切能推就推在老五身上。 “卓尔,”老俞没有再称她为老三家的:“这药可是你让霜儿泡的?” “不是,不是,”卓尔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不是我给她的,一定是别人给她的。” “夫人,这可是是您给我的呀,”霜儿道:“你还告诉我药就放在礼物的匣子里,让我用完了再去拿。” “你胡说……”卓尔已经接近崩溃。 “老六,你还有什么话说?”老俞道。 “哼!”林燕明一声冷哼:“人在你们手上,你们想让他们怎么说,他们敢不说吗?” “哼哼,”老俞冷笑一声:“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也该去徽州城里的鸿济堂,告诉蔡世鸿老先生,让他指认你在他那里配过药,还是去瞿罗镇找镇上的郎中王鼎义,告诉他说他已经看出老三吃过不好的药了?” “看来我给三哥配药这事您已经知道了,”林燕明现在倒显得出奇的镇静:“那就把他们找来,看看我到底给三哥下了什么药?” “要想知道你下了什么药,恐怕这两位还不够,”老俞道:“有个叫江油山的江湖郎中他应该比较清楚。” “这你怎么知道?”林燕明一下子紧张起来。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老俞道:“但你的朋友领我去的。” “你昨天没醉,”林燕明道:“你跟踪我?” “我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岂能说醉就醉。”老俞也没有否认。 林燕明心里直骂自己蠢,他早该看出来老大昨天一直在虚张声势,就是为了让他紧张,让他觉得不安,然后去采取行动,他还就真的按他想的做了,才使自己越来越被动。 “这么说这三个人都还活着?”林燕明道。 “那只怪你那几位朋友的功夫还不够,”老俞道:“去鸿济堂的两个人还打不过一个老六,最后只能落荒而逃,而去瞿罗镇的那个老戚,本来老二已经抓住了他,可没想他竟然吞药自尽了,去找江油山的那个到还是有点功夫,和我对招二三十招内竟然一点都不落下风,可惜他并不会全力替你办事,看看不行自己就先溜了。” 老俞说的轻描淡写,uu看书 ww.ukanshu 但昨晚发生在不同地方的三场打斗场场惊心动魄,为抓住老戚林燕山还受了伤,不过还不算严重。 “哈哈哈,”林燕明一阵狂笑,笑得也有点凄苦:“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还等什么?” “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害老三?”老俞道:“大家都是兄弟啊,我真的不愿相信。” “哼,兄弟怎么样,”林燕明已经接近疯狂:“他是云林堡堡主,他是云林镖局的总镖头,我什么都不是,你在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是,你走了我还是什么都不是,可拼死拼活的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云林堡和云林镖局是祖宗创下来的基业,”老俞道:“祖辈和同辈兄弟谁没有为此打拼,谁没有流血流汗,难到就你一个吗?” “我不管,我就要得到我想得到的!”林燕明道。 “这就是你要害死自己兄长的理由?”老俞道。 “这还不够吗?”林燕明道:“我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给他,他身子不行了我还得帮他找药,我他妈还是男人吗?他不死这个日子还有头吗?” “畜生!”老俞吼道:“不思己过,还强词夺理,残害自己兄长,你死有余辜!” “你来杀我呀!”林燕明吼道。 这时,林玉铉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对林燕明吼道:“你骗我,是你害死了三伯,你还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私通,你不是我爹!我再也不叫你爹了!”说完哭着狂奔出议事厅。 看着跑出去的林玉铉,林燕明喘着粗气,恨恨的摇了摇头,不知他是在为自己懊悔,还是在为儿子叹息。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一十一:是我干的 手机阅读 大家都没有说话,大厅里静了很长时间,云林堡竟然到了兄弟相残的地步,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对老俞来说尤甚一筹。 “老五,我再问你一件事,”老俞道:“骑龙山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老六镖被劫,是我去善得后,讨回镖物,难道这件事也做错了吗?”林燕明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老俞道:“劫镖的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你是说我勾结外人去劫老五的镖?”林燕明看起来一脸嘲笑之意:“我既然要劫镖,我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劲把他要回来,这不是笑话吗?” “这真是笑话吗?”老俞道:“镖是要回来了,但我们花得是什么代价,老六几乎为此送了性命!” “这是他自己学艺不精,连镖都护不了,关别人什么事?”林燕明道。 “哼,我是学艺不精,丢了镖,给云林堡丢了人,”云敦良怒道:“你敢说这与你没有关系?” “哼,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哪你们想说什么是我做的就统统都记在我头上吧!”林燕明道。 “我是在问是不是你做的?”老俞道。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林燕明道。 “顽固不化,不可救药!”老俞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少给我讲这些,”林燕明倒有些不耐烦了:“要么拿证据出来,要么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别在这里给我磨磨唧唧。” “那我就给个证据,”老俞道:“那我就再给你见个人,把人给我带出来。” 话音未落,林玉涣、云怀谨从外面押进来一个人,到了老俞面前,云怀谨一脚就把他踢跪在地上:“跪下!” “老五,你看这个人你认识吗?”老俞道。 林燕明自从这家伙一进门,心里就凉了一大截,这是原来骑龙山的二当家,现在骑龙山的大当家苍云子,这是个没有骨气的家伙,落到他们手上,恐怕骑龙山也没有什么秘密了。 自从骑龙山云敦良的镖被劫之后,林燕山在哪里下了很大的功夫,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就没有去动他,这回老俞回来的当天,他就派人去骑龙山把这个苍云子给捉了下来,云林堡虽为了做生意不愿与江湖人士结怨,但云林堡也不是泥捏的,它的实力和手段也不是整个江湖可以随便忽视的,要不然云林镖局的镖旗所到之处就都成了唐僧肉了,这苍云子被“接”到还不到一天,就已经答应实话实说了。 “这不是骑龙山的大当家苍云子吗,”林燕明道:“你们这什么意思?” “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老俞道。 “就是在赎镖的时候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林燕明道。 “好,没问题,那我来问苍大当家的几句话,”老俞对苍云子道:“你们为什么要劫云林镖局的镖?” “唉呀,冤枉啊,”苍云子道哭丧着脸道:“我们怎么会劫云林镖局的镖啊,我们郭大当家的还和云六侠有很深的交情,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个苍云子武功不怎么样,鬼主意不少,这回被捉到云林堡,他自知罪责难逃,在云林堡的各样手段之下,他早打定了主意,做好了应对之策,以求保命。 “怎么个迫不得已?”老俞道。 “有人逼迫我们这么做的,云大堡主,”苍云子道:“数月前有人到我们骑龙山,许给我们一大笔银子要我们劫云六侠的镖,我们郭大当家的不愿意,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郭大当家的即可被打成重伤带走,到现在都不知道死活,剩下我们也只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就凭你的实力也劫得了老六?”老俞道。 “我自然不行,”苍云子道:“与云六侠动手的另有其人。” “谁?”老俞道。 “就是来逼我们劫镖的那伙人。”苍云子道。 “他们是些什么人?”老俞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苍云子道:“这个林五侠应该知道。” “你胡说,我怎怎么知道?”林燕明怒道。 “虽说和云六侠动手的人不是你,”苍云子道:“但在逼郭大当家的时候,您也在场。” “你说话可小心点,”林燕明道:“你看到我了?” “虽说那天看到你的样子不是这样的,”苍云子道:“但你的身形,和你讲话的声音,在你第二次来赎镖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来污蔑我?”林燕明道。 “林五侠,”苍云子道:“我们虽说是占山为寇,但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莫名其妙的卷入你们云林堡内部的争斗,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呀,就算是我看得或听得不仔细,可骑龙山上有那么多人呢,不至于每个人都听错吧。” “你……”林燕明道。 “老五,好汉做事好汉当,”老俞道:“事到如今你还在遮遮掩掩,就真让我瞧不起你了。” “哈哈哈哈,不错,是我做的!”林燕明这回倒也痛快。 “这么说,在云林堡袭击老六的事也是你安排的?”老俞问。 “没错!”林燕明道。 “为什么?”老俞道。 “没有老六,我才能顺利地得到云林堡。”林燕明这时也不忘看云敦良一眼,眼里还有一丝得意之色。 “帮你的人是谁?”老俞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燕明道。 “是不是和昨天晚上的是同一伙人?”老俞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你不是很能查吗?那你就慢慢查吧。”林燕明很不屑地道。 “说的不错,”老俞道:“我当然会查的,我有的是时间,但对你就不一样了。” “既然我的时间不多了,”林燕明道:“那我就好奇问一个问题。” “你问吧。”老俞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老三是我害的?”林燕明道。 “是田英和霜儿到达凤凰山庄的那一天。”老俞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演这场戏?”林燕明道。 “因为我想知道你后面到底是些什么人。”老俞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林燕明道。 “虽还未确定,应该跑不了官府和水月洞天两个方面。”老俞道。uu看书 .uukanshu “到底是老大,确实让人佩服,”林燕明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湖上能被称作大总管的人不多,除了官府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称为统领吧。”老俞道。 “看来我还是大意了。”林燕明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俞道:“你这个结果是迟早的事。” “哼,也不用说那么多大话,”林燕明道:“成者王侯败者寇,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 “云林堡有云林堡的家法,这你是知道的!”老俞道。 “哼,要想让我服这个家法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林燕明伸手拎起了身边的风拨刀,这两天心中是有事,睡觉他都没离开过刀。 看此情形,云敦良、云怀德一下子都站了起来,抄家伙在手,但都被老俞招手拦住了。 “尽管你做了对不起兄弟也对不起云林堡的事,”老俞道:“但只要还在云林堡,你就还是我的兄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怎么给?”看来林燕明对这个老大还是存了一点希望。 “你接得了我十招,我就今天做主,让你走,让你离开云林堡!”老俞道。 “爹!” “大伯!” 云怀德和林玉昊、林玉杰两兄弟都急了,他们生怕老俞仁慈放过了林燕明,云敦良拦住了几位侄儿,他知道大哥有他的分寸。 “好,这可是你说的!”林燕明暗暗高兴,到了现在,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就算这位大哥再厉害,挡他十招还是可能的,十几年前五十招内也未必会落下风,今天就不信扛不过十招。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一十二:给机会 手机阅读 议事厅外的空地上已经占满了人,大家都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云林堡的内讧算是要告一个段落了,但这次搅起内讧的始作俑者,老六林燕明的命运就在这场争斗之中。 老俞单手握着一对云家玲珑双戟,林燕明双手握着林家金背风拨刀,这是两家先祖的成名兵器,尽管彼次都很熟悉,但还是习惯于用祖传的家伙。 “老五,你出手吧。”老俞右手往前一摊道。 林燕明也不答话,双脚一较力,迅速踏前一步,身子凌空而起,手中的大刀挂动风声,斜着劈向老俞,他知道自己机会不多,一上来就没有虚招,完全以命相搏,这一招“大漠斜阳”,林燕青当年在黄山顶上也用过,差点把老俞逼下悬崖,是被老俞用双戟崩了出去,但这回老俞没有硬接,而是身子一斜,平地飘出数步,躲过了林燕明凌厉的一招攻势。林燕明脚一落地,身子一拧,大刀借势变劈为削,向后横扫大半个扇面,老俞脚下未动,身子后仰,像被大风吹到的芦苇,几乎贴向地面,林燕明的大刀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扫过,几乎同时,老俞持戟的左手戟尖一点地,老俞的身子不光直了,还闪向了林燕明的背后,林燕明也不含糊,大刀往回一拖,左手搭向刀背,一个转身推了出去,这一拖一转一推,一招“童子献寿”,把金背风拨刀的精髓发挥的凌厉尽致,大刀近身攻击,令人防不胜防,电光火石之间,老俞持戟当胸一档,“嘡”的一声,老俞被推出数步,林燕明紧跟着抢上一步,大刀一个翻转,刀尖朝前,双手握刀,分心便刺,既快又狠。 但这回他所面对的不再是一味躲闪的老俞,而是他立威江湖的玲珑双戟,老俞身子侧向一边,玲珑双戟左勾右挂,大刀即刻被锁到中央,在大刀被双戟锁住的一刹那,林燕明眼里已经露出绝望的神色,这是大刀面对双戟最忌讳的事情,除非你的功力能大对方很多。这回老俞没有再给林燕明任何机会,双戟一错,林燕明的大刀已然离手,老俞飞起的一脚也将林燕明踹飞出去,这一招又和当年林燕青暗算老俞的那一招何其相似。就在林燕明还想爬起来的时候,老俞单戟一甩,林燕明的金背风拨刀已经飞到他的脸颊旁边,深深地插入到青砖铺就的地上,还没等他起来,老俞已经伸手点了他数处穴道。 “老六,这回你还有何话说?”老俞道。 “哼,愿赌服输,今天在在你手里,你随便处置好了。” 林燕明也没有想到在老俞让了他三招之后,他竟然在他面前连一招都走不了,这位原云林堡的大当家在经过十几年的沉寂之后,现在出手不光势大力沉,速度上更比以前快了数倍,在这次交手之后,林燕明才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有多大,他现在是彻底的死心了。 “老二,先把这个叛徒和那个贱人关起来,”老俞道:“等我们商量完了再做处置。” “好,我这就去安排。”老二林燕山叫两个镖师扶起林燕明,那边柳欣欣也搀过卓尔,亲自把他们送到地牢押好。 “老七,你可知罪?”送走了林燕明,老俞这时候问起了林燕荃。 “大哥,这没我什么事,”林燕荃道:“害死三哥的是老五和卓尔,我真是一点也不知情啊。” “哼,要不是你一天跟着为虎作伥,他也不至于那么嚣张。”老俞道。 “大哥,这可要讲清楚,这一码是一码,”林燕荃道:“我虽说跟着他是为了捞点好处,但我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你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做得少吗?”老俞道:“田英和霜儿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逼他们吃饭是真的,但他们不也没死吗?”林燕荃道。 看到林燕明的结局,林燕荃现在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能赖就赖,他知道这个大哥是个生性温厚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赶尽杀绝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能挡一时是一时。 “你还狡辩,”老俞道:“那店家一家四口是不是死了?” “那都是张顺子干的。”林燕荃道。 “哼!”老俞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领着干的,到头来你却推得干干净净,就这点出息你还能干成什么事请!” 林燕荃这时在一旁默不作声,垂手而立,他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要去刺激老大,要是被他临时再翻出什么事情来那就不划算了。 “你给我记着,”老俞道:“你所做的恶事我都给你记着,u看书 uuknsu.om等我和你二哥商量完了在处置你,这两天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是,我知道了。”林燕荃一看没有当场罚他,赶紧答应下来。 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所有的云林两家的人,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都在现场看着,今天的这个结果,大多数的人欢欣鼓舞,但也有些人心事重重,老俞走上前来,对大家拱手致意。 “各位兄弟,”老俞道:“这一年多来云林堡发生了很多事,今天总算能给大家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老五勾结奸人,谋害兄长,罪不容诛,老七跟着老五也没少干坏事,云林堡自然有家法伺候,只是这里的许多人,很多事情都是跟着他们两个干的,这是他们两个罪孽,与大家无关,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真心悔过,以后不再犯这种错,云林堡既往不咎,大家还是好兄弟。” 其实老俞这番话,有很多人在心里等了很久,大家在这里干活,也都是养家糊口,谁愿意犯上作乱啊,但做了就回不来了,并且还要不止一次的去做,他们也怕有一天追究下来,他们自己不光要丢饭碗,掉脑袋也说不定,有了大堡主的这句话,呼啦一下跪倒了一大片。 “谢大堡主!” “谢大堡主!” …… “大家起来吧,”老俞道:“今天天色已晚,先各自回家,从明天开始,大家还是各司其职,好好的再把我们云林堡和云林镖局干起来。” “好!” “大堡主,就等您这句话了!” 等大家都走了,老俞才感到他真的有点累了。 本书来自 第26章 家事-一十三:逃脱 议事厅外的空地已经占满了人,大家都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云林堡的内讧算是要告一个段落了,但这次搅起内讧的始作俑者,老六林燕明的命运在这场争斗之。请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老俞单手握着一对云家玲珑双戟,林燕明双手握着林家金背风拨刀,这是两家先祖的成名兵器,尽管彼次都很熟悉,但还是习惯于用祖传的家伙。 “老五,你出手吧。”老俞右手往前一摊道。 林燕明也不答话,双脚一较力,迅速踏前一步,身子凌空而起,手的大刀挂动风声,斜着劈向老俞,他知道自己机会不多,一来没有虚招,完全以命相搏,这一招“大漠斜阳”,林燕青当年在黄山顶也用过,差点把老俞逼下悬崖,是被老俞用双戟崩了出去,但这回老俞没有硬接,而是身子一斜,平地飘出数步,躲过了林燕明凌厉的一招攻势。林燕明脚一落地,身子一拧,大刀借势变劈为削,向后横扫大半个扇面,老俞脚下未动,身子后仰,像被大风吹到的芦苇,几乎贴向地面,林燕明的大刀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扫过,几乎同时,老俞持戟的左手戟尖一点地,老俞的身子不光直了,还闪向了林燕明的背后,林燕明也不含糊,大刀往回一拖,左手搭向刀背,一个转身推了出去,这一拖一转一推,一招“童子献寿”,把金背风拨刀的精髓发挥的凌厉尽致,大刀近身攻击,令人防不胜防,电光火石之间,老俞持戟当胸一档,“嘡”的一声,老俞被推出数步,林燕明紧跟着抢一步,大刀一个翻转,刀尖朝前,双手握刀,分心便刺,既快又狠。 但这回他所面对的不再是一味躲闪的老俞,而是他立威江湖的玲珑双戟,老俞身子侧向一边,玲珑双戟左勾右挂,大刀即刻被锁到央,在大刀被双戟锁住的一刹那,林燕明眼里已经露出绝望的神色,这是大刀面对双戟最忌讳的事情,除非你的功力能大对方很多。这回老俞没有再给林燕明任何机会,双戟一错,林燕明的大刀已然离手,老俞飞起的一脚也将林燕明踹飞出去,这一招又和当年林燕青暗算老俞的那一招何其相似。在林燕明还想爬起来的时候,老俞单戟一甩,林燕明的金背风拨刀已经飞到他的脸颊旁边,深深地插入到青砖铺的地,还没等他起来,老俞已经伸手点了他数处穴道。 “老六,这回你还有何话说?”老俞道。 “哼,愿赌服输,今天在在你手里,你随便处置好了。” 林燕明也没有想到在老俞让了他三招之后,他竟然在他面前连一招都走不了,这位原云林堡的大当家在经过十几年的沉寂之后,现在出手不光势大力沉,速度更以前快了数倍,在这次交手之后,林燕明才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有多大,他现在是彻底的死心了。 “老二,先把这个叛徒和那个贱人关起来,”老俞道:“等我们商量完了再做处置。” “好,我这去安排。”老二林燕山叫两个镖师扶起林燕明,那边柳欣欣也搀过卓尔,亲自把他们送到地牢押好。 “老七,你可知罪?”送走了林燕明,老俞这时候问起了林燕荃。 “大哥,这没我什么事,”林燕荃道:“害死三哥的是老五和卓尔,我真是一点也不知情啊。” “哼,要不是你一天跟着为虎作伥,他也不至于那么嚣张。”老俞道。 “大哥,这可要讲清楚,这一码是一码,”林燕荃道:“我虽说跟着他是为了捞点好处,但我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你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做得少吗?”老俞道:“田英和霜儿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逼他们吃饭是真的,但他们不也没死吗?”林燕荃道。 看到林燕明的结局,林燕荃现在是能躲躲,能推推,能赖赖,他知道这个大哥是个生性温厚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赶尽杀绝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能挡一时是一时。 “你还狡辩,”老俞道:“那店家一家四口是不是死了?” “那都是张顺子干的。”林燕荃道。 “哼!”老俞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领着干的,到头来你却推得干干净净,这点出息你还能干成什么事请!” 林燕荃这时在一旁默不作声,垂手而立,他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要去刺激老大,要是被他临时再翻出什么事情来那不划算了。 “你给我记着,”老俞道:“你所做的恶事我都给你记着,等我和你二哥商量完了在处置你,这两天在家里呆着,u看书 ww.uukanshu.om 哪里也不许去。” “是,我知道了。”林燕荃一看没有当场罚他,赶紧答应下来。 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所有的云林两家的人,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都在现场看着,今天的这个结果,大多数的人欢欣鼓舞,但也有些人心事重重,老俞走前来,对大家拱手致意。 “各位兄弟,”老俞道:“这一年多来云林堡发生了很多事,今天总算能给大家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老五勾结奸人,谋害兄长,罪不容诛,老七跟着老五也没少干坏事,云林堡自然有家法伺候,只是这里的许多人,很多事情都是跟着他们两个干的,这是他们两个罪孽,与大家无关,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真心悔过,以后不再犯这种错,云林堡既往不咎,大家还是好兄弟。” 其实老俞这番话,有很多人在心里等了很久,大家在这里干活,也都是养家糊口,谁愿意犯作乱啊,但做了回不来了,并且还要不止一次的去做,他们也怕有一天追究下来,他们自己不光要丢饭碗,掉脑袋也说不定,有了大堡主的这句话,呼啦一下跪倒了一大片。 “谢大堡主!” “谢大堡主!” …… “大家起来吧,”老俞道:“今天天色已晚,先各自回家,从明天开始,大家还是各司其职,好好的再把我们云林堡和云林镖局干起来。” “好!” “大堡主,等您这句话了!” 等大家都走了,老俞才感到他真的有点累了。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百度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站! 第27章 密谋-一:年轻人的心思 一年以前,整个江湖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凤凰山庄,算是在最近的一年,凤凰山庄在很多人的头脑也只是个传说,但在最近的两三个月里,凤凰山庄那可是石破天惊,一下子以无高调的姿态走入了江湖人的视野,一次又一次的震惊了江湖。,。 先是盐帮焦禄、薛离和崆峒派的程继明、冼仁杰偷偷闯庄,碰得头破血流,焦禄恐怕到现在还躺在‘床’。 后面又是川‘玉’龙观的观主杨世光用毒袭击凤凰山庄,结果引出了罗小星的弟子黑魔星段五郎,不光把崆峒山搅了个天翻地覆,最后连杨世光的老窝‘玉’龙观也被他给烧了,杨世光自己也落得个亡命江湖的下场。 后来又传出三月十八凤凰山庄要给俞庄主的大公子俞展飞和凌一天‘女’儿凌旋举行婚礼,尽管没有广撒英雄贴邀请江湖人士去参加,但这么一来总会有一些江湖人士会凑前去,一睹这个颇为神秘的武林极为关注的山庄的详情,这样也等于是凤凰山庄向整个江湖宣布,凤凰山庄再也不想默默无闻的隐于大山之了,看来江湖的事情他们是下决心正面应对了。 还不止如此,隐匿江湖十多年的一代煞星鬼面青狐间无极伴着娇妻邬梅馨高调给邬老爷子贺寿,数招之内把江南六连庄群豪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凤凰山庄几个年轻人拼死抵挡,邬梅馨以命相搏,恐怕江湖又要发生一场血洗,邬家庄,间无极又把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带到了江湖。 老俞本来在江湖的仇家并不是很多,但云林堡的内讧由于有外部势力的介入变得极为复杂,老俞的几次出手也让江湖人刮目相看,今日之老俞已经远非当日之云敦复可,他已经具备足以震撼江湖的可怕实力。 仇恨还在,复仇的决心依然没有衰减,但江湖却多了一丝恐惧之风,并且这股风有点越吹越烈。 赣北葛家庄由于葛韬做了六连庄的大庄主,已然成了六连庄的总坛,平时也会聚集着江南六连庄的众多好手。 议事厅内,葛家庄的葛韬、西卯坞的席化成、家苑启南、云梦山庄的东方婉清、飞鱼寨蒲渝都在,葛韬的儿子葛谷也在,这几乎廊括了江南六连庄年青一代的所有好手,但是没有天鹰堡李家的人,面‘色’都较凝重。 “大庄主,您得拿个主意,”东方婉清眼里充满仇怨,语气依然坚定:“不能这样放过他们。” “东方师姐,”启南道:“这事你也不用着急,还是要从长计议。” “仇人在眼前,你却还要我从长计议,”东方婉清怨道:“我们这大仇何时能报?” 启南那天在场,到底是谁放过了谁,他心里非常清楚,要不是凤凰山庄的几位年轻人和邬梅馨,也许他们几个不可能活着走出那邬家庄。 “东方师姐,”启南耐心地道:“这江湖仇怨是几代人积累起来的,里面的是非曲直极为复杂,也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我们活着,除了报仇,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方说励‘精’图治,壮大我们的六连庄,我们不能因为仇恨放弃一切,这也是为了六连庄的未来。” “如果我们不是为了报仇,我们还苦练这些功夫干什么?”看来一旦‘女’人心里充满了仇恨,要想让她放下,怕是男人也要难几分。 “但报仇也是要讲求实力,讲求时机,”启南尽可能的耐心解释:“凤凰山庄现在高手云集,没有个万全之策,恐怕到时候这仇报不了,还要在搭无数人的‘性’命。” “他们人多,难道我们人少了,”东方晚清道:“我想集我们六连庄之和力,不能和它凤凰山庄一战?” “这不是人多不多的问题,”启南道:“他们每个人都具有超强的实力,不说别的人,以间无极的功夫,我们一起也没能杀得了他,这你也是看到的。” “哼,要不是邬家老大拦着,我早已杀了他。”东方婉清道。 “哼,”在一旁一直听着的蒲渝冷哼一声:“你那一剑,要不是邬家老大拦着,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端。” “蒲渝,”东方婉清火了:“你又没有在场,我怎么样也用不着你说吧。” “我是不在场,但我也会听说呀,”蒲渝道:“我可不想由于一个人的一时冲动,害了大家。” 在这年轻一辈,蒲渝的功夫不弱,话也不多,但‘性’格却继承了他老子蒲大川,直来直去,粗有细,光明磊落,做事很有大局观,他早对东方婉清一味的报仇报仇听不进别人的劝解有点烦了,好像只有他们家与这伙人有仇似的,特别是他听说在别人救了他们之后,还去偷袭间无极,更是感到不屑,他可没有启南那样的耐心,所以呛了东方婉清一句。 “哼,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东方婉清还是不依不饶:“要是怕死你明说,没人要你一定要参与。” “你……”蒲渝一急,脸都涨得通红。 “东方妹子,”席化成道:“这里没有人怕死,大家都出生入死那么多回,谁救了谁多少次我们也数不清了,说这种话会伤人的。” 席化成年龄稍大,做事也极为老成,他可不想六连庄的年轻一辈有什么过节,这个时候更要他们扭成一股绳。 “说得轻松,”东方婉清有点不领情:“我爹死在间无极手下,他们可欠着我们云梦山庄一条命那!” “婉清,”席化成沉声道:“东方庄主的命是命,我大哥的命不是命了吗?” 在间无极突袭‘洞’庭东山西卯坞的那天晚,席化成的大哥席化栋为了守家,独立当了间无极百招,最后被打成重伤,不治而亡。席化栋虽然当天并没有死,但这笔帐总归要算在间无极头,东方婉清的一再执拗,已经惹恼了席化成。 “对不起,席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东方婉清知道自己失言,赶紧站起来赔不是。 “不用说了,”席化成一招手道:“六连庄同气连枝,不要伤了感情好。” “是!”蒲渝很不满地附和了一声。 “你……”这回轮到东方婉清说不出话了。 “你们都不要争了,”葛韬缓缓地道:“一会我们还是听听两位老人家的想法吧。” 其实葛韬心里十分的矛盾,他自己也身负血海深仇,作为人子,没有不去报仇的道理,但身在江湖,只能是没完没了的去报仇吗,他总是觉得他们这一辈人,以及六连庄的下一辈、下下一辈人,不应该总活在仇恨里,应该还有更美好的生活,但作为大庄主的他,又不能将往日的恩怨一股脑地放下,如何处理,让大家都能接受,这才是对他最大的考验。 “唉!”席化成深深地叹了口气:“作为父辈,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经叱咤江湖了,而我们现在却还要处处让他们‘操’心,惭愧呀!” “是啊,”葛韬道:“我辈的事情还要靠我辈来解决,虽说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数百年来这仇杀没有停过,但其实没有人真正的喜欢这些仇杀,我一直在想,在我辈手里,难道这些不能有点改变?”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怕死呢?”东方婉清道,也许这正是她心里的情结。 “说实在的,”葛韬道:“面对死亡,没有人不怕的,所谓不怕,只是一种无可奈何,如果死亡能解决问题,我相信我们在座的诸位谁都不缺赴死的勇气,但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把仇恨传递下去,我们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说是没错,”东方婉清道:“我们的祖辈、父辈们也不喜欢仇杀,但当他们被无谓的地卷入这些江湖恩怨,甚至付出生命的时候,我们也很难置身事外,作为后辈,这我们能有多大选择呢?” “我想做些选择,”葛韬道:“哪怕是被人看作是怕死!” 葛韬的声音不大,但这话说得很坚定,这是他在心里想了许久的话,连经常在一起的启南他都没有说过,被人看作怕死,在江湖、在‘门’派内都是极为没有面子的事,能这么说、这么做,那是需要极大的勇气。葛韬知道,要么自己拥有无强大的实力,不惜与任何人硬拼,要么要懂得蛰伏,懂得变通,懂得化解,u看书 .uukanshu.co 除非被人‘逼’到无路可退。 “但我们这样能制止江湖的仇杀吗?”东方婉清还是有些不服气。 “不能!我们只能从我们自己做些努力,”葛韬道:“每件事都有起因,也许都是身不由己,但其结果却都是惨痛无。说罗小星和孟旭正吧,本来一对神仙眷侣,但两个孩子无谓被害,‘激’起他们魔‘性’,以至迁怒于江湖,残害无辜之人,父辈们为护家园奋起抗争,虽‘逼’得罗小星避入苗疆,丈夫儿子生死未明,但我们父辈们也是伤亡惨重,此结下的梁子到现在无法解开,甚至在我辈身还要延续,难道还要在下一辈身延续?” “算我们有心化解这些梁子,但对方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怎么知道,总不能坐以待毙把!”东方婉清道。 “东方妹子的话没错,”席化成道:“要想息事宁人,不光是要有这想法,还要有这实力。” “不光是实力,还要有一些智慧,”启南道:“实力都只是相对的,江湖没有那件事最后是靠拼蛮力解决的。” “我是说有实力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解决问题!”席化成道,显然他误会了启南的话。 “我明白席二哥的意思,”启南赶紧解释道:“如果没有实力,算我们想息事宁人,恐怕也不是我们想怎么样能怎么样的。” “哈哈,”蒲渝笑道:“你们俩倒是客气起来了。” “哈哈哈!”葛韬也笑了起来。 的小说站! 第27章 密谋-二:反思 手机阅读 就在六连庄的年轻人在讨论六连庄的未来的时候,后堂的两位六连庄的耆老也在分析着当下的形势。 “唉,”水二嫂深深地叹了口气:“难道是我错了吗?” “错能怎么样,对又能怎么样,”席正泰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这不就是江湖的道理吗?水大当家的不必如此自责。” 这次从邬家庄回来,对水二嫂的打击是最大的,借着邬文鹤的寿辰,和鬼面青狐间无极有个了断,那是水二嫂一直坚持的事情,尽管大家在心里有不同意见,但面对强敌,谁也没有后退半步,但结果却是弄得灰头土脸,不仅没伤间无极分毫,还激怒了他,差点此次带去的人都成了他的挝下之鬼,她恨极了程碧瑛,恨不能一仗毙了她儿子,但却又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水二嫂显得有点失魂落魄,这种状况在这位江湖奇人那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你是说他们这次挡住了间无极?”席正泰问道。 水二嫂无奈地点点头。 席正泰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由叹了口气:“唉,或许他们是觉得程碧瑛当年的罪孽太过深重,想以此来做些弥补吧。” “我们当家的和我儿子都死了,”水二嫂哭出声来:“这是他们能弥补得了的吗?” 水二嫂虽说是一个女流之辈,但在江湖上无论是其功夫还是其果敢的性格都不输给男性,恩怨分明,敢说敢做,常常是把极大的痛苦都埋在心里,表现出来的都是豪气万千和狠猛泼辣,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这么伤心还是头一次。 “水大当家的,”席正泰也是极为伤感地道:“葛大庄主和我是兄弟,葛大侄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仇压在我们心里,多少年了,就一直没有轻松过,我经常想,我们这些人活着,就是为了给这些逝去的人报仇,完成此心愿,我们才能坦坦荡荡的去见我的那些老兄弟。” “席老哥,”水二嫂道:“我知道,哪家不是如此呢?” 对于席正泰的丧子之痛,水二嫂当然也是感同身受,自己的痛心难过,勾起了席正泰的心底痛事,她也有点过意不去。 “人年纪大了,想的可能多了,”席正泰道:“最近我真的会时时地怀疑起自己,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最好的办法?” “席老哥有话不妨直说。”水二嫂能感觉到,她何尝不是如此。 “您知道拳圣骆老爷子找我的事吧?”席正泰道。 “我听说了,”水二嫂道:“您一直没说一定有您的道理。” “我们与罗小星的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席正泰道:“这次她重现江湖,可以说是给我们这些垂死之人一次完成心愿的机会,虽说屡遭挫折,但我们却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 说到这里,席正泰的语气有些沉重,一生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雨,对人生自然有很多特别的感受,水二嫂没有打断他,她在静静的听着。 “数月前,罗小星带着一个小子频现于江南之地,弄得整个江南风声鹤唳,”席正泰继续道:“本来想在太湖边上一次性解决这个隐患,但天不助我,没等我动手她却先走了,使我们错失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唉!” “这事韬儿回来跟我说了。”水二嫂道。 “罗小星当晚走得很急,像是在追什么人,”席正泰道:“这一下子没了她的踪迹,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正想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没成想拳圣却主动找上了门。” “他还好吧?”当年拳圣骆老爷子等人解围之恩水二嫂当然记着,但放走罗小星确为以后埋下了巨大的祸患,这才有程碧瑛祸害江南六连庄的事发生,她甚至不知道是该感激呢还是埋怨呢。 “拳圣骆老爷子身子依然健朗,”席正泰也感到了水二嫂情绪的变化:“他来主要还是要我们不要主动和罗小星正面冲突,要我和大家商量一下。” “您是我们六连庄的元老,”水二嫂道:“既然是您答应拳圣的事,我们大家自是会有分寸,只是就算我们不去找她,她肯放过六连庄?” 当年罗小星夫妇和江南六连庄群豪的恶斗场面依然历历在目,恐怕这些结子不是说解就能解得,水二嫂能这么说,他也是从和间无极的交手中得到了一些教训,报仇真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办得到的,这些昔日的魔鬼数十年后不知已经修炼成什么样子,想想都不寒而栗。 “拳圣说他自会和罗小星去说。”席正泰道。 “他的面子可真够大的,”水二嫂道:“他可别忘了,当年把罗小星逼到苗疆,也有他的份。” “水大当家的,”席正泰知道水二嫂的气不是一时顺得了的:“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次罗小星隐匿数十年后再次出现,她似乎并不是为了寻仇来的。” “嗯!”水二嫂点点头,上次他们去苗疆袭击罗小星,尽管被恩公半路截住没有和黑木坨的人发生正面冲突,但凭罗小星的个性,不把这些人灭了,她是不会甘心的,但上回在文家苑,她已经施毒制住了所有的人,却轻而易举的放过了他们,这确实有些令人费解。 “您还记得她上次拿走了什么东西?”席正泰道。 “她拿走了蒙面人送信给我们的帛笺和飞镖。”水二嫂道。 “你有没有看到她当时的表情?”席正泰道。 “我注意到了,”水二嫂道:“当时看她确实有些诧异,我以为她要对我们动手,就没注意这些。” “这说明是么?”席正泰道。 “她在查一些事?或者谁给我们报的信?”水二嫂道。 “这只是线索,”席正泰道:“她应该在查这件事背后的缘由。” “背后的缘由?”水二嫂有些不解。 “当年他二人为何为祸江湖?”席正泰道。 “因为他们的孩子被害?”水二嫂道。 “谁害的他们孩子?为什么要害?” “您是说她要查这个?”水二嫂道。 “还有她丈夫和儿子的下落。”席正泰道。 “对呀,”水二嫂道:“当年为了化解这场劫难,拳圣他们可是要她发下重誓远赴苗疆,最后也是一尘大师把她丈夫和儿子带走的,能找到丈夫和儿子的下落,也许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 看来这女人还是比较容易理解女人。 “这个潜心修炼多年的昔日魔头,其功夫已经深不可测,还有她闻名天下的毒功,”席正泰道:“她现在的矛头不在我们身上,我们也没有必要引火上身,她这一生作恶无数,但也是个苦命人,若能帮她找到儿子,别说让她不在杀人,就算是把这条命抛下,恐怕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难道拳圣也是这个意思?”水二嫂道。 “否则拳圣骆老爷子如何去跟她谈?”席正泰道。 “这么说骆老爷子要帮她找儿子?”水二嫂道:“哪个孽子还活着?” “这很难说,”席正泰道:“但如果这次是有人刻意把罗小星招惹出来的,那肯定也是为了昔日的恩怨,这很可能就与她的丈夫或者儿子有关。” “那她儿子会是谁呢?”水二嫂道。 “你想想看,”席正泰道:“这次江湖风波的中心在哪里?” “凤凰山庄?!”水二嫂惊道。 “你仔细想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凤凰山庄展开的,就连罗小星也是被凤凰山庄扯出来的。”席正泰道。 “那不是那个贱人在哪里吗?”水二嫂道:“就因为她是她的弟子?” “不止如此,”席正泰道:“就算程碧瑛祸害六连庄的子弟,那也是罗小星为了报仇,但这幕后之人还犯不上为了她的一个弟子有这么大的动作,他一定是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人。” “他的儿子?!”水二嫂道。 “很有可能,”席正泰道:“也许就是那个凤凰山庄的庄主俞承泽。” “哼哼,哈哈,”水二嫂一阵怪笑,但谁都看得出她的心在痛:“这么说这凤凰山庄的庄主是罗小星的儿子,这庄主夫人是罗小星的弟子程碧瑛?” “还不止如此,”席正泰说出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有可能这两人就是这十几年来一直庇护着江南六连庄墨剑隐侠夫妇。” “啊?!”水二嫂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两个人都是她做梦都想手刃的仇人,但却就是这两个人却默默的庇护了六连庄十多年,让六连庄难得有了一段安静祥和的日子,更难得的是连个名姓都没留,甚至连他们的真面目都没见过。她回过头去,看着供在那里的两个牌位,还有那把黝黑的剑,她不知道该不该立即把它们扔掉。 “您能确定?”过了好长时间,水二嫂幽幽地道。 “以前我还只是怀疑,”席正泰道:“自从这次在南阳邬家庄的事后,我仔细回想了这十多年的事情,除了他们,没有人能从那悬崖跌落还能活下来,江湖也没人有他们的实力可以做那么多的事,况且他们从来不以真面目现身江湖,那就是有很多人认识他们,他们不想有麻烦。当年在西卯邬收服间无极,我依稀觉得那个女的剑法有些熟悉,但当时人家帮我们解难,心存感激,就没敢多想,现在想起,我几乎就可确认就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水二嫂喃喃道。u看书.uukansh “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席正泰道:“能这么做,说明他们自己这些年也并不好过,他们也在为昔年的一些事情所困扰。” 这种解释看来是当前的唯一答案。 “他知道他是罗小星的儿子?”水二嫂道。 “这还真不一定,”席正泰道:“也许他也在追查这件事。” “那他知道了会怎样?”水二嫂或许还在担心。 “我觉得不会怎么样,”席正泰道:“这么多年,没听说过在他手下伤过一条人命,反倒是救人无数,他应该有他的底线。” “让他们母子分离这么多年,他放得下?”水二嫂道。 “每个人命中自有定数,”席正泰道:“或许这也是他们命中的劫数,他原先是修道的,也有一身道家的功夫,要是他自己想不开,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是罗小星,这次出来我看也少了很多戾气,下手依然狠毒,但也没有随便杀人,我想这位俞庄主也该有他的分寸。”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办?”一直强势的水二嫂也开始征求席正泰的意见。 “不管是罗小星,还是凤凰山庄的俞庄主,现在恐怕都顾不上我们,”席正泰道:“这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天恩怨,我看离解开的日子不远了,似乎这些人都等不及了,我们最好先做壁上观,然后再做定夺。” “那就依老哥。”水二嫂道。 她也知道这江湖的水太深,当年江南六连庄面对疯了一样的孟旭正和罗小星,强出头的教训是无比惨痛的。 本书来自 第27章 密谋-三:盐帮暗流 在扬州观礼巷盐帮总坛的焦府内,这几天的气氛也不是很好,盐帮帮主焦荣,此人‘精’于算计,城府也很深,但这几天他也像热锅的蚂蚁,有点心神不定。,。 回想起去年十月,自己不在家,盐帮总坛遭遇持杖黑衣人的突袭,他的父亲老帮主焦坤仪被杀,当时在家值守的盐帮大总管二弟焦禄和泰元堂堂主薛离仓惶与对方‘交’手,连对方是怎样一个人都没有看清楚,自己还折进去了不少人。虽说通过分析,老帮主当年的仇人铁‘腿’横江凌一天嫌疑最大,但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所有的事情都还在调查,这老二却等不及了。父亲被杀,他在家里丢尽了面子,却想自己查清这件事,为父亲报仇,偷偷拉着薛离去了那个传说的凤凰山庄,凌一天是找到了,但一招之间被他打败,他自己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心狠手辣的凌一天打碎了他的‘腿’骨和肩骨,至此成为一个废人,给原本已经实力受损的盐帮更是雪加霜。 焦荣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大的压力。盐帮也是江湖实力数一数二的帮派,平时横行天下,感到没有自己摆不平的事,各路朋友也很给面子,很少遇到什么大麻烦,这尽管有与官府勾结相互帮衬的成分,但他明白,那只是些‘花’架子,别人是不想为一些小事惹官府的麻烦,但到了事关‘性’命的当口,官府的力量在这些江湖人眼里是个摆设,出了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扛着。现在虽说各路生意没受到什么影响,说是日进斗金也绝不为过,但总坛遭到袭击,老爷子被杀,到最后连对方是谁都‘弄’不明白,更不用说对方是为了什么了,他想想也不由有些后背发凉。如果对方只仅仅为了昔日的仇恨,那倒好办一些,只要查到是谁,算是倾尽全帮之力,用尽各种手段,那也要报此大仇,但目前的情形看,还没有那么简单,凭对方的实力,当天算是挑了盐帮总坛也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因为老帮主显然是有所准备,他的功夫在江湖那也是一流之列,能够在三五十招内取胜的对手那也是屈指可数,在老帮主有备的情况下,数招内取他‘性’命,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没有来过一样,足见对方是多么的可怕。 对于凌一天,他也是犹豫不定,凌一天有足够的杀死老帮主的理由,但在这世单凭理由去判断似乎也不那么靠谱。老爷子一生所为,树仇家无数,有理由杀他的人不下几十个,但有能力杀他的那很有限了,凌一天也许是一个,但真的是凌一天干的吗?这一点他始终不能确定,算是凌一天当着焦禄的面说老爷子焦坤仪该死,老爷子是他杀的,他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无法说服自己。凌一天把老爷子的死揽在他身,还是只能说明他确实恨他,希望他死,并且不怕说是他杀的,但要真的确认这一点,还需要证据。焦荣这么犹豫不是他怕凌一天,是他想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问题,如果不是凌一天所为,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对方为什么要假扮凌一天,为什么要把盐帮的注意力都引向凤凰山庄,他到底想做什么? 所有这一切,焦荣只在心里盘算,还没有对任何人说。 议事厅里除了帮主焦荣,临济堂堂主蔡兴华、泰元堂堂主薛离、旅风堂堂主康一鹤都在,虎贲堂堂主巴德尔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帮主,”巴德尔道:“凤凰山庄似乎公开向整个江湖叫板了。” “此话怎讲?”焦荣道。 “凤凰山庄行事一向很低调,但这次他们却一改往日作风,事事高调行事,唯恐没人知道。”巴德尔道。 “哦,”焦荣道:“巴堂主这么看?” “不光我这么看,恐怕整个江湖都这么看了,”巴德尔道:“他们这回不光是一大帮人带着厚礼去参加南阳邬家庄邬老爷子的寿诞,还放出风来说凤凰山庄庄主的儿子俞展飞和凌一天的‘女’儿凌旋要结婚的消息,听说原来云林堡的大堡主云敦复,他们现在叫他老俞,也是现在凤凰山庄的大管家,也突然回到了云林堡,清除了云林堡的内‘乱’,‘逼’走了串通外部势力,谋求获得云林堡控制权的老五林燕明,并立他的儿子云怀德为新的云林堡堡主和云林镖局总镖头。在这里面,不管是间无极,还是云敦复,展示出来的功夫都到了骇人的地步,连凤凰山庄出来的一伙‘毛’头小子,其功夫也不可小觑。” “哎哟,这能让巴堂主佩服的功夫可不多见啊,哈哈,”康一鹤轻声一笑:“听说巴堂主把凌一天的‘女’儿都快抓住了,看来凌一天的问题容易解决了。” 康一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巴德尔本身有点盛气凌人,这回吃了一点暗亏,自己心里也不太畅快,可康一鹤却偏偏要把它说出来。 “这么说康堂主是找到解决办法了,”巴德尔没好气地说:“那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我哪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康一鹤继续刺‘激’他道:“我是说巴堂主要是把凌一天的‘女’儿凌旋抓到咱们盐帮,我不信他凌一天不到盐帮来,这我们解决凌一天的问题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可都是巴堂主的功劳啊。” “哼,这么说我倒是要感谢康堂主提醒了?”巴德尔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倒是康堂主这阵子一直风尘仆仆,想必一定会有重大收获。” “重大收获倒是谈不,”康一鹤有点小得意:“我们呀也是探听一些小道消息,如果帮主觉得有用,我们也是献献丑,那跟巴堂主可不能。” 康一鹤这人有点尖刻,你不是看我们不顺眼吗,我有什么收获也不用告诉你,帮主需要我说,帮主不需要那算我们白忙。 这两个人平时不对付,你看不我,我也看不你,一有机会总要掐几句,焦荣心有事,可没闲工夫听他们扯淡,一抬手制止了他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焦荣道。 “是!”“是!”巴德尔和康一鹤赶紧道。 “巴堂主,”焦荣道:“我倒是想听听你遇到凌一天‘女’儿的事。” “是,帮主,”巴德尔清了一下嗓子:“当天在南阳街碰到凌一天‘女’儿凌旋一伙人,他们也只是到处逛逛,没啥可疑的行动,我一直让手下跟踪他们到一家茶馆,当时确实也动了把凌旋和俞展飞抓回来的想法,顺便也想试一下他们的功夫,谁知他们还真不含糊,陈壮在那小妮子手下三招都没有走完被打败,差点丢了‘性’命,那个俞展飞年纪不大,功夫却十分了得,与我对招三四十招也不落下风,想不到凤凰山庄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能被巴堂主称赞,看来这位年轻人的功夫一定是不错了,哈哈。”一旁的蔡兴华打了个哈哈。 “让蔡堂主见笑了,”巴德尔道:“这俞展飞的功夫有点特别,他似乎只会使一套道家的入‘门’剑法‘‘混’元剑’,这种剑法看似简单,我们平时也不大注意,但这里面却饱含深意,暗藏杀机,遇弱不强,遇强则更能‘激’发出它的威力,本来还想与他多对些招数,看看他的变化奥秘,但不想被赶来的邬梅诚和邬梅馨打断了。” “这年轻人真的有那么厉害?”焦荣道。 “回帮主,”巴德尔道:“这俞展飞功力稍差,临招变化的威力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如果假以时日,功力提升一倍,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对这次南阳之行怎么看?”焦荣道。 “当天动手本来也是个试探,”巴德尔道:“南阳邬家江湖实力虽说一般,但也是和盐帮‘交’好多年,这个面子还不能撕破,借着这两人出现罢手也算是个台阶,当时把贺礼送了,其实当时心还是有一些顾虑……” 说到这里,巴德尔还是停了一下,看着焦荣询问的眼神,他继续道:“邬梅馨出现,我想间无极必然在附近,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你见到间无极了?”康一鹤问道,看来对这个传说的恶魔谁都会有些好。 “见到了,”巴德尔白了他一眼:“出‘门’的时候看见他远远地站在街边。” “听说他发狂的时候像个魔鬼,无人能敌,”康一鹤道:“你们没去邬老爷子寿诞的现场看看?” “哼,这有什么好看的,”巴德尔道:“光是看看江南六连庄的一伙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可知当时的景象。看来要是康堂主在的话一定有机会可以和间无极切磋切磋。” “你……” 没说两句,两个人又掐了起来。 “好啦,”焦荣道:“康堂主,你也说说你最近有什么收获。” “是,帮主,”康一鹤道:“我们得到的消息归纳起来两点,第一,凤凰山庄不是传统意义的帮派,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他们是一伙人怪人住在哪里,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少制约,也是在那里躲躲清闲,但真正动起手来会不会相互帮忙那不知道了;第二呢,他们现在的这种清闲已经被人打破,似乎有更厉害的人在找他们的一些人,或者是某个人的麻烦,他们现在似乎也是在急于应付这件事,巴堂主说的高调亮相恐怕是这个意思。” “你这是哪里来的消息?”焦荣道。 “我想凌一天和原一拳骆成杰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吧。”康一鹤道。 “嗯,听说这两人昔年打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拜了把子,成了忘年‘交’。”蔡兴华道。 “另外呢”康一鹤道:“最近一年来与凤凰山庄有关联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起分析一下,看看他们的应对,加一些合理的推测,应该可以得出前面说的一些结论。” “薛堂主你怎么看,”焦荣道:“你是这里唯一到过凤凰山庄的人。” “唉,”薛离叹了口气:“去了一趟管什么用,自己被捉住,还害得焦大总管受了重伤。” “那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说说吧。”焦荣道。 “是,u看书ww.uukanhucm ”薛离道:“康堂主分析的有些道理,尽管凤凰山庄里面的人来历都有些怪异,可以说都是些被江湖认为已经是死了很多年的人物,有些还是身负累累血债,没想这些人还活着,但现在的他们,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除了武功修为超乎我们的想象,其他在我看来他们并没有普通江湖人的那么多戾气,也不像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到是给人有几分亲近之感。” “薛堂主这是在替他们说话吗?”巴德尔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打伤焦大总管,你还能说他们没有恶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离最近处处不顺,看来有些气短:“我只是事论事,谈谈我的看法。” “那你认为凌一天是杀老帮主的凶手吗?”巴德尔道。 “我看不象,”薛离道:“算他当着大总管和我的面承认这事是他干的我觉得也不像,但我看得出,他和老帮主之间确实有很深的积怨。” “他都承认了不是他还有谁?”巴德尔道:“我看还是凌一天嫌疑最大!” 巴德尔最后的话让焦荣感到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这有点不像他的风格。 “帮主,您看这事怎么办?”老蔡道。 “这事总有查清楚的一天,”焦荣道:“我们先不忙着做结论,现在多看少动,不要被别人利用。” 焦荣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但在他心里已经出现了一道‘阴’影,一道可怕的‘阴’影。 的小说站! 第27章 密谋-四:学乖了 手机阅读 看来间无极仇人确实是太多了,真正敢向他正面挑战的人虽寥寥无几,但想要他死的人却大有人在,颍州八卦门的厉青、历天兄弟就是这么想的。 “唉,”老大厉青长叹一声,一拳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就这么放过他,实在不甘心!” “不想放过他又能怎么样,”老二历天道:“那个杀人狂魔的实力你也是看到了,连六连庄的那么多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我们上去也是送死呀。” “送死怎么啦,”厉青道:“父仇不共戴天,不能报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哥,”历天道:“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倒是很容易,我们这一上去就拼光了,这八卦门的大仇谁来报?” “这话我何尝不知啊,”厉青摇着头,脸上一脸绝望:“就以我们的实力,这仇恐怕是这辈子都报不了了。” “我看未必,”历天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像间无极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我看他的报应很快就要到了。” “此话怎讲?”厉青道。 “大哥你有没有注意到,”历天道:“那个凤凰山庄已经存在至少有二三十年了吧,但以前从未有人听说过它,更不用说那些人了,可见这些人根本就没想现身江湖,但现在却突然大白于天下,弄得整个江湖人人皆知,而这个结果却不是凤凰山庄的人自己搞出来的。” “你是说有人搞他们?”厉青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这还不明显啊,”历天道:“现在江湖都在传说,这些人是被更厉害的一些人逼出来的。” “比他们还厉害?”厉青一下子来了兴趣:“哪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才是他们真正厉害的地方,”厉天道:“凤凰山庄的那些人都已经够厉害了吧,但人家把他们逼到现在这种状况,处处遇到麻烦,他们自己竟然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难道这些人会坐以待毙?”厉青道。 “当然不会,”历天道:“我看这次邬家庄拜寿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凤凰山庄在显示他们的实力,意在观察动静。” “他们的动静应该不止这些吧?”厉青道。 “当然,”历天道:“最近听说经营着江湖最大镖局云林镖局的老东家也忽然回到了云林堡。” “你是说那位据说在凤凰山庄隐居了十多年的云林堡老堡主云敦复?”厉青道。 “是的,”历天道:“他这回回来化名老俞,出手解决云林堡的内乱,所显示的功夫也已到了骇人的地步,与原来江湖人所认识的云林堡堡主云敦复远非同日可比。”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也没什么不对的。”厉青有点不以为然。 “但云林堡的家事中据说已经渗透了外部的神秘势力,”历天道:“为了解决此事,这云敦复居然和这些神秘的势力直接交上了手。” “那结果呢?”厉青问道。 “这还用说,”历天道:“对方根本不是云敦复的对手,只能落荒而逃,最后把在云林堡内策划这件事的老五林燕明晾在了那里。” “不是说那个林燕明跑了吗?还带走了原堡主林燕青的续房夫人?”厉青道。 “以云敦复的实力,就是有两个林燕明也跑不了,”历天道:“大家都在猜测,也许云敦复根本就没有想杀他们,故意创造一些机会让他们跑得。” “看来这为人敦厚的原云林堡堡主还是对这些兄弟不忍啊,”厉青道:“弄不好这也会后患无穷啊。” “谁说不是呢,”历天道:“就这样云林堡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本来这些事可以做得很隐秘,uu看书 w.uukansu这似乎有些故意张扬的味道。”厉青道。 “或许他们就是要某些人知道。”历天道。 “莫非是他们在向对方发出挑战?”历天道。 “有这种可能,”历天道:“自己在明敌人在暗的滋味不好受啊,况且,对方有种要一举灭了凤凰山庄的气势,这是一场大战啊。” “这么说,我们可以暂时不动,等待时机?”厉青道。 “是啊,”历天道:“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急于参与,要不我们稀里糊涂的栽在里面也不知道,只要暂时不逼到我们头上,我们也只好先看看,等待时机,也许情况发生变化,我们也能一举完成报仇大愿。” 厉青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八卦门少说也传了十几代数百年了,也有过雄霸江湖的辉煌,但到了他们这一代,人才凋零,虽有祖宗传下来的秘籍功法,但却无人修得可以领袖群伦的武功,别说去杀了间无极这样的绝世高手,就算能保住八卦门的香火延续也是一个挑战,只要八卦门在,只要能守住这些秘籍功法,也许后辈们之中就有人能参透前辈的武功,再续八卦门的辉煌。想到这里,厉青也算是给他下一步的做法找到了一个理由。 “二弟,”厉青道:“我们还是要派出些人去,仔细关注与凤凰山庄相关的消息,一有变化,我们立即行动。” “这个大哥您放心,我会安排的,”历天道:“还有就是要督促后辈们勤勉修习武功,八卦门的未来可在他们声身上。” “就这么办吧!”厉青道。 本书来自 第27章 密谋-五:各怀心思 手机阅读 离三月十八的日期原来越近了,整个江湖开始变得越来越骚动不安。明面上就是凤凰山庄庄主俞承泽的大公子与铁腿横江凌一天的女儿大婚,但很多人都嗅到了这后面的意味,这是多么大的两股势力的较量,这架势就像人家已经排开了阵势,就看你敢不敢来。这种说法就象瘟疫蔓延的很快,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就像豺狼闻到了血腥味,兴奋、不安、躁动充斥在各种人心中,或许真是当下的江湖平静的太久,很多人都期盼着能出点事,最好还是大事。 就在整个江湖被凤凰山庄的一系列动作搞得心神不宁的时候,江南六连庄的大庄主葛韬却收到了一封没头没尾的信,整封信就几行字:六连庄之仇累积至深,也可在一日了结,想报此仇,三月初三晚霍州烟淼湖一聚,事涉贵派秘事,慎之! 送信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身体壮实,看似功夫不错,但对所问一切,都只是笑而不答,信送到便匆匆离去。也就是说,不知谁送的这封信,也不知送信人是谁。 葛韬虽为江南六连庄的大庄主,但在这件事他也不敢擅做决断,他赶紧去向娘禀报了此事。 水二嫂看着这封没头没尾,又句句切中要害的信,心下也是有点犹豫,甚至是给她又点了一把报仇的火。尽管报仇是她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想的事,但近一年多来,不断地有人给她送来各种消息,且每次都是她想知道的,她每次都力主一拼,按这些消息行事,每次都能接近自己的仇人,但每次也把六连庄的人置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给他们信息,这么做的结果也好像一次次把他们置于某种力量的控制之中,这种感觉特别不好,给六连庄各位当家的感觉也特别不好。但现在江湖的形势又不能让她舍弃这种机会,最后她还是决定把六连庄的几位当家的都请过来共同商议此事。 这回大家行事很快,也很重视,第三天各位当家的就到齐了,席正泰、李应天、蒲大川都是自己来的,文家大娘是和儿子文启南一起来的,就连平时很少到场的云梦山庄的当家人温氏夫人也趁一辆暖车赶了过来,当然东方婉清依然陪着。大家都明白,虽说这位温氏夫人现在体弱多病,但她心底的仇恨比谁都深,牵扯到聚连庄之力报仇的事,拼了老命也要赶过来,她近期总是觉得六连庄内在报仇这件事上表现的越来越没有信心,一直为血海深仇所困的云梦山庄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延续下去。 葛家庄后厅里的几个牌位还在,那把墨剑也在,但这些人没有再去拜这些牌位,每个人都好像没看见一样,但在每个人进门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往哪里瞄了一眼,分宾主坐定,显然大家的心情都比较复杂。 “各位当家的,”水二嫂这回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这次急急忙忙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有一件要紧的事跟大家商量。” “水大当家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还是席正泰先应了一声。 “前日韬儿接到一封奇怪的信,”她转向葛韬道:“信是一位陌生的年轻人送来的,但这位年轻人不肯说出这信是谁让他送的,更不肯说他是谁,还说如果有机缘,大家会认识的。韬儿,把那封信拿给各位当家的看看。” “是,娘。”葛韬答应一声,把那封没头没尾的信递给席正泰。 席正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就把信又递给了身边的蒲大川,这样大家都传递着看了一遍,最后信笺又回到了水二娘手上。 “大家怎么看这个事?”看到大家都不开口,水二嫂只好先问了一声。 “这封信可信吗?”李应天道。 “不知道。”水二嫂道。 “为什么不把送信人留下?”李应天道。 “就算留下,我看他也未必会说,”水二嫂道:“去强留一个送信人倒显得我们江南六连庄小气了。” “那倒是。”李应天也应了一声。 “李大当家的可以说说你的想法。”水二嫂自从上回和李应天争吵了几句后,一直有点尴尬,她也一直想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看到李应天话没说完,就温和的垫了一句。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新的想法,”李应天道:“我是想现在又处在江湖的多事之秋,在这个时候行事我们还是要慎重,在前几次江湖冲突中我们六连庄已经吃了大亏,我们没有必要为别人去顶这个雷。当然了,要是大家决定要做的事,我李应天一定是不会拖后腿的。” 看来这李应天没多大变化,他虽不想和六连庄的其他门派闹僵,但他反对不顾生死去报仇的态度已然明了。就算他勉强答应跟大家共同行事,那也是我李应天跟你们去,大不了这把老骨头扔掉,他可不想伤到天鹰堡的根脉。他一开始就表明态度,也省得到时候再争来争去的不开心。 在场的都是老江湖了,心里跟明镜是的,席正泰尽管对李应天一开始就表现的这么消极有些不屑,但觉得他讲的还是有些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李堡主讲的也不无道理,”席正泰道:“前阵子我和水大当家的合计过,似乎这次江湖纷争的苗头并不是针对我们,尽管这里面有我们的很多对头,这事确也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我不反对席老哥所说的要合计合计的话,”云梦山庄的温氏夫人道:“老身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百无禁忌,今天就斗胆多说两句,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既然来了,我们也就没有要躲的道理,总要把它弄清楚才好,不然人家以为我们是怕着什么似的,这六连庄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这位温氏夫人昔年也是一位江湖强人,自从丈夫、儿子相继离去,也是伤心过度,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但其性格不输当年,她也要先表明态度,不能把报仇的事就这么放下。 “哈哈,老嫂子,你这身子骨可比以前硬朗多了,”蒲大川在几位老当家的里头算是年龄最小的,平时与温氏夫人见面的时间不多,所以这次也难得寒暄两句,拉拉近乎:“我理解您的想法,怎么说东方老庄主也是为了六连庄捐躯,东方侄儿也是为我们共同的仇人所害,他们的仇就是我们的仇,只要有机会,六连庄也一定不会让仇人逍遥的活着。” “谢谢蒲老弟美意,”温氏夫人说:“您也不用宽慰我,说起仇恨,在座的谁家没有为六连庄死过人受过伤,哪家不是心里都憋着这口气,恨不能把仇人碎尸万段,这个自不用我来说。这次抱病前来,也是在这种非常时刻和各位当家的见个面,婉清这孩子生性倔强,又是报仇心切,我是时时怕她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冲动而打乱了诸位当家的心中的大主意,倒叫大家以为云梦山庄心里只有自己的仇恨而忽略了大家的感受,如若这孩子以前说话做事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希望各位长辈能够见谅。” 说到这里,温氏夫人坐着朝各位拱手施礼,东方婉清也连忙站起身来,向各位施礼致意。这位温氏夫人着实厉害,她本就要大家不要忘记仇恨,并且要大家联手报仇,但在她说来却成了为孩子的不妥之处给大家赔个不是,委婉但很坚决。 “温家妹子这是哪里话,”席正泰道:“您是抱病在身有所不便,很多事都是东方侄女参与,她不光为人豪爽,敢说敢做,功夫也在后辈中堪称佼佼者,这是我们六连庄难得的人才。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去磨练,我们还能跟他们一辈子不成,哈哈。” 席正泰也是位老江湖,他说东方婉清的倒是真心话,但他也提醒温氏夫人别把孩子们的几句吵架当回事,要不就显得小气了。 “谢谢席老伯教诲。”东方婉清再次站起来行礼。 “呵呵,”水二嫂轻笑一声,显得极为轻松:“我看大家又扯远了,u看书 ww.uukash.co还是讨论一下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哪依水大当家的意思呢?”席正泰道。 “我这次是专门来征询大家意见的,怎么又要我说,”水二嫂说到这里收起笑容,面露愧色:“我坚持了很多回,但没有一回达到目的,还把大家一次次带入险境,有时候我都怀疑我的想法是不是真是对的。” “水大当家的,您这话说的有点过了,”文家大娘林沐卉道:“不管您觉得怎么做,我文家苑都没有二话。” 文家葛家关系一直都不错,文家大娘自然会力捧水二嫂。 “水大当家的您就不必客气了,”温氏夫人道:“葛家也是身负血海深仇,于公于私您都没有错,都是为了六连庄的大局,就算冒再大的风险我们云梦山庄也愿意奉陪。” 温氏夫人最怕的就是水二嫂动摇,所以恰到好处的把葛家的仇恨拉进来,这合力报仇的事就多了几分可能。 “哈哈,”席正泰笑道:“这温家妹子和沐家妹子都这么讲了,我们这些老爷们要没有个态度,倒叫她们小瞧了。” “哈哈,席老哥您就给个态度呗,我们为你马首是瞻。”蒲大川也笑道。 别看蒲大川粗粗壮壮,大大咧咧,但他粗中有细,他并没有附和几个女人的话,这种大事一定不是靠一时冲动就能完成的,他把话递给席正泰是他相信这位老哥的判断力,也是他的一个态度。 “哈哈,席老哥说笑了。”水二嫂笑道,其他的人也跟着笑了,刚才有点紧张的气氛稍微得到一些缓解。 本书来自 第27章 密谋-六:又吵起来了 手机阅读 “韬儿,你是大庄主,你觉得该怎么做?”席正泰觉得也应该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席老伯,”葛韬道:“在座的都是前辈,按说你们怎么商议我们便怎么执行,既然席老伯问到了我,我也就说上两句。不管这信是谁送的,我觉得我们都该去看看,因为我总是觉得我们一直被人牵着走,对方知道我们想什么,要什么,并在恰当的时间给我们什么,可我们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既然能有这次接触,起码我们能有机会弄清清楚对方是谁,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哪怕就是想简单的想帮我们也要弄清楚。” “但我们就这么去,还是他们的想法,还不是一样被他们牵着走?”文启南在一旁插了一句。 “我想这还是有点不同,”葛韬道:“怎么报仇是我们六连庄自己的事,但这次去的主要目的却是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觉得韬儿讲的有道理,”席正泰道:“多了解点消息,我们自己做出决定,就算是报仇我们也不就想假手别人,更不用说要被人利用了。” “席老哥,”温氏夫人道:“我觉得这次不是去去那么简单,既然对方有那么大的口气,显然是做了一些准备的,我们也应该有些应对之策。” “温家妹子有话直说?”席正泰道。 “对方既然约我们商量报仇事宜,”温氏夫人道:“我想他们也必然牵扯其中,或者可以形成同盟,壮大我方的力量,我们对这样的可能结果应该有一个方案。” “温大当家的,”葛韬站起来行了一礼道:“我认为要不要与对方结盟这不是首要的,关键是要弄清楚对方是谁,有什么意图,我们再从长计议。” “在报仇上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看来温氏夫人对葛韬的话并不满意。 “那要是个陷阱呢?”李应天本来打算今天不说什么了,对于温氏夫人老是咬着报仇不放,他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李应天你什么意思?”温氏夫人本来就对李应天的暧昧态度感到不满,见他又是这个调调这个火就发起来了。 “我没什么意思,”李应天不温不火:“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定总没有错,江湖险恶,没有白给你的好处,明处的暗处的都各怀心思,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别人跑,这事你温大当家的也不会干吧?” “哼,你李大堡主当然不会干了,”温氏夫人道:“虽说数十年来六连庄恶战无数,但你们天鹰堡没伤到筋骨,也谈不上对谁有深仇大恨,那报仇的事也就和天鹰堡不相干了。” 这温氏夫人看来是被李应天“明处的暗处的都各怀心思”的话激怒了,这正是她怕别人说的。 “温天姝,你什么意思?”李应天一巴掌拍到桌上,忽的一声站了起来:“我天鹰堡哪次恶战缺席了?” 温天姝是温氏夫人的闺名,平时为显尊重很少有人叫,今天这两人直呼其名,看来真的是真的愤怒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席正泰已经站到了李应天跟前,拍着他的肩膀劝道。 “哼,出工不出力,这也叫参与?”看来这位病恹恹的温氏夫人并不想善罢甘休。 虽为六庄联盟,但在以往的争斗中,天鹰堡保留实力的倾向大家还是有所感受的,只是没有明说,温氏夫人把这事挑出来,不光是不想再给李应天面子,还想把消极报仇的这股子情绪给堵回去。 “那我们天鹰堡死了人你才开心?”李应天也怒道。 “这是你说的!”温氏夫人回了一句。 “你……”李应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位当家的,”水二嫂已经站在两人中间:“就算给我一个面子,两位就不要吵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商量。” “还商量什么,”李应天道:“既然天鹰堡在六连庄这么不受待见,那我走好了。” “你早就想走了吧,哼!”温氏夫人冷言冷语道。 “李堡主,你这是要干什么?”蒲大川也赶紧劝道。 还没等蒲大川说完,李应天已经拿上他的东西扬长而去。他自是知道,六连庄的人对他们早有些成见,只是大家都还留着一些脸面,今天的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他自是无脸再留在这儿了。 “唉!”席正泰长叹一声:“这刚才还都好好的,这都是为了什么?” “温大当家的,”水二嫂道:“您今天的话有点过了。” “一遇事就推三阻四,我看他就是这样的人。”温氏夫人还在生气。 “但今天是在葛家庄商量事情,”对于两位当家的在葛家庄就吵起来水二嫂也有点不满:“这样说话会伤了和气,今后我们还怎样一同对敌?” “伤就伤了,有他没他一样报仇!”温氏夫人道。 “温家妹子,”席正泰道:“今后不许讲这样的话。我们六连庄同气连枝,谁也少不了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也不能在我们这一辈上毁了,就算我们走了,还有下一辈呢。” “谢席老哥。”温氏夫人拱了一下手坐下不再说话了,她还是带有情绪,但她也知道,不能把六连庄的人都得罪了,凭他们云梦山庄,报仇的事的确是有点悬的。 这温氏夫人一停下来,大家都不说话了,本来好好的讨论变成这样,大家都不免有些沮丧,最后还是葛韬打破了沉寂。 “各位当家的,”葛韬道:“不管大家开心不开心,但今天也要有个结果。” “我们这些老家伙要说的刚才都说了,uu看书w.uukanshu.cm ”席正泰道:“你是大庄主,你就拿个主意吧。” 被这两个人这么一闹,席正泰也不想说了。 “好,”葛韬道:“六连庄的仇我们一定会铭刻在心,但我们也不会轻易做无谓的牺牲,这次我们出去,也是为了把当下的局势弄得能明白点,也是为了我们六连庄能审时度势,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觉得韬儿讲的有道理。”蒲大川道。 “嗯。”温氏夫人也点点头。 “那谁去呢?”水二嫂道。 “娘,我去。”葛韬道。 “我和韬儿一起去吧。”席正泰道。 “席老伯,”葛韬道:“这回只是商量点事情,打听点消息,您就不用去了。” “你不知道,”席正泰道:“我总有种预感,也许我能见上一些故人。” 这阵子闹出这么多神秘的事,席正泰总觉得这跟往日的旧事有些牵连,他一定要去看看。 “那这也好,”水二嫂道:“有席老哥去,我就放心了。” “我也去。”东方婉清道。 “我也去。”文启南也道。 “哈哈,”席正泰笑道:“我们只是去看看,又不是打架,去那么多人干嘛?再说,家里也需要有人留守。” “还是让婉清跟您去历练历练吧。”温氏夫人道:“家里还有曦瑞在呢。” 席正泰知道温氏夫人的心思,也不愿与她计较,就顺嘴答应了下来。 “呵呵,那好吧,”席正泰道:“那就让东方侄女跟着,启南你就送你娘回文家苑吧。” “是,席老伯。”文启南道。 本书来自 第27章 密谋-七:静心等待 霍州烟淼湖不是一个特别有名的地方,当然也不是一个很引人注目的地方。!席正泰、葛韬和东方婉清三人到达烟淼湖边时已经是初更时分,当他们还在琢磨到底在哪里去找约会地点时,听见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些动静,他们便立即警觉起来。 “来人可是六连庄的席老爷子?”树林里有人问道,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不觉一惊,看来他们的一言一行,早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正是老朽!”席正泰道。 “哗啦”一声,感到有人掀开树枝,有个黑影走了过来,直到离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位年汉子。 “这二位想必是葛大庄主和东方姑娘。”来人道。 “看来你们对我们的功课做得倒是挺足啊,呵呵。”席正泰不置可否。 “事关机密,还请见谅。”对方倒是十分客气。 “哪在哪里见面?”葛韬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三位稍等。”年汉子一声口哨,立即从旁边的草丛之划出一条小船,迅即靠岸,面只有一人划船,一只斗笠压得很低,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三位请!”年汉子小船一伸手。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席正泰一转身,脚一点地,已经飞身了小船,船身只是微微摇晃。 “好功夫,”年汉子赞叹了一句:“二位请!” “哪阁下你……”葛韬有点犹豫。 “里面有人接应,我不随诸位进去了!”年汉子道。 “你们来吧。”席正泰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水边长大的,还真不怕他们在水里做什么手脚。 葛韬和东方婉清不再说什么,一个纵身都了船,船的人也不吭声,掉转船头快速驶向湖心。 这烟淼湖确实不是很大,似乎一眼能看到边,周围群山环抱,风景一定是错不了,可是在这晚,只有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湖面忽现的暗暗水光,约莫可以看出周围山的轮廓。看着船已经到了山跟前,可是一转弯又出现的一片水面,这么七拐八拐,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到了一处较大水面之,水面之还有一座小岛,这地方十分的静谧,没有人引领还真很难发现有这么一处去处。看来岛已经有人,已经可以看到几处灯光。 得岛来,席正泰这才看清,尽管这座岛不是很大,但也修得极为规整,倒有好几处院落,总共也不下数十间房子。他们在一位小伙子的引领下,到一处厢房坐定。 “几位辛苦,”小伙子道:“我家主人吩咐,几位先用些茶点,略作休息,有事吩咐我,我在门外候着。” “哪你们家主人什么时候会和我们商议?”席正泰问道。 “主人没说。”小伙子道。 既来之则安之,席正泰倒也不再顾及,端起桌的茶喝了一口,他也真是渴了,再一口又下去了半杯,不冷不热正合适,不由赞叹了一句:“好茶。” 葛韬和东方婉清都没有动,在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随便吃喝可是个大忌啊。席正泰可不管他们俩,喝完茶水又拿起桌的点心,一连几块下去,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你们也吃点喝点,不错的。” 席正泰闯荡江湖一生,经历凶险无数,他怎不知处处提防的道理,但他知道,对方把他们这么大老远的找来,是为了给他们下毒,这也太说不过去了,索性他先吃先喝了,感觉无异,才让葛韬他们吃,也算是很小心了。 看着他们无所顾忌的吃喝,门外的小伙子倒毫不在意,进来添好水又站到了门外。 这一等可是一个多时辰,席正泰倒是镇定自若,闭目养神,可葛韬有点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走出门口,那个小伙子赶紧迎了来。 “这位大侠您有何事?”小伙子很温和的问道。uu看书 wwuknshu.m “不知茅厕在哪里?”葛韬道。 “大侠您这边请。”小伙子说完,把葛韬带到了茅厕所在。 解完手葛韬又随小伙子回到他们的歇息之所。 “你家主人什么时候见我们?”葛韬问道。 “到时主人会吩咐的,大侠再等等。”小伙子道。 葛韬也不再问,回到屋里在席正泰旁边坐定。 “席老伯,”葛韬道:“我发现很多屋子都亮着灯,每一处屋前都有人伺候着。” “哦,”席正泰睁开了眼:“这么说,我们不是唯一被邀请来的。” “我看是这样。”葛韬道。 “我说怎么这么磨蹭呢,呵呵,”席正泰轻笑了一声:“原来他们请的人还没有到齐。” “您觉得这都是些什么人?”葛韬道。 “请我们的人还不得而知,但被请来的应该是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席正泰道。 “请我们来,为什么还要派个人监视我们?”东方婉清嘟囔了一句。 “哈哈,”席正泰笑道:“人家可说是伺候你的,没说是监视你的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显然东方婉清也有点着急了。 “耐心等着吧。”席正泰说完又闭了眼睛。 https:///html/book/46/46693/l百度搜索的小说站! 第27章 密谋-八:水淼门 约莫二更‘交’三更的档口,听外面有人朗声道:“主人有令,领各位客人到厅议事。,。!”话音刚落,听到院子各处的屋前诺声不断。 在刚才‘门’外伺候的小伙子的带领下,席正泰他们一行三人,绕过几条小径,穿过两套‘门’廊,来到位于小岛央的一处房子,算不巍峨高大,倒也工整‘精’巧,里面的装饰摆设颇为讲究,看来这里的主人还是一位颇讲情调的人。说是大厅,但也不过能容纳二三十人而已,摆满椅子之后,还显得有点拥挤。 席正泰他们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在他意料之的回在葛家庄看到颍州八卦‘门’的厉氏兄弟,梅岭三兄弟的老二郁成鹤,淮南景阳派的人和武当山下凹池派的人都在,他还看到了盐帮的旅风堂堂主康一鹤,还有一些他不知道‘门’派和不认识的人,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另外三‘波’人,洛阳金刀王家的老二王信,云林堡的老五林燕明和林燕山的续妻卓尔,还有是川‘玉’龙观的观主杨世光和他的弟子陈晓坦。 “席老爷子到了,快快有请!”站在主位旁边的一位年汉子满脸堆笑,拱手致意,并把席老爷子安排到了宾客的首席,葛韬和东方婉清则在席老爷子身后坐下。 席正泰一路走进来,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他都拱手致意,连林燕明也没有拉下,以前还算认识,唯独对杨世光看也没看一眼,他这一生,对杨世光的人品是极不认可,也从来都没有来往,在这里和他坐在同一屋檐下,席老爷子都觉得有些耻辱。 虽然呼啦啦坐了一屋子人,里面并不乏相互认识或者非常熟悉的人,但大家谁都没有一句话,大家知道到这里不是来聊天的。 “诸位,我家主人到。”刚才那位汉子道。 在座的二三十人不觉都站起身来朝后堂看去,只听一阵珠翠之声,走出来的竟是一位珠光宝气、婀娜多姿的香‘艳’少‘妇’,看去也不过三十出头年纪,但步态稳健,气韵流连,眼里拥有一种足以融化一切的力量。 “各位掌‘门’人、各位当家的,实在是慢待了呀,哈哈哈哈!”这位‘妇’人边走边笑,边笑边说,银铃般的声音使得很多在座的人都以为走错了地方。 众人尽管眼睛都瞪的很大,但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朝前面拱手致礼。 “大家别客气了,都坐吧。”‘妇’人招呼大家坐下,等所有人都坐定了,她才在主位坐下。 “我这翠峰小筑平时没有多少人,”‘妇’人道:“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贵客,这最大的一间屋子也显得小了,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原来这地方叫翠峰小筑,烟淼湖知道的人本来不多,这里更没人知道了。 “这倒没什么,”席正泰觉得自己既然坐了宾客首席,也该先开个口:“我等半夜叨扰,还不知怎么称呼?” 这话大家都明白,不知道怎么称呼,这话谈起来肯定别扭,再说,我们也想知道这翠峰小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哈哈,”还是那银铃般的笑声:“这是我的不是了,我小小的水淼‘门’在江湖没什么名气,我吕如霜也从未和诸位‘交’往过,大家自是不认识了。” 已经有人‘交’头接耳,水淼‘门’,真的没听说过。 “这么说我们可以称您为吕‘门’主?”席正泰道。 “当然可以,”吕如霜道:“席老爷子也算江湖名宿了,您叫我如霜或者吕姑娘都可以。” “哈哈哈,”席正泰笑道:“哪里江湖名宿了,老朽愧不敢当啊。” “江南六连庄名震天下,可以算得江湖第一大‘门’派,您不敢当可没人当得了了,哈哈。”吕如霜笑道。 “唉,”席正泰叹了口气:“要真如吕‘门’主所说,那我今天晚不需要来了。吕‘门’主,我们还是谈正题吧。” 打个哈哈可以,席正泰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别人奉承自己。 “既如此,那我长话短说,”吕如霜道:“今天晚来的人可都是与凤凰山庄的某个人或者一伙人有血海深仇的?” 说这话的时候,吕如霜脸已经没有了一点笑容,名如其人,面若寒霜,刚才的香‘艳’之气一下子变成了寒杀之气。 “要不是为了这个,我们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沉默了一会,不知谁嘟囔了一句。 “有没有人不同意这种看法的?”吕如霜道。 “吕‘门’主,”盐帮的康一鹤道:“我不知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盐帮康堂主吧?”吕如霜问道。 “正是在下。”康一鹤道。 “康堂主问的好,”吕如霜道:“大家能凭着一封书笺来到这里,想必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来的,要想完成这一目的,要大家齐心协力,势必要大家确认一下。任何一个环节如果在座的诸位有不同意见,我都不勉强,立即有人送你们出去,只要不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我想每个人都可以好好的活着。” 话虽如此,说可以随时走,但真要走你会不会使什么‘阴’招,何况后面的那句话说的还那么横。再说了,啥都没听到走,u看书ww.ukanshu这也太不像这伙人的行事习惯了。 “原来如此,”康一鹤道:“盐帮的大仇想必吕‘门’主是清楚的。” 康一鹤的话也算是个回答,但吕如霜没有接他的话,停顿了一会儿道:“既然诸位没有不同看法,那我再问一个问题,诸位可愿意为报此仇全力以赴?” 这个问题刚才那个问题更难回答,这些人里面的大多数,为报仇可以不惜自己的‘性’命,但要在这里把自己的‘性’命许给他人,特别是许给一个他们并不了解的人,这里的人恐怕也没有那么傻。 “莫非大家不想报此仇?”吕如霜见大家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还是那句话,”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又说:“要不想报仇我们不用来了。” “既如此,”吕如霜道:“诸位莫非有什么顾虑?” “吕‘门’主,”席正泰道:“我喜欢实话实说,老朽已经年过七十,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要是凭六连庄的力量能手刃仇人,恐怕我们不会来了。今天之所以来,也是想听吕‘门’主谈谈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合大家之力达成报仇的目的。吕‘门’主的问题,在老朽看来,似乎是引导大家去答应什么事请,或者做出什么承诺,如果大家不明里,恐怕谁也难以做出明确的回答呀。老朽直言如有不妥,还请吕‘门’主见谅。” 这里的人恐怕席正泰资历最深,他这几句铿锵有力的话,说的很多人点头称是。 的小说站! 第27章 密谋-九:生死约定 手机阅读 吕如霜心说:果然是只老狐狸,一开始就如此防范,看来不把他说动,其他人是很难听命于我了。 “席老爷子言之有理,”吕如霜道:“是我没说明白,我不是说要大家平白无故去送死,我是说要是大家合力去做这件事,诸位会不会把各自门派的力量用上去?” “既是合理对敌,焉有不尽力之理!”席正泰道。 “那就要看吕门主要大家怎么做了。”康一鹤道。 “是啊,您先说说要大家怎么做吧。” “对啊!” “是啊!” “哼!”吕如霜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谁真的不想报仇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保证绝不为难。” “吕门主何出此言?”梅岭郁成鹤拱手问道。 “是我看错诸位了,”吕如霜冷言道:“江湖仇恨都是刀口上滚过来的,既要报仇,就得面对生死,如果只是看着别人把事情做好而坐享其成,那就早点忘掉仇恨,忘掉自己的亲人是怎么死的,是死在谁手上的,记着这些而又什么都不敢作,那就不要再去讲那些豪言了,听了会让人不齿。” 看是一个美人,说起话来嘴像刀子,给在场的诸多爷们没留一点面子,几句话已经点起了很多人心中怒火。 “吕门主,”郁成鹤道:“你也不用激我们,尽管各人有各人想法,但能来,哪个人都不是孬种!” “为报仇死都不怕,还怕那点破家当!” “父仇不共戴天,要不能报此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八卦门厉青道。 “……” “这么说大家都同意一起来做这件事了?”吕如霜道。 “吕门主,你就说怎么做吧?”东方婉清道,看来他也有点耐不住了。 葛韬在一旁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冲动有些不满,而东方婉清就当作没看见。 “还有第三个问题,”吕如霜道:“就是各大门派的力量能不能统一听取我的指挥?” 又是一阵沉默,这才是大家最怕的问题,也是最不愿答应的问题。 “凭什么?”席正泰道。 吕如霜看了席正泰一眼,看他盯着自己,微微一笑,坐着没动,长袖一甩,“砰”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隔着数丈将大厅的木门震飞,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看其年虽不大,想不到其内力已经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 “这个够吗?”吕如霜道。 席正泰笑笑,微微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好,可以让凤凰山庄坐卧不宁,这个够吗?”吕如霜的话里颇有些得意。 “就是你们在跟凤凰山庄作对?”席正泰道。 这一点尽管他已经想到,但还是有点吃惊,在场的其他人就更是睁大了眼睛,议论了大半年的话题,突然出现了主角,有些人都兴奋地涨红了脸。 “不是作对,而是有笔老账要好好算算。”吕如霜道。 “是你?”席正泰道。 “我一个小小的门主哪有此能,”吕如霜道:“我背后的人不是你们能想得了的。” 看来确实有这么一股子势力,而且与凤凰山庄有着莫大的瓜葛,今天能证实这一切,也算是个收获。 “你们到底与他们有何冤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席正泰道。 “呵呵,”吕如霜一声轻笑:“席老爷子为何也变得如此心急,戏总有唱到头的时候,有你知道的那一天。” 席正泰点点头,似乎他早知道这个结果,看来确实是有一些老账。 “那我们是不是要合力和他们一拼?”东方婉清又问了一句。 “看来东方姑娘也很着急啊,”吕如霜道:“谁说我们要和他们拼了?” “那你这是……?”东方婉清自己也迷糊了。 “婉清,”席正泰道:“你让吕门主慢慢说。”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吕如霜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其弱点,往往可以手到擒来,事半功倍,凤凰山庄的那些人也不例外。我们现在不需要大家去做什么,只是到了某个关键的节点,要大家配合,也许并不需要真的拼命,但却需要每个人对此全身心投入,一点马虎不得,uu看书 wwuukans 稍有差池,不光会前功尽弃,也可能尸骨成山,这绝不是笑话。”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能想得到,不必说那传说中的俞庄主和他的夫人邢玉娘,就是最近出过手的凌一天、间无极、老俞已经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得了的,正因如此,他们对眼前的这伙人有了一些期待。 “吕门主有什么计划您就说吧。”康一鹤道。 “康堂主说笑了,”吕如霜道:“在今天这种场合我把计划说出来,你觉得还有秘密可言吗?” “那要我们做什么?” “大家暂时还不需要做什么,”吕如霜道:“当然一定会要大家做点事情,每个门派需要几个人,啥时候要,我会派专人到时通知大家,过会儿我会告诉大家联络的暗记。在我们行动的时候,只要大家的人按时到了约定的地点,自会有人告诉你们下一步怎么做。” “这么说,今天我们什么也不能知道?”葛韬道。 “其实知道不是知道都是一样,该做的事迟早总要做的。”吕如霜道。 “既如此,那老朽几个就先告辞了。”席正泰道。 “席老爷子要走,我也就不留了,”吕如霜道:“但有几句话我还是一定要说,既然我们同仇敌忾,今晚所商定的事极为机密,要是谁泄露出去,也别怪我让他鸡犬不宁。”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各位稍安勿躁,大家陆续离开,天亮之前保证把各位送到来时上船的地方。” 席正泰、葛韬和东方婉清也不管其他人反应,拱手致礼离开大厅,自有人带他们去了岸边。 本书来自 第28章 大婚-一:准备 手机阅读 离三月十八越来越近了,凤凰山庄又一次成了焦点,山庄里热闹,江湖上也变得越来越热闹。 这个小山村也许在大山之中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现在已经没人管它当初叫什么名字,因为这二十多年来陆续来了很多高人,他们在这里住下,并不断地修建,也帮着原来村上住的人一起修建,也不知他们哪来的钱,总有花不完的钱,附近的山民跟着干活也赚了不少养家的银子,它才逐渐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就算是山里的财东家,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房子,他还有了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凤凰山庄,而如今,这个名字变得越来越响亮了,不止方圆百里,就算是整个江湖,恐怕也没人不知道在南山深处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山庄了,尽管没有多少人真正到过。 山里人也是要结婚的,但像这样大张旗鼓,声势浩大的婚礼那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沉寂多年的山庄忽然遇上这么一件天大的喜事,虽没有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但也早有人走亲串友,相互转告,毕竟这种景致山里人是很少看到的。 靳氏兄弟送过来一个马队的东西,除了布匹、衣裳、针头线脑以及结婚应用之物,还有大量的鸡鸭鱼肉和猪肉、羊肉等,更厉害的是他们还请来了四位大厨,听说是专门从京城重金请过来的。 老俞对这些东西是照单全收,并妥善安置,但对于无利不起早的靳氏兄弟那是一两银子也不会少,他们在这里面赚了多少这时候恐怕也没人在乎了。 太白五虎这时候自然也不会闲着,送来成箱成箱的金银那是小的,他们还特地去大城市里找最好的工匠打造了无数的金银首饰,几乎可以把山庄里的女人都装扮起来了,他们还特地从太白镇挑选了十个年青力壮的汉子来帮忙打理内外粗重事物,还有十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来帮忙置办嫁妆衣物和婚房装饰,这阵势,比城里的大家办喜事丝毫不差。 山庄里的二十几户人家几乎都忙起来了,左右穿梭,前后奔走,笑声不断,孩子们这几天也不上学了,庄外的晒谷场又一次成了他们的乐园。朱师傅这两天也是忙着写各种对子门联,写了不少,也丢了不少。看来懂行的人还真不少,往来送货的串门的帮忙的能得到一幅他的字,比给银子还开心。太白山庄的胭脂虎常惠卿送货临走,他带走的可是一大卷,说是要把太白山庄也要装扮装扮,沾沾喜气,谁知道他回去了还舍不舍得呢?平时惜字如金的他,这时候也不在乎了,你喜欢就拿,拿走了我再写,并且乐在其中。 在女人里面,沈绣娘和邬梅馨就成了她们的头,带着村里的大小媳妇和太白五虎找来的十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准备着结婚所要用的一切,做衣服,缝被子,剪窗花喜字,甚至连刚出生小孩穿的小衣服也做了好几套。俞展芸这两天也快要疯透了,晒谷场上她已经不去了,要么粘着凌旋这位新嫂子,要么穿梭在一大群女人中间,摸摸这个,弄弄那个,乐不开支。 和外面热闹的气氛相比,俞家前厅的气氛显然凝重了很多,俞承泽和邢玉娘夫妇,凌一天,程驼子程有良,严一峰,就连很少参与这种商议的间无极也在,老俞是忙的分不开身的,他现在也顾上和他们商议什么了。 “你说我们这么搞他们还会来吗?”严一峰道。 “这个你放心吧,”程驼子信心满满的道:“我这招肯定行,我就是要太白五虎到处去宣扬,就是要大漠双鬼到处去采购,弄得阵势越大越好,我就不信这个消息传不到他们耳朵里。” “我还就怕你这个,”严一峰道:“你这么个搞法,不就是明着你已经摆好了阵势,让人家往你的口袋里钻吗?人家会像你那么傻吗?” “哎,我说小严,”程驼子坐起身来道:“你还真别不信我的话,你看我上回一说有人要抢你小媳妇,哪个金刀门的王倡来了吧,我说要找人给老间生个闺女,你看邬家妹子可不有了吗……” “呵呵,”还没等程驼子说完,邢玉娘就笑了:“老程,那都是凑巧的事,你还当真了。” “就是,”严一峰道:“他现在可不得了了,总觉得自己是半仙呢。” “哈哈,”程驼子自己也笑道:“这很难说,没准我真有这个未卜先知潜力呢。” “那你就说说这些人到底会不会来?”严一峰道。 “我说那肯定来啊,”程驼子道:“想想这些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把我们这些人挖出来,他肯定是有所图的,我们这次能给他这么大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就是因为你的机会给的太明显了,我才觉得他们会警觉,或许不来了呢。”严一峰道。 “其实这么做也算是个挑战,”程驼子道:“他们既又胆略做这件事,说明他们的力量并不弱,在这种挑战面前要是不来,那也太丢份了。” “我觉得驼子说得有些道理。”凌一天道:“或许这样对他们真有些刺激作用。” “凌老你也这么看?”俞承泽道。 “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有想清楚,”凌一天道:“按说对方早掌握了凤凰山庄的所在,这些人能把我们这里弄得清清楚楚而不被我们发现,凭感觉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我们几个人的实力,但除了几次试探却没有真正动手,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如果他们的目标在庄主,按说他们找到你们也不是很难,但他们并没有真正找你们的麻烦,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等你们回庄,和你们在庄内来解决恩怨。” “难道说这庄里还有他们牵挂的东西?”俞承泽道。 “这怎么可能,”程驼子道:“这山庄是我这十多年来庄才建成的,怎么可能与他们扯上瓜葛呢?” “哈哈,说不定人家是真的要来抓你去盗墓呢。”正说着,朱师傅朱含章走了进来,还开了程驼子一句玩笑,这对他来说可不多见。 “朱夫子你又笑话我了,”程驼子道:“快快请坐。” “朱师傅,你来的正好,”俞承泽道:“我们也正想听听你这位智多星的看法。” “庄主,”朱含章一拱手:“其实我想这也没有啥好分析的,既然对方有所图,我们出招,对方一定会有应招,知道对方应招,我们可以早做准备,不知道,我们也只能自己做些准备,随机应变了。” “那你觉得对方会来吗?”程驼子看来一定要找个人支持他。 “就算不来,他们也一定会有行动。”朱含章道。 “按你这么说,就算对方不来也是对方的一个应招了?”凌一天道。 “可以这么说。”朱含章道。 “你觉得对方会怎么应?”凌一天道。 “动或者不动。”朱含章道。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嘛?”程驼子很不满的道。 “你少打岔,让朱师傅说完。”严一峰道。 “我是想,”朱含章继续解释道:“如果对方没来,他们肯定在外面会有行动。” “那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程驼子道。 “当然有关系,”朱含章道:“动,那就是攻我们所必救,在这过程中抓住我们的破绽,不动,那也是刺激我们,让我们这一拳打空,再伺机寻找我们的破绽。” “老凌刚才还说他们有可能就是冲着庄主回庄,按你的想法又解释不通了。”程驼子道。 “既然成了斗法之局,”朱含章道:“那就是你出一招我出一招,在没看到对方的招数前,我们当然也不知道下一招应在哪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严一峰道。 “以不变应万变,”俞承泽道:“我们好好给孩子们办个喜事,做好防备别让庄里的人和宾客受到伤害就行,剩下的就见招拆招好了。” “给孩子们订下的日子已经近了,”朱含章道:“过两天宾客就会陆续到来,认识的不认识的,这里边有什么人就不知道了,前后一段时间都得做些准备,既然我们下了这一招,就不能是空招。” “朱老夫子,你就别卖关子了,”程驼子道:“你就说说怎么弄吧。” “那好,”朱含章看了一眼俞承泽和凌一天道:“俞庄主和老凌算是主家,只管接待宾客,没有重量级的对手就不必理会;小严领几位年轻人,明面上招呼宾客,在明处查勘可疑人员,灵活处置;间老弟就委屈你一下,暗地里照管整个庄子安全的事就交给你了;老俞就不要给他安排了,他只要把各处杂事和婚礼一应事项安排好就行了,这事他比我们强。” “馨儿和我在一起。”间无极一向话不多,你们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但对他的宝贝妻子还是念念不忘。 “老间,你真够行的,”程驼子笑道:“就这一会你也不愿意和你的小媳妇分开啊。” “间老弟,”朱含章道:“梅馨怀有身孕,这样行吗?” “和我在一起,行…行的。”间无极说话还是有点磕磕巴巴。 “只要和他媳妇在一起,她什么都行。”程驼子道。 “哈哈哈!” “哈哈!” 大家一阵大笑,间无极也羞涩的“嘿嘿”笑了起来,这也是很难得的。 “那我干什么?”程驼子道。 “哦,对了,还有驼子,”朱含章看了一圈道:“也没啥事了,你就看热闹吧。” “你个老夫子,”程驼子急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给他没事做还不如杀了他,他这样子又引来大家一阵笑声。 “你先别急呀,”凌一天道:“朱师傅逗你呢,给你有更重要的事做。” “哼,这还差不多,”程驼子佯怒道:“快说,我干什么?” “驼子,这真的是件要紧的事,”朱师傅收起笑容:“等用到了你,说明凤凰山庄真的受到了攻击,uu看书ww.uukanhu 还是非常厉害的攻击,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要去做一件事,你就和夫人、绣娘还有几位年轻人,把所有的宾客和家眷、仆佣都迅速转移到地下机关里去,利用你的机关保护,不使他们受到伤害。” “这么说到时候你们在上面打架,让我在地下躲着,”程驼子道:“这不行!” “老程,”凌一天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觉得这里有谁比你更能玩转你那些机关埋伏,谁能确保这么多人不受伤害。再说了,谁说机关里就确保没人袭击呢?上回崆峒派的程继明可是来探过路了。” “这我知道,”程驼子道:“有架打就行,这么多年真的手都有点痒了,呵呵。” “我留在外面。”邢玉娘看着男人们在研究对策,她一直都没有啃声,但她知道,这一战既然免不了,那她就应该首当其冲。 朱含章看了一眼俞承泽,见他点点头就道:“那就依夫人。” “那好,”俞承泽道:“就依朱师傅说的去安排吧。” “庄主,还有个问题,”严一峰道:“还有像太白五虎、大漠双鬼他们肯定也回来,这时候你让他们躲着,恐怕还不如杀了他们。” “那倒也是,”俞承泽道:“带来的家眷尽力保护,他们自己就由他们去吧。” “是啊,”凌一天道:“来宾中不乏江湖好手,这些人多是不甘寂寞的,就是你想拦也未必拦得住,这种场面他们自会有分寸。但对其中可疑之人,还是要有些防范。” “这个凌老您就放心吧,”严一峰道:“我会盯着。” 本书来自 第28章 大婚-二:严老英雄 手机阅读 凤凰山庄地处深山,来往相当不便利,要恰好赶上新郎新娘大婚的日子是不容易的,多数宾客都会提前到来。随着三月十八的临近,整个凤凰山庄都做好了迎接宾客的准备,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到的第一波的宾客竟然是河北沧州霸王枪严世铎严老英雄,也就是严一峰的亲爹,老人家还不到六十,已经是满脸沧桑,看来老人家过得并不好。 当年严一峰和沈绣娘私定终身,事情败漏后,使得已经定了娃娃亲的洛阳金刀王家和白洋淀神拳沈家反目成仇,神拳沈家掌门人沈来章羞愤难当,不得已将这一对死也不放弃的绝命鸳鸯按家法严厉处置,装入猪笼,沉入湖底。沧州严家得听此事后即刻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赶到,强行将猪笼拉出,里面已经没有了沈绣娘和严一峰的身影,再派人下淀去寻找,也是踪迹全无,为此也是和沈家大打一场了事。 严一峰在家里男丁中排行老二,又喜欢读书,就算练武也有一股子儒雅之风,深得严世铎喜欢,他更是严家老太太心中的宝贝,是所有孙子中的最爱,在家里也是和老太太最亲。这次意外事故,使得严一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对严世铎的打击很大,好像一下子少掉了半条命,说什么也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总觉得儿子还活着,多少年都缓不过来,谁劝他都没有用,严家老太太更是一病不起,没过多久竟然离世而去。 十多年过去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本来严世铎也是死了心了,想自己和儿子此生的缘分已尽,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谁成想这江湖上忽然就流传起了儿子还活着的消息,为了证实他还专门舔着脸皮去了一趟沈家,没说几句,又不欢而散,看来沈家对当年的严一峰还是恨之入骨,为了沈家的门面,也不愿再提这件事,此行也没得到任何结果。此后严世铎也派人多方打听,传来的消息总是断断续续,没个准信,真假难辨。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湖上的消息越来越多,并且传的越来越神,竟然说洛阳金刀王家的王倡已经去过凤凰山庄,并且和儿子严一峰打了一架,但鉴于严家抢了王家媳妇的这种恩怨,他是说什么也不好上门打听的,只能继续在其他地方探听,有心到凤凰山庄一探究竟,短期内也没摸到门径。再到后来,听说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找凤凰山庄的麻烦,并且到那里去的人也越来越多,连怎样去凤凰山庄的几条途径都有了。还有就是凤凰山庄已经开始出手,那些已经十几年、二十几年都没有踪迹的江湖豪客纷纷亮相,并且出手惊人,还放出话来,要在三月十八为庄主俞承泽的儿子和铁腿横江凌一天的女儿举行婚礼,在这种非常时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种叫板。到了这个时候,霸王枪严老英雄不但确信儿子媳妇都活着,还是那个江湖为之震动的凤凰山庄的重要人物,这时,他倒不再着急了。 三月十八是庄主儿子的婚礼,作为严一峰的家人,送一份厚礼过去是最恰当不过,也是这么多年能和儿子再次见面的最好的方式。至于江湖传言的神秘力量,儿子都不怕,我一个老头子还怕什么呢。所以这回他上门参加贺礼,不但带着老伴严宓氏,大儿子严青岭也跟着来了,倒有些要亲近凤凰山庄的意思,至于哭着喊着要见叔叔婶婶的两个孙子,考虑再三还是留在了家里,随身只带了两个壮仆随行。 正在庄内忙活的严一峰听到这个消息,扔下手里的活计,疯了一般的奔了出去,看着朱旭尧陪着父母和兄长走来,严一峰离着数十步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爹!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严一峰已经泣不成声,头在石头铺就的地上磕的“咚咚”直响,跪着快速的爬向父母。 “峰儿!”老太太严苾氏一声呼唤,扔掉手杖奔向儿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严青岭在一旁赶紧搀住。 “峰儿该死!峰儿该死!”到了父母脚下,严一峰哭喊着一直在磕头,等老太太把她扶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水血水已经混在了一起,他也顾不上这许多,紧紧地和娘拥抱在一起,旁边的父亲老英雄严世铎和霸王枪的传人兄长严青岭,也是泪流满面,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十几年了,骨肉分离,不知生死,能够再次聚在一起,纵你铁血男儿,也难拟这心中的酸楚,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落泪。 “不孝儿媳绣娘给公公婆婆叩头了!”不知什么时候,沈绣娘已经领着一双儿女跪倒在前,她也是神情激动,泣不成声。 听到这话,严宓氏知道这应该是那位没见过面的儿媳妇了,赶紧把儿子严一峰推在一边,上前两步把沈绣娘扶起来。 “我儿,快快起来!”严宓氏哭道。 “娘!”一声娘,沈绣娘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从来没见过面的娘俩又抱头哭在了一起。 “煊儿,月月,给爷爷、奶奶和大伯磕头。”严一峰擦了把眼泪道。 “煊儿和月月给爷爷、奶奶、大伯叩头。”已经八岁大的严鸿煊很懂事,四岁的月月虽有点不明所以,也乖乖地跟着哥哥磕头。 “煊儿、月月,快起来。”老英雄严世铎上前蹲下身子,把这一对孙子孙女抱在怀里,老泪纵横。 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突然分离,事隔这么多年有杳无音讯,又在这么特殊的一种情境下再次见面,每个人心中都憋着无数的话要说,可在这种场面下啥也说不出来,就剩下哭了。 “是严老英雄吧?一路辛苦了!”闻讯赶过来迎接的俞承泽拱手道,一同来的还有凌一天、邢玉娘、朱含章、程有良、老俞、俞展飞等人,对于沧州霸王枪严世铎,这些人早有耳闻,他又是严一峰的父亲,这次专程来凤凰山庄贺礼,说什么也该迎接一下。 “爹,这是俞庄主、俞夫人。”严一峰擦一把眼泪,赶紧介绍。 “俞庄主,俞夫人,”严世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情绪拱手道:“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小儿的照顾!” “严老英雄客气了,”俞承泽道;“一峰他们夫妻也就是在这里躲些恩怨罢了,自食其力,没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哈哈。” “爹,这是铁腿横江凌一天凌大侠。”严一峰道。 “凌大侠大名如雷贯耳,严某久仰了。”严世铎拱手致意。 “严老英雄侠名远扬,这回来了我们哥俩到是要亲近亲近,哈哈。”凌一天拱手施礼。 “这位是妙笔书生朱含章朱大侠,这位是鬼算驼子程有良程大侠,这位是云林堡的大当家的云敦复云大侠,在这里我们叫他老俞。”严一峰怕慢待了诸位,赶紧一股脑的全介绍了。 “诸位大侠的故事严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uu看书 .kanshu ”严世铎再次拱手致礼。 “哈哈,我们这些人哪有什么故事啊,”程驼子一脸坏笑:“倒是小严故事很多,这回您老过来,可得给我们多讲点,看看这小子小时候有没有干啥坏事。” “哈哈,你就别逗小严了,小心他翻你老底。”朱含章笑道。 众人也是跟着一阵大笑,气氛也是活跃了不少。 “诸位大侠好,”还没等严一峰介绍,严青峰就上前一步,拱手施礼一圈:“我是严青峰,我兄弟能有今天,非常感谢诸位的照应。” “这位便是我大哥。”严一峰赶紧道。 “哈哈,都是自己人,你就别客气了。”程驼子笑道。 “小辈俞展飞见过严老伯。”俞展飞也赶紧上前道。 “这位就是俞少侠吧,”严世铎赞道:“你勇斗崆峒程继明、盐帮巴德尔的事我可是听说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哪,哈哈。” “严老英雄,小儿那点微末技艺不足挂齿,”俞承泽道:“您一路鞍马劳顿,咱们就别在这里说了,先到屋里喝口茶歇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再说吧,请!” “俞庄主请!诸位请!”严世铎伸手道。 “来,月月,让大伯抱抱。” 严青岭伸手抱起了月月,严鸿煊拉着奶奶严宓氏的手,沈绣娘扶着婆婆严宓氏,两个壮仆也拿着东西跟着,随着众人,一直到了严一峰一家人住的院子,进屋后众人一番客气后便陆续俩开了,大家知道,人家十几年骨肉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别人在这里呆着也不大合适,也就把机会留给了严氏一家人。 本书来自 第28章 大婚-三:知恩图报 手机阅读 等众人一走,严一峰就请父母在中堂坐定,拉过两个蒲垫,和沈绣娘双双再次跪下,而两个孩子和大哥严青岭就站在一旁。 “爹,娘,”严一峰道:“都是我们俩年少不懂事,给两家人惹下那么大的祸患,害的父母亲人为我们担忧,我们实在是罪该万死,在这里给二老请罪了。” 严一峰说完,两人再次趴在地上给父母磕头。 “哼,你还知道你有错?”严世铎冷声道。 “他爹,”严宓氏看到丈夫满脸怒容,据赶紧劝道:“孩子们那时候你年纪小,不懂事,他们已经知错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严世铎打断妻子说的话,脸上依然怒气不减。 “爹……?”严一峰有点惶惑。 “爹意思是说,”严青岭道:“你们既然好好的活着,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爹生气的是这个。” “嗯,”严一峰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妻子沈绣娘道:“爹,我们当初也确实有过给家里传一些消息的想法,但您今天也看到了,这里隐居着不少世外高人,他们在这里隐名埋姓,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这本来是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不能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把这个地方透露出去,使他们在这里得不到安生,到后来,就想着既然让父母空欢喜而不能见面,还不如就这样隐名埋姓待在这里,就权当我们已经死了。” “混账,”严世多道:“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他爹,”严宓氏有些不忍:“你能不能先让孩子们起来再说呀?” “起来坐着吧!”老爷子还是余怒未消。 “谢谢爹!” “谢谢爹!娘!” 严一峰和沈绣娘这才起来,给二老和大哥倒好茶,给大哥安好坐位,才拉着孩子在一旁坐下。 “说说吧,当初是怎么回事?”严世铎道。 “当初我俩被沉到水里,觉得我们必死无疑,心里倒也坦荡,”严一峰道:“谁知道到我们快不行的时候,却有人在水底打开猪笼救了我们,但也由于我们在水下呆的时间太久,两人完全失去了知觉,等我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 “那是谁救了你们?”严世铎问道。 “是俞庄主和俞夫人,”严一峰道:“那时他们正在白洋淀云游,正好碰上了这件事,就出手救了我们。后来我们知道由于我们,沈家、王家和我们严家已经闹得一团糟,我们的死暂且平息了各家的争斗,我们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怕又惹出祸患,就跟着俞庄主夫人来到了这里。” “哪这得好好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哪。”严宓氏道。 “娘,”严一峰道:“俞庄主世外高人,也不在乎这些,其实这里的人多少都和我们的经历有些类似。” “我看得出,”严世多的口气有些缓和:“他们是厌倦了江湖恩怨的一伙人,可到后来也摆脱不了这些江湖恩怨哪。” “爹,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严一峰道。 “哼,”严世铎道:“凤凰山庄的事在江湖已经传遍了,我要再不知道就真成了聋子和瞎子了。这次不光是来看你们,俞庄主的儿子结婚,我们也来祝贺一下,也算给你长点面子。” “谢谢爹,”严一峰道:“只是这时候你们来……” “怎么,我们这时候不该来吗?”严世铎道。 “不是,爹!”严一峰赶紧道。 他简略的把凤凰山庄所面临的形势给严老爷子说了一遍,然后道:“本来是想等着风头过了再回家看您,或者请您过来看看的。” “这就更混帐了,”严老爷子道:“江湖道义就讲个知恩图报,人家救了你,就是我们全家都搭上也是义不容辞,既然碰上了,哪有躲道理。” “是啊,二弟,”严青岭道:“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严家一定誓和你那些朋友站在一起。” “嗯,谢谢大哥,”严一峰又问严老爷子道:“爹,我祖母她好吗?” “哼,出了你这档子事,她能好得了吗?”严世铎道。 “我祖母她怎么样啦?”严一峰对祖母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你祖母在你们出事后不久,就一病不起,去世了,唉!”严宓氏叹了口气。uu看书 ww.uukansh “都是我们不好,害了祖母。”严一峰的眼泪又下来了。 “好啦,都这么多年了,”严世铎道:“只要你们好,她泉下有知,也会保佑你们的。” “爹,”严一峰轻声道:“有没有沈家的消息?” 严一峰知道妻子一直在等着他问这句话,他一开口,沈绣娘就瞪大了眼睛。 “为了打听你们的消息,我还专门去了一趟沈家。”严世铎道。 “哪我爹我娘怎么样?”沈绣娘急道。 “唉,”严世铎叹了口气:“你爹还好,但我们没谈几句就谈崩了,他对你们还是不能抒怀,你娘思念你过度,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她吧。” “娘!”沈绣娘又一次哭了,这是她离开家之后第一次听到有关爹和娘的消息,她想,爹娘现在也一定是的到了她的消息,只要他们还健在,就还有见面的机会,想到此,心里有了莫大的安慰。 “孩子,”严宓氏道:“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回去看看他们,当年的事你爹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恨他。” “嗯,谢谢娘,”沈绣娘道:“我爹还会恨我们吗?” “傻孩子,”严宓氏道:“生气那也只是他的一个态度,哪有爹娘会真的恨孩子的。” “我知道了,”沈绣娘也轻松了许多:“爹娘,你们坐着,今天我给咱们做几道我们这里的菜,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只要爹娘不嫌弃就好。” “好,我们一家人就一起尝尝你的手艺,呵呵。”严宓氏笑道,看来他对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本书来自 第28章 大婚-四:老俞的能耐 手机阅读 平时不显山露水,这时候一出手,让凤凰山庄的人对老俞还真是刮目相看,到底是管过数千人的云林堡的人,物料准备、人员安排、诸事协调等等无不妥当,整个凤凰山庄在一片忙碌中显得井然有序,所有人都沉浸在办一场大婚礼的紧张和兴奋中。 给俞展飞和凌旋准备的婚房早就腾出来了,就在俞宅的后堂旁边,虽说不大,但也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左右有三间房子,原来一直是俞展飞和俞展翔俩兄弟读书练武的地方,这里地势比俞宅后堂略低,也就三四个台阶,但有两套门与后堂和大院连接,出入十分方便。 老俞早就派人把装扮屋子的所有东西都置办齐了,还特意添置了新做的婚床和几件家具,剩下的事就交给了沈绣娘,太白五虎带来的人派上了大用场,搬用安置家具有青壮汉子,剪花贴纸装扮屋子有心灵手巧的女人。沈绣娘在指挥他们干活的时候,心中有一中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兴奋,也有点激动,往来穿梭,事事用心,就像在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以弥补早年自己没办一个像样婚礼的缺憾。 由于凤凰山庄的特殊结构,整个庄里没有太大的屋子和太大的院子,那一下子要招待这么多宾客,庄前的晒谷场就成了唯一的一个选择。前几天老俞已经调配庄里的数位壮劳力把晒谷场上的柴草全部搬至场外靠山的地方,又命人上山砍下数百根粗细均匀,上下端正的树木,在场内挖坑埋桩,几天下来,就搭起一个巨大的宴棚,里面就算摆上三四十桌也不算小,好在山里并不缺乏这些物料,所有的东西都是就地取材,就连宴会准备用的厨房、锅灶也在旁边空地上搭建起来。这虽看起来没有城里大家过事的豪华雅致,但绝没有哪里可以比得上这种粗狂与雄宏大气。 就在老俞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却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计去接待一波特殊的客人。 云林堡的人早到是大家都想到的,但来了这么多人,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自从俞承泽夫妇在黄山顶上救了云敦复,他也就化名老俞成凤凰山庄的大管家,这也使得云林堡和凤凰山庄有了某种特殊的关系,加上上次为了查清云林堡有人与外部势力勾结的事,俞承泽夫妇夜闯云林堡,无意中又救了云敦良,这层关系就更加深了。这次出来,除了老二林燕山,老六云敦良,还有老三林燕青的儿子林玉昊,老五林燕明的儿子林玉铉,老俞的妻子云甄氏和女儿云怀英也来了,在这里呆过大半年的田英和霜儿也嚷嚷着跟了过来。云怀德作为现在云林堡的堡主,云林镖局的总镖头,他带着林玉涣、云怀谨、云怀诚、林玉杰等人守护云林堡,照顾云林镖局的生意,而老八林燕朝破天荒地答应在林燕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帮着云怀德管理云林堡里的大小事务。 本来林燕山是不想有这么多人来的,要是云敦良能留下他就更放心,但云敦良说什么也要来,他说如果有事,凤凰山庄更需要人手,只要凤凰山庄没事,谅谁也不会动云林堡半根汗毛。对于林玉昊,林燕山是觉得对老三林燕青有愧,把他的大儿子带出来历练历练也算是尽一份心意,而对于林玉铉,除了他确实有点不放心,也是觉得这孩子心地不错,能带在身边言传身教,让他经经世面,养养心胸,也许会对这孩子有好处,别像他爹林燕明那样走了歪路。 老俞的妻子云甄氏,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过来,她讲得很明白,要是老俞回云林堡,她就跟着回来,要是老俞留在凤凰山庄,那她也就留在凤凰山庄,照顾他一辈子,再也不分开。而对云怀英来说,娘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尽管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但跟着娘总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其实她心里还是放不下父亲,总希望她跟父亲能多呆一会儿。 田英和霜儿就更不用说了,上回没死但他们心有余悸,这回不但林燕明和卓尔跑了,林燕荃也没有死,他们留在云林堡始终感觉有了今天没明天,还不如躲到凤凰山庄来的安心,后来林燕山也是觉得大哥和嫂子在凤凰山庄都需要有人照顾,也就答应他们跟了过来。 云林堡的人都是和俞承泽、邢玉娘见过面的人,所以这回见面也少了很多客套,俞家自然也就成了大本营,凌一天、朱含章、程有良、严一峰他们因为老俞的关系,自然也感觉亲近很多,老俞的妻子云甄氏和女儿云怀英自然是先住在了俞家,等后面安排好了房子再搬过去,田英和霜儿还住他们原来住的地方,程驼子最喜欢热闹,早把林燕山和云敦良两人拉去住在了他们家,恐怕到了那里,今晚不到天明他们别想睡觉了,这程驼子的絮叨那是出了名的。林玉昊、林玉铉俩兄弟也被朱旭尧朱旭舜俩兄弟拉走,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比较容易亲近。 要说最高兴的还要数俞展芸了,原来有个姐姐凌旋陪她,可她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嫂子了,每天还有很多事做,现在可好了,又来了一个姐姐,还长得那么好看,俞展芸说什么也要拉这个姐姐和自己一块睡,连俞夫人已经收拾出来的房子也暂时只好先空着。 尽管还没有到结婚的这一天,但宾客来了每天的酒还是要喝的,白天忙,晚上就更加热闹,虽不至于喝醉,但还是夜夜尽兴,欢声笑语越来越多的充满这个山庄。 终于安排完了一天的事,老俞回到房里,夫人云甄氏还没有睡,霜儿也在屋里等着,她见老俞回来,就赶紧打来了热水,拿来了布巾。 “庄主,您快洗洗歇一下吧,这两天可把您累坏了。uu看书 .ukn”霜儿道。 “呵呵,”老俞笑了一声:“没啥累的,主要自己看着做好了才安心。” “那我给您沏茶去。”霜儿道。 “霜儿,”云甄氏道:“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我来照顾庄主。” “夫人,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做吧。”霜儿有些不忍。 “呵呵,”云甄氏笑道:“什么粗活细活,我又不是没干过,我还没有七老八十呢。” “呵呵,叫你去你就去休息吧。”老俞也笑道。 “哪庄主和夫人也早点休息吧,我先下去了,有什么需要您就叫我。”霜儿说完就退了出去。 老俞梳洗完毕,喝了一口云甄氏端上来茶,不冷不热,刚刚好,不由感慨万千。 “唉,还是有夫人在身边好啊。”老俞轻叹一声道。 “哪你今天还嫌我过来。”云甄氏道。 “夫人有所不知,”老俞道:“现在凤凰山庄有些不太安生,说不定哪天会出什么事,你来了我是有些担心。” “你还说呢,”云甄氏道:“你我夫妻这么多年,这十几年你又是杳无音讯,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你这回可不能再抛下我不管。” “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呢,”老俞道:“我只是怕万一我照顾不周,怕你受到伤害。” “相公,”云甄氏道:“这话你就别说了,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就是死,能死在一起,我此生也是满足了。” “唉……”老俞拉着妻子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里面蕴藏着诸多的愧疚,也有许多难以割舍的爱意。 本书来自 第28章 大婚-五:邬家贺礼 间无极最近一直是昼伏夜出,守护着凤凰山庄的安全,他活动的范围可不止凤凰山庄这几十个院子,方圆几里地都在他的巡视范围,特别是一些容易藏匿的地方,水源地附近,隐秘通道口附近。.。品書網在夜里,他像一股青烟,像一只飞狐,巧妙地利用他对地势的熟悉,充分的发挥了他的轻功和隐匿功夫,把自己完全隐蔽起来,没有声息,不着痕迹。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他还有一只狐狸还要灵敏的鼻子,在山野里快速的掠过,他能觉察到有没有生人来过的讯息。当年他已被称为鬼面青狐,与现在相,那已经差的不止一个层次。 他本来话不多,在家里守着他的邬梅馨是他最大的幸福。本来他只觉得自己是个恶人,是个罪人,他活着是整个世界的累赘,但自从有了邬梅馨,他觉得生活里有了阳光,有了幸福,有了感动,他很享受这一刻,他更不愿失去这一刻。当朱含章把暗守卫凤凰山庄的任务‘交’给他,他第一次觉得他是一个有用的人,这也是他最享受的工作。间无极的‘阴’阳脸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是个痛点,小时候因此受尽了嘲笑和屈辱,在他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也是他这种怪癖‘性’格的起源,尽管他现在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在人多的地方,他还是会感到紧张,只有在黑夜里,没人看得到他,他才感觉到整个身心都是放松和畅快的。 喜欢清静的他,这两天也不得清静了,南阳邬家庄贺礼的人到了。 自从间无极成了南阳邬家庄的‘女’婿,邬家庄可以说是名声大振。以前在江湖的有名,是因为邬老庄主的经营,在江湖结善不结恶,宽怀忍让为先得来的,虽说大家都给面子,但从心底里缺乏一点尊重,算是家里的唯一的‘女’儿闯出了一个邬家枯剑的名头,但那也只是‘女’儿,多数时间还待在麒麟庵里陪惠怡师太吃斋念佛,其影响力小多了。但现在不同了,昔日能把整个江湖搅翻天的鬼面青狐间无极成了他们家的‘女’婿,在邬老爷子寿宴数招之内完败六连庄的数大高手,这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的,而在关键时刻,在别人无法制服间无极的时候,只要邬梅馨出现,间无极会卸掉所有魔力,乖顺的像只猫,那也是说,这只魔鬼般的狐狸,他所有的爆点都掌握在这位邬家大小姐手里。还有是,间无极还是凤凰山庄的人,哪里又是一个何等神秘的所在,所以现在江湖对南阳邬家庄,哪不仅仅是尊重,从一定程度说,那是暗暗的惧怕。 邬老爷子的目光是何等的锐利,他很快觉察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当初对接纳邬梅馨领间无极回来祝寿,并且在寿宴力‘挺’这个被人看作魔鬼的‘女’婿,这件事是做对了。既走出了第一步,后面不能落下,在祝贺婚礼这件事,他想的很周到,除了很是豪华的贺礼,他委派他的长子邬梅诚出席,这个面子是极大的。小儿子邬梅博自从回结识了俞展飞、凌旋和朱氏兄弟,他一定是吵着嚷着要去的,巴不得早一天到那里,去会会他那些朋友,还有能看到自己的姐姐,还有那个已经被他视作天人姐夫间无极。邬老爷子还有一个特别的安排,那是叫他的二夫人于曼易跟着来了,一则也算是长辈,不失了礼数,二来呢,于曼易和邬梅馨感情很好,凤凰山庄最近一定较忙‘乱’,到了那里也可以对怀有身孕邬梅馨有个照应,还有这个小儿子邬梅博从小娇惯,有点无法无天,有于曼易跟着,对这家伙也是个约束。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健仆和两匹壮马跟着,马驼满了礼物和各种应用之物,一行人也有点浩浩‘荡’‘荡’的意思。 邬家庄的人到了,这庄内迎接的礼数还是少不了的,在他们一行人见过庄里的几位豪客之后,他们便一起都住在了间无极和邬梅馨的住所,本来间无极那里不是很大,老俞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可邬梅馨说什么也要娘家人都住在自己这里,说是好亲近亲近,到最后老俞只好送来了许多日常应用之物让他们自己安排。间无极对这些都是没有意见的,邬梅馨安排的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对的。 对于邬梅博来说,见过姐姐、姐夫,他跑的无踪无影了,住在哪里对他来说一点都无所谓,他对凤凰山庄的什么都好,只要成天能跟他这帮小朋友泡在一起可以,因为林‘玉’铉、林‘玉’昊已经住在朱家,那朱家成了这些年轻人的聚集点。 “旋姐,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邬梅博笑着道。 “梅博,你胡说什么呢,”凌旋羞得满脸通红:“你再这么说姐姐不理你了。” 这阵子经过沈绣娘等一伙‘女’人的捯饬,凌旋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小媳‘妇’的模样,身虽没有穿婚礼盛装,但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这离结婚剩下三天了,按照当地的规矩,新娘子凌旋在开脸之后,应该老老实实留在家里,等三天后新郎‘门’来迎娶,可他听说邬梅博来了,说什么也要来朱家看看这位兄弟,毕竟人家在邬家庄对他们照顾的说是无微不至也不过分。 这里现在可热闹了,除了朱氏兄弟,俞展飞和邬梅博外,还有来自云林堡的林‘玉’铉和林‘玉’昊,都是年轻人,热情四‘射’,都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她呀,现在变得连我们都快认不出来了,哈哈。”朱旭尧也调侃道。 “小朱,你又来了。”凌旋道。 “你不许叫我小朱,我可你大。”朱旭尧道。 “大又怎么啦,”朱旭舜在一旁乐道:“过两天还不是和我一样要叫嫂子,你说对不对啊,俞大哥。” “对,叫嫂子。”俞展飞也乐得合不嘴。 “飞哥,你也和他们闹,”凌旋佯怒道:“你看这里还有外人呢。” “梅博和‘玉’铉、‘玉’昊兄弟可不是外人,”俞展飞道:“除却老俞和馨姐他们这层关系不说,云林堡和邬家庄可都是天下名‘门’大派,今天大家能走到一起,又如此意气相投,从今往后都是好兄弟。” “对,好兄弟。”邬梅博道。 “对,我们都是好兄弟。”林‘玉’昊也高兴得道。 自从这哥俩来到凤凰山庄,虽说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很稀,但总感觉和这里的人有些距离,林‘玉’铉还没有完全从他爹背叛云林堡的事件摆脱出来,尽管他知道二伯是为了他好才带他出来,但他总觉得这是一件没有面子的事,所以处处行事低调,话也不多,朱氏兄弟虽不在意,也不特别勉强。今天邬梅博一来,他原本和这几位年轻人熟悉,再加这位大家公子生‘性’好动,被他一搅,这伙兄弟倒变得热乎起来,林‘玉’昊、林‘玉’铉也没有了前两天那种拘束的感觉,一起说笑起来。 “俞大哥,”邬梅博又道:“展翔兄弟没有回来吗?” “没有,”俞展飞道:“我爹娘的意思,这次不打扰老祖宗了,让她老人家省省心。” “嗨!”邬梅博不无遗憾的道:“我还以为这次能见他呢,真后悔当初没跟他打个招呼。” “这么说你见到过他?”林‘玉’铉道。 “当然了,”邬梅博又开始眉飞‘色’舞:“我还见过俞大哥说的那位老祖宗,那可是太厉害了。” “唉!”林‘玉’铉轻轻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确实厉害。” 林‘玉’铉眼前有闪过罗小星的影子,她一招之内使张顺子毒惨死,那渗人的声音还犹如在耳,林‘玉’铉的脸‘色’都有点变了。 “林大哥,这么说你也见过她?”邬梅博道。 林‘玉’铉沉‘吟’半晌道:“我不但见过她,还差点被他杀掉,要不是当时展翔兄弟说句话,我可能早死了,我也是想如果这次能见着他,要好好谢谢他的,谁知竟错过了。” “啊,还有这种事?”朱旭尧惊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俞展飞道。 “唉,一言难尽,不说也罢。”这件事一直是林‘玉’铉心的一个结,今天突然说出来,他觉得舒坦了许多,这其的很多细节他不愿再讲出来,怕他们再次追问,有意叉开了话题。 “俞大哥,”林‘玉’铉按道:“我听说这几日凤凰山庄可能会不大安生?” “哈哈,”俞展飞爽朗地一笑:“‘玉’铉老弟,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到了凤凰山庄的人,我们都会保障他的安全。” “呵呵,”林‘玉’铉轻笑一声:“俞大哥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云林堡的人不是怕会出什么事,我是想,万一凤凰山庄有事,我们能做点什么?” 林‘玉’铉尽管以前跟着林燕荃走了点歪道,但他还是经历了一些江湖世道,说起这种场面话来林‘玉’昊老道了一些。 “对呀,我也要参与。”邬梅博抢着道。 “大家真不要误会,”俞展飞道:“大家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只是凤凰山庄真的已经做了安排,大家只要安心地喝杯喜酒行了。” “我们也希望凤凰山庄能安稳的给俞大哥和凌小姐办喜事,”林‘玉’铉道:“但万一有人来捣‘乱’,我们都应该怎么办。” “这些朱师傅都已经安排好了,”俞展飞道:“你让旭尧告诉你吧,呵呵。” “真要有人过来捣‘乱’,”朱旭尧道:“按我爹的安排,我们这些年轻人都应该听从程大叔的指挥,带领所有的宾客和家眷转入暗道和机关,如果有人入侵到暗道,我们借用机关和他们斗。” 林‘玉’铉心下沉‘吟’道,看来这回凤凰山庄所遇到的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否则他们怎么会做如此的布置。这里人的功夫多数他听说过,大伯的功夫他是亲眼看到过,除了罗小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厉害的人,连他们都这么想,可见凤凰山庄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把年轻人留在机关暗道,既是最后一道屏障,也是一种保护。 “那你们怎么想的?”林‘玉’铉道。uu看书ww.uukanhu “我可不管他那么多,”朱旭舜道:“我只要和程大叔把所有的宾客和家眷都藏到机关里,我偷偷溜出来,管他什么三头六臂,我也要会会他。” “旭舜,你又要违抗爹的命令?”朱旭尧道。 “哼,你不要说我,”朱旭舜道:“你心里也不这么想的吗?” “你……”朱旭尧一下子被弟弟说破了心思,气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我也要参加。”邬梅博道。 “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也不能在这里白吃干饭,如果不让我们参加,那是太见外了。”林‘玉’铉道。 “是啊,我们来到这里,碰到用人的时候,我们却藏起来,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混’啊。”别看林‘玉’昊不大年纪,这江湖话也慢慢学会说了。 “好啦,大家不要争了,我倒有个建议,”俞展飞可不想让这伙年轻人在这么说下去,这里面不光有凤凰山庄的秘密,还有‘弄’不好这帮人‘性’子一来擅自行动,这会坏了爹的大事,先把他们稳住才最为要紧:“我们先按照朱师傅的主意分成两组,万一有事,我们先安排所有的宾客和家眷转移,随后我们见机行事,怎么样?” “好,那按俞大哥说的办。”邬梅博道。 “对,这么办。”林‘玉’昊也说道。 朱氏兄弟相视一笑,凌旋笑着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的小说站! 第28章 大婚-六:兄弟相聚 “大哥,恭喜恭喜!”骆成杰远远地对前来迎接的凌一天拱手道贺。品書網 “成杰,你怎么来了,哈哈哈。”凌一天也热情的迎了去。 “我旋儿这么一个大侄女,”骆成杰道:“她要出嫁,我这个做叔叔的要不来,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哈哈。” “贤弟快请屋里坐。”凌一天赶紧招呼骆成杰进屋。 “骆老爷子还好吧?”等大家坐定,凌一天问道。 “好,”骆成杰道:“我爹还特意要我问大哥好,也特意为大侄女准备了礼物呢。” “小女这点事,烦骆老爷子和贤弟费心了。”凌一天道。 “小山,还不向大伯问好,这小子。”骆成杰对骆小山道。 “凌大伯好!”骆小山赶紧前行礼。 对骆小山来说,自从半道遇到凌一天,又听爷爷讲了很多关于凌一天的事迹,他对父亲的这位忘年大哥早崇拜的五体投地,视若天人,两位长辈讲话,他不敢擅自插嘴,直到父亲提醒,他才前问好,还有些腼腆。 “呵呵,不错,”凌一天轻笑一声:“去年壮了一点,只是不知道功夫有没有长进啊。” “凌大伯,俞展翔在不在?”骆小山问道。 “你还想和他呀,哈哈,”凌一天笑道:“这回不巧,他在外面没有赶回来,我看你们是不成喽。” “呵呵,”骆成杰道:“自从和展翔半道遇打了一架,回去练功倒是勤快多了,成天嘟囔着要和展翔再一次,这回是吵着闹着也要来的。” “唉!”骆小山低下头,轻声叹口气,看来他还是蛮失落的。 “哈哈哈,”凌一天看在眼里:“没关系的,这次碰不还有下次,再说,这里现在来了不少年轻人,你可以去交很多朋友啊。” “真的?”骆小山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难道大伯还能骗你?”骆成杰佯装瞪了一眼儿子。 “不是,嘿嘿,”骆小山道:“我是想问大伯他们在哪里?” 还没等凌一天说话,凌旋风风火火从外面跑了进来。 “骆叔叔,骆叔叔,您好啊。”凌旋边走边说。 “呵呵,你个疯丫头,”凌一天笑道:“都快出嫁的人了,还这么慌慌张张的,让人笑话。” 凌旋吐了一下舌头:“我是听说骆叔叔来了,我赶紧赶回来了,嘿嘿。” 凌旋知道,父亲一生孤身一人,除了他这个女儿,剩下这个忘年结拜的兄弟算是亲人了,回骆成杰来凤凰山庄,在凌一天家里住了好一阵子,凌旋早把他当成自家人了。 “这是小山还是小河弟弟呀,呵呵。”凌旋倒是大大方方的问起骆小山来。 “骆小山向旋姐姐问好。”骆小山赶紧起身行礼问好。 “你是和翔儿打过架的小山?”凌旋道。 “是啊,”凌一天道:“他一来找展翔,可惜他不在庄内。” “要是翔儿在的话他早过来了,”凌旋道:“他是最等不得的。” “刚才小山听说翔儿不在还有点失落呢,呵呵。”凌一天道。 “那也没关系,”凌旋道:“旭尧旭舜他们家有很多人,你要喜欢我现在带你过去。” 骆小山看了父亲一眼,见骆成杰笑着点头,对凌旋道:“嗯。” “骆叔叔,我现在带小山过去,一会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咯咯。”凌旋笑着带骆小山走了。 “噢,”骆成杰长舒一口气:“这孩子一打扮不一样了,这半年不见,成了大人了。” “什么大人啊,”凌一天道:“一说话做事,全都露馅了,哈哈。” “哈哈,毕竟是孩子吗。”骆成杰道。 骆成杰这次来凤凰山庄,可真叫轻装简从,只来了他们爷俩。这次凤凰山庄出这么一招,拳圣骆老爷子也是看出其端倪,他在外面也派出了不少眼线,发现了不少门派暗地动作,还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参与其,并且很可能是这些神秘的力量在起组织作用,却一直没法确定他们要干什么,因为这些人不光守口如瓶,还看不出有什么要有大行动的迹象。这次本想是骆成杰一人出来,但骆小山一定要跟着,最后骆老爷子也只好随他,但叮嘱骆成杰千万小心,山庄里面是大家关注的重点,要防止这些人在山庄之外耍什么手段。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骆成杰把骆老爷子的一些发现和担忧也一并讲给了凌一天。凌一天知道,对方的关注点在凤凰山庄,他把整个凤凰山庄都拿出来作为钓饵了,他到现在还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不来,他也看不出他们还能在哪些方面对凤凰山庄能有触动,除了直接攻击凤凰山庄。 “大哥,”骆成杰道:“这次我是不是可以见到您那位亲家,那位有点神秘的俞庄主了?” “当然,”凌一天道:“这两天客人越来越多,他也要多方照应,过一会我们过去拜会他。” 话音未落,听到门外传来程有良的声音:“我说老凌,你别麻烦了,我们都已经过来了,哈哈哈。” 说笑着,人已经进来了,除了驼子程有良,还有俞承泽夫妇和老俞,严一峰现在白天招待客人,那是忙得不可开交。 “原一拳骆大侠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确有绝代风采,幸会幸会。”俞承泽进屋拱手道。 “哪里,让俞庄主见笑了,”骆成杰也赶紧站起拱手施礼道:“俞庄主夫妇这么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做了很多功德而不为人知,在下可真是佩服得紧。” “骆大侠过誉了,”邢玉娘道:“我们是一山野之人,随心而动,自己图个心平而已。” “这我倒信,”骆成杰道:“但这点随心而动的心境江湖可的人也不多啊,哈哈。” “哎呀,你们不要相互奉承了,先坐下来再慢慢聊吧。”程有良道。 回骆成杰来凤凰山庄,正好赶俞承泽夫妇不在,但他倒是和庄里的其他几位豪客处的很好,都快成了莫逆之交,所以他们之间说起话来也没有了那么多讲究。 “朱大侠和严大侠他们可好?”骆成杰刚到,问一句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俩你别管了,”程有良道:“他们现在忙的很,不过说好了,到晚一定要陪你喝一杯的。” “拳圣骆老爷子一向可好?”俞承泽问道。 “谢俞庄主挂念,”骆成杰道:“他老人家一切都好,挂念两个孩子的婚事,特遣我来给他们祝贺,还特意让我转告俞庄主,如果有空,别忘了去八里沟转转。” “那我先替两个孩子谢谢骆老爷子了,”俞承泽道:“等此间事了,我一定去看望他老人家。” “到时我也去讨杯酒喝,见见拳圣骆老爷子的风采,哈哈。”程有良道。 “那我骆家庄要出门十里相迎了,哈哈。”骆成杰道。 “骆老爷子对当下的情势怎么看?”俞承泽问道。 骆柏天能被称为原拳圣,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拳法好,更在于他的仁德之心和缜密的心思,任何蛛丝马迹都会引起他的注意。作为当今武林为数不多的几位名宿,俞承泽知道他最近也是没闲着,他的判断一定有非常大的价值。 “俞庄主为何会有如此疑问?”骆成杰没有回答,或者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 “我们偏在一隅,但却躲不过这满山的风雨,uu看书 .uukas”俞承泽道:“我们也不过想向骆老爷子讨个避雨的法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要真是下起雨来,哪里恐怕也没有个干处,”骆成杰道:“不过来之前,他老人家确实也叮嘱了我几句。” “老爷子怎么说?”程有良急道。 “家父判断,这起江湖风波定于昔日的一些旧案有关,可能会牵扯到过去十几年,甚至近几十年没弄清楚的一些秘密,或者还会牵扯到江湖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世之谜,”说到这里,骆成杰停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他有所指,但谁也不想说破:“既然如此,抖起这件事的人不会随便去杀人,随便去寻仇,不到条件具备可以摆明真相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凤凰山庄确实是这次风暴的核心点,但是不是已经到了要了结的时候,这还很难说。” “骆老爷子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凌一天道:“既然这里是心,那我们自己闹腾一下,看安风向。” “大哥说的没错,”骆成杰道:“家父也觉得这是一着好棋,只是提醒诸位不要把眼光放在这里,也许这里的动作在外面掀起风浪也未可知。” “这也好,”俞承泽道:“那我们好好的给孩子们办一个婚事,让骆老爷子远远地做个观风者吧,哈哈!” “我想骆老爷子也一定也不会闲着,哈哈哈。”程有良道。 https:///html/book/46/46693/l百度搜索的小说站! 第28章 大婚-七:看热闹的 这阵子热闹起来了的还不止凤凰山庄,双河镇靳家兄弟的客栈里也是人满为患,这里的人有些是准备参加婚礼去的,有些是来看热闹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热闹,那可是已经闻着血腥味的热闹。,。!但凤凰山庄地处深山,周围没有什么可以歇脚的地方,这离凤凰山庄只有一天路程的双河镇成了最好的选择,同时客栈也成了消息最多的地方,能挤进来的人,谁也不想错过。 大漠双雄笑面佛靳鹏和无常鬼靳雕,这两天早不见了踪影,他们是嗜财如命,但也喜欢热闹,他们更是一对信人,他们和俞承泽十年的赌约还没有结束,算是下刀子,他们也会‘挺’在这里,更何况在凤凰山庄的危难之际,这哥俩更没有走的道理,尽管俞承泽已经告诉他们,凤凰山庄从此敞开‘门’户,欢迎任何人进来,但把这些人的来龙去脉搞清,他们觉得这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更何况供应凤凰山庄的所有物资都是从他们手里过的,这笔银子不赚也白不赚,反正这些人也不缺钱。 没有了笑面佛靳鹏地坐镇,客栈里也没有人敢随便闹事,仔细想想觉得能惹得起这一佛一鬼的人,纵观整个江湖的确不是很多,但客栈里的热闹却增加了许多,喜欢喝酒的江湖豪客,那边还没有去参加婚礼,这边已经酒碗翻飞,吆五喝六了。 “哎,我说程掌‘门’,”一位服饰华丽,身体胖嘟嘟的小伙子起身来到崆峒派掌‘门’人程继明桌前,看来他已经是有几分醉意:“您是我们这里唯一去过凤凰山庄的人,那里好不好走啊?” “米公子,你喝多了。”程继明道。 被称为米公子的算不个武林人士,可能是城里哪个大家富贾的公子,平时武林故事听多了,这回听到这里有这么一出热闹,带着两个小厮来了,尽管时常手里还有把剑,但他那点功夫,在这些武林人士眼里不值一提。住在这里没几天,但天天请人喝酒,倒是和这里的人‘混’得很熟。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我还想到凤凰山庄去喝酒呢。”米公子道。 “米公子,看你这身‘肉’,能不能走到那里都不好说喽,哈哈。”程继明道。 “哈哈!”“哈哈哈!”店内的很多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笑…笑什么,难道没有路?”米公子道。 “哈哈,”程继明笑的有些小得意:“路虽然有,但是有点不太好走。” “哼,有路能去。”看来这位米公子有点不服气。 “要是这里的两位掌柜的拦着不让你去,你还能去吗?”程继明道。 “他们不是不在吗,嘿嘿。”看来这位米公子并不傻,还不至于不把这两位煞神放在眼里。 “那他要在路等着你呢?”程继明看来对和无常鬼靳雕的那场恶战还记忆犹新。 “哪…哪……”米公子哪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呆几天赶紧回去吧。”不知谁又嘲笑了一声。 这些人百无聊赖,也只好拿这位富家公子哥寻寻开心,但更多的人来这里却并不是寻开心的。 “程掌‘门’,”一位瘦削的年汉子对程继明道:“听说您去过凤凰山庄?” “你是?”程继明并不认识他。 “峨眉弟子卞三行。”年汉子拱手道。 “哦,原来是卞兄,”程继明道:“有何见教?” “我想既是程掌‘门’待在这里,想必也是要去凤凰山庄的了,”卞三行道:“您既去过,想必一定熟悉其路径,小弟初来乍到,想跟您一起走,您看行吗?” 这么多人在这里,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意思,但谁都不肯说出口,卞三行这么一说,立即围了一堆人来。 “卞兄,”程继明道:“您这么想去那里,想必是去祝贺?” “程掌‘门’说笑了,”卞三行道:“我倒是想去祝贺,恐怕那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我,到了那里恐怕还得饿肚子,呵呵。” “这么说,你也只是想去看看?”程继明道。 “这江湖已经多年没有发生什么故事了,”卞三行道:“虽说这次凤凰山庄少庄主结婚算不什么盛事,但也算是件大事,这其后的背景我想大家都明白,我辈岂能眼睁睁的错过,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 “是啊!” “那你说凤凰山庄这回摆这么大的阵势,他们的对头真的会去?”有人问道。 “这很难说,凤凰山庄那些人的本事我们都听说了,如果这些人都有了准备,那谁去都还不是自投罗啊?”另一人道。 “这也未必吧,”又有人‘插’嘴道:“算这些人真的那么利害,但也被他的对手搞得云山雾罩,到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才摆出了这么一出鸿‘门’宴,我看谁厉害还真的说不准。” “我听说这些人也确实厉害,”又有人道:“凤凰山庄这些人藏了那么久,都被他们给挖了出来,我看他们一定会去的。” “是,要是他们不来,我们跑凤凰山庄去还有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们都是想去凤凰山庄?”程继明道。uu看书 .uukanshu.co “当然,要不我们等这里干什么?”有人回道。 “那你们去不怕有什么危险?”程继明道。 “哪程大掌‘门’去不怕有危险?”卞三行道。 “我怕什么,”程继明道:“我和他们谁都无冤无仇,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再说,我也是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送份贺礼的面子还是有的。” “听说次程掌‘门’被困在了凤凰山庄,他们没为难你吧?”不知谁又问了一句。 “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些人,”程继明从来没有认为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我想进去看看,人家不让,打了一架,我打输了,这么回事。” “哪程掌‘门’为什么这回还要去?”看来总有人好。 “你们年轻人喜欢热闹,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哈哈。”程继明的话说得很光棍。 “这么说程掌‘门’是答应带我们一起去了。”卞三行道。 “什么带不带的,”程继明道:“是大家结伴一起去罢了。” “那我们是么时候走?” “人家后天午结婚,我们明天不去,到后天人家酒席都收拾干净了,哈哈。” “那好,我们明天走,大家一起去。”胖子米公子又来劲了。 …… 程继明喝下一杯酒,嘴角又‘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他等得是这么一个浩浩‘荡’‘荡’的机会。 的小说站! 第28章 大婚-八:脸皮很厚 明天是三月十八,是俞展飞和凌旋大婚的日子,该到的、想来的宾客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这里面不光包括与凤凰山庄有关人员的亲友,太白山庄和靳氏兄弟,还有一些江湖著名的‘门’派,也派人送来了贺礼,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是想结‘交’也罢,是想探听消息也罢,凤凰山庄都是以礼相待,做了妥善的安排,这也是一种态度。品書網 未末时分,小河对岸的山路一下子呼呼啦啦出现了五六十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还是以年轻人居多,服饰各异,手里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一看是一大群江湖人物,这一下子使凤凰山庄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午在聊天的时候程驼子还说,这凤凰山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高手,并且很多和山庄里的人都是至亲,要真打起来没有会帮外人的道理,再加他们这群人的实力,不管是江湖再强劲的势力,恐怕也难有胜算,是傻子才会往这刀口撞。但是,还真有人来了。 尽管这些人的出现较突然,但凤凰山庄里依然如故,庄内的各个院子里,巷道里,庄外的晒谷场,都是忙碌和说笑的声音,似乎谁也没有关注到这伙人的到来,或者是这两天天天有人从这里来,看到了也不稀,只是今天来的人有点多罢了。 严一峰和朱旭尧朱旭舜兄弟已经迎了出来,邬梅博实在是劝不住,他也跟了出来,他可不想错过任何热闹。 随着这伙人的慢慢走近,严一峰看出,似乎这领头的是崆峒派的掌‘门’人程继明,这使他颇感意外。但对程继明来说,这一点也不意外,他自己来心里没底,他来凤凰山庄会不会不受待见不知道,但要这么一帮人来,算凤凰山庄不接待,那丢的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面子,更何况,在双河镇的客栈里,他吊足了这些人的胃口,等他一说走,这帮人全都跟着他来了,或者说,这帮人是他挖空心思特地带过来的。 严一峰一直迎到小河边,在离小桥头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朝来人打着招呼。 “唉哟,没想到程大掌‘门’会来,幸会!”严一峰朝前一拱手。 程继明走下小桥,前几步:“哈哈,烦严大侠前来迎接,不敢当啊。” “程掌‘门’此次前来莫非有重要的事情?”严一峰的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回程继明来显然是受了某人的指派,但程继明不肯说,凤凰山庄也没有特别为难他,但也足以证明他可能与他们正在查的这股幕后的势力有重大牵连,他现在这个时候出现,是把它理解成暴风雨的前奏也不过分。 “哈哈,严大侠言重了,”程继明道:“回冒昧闯庄,并和尊夫人了一场,尽管在下输在尊夫人刀下,但贵庄也没有为难在下,足见贵庄盛情。这回贵庄大喜,程某近在咫尺焉能不来祝贺,哈哈哈!” 程继明对次和沈绣娘试的结果倒是非常的不在乎,不但不觉得没面子,还引来一片羡慕的神‘色’,因为到现在为止,只要和凤凰山庄‘交’过手的人,还没有一个取胜的,算这里小一辈的人也表现出不俗的战力,似乎只要能和凤凰山庄的人打一场,那也是一种荣耀。 “哈哈,”严一峰笑道:“那是程掌‘门’一定要给内子一个面子,不提也罢。只是你来参加贺礼,好像凤凰山庄和崆峒派还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吧。” “哈哈,严大侠你这小气了吧,”程继明不愧是个老江湖,我今天来了,算你们不高兴,我也得进去,他对严一峰的话毫不在意:“难道凤凰山庄这几天的来客都是原来和你们有‘交’情的?” “那倒不是,”严一峰道:“只要是真心来贺礼和‘交’朋友的,凤凰山庄都欢迎。 “哪这好了,”程继明道:“这些都是前些天滞留在双河镇的江湖各‘门’派的朋友,和凤凰山庄也没有过‘交’往,更谈不有‘交’情,听说在下要过来祝贺,他们也都跟着来了,一是祝贺新人的新婚之喜,也是为了一览凤凰山庄诸位大侠的风采。来着为客,这么站着恐怕有失凤凰山庄的待客之道吧。” 程继明不愧为一派掌‘门’,在这种弱势下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也算是给自己挣足了面子。因为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尴尬,严一峰选的这个位置很是特别,离小桥只有几步远,几个人一下来堵住了桥头,他们说话的这个当口,桥已经占满了人,还有很多人在桥那边站着,像是被一个个盘问似的。尽管河里的水很少,趟着过也绝对没有问题,但在这里似乎没有从这座小桥经过那很是没有面子,所以大家宁愿等,也没有一个人从河里过来,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这些人目前还是较尊重凤凰山庄的,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 “哈哈哈,”严一峰一声大笑,身子一侧让开了道路:“程掌‘门’言重了,凤凰山庄焉有慢待客人之理,大家快快有请!” 朱氏兄弟在前面招呼带路,严一峰站在一边和大家打着招呼,邬梅博站在严一峰身边,也跟大家打这招呼,嫣然像凤凰山庄的主人似的。 程继明一伙人的到来还真给老俞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老俞在做安排的时候,一是没有考虑到会来这么多人,本来凤凰山庄虽说不大,但还是有一些空屋子,但现在算全用,在原来村民家的空屋里都住人,还是有点捉襟见肘,没成想这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还真把老俞给难住了。 等这伙人到了晒谷场边的时候,老俞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原来搭在宴棚旁边的一个大棚,本来是准备在开宴前给大家临时歇脚的,挡挡风雨是没问题的,里面只放了些桌椅板凳之类,现在看来只好把这些人安置在这里了。 “诸位大侠辛苦了,”老俞拱手致意:“在下云敦复,在这里他们叫我老俞,大家这边请。” 老俞说着,把这五六十人带到临时歇脚的大棚里,安顿大家坐下。你还别说,这里面还真有认识老俞的,云林镖局镖走天下,要的是大家的捧场,所以武林道的朋友云林堡结识的还真不算少,这又少不了大家一番招呼,能认识老俞的自然觉得面子多了几分光彩。 “诸位,我在这里先给各位告个罪,”老俞道:“我凤凰山庄给两位后辈办婚事,没成想这么多江湖朋友前来捧场,在这里我先代表主家谢谢大家了。我们凤凰山庄地处山野,地方狭小,从来没有接待过这么多宾客,庄里面实在是安排不下了,只好让大家在这里委屈一下,所有‘女’眷都安排在庄内,还请大家见谅。” “哈哈,云大侠不必客气,”程继明道:“我们来也是图个高兴,有个挡风避雨的地方也不错了,大家说是吧。” “是啊,”峨眉派卞三行道:“行走江湖,uu看书 .ukans 餐风‘露’宿,那是家常便饭,有此住处甚好,云大侠不必在意。” “是啊,‘挺’好的。” “我觉得住这里‘挺’好的,这里了。” 其实这里面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凤凰山庄在外面被传得神乎其神,看似平平常常,其实里面机关无数,那个地方走不好,把命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说,明天大婚,要说有事也在今明两天,这个时候要真住在里面,如果对方厉害,被一锅炒了也说不定,哪像这里,眼界开阔,随时都能散开,算再有神仙打架,我们也有躲的地方。这些人,算你真的要他住在庄里面,他自己也未必放心,所以一再表示这里‘挺’好。 “不过大家放心,”老俞道:“一会我再让送一些‘门’板被褥之类供大家使用,‘肉’管饱,酒管够,再拢几堆篝火,我想即便夜里也不会冻着大家。” “云大侠,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到庄内去了?”有人问道。 “哈哈哈,”老俞笑道:“凤凰山庄虽说不大,你看连个‘门’都没有,那位朋友想看,乘着天亮随便进去看看,怕晚了大家看不清‘迷’路,那不好玩了,哈哈。” 这句话也是一语双关,要看趁着现在去看看,我们无所谓,要到了晚,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在这里呆着。 “那谢谢云大侠了。” “不谢,”老俞道:“那明天大礼再设宴好好招待大家。” 的小说站! 第28章 大婚-九:不简单的夜 夜深了,月亮很亮,整个山庄像往常一样逐渐进入了沉寂,但在这种沉寂,却有很多睡不着觉的人。,。品書網 下午来的一大群人,还真有不少忍不住好,来这盛名已久,但看起来既不宏伟,也不秀丽的凤凰山庄转了一圈,很多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是房子盖得结实一点的山村罢了,说这里住着一群神秘的武林高手,都快被传成了武林圣地,但这个结果实在是令他们大失所望,所以没转多久,他们回到了庄外的大棚子里,对他们来说,能发生点什么事,成了他们最大的期待。 与忙碌的庄内相,这里可是热闹多了,棚子外面的三堆篝火旁边,棚子里面的桌子‘门’板之,都是一些酒足饭饱之后兴奋的人,有的赞叹着这山里的风景与雅致,有的嘲笑着这里的简陋与土气,还有人猜测着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或者今晚、明晚会发生些什么,当然,吆五喝六划拳喝酒的也大有人在,睡觉,显然不是他们的第一需要。 程继明自从来了之后,一直坐在大棚内的一个角落里,他的弟子冼仁杰给他拿来的吃食他吃得也不多,喝了几碗酒在那里闭目养神,他知道,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被误判,所以还是悄悄地呆着最省事。 庄内俞家前厅里依然灯火通明,这里的人也不少,除了俞承泽夫‘妇’、凌一天、朱含章、程有良、老俞和严一峰,还有太白山庄的大庄主坐地虎冯正山,三庄主铁背虎雷明义,胭脂虎常惠卿,大漠双雄笑面佛靳鹏和无常鬼靳雕也在,但这里的人很少说话,气氛多少有些沉闷。常惠卿躲在一个离靳鹏、靳雕最远的一个角落里,连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这哥俩倒不在乎,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以前一定要你死我活的几个人,现在倒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说来也确实是一种观。 “怎么会是他呢?”程驼子嘟囔了一句。 “你是说程继明?”严一峰道。 “对啊。”程驼子道。 “不可能是他,”朱含章道:“他还够不个人物。” “这个我知道,”程驼子道:“回这家伙闯到庄里来,证明这家伙和我们要找的那些人有关联,这次他来,还带来了这么多人,到底是啥意思呀?” “这都是些什么人?”朱含章问道。 “这些人的底细我都查过,”靳雕道:“无非都是一些不知名的‘门’派里的小人物,多半是来看热闹的,凭他们那点本事,恐怕还不至于带来麻烦。” “这事情理也说得通,”凌一天道:“但程继明在里面,这件事有些蹊跷。” “管它蹊跷不蹊跷,”靳雕道:“回没把这家伙杀了我到现在有点窝火,现在我去把他抓来,问问他到底来干什么不完了?” “拿住他也没用,”凌一天道:“恐怕他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老凌,你这到底是是么意思,说明白点好不好?”靳雕急道。 “老凌的意思是这家伙只是有人授意他来,但为什么要他来,他自己可能也说不清楚。”朱含章道。 “这么说他根本不是他们的核心成员?”靳雕道。 “从来都不是,”朱含章道:“但能把程继明左右,而且连其核心都进不了,也足以说明这些人不可轻视。” “咳,”俞承泽清了一下嗓子:“我看大家都不必在这里呆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人不足为虑,有事会示警叫大家的。” “我看今天也只好这样。”凌一天道。 尽管俞承泽要大家回去休息了,但他自己却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在众人都离开以后,他自己熄灭了灯,在屋里静静地坐了下了,一柱香功夫,他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内心一片空明,整个山庄,方圆数十丈的动静在他的耳边清清楚楚。 淡淡的月光下,有道薄雾一样的影子从晒谷场附近掠过,没有声息,也没有任何人觉察到他的存在,在这道黑影里,还有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轻轻扫过晒谷场那伙闹哄哄还在喝酒的一群人。 远处的山,也有一双眼睛盯着整个凤凰山庄,间无极似乎能感受到这双眼睛的存在,但他却看不到他在哪儿,而那双眼睛似乎也感受到间无极的存在,但同样不知他在何处。 的小说站! 第28章 大婚-一十:迎亲 三月十八日的早晨,住在凤凰山庄的很多人都是在响亮的爆竹声被叫醒的,大家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起来,去看人家接新娘子。品書網 别看这些人都是外乡人,但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当地的风俗、规矩也成了他们心圣神的东西,根据两个孩子的生成八字,朱含章早算好了时辰方位,开始这对新人一生之最为重要的一天。 俞展飞今天的打扮很是特别,内里是一身紧身衣靠,外面是一身新做的红绸大褂,‘胸’前斜挎着一朵硕大丝绸挽的红‘花’,本来还给他准备了一顶很是儒雅的帽子,但俞展飞非怎么戴怎么别扭,最后只好在挽起的发髻系一根红绸子了事,也算是讨个吉祥。 俞展飞的内里打扮,是他自己要求的。原本大家已经商量过,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两位新人都不必参与,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人手,且高手如云。但俞展飞自己不同意,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也知道今天可能面对的危险,作为俞家的长子他必须做好一切准备,这样穿戴可以使他在面临突发状况的时候,马脱掉外衣而迅速应对。 尽管两家离得并不远,但接新娘子这个程序还是要走的,陪着俞展飞的是严一峰和田英,还有一堆拿着礼物的年轻人,程驼子的老婆孙大姑和霜儿也作为接新娘子男方伴娘跟着,‘女’方那边以沈绣娘为主的一群巧手‘女’人已经把凌旋打扮得‘花’枝招展,等俞展飞来接了。 凌旋本来长得漂亮,这大红描金的婚衣一穿,银光闪闪的凤冠一戴,脚穿一双绣的十分‘精’致的绣‘花’鞋,再加初为人‘妇’的娇羞,让在场的人人无不惊呼:新娘子太漂亮了。 尽管俞展飞和凌旋婚礼的声势很大,但在家里议程还都是相当简洁。 俞展飞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凌家‘门’口放起了鞭炮,闻声而来的人们已经将凌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田英已经把准备好的糖果洒向人群,引来阵阵欢呼。 在凌家,俞展飞首先跪地奉一份大礼,算是对岳父养育‘女’儿的感谢,然后是双双跪倒给岳父敬酒,算是‘女’儿对父亲的辞行,凌一天拿出一对‘玉’佩,送给‘女’儿‘女’婿,祝愿他们和和美美。敬酒结束便给凌旋盖大红绣‘花’的盖头,由霜儿和另外一个‘女’子搀扶,手里拽着一根红绸,面也有一朵大红‘花’,另一头牵在俞展飞手里,代表男方的孙大姑和代表‘女’方的沈绣娘都在一边跟着。 “老凌,我们这把新娘子接走啦,哈哈。”代表男方来接新娘子的严一峰笑道。 老凌笑着挥挥手,让他们快走,也没有说话。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生,在自己身边长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今天凌旋能有此结局,老凌从心眼里是高兴的,离这几步路,他也没有这离别伤感,反而笑得很灿烂。 “小严,”在一旁看热闹的程驼子道:“你们两口子这一个代表男方,一个代表‘女’方,你们这是要抢风头啊,哈哈。” “驼子大哥,”沈绣娘道:“您要是不服气,您也可以过来和我站在一起,看看嫂子会不会拧你的耳朵,哈哈。” “他敢!”程驼子道。 “你看我敢不敢!”在一旁的孙大姑伸过手去要拧他,程驼子赶紧笑着躲到了一边,惹的在场的人都哈哈哈大笑。 “新郎新娘起步喽!”严一峰喊了一声,外面又响起了鞭炮。 俞展飞牵着红绸走在前面,凌旋牵着红绸的另一头,被霜儿和另一位年轻‘女’人搀着走在后面,看热闹的人,拿嫁妆的人簇拥着这一对新人,穿过数道院子,到了俞家的前厅前的空地,这里又一次地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等爆竹声一停,这对新人被簇拥到前厅,俞承泽邢‘玉’娘夫‘妇’已经在正堂坐定,俞展飞搀扶盖着盖头的凌旋前在蒲团双双跪下,叫声爹娘,给爹娘敬酒,俞承泽夫‘妇’接过酒喝了一口,邢‘玉’娘拿出一个装饰非常‘精’美的盒子递给他们,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飞儿,旋儿,”邢‘玉’娘道:“这是你爹和娘年轻时行走江湖偶然得到的一个宝物,uu看书ww.uukanshu 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娘的身边,今天我和你爹把它送给你们,望你们永结同心,连理并蒂。” “谢谢爹,谢谢娘!”俞展飞和凌旋二人同声道谢。 “送新娘子入‘洞’房喽!”严一峰笑着喊了一嗓子,算是迎亲的程序结束了。 新郎新娘被簇拥着去了早已准备好的新房,那里早已成了孩子们的天下,美其名曰看新娘子,倒不如说多‘混’几块糖果吃。 这边迎亲算是告一段落,但晒谷场那边的大幕才刚刚拉开。 昨天晚算是平平安安地过去了,但面对这种平安,对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味道。 对凤凰山庄里的人来说,很多人彻夜未眠,他们希望有人出现,他们想打破这个僵局,但却没有出现他们所想要的结果,虽说有点失落,但也加重了今天的担子,不光是白天,还有黑夜,谁也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对于前来贺礼的人,倒是都在祝愿平安,祝愿年轻人未来的幸福美满。 但对于来看热闹的人,这个结果使他们感到有些乏味,尽管凤凰山庄已经想方设法‘弄’的热闹点,那还是城里的大户人家结婚差远了,这甚至不山外面平川里大户人家过事的热闹,尽管他们的心都不在俞展飞和凌旋结婚这件事,还要违心的送礼和说很多祝福的话。 正式的仪式和宴请还没有开始,这时候是谁也不愿意走的。 的小说站! 第28章 大婚-一十一:婚宴 从一大早起来,老俞指挥者太白山庄来的十位壮劳力和山庄里的以及附近山村里请来的数十位年轻小伙子,在早已搭好的宴棚里摆了四五十张桌子,这足以坐下三四百人,算是全山庄的人和所有的宾客一起,也可以坐得下。.。! 在宴棚的前方,特地留出了一块空地,空地早已用红地毯铺,面放了三把椅子,两个蒲团,这是准备举行婚礼的地方。 对于所有吃的东西,他还是放心的,因为有了回杨世光放毒的教训,这几天,他的眼睛几乎都放在了这些吃的面,晚他自己守着,白天找人看着,寸步不离,水源地做过改造以后不是什么人都能破解的,但也有间无极在暗守护,确保万无一失。 时近午时,看好的吉时良辰将近,庄内的老人孩子‘女’人以及各路宾客都已入席坐定,桌已经摆满了拼盘凉菜,酒壶酒具,年轻的小伙子们则站立周围,随时准备给大家酒菜。 “良辰吉时道,请新人入场。”朱老夫子今天也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临时做起了司仪。 还是俞展飞走在前面,新娘子凌旋被搀扶着走在后面,一帮婆子媳‘妇’簇拥着他们来到现场前面站定。 “良辰美景,宾客盈棚……” 朱含章不愧为一代老夫子,他绉绉的说了一大段,大概是说这是这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含有很多祝福他们的吉祥话,估计也没有几个人听得懂,但最后一句大家总算听懂了:“新郎俞展飞,新娘凌旋婚礼大典现在开始!” 等外面放完爆竹,朱老夫子高声道:“请双方父母正位!” 前面面向宾客摆了三张椅子,一边一张,一边两张,间是个桌几,面的香炉里已经‘插’了三柱信香,香烟袅袅飘‘荡’。 俞承泽手拉着凌一天坐下,然后自己和邢‘玉’娘在另一边坐下。 “行礼开始!”朱含章高声道:“一拜天地!” 有人前拉过蒲团,俞凌二人面对大山跪下,这可真是在拜天地了。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随着朱含章的声音,两位新人一次次虔诚的拜了下去,然后站起。 “二拜高堂!” 有人拉过蒲团,两位新人再次面对双方父母跪了下去。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俞凌两人再次叩拜。 “夫妻对拜!” 俞凌二人再次相对跪拜。 “礼成!” 随着朱含章一声礼成,外面又一次响起了爆竹声,大棚内也响起了欢呼声。 “请双方父母祝答谢词!” 俞承泽站起身来请凌一天,凌一天笑着推辞,最后还是把俞承泽推到了前面。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江湖同道,”俞承泽朗声道:“我是俞承泽,可能在场的很多朋友都不认识我,可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亲家,铁‘腿’横江凌一天凌大侠,在坐的各位可能没有人没听说过他,今天是我的大儿子和凌大侠的‘女’儿结婚的日子,能得到各路江湖朋友和诸位亲朋前来捧场祝贺,俞某不甚感‘激’,在这里一并向大家表示感谢。我们这里地处荒野,也没有诸多规程讲究,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人常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天大家到了凤凰山庄,说明大家与凤凰山庄有缘,以后无论走在何方,大家都是朋友,若有用得着俞某和凤凰山庄的地方,只要知会一声,我们定当鼎力相助,今天我和凌大侠在这里敬大家一杯酒,祝大家在这里能够尽兴,一醉方休,干!” “好!” “干!” 大棚里叫好声响成一片。 俞承泽说罢,和凌一天、邢‘玉’娘一起举起一碗酒,一口而干。 “开宴!” 随着朱老夫子一声开宴,大棚里顿时热闹起来,碗碟杯盏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江湖豪客相互招呼吃菜喝酒的声音。 江湖喝酒是个形式,有人用喝酒显示豪迈,有人用喝酒显示霸气,还有人用喝酒彰显‘性’格,也有人用喝酒结‘交’朋友。 不管凤凰山庄未来面临多大的危局,至少现在凤凰山庄已经名满天下,能跟这里的一些出名人物喝杯酒,说句实话,未来在江湖也是一份不浅的谈资,至于在这场争斗谁能取胜,除了与凤凰山庄有直接关系的人,大多数人对此持无所谓态度,他们要的是能见识这场史无前例的争斗,增加他们的江湖阅历,给他们的江湖故事添彩。 开宴没多久,俞承泽和凌一天起身给各桌敬酒,这既是主家的礼节,也是给大家一个机会,他们知道,这里的很多人都想见见他们的真面目,不妨大方一点,给他们看个够。他们从主桌边开始,都是些亲朋好友,邻里乡亲,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举杯尽饮,到了后来,对于这些来看热闹的江湖宾客,也只是招呼一声,浅尝辄止,而这些人能得到这两位当今江湖顶尖人物的敬酒,莫不受宠若惊,纷纷举碗干,以显豪气。 其实明眼的人早看出来了,凤凰山庄出了名的这些人今天悉数在场,但唯独缺少一人,那是鬼面青狐间无极,不光今天没有看到他,连前几天也没见到他的踪影。间无极的功夫这里有人是看到过的,更多的人听说过,他们还听说过一件事,在间无极发疯的时候,那是他最厉害的时候,在那个时候他只能认出一个人,那是他的妻子被称为邬家枯剑的邬梅馨,可以说是对邬梅馨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形影不离,而邬梅馨现在正陪着大哥邬梅城和二娘于曼易他们吃酒,这说明间无极一定在附近,他在附近而没有出现,不会是因为他的‘阴’阳脸吧,这张脸是他的标志,在邬家庄的时候他都不在乎,在这里他更应该不在乎了,那之剩下一个解释:间无极在暗窥探着这里和庄里的一切,以防有什么意外情况。 间无极确实没在席里,在晒谷场旁边有一个小山包,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整个山庄和晒谷场,这里已经进入了凤凰山庄的警戒范围,所以即便想偷窥也不敢离得这么近。间无极坐在树丛的一块大石,一边吃着牛‘肉’,一边喝着酒,旁边放着的是他那把令江湖人为之胆寒的毕燕挝。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人,那是他的小舅子邬梅博。 不管江湖人如何畏惧间无极,在邬梅博心,这个姐夫早成了天下无敌的大英雄,当他听说间无极在暗守护凤凰山庄时,说什么也要跟着,体验一下这做大侠的滋味。邬梅馨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嘱咐间无极好生照顾他。既然是邬梅馨说的,那没有行不行的,这两天不管白天还是晚,除了睡觉的时间,邬梅博都在间无极身边呆着,哪怕餐风‘露’宿,毫不叫苦,倒是感到这是一份特别有责任感的差事,uu看书wwuukansu.om 面对时刻可能发生的变故,想想都很刺‘激’。 不止邬梅博心里这么想,这宴棚里的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心思,但事与愿违,这婚宴都快结束了,却还没有看到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新郎新娘象征‘性’的用了些饭食早回庄去了,酒过三巡之后,坐在前面的主家和亲友也已经陆续离席回庄休息,剩下的这些江湖豪客酒还喝得正酣,这山野之地倒真是个好地方,符合了这些人的‘性’格,好在风凰山庄酒‘肉’菜肴十分丰富,管够! 人家婚礼已经结束,酒宴也已近尾声,看看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不少人觉得无趣,结伙告辞,脚程快点,也许今天还能赶到双河镇的客栈。但还有一部分人实在有点不甘心,万一要是今晚有点事儿呢?但这么留下来也不好看,自己和凤凰山庄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好像故意赖着似的,干脆把自己灌醉,有八分醉意却没有真醉,这样能非常有理由留在凤凰山庄,去看看今天晚到底会发生什么。 崆峒派的程继明和他的弟子冼仁杰也没有走,但他也没有把自己灌醉,倒是很积极地去照顾那些醉得东倒西歪的江湖人士,并且还有一个很正当的理由,是他把他们带来的,他也要安全的把他们带出去。 这伙人没走,那晒谷场旁边的休息棚还是他们的栖身之所,只是凤凰山庄多贴进去点酒‘肉’而已。倒是程继明没走,使凤凰山庄里的人产生了更多的遐想。 的小说站! 第28章 大婚-一十二:惊天消息 凌一天的女儿出嫁了,家里空了许多,怕老凌心里伤感,这些老兄弟不觉聚到了他哪里,但一开口,是程继明的问题。! “哎,你们说,”程驼子道:“程继明这只癞皮狗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好歹是一派之主,连点尊严都没有。”严一峰道。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朱含章道:“他留在这里的目的不简单。” “这有什么不简单的,”程驼子道:“这伙人连老间塞牙缝都不够。” “也许他自己并不想呆在这里呢?”朱含章道。 “你是说他受人指使?”程驼子道。 “还有可能受人胁迫。”朱含章道。 “这怎么可能,昨天我刚会过他,”严一峰道:“看他器宇轩昂,言辞锋利,倒没有那种受人胁迫的懦弱和无奈啊。” “怎么说他也是一派之主,”朱含章道:“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 “以一派之主,受人胁迫,这也太丢份了。”严一峰道。 “怕这种情况还不止一门一派。”朱含章道。 “这话怎么讲?”程驼子道。 “本来凤凰山庄仇敌满天下,但这两天倒是出的宁静,你们不觉得怪吗?”朱含章道。 “那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严一峰也觉得这事挺怪。 “我来之前听到过一些消息,”一直没有说话的骆成杰道:“前些天听到和凤凰山庄有些恩怨的门派都有些行动,并且相当隐秘,随后不久又各自回去了,也没有什么行动,但他们在同一时间出动,有没有可能商量些什么事情,是谁把他们组织起来的,我想这里面一定是简单不了。” “问题在这里,”凌一天一直听着没有说话,听了骆成杰的分析道:“这两天我们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程继明身,他昨天没有什么行动,我看今天也不会有,他自己非常清楚他们的那点实力,我看他们也是个烟幕而已。” “那他们的真实意图呢?”朱含章对这件事也没有想通。 “没有行动也是一种行动,”凌一天道:“既然有了行动,一定会有下一步,看来我们的眼线还是放得太近了,过阵子,我看也该去拜会一下骆老爷子了。” 凌一天知道拳圣骆老爷子并没有闲着,骆老爷子并不简单是一种侠义和热心,如果这些事里面牵扯到一些昔日的恩怨,哪可能也会成为老爷子心的纠结,越是到这个年纪,越是想把这些纠结早点解开。所以以他的威望和神通,必定会有更多敏感的发现,也到了把凤凰山庄知道的事情和老爷子做一个沟通的时候了。 “那太好了,”骆成杰道:“家父早盼望和大哥一叙了。” 在凌一天他们议论程继明的时候,俞承泽和邢玉娘也在后堂沉思着。 “夫人,你怎么看今天这个事情?”俞承泽是个很有主意的人,通常都是邢玉娘问他,今天倒是反过来了。 “相公,不是这两天都是你和老凌他们商量吗,怎么问起我来了?”邢玉娘笑道。 “我一直有点想不通,”俞承泽道:“难道我们那里想错了,他们为什么没有行动?” 邢玉娘当然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行动?” “夫人的意思是?”俞承泽道。 “他们在这里没行动,怎知他们在其他地方没有行动?”邢玉娘道。 “那你是说他们的目标不在凤凰山庄?”这一点俞承泽更想不通。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邢玉娘道:“算他们的目标在凤凰山庄,但他们的行动点也有可能不在凤凰山庄,昨天的行动不在凤凰山庄,难保今天的行动不在凤凰山庄。” “嗯,”俞承泽点点头:“既然他们的目标在我们,那他们一定会有行动,这既然是他们蓄谋已久的行动,哪一旦行动起来,他们也不会停止,总有撞到一起的那一刻。” “相公莫非是有点等不及了,呵呵。”邢玉娘道。 “哈哈哈,真让夫人见笑了,”邢玉娘这一问倒把俞承泽逗乐了:“静心多年,临到了却自己忽然有点坐不住了,看来这修行的功底还是差了不少啊。” “那相公后面有何打算?”邢玉娘道。 “该吃吃,该睡睡,”俞承泽道:“我们一起再练练这修炼之功。” “以不变应万变?”邢玉娘道。 “孩子结婚了,到明年也许我们该有孙子了。”俞承泽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并看起来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又一天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程继明领着剩下的那些江湖豪客也离去了,尽管里面还有许多失望的眼神。uu看书 ww.uukah.cm 从远道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也陆续回家了。 老俞的妻子云甄氏没有走,田英和霜儿也留下了。云林堡还留下一个人,那是老俞的女儿云怀英,除了女儿要留下来孝顺爹娘,还有一个原因,是朱旭尧偷偷来俞家的时候多了,他不是来找刚刚新婚的俞展飞和凌旋的,他最近忽然关心起那个不爱念书、活波可爱的俞展芸了,还爱辅导她写字和读书,当然了,他还能看到那个跟俞展芸几乎形影不离的姐姐云怀英,似乎云大小姐也不反感,这点大家都看在眼里,连老夫子朱含章都跟老俞开玩笑:你们云家赶紧准备嫁妆吧。 凤凰山庄又一次恢复了平静,此前的紧张似乎正在慢慢的淡去。 在俞展飞结婚后的第五天,忽然有人送来一封信,火漆封着,书:凤凰山庄俞庄主亲启。 俞承泽打开信笺,心里不由一沉: 俞庄主承泽夫妇台鉴:贵公子大婚,未及临场行祝,甚为遗憾,特邀贵庄嘉宾仓州霸王枪严家一行三人,云林堡林云两位大镖头和两位少镖头四人,邬家庄的邬大侠、于女侠一行三人,八里沟骆家庄的小公子一人等到我处小聚,以尽故人之宜。盛邀俞庄主夫妇十日后东海望月崖一叙,过时不候。如若耽搁,或有旁人跟随,恕不接待,所请人等或因水土不服有死有伤各听天命。知名不具。 https:///html/book/46/46693/l百度搜索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一:心急如焚 手机阅读 这封信可让凤凰山庄真的炸了锅了。 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对方”终于动手了,他们没有选择在凤凰山庄动手,也没有选择凤凰山庄的人作为袭击目标,而是选择对前来参加婚宴的与凤凰山庄有密切关系的亲朋动手,这比在凤凰山庄动手或者直接面对凤凰山庄诸位高人要容易很多,并且他们很巧妙的把控住了凤凰山庄这群人的软肋,你们不是义薄云天吗,那我就攻你所必救,怎么救,你还得乖乖听我的。 最先没有忍住的是严一峰,“啪”的一声,桌子都快被他拍碎了:“我和他们拼了!” 可以理解,严一峰和沈绣娘死里逃生,在凤凰山庄一呆就是十几年,全然和父母兄弟没有一点联系,好不容易有了几天团聚之日,还想以后能多尽些孝道,弥补一下由于自己当年的莽撞给全家和父母带来的伤害及亏欠,但没成想,由于父母来看望自己却使他们深陷危局,对他自己来说,他早把自己看成了一个死人,自己未来会是什么结果他完全不在乎,但对父母兄弟可能受到的伤害,他是心急如焚。 “一峰,你不要这样,”沈绣娘知道丈夫的感受,尽管自己也已经满眼泪水,还在劝着严一峰:“现在不是着急上火的时候,大家都不好受,我们这里不是有这么多人吗,一定会找出解决办法的。” “对,小严,”程有良道:“你先别急,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憋了这么多年,本不想与人争来争去,但现在被人家欺到头上,这就算是把天掀翻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我不要把天掀翻,我只要父母无事,”严一峰哽咽道:“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换!” “小严说的没错,我们都有此心思,”老俞铁青着脸道:“他们这么做也就是知道我们会这么想,这也是攻我们之必救,所以我们现在更不能自己乱了方寸。” 老俞的脸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就算是被迫把云林堡的堡主之位拱手相让,就算是面临老三林燕山的离奇死亡,就算是看到老五林燕明的无耻背叛,他都感到的只是心痛,他总是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但他这时感到的是一种绝望,四个人,三位大镖头,那就是他云林堡的根基啊,如果出事,这算是拔掉了云林堡的大半的有生力量,云林堡就算完了。对老俞来说,云林堡云林镖局就是他的命根子,为此他命都可以不要,尽管现在有云怀德掌控大局,但怀德毕竟还年轻,很多事情还需要这两位叔叔面命提携,悉心辅佐,有林燕山、云敦良撑在前面,儿子云怀德才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对当下已经飘摇的局面进行整顿,才能将云林堡发扬光大,才能将云林镖局这面大旗撑稳撑牢,他云敦复才能不辱没祖宗的期望。当下的局面,老俞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心里没底的还不止老俞,邬梅馨也不知该怎么做。大哥邬梅诚那是他们邬家庄未来的庄主,二娘于曼易不光是爹身边的人,她也从小就很爱她,她们们间的感情很好,小弟邬梅博,别看他成天做事不着边际,但那是全家人的心头肉啊,如果他们出事,哪父母的命也就没了,她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但她还得强忍着,她的一点点变化间无极都看在眼里,他是不想让邬梅馨受哪怕是一丁点儿委屈的,但他的心性又像个孩子,性子一上来就义无反顾。尽管他平时的话不多,可是他并不傻,他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冲突,他知道这些人面对的凶险,他也知道邬梅馨为此所承担的压力和恐惧,那团鬼火又在他的眼里不时的闪动,嘴里的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邬梅馨在一傍左手拉着他的手,右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并悄悄地给他说着话,尽力安抚着他。在这紧要的关头,如果间无极再出事,那就可能要费更多的周折,她自己知道这时候帮不了多少忙,但也不能在添乱。 邢玉娘看得出邬梅馨有点六神无主的心情,又因为是自己儿子结婚,邬家庄前来贺喜才出的事,看到她因为间无极还要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心里特别过意不去,特意走到她身边来安抚她。邬梅馨看到邢玉娘过来,放开间无极,叫了一声“夫人”就伏在她的肩上抽泣起来,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馨儿,别怕,”邢玉娘道:“有我们呢。” “嗯,”邬梅馨点点头道:“我知道,谢谢夫人。” “馨儿,”邢玉娘替邬梅馨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可过于伤神,这样对孩子不好,也要让间兄弟担心了。” “间兄弟,”邢玉娘又把目光转向间无极,眼里充满关切和自信:“事情有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你也不要过于焦急,你可要把馨儿照顾好。” “嗯。”间无极答应一声,他的眼睛似乎也清亮了许多,他拉起邬梅馨的一只手,紧紧地攥住,生怕他跑掉似的,并轻轻的唤了一声:“馨儿。” 邬梅馨感到这是一双强有力的手,u看书 ww.uuanshu是一双坚定的不再颤抖的手,这种力量从手里传到邬梅馨的内心,她感觉到了依靠,升腾起一种从来未有的安全感和自信感。 “大家别着急,事情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朱含章道:“对方的目标不在于他们,我想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老朱,有什么想法你倒是快说说啊,”程有良道:“大家都快急死了,你还这么慢腾腾地。” “我是这么想的,”朱含章道:“从庄主接到的信来看,被袭击的人应该是没受到多大伤害,但能在顷刻之间把这么多高手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拿住,可见对方也是做了充分分准备的,并且具有非常强大的实力,以这种实力,单独对付任何一个门派可能都不在话下,这只是他们的一招而已,所以也没必要下死手,自己把棋走死。” “我说你这老夫子,你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程有良道:“你快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呵呵,就你心急,”朱含章捋了一把他为数不多的一撮胡子轻笑一声,缓解了一下过于紧张的气氛,然后才道:“从我们被挖出来,我们就被动的被推上了一盘棋局,对方蓄谋已久,我们也算是沉着应对,但先手还是在他们,我们还不能不跟招。我们在应招的时候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陷阱想让他们来钻,但对方却布了一个劫让我们去救,其目的还是想逼着我们按他们的套路去走,只要牵住了我们的鼻子,他们想在什么时候了结就在什么时候了结,似乎对方要我们按他们的想法去做的意愿很强烈啊。” 本书来自 第29章 解救-二:决定赴约 “那我们难道要照他们说的去做?”程有良道。! “老程,你别打岔,”老俞道:“你让朱师傅说。” “既然是下棋,也没有刚走了两三步,算是占了个先手一定会赢的道理,”朱含章道:“棋理变化无穷,招招都可致命,不仅在于出招,还在于应招,这不是谁想控制能控制得了的,总会有一些意外。” “你是说这份名单里没有成杰?”凌一天道。 “还是老凌想得细致,”朱含章道:“骆小山被抓,说明骆成杰也受到了袭击,但他却不在名单之,这里面还是有些‘门’道。” “会不会是骆大侠遇到了什么不测?”沈绣娘有点担心。 “你别胡说!”严一峰制止道。 “不会,”朱含章道:“以原一拳骆成杰的能耐,是当今江湖超一流高手,他算不敌,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这只能有一个推测,那是在‘交’手过程骆小山被抓,而对方也放弃了对骆大侠攻击,因为这一人,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哪依骆大侠的能耐,难道不能救出小山?”沈绣娘道。 “这要看当时的情况了,”朱含章道:“对方是做了充分准备的,而骆大侠他们是仓促应战,如果对方力量强大,这照顾不周出点状况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所说的意外?”凌一天道。 “对,”朱含章道:“骆大侠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如果‘交’过手,他一定会有所发现。” “这么说如果成杰没出什么事,那他有可能知道是谁袭击了他?”凌一天道。 “我想是这样,”朱含章道:“也许这是我们可以搞清袭击过程的唯一线索。” “那我们还等什么,”程有良道:“我们现在去八里沟找骆大侠,看看对方到底是谁,也好有个应对。” “来不及了,”一直没说话的俞承泽道:“也许骆大侠在八里沟,也许在来我们这里的路,也许他自己也在找对方的下落,一时间恐怕难以‘弄’清出事情的整个过程,但对方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十天,算现在走,要赶到东海边望月崖时间也不是很充裕。” “对了,望月崖!望月崖!”朱含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朱师傅,这里面有什么不对?”邢‘玉’娘道。 “我忽然想起来一段传说,”朱含章道:“这望月崖似乎和一个神秘的‘门’派有些关联。” “什么‘门’派?”这回严一峰程驼子还着急。 “水月‘洞’天。”朱含章道。 “为什么望月崖会和水月‘洞’天拉关系?”这回朱含章可挑起了程有良强烈的好心。 “海边温润‘潮’湿,气候变化很大,不是每天都能看见月亮的,”朱含章道:“但望月崖的这个地方很怪,不光‘阴’雨天其它地方少,算是白天下雨,到了晚可能也能雨过天晴,照样看得见月亮,所以有了望月崖的称号。” “哪这与水月‘洞’天有什么关系呢?”程有良继续问道。 “水月‘洞’天据说在孤悬于海外的某个岛,”朱含章道:“但他们总要到陆地来采办衣食用度之物。传说有人看到在月夜有人从这里船出海,从不与人来往,极度神秘,但从来没见过有人从这里岸,久而久之,有人猜测这可能是水月‘洞’天的一个出海之口,但为什么要在月夜,没有人能讲得清了。” “这么说那只是一个猜测了?”程有良显然有些失望。 “是个猜测,”朱含章道:“但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猜测。” “或许这望月崖和水月‘洞’天的这个名字也有些关联。”严一峰道。 “这个猜测也有点意思,呵呵。”朱含章笑道。 “这以前我也听说过有这么个‘门’派,”凌一天道:“据说这个‘门’派孤悬海外,很少和原武林有什么瓜葛。” “最近一年我们也听到一些有关水月‘洞’天的事,”邢‘玉’娘道:“他们似乎活动频繁,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但却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他们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们想做些什么,唯一能被确定的是一个叫郭蹇的,据说是水月‘洞’天的大总管。但此人以前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没听说他与谁‘交’过手,或者他与谁有过过节,但最近却在江湖频频出现,并且还跟很多江湖‘门’派来往密切。” “这对了,”朱含章道:“传说的水月‘洞’天从来不在土发展势力,既然他们的手都伸到土武林来了,哪他们必有所图,我看这事和他们八成能搭关系。” “怪不得这一年发生的很多怪事我们查来查去都没有着落,没想到还真与这么一个神秘‘门’派能扯关系,看来我们这么多年江湖白‘混’了。”老俞道。 “他们是有目的而来,”俞承泽道:“这与大家都没关系。” “哪与谁有关系?”程有良道。 “与我有关系。”俞承泽道。 “你该不会真的要两个人赴约吧?!”程有良惊道。 “当然,”俞承泽坚定的说:“我想好了,我们两个人去。” “这个不行!” “太危险了!” 大家争相阻止。 “庄主,”凌一天道:“你觉得这可行?” “凌老,”俞承泽道:“这事我们拖不起,但我们去,并不代表我们在这段时间不用作为,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与水月‘洞’天有关,那在这段时间好好查查这个水月‘洞’天。对了,我以前让太白山庄冯大庄主跟踪过郭蹇这个人,我想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那我们可以多去几个人,uu看书ww.uukanu 这样也好有个照应。”老俞道。 “我去。”间无极很木讷的道。 “我也去!”严一峰也道。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俞承泽道:“他们的目标既然在我们夫妻,算别人去了,恐怕连船都不了,更到不了水月‘洞’天,还谈得什么救人呢?” “庄主讲得有道理,”朱含章道:“庄主他们去了,也算是一个应招,要是能见到真神,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何况在这段时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还有,”俞承泽道:“在所有的人未救出来之前,所有的调查都只能秘密进行,更不能有所行动,在被扣的人获释之后,才可见机行事,不必顾忌我们两个。” “那怎么行?”沈绣娘第一个跳了起来。 “没事的,”邢‘玉’娘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俩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算是龙潭虎‘穴’,也挡不住我们的。” “可是……”沈绣娘总觉得不行,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说实在的,所有在座的人可以说都承着俞承泽夫‘妇’的救命之恩,谁也不想他们有事,甚至他们谁都愿意替他们去死,但现在的情形,确是谁也代替不了他们,要不是他们去,这件事情像在这里打了个死结,还真没有能解开的办法。 “都不要争了,”俞承泽道:“我们走了之后,大家都听凌老安排吧。” 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三:临别禅机 临走之前,俞承泽夫‘妇’又了一趟泥日寺。! 俞承泽这么多年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出远‘门’都会来泥日寺坐坐,有时候会坐下来和明心法师说说话,有时也是来转转,邢‘玉’娘倒是每次都会到大殿香,但道家出身的俞承泽一直表现出对此没有多大兴趣,他不反感去寺庙里,也对寺庙里佛祖菩萨心怀敬意。明心法师是位得道高僧,每次听明心法师几句话,往往有醍醐灌顶之效,算是来这里站站,心里也会安静不少。 其实十几天前他也来过这里,那时候凤凰山庄正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他可没有想来明心法师那里讨什么主意,他真的只是来坐坐,向明心法师讨杯茶喝。在他心里,这泥日寺远在深山,与外界来往不多,这也足以说明明心法师他们也是为了静修才选了这个地方,他自己也是为了躲避纷繁的江湖纷争才来这里和泥日寺做了邻居,现在他可不想为了自己的当下的这点麻烦坏了大师的清修,他是想借这里庄严静谧的氛围清空一下自己,彻底让自己放松一下。但算他什么都不说,明心大师显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佛家看破不点破,也是点到为止:凡事跑不了因果,今天的这个果昨日必有其因,明天的果焉知今天不是因,哈哈哈! 明心法师言犹在耳,情况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果也罢,劫数也罢,只要是他们夫妻共同面对,是生是死,他们并不在意,但这回却是牵扯到这么多人的‘性’命,并且还是自己这么多年好友的至亲,如果解决不好,那是自己害了他们,那是自己的罪业。罪业对他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但这些罪业若再加之他们头,他们夫妻感觉到有点承受不起。在水德寺时,受德恒大师点化,俞承泽似乎明白,人各有因果,人各有缘法,人各有劫数,以己之能,未得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不执于他人度,而得自己度,或可度他人,但如今他再也管不了什么度不度,他一心想的是救人,哪怕万劫不复。 还是简洁的禅堂,还是咕咚咕咚冒泡的水壶,还是一点头一示意默默坐下喝茶,一切都像往常一样。 “俞施主是来告别?”喝了一会茶后明心法师笑眯眯地道。 “大师为何这样问?”俞承泽有点小诧异,看来凤凰山庄的事瞒不过这位老和尚。 “心思沉,气息沉,脚步沉,”明心法师道:“如此承重,看来施主定是扛了不少东西,要出远‘门’啊,哈哈。” “呵呵,”俞承泽轻声一笑,被人说破倒是心里一轻:“这点心思让大师见笑了。” “只是想扛未必能扛得起。”明心法师道。 “那放下如何?”俞承泽这倒有点打机锋的味道。 “想着放下也未必能放得下。”明心法师道。 “那我还是扛着吧,哈哈。”俞承泽也乐了。 “看来俞施主这回真是扛得住了,哈哈。”明心法师开心的回应道。 “扛着便怎么样,放下又当如何,”俞承泽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该了的也得了。” “哈哈,善哉善哉,”明心发师道:“看来俞施主这回真是去得。” “谢大师指点,”俞承泽道:“既然去得,在下还真有点事要问大师。” “俞施主请讲。”明心法师道。 “大师似乎对最近之事似乎颇有了解?”俞承泽道,这也是他最近越来越强烈的一种感觉。 “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明心法师似乎永远是那么讳莫如深。 “请大师明示。”俞承泽这时可不愿与他谈玄机,他只想知道答案。 “出家人不打诳语,猜测的事情是不能随便说的,但有一些话倒是可以说说,”明心法师可不管俞承泽急不急:“既然对方点明要你去,说明一切因果落在你们身,只要你们去了,其他人料也无碍。” “我们去真解决得了此事?”邢‘玉’娘问道。 “因不是一天种的,这果也未必一天能结,”明心法师道:“二位施主但凭心去做便是了,能否了结还凭缘分。” “这些年我们莫不凭心而为,但当下的情势却非我等所愿。”邢‘玉’娘对现在的结果看来是有些无奈,但更多是她对这次出行感到不安,她自己无所谓,但看到自己的丈夫将要深陷险境,却不能不有些犹豫。 俞承泽对邢‘玉’娘笑笑,算是对她的一个安慰,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和妻子一样的想法,只是对方一定要他俩一起去,他便没了选择。他也知道,这么多年下来,算对方只要他们其一人去,另外一方也不会独自留下,像那次五峰岭鹰头顶之约。 “哈哈,善哉,善哉,”明心法师道:“二位施主这么多年有此善念,uu看书ww.uukanshu.o 做此善行,德配天地,安知此刻机缘不是你们修行得来的?” “这……”邢‘玉’娘一时语塞,她确实没有想明白。 “如借此机缘可化解隔世恩怨,此功德或可胜彼功德多矣。”明心法师道。 “大师此话可有所指?”俞承泽忽然感到浑身汗‘毛’一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难道这真与我的身世之谜有关。 “时机未到我不能说,时机到了不必我说,一切随缘吧。”明心法师说到这里,看似不想再说下去,专心的喝起自己的茶来。 “如此我二人告辞了。”俞承泽站起行礼道。 “谢谢大师了!”邢‘玉’娘道。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一声佛号:“二位施主慢走。” 俞承泽邢‘玉’娘夫‘妇’离开泥日寺,走出数步俞承泽便回头看看,再走数步,又回头看,已经转过山路,俞承泽还不自觉地回头在看。 “相公今天频频回头,莫非有什么不对?”邢‘玉’娘道。 “我从未感到这里这么神秘,”俞承泽道:“也很亲切,像我一直在这里,从来都没有离开。” “我也感到这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邢‘玉’娘道:“回来我一定好好探探。” “恐怕回来你已经不必探了,呵呵。”俞承泽道。 此去东海不少于数千里地,行程很紧,俞承泽夫‘妇’当天离开了凤凰山庄。 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四:郭蹇的秘密 俞承泽夫‘妇’前脚刚走,凌一天到了太白山庄,他真的是坐不住了。。。手机端m. 到了凌一天这个年纪,对普通人来说,早该是儿孙承欢,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但他却缺少那样的福分。年轻的时候,独来独往,意气奋发,嫉恶如仇,侠满天下,脚踏江淮水面,专劫不义之财,以济普通百姓之苦,令那些巧取豪夺的贪官、富商甚至是帮派头疼不已,而江淮之地百姓有了铁‘腿’横江凌一天的侠盗大名,似乎生活有了希望,他也感觉自己像正义的化身,用自己侠义行为维护着老百姓对“好人”的念想,每当他看到有那么多贫苦百姓可以分到钱粮财物,他便会悄悄隐去,找个地方大醉一场,或在哪个温柔乡里盘亘个十天半月,等醒了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并乐此不疲。 但他能帮百姓,百姓却帮不了他。丢失了钱财货物的东主对他恨之入骨,明里暗里都想置他于死地,打斗躲藏成了家常便饭,常常奔走在死亡的边缘,为了躲避这种仇杀和‘骚’扰,他的行踪飘忽不定,更谈不成家立业了,偶尔的机会随手救的一个‘女’孩,看着乖巧漂亮,很是疼人,欣喜之下收为养‘女’,使他有了更多的责任感,有了家的氛围和做父亲的感觉,凌旋也成了他晚年唯一的牵挂。 当年在大江之他被截杀的场景历历在目,自己乘坐的一条小船遭到数条大船十多个高手的围攻,从一条船打到另一条船,他杀了一个又一个对手,自己身的伤口添了一处又一处,大江之,对方人多势众,他是逃无可逃,跳入江水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自从被俞承泽夫‘妇’从大江边将只剩下半条命的凌一天救起,他来到了凤凰山庄,静养了半年有余才慢慢恢复,开始他还是要誓报此仇,但俞承泽夫‘妇’劝他留下,出于感恩,他答应了他们留在这里的三年之期,但三年之后,竟谁也再没有提出去报仇的事。那时候凌旋已经回到他的身边,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也是有了这种平静,给本来是武学才的他参悟武功的绝好机缘,十几年下来,在人生踏过一甲子之后,其功夫竟然也可以脱胎换骨,已臻化境,心变得愈加平和起来。 这次凤凰山庄的突发变故,凌一天也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俞承泽夫‘妇’的安危自不待说,哪个忘年结拜兄弟的儿子也在其,更何况还有诸多好友的家人,这把本来已经无意再参与江湖恩怨的凌一天的豪气又‘激’发了出来,而今天的他,已远非当年的铁‘腿’横江凌一天可。 凌一天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已经得到讯息的太白五虎竟一起出来迎接。 “哎呀,凌大侠,”坐地虎冯正山前一步拉住凌一天的手道:“您老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未曾远迎,失礼失礼呀。” “凌大侠好!”“凌老好!”剩下的几位庄主也赶紧拱手施礼。 “各位庄主好呀,”凌一天道:“老朽冒昧打扰,还望各位庄主不要见怪才是啊,哈哈哈!” “凌大侠,您这是哪里话,”冯正山道:“您老可是当今武林名宿,能来我这粗陋之地,我们这里可以说是蓬荜生辉了,哈哈。” “哈哈,哪来的武林名宿啊,剩下一把老骨头了。”凌一天笑道。 “您看我光顾高兴说话了,”冯正山一侧身一伸手:“您老赶紧里边请!” “诸位庄主请!”凌一天也客套了一下。 在太白山庄的的议事厅分宾主坐定,早有人奉热茶。 冯正山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他知道凌一天是位世外高人,这么多年他几乎没踏出南山一步,平时也很少与外人接触,算是他偶尔能到凤凰山庄,也多是与老俞接洽,与凌一天并无多少‘交’流,这回俞展飞和凌旋结婚,他们前去祝贺,算是接触最多的一次。这次他亲自来到太白山庄,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凌大侠,您这次出来一定是有要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兄弟去做您尽管说。”凤凰山庄的状况冯正山是知道的,不管什么事,他都会义不容辞。 “谢冯庄主,”凌一天道:“我这次来是要问冯大庄主一些事情。” “凌大侠请讲!”冯正山道。 “在江南的时候,俞庄主是不是要你去查一个人?”凌一天道。 “郭蹇?”冯正山道。 “对,”凌一天道:“不知你有何发现?” “说起这个人还真有点复杂。”冯正山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怎么个复杂法?”凌一天道。 “这个人出现在江湖也是近四五年的事,但对他的底细知道的并不多,”冯正山道:“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出身何‘门’何派,传说他是水月‘洞’天的大管家,赖以成名的功夫天煞掌似乎也与水月‘洞’天有关。” “既然他是水月‘洞’天的大管家,难道他不是出身水月‘洞’天?”凌一天道。 “这个人身的功夫很杂,但尤其以水月天煞掌为厉害,”冯正山道:“从他的功夫路数来看,倒像是带艺投入水月‘洞’天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凌一天道, “水月‘洞’天一直是个较神秘的组织,”冯正山道:“他们好像只存在于自己的天地里,很少和土武林各派有什么来往,也没有听说哪‘门’哪派和他们有过恩怨,但这个郭骞才出现了四五年,他怎么成为水月‘洞’天的大总管我们不得而知,但他对原武林的了解却不是这四五年能做得到的。” “这么说还真是有点道理,”凌一天道:“我听说他对我们这些人的来历也是如数家珍,看来他倒是真有些来头。” “他不光是有来头,我还觉得他有些怪。”冯正山道。 “怎么个怪法,大庄主请讲。”凌一天道。 “说他是水月‘洞’天的大管家吧,倒没看出他怎么去做水月‘洞’天的事,”冯正山道:“这几年他在江湖相当活跃,结识了不少江湖‘门’派,最令我怪的是他似乎跟官府还偷偷有些来往。” “哈哈,”凌一天轻笑一声:“江湖人士和官府来往这本不算什么怪事,尽管有些人不屑和官府来往,但也有些人觉得能攀官府的势力也是一件在江湖很有面子的事情,他为什么还偷偷来往呢?” “是啊,所以说他怪呢,我们和官府每年还有很多来往呢。”冯正山道。 “那他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凌一天道。 “是什么人我还真没查出来,”冯正山道:“在我跟踪他的那些天,至少有两次他和官府的人接触过,一次是在一处酒肆里和两个江湖人士喝酒,而喝完酒后不久这两人进了一处货栈,等出来的时候他们换成了一身兵服,手里还拎着两坛酒,然后我一直跟踪他们到城外兵营,一直看他们走了进去。另外一次是在一天夜里,他偷偷进了另外一处兵营,而这两个兵营至少相距百里以。” “哈哈,冯大庄主,”凌一天道:“我有个疑‘惑’请你不要介意。” “凌大侠你看这是什么话,有什么您尽管说。”冯正山道。 “按说这个郭骞也该算是当世一流高手了,您这么跟着,难道不怕他发现?”凌一天道。 “嘿嘿,”冯正山苦笑一声道:“凌大侠,我几斤几两我知道,俞大侠要我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怎么也不能没查到人家再把自己折进去,一是碰到他我只是远远地跟着,也是了解个行踪,所以他们谈些什么这种消息我们是想也不要想了,另外有时跟不了我也是听说他到哪里我去哪里,偶遇几次,也会有一些收获的。” 其实凌一天问这句话有两个用意,一是怕冯正山被人发现有危险,二是怕他已经被人发现故意给他设置的假象,现在看来,冯正山虽然功夫一般,但确实是个老江湖,这点保护自己和跟踪的经验还是有的。 “哈哈,那我放心了,”凌一天打了个哈哈:“这么说您看到的并不是他跟官府有来往,而是跟哪里的官兵有来往?” “哦,对,是官兵。”冯正山这才意识到这官兵和官府还是有区别的。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凌一天道。 “那是水月‘洞’天了。”冯正山道。 “那你对水月‘洞’天了解多少?”凌一天道。 “这个水月‘洞’天啊……”冯正山又停下来了。 “怎么,不好说?”凌一天道。 “哈哈,您还别说,真是不好说,”冯正山笑道:“这个组织真是怪了,好像无处不在,好像又不存在,既看不到堂口之类的固定地点,它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行动,传说很多,却一个都证实不了。” “那你没又看到郭骞跟什么人来往?”凌一天道。 “郭骞所到之处,‘交’往的人很多,”冯正山道:“但都是一些有名有姓的江湖人物,也没听说这些人与水月‘洞’天有何联系,除了喝酒聊天讲故事,也没看出他们谈论有什么明确目标的事。” “既然他是水月‘洞’天的大总管,他总要和各地水月‘洞’天的人联系吧?”凌一天道。 “我也一直很困‘惑’,”冯正山道:“也许在这些事情他是刻意要避开别人的眼线,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啊。” “那有没有发现一些水月‘洞’天的线索?”看来凌一天有些失望。 “也不能说没有,但我一直不能确定,”冯正山道:“我听说郭骞到了江南的一个小城,我也跟了过去,好不容易看到他了,但很快又没了他的踪影,但那天倒是看到了很多人聚集在一家客栈,并且派了人在外面把守,不许别人靠近,这些人是不是水月‘洞’天的人我不知道,郭骞在没在里面我也不知道,直到后来他们分批离开,我只能选择跟着他其的一批,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些什么,谁知他们一路什么也没有干,走着走着分开走,我只能跟着其一‘波’,到最后莫名其妙的一直跟到了靠近苗疆的五峰岭下,连最后的人都跟丢了。” “是不是在那里你碰到了俞庄主夫‘妇’?”凌一天道。 “是啊,”冯正山道:“我知道那时俞大侠他们去了苗疆,那里又是通往苗疆的必经之路,我在几家客栈‘门’口都留了记号,想碰碰运气,没想还真是碰了,也是那次我把霜儿姑娘他们带回来的。” “这么说,如果你跟踪的那些人是水月‘洞’天的人,那他们也已经把手伸到苗疆去了?”凌一天道。 “当时俞大侠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后来说了别的事情,这个没有再说下去。”冯正山道。 “你回来之后再没有郭骞的消息?”凌一天道。uu看书 uuknshu.cm “说来惭愧,”冯正山道:“自从回回来,忙于山庄的事,也没再顾出去打听,我这出去继续打听郭骞和水月‘洞’天的事。” “呵呵,不用,”凌一天笑道:“这次凤凰山庄发生的事或许和这个水月‘洞’天有关,所以我今天来是特意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为此俞庄主他们已经出去了。” “还有件事我一直有些怀疑,”冯正山道:“这个郭骞对凤凰山庄的事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还到处给人讲,好像这件事是他自己做的一样?” “这么说你在怀疑江湖的那首诗是他传出去的?”凌一天道。 “是不是他传出去的我不能确定,”冯正山道:“但他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这确实可以肯定的。” “这样看来一切都能解释通了,”凌一天道:“水月‘洞’天用很多年把凤凰山庄‘摸’个透,然后再把消息放出去,引起整个江湖的注意,吸引相关的人关注凤凰山庄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那需要我们兄弟做什么的你尽管说。”冯正山道。 “是啊,需要我们去做的,我们万死不辞。”老四常惠卿道,他的小命可是俞承泽关起‘门’来和大漠双鬼打下来的。 “现在还不需要,”凌一天道:“以后还少不了要麻烦诸位。” “凌老您客气了,哈哈!”冯正山道。 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五:望月崖 手机阅读 四月初的东海边上,虽没有了严冬那种刺骨的寒冷,但被海风一吹,还是有点儿凉。风不是很大,但海浪声依然能够听到。 这里天气很是晴朗,未末时分的阳光已经不是很强,但映衬着宽阔的水面还有点刺眼。说来也怪,这里的天气很少有不是晴天的时候,所以月亮总是可以看见的,据说就算是阴天,等月亮出来的时候,这里的天也会放晴。 望月崖就矗立在海边,似乎有数十丈高,面海的一面是一道悬崖,上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篆书刻上了三个大字:望月崖。悬崖上面突兀的长着几颗矮树,视野开阔,倒真是一个临海赏月的绝佳去处。从海边往后往南,是一片延伸出去的低矮山丘,山上的树木杂草已经泛出一片新绿,其中还不时闪烁出几片裸露的岩石,整个山势就像站在海边的一只孔雀,整个尾巴慢慢散开,并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融入到广袤的原野里。 俞承泽、邢玉娘夫妇也算是提前到了,离天黑大概还有两个时辰,这个地方以前只是听说过,可自己从没来过,提前一点也是想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们今天的打扮也是很特别,两人都是一件低垂的黑披风,不同的是俞承泽的披风是黑里黑面,而邢玉娘的披风则是红里黑面,被海风一吹,两件披风随风飘荡,煞是好看。对他们两人来说,今天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邢玉娘再也没有施展她那高超的易容术,自从走出川西的大山,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自己的本来面目行走江湖,因为已经没有什么秘密需要掩盖,同时在邢玉娘哪里也没有了那道过不去的心结,她已经放下了那把普通的剑,而代之以一把宽刃、厚背而尺寸略短重剑,这是她后来重新找人打造的一把剑,形状相似,但分量却增加了不少,那把曾经让很多人闻风丧胆的,带着她曾经屈辱的剑,已经永远的留在了川西高原的悬崖之上。而俞承泽手里那把宝剑的黑皮剑鞘也已经揭去了外面的包裹,露出了原来的银色底子,很明显是经过特别擦拭的,虽没有特别的闪光,但也很是干净。两人漫步在空旷的沙滩上,除了被海风掀动的衣角,俨然就是两尊慢慢移动的雕塑,没有任何言语,海浪声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尽管道路有点崎岖,但攀上这数十丈高的山崖对于俞承泽夫妇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没有多久,两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望月崖的崖顶,前面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身后绵延不断的低矮山丘,夕阳的余晖从身后照来,海风毫无顾忌的掀起两人的披风,就像高高站在天宇的一对仙人。 显然俞承泽自己也被这种情景感动了,长长的舒了口气。 “夫人,你在想些什么?”俞承泽轻声道。 “我感觉我好想变回了年轻时候。”邢玉娘道。 “我也是!”俞承泽回应道。 是啊,放下了纠结,放下了羁绊,不再隐藏自己,不管是缘分的偶遇,还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将坦然面对,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不管是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两颗依然年轻的心灵所激发出的豪气充满在这天地之间。 “相公,”邢玉娘道:“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该有二十五年了吧,”俞承泽道:“我们的儿子都二十三岁了,都已经娶了媳妇了,呵呵。” “二十五年零四个月!”邢玉娘道。 “夫人,你记得这么清楚?”俞承泽很动情的转过身来,拉住妻子的手。 “相公,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二十五年零四个月,”邢玉娘嫣然一笑道:“有了这段时光,我此生无憾了。” “夫人,我还是有些遗憾的,”俞承泽道:“我本想与世无争,与你白头到老,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 俞承泽忽然觉得有点说不下去了,眼眶也有点湿润。 “人各有命,”邢玉娘道:“相公,我已经很知足了。” “但我们还有孩子……”俞承泽欲言又止。 “相公,你想说什么?”邢玉娘道。 “我…我是想,”俞承泽忽然有点结巴:“如果我们这次能解救众人成功,你就保护众人先行离开……” “你不要说了,相公,”邢玉娘打断他的话,依然笑吟吟地道:“我是不会先走的。” “玉娘,你要相信我,”俞承泽急道:“我总会有办法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邢玉娘道:“是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得很清楚,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哪那些人……” “水月洞天如果肯放那些人走,就不会难为他们,”邢玉娘道:“你也说过,他们的目标在我们两个。” 俞承泽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自己为此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凡能给妻子争取一线生机他还是要做一些努力。 “这个我也知道,”俞承泽道:“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和这个水源洞天结下了什么梁子,也许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我们也没必要把所有的力量都耗在这里。” “相公,”邢玉娘很深情地说:“你我二十多年的夫妻,我的脾气你应该了解,你生,我便生,你死,我绝不独活!” “那孩子怎么办,”俞承道:“你看芸儿才十三岁。” “哈哈,”邢玉娘突然撒开手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笑道:“你一个从来都不犹豫的人今天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要怎么活应该有他们的际遇,u看书 wuukasu.cm我们俩不都是没有在娘身边长大吗?” 邢玉娘何尝不理解丈夫的心情,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往往家人就成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成了他的牵挂。 “唉!”俞承泽长叹一声点点头,走到妻子身边道:“难道你这次从来都没有怕过?” “怕什么?”邢玉娘道:“你不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吗?我也是!” 平静的生活被搅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才抓住一点可能解决问题的线索,更多的是迫切,还多少有点兴奋,怕的事恐怕他们谁都没有想过。 “好,那就不说了,”俞承泽道:“那我们今天就探探这个水月洞天。” “对,去探探!”邢玉娘也豪气顿生。 两个人都明白,既然对方做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让他们不得不来到这里,恐怕还要处处听从水月洞天的摆布,对方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但为了揭开这个谜底,他们没有选择余地。 “天都快黑了,这四下都看不到一座房子一条船,他们还会来吗?”邢玉娘轻声道。 “一定会的,”俞承泽道:“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他们同样在等着!” “那我们在那里等?”邢玉娘道。 “就在这里,”俞承泽道:“这是个观景赏月的好地方,我们如果不在这里好好地赏一下,岂不辜负了望月崖这么好的名字。” “相公说得对,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邢玉娘道。 俞承泽点点头,两人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静心调息,也许就在今天晚上,有一场大战在等着他们。 本书来自 第29章 解救-六:报信 在俞承泽夫‘妇’赶往东海望月崖的路,有两个人却在南山崎岖的山路匆匆赶往凤凰山庄,他们一个是南阳邬家庄的庄丁邬海,还有一个是沧州霸王枪严家的家丁李鹏程,他们到达凤凰山庄的时候神‘色’慌张,疲惫不堪。。。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会不会他们在回去的路遇到了不测? 凌一天在得到消息的时候首先想到这一点,他们一个是往东南,一个是往东北,走的根本不是一条路,现在却一起回到凤凰山庄。原来看到送给凤凰山庄的信里面没有这几个人,以为他们已经给人杀害,现在他们不但没死,还匆匆赶回来,这里面一定大有章。 “凌老,您来了。”看到赶过来的凌一天,严一峰赶紧出来迎接。 凌一天没有啃声,招招手和严一峰一起走了进来。李鹏程和邬海都在严一峰家里,正在吃沈绣娘刚刚做好的饭,邬梅馨也闻声赶过来陪着。 “凌大侠!” 看到凌一天进来,邬梅馨赶紧站起来招呼,李鹏程和邬海也站了起来,凌一天赶紧一招手道:“不急,让他们先把饭吃了。” “凌老您坐。”沈绣娘给凌一天沏了一杯茶。 凌一天点点头坐了下来,而这时朱含章也闻讯赶了过了,凌一天一招手,他也在一边坐定,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凌大侠,我吃好了。”李鹏程草草吃了一碗饭道。 “嗯,我也吃好了。”邬海也赶紧抹了一把嘴道。 “你们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凌一天很温和的问道。 李鹏程看了一眼邬海,又看了一眼严一峰道:“我们是在今天赶回凤凰山庄的路才碰的,听说他们那边也出了事,一起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慢慢说。”凌一天道。 “是,凌大侠,”李鹏程道:“前些天我们和老爷、老夫人还有大公子从凤凰山庄出来,一直按照来的路往家走,前两天都还好好的,但到了第三天出事了。” 说到这里,李鹏程嘴一哆嗦,都快哭了出来。 “到底出啥事了,你快说呀!”严一峰催促道。 “二公子,”李鹏成接着道:“那天正午我们正在一条山谷里走着,忽然从后面来了一群骑马的人,男男‘女’‘女’有七八个人,说说笑笑的,我们走得慢,让到了一边,他们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为首的那个‘女’人还跟我们打了招呼,但他们过后不久,我们感到浑身无力,软倒在地。” “你闻到什么没有?”严一峰一皱眉头道。 “是…是那几个骑马的‘女’人身都有很好闻的香粉味道。”李鹏程道。 凌一天和朱含章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都没有啃声。 “后来呢?”严一峰道。 “后来这伙人又说说笑笑的回来了,”李鹏程道:“老爷知道我们着了他们的道,骂他们卑鄙、无耻,可这些人一点也不生气,为首的那个‘女’人还劝老爷,说只是接他们去小住几天,不会伤害他们,最后他们把老爷、老夫人和大公子都扶马拉走了,却给我喂了一粒‘药’并把我扔到了路边,说是过两个时辰我没事了。” “那徐亮呢?”严一峰知道他们是两个人。 “他们把徐亮给杀了。”李鹏程道。 “他们为什么要杀徐亮?”严一峰道。 “徐亮本来是在后面去解手的,”李鹏程道:“当他赶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要把老爷他们拉走,冲去和他们拼命,结果给他们杀了。” “他们为什么没有抓你?”朱含章道。 “他们说我没用。”李鹏程道。 “谁说的?”朱含章道。 “是那个为首的‘女’人说的。”李鹏程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为首的?”朱含章道。 “我看他们都听她的,”李鹏程道:“那个云林堡的林燕明也听他的。” “谁?林燕明?!”严一峰一声惊呼,所有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你有没有看错?你认识他?”朱含章道,这一下他也吃惊不小。 “我不认识,但老爷认识,”李鹏程道:“他杀了徐亮,老爷骂他,叫他林燕明,还说严家和云林堡无冤无仇,连那个为首的‘女’人也说他不该杀人,他很不在乎,说反正是些无用的人。” “这个云林堡的叛徒,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严一峰狠狠地道。 “先不说这个,”朱含章继续问李鹏程道:“这里面你还认识谁?” “好像还有颍州八卦‘门’的人。”李鹏程道。 “你能确定?”朱含章道。 “我能确定,”李鹏程道:“应该是八卦‘门’历青,我跟老爷外出的时候见到过他。” “那些‘女’人呢?”朱含章道:“严老英雄认不认识她们?” “应该不认识,”李鹏程道:“老爷一直在骂她们,也叫不她们的名字。” “那你怎么想着回凤凰山庄?”凌一天道。 “老爷和大公子都被他们抓走了,我想只有二公子能救他们了,”李鹏程道:“所以我赶紧回来了。” “嗯,”凌一天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邬海道:“邬海,你也说说你们的事。” “是,凌大侠,”邬海道:“我们这边的情况和他们差不多,也是第三天出的事。我们本来已经快出山了,路也很宽敞,午我们在路边的一家饭店里打尖,结果吃完饭没多久像他们一样浑身无力软倒在地,然后也是出现了一伙人,为首的也是一个‘女’人,还有几个和她穿同样衣服的‘女’人跟随,最后他们也是把我们家大公子、二夫人和小少爷拉走了,也是给我和邬明两人各喂了一粒‘药’后扔在了哪里。” “他们有没有为难大哥他们?”邬梅馨道。uu看书.uknshu.cm “那倒没有,”邬海道:“倒是小少爷不停地骂他们,大公子倒是一直在劝小少爷。” “哪邬明呢?”邬梅馨道。 “他先回邬家庄报信了,”邬海道:“我们两人恢复力气后,商量他回邬家庄报信,我回凤凰山庄报信,结果在山里和李大哥给碰了,我们一起来了。”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朱含章道。 “我们什么也没有闻到,朱大侠。”邬海道。 “那这里面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朱含章道。 “有,”邬海道:“江南六连庄的东方姑娘,她到过我们邬家庄,还和姑爷打过架。” “还有吗?”朱含章道。 “嗯…还有是一个尖嘴猴腮的老道,”邬海道:“那个为首的‘女’人叫他杨道长,还说他的‘药’很有效。” “杨世光?!”在场的人又是一阵惊呼。 “这难怪了,”凌一天道:“这个杨世光在制毒用毒的功夫,除了罗小星、段五郎和庄主夫人,江湖恐怕没有几人能克制住他。” “老凌,你看要不先这样吧,”朱含章道:“先让邬海和鹏程歇息,到晚我们再碰一下。” “嗯,”凌一天道:“我看有必要先给各家传个话,要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这个我去安排。”严一峰道。 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七:察月辩位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除了地平线的一些光晕,已经是繁星满天,一轮弯月斜斜地挂在西方的天空,月下的长庚星贼亮贼亮,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一下又一下的海‘浪’声。,。 这是四月初五的晚,这是信件约定的地方,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时刻。 俞承泽‘性’与娘夫‘妇’依然坐在高高的望月崖顶,但他们已经不是面向大海,而是顶着满天的星星,看着西方空弯弯的月亮,看着看着,邢‘玉’娘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动。 “这望月崖名副其实,还真是个赏月的好地方。”邢‘玉’娘感慨道。 俞承泽正要回应,忽然他感到了一些动静,似乎有人在靠近,邢‘玉’娘刚想动,也被俞承泽轻轻按住。 “贤伉俪真是好雅兴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从数丈外传来。 他们侧目望去,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立在悬崖边,身的衣带随风飘动,手里紧握着一把剑,虽看不出年纪,但从身材来看,也是一位曼妙的‘玉’人。 “如此好的景致,若不欣赏岂不‘浪’费。”俞承泽站起身来道,邢‘玉’娘也跟着站了起来,但谁也没动。他们息心静气,静察周围的一切,感到除了对面的这位‘女’人,附近并没有他人存在,既然对方一来问他们夫妻,看来对方正是冲他们来的,也没有了那么多客套。 “果然是高人,”对面的‘女’人道:“如此处变不惊,倒叫我有些佩服。” “过誉了,只是一个约会而已,”俞承泽道:“莫非是阁下约我夫妻来这里一聚?” “哈哈,”对方一声轻笑:“我哪里有这样的面子,是我们家主有请。” “既如此,那您怎么称呼?”邢‘玉’娘道,她想不管你是谁,总要有个称呼吧,不然显得我们很没礼貌。 “我只是家主身边的一个‘侍’‘女’,俞夫人叫我翠儿行。”翠儿道。 “好,”邢‘玉’娘道:“那我们叫你翠儿姑娘了。” “哈哈哈,”翠儿忽然笑的‘花’枝‘乱’颤:“您这么叫也行,只是我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小。” “哪翠儿姑娘的家主何在?”俞承泽道。 “当然不是在这荒野之,我只是来迎接二位贵客的。”对面的‘女’人道。 “哦,原来如此,”俞承泽道:“我原以为你们家主会与我在这里见面。” “这怎么可能,”翠儿道:“二位可是我们的贵客,这里只是去往总坛的‘门’户。” “我听说水月‘洞’天的总坛设在海,我们怎么去?”俞承泽道。 “当然是坐船去了,”翠儿道:“二位跟我走,要是月亮下去了,我们今晚可到不了了。” 翠儿说完,竟然拧身跃下望月崖,俞承泽夫‘妇’对望了一眼,没再犹豫,也跟着跃下望月崖。这望月崖少说三四十丈,水月‘洞’天尊主身边的一个‘侍’‘女’有如此了得的功夫,也是让俞承泽夫‘妇’小小的吃了一惊。 黑魆魆的海漂着一艘大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在沙滩停着一只小船,船边已经有个人在等候。 “俞庄主请!”翠儿带着他们走到小船边,伸手请道。 俞承泽和邢‘玉’娘也不客气,纵身跳小船,翠儿也跳了了,等着的船夫把小船推到深水,一跃船,抓起船的一只桨,左右开弓,小船像箭一样飞向大船。 小船到了大船跟前,还没停稳,翠儿一个纵身飞身了大船,俞承泽夫‘妇’也跟着来,船夫在大船边系好小船,也一跃了大船,看起来功夫都是不弱。 “开船!” 翠儿一声低喝,早有两人扯起风帆,船后一人掌舵,大船调转船头,快速的驶往大海深处。 俞承泽和邢‘玉’娘站立船头,海风迎面扑来,颇有寒意,但二人却觉得非常舒爽。看看远离的陆地,俞承泽颇有些感慨。水月‘洞’天是一个非常神秘的‘门’派,从来未曾听说有外人到过哪里,他原以为即便坐船,对方也必以黑罩将他夫‘妇’‘蒙’眼,以防他们察觉他们总坛方位,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对此根本不在乎。 很快身后的陆地看不见了,在这黑乎乎的海,除了那轮本来不是很高,现在显得越发低了的弯月,什么也看不到。俞承泽本来感觉船是朝着东方开的,但现在他却变得越来越不确定,他似乎感到船曾经微微的调整过几次方向,但现在朝什么方向他实在是说不清了,周围一点参照的东西都没有,除了海水还是海水。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邢‘玉’娘,邢‘玉’娘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俞承泽忽然想到船尾去看看,因为船尾的舵手才是船行方向的真正把握者。 “夫人,船头风大,想看风景到船尾去吧。”俞承泽道。 漆黑的夜里,所有的风景也是天的星星和那弯弯低垂的月亮,还有偶尔看到的海水的闪光,尽管俞承泽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这也总算是个理由,他们顺着船舷走向船尾,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连俞承泽自己都觉得刚才的那句话有点多余。 海的风不是很大,但足以张满船帆,给船以动力,数张帆加起来,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恐怕十个大汉一起划船的力量还要大,所以船行很快。因为船快,看起来把舵掌握方向也不是一件省力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船舵已经把了两个人。 邢‘玉’娘似乎真的很喜欢看风景,天的星星永远也看不完,但俞承泽似乎对把舵更感兴趣,看着两人过会要使劲摇动船舵以调整方向,几乎有了一种去帮他们一下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通过不大一会的观察,俞承泽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在两个把舵的人间,有个人似乎一直关注着那天边越来越低的弯月,难道他们是看月亮来定位吗?这也不可能啊,俞承泽想,这月亮离的这么远,从哪个方向看也都差不多啊?他下意识的蹲了蹲身子,想从观察月亮的舵手那里看看,终于,他在船尾的船舷边,看到了高高竖起一根竹竿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夜里,不仔细还真看不见,看起来差不多的月亮,有了这根竹竿一样东西的较,还真能看出船行的方向。但算能看清,月亮的位置要放在哪里,这又是朝什么方向,怎么判断,他还是一头雾水。 “俞庄主,甲板风大,还是到船舱里休息一下吧。”翠儿姑娘在船舱里道。 “嗯,谢谢。”俞承泽脸一热,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好在这黑漆嘛糊的海谁也看不见谁,答应一声,扶着邢‘玉’娘回到了船舱。 船舱虽说不大,但这几个人坐在里面还算宽敞,一盏纱罩灯挂在角落,虽不是很亮,但也足以看清船舱里所有的人。 翠儿盘坐在一个小榻闭目养神,借着灯光才看清她确实不是一个小姑娘,但也是个三十出头的清丽少‘妇’‘摸’样。她也不管俞承泽夫‘妇’进来,也没管他们坐在了那里,似乎这与她的关系并不大。 “吭。”俞承泽清了一下嗓子。 “俞庄主有事?”翠儿睁开了眼。 “没事,”俞承泽道:“在这样的夜里行船不易啊。” “去往总坛都是夜里行船。”翠儿看来没有想隐瞒什么。 “都是夜里行船?”俞承泽有点惊讶:“他们是在根据月亮的方位判断方向?” “呵呵,俞庄主好眼力,”翠儿笑道:“正是。” “但每晚的月亮位置都不同啊?”俞承泽想,你既然肯说,那我多问点。 “那船舷的竹竿位置也是可以调的啊,哈哈。”翠儿倒是乐了。 “哦,对了,”俞承泽拍了一下脑子:“你看我怎么没想到呢,呵呵。” “您无事也不会去水月‘洞’天的总坛,自然也不会去想这些。”翠儿道。 “哪翠儿姑娘,”邢‘玉’娘还是叫她翠儿姑娘:“难道真的没有人白天能到你们总舵?” “从来没有!”翠儿道。 “难道说只能依靠月亮的位置才能判断你们总坛的方向?”俞承泽道。 “正是!”翠儿道。 “怪不得你们叫水月‘洞’天呢!”邢‘玉’娘叹道。 “我们不谈这些了,”翠儿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二位还是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二位。” “那谢谢翠儿姑娘了。”邢‘玉’娘道。 人家不愿再说,你也不好再问,两人也只好闭目养神,也不再去顾及月亮到底在哪里。看似闭目养神的俞承泽也借此机会再好好想想这个神秘的水月‘洞’天。 这个水月‘洞’天到底是什么年代出现的,这无从考证,并且这个从来和原武林不发生任何关系的神秘‘门’派是怎么和自己扯关联的他现在也不想去想,他感到神的是去往水月‘洞’天总坛的定位方法。 俞承泽知道,很多‘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水月‘洞’天把自己搞得这么神秘当然也不例外,那隐藏自己的踪迹肯定也是想了很多巧的方法,自己隐匿在凤凰山庄二十多年也不是想尽方法不让人知道吗,但用这种夜间行船,以月定位的方法,他不光感到新,而且还觉得极为巧妙。 道家是转天通地之学,道家的典籍也无所不包,从小在太乙宫经堂里长大的俞承泽,除了师父不让他看武功秘笈外,他在里面所翻阅的书籍也杂‘乱’无章,当然也包括道家相当倚重的星象之学,对于斗转星移、月满月亏他是充满了好,爱不释手,在此方面他也颇有造诣,没想到有人会用它在海夜行时作为定位之法。月亮每日的盈亏不同,出现和落下的时刻也不同,算皓月当空,每时每刻的位置也在变化,而在这变化要抓住其规律,设定一个算法,去推定一个‘精’准的位置,想想他都对创造这种方法的人有些神往。u看书 .uuanshu.o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船根本没有人给他们戴眼罩或者黑头套之类,并且翠儿还滔滔不绝的给他们讲辩月定位的原理,算是你这些都知道,只要你不能确定每月的那一天的那一刻月亮该在哪根杆的什么位置,你无法确定正确的前进方向,你到不了你要去的地方,这里面的变数实在太多,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难怪没有外人到过那里,原武林对这里更是一无所知了。 这样又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西边那弯弯的月亮已经彻底落下去了,海面一片漆黑,这只船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参照。在这时,哪个一直观察月亮的舵手走进船舱,摘下了挂在船舱角落的那盏纱灯,挑亮了灯芯,套一个圆筒状的红灯笼,把它挂在了船舱口的一根木杆之。灯光在灯笼里面聚集,显得灯笼很亮,其实也照不了多大的地方,几步之外在一片昏暗之,但在这漆黑的夜里,算在很远的地方发现它却不是难事。 翠儿也不再坐了,她走出船舱站到了船头,俞承泽夫‘妇’也跟了出来,站在她的身旁。 船在这漆黑的海面飘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在船的右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红点,忽隐忽现,船尾的舵手也看到了,赶紧把舵调整方向,朝那个红点驶去。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个红点也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看清那也是一个红灯笼,不过船的要大很多。 直到这时,翠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到了!” 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八:分头追查 “老俞,都怪你,”程驼子道:“你当时不忍杀他,你看他跑出去害人了吧?” 凤凰山庄俞宅的前厅里,凌一天、朱含章、程驼子、严一峰他们几个又聚在那里,老俞住在旁边当然也在,俞展飞和凌旋也在,还特意让邬梅馨把间无极安抚在家里,这两天这家伙又有点不对劲,尽可能的不要刺激到他。手机端当他们谈到林燕明杀了沧州严家家丁徐亮时,程有良的气不打一处来。 “驼子,”朱含章道:“这事也不能全怪老俞,他们毕竟是兄弟。” “哼,兄弟?”程有良道:“他害死他们家老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兄弟,对这种人不能手软。” “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老俞沉吟着道:“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朱含章道。 “现在老五和老二、老六闹得这么僵,要是他们都落到老五手,我怕他们会有危险。”老俞道。 “你现在怕啦?”程有良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他可是巴不得把你们几个除掉自己霸占云林堡的。” “这个还不至于,”凌一天道:“当下的情况来看,水月洞天还不会伤害所抓的人,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水月洞天的人可能不会伤害,可这个林老五我看未必。”程有良还有点不解气。 “在那里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凌一天道:“对方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哪有他们想达到的目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和这些人无关,以水月洞天的实力,在他们的目标未达成之前,绝对不会让意外出现。” “老凌讲的有道理,”朱含章道:“算徐亮冲来是个意外,水月洞天的人也对林燕明的行为表示了不满,应该不会让他任意妄为,并且我考虑,几家人几乎同时遭袭,应该不是同一伙人。” “那他们会不会把人押到一处?”程有良道。 “每家人回家的方向都不一样,遭袭的地点相差很远,”朱含章道:“他们知道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竭力营救,如果要把他们押往一处,势必要多费很多周折,这么长的路途,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但我们派出去打探的人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这些人象凭空消失了一样,这只有一种可能,那是对方各路袭击的人马得手后近藏匿,并且藏的非常严实,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老俞,这下你不用担心了,”严一峰宽慰老俞,他可不想因为林燕明杀了他们家的人和老俞有什么心结:“别听驼子乱说。” “驼子说的没错,”老俞道:“在处理老五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才有今天之祸,对不住啦,兄弟!” “老俞你看你,我怕你多想,”严一峰道:“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他们为什么要把李鹏程和邬海他们放掉?” “这话问到点子了,”凌一天道:“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是抓人,并且是抓能对庄主形成威胁和压力的人,这样他们才能逼庄主范,并不是要杀人,并且连手都没有动,直接用毒,抓了想要的人走,干净利落。” “这么说他们觉得这些家丁不重要,不能给庄主压力?”严一峰道。 “恐怕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凌一天道:“让他们通风报信。” “这有什么好报的,”程驼子道:“他们不都写信来了吗?” “通过鹏程和邬海他们的讲述,”凌一天道:“我们的对手每一波偷袭的人里面都有一个为首的女人和几个女随从,也许这是水月洞天的人,但另外一些人,包括六连庄的、八卦门的、林燕明、杨世光等等,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啊。” “那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他们是谁?”严一峰道。 “他们又在设一个局,”老凌卖了一个关子:“让朱师傅给你分析一下吧。” “我明白老凌的意思,”朱含章道:“他们不是想让我们知道水月洞天的人是谁,而是让我们知道除了水月洞天的人,还有哪些人参与了这次绑架。” “这难道要引我们去找这些人的麻烦?”严一峰道。 “这些人和凤凰山庄的仇怨是由来已久的,”朱含章道:“我们要想找他们随时可以去找,但现在找他们估计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他们做不了水月洞天的主,也未必是心甘情愿跟他们做的,他们这么做的最重要的目的是把这伙人和水月洞天、和这件事绑在一起,让他们没有退路,死心塌地的随他们调遣,和我们作对。” “只要这伙人在绑架现场出现过,还特意让别人发现,他们要想洗脱自己都很难啊,”程有良道:“看来这些人真够恶毒的,他们是想这件事里多点热闹。” “估计是这么回事。”朱含章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严一峰道:“不能总在这里等啊!” “当然,”朱含章道:“我们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通过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各种线索,赶紧查出被抓的人都关在什么地方,如果庄主那边进展不利,我们也可以及时进行解救。” “我看这样吧,”凌一天道:“我们几个分分工,u看书.co小严你去查查严老英雄这一路,老俞你去查查云林堡这一路,驼子你去查查邬家庄这一路,朱师傅和间老弟还有梅馨、绣娘他们留下守庄。” “对,让老间留下,”严一峰道:“他要发起疯来没人治得了。” “间无极他会肯吗?”程有良道:“这家伙最近情绪可不太好,看着梅馨伤心,他几次都想自己出去寻找绑架邬家老大他们的人了。” “朱师傅会有办法,”凌一天道:“给梅馨讲讲道理,他会听她的。” “哪你呢?”朱含章道。 “这信里面也没有成杰的消息,”凌一天道:“我想他一定没事,那他知道的会更多,再说,拳圣骆老爷子在这个时候一定不会闲着,是我该去看看他的时候了。” “凌叔,我跟你去!”俞展飞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凌叔,”程驼子道:“你该叫岳父了,哈哈哈。” 程驼子本来想开句玩笑,但众人心里有事,谁也没心思陪他笑,他自己倒觉得有点尴尬。 “唉,算了吧,还是叫凌叔吧,”凌一天也道:“这样我听着舒坦。” “老凌,我还有个建议,”朱含章道:“在这多事之秋,也让几个年轻人跟着一起出去历练历练。” “哪听你的,你去安排吧。”凌一天道。 https:///html/book/46/46693/l百度搜索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九:仙霞岛的早晨 手机阅读 俞承泽夫妇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霞光满天,虽说仅仅睡了两个时辰,但感觉人已经是精神饱满。来到这么一个陌生而且充满杀机的地方,按说呆着都会胆颤心惊,更不要说是睡觉了,但对俞承泽夫妇来说,却没这个必要,他们此次就是赴死而来,未见真神对方自然也不能让你死,这倒是他们安心很多,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他们依稀记着,昨天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感觉是到了一个小岛,他们一登岛,那个标示方向的大灯笼就被熄灭了,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两个仆从提着的小灯笼照路。感觉岛不是很大,但岛上的路并不平坦,没走几步就上了一条山道,尽管山势陡峭,但石级还算平整,一会上,一会下,拐了好几处弯,才到了一处悬崖边上的房子,屋子不大,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翠儿告诉他们,这是他们休息的地方,如有需要,门口有一铃铛,摇一下就会有人来。并且还告诫他们,天黑路险,最好不要到处走动,以免有性命之忧。 海浪拍岸的声音从近处、远处传来,时大时小,时缓时急,周围似乎礁石林立,两人也不多想,稍作洗漱,就和衣而卧。这么多天来,一直急着赶路,为的就是到这里来,现在到了,是该好好的睡一觉了。 东海之上的小岛,天亮得特别早,也就是卯初时分,外面已经可以看到刺眼的阳光。俞承泽夫妇刚收拾停当,就听到外面已经有脚步声,打开门一看,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俞庄主、俞夫人早上好!”看到俞承泽开门,小姑娘就热情的打招呼。 “哟,这姑娘长得真好看,”邢玉娘赞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夫人,我叫小芸。”小芸道。 “小芸?”邢玉娘奇道:“这和我女儿一个名字。” “真的?”小芸也很高兴:“她多大了?” “比你小一点。”邢玉娘道。 “哦,”小芸应了一声把手上的食盒提了进来,在桌上摆好:“俞庄主,俞夫人,这是给你们准备得早点,您们先用,有什么需要我就在门外候着。” “谢谢你,小芸,”邢玉娘爱怜的看着小芸:“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啊?” “仙霞岛啊,”小芸道:“每天早上日出和晚上日落,霞光满天,可好看了。” “嗯,真好,”邢玉娘心想,这地方那里也去不了,也只能看看朝霞和晚霞了,心中不觉生起对这些孩子的一丝怜悯:“你也一起吃点吧。” “谢谢夫人,这不可以的,”小芸道:“要给翠儿姐姐知道了会打我的。” “你是说昨天晚上接我们回来的翠儿姑娘?”邢玉娘问道。 “是的。”小云答道。 “翠儿在这里是做什么的?”邢玉娘看着这个小姑娘就想多问两句。 “她是家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小芸道:“二位赶快吃吧,东西快凉了。” 看来这小姑娘也不傻,不该说的她绝不说,既如此,夫妻二人也不再问,倒是坐下来静心的享用一顿早餐。 早饭吃完了,小芸进来把东西收拾妥当,刚想走,邢玉娘又问道:“小芸姑娘,你们家主什么时候见我们?” “二位在此耐心等候,”小芸道:“到时候翠儿姐姐会来接你们的。” 说完小芸拎着食盒又走了,这悬崖上的房屋里又剩下他们两个。 俞承泽踱出屋外,屋外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有一个小石桌,还有两个石凳,在空地旁边就是向下和向上延伸的两条石级小路,俞承泽就在石桌旁坐了下来,仔细观察起周围的情势来。 这是一个由三个露出海面的山头组成的群岛,难怪这山势如此陡峭。他们所待的这个岛是最高最险峻的一个,可以算得上是这里的主岛了,除了码头那里有块空地,周围几乎都是悬崖峭壁。在这个小岛上,随着山势绵延起伏着好几个小山头,每逢平缓之处或岩台之上,建有不少的房子,或一间两间,或三五间成群,但绝难找出一块平地建一所大房子,每处房子之间自然有多条石级小路相连,他们所住的房子正是建于一处悬崖边上的岩台之上,虽在半山腰上,视野也很是开阔。 从这悬崖边上看去,离主岛最近的是一个相对低矮平缓的岛屿,高度最低,但面积似乎比这个主岛也要大不少,平缓的坡地上已经泛出一片新绿,像是种的蔬果之类,在这座岛顶部的地方,高高低低建着一片房屋,可以算是这仙霞岛上房屋最密集的一个地方了,在房屋周围,竟然有不少桃树或者杏树,上面的花开的正旺。从上面看下去,连接这两座岛的是一座简陋的石桥,石桥底下的沙滩裸露,从水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落潮之后才显出来的。 还有一座小岛,离这两座岛都有点距离,虽没有主岛高,但也很是陡峭,从小岛旁边停着的船只来看,那上面也一定是住了人的。 俞承泽很是感慨,不知这仙霞道的主人是怎么想的,他是很喜欢这个地方,远离尘世骚扰,每天面对海阔天空,他在想,要是他早发现这么一个地方的话,他也会停下来住在这里。他突发奇想,要是程驼子来到这里,会不会把这地方也变成一个机关重重的地方,想着想着,不觉自己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好事了,还自己笑了起来。”邢玉娘也走出屋子来问道。 “我是感觉这里不错,忽然想起来要是程驼子的话会不会又搞很多机关在这里,呵呵。”俞承泽道。 “嗯,我看会的,”邢玉娘道:“他不搞那些东西会手痒的。” “那你看这里会不会有机关?”俞承泽道。 “在这里做机关?”邢玉娘道:“我看就不必了吧,要不是他们自己把人带进来,恐怕就没人找得到这里,还做什么机关呢。” “嗯,我觉得也是,”俞承泽道:“以这里主人的修为,不管什么机关恐怕对他们也没有多少用处。” “这就是为什么你当初不同意程驼子建机关的原因?”邢玉娘道。 “哈哈,”俞承泽笑道:“我哪里磨得过他呀,最后只能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他们夫妻俩正聊得开心,可是已经有人来了。 “唉哟,二位在聊什么事呢,这么开心?”翠儿带着给他们送早饭的小芸沿着石级小路从上面走了下来。 “哦,是翠儿姑娘和小芸姑娘啊,”俞承泽站起来招呼道:“我们是在谈些凤凰山庄的事。” “有趣吗,能说来听听吗?”翠儿道。 “这也没啥不可以的,”俞承泽道:“凤凰山庄地处深山,人迹罕至,我原来觉得那就是个世外桃源,但现在和这个仙霞岛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才是人间仙境哪。” “哟,俞庄主这么快就知道这仙霞岛了,”她看了一眼小芸:“又是你多嘴了吧?” “哈哈,就是一个名字,翠儿姑娘该不会怪罪小芸吧。”邢玉娘赶紧道。 “一个名字倒无所谓,何况这名字也是他们起的,”翠儿道:“只是这乱说话的毛病不能惯。” “翠姐姐,我知道错了。u看书.unsh ”小芸赶紧道。 “知道错就好,”翠儿道:“否则让客人会笑话我们这里连点规矩都没有。” “翠儿姑娘说笑了,”俞承泽道:“我们都是些在山野里呆惯了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的规矩。” “俞庄主说笑了,”翠儿道:“你们那凤凰山庄哪里是山野之地了,现在可是中土武林响当当的圣地了,是个武林人士莫不想去拜会一下。” “哼哼,”邢玉娘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人呼来唤去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这紫衣媚儿程碧瑛也是别人能呼来唤去的啊?”翠儿道:“看来俞夫人是对我们请人这件事有意见?” “我们哪敢有意见啊,”邢玉娘道:“一封信来我们不就来了?” 俞承泽对对方知道邢玉娘的底细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事现在看来就是他们捅出去的,他们刚到这里,不能因为两个女人斗嘴误了大事,所以赶紧上前阻止。 “先不说这事了,”俞承泽道:“翠儿姑娘过来莫不是你们家主要见我们?” “正是,”翠儿道:“因为家主每天早上都要练功,所以才来的晚了些,让两位贵客久等了。” 俞承泽这才抬头看看天色,恐怕已到辰末时分:“不妨事,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有的是时间。” “呵呵,”翠儿笑道:“俞庄主这么笃定?难道您一点也不着急?” “呵呵,我急有用吗?”俞承泽也笑道。 “那倒是,”翠儿道:“二位请吧,我们家主有请!” “请!”俞承泽应道。 本书来自 第29章 解救-一十:初识上官尊主 仙霞岛主道虽说不是很大,但走起来并不是很容易,因为陡峭,几乎没有平路可走,所有的石级小路不是建在山脊之,是开凿于岩石之,有几处短道竟然是于绝壁之修起的栈道,把一个几乎无可走的山巅小岛‘弄’得四通八达,看来修这个岛的人确实是费了很多心思,也加进去了很多思妙想,连俞承泽心里都赞叹不已。.。 俞承泽夫‘妇’跟着翠儿和小芸沿路而行,时时下,时直时绕,路过多处修建于台地和悬崖边的小屋,和他们昨晚住的并无二致,偶遇水月‘洞’天的‘门’人仆役,都在一旁垂手而立,毕恭毕敬,看来这翠儿和小芸在岛的地位确实不低。 小岛能建房屋住人的地方已经非常局促,但令他们惊的是在一个小小的山坳之处,竟然有一处三间房屋连在一起的庙宇,正‘门’檐下悬挂一块黑底金字牌匾,书“拢旭庵”,有一个姑子打扮的‘女’人正在打扫,看见他们一行人过来,也赶紧在一旁垂手而立,并不答话。 “翠儿姑娘,你们这里也有座庙啊?”邢‘玉’娘道。 “那是家主的‘私’庙。”翠儿边说边往前走,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翠儿姑娘,”邢‘玉’娘道:“我想去烧柱香。” “俞夫人,我说过了,这是家主的‘私’庙,”翠儿似乎有些不高兴:“岛的人谁都不许进去。” “我不是这岛的人,或许可以是个例外。”邢‘玉’娘也不管翠儿是否愿意,径自走了进去。 “俞夫人,这不行的。”小芸有些急了,想前阻止,但被翠儿拉住了。她觉得邢‘玉’娘说的有几分道理,虽说岛有这个规矩,但这个规矩是否也可以约束岛外的人,她心里有点没底,因为从来没有外面的人来过,更不用说进庙香了,况且,这两个人的名头实在太大,她可不想在这里出什么麻烦,否则家主怪罪下来她也兜不住。 邢‘玉’娘走进拢旭庵,这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最小的庙宇了,除了正的一尊菩萨像别无其他神位,是这菩萨像,也和原之地见到的大不相同,瘦削、俏丽,面部还带有一丝忧郁,目光低垂,看着让人有些心疼,让邢‘玉’娘突然感到有些心动。她拈起三柱信香,徐徐点燃,拜了三拜,恭恭敬敬的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在像前的蒲团跪下,心默默许愿,双手合十,拇指内扣,摩额、鼻、‘胸’而后双手向摊于蒲团之,叩首而下,如是再三,才起身回礼,退出庙‘门’。 从庙里出来的邢‘玉’娘似乎情绪忽然低了很多,只是默默地向前走去,其他人只好跟着,刚才谈论的气氛也变得冷清起来。 又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俞承泽感到已经绕过了大半个岛,并且都是在山顶和山腰之穿梭,最后他们来到半山腰的山‘洞’跟前,‘洞’口的石壁赫然刻着四个大字:水月‘洞’天。 这是一个面朝西南方向的天然山‘洞’,‘洞’口像一个巨大的横着的月牙形,跨度有十几丈,但其高度并不高,最高处也不足两丈,两边逐渐缩小,从远处海面看,像是山崖的一只眯缝眼。有三条小路通往‘洞’口,右边两条,一条从下面斜通来,一条从面斜通下来,另一条是从左面山腰通过来的这条路,俞承泽他们是沿这条路来的。 “俞庄主、俞夫人请!”翠儿在‘洞’口一伸手道。 俞承泽和邢‘玉’娘也没有客气,昂然迈步进去,早有‘侍’‘女’在‘洞’内接应,带着他们前往。 这个‘洞’内宽度和外面的‘洞’口差不多,但似乎‘洞’口高了不少,显得空间很大。尽管如此,和罗小星的黄金‘洞’起来那小太多了,但这里黄金‘洞’平坦不少,也干燥不少,里面也整修的整整齐齐,陈列也分为两部分,左边靠里,有台案座椅之类,宾客主仆之分,后面还有一道天然的石壁作为屏风,看来是一个会客或者议事的地方,右边靠外靠近‘洞’口一点,多是些蒲团茶几之类,旁边还放了两处卧榻,看来是个喝茶休息赋闲的地方,整个看来,主人对这里的要求不低,随便摆放,但都极为考究。 俞承泽夫‘妇’被领到左首议事厅,在宾客位置坐定,小芸姑娘已经为他们沏好了茶,俞承泽端起轻轻呷了一口,赞道:“好茶!” 翠儿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这时从石壁后面走出一个小姑娘,直接到了翠儿跟前:“翠儿姐姐,家主到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数位‘侍’应迅速各自站位,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喘。 从石壁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女’人特有的身配饰相互轻轻撞击的声音,随即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着锦衣,罗纱遮面的老‘妇’,虽说是位老人,但步态稳健,uu看书 .uuknshuco雍容华贵,俞承泽知道,这是来的路翠儿姑娘嘴的官家主。在她身边跟着的是一位白衣‘女’子,飘飘‘欲’仙,也是白纱遮面,看不清年纪,在她们后面跟着的是三位和翠儿穿同样衣服的‘女’子,再往后又是几位和小芸穿同样衣服的‘女’子。这位锦衣老‘妇’径直坐到了主位,白衣‘女’子站立在她身旁,其他和翠儿穿同样衣服的‘女’子则在主位阶下分两边站好,翠儿也过去和她们站在了一起,小芸等众‘女’子则站在她们身后。 “秉家主,”翠儿姑娘前一步道:“凤凰山庄俞庄主夫‘妇’请到。” “嗯,”这位官家主点点头,仔细端详了半天,嘴里喃喃道:“像,真像。” 声音虽有些苍老,六七十岁总是有的,但气十足,也很好听,但这话说的俞承泽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到底是谁,她说的真像又是什么意思,但他初来乍到又不能直问,也不能这么被她直愣愣的看着,所以自己站了起来。 “俞承泽、邢‘玉’娘我们夫‘妇’二人见过官尊主!”俞承泽夫‘妇’二人站起来拱手行礼。 “好说,”官尊主抬了抬手:“来了好。” 这话说的老实不客气了,连个座也不让,以俞承泽在江湖的地位,还没有哪位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可以如此慢待。当然俞承泽也不会在乎这些,他是有目的而来的,说白了还是有求于她的,只能客随主便了。 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一十一:上1代的恩怨 “是官尊主请我们夫妻来的?”俞承泽也不再客气,既然正主都到了,那开‘门’见山吧。 “算是吧。”官尊主道,似乎她并不愿意说这个“请”字。 “这么说,我的那些朋友都在岛了?”俞承泽道。 “哼,他们,还没有资格来到我的岛。”官尊主道。 “那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俞承泽听说这些人不在岛,有些急了。 “哼哼,”官尊主一声冷笑道:“我以为俞庄主在凤凰山庄修行数十年,应该有点道行,没想到竟如此沉不住气,真让我有些失望。” “让官尊主见笑了,”俞承泽道:“俞某本是山野之人,在凤凰山庄待着也只是想安度余生,与世无争,要说修行那真是和官尊主不了,我那点资质,算再修个几百年,也不见得会有什么道行。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像我们这种无名之辈,怎么会引起官尊主的青睐,还要用如此手段把我们请到这水月‘洞’天的总坛重地?” “还有点自知之明,”官尊主道:“你那点修行的确不怎么样。” “官尊主似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俞承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感兴趣,你得给我个说法吧。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官尊主似乎满腔的怨气,声音也变得有些怪戾:“这么多年我身居在这孤岛之,我也有无数个问题,我去问谁,谁来回答我?” 不知俞承泽的话触动了这位水月‘洞’天神秘尊主的那根神经,她也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到最后竟有点声嘶力竭。 看到这种情形,俞承泽和邢‘玉’娘对望了一眼,看来他们算是找对方向了,不管是死是活,也许今天可以把这事‘弄’个明白,心不免也有些兴奋。 “官尊主,”俞承泽想再刺‘激’她一下:“我们来到这仙霞岛,也算是客,能不能坐下说话?” “哼,我不管你有什么江湖尊位,在我面前,你只有站着说话的份。”官尊主道。 “这我不明白了,”俞承泽忽然耍起孩子气:“你把我们请来,一路,在岛,水月‘洞’天的人都对我们客客气气,怎么到了您这里似乎不太受待见?” “放肆,”官尊主怒道:“下人对你客气,那是我的家教,在我这里,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讲什么尊卑道理。” “那好,你是前辈,我们站着讲话,”看来官尊主真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了,俞承泽压了压心的兴奋:“在您一生有些恩怨我能理解,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官尊主突然变得平和起来:“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岛!” “官尊主您说笑吧,”俞承泽脸也变得一脸纯真:“我和您的年纪,也不会有什么恩怨吧,再说,我们两人应该没见过面吧?” “没见过面没有恩怨?”官尊主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么说是一代的恩怨?”俞承泽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他能明显感觉到邢‘玉’娘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的手指往他‘肉’里渗的那种感觉,他知道她的紧张,他又何尝不是假装淡定,期待那渴求已久的结果。uu看书.uukanshu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显然官尊主没想那么容易给他结果:“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不很显然吗,”俞承泽道:“我从小在道观长大,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成’人后一直在凤凰山庄呆着,哪里都没去过,更不用说去做什么和人结怨的事了,本想这样过完此生,但没成想官尊主把昔年的一些事一件件挖出来,把昔年的老人也一个个‘逼’出来,我想您这么做一定有您的道理,而把这些事已渐渐都‘逼’到我的头,我不能不想这些事与我的关系,既然我没有做,那一定是和我有密切关系的人所为,江湖所谓父债子偿,也许是这个道理,我这么想也不为过吧?” “你明白好。”官尊主道。 “这么说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俞承泽真的有些急切了。 “我当然知道,”官尊主‘阴’‘阴’地道:“是把他们化成灰我也认识。” “那他们是谁?”俞承泽道。 “哈哈哈哈,”官尊主一阵怪笑:“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这好戏才刚刚开始,你着什么急呢?” “你想怎样?”俞承泽道。 “我不想怎样,”官尊主道:“我只想有一个了结,我不想把这些恩怨带到坟墓里去。” 看来这一辈的恩怨确实结得有点大,但不管怎样,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能把这些恩怨‘弄’明白,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所以他也不急这一时。 的小说站! 第29章 解救-一十二:把这杯毒酒喝了 手机阅读 “既如此,”俞承泽道:“我那些朋友和尊主无冤无仇,您为什么把他们都抓起来?” “我与中土武林素无往来,当然不会和这些人有恩怨了,”上官尊主道:“但我不把他们抓了,你会到我这里来?我又怎样去了结这昔日的往事?” “那我现在已经如期来了,所有的恩怨我愿一力承担,”俞承泽道:“我的那些朋友是不是可以放了?” “这是当然,”上官尊主道:“水月洞天做事自然不会失信于人,但也不会这么简单。” “此话怎讲?”俞承泽道。 “环儿。”上官尊主道。 “在,家主。”站在右上首的一位侍女上前一步应道。 “把哪东西拿上来。”上官尊主道。 “是,家主。”环儿答应一声,转身去往石壁后面,不一会功夫,她端上一个酒杯,来到俞承泽面前。 “俞庄主,”上官尊主道:“明人不做暗事,这是一杯天下奇毒的毒酒,你把它喝下,我就放掉你的那些朋友。” “不行!”邢玉娘突然跳出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邢玉娘就是打算陪俞承泽来死的,但要看到连手都没有动就要自己喝毒药,还要看着自己的相公喝,这是她说什么也接受不了的。 “难道你认为你们有资格可以和我讲条件吗?”上官尊主的话说的阴森而有威严。 “哼,有没有资格也不是你说了算!”邢玉娘道,在她这一生,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不能来到这么一个破岛上就任人宰割,这不是她的性格。 “好像俞夫人还很不服气?”上官尊主道。 “我没有什么服气不服气的,”邢玉娘道:“有人要逼着你喝毒药,你会喝吗?” “我当然不会,”上官尊主道:“谁要这么做我就杀了他!” “那我就杀了你!”邢玉娘话音未落,手里的长剑一扯,脚一点地,飞身而起,手里的宽刃剑带着啸声劈向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尊主。 “放肆!”站在上官尊主身边的白衣女子一声轻喝,长袖一摆,一股气大的力量借着白衣长袖荡开了邢玉娘的重剑,另一只白衣袖伸出一只芊芊玉手,隔空拍去,邢玉娘感到胸口遭到重重的一击,就连人带剑向后面飞去,俞承泽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接住,轻轻地放在地上,鲜血已经从邢玉娘的嘴角渗出。 这一下连俞承泽都感到有些震惊,他们夫妻二人行走江湖,罕逢敌手,怎么说也算得上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邢玉娘出手他之所以没有阻止,也是想看看对方的底细,但在对方的一个侍女面前连一招都走不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也太可怕了,就算自己亲自上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还有,在整个过程中,站在台下的侍女动也没动,似乎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似的,可见这水月洞天的实力确实非同凡响。 “怎么,俞庄主不想试试?”上官尊主道。 “我看不必了,”俞承泽道:“不就是一杯毒酒吗,不就是死吗,既然是上一代的恩怨要我承担,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了,这么多年对我夫妻来说已经够了,只是上官尊主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我只说让你喝了这毒酒,并没有说让你去死,”上官尊主道:“我们的恩怨还没有了结,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明白了,事情还远没有到了要结束的时候,就像上官尊主说的那样才刚刚是个开始,让他们喝毒酒,又不让他们死,那就是要靠毒酒控制他们,让他们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这也太小看他们了,人若真的有些事情他不想做,区区毒酒又能耐他何,何况邢玉娘本是用毒大家,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 “真是够歹毒的,”邢玉娘缓了一口气道:“上官尊主,来时我路过您的私庙,也进去上香叩拜,您既然是拜菩萨的人,为什么心里还有那么多的嫉恨,还用得了这么歹毒的手段?” “哼哼,”上官尊主又一声冷笑:“你太高看我了,我拜的不是菩萨,我拜的是我自己,我就是要我自己记住,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对昔日的往事有一个了断。” 邢玉娘这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她所看到的菩萨不像中原地区的相貌,瘦削俏丽,还带有一丝忧郁,这难道是她自己的雕像?一个女人呆在这孤岛之上,天天面对自己年轻时候的雕像,想着年轻时候的往事,这不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就是一段撼天动地的恨,难怪她看到那座雕像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自己这一生也不是如此吗,好在自己这二十多年有相公陪伴,她也此生无憾了。 “你要喝,我就陪着你。”邢玉娘拉着丈夫的手道。 “要想在这里同生共死恐怕还早了点,”上官尊主道:“只能是俞庄主喝下这杯毒酒,你不能喝。” “为什么?”邢玉娘道。 “我说过这件事还要有个了断,”上官尊主道:“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办理。” “那我来喝毒酒,事情让我相公去办。”看来这邢玉娘可真是对丈夫用情至深啊。 “这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上官尊主道:“俞庄主能起到的作用你起不到,你能办到的事情他也未必就能办好。”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邢玉娘道。 “酒喝了自然会告诉你。”上官尊主道。 “你……”邢玉娘还想说什么,但俞承泽已经端起酒杯将毒酒一饮而下。 “好,痛快!”上官尊主道。 “啊!”俞承泽感到腹中一阵剧痛,不由手抚腹部弯下了药。 “你怎么样了?”邢玉娘满脸的关切,uu看书.ukansu.c她一搭俞承泽的脉象,只觉得他心脉混乱,体内真气乱窜,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她竟然无法判定这到底是什么毒? “放心吧,俞夫人,”上关尊主道:“他死不了。” “上官尊主,”俞承泽硬挺着道:“请你兑现承诺,放了我那些朋友。” “这个自然,”上官尊主对翠儿道:“你吩咐下去,把所有抓来的人都放掉,小心处置,不得有任何伤害。” “是,我这就去办。”翠儿道。 翠儿即刻写就两个字条,分装两个防水小皮囊,有人送过两只信鸽,翠儿将两个小皮囊在信鸽身上绑好,一松手,两只鸽子扑棱两下,冲出洞口而去。 “好了,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翠儿笑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邢玉娘道。 “哼,恐怕真的假的你都得信。”上官尊主一声冷笑。 “那你要我做什么事情?”俞承泽受苦,邢玉娘自是心如刀绞,她巴不得把这件事情办完,就算能死在一起她也甘心了。 “很简单,”上官尊主道:“苗疆黑木坨的路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我师父?她又怎么啦?”邢玉娘奇道。 “我请她一叙。”上官尊主道。 “难道她也与您有仇?”邢玉娘已经心下忐忑。 “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上官尊主道:“你只要把这封信送给她,她自会明白。” “你认为我师父一定会来?”邢玉娘道。 “当然,”上官尊主道:“我太知道她这些年在想什么了!”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归心似箭 手机阅读 邢玉娘出岛的时候也是晚上,是后半夜走的,依然有已经西陲的皎洁月光,但没有多久,月亮就渐渐落了下去,等她上岸的时候,完全是漆黑一片。 送邢玉娘的人等她一上岸就调转船头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她本能的朝着离开海岸的方向走,没有多久,她就到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周围的环境告诉她,这里绝不是望月涯,她也顾不上打听这个小渔村到底叫什么,她只想知道,哪里有可以买到好马的地方,她需要立即离开这里。 好在没有多久东方的天空就露出鱼肚白,早起赶海的渔民已经走出了家门,经过简单的询问,她知道在距这个小渔村十多里地的一个集镇上可能会有马,她二话没说就直奔那个集镇而去。 十几里地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就算是普通人要不了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可邢玉娘这点时间她也等不了,出了村她脚一点地,人便像一股轻烟在原野上飞驰起来,好在这个时候田野里并看不到什么人,否则她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不知要吓到多少人。 镇子不大,多数人还没有起来,很多店铺的门还关着,只有一家货栈的门开了,有两个伙计正在院子里收拾着马匹车子,在准备着这一天的活计,邢玉娘的突然出现,把这两个伙计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一个伙计嘴里哆嗦着边说边往后退。 一身黑披风,手里一把利剑,斜跨一个包裹,一看就是个江湖人,还满脸杀气,在这很多人都没起来的清晨,这很容易就使人想到这不是仇杀,就是抢劫啊! “我想买一匹马。”邢玉娘冷冷的道。 “我…我们的马是干活的,不…不卖。”刚才说话的伙计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哼,卖不卖由不了你!”邢玉娘上前两步来到几匹马跟前,吓得那个伙计后退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 “哦,买马啊,好说好说,”另一个伙计年龄稍大一点,他可不想为了一匹马送了性命,一边扶跌倒的伙计一边说:“您给多少钱啊?” 这个伙计是想,只要你给够钱,大不了再买一匹马,东家也不会太过怪罪,总比把她惹毛了要强,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这里还有没有更好的马?”邢玉娘也看出来了,这几匹马确实都是干活的马,这脚程和耐力都有点问题,就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啦,”年长点的伙计道:“我们店小,所有的马都在这里了。” 正在这时,后院马厩里传来一声马的嘶鸣,还打了两个响鼻,听起来中气十足,勇武有力,邢玉娘想都没想就转身朝后院走去,哪个年长的伙计赶紧跑过来拦住。 “这个不行,这是我们东家最喜欢的马,这个不能卖的。”年长的伙计道。 邢玉娘手中的剑一举,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位伙计,这位伙计一愣之下赶紧让开,站在一旁直打哆嗦。 进了后院的马厩,槽上确实拴着一匹好马,浑身雪白,洗刷得干干净净,显得格外精神,邢玉娘十分喜欢,自己直接上去把放在一旁的马鞍、马佩在马身上收拾停当,牵着马就出来了。 年长点的伙计再也不敢说半句话,站在旁边哆嗦,而那位年轻点的伙计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邢玉娘认蹬上马,一回手,两片金叶子贴着那位年长伙计的耳边插在了他身后的墙上,这买两匹好马也够了。邢玉一揽马缰,手中的马鞭一挥,白马就窜了出去,“得得”的马蹄声打破了小镇清晨的宁静。 白马跑的很急,邢玉娘的心更急,这里面牵扯到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个水月洞天的主人到底是谁,相公为什么会和她有关联。以前她刚出道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江湖门派,只是到了近年,江湖上才有了他们的种种传说,但那也只是个传说,他们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这和凤凰山庄有何关系,也几乎没有人见过水月洞天这个门派的真面目,要说在江湖上有所行动,这次针对凤凰山庄的人质劫持事件就是他们在中土武林行动的第一次。 一想到这个第一次,邢玉娘更是心惊,这个水月洞天原来只是个海外逍遥派,从不插手中土武林,数百年也没听说过在中土武林之内有他们的分支或者堂口,而现在不光是忽然出现了在中土武林的分支,还暗地里联络了凤凰山庄的诸多仇家,在凤凰山庄想以婚礼为诱饵挖出他们进而可以有个了结的时候,他们最终却将参加婚礼的人作为人质,变成了他们的诱饵,迫使他们夫妇把自己送上门来。所有的事实都似乎可以看出,进入中土武林,逐渐挑起种种事端,种种通过算计,把凤凰山庄的核心人物俞承泽掌控在手,使得他们更进一步掌握这场争斗的主动权,这是蓄谋已久的,这所有的一切已经足以说明,这是一场毫无争议的完全针对凤凰山庄,或者说是针对他们夫妻,或者说是针对她的相公俞承泽的行动。这场算计、准备、行动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也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她不敢去想,这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支持他们这样做。 他们原以为所有问题的终结都在他们夫妻身上,只要他们到了水月洞天,不论是死是活,往日的谜团也将揭开,这件事也将有个了结,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面却又扯出了她的师父粉面毒仙罗小星,似乎她不光认识师父,还有着血海深仇,有着不把对方置于死地决不罢休的气势。如果说把相公俞承泽扯进去是因为罗小星,而且正如俞承泽所追问的是上一代人的恩怨的话,那么相公和师父罗小星之间的关系就呼之欲出,这也和他们之前的推测完全相符,哪解决的重点就不在相公俞承泽身上,uu看书ww.ukashu.cm而在师父罗小星身上,或者在这两人身上。 邢玉娘想着想着,忽然汗如雨下,心中升起一种绝望的情绪。水月洞天处心积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对师父罗小星和他们夫妻了如指掌,如果要杀他们,有的是机会,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动手,这次他们已经占尽优势,也没有动手,而是要她给师父送信,无非就是要以相公作要挟,逼师父现身,把他们母子放在一起。师父为了找这个儿子,也是苦苦等了四十多年,有了这个机会,她一定是不顾一切,为了儿子,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不要,她也会全力以赴。但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是师父和相公都是武功冠绝天下的人,在这时候也只能任人宰割,任人欺侮,相公被毒所困,功力发挥不出来,师父儿子在人家手上,投鼠忌器,让双方看着亲人受辱却无力回天,这是比把他们杀掉还要残忍的多的手段。 邢玉娘忽然有点拿不定主意,她要不要把这封信送给师父。按他们的本意,处理这件事情不想让罗小星插手,而现在成了罗小星不出来就解决不了这问题,她在师父身边长大,她太了解罗小星的性格和为人了,她非常知道师父罗小星内心深处的那股戾气一旦被激发出来,会在江湖造成怎样的惊涛骇浪,这真不是她和相公想看到的事情。 尽管内心矛盾,但邢玉娘却不敢停下来,马鞭不停地加在这匹健壮的白马身上,白马黑披风,这一黑一白的搭配,在官道上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引得无数路人侧目。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二:奇毒的秘密 还是悬崖边的那个小屋,还是窗外皎洁的月光,还是那一波赶着一波的海浪声,但这里只剩下俞承泽一人,这么多年来,好像是第一次他一个人呆着,这让他有点不习惯,也有点担心。品書網 邢玉娘在罗小星身边长大,算是罗小星待她并不好,但罗小星身的那种坚韧、狠毒的性格,那种目空一切、有我无他的气势都在她身得到了传承。尽管在一起的这么多年,通过道家内功的修习,她身几乎再找不到昔日的那股妖媚和戾气,但俞承泽知道,她这柔和的外表后面依旧是一颗强悍的心,如果这种强悍后面的野性被逼出来,其破坏力也是惊人的,在她按捺不住全力去袭击官尊主这件事,俞承泽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俞承泽知道,邢玉娘的身世和他一样,从小都没了父母,都是跟着师父长大,随后都是去做师父吩咐的第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的了结却把两人此后的二十多年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成了一对令江湖艳羡的神仙眷侣,这种缘分连俞承泽自己都不得不常常感慨,也使他对妻子倍加疼惜,本可以长相厮守的美梦这样被突然冒出来的水月洞天所打破,使他们不得不再次踏江湖风云的浪尖,再次面对生死的抉择。 对他们夫妻来说,生死都已经是无足轻重的事了,无论最后什么结果,他们都不会为此次来到水月洞天的总坛仙霞岛而后悔,何况这次他们离苦苦追寻的真相是如此之近,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们也很难放弃,即便是要他喝下毒他也在所不惜。抓给俞展飞和凌旋大婚贺礼的宾客为质,是为了逼他仙霞岛,要他喝下毒酒是为了控制他,进而逼罗小星出场,看官尊主的举动,似乎志在必得,好像只要信到了罗小星手,她一定会如期赴约。罗小星是江湖出了名的行为怪戾的一代煞星,除了她自己愿意,没有人能左右她的意志,官尊主这么自信罗小星会为他出山,是不是他和罗小星之间真的存在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俞承泽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向官尊主提出是不是一代人的恩怨时,她并没有否认,在提到罗小星的时候,官尊主似乎异常激动,这不是她这种修为的人能轻易表现出来的,看得出来,她们之间的仇怨很深。罗小星当年为救子搅乱江湖,成为一代煞星,同样也是为了儿子被逼无奈遁入苗疆,这四十多年的隐忍不是谁都能扛得过的,也许丈夫和儿子的消息是她这么多年顽强坚持下来的唯一的希望,除了这个,还想不出能有什么消息能打动这位行将木的江湖名宿,能让她怎么做她怎么做。如果这封信里使用她的儿子做要挟,哪官尊主是承认他是罗小星昔年失去的儿子。这一点虽然他和邢玉娘都猜测过,并且觉得可能性很大,但却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也只能到见面再去查证,为此,邢玉娘连俞承泽师父给他留下来的包袱里的小衣服也随身带着,生怕错过任何查证的机会,如果邢玉娘这次能到黑木坨,这件事应该能弄清楚了。想到这里,黑暗的俞承泽露出难得的微笑。 这时,俞承泽又感到腹一阵剧痛,散乱的真气到处乱窜,心脏跳速加快,胸口像堵着一大团棉花,不由得“噢”的一声低吼,试图驱散这胸口的烦闷,但似乎无济于事。他知道只是毒性的又一次发作,他盘膝而坐,想提气压一压体内的不适,但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找不到一丝内力,看来这毒药太歹毒了,在它的控制之下,他现在恐怕连一个常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翻腾的气血使得俞承泽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只能是在坐下、起来、躺下,原地打转、蹲下等动作不断的折磨自己,一个时辰下来,他已经满头大汗,但体内的痛苦却没有一丝要减轻的迹象,感觉自己快要爆炸的俞承泽一个怒喝单掌劈向一边的石墙,石墙发出“砰”的一声,一动也没有动,倒是没有丝毫内力的手掌被硌的生疼,尽管这样,俞承泽倒是感到胸的郁闷去掉了一些,这使得他再次一掌又一掌的劈向石墙,直到双手已经红肿,劈下去要爆裂,他才住手。 俞承泽这时候刚才已经舒服多了,似乎丹田之也有了一丝气息游动,这让他惊喜不已,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他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劈向石墙的每一掌是“混元剑”的“分天式”,道家的这套基础剑法里面藏着太多的奥秘,练剑是练气,莫非这剑招之还有理气通络的功效,思量之下,手一抬,以手作剑,“立阳式”、“归气式”、“抱元式”、“道冲式”等一一使来,每使一招,都感到体内的真气松动一点,几圈下来,他感到舒服多了,从小学的剑法还有如此妙用,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刚刚经历毒发攻心的俞承泽安静下来之后,他开始为他生命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担心了,除了患难与共的妻子邢玉娘,也是罗小星的大弟子程碧英,在他心里已经基本把罗小星当成自己的娘亲了,算不是,妻子的师父他也会像娘亲一样对待。邢玉娘的仇家很多,她这次只身行走江湖,又没有再易容隐形,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甚至是急火攻心的邢玉娘会不会失去理智而大开杀戒?得到儿子消息的罗小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会攻到这仙霞岛来吗?罗小星和江湖的仇怨都是以她的两个孩子被害而引起的,而对她儿子最大的伤害是其所的毒,罗小星也正是为了给儿子解毒才精研天下毒经,从原来的粉面刀仙变成了后来的粉面毒仙。说到毒,俞承泽想到了自己,尽管被官尊主说成为天下毒,但在自己身虽则痛苦不堪,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能忍受,要说自己的内力雄厚能够抵抗,u看书ww.uukansh.co 但了这种毒全身的内力好像一下子被卸掉一样,别说抵抗了,连一点真气都提不起来。他忽然觉得他对毒后的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但他又想不起来,似乎很遥远很遥远,远到他几乎对此没有记忆,但却冥冥之在那里,洗也洗不掉。俞承泽心灵光一现,难道是我小时候过这种毒,我才会对此有记忆?罗小星的儿子是了毒的,如果我是她的儿子,毒的应该是我,如果我现在所的毒是四十多年前所的毒,那么施毒的人是这位官尊主?! 俞承泽有点被他自己的推断吓住了,缓了好一会,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官尊主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除了这件事水月洞天也无任何遗害武林的举动,那是什么使这位世外高人结下如此深的仇怨,连两个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算自己是当年那个被害的孩子,因此也和娘亲天各一方,他也感觉不到自己对官尊主有多大的仇恨,因为他感觉到她的伤心,她的痛苦,她做完了这一切,她依然不快乐。 两位老人,一位守在这孤岛之,一位隐居在苗疆的深山之,为或者存在、或者不存在的恩怨酷斗了几十年,俞承泽觉得这真是一场人类的悲哀,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其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这两位老人放下心的恩怨,能够安然地度过余生,但算他这样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能做到这一点。 https:///html/book/46/46693/l百度搜索的小说站! 第30章 倾巢而出-三:宿怨难舍 手机阅读 “那位俞庄主现在怎么样了?” “昨晚折腾了半宿,快天明的时候才安静了。” 上官尊主斜躺在卧榻之上,没有戴昨天见俞承泽夫妇时的罗纱,看上去是一位瘦削、忧郁、安详的老人,她手中端着一只茶杯,眼望着洞外,外面是一片风和日丽,远处可以看到海面上的粼粼波光,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滞,眼睛好长时间眨都不眨一下。 卧榻旁边坐着的是翠儿姑娘,她一边给上官尊主添茶,自己也手持一杯茶慢慢的啜着,但她的眼光全在上官尊主脸上,一脸的关切之情。 “真的没有啃一声?”上官尊主嘴角挂着轻蔑。 “真的没有,家主,”翠儿道:“以他把手不断劈向石墙的动静来看,他一定是气血翻腾,难过到了极点,估计他的手今天都快要裂了。” “哼,他活该!”上官尊主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轻轻地咬着,面色清冷,遥望着遥远的海面,满眼都是怨恨。 “可…可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就连翠儿也能听出来上官尊主指的并不是俞承泽,而翠儿姑娘却说的是俞承泽。 “那又怎样?”上官尊主冷冷地道:“我要死了,我要把他们一起带到那边去,我要好好的问问他。” 这个“他”是谁,上一代人之间的恩怨翠儿可不敢随便插嘴,就算她自己要把对方杀呀刮呀的,可别人随便说一句,就可能身首异处,死相很惨。 “家主您又说笑了,”翠儿道:“你身体康泰,功力承天,要寿与天齐呢,呵呵。” “也就你们几个这么哄着我了,”上官尊主喃喃道:“寿与天齐,寿与天齐,就这么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家主,其实您不用这么逼着自己,”翠儿小心翼翼的道:“您这样霞姑和我们都看着心疼。” “是那死丫头要你给我说的?”上官尊主问道。 “没有,尊主,”翠儿赶紧道:“霞姑什么话也没说,是我自己这么想的。您看您费了那么多心思把俞庄主抓过来,又让他受那么多罪,可是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就不能换种办法?” “哼,他受罪?”上官尊主冷笑一声:“他不是要父债子偿吗?他不是号称武功盖世吗?他不是想拯救苍生吗?怎么就这点能耐?” “再大的能耐有什么用,”翠儿道:“我们的药给他用上,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半分内力来,他也只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死扛着了。” “怎么?你们都同情他了?”上官尊主一下子坐起身来,厉声道。 “弟子不敢!”翠儿赶紧跪下道。 “最好不敢,”上官尊主咬牙切齿道:“我就是要他们都生不如死!” 看着已经动怒的上官尊主,翠儿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好大一会,看着她脸上的阴云渐消,才又鼓起勇气。 “家主,”翠儿试探着道:“您真能确定就是他?” “在没见到他之前,我还真不敢确定,”上官尊主道:“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确定一定是他,没有谁会长的跟他这么像。” “那您说罗老前辈是不是也会像您一样一眼认出他来?”翠儿道。 “哼,你不用对那个贱人那么客气,”上官尊主道:“她要认不出来除非她瞎了。” “是,家主,”翠儿道:“我是说,您真的要把罗老前辈和俞庄主杀掉?” “那我还要供着他们不成?”上官尊主阴阴地道:“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几十年了。” “那当初本来有机会,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翠儿道。 “哼哼……”上官尊主嘴里忽然传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他们不是小日子过得挺好吗,我要让他们慢慢地品尝,怎么舍得让他们那么快就死呢?” “也许…也许您和他之间真的有误会……”翠儿有点忐忑。 “你想说什么?”上官尊主道。 “我是说您可以先问问。”翠儿道。 “问什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还有什么好问的,就算问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带到坟墓里去?”上官尊主余怒未消:“问问……,问问……,你还别说,过两天我还要真问问那个人,你们可给我‘照顾’好了,别什么都没问就给我弄死了!” “家主……” “住口,”上官尊主道:“你这个小妮子今天问的话太多了,再说我罚你到对面岛上种菜去!” “是,家主。”翠儿给上官尊主添上茶,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四:特别关怀 手机阅读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上官尊主要休息了,翠儿才被打发出来。她刚一出来,就看到在不远处焦急等待的小芸姑娘。 “翠儿姐姐,你可出来了,”小芸道:“可把我急死了。” 翠儿没有说话,只是往远处指了指,等她们走了很远之后,她才开始问小芸。 “这么急急的等着干什么?”翠儿道。 “你去了家主那里之后,霞姑都派人来问了三次了,问你出来没有。”小芸道。 “哪霞姑现在在哪里?”翠儿道。 “应该还在听涛阁吧。”小芸道。 “我们去看看。”翠儿道。 听涛阁是仙霞岛主岛最高处的一处房屋,它是一处一主两厢的小院落,坐北朝南,院落门前还有一块小广场,一直延伸到山崖边上,虽只有数丈方圆,那也算仙霞岛主岛之上最大的一块空地了。虽说这里没有在主岛的峰顶,但站在门前的小广场上,主岛周围的两个小岛和数个岛礁尽收眼底,海面一片广阔。想想暴风骤起,浊浪滔天的景象,这听涛阁绝对名副其实。 这听涛阁的主人就是曾经站在上官尊主身边神秘的白衣女子,也是她一招就击败了邢玉娘,这样的功夫着实有些可怕。在岛上大家都称她为霞姑,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没人敢问,只是大致知道她从小就跟着家主,一身绝世功夫也深得家主真传,大概有五十多岁年纪了也没有结婚嫁人,看来家主是想把未来的尊主之位传给她。至于她的身世,几个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偷偷议论过,她们觉得应该是家主的女儿,但被翠儿听到后狠狠地斥责了一顿,告诫她们要是再谈就割掉她们的舌头喂狗,吓得几个小姑娘再也不敢谈这件事了,但在翠儿自己的心中,何尝不是有着同样的好奇和疑惑。 “翠儿姐姐,霞姑在里面等你呢。”霞姑身边的一个侍女小蓝在听涛阁门口迎接道。 “嗯!”翠儿点点头,直接进了正屋。 岛上的屋子建的都不是很大,但极为精致,客厅虽则两丈见方,但摆设绝不输给上官尊主那里。翠儿看到霞姑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没有外人她自然也不用罗纱遮面,白皙清丽的脸庞完全看不出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最多比翠儿她们大不了几岁。翠儿上前一步行礼。 “翠儿见过霞姑。”翠儿道。 “哦,你回来了,”霞姑道:“你也坐吧。” “是。”翠儿在一旁坐下,小蓝赶紧给翠儿端上一杯热茶,而小芸也就站在翠儿一旁听着。 “家主怎么说?”霞姑道。 “我把您给我说的话全都问了说了,”翠儿道:“可是家主到现在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什么叫没松口?”霞姑道。 “家主似乎还忘不了以前的仇恨,”翠儿道:“她把以前的仇恨都迁怒于俞庄主身上,甚至说要把他们带到坟墓里去。” “你没跟家主说那些事他根本不知道吗?”霞姑道。 “我说了,”翠儿道:“被家主骂了一顿,还问……” “还问什么?”霞姑道。 “还问是不是您要我说的。”翠儿道。 “你怎么回答?”霞姑道。 “我当然不能说是您说的了,”翠儿道:“我说都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哼,”霞姑冷笑一声:“就你那点道行,是瞒不住她的。” “那怎么办呀?”翠儿急道。 “唉……”霞姑长叹一声,眉头微皱,表情忧郁,倒和拢日庵里的塑像有几分相似:“难道她杀的人还不够?!” 这个话翠儿说什么也是不敢接的,无论怎么说,都难免对家主的不敬,所以只好装聋作哑,不作反应。 “那她打算怎么处理?”过了一会,霞姑问道。 “家主说过两天她要问问那个人,”翠儿道:“还说要我们照顾好,别给弄死了。” “你说什么?她要问话?”霞姑一下子来了精神,人也站了起来并且在原地转动,显得很是兴奋。 “是的,”翠儿一脸茫然,也跟着站了起来:“霞姑您这是……?” “只要她肯问话就行,”霞姑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您说什么有隐情?”翠儿道。 “哦,”霞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坐回榻上,淡淡地道:“可能是老一辈人之间的误会吧。” 看着霞姑不想再说,翠儿也就不敢再问,只是跟着霞姑的话道:“这误会说清楚不就行了吗,看书 ww.uukanshu要不然到头来都成了仇怨。” “这江湖上因为误会造成的仇怨还少啊,”霞姑道:“古往今来,打得你死我活的,追根溯源,可能为的都不是什么大事,有些可能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这就是江湖啊。” “不是老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吗,”翠儿道:“难道他们就不想化解这些恩怨吗?” “这才是恩怨的症结,”霞姑道:“因为误会或者一些小事,人在气头上难免会结出一些怨恨,事后讲清楚了可能就没事了,可江湖里的人太注重面子,颐指气使,认为任何事都是别人的错,一旦结怨,往往不死不休,多少代人都化解不清。可能到了后来,后辈们对前辈怎么结的怨都搞不清楚了,却不得不承受这样的结果。” “嘿嘿,”翠儿一声傻笑:“我看霞姑您就不会与人结怨,您很多事都想得很清楚。” “呵呵,”霞姑一声轻笑:“你这小妮子拿我开涮啊。” “不,不是,”翠儿赶紧道:“我看您今天很开心,讲了很多话,您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讲这么多话了。” “是吗?”霞姑道:“可能是人心里有事了就不爱说话了。” “这么说您有心事?”翠儿笑道。 “不许打听,”霞姑正色道:“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出了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是。”翠儿行了个礼退了出来,尽管霞姑声色俱厉,但她看得出霞姑真的开心,好像她对俞庄主特别关心,一点都不想伤害他,这让她们有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五:梦中遭袭 手机阅读 从东海边上到苗疆,走江淮一线是最捷径的一条路,但在这条路上,有太多邢玉娘往日的仇家,几乎个个都是想把她千刀万剐的那种,邢玉娘也很清楚这一点,但她已经没有了太多的选择,她要急于赶到苗疆,为了这个自己钟爱的男人,她已经不惜一切,也不在乎一切,暗下决心,魔挡毙魔,佛当杀佛。她也知道,就算是想躲着走,也未必就能躲得过去,因为她已经不想把自己藏起来,不管死活她都不愿再藏。 连日的奔波邢玉娘已经疲惫不堪,那匹马也几乎脱力,要这样下去,没到苗疆,恐怕人没累死,马都要被累死了,要是遇到厉害的对手,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要想取胜也要看运气了,自己虽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没了她,谁去救自己的丈夫,他还在那里承受着奇毒噬心的痛苦,想着这些,邢玉娘忽然明白所有要做的一切,只有保住自己才是第一位的,所以她决定,今晚不再赶路了,好好休整一下。 邢玉娘打尖的是大江边上的一家小客栈,虽说她不怕谁挡住她的去路,但她还是不想太过招摇,她不想有麻烦,她想尽快到苗疆去,但她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不一定不去找她。 邢玉娘要了一间二楼的上房,吩咐店家照顾好自己的马,然后就到了房间,她要店家在房间里备好热水,她想好好地洗个澡,再这样下去,她都觉得自己快不是个女人了。店家看在银子的份上,很快就搬上浴桶,添好热水,还殷勤的问着需要什么。 她把店家打发走后,关好房门,退掉身上的衣服,躺到这一桶热水里,太舒服了,她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化去,就像一块冰在热水里融化,她一动也不想动,感受着这一身疲惫被热水渐渐洗去的快感,不再心急地她,发现洗澡原来也是这么惬意的事。 洗完澡,收拾好房间,邢玉娘叫店家把晚饭送到房间来,没人打扰,细嚼慢咽,她感觉到自己快被掏空的身子一点点的补起来,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洗好吃好的邢玉娘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那张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的床了。 邢玉娘这两天走的实在是太累了,她什么事也不想做,就想睡觉。她把剑放在靠里的左手边,这是她外出时养成的习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抓起自己的剑。她打个哈欠熄灯躺下,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来到一片林子里,这里漂亮极了,林子的树叶是翠绿翠绿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下来,暖暖的,痒痒的,鸟儿在林子里欢快地叫着,满是野草的地上长出许多小花,还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她只觉得这里舒服极了。她张开双臂,呼吸着甜丝丝的空气,享受着阳光,当她快走出林子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相公俞承泽。 “相公,你怎么在这里?”邢玉娘惊喜的问道。 “我来找你啊,哈哈。”俞承泽热烈的回应着。 “你不是被那个老妖婆抓起来了吗?”邢玉娘道。 “他把我放出来了,”俞承泽道:“连以前被他们抓走的人都放出来了。” “那你还中着奇毒呢,我来看看。”邢玉娘说着就要去抓俞承泽的手。 “我的毒已经解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俞承泽一伸手,像故意展示给她看一样。 “那太好了,”邢玉娘道:“那个老妖婆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吗?” “不会的,你放心吧。”俞承泽道。 “那我们就回凤凰山庄去,再也不出来了。”邢玉娘道。 邢玉娘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嘿嘿”“嘶嘶”“嗤嗤”冷森的笑声,这声音冷的令人直打寒颤,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阳光不见了,地上的野花也不见了。 “谁?”邢玉娘问道。 “哼哼,”还是那冰冷的声音:“你不是骂我老妖婆吗,就是我呀。” “上官前辈,”俞承泽道:“您不是已经放我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你太幼稚了,”上官尊主显出身来,还是一身深色锦袍,还是罗纱蒙面:“放你出来不过是要你找到她一起受死!” “那你就试试!”邢玉娘挺身挡在前面。 “受死吧!”上官尊主手一抬,一道黑色的剑影就朝他们袭来。 邢玉娘想都没想,顺手抓起自己的剑奋力向外搪去,只听“嘡”的一声,接着是“啊”的一声轻呼,似乎有人朝后面跌去,邢玉娘一个转身,人已经立在床上,身着睡衣,执剑在手,背靠着墙角,“呼”的一声,又一道黑影朝她劈过来一剑,已经醒过来的邢玉娘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仓啷”一声拔出自己的宽刃重剑,挥手拦开袭来的一剑,在对方后退的档口,左手的剑鞘已经重重的砸在对方的肩上,当她挺剑再次刺向袭击她的黑影时,“咔嚓”一声窗户被撞破,一个硕大的黑影携着一口大刀向她劈来,力大刀沉,挂动风声,她身子一斜,让过刀锋,手中的剑提起横推,直接削向对方的手腕,对方也不含糊,手腕一甩,到原地绕了一小圈,抵住了她削过来的一剑,uu看书 ww.uuknshu.om 两件兵器一粘,竟成了比拼内功的架势。 早已打通任督二脉的邢玉娘,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在内力上能胜过她的整个江湖也没有几位,她一加力,剑就一点点朝对方压了过去。 “快走!”和邢玉娘比拼内力的黑衣人一声轻喝,臂力一震,在刀上加力的同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接射向邢玉娘,邢玉娘为了躲开这口喷血,一跃又退回床角,借这档口,原来进来的两个人已经互相搀扶着飞身出了窗户,喷血的黑衣人也不再恋战,一跃从他撞开的窗户跃出,几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刚反应过来的邢玉娘,跃下床来到窗前,早不见了刚才的人影。她在床前站了许久,一直在回味到底是真的有人来杀她,还是她真的在做梦,她还依稀记得自己见到了相公俞承泽,梦见了上官尊主要杀了他们俩,然后竟然有人真的来杀她。 她默默的回到床边坐下,这才意识到是真的有人来杀她,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她她一点都不愿去想,她却想起了还在仙霞岛上受着奇毒折磨的相公俞承泽,她不由一阵阵心痛,一定是相公担心自己受到伤害,才来托梦给自己示警,一定是这样的,自从当年一起从悬崖上跌落,这个男人就成了自己的一片天,她一定不会让这片天塌下来。 邢玉娘已经没有了睡意,她静静凝听了一会,确认周围再没有可疑之人,她才点亮房间的油灯。她慢慢的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吹熄了灯,静静地在床上盘膝坐了下去,那把剑依然就放在她身旁。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六:霞姑的心思 手机阅读 就在邢玉娘遇袭的当天晚上,也有一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俞承泽住的小屋。 夜半时分,海风吹着还有点凉,霞姑已经在不远处的岩石上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身上的衣袂也小声作响,近处、远处的涛声有节奏的传来,但她一直没有动,就像一尊唯美的雕塑。 她该恨他才对,因为他是娘的仇人的儿子,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随着她对真相了解得越多,她就越恨不起这个人来,她甚至有些心疼,她想全力的保护他,使他不再受到伤害。 她从记事起就跟着娘一直生活在这小岛之上,她知道她是娘,可她从来都不被允许叫娘,到后来她长大懂事之后才知道,娘是水月洞天的尊主,家规里她是不能结婚生孩子的,所以她只能和岛上的所有人一样叫她家主。在她的记忆中,娘不快乐,她也不快乐,她怕娘不快乐,所以她就变着法子逗她快乐,有时候因此都会被责罚,但她不在乎,因为她记得住娘温暖的怀抱,记得住娘抱着她悄悄滴下的眼泪。 她知道娘在恨一个人,也忘不掉一个人,越是恨就越忘不掉,越是忘不掉,就越恨这个人。她开始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和娘有什么纠结,为什么这个人会惹得娘如此不开心,她不止一次的想道,如果以后让她碰上这个人,她一定要杀了他,她一定要让娘高兴。 她是在这里长大的,一直到十几岁才跟着娘到过大陆,后来就会每年都去上一两趟,她喜欢那里的繁华,她也惧怕那里人心的奸诈,但她还是想在那里多待一些时日,每次却不得不匆匆赶回岛上。后来慢慢的长大了,大陆那边也去的多了,反而越来越觉得这里清净,开阔,自在,她也越来越喜欢上开派尊主选择的这块与世无争的地方,她也就变得不喜欢出去了,有时一年都不愿意出去一趟。 最近几年她已经去过大陆很多次,因为娘忽然变得不再愿意等了,她在秘密的安排着很多事,有些事也交由她去办,往来于仙霞岛和大陆之间的船也多了起来,但随着娘的意图渐渐清晰,原来压在她自己心里的那个秘密也变得清晰起来,她忽然感到她也被一点点的卷入到这场风暴中去。 她从小在心中都有个疑问,她爹是谁?这个问题她一直只能自己想,她没有地方去问,也不敢去问,现在她却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个让娘伤心了一辈子的人就是她爹,也就是娘要找的那个仇人,也就是粉面毒仙罗小星的丈夫,那罗小星的儿子岂不就是自己的弟弟。 当她想通这一点时,多年如水一样平静的心忽然变得不平静了。她总以为自己就是这样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最终到哪里去,但世事难料,她不但有爹,还有个弟弟,这些事情想多了,心就会变得温暖起来,她也觉得人世间挺美好的。 罗小星的故事她以前就听说过,可当她再次去想这件事的时候,她断定当年派人去残害她的女儿和儿子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娘,因为这件事,很可能使是自己爹的那个人不知所踪,很可能使是自己妹妹的那个人就此夭亡,罗小星也因此由仙变魔,也因此遁入苗疆数十年。就算某个人当年有错,但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偿还?她已经有些不忍。 在水月洞天,上官尊主是至高无上的神,无论错对,没有人敢于挑战她的权威,她想做的事也一定能够做到,这不光是水月洞天有无尽的财力,更重要的是在大陆上这些年也已经暗暗地发展出强大的势力。当把这些势力用于复仇时,想想她都有些不寒而栗。在一次单独的相处中,她试图劝她放弃,最终的结果就是不但受到严厉斥责,要再敢于胡言乱语,就连她一起收拾掉。 她不是怕死,要是她真的把她杀了,她自己只会更痛苦,这又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只能迁就这她,只能伺机而为。 她几乎可以认定,除了娘之外,这间小屋里的人就可能是这个人世间唯一和她有着血亲关系的人,尽管她不知道当年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却有责任去保护这么一个人,就算是为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他到底有错没错的父亲去保护他。 屋里的俞承泽也没有睡。 自从他发现混元剑法可以化解他体内之毒后,u看书ukanhu.co 一有时间他就悄悄的运起剑法套路,引导气息流畅,再用释放出来的内力一点点的把毒逼出体外,几天下来,他感到已经好了很多,当他再一次开始逼毒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被上官尊主发现他可以将毒逼出体外,那她会不会使其它的什么阴招呢? 想通这点以后,俞承泽每天还是会偷偷地用混元剑法练气,但他不再逼毒,而是很好的把毒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让它不至于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每天的上半夜他照样折腾,照样显得痛苦不堪,就连翠儿来摸他的脉搏,查看他的伤势的时候,他也有方法让自己的心脉乱动,神情恍惚,几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依然相信自己是身中奇毒,痛苦不堪。 不管上官尊主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也说不上对她有多恨,看到她对往事如此的执着,说明这件事当时对她的伤害有多么的深,他甚至有些心疼她、同情她,他只是好奇,这后面到底是怎样的故事,只是渴望揭开这背后的秘密,他要坚持,坚持到这个秘密揭开的那一天。 在深夜他不再折腾的时候,凝神静气下来,他竟然感觉到屋外那个人的存在。他不知道她是谁,上官尊主?或者是她们嘴里的那个霞姑?又或者是翠儿她们几个中的一个?不管是谁,他都不能表现出他已经觉察到她的存在,他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他想到过妻子邢玉娘,知道他会不顾一切,也知道她一路所面临的凶险,他只能默默地祝愿她平安,他也知道这没用,黑夜里黯然一笑,心底坦然。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七:再次遇袭 手机阅读 早上起来的邢玉娘没有了前几天风风火火赶路的景象,她也像普通的住客一样在大堂坐下来,点两样小菜,点上几样可口的当地美食,慢慢的享用。 店家已经躲起来了,只有小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可想而知,人家住你的店,却有人夜里闯入去刺杀人家,人家还不找你的麻烦。再说昨晚的景象他虽说没有看到但也听到了,对方好几个人还没打过她一个人,足见这位奶奶厉害,店家生怕她一不开心就把他的小店给掀了。 其实邢玉娘心里和他想的不一样,她知道这和店家没有关系,倒是因为自己住在这里有人来偷袭,损坏了店家的不少东西,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在结账的时候,她扔了十两银子给小二。 “不用找了,烦小二去把屋里砸坏的东西修修好。”邢玉娘似乎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在意。 “不用,不用,”二说话结结巴巴:“这,这……” 看着小二诚惶诚恐的样子,邢玉娘莞尔一笑,拿起自己的行李直接到后院牵马去了。 有了昨晚的教训,邢玉娘对马和马鞍、马佩检查的特别仔细,人家能找到你房间去,在你的马上做点手脚那也太容易了,但检查下来,她没有发现一点异样,这倒让她有点诧异。 出门走到小镇的街上,邢玉娘也没有急于上马,而是慢慢地走,暗暗的观察,她知道,昨晚那些人没有得手,他们一定还会再来,今天要不给他们一些教训,恐怕自己就要被绊在这里,要是误了给师父送信,误了救相公那就不能原谅自己了。 早晨的小镇上人并不多,还有一些晚起的店家没有开门,三三两两的行人藏不住多少秘密,她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但她知道,人家既然能找到她,现在也一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她,既然她看不见,那索性就不看了,直接扳鞍认蹬上马,我走我的路,你爱来不来。 出了镇子,邢玉娘便打马如飞,继续朝苗疆方面疾驰。这一路倒是出奇的安静,也没任何人来打扰,一口气就是一个多时辰,估摸着也有小两百离地了,看看那匹白马已经喘着粗气,她就把速度放了下来,信马由缰,让马休息一下,自己也舒缓舒缓。 这是一条悠长的山谷道路,两边的山虽然不是很高,但山上的树长得很好,葱葱郁郁,不像北方的山,现在草木都刚刚发芽。景由心生,心情逐渐开朗的邢玉娘忽然有些感动,空寂的山谷,朗朗的阳光,细细的轻风,脆脆的鸟语,淡淡的花香,她真的有些醉了,要是能与自己爱的人一起就在这里走走那也是人生美意。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昨天的梦,看看周围的情形,倒是和梦里真有几分相似,她忽然变得警觉起来,她真怕相公俞承泽会在这里出现,那也太诡异了。 心里想着诡异,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她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周围有些异样,杀气陡增,这里太安静了,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邢玉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该来的总要来的,邢玉娘本来想打马越过,免于纠缠,但既然已经被纠缠上了,要摆脱也不是那么容易,还不如就此来个了断,省的一天天被纠缠的麻烦不断。 邢玉娘不动声色,继续由着白马信步往前,她的注意力全在两只耳朵上,她知道这两边的树林里,藏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就在她全神贯注于两边树林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前面的路面不对,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地面凭空弹起一道绳索,并且绳索上面绑定一排的倒钩尖刺,受惊吓的马一下子直立而起,差点把邢玉娘掀翻在地。她一揽马缰,想控住马,就在此时,两边的树林里突射出无数的暗器,破空声骤然而至,邢玉娘脚一点蹬,身子凌空而起,手中的剑已经划出一道道闪光,一阵“叮叮当当”之后,邢玉娘平稳的落地,但刚才还活灵活现的白马已经身中数枚暗器,躺倒在地,不断的抽搐,显然这些暗器之上是淬了剧毒之物的。 “既然都到了,那就出来吧,这样遮遮掩掩的多没意思!”邢玉娘环视了一周,朗声轻蔑地道。 “哈哈哈,果然没让我失望,”狂笑声中走出一位老妇人,手持一把精制的檀木风头拐杖:“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两边的树林里跳出来男男女女共有七八个人,把邢玉娘团团围在中间。 “哦,原来是水大当家的,”邢玉娘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好像是一场偶遇:“水大当家的一向可好?” “程碧瑛,你也是风采不减当年那!”水二嫂咬牙切齿地道。 尽管话说的很是亲热,但这语气中可以听得出这无尽的仇恨。尽管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期间每个人身上都发生过不少事情,但仇恨却没有因为时间而衰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对邢玉娘来说,“程碧瑛”这个名字意味着一段屈辱的历史,一段不堪的往事,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一块疮疤,她随时都防着别人把它揭开,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水大当家的,”邢玉娘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个名字,我都忘记她是谁了。” “当然了,你可以忘记,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水二嫂恨恨的道:“我失去的是儿子,是我的命根子,谁挖走了他,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就算是成了厉鬼,我也会死缠着她不放。” “嗯,”邢玉娘点点头:“那是她这一辈子最不堪的一段往事,我也很恨她,但她一直在弥补那时所造的罪孽,难道水大当家的就一点也不能释怀。” 邢玉娘在谈起那段历史,就像在谈一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因为在她的内心,她已经无法把那时候的程碧瑛和现在的邢玉娘拉在一起,她接受不了。 “我知道,”水二嫂道:“你们夫妻这些年为我们江南六连庄做了很多事,甚至帮我们躲过了一些灭顶之灾,但江南六连庄光明磊落,仇是仇,恩是恩,仇不报,我无法闭眼去见死去的人,恩不报,我愧对于江湖道义,能报此仇,我愿以死谢恩!” 恩和仇是江湖永久的主题,但当恩和仇直接搅合在一起时,竟然这么难以分解,以至于死成了解决一切问题的最终选择。 “那又何必,”邢玉娘道:“我们夫妻做的那些事本不是要谁去感恩,我们只是自己高兴,你们完全可以不必挂怀,该报的仇你们可以去报,我想她一定会给你们机会。” “哼,”水二嫂冷笑一声:“要报仇我们自己会寻找机会,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给。” “这么说,水大当家的觉得今天就是机会了?”邢玉娘问道。 “难道不是吗?”水二嫂道。 “不是!”邢玉娘坚定地说。 “为什么?”水二嫂道。 “因为我今天不能死,我今天也不想杀人!”邢玉娘道。 “哈哈哈,”水二嫂一声怪笑:“难道你杀的人还少吗?” “我说过,我今天不想杀人!”邢玉娘再次强调。 “可我没说!”水二嫂道。uu看书 ww.uuknsh “我也没说!”云梦山庄的东方婉清道。 “我也没说!”湘西文家苑的文启南道。 一起逼上来的还有洞庭飞鱼寨的蒲大川,葛家庄的葛韬,天鹰堡的李占廷、李玉廷和云梦山庄东方婉清的儿子林曦瑞,这几个人一直都没有啃声,蒲大川是当年和程碧瑛交过手的,知道她的厉害,而他又是个直性子的人,虽说当年程碧瑛废了多名六连庄的子弟,但他也是迫于罗小星的压力,何况后来又为六连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是有点不好意思动手,要杀也让别人去杀,自己给他们以保护就行,也算是出力了。对葛韬来说,他压根就不愿这种仇杀继续下去,即便是今天杀了程碧瑛,以凤凰山庄的实力,以程碧瑛两个儿子的现在的实力,这都是他们所见过的,那以后六连庄哪还有安宁的日子啊,可他还是拧不过娘的坚持,只能跟来走一步看一步,最好是没有死伤,最好是没有结果。天鹰堡的李应天,自从那次丢了面子之后一定是不会来的,但为了不撕破联盟的这块脸面,人还是要派的,李家的两个儿子,出来的时候老李就交代了,相机行事,不要过于拼命,以现在程碧瑛和俞承泽的所作所为,只要不把他们逼上绝路,大概他们也不会再痛下杀手,何况他派了两个儿子助阵,也算是出了大力,省得六连庄的其他人说什么闲话。对于林曦瑞来说就更简单了,娘在哪里,她就在那里,娘要杀谁,他便助娘杀谁。这么看来,六连庄的人多,但里面各怀心思,恐怕就是打起来也占不了多少优势。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八:浑天劫 手机阅读 “看来诸位今天一定是要和她有个了断?”邢玉娘的这个话好像是自己和那个程碧瑛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一个她的化身而已。 “我只是不知道该称呼你为紫衣媚儿程碧瑛呢还是俞夫人呢?”蒲大川插了一句。 “哦,是蒲大寨主吧,”邢玉娘道:“多年未见,蒲大寨主还是那么年轻啊。” 话像在怕马屁,但语音却冰冷无比,当年把自己逼下川西悬崖的就蒲大川一人在场,邢玉娘不能没有感觉。 “哈哈,那我还是叫你程碧瑛吧,”蒲大川爽朗一笑,这话里面也含义深厚:“当年在川西让你逃脱,今天你就束手就擒吧,省得再多费干戈。” 看来六连庄真的是想清楚了,”邢玉娘道:“可是好像今天还是少了一些人啊。” “明人不做暗事,”水二嫂道:“西卯坞的人没有来,他们感念你们夫妻当年拦住了间无极,使他们躲过了灭门之灾,他们不愿与你为敌。” “其实席老爷子大可不必这样,”邢玉娘道:“这岂不坏了江南六连庄的规矩。” 邢玉娘的话里多了些讽刺的意味。 “少在这里讲六连庄的规矩,这与你无关。”水二嫂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邢玉娘道:“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要动手也不急在这一时,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快问!”水二嫂可不想这些人的锐气被她一点点的磨掉。 “昨晚到客栈杀我的是不是你们?”邢玉娘就想问个清楚,有问题最好能一起解决。 “哼,看来想你死的人不止我们啊,报应!”水二嫂道。 “唉!”邢玉娘叹了口气,她真的有些失望。 “你受死吧!”看来水二嫂已经真的忍不住了,抡起她的凤头檀木杖搂头便砸了下来。 邢玉娘明白,要想自己不死在这里,今天出手就一定不能手软,你无杀人意,可别人有杀你心啊。一旦动起手来,邢玉娘很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脚下一较力,手里的宽刃厚背重剑往上搪去,一声巨响,不光把水二嫂的檀木杖搪开,还震得她连连后退,但邢玉娘的剑却没有闲着,借着她后退的身形就刺了过来,葛韬抢上一步,拦了一剑,尽管震得自己臂膀发麻,总算阻止了邢玉娘一招,这时东方婉清母子已经从后面攻上,邢玉娘脚下飘动,调整身形,手上的剑已经幻成一把大刀,带着啸声斜斜的劈向攻上来的两把剑。邢玉娘经过这么多年道家的内功修行,又早已打通了任督二脉,无论是手底的功夫还是内功已经远非当年可比。三把剑一接触,东方婉清母子手里的两把剑顿时断成了四截,手里的剑把也脱手而出,重重的插在地上,两人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还好另一边的文启南也已经攻到,邢玉娘不得不反身挑出一剑,迎战文启南,但这文启南显然比东方婉清母子聪明多了,他知道邢玉娘的厉害,手里的剑灵活飘动,剑式很快,却招招都不用老,并且竭力避免和邢玉娘接触,瞬时间竟然攻出五六招之多,尽管这几招都不可能伤了邢玉娘,但足以化解东方婉清母子的危情和给水二嫂他们腾出时间。 水二嫂既是江湖老人,也算是有名的狠角色,单打独斗她绝不是邢玉娘的对手,但要说一招之内就会败给她也过分夸张了。借着几位年轻人的几招猛攻和拖延,水二嫂已经拿稳身形,檀木杖一挥又和邢玉娘战在一起。这次她已经压住了浮躁的心神,手中的凤头檀木拐杖怪招频出,招招攻其要害,行云流水一般,十几招内竟然和邢玉娘打了个平手,两个人来回穿插,大开大合,旁边的人居然插不上手。 这样的打法对六连庄这伙人来说当然没问题,但对邢玉娘来说当然就不妙了,就算她武功再高,这么一个个耗下去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念头闪处,手里的剑忽然变得轻灵起来,身形也飘忽起来,在一般人看来,好像是她惧怕水二嫂手里檀木拐杖的重招,故意要避开似的,但蒲大川却看出了门道,邢玉娘这是要走内线,下狠招,这可是用长兵器的最大忌讳,稍有疏忽,邢玉娘的剑可以插到水二娘身上的任何地方,对邢玉娘来说,这样的机会只要一次就够了。想到这里,蒲大川再也站不住了,看准机会,踏上一步,手里的狼牙槊一抡,砸向邢玉娘的后背。听到风声,邢玉娘知道有人来袭,脚下一错,不得不抽出已经插入檀木杖影里的玄铁子午剑,顺势一撩,斜刺里搭上了蒲大川手中的狼牙槊,她本想用这招卸掉狼牙槊上的力道,但蒲大川却不给她脱手的机会,手中的狼牙槊顺着剑加大力道就推了过来,这一被他黏住,即可就成比拼内力的架势,但这对蒲大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邢玉娘的内力远在他之上。蒲大川练的是外门功夫,皮糙肉厚,力气很大,内功倒是一般,当年在川西绝顶之上就被程碧瑛一掌震得口吐鲜血。水二嫂当然晓得其中利害,心念动处手中的风头檀木杖也顺势搭到了狼牙槊上,以二敌一。 刚才还斗的风生水起的场面,一下子就凝固起来,文启南看到了机会,一挥长剑跃了出去,李占廷、李玉廷两人觉得这也是个便宜,一挺长剑也跟着文启南攻向邢玉娘的后背,便是葛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对邢玉娘来说,就算是六连庄的这两位元老级人物加在一起,她要应付也是绰绰有余,但在这种比拼内力的时候被人偷袭,那可就不妙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邢玉娘就知道危机的到来,这时候她已经无所顾忌了,全身奇经八脉一起鼓动,几十年通过各种途径修行得来的功力瞬间凝聚丹田,“呀……”一声尖利而又悠长的清啸,脚下错动,身形立即极速旋转起来,化作一道幻影,旋转中凝聚于丹田的内力通过两臂迅速的释放,“嘭”的一声巨响,就地掀起一股巨大的尘埃向周围荡去,尘埃中蒲大川和水二嫂手中的兵器橡折断的树枝飞出,两人同时受到巨震后退数步后跌倒在地,蒲大川顿时晕了过去,水二嫂也是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赶紧就地坐下,纳气调息。冲上去的三位年轻人则像断线的风筝,飘落到十步之外才落在地上,无一不是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就连站的较远的葛韬和东方婉清母子也都受到巨震扑倒在地,气血翻腾,难以呼吸。邢玉娘则慢慢地坐在地上,面如金纸,两边的嘴角挂着血丝。 整个打斗就这样突然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除了晕过去的,都在努力调息,理顺自己的气血,就在这时,两道美丽的身影倏然而至,一人将邢玉娘劫掠而起,另一人捡起她的剑和马背上的包裹,又倏然而去,就像没来过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水二嫂终与收功睁开了眼,她看到蒲大川已经坐在旁边看着他,因为蒲大川的内功不怎么样,在面临强大内力冲击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内力抵抗,反而受的内伤较小,只是被震晕了,所以缓缓就自己醒了,倒是水二嫂,她本来就内功深厚,在受到外力冲击时内力会不自觉地发起抵抗,反而受到的内伤就严重得多,其他的小辈受的内伤也不轻,除了葛韬和东方婉清母子,uu看书ww.uukanshu.om另外三人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唉,又让她跑了。”水二嫂叹口气道。 “老嫂子,”蒲大川慢声道:“不是她跑了,是她又放过我们一次。” “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水二嫂连说两遍:“这个贱人竟然练成了传说中的‘浑天劫’。” “是啊,我也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蒲大川道:“这是一门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霸道功夫,多半都用于与敌人同归于尽,我们现在能够这样,可见她并未用尽全力,她自己肯定也是受伤不轻。” “听说要练这门功夫非打通任督二脉绝无可能,难道她……”水二娘没有说下去,一脸的惊愕。 “嗯。”蒲大川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我儿的仇何时才能报啊?”水二嫂有些伤心。 “老嫂子,从长计议吧。”今天莫名其妙的又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蒲大川可以说彻底打消了与邢玉娘夫妻作对的打算,不是自己能力太差,而是人家不想杀你。 同样感到心灰意冷的还有东方婉清,历年来的几次大劫中云梦山庄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仇深似海,但通过与间无极、程碧瑛两次交锋,他们的功力和对方差的实在太大,以这种实力比较,要想靠武力报仇那真是想也不要想。 “韬儿,你们怎么样?”水二嫂这才想起了这些年轻人。 “娘,我和婉清、曦瑞都没事了,”葛韬道:“他们几个我也检查过了,应无大碍,只是被震晕了还没醒。” “这回李应天又该有话了。”水二嫂看着受伤不轻的李家的两个儿子道。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九:加深仇恨 手机阅读 “吁!”邢玉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的收功睁开眼睛。 刚才在紧急关头邢玉娘施展“浑天劫”,几乎已经用尽了全力,只是她在这门功夫上的造诣尚浅,其威力也不能极大的发挥出来,反震也使自己受了很重的内伤,自己刚刚被劫掠而起的时候,本想出手反抗,但她感到自己连两成的功力都没有恢复,也就随她而去,顺应自然了,没想到这些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也不再打扰她,任她调息自己疗伤。 面前是一位俏丽的妇人,穿着得体,面若桃花,眉目含羞,笑容可掬,她身后还站着三位年轻的女子,跟他的打扮十分相似。 “谢谢诸位搭救,”已经恢复了五成功力的邢玉娘道:“不知这位妹子怎么称呼,以后定当重谢。” “哈哈哈,”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跟他的年龄有点不太相符:“我叫吕如霜,重谢就不必了,以后不找我麻烦就行。” “如霜姑娘,你这话何意?”邢玉娘道。 “您还不知道吧,”吕如霜道:“你儿子结婚,参加贺礼的那些亲戚都是被我们抓的,哈哈哈。” 吕如霜笑得很自然,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你们是什么人?”邢玉娘的脸色有点寒。 “您应该知道啊,”吕如霜道:“我是水月洞天水淼门门主,我当然是水月洞天的人了。” “那些被你们抓去的人怎么样了?”邢玉娘道。 “这个你放心吧,”吕如霜道:“我们已经接到家主的飞鸽传书,所有抓到的人都已经放了,他们应该都已经回家了。” “这我如何相信?”邢玉娘道。 “这个你相信不相信都没有关系”吕如霜的说法和仙霞岛上的说法如出一辙:“你可以到他们家里去看看啊,再说了,家主要的是你们,既然你们都到了水月洞天,他们也就没用了。” “嗯,”邢玉娘点点头表示认同:“那你们今天为什么要救我?” “其实你也不需要我们救吧,”吕如霜道:“能使出‘浑天劫’的人江湖上可并不多见,这些人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是不想让你和他们纠缠太多,赶紧去办你自己的事。” “你知道我要办的事?”邢玉娘道。 “具体我并不清楚,”吕如霜道:“只是家住吩咐你的事没有办完之前你不能有事,让我们照应。” “看来我该谢谢你们家主了。”邢玉娘道。 “那是你的事。”吕如霜道。 “如果没与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邢玉娘站起来,拿好自己的剑和包裹。 “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吕如霜道:“恐怕还会有人对你不利。” “你是说昨晚那伙人?”邢玉娘道。 “你昨晚也受袭击了?”吕如霜的面色突然凝重起来。 “是的,”邢玉娘道:“一共三个人,里面还有一位男人,功夫很是不错。” “影子又行动了,”吕如霜自言自语道:“这事要立即禀报家主。” “他们是你们内部的?”邢玉娘道。 “这事你不用打听,你自己保重就好。”吕如霜道。 “那我就告辞了。”邢玉娘说完,转身继续往西南方向而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邢玉娘,吕如霜身边的一位小姑娘道:“门主,既然我们要告诉那帮人她的踪迹,我们为什么还要救她?” “他们现在都还不能死,但他们之间的仇结得越深就对家主越有利!”吕如霜道。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那个孩子 手机阅读 “这地方真是不错。”在那个面朝大海的山洞里,俞承泽由衷的赞叹道。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洞来,把整个洞的大部分都映的极为明亮,洞内的温度也升高了许多,感觉暖融融的,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上官尊主依然是坐在那象征无上权威的宝座上面,依然是罗纱遮面,只是身边站着的不是哪位穿白衣的霞姑,而是两名贴身侍女,翠儿和小芸他们依然站在下面,这种威严的架势还是要有的。 俞承泽则是斜躺在议事厅中间的竹榻之上,就这,还是被四名大汉抬过来的。他现在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像是刚经历过极大的痛苦。对他来说,现在力气已经恢复了十之六七,毒他是再也不敢往外逼了,怕逼多了露出马脚,在这位神秘莫测而又心狠手辣的上官尊主面前,他需要百般的小心,以他现在的功力,每天毒发时的折腾,有人在场或者给他检查时的心脉混乱、有气无力,他都可以控制得很好,保证每次对方感觉到的都差不多。对他来说,他是极不屑干这些事的,因为要弄清楚这起仇怨的来龙去脉,这里面还包括了他自己的身世,不由激起了他的孩童之心,想想这样也不错,否则这阵子也挺难熬的。既然要装,就要装的像一点,百般折磨之下仍不屈服,还要故意表现出泰然自若,似乎更符合他现在的状况。 “看来俞庄主心情不错啊。”上官尊主悠然道。 “拜,拜您所赐,每天吃得下,睡得着,听,听着涛声,看着海景,着实不错。”俞承泽喘着气道。他这个时候可不是装出来的,他一点都不敢用内力去压制毒性发作,也只好顺其自然,强忍着这种奇毒对他的折磨,这样会更真实一点,也会更安全一点,反正他知道,这种毒在短期内还要不了他的命。 “这么说,我请你来这里是来对了。”看来上官尊主对此也是饶有兴趣。 “当,当然是对了,”俞承泽道:“既然是上官尊主这么想的,那一定是对的。” “哼,你这是讽刺我吗?”上官尊主冷声道,与刚才的语气一下子变了很多。 “您老觉得这是讽刺吗?”俞承泽道。 “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上官尊主道。 “尊主您怕过吗?”看来这位传说中凤凰山庄神奇的庄主真是倔得厉害。 “你说呢?”看来这位上官尊主还是有点道行的,她可不会轻易被俞承泽挑起情绪。 “这可不好说,”俞承泽喘口气道:“我对您…并不了解,但我知道对于不怕死的人来说,死亡的威胁…对他是没有用的,他…也不会轻易用死亡去…威胁别人。” “这么说你是认为我是一个怕死的人了?”看来今天上官尊主的心情不错。 “我可不敢这么说,”俞承泽道:“我只是…有点好奇。” “你好奇什么?”上官尊主道。 “您也算是…武林名宿了,”俞承泽道:“对于您来说制住我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多手段,可是您不但用了,似乎还…还很欣赏。” 说了这么不长的一段话,俞承泽已经显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装得很像。 “看来确实还是有点见地,”上官尊主道:“在你身上用这种毒,当然有我的深意,你现在不用打听,到时自然会知道,倒是我很想知道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这感觉确实…不好,但…我还撑得住,”俞承泽也试探着道:“但我总感觉这种滋味我…有点熟悉。” “莫非你中过这种毒?”罗纱后面的上官尊主似乎有些激动,连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上官尊主的那一丝变化,俞承泽也是很敏感的捕捉到了,看来这毒上确实有文章。 “这个…我真不知道,”俞承泽道:“或许在我很小的时候,或许…在梦里,我曾经可能有过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上官尊主道。 “痛苦、难受、害怕、生不如死……”俞承泽似乎在极力的回忆着。 “可你还是活过来了?”上官尊主道,她显然在等着俞承泽的回答。 “可是我…也不能肯定我真的中过…这种毒。uu看书 .uusu”俞承泽的答案也不是那么容易给的。 “是的,中了这种毒,没有那么容易躲过去的。”上官尊主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种毒真…那么厉害?”倒是俞承泽有点来了兴趣:“难道没有解药?” “哼,”上官尊主冷哼一声:“没有,你怕了?” “要真没有解药,我怕…有用吗?”俞承泽道。 “明白就好。”上官尊主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您…是不是以前也…用过这种毒啊?”看似轻描淡写,可这句话在俞承泽心里憋了很久。 “我当然用过,那是他们该死!”上官尊主道。 “那些孩子…也该死?”俞承泽的话里已经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俞承泽想再证实一下,当年罗小星的两个孩子一起中毒,女儿不治夭亡,丈夫孟旭正为给儿子试药也身中剧毒,那个孩子到现在不知所踪,这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实。如果他就是那个没死的孩子,他有理由对当初的这种恶毒手段表达强烈的愤慨。 “这与你有关吗?”上官尊主厉声问道。 “与我无关你…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咳!咳!”俞承泽的声音也大了,他的激动引得他连连咳嗽。 对上官尊主来说这确实是个难题,她真的回答不了,她也没法确定他就是那个孩子,难道说就凭几分相像?或者会几手剑招?再说了,这种毒连她自己都没有解药,如果是他,他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她已经不能再错了,不是怕错杀了谁,而是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本书来自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一:没有证据 “你也想搞清楚你是不是那个孩子?”官尊主总算明白了俞承泽为什么发火。 “你这么折腾我…难道我不该知道吗?”俞承泽的话变的平稳起来,回答得也很巧,好像是他刚想到这一点的。 “恐怕你不是现在才想到的吧?”官尊主道。 “这有区别吗?”俞承泽道。 “当然有,”官尊主道:“你为什么会姓俞?” “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想姓什么…便姓什么。”俞承泽的这句话讲的也是实情。 “那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官尊主道。 “德承。”俞承泽道。 “这是你在太乙宫的名字?”官尊主道。 “这你也知道?”俞承泽道。 “我知道的远你想象的要多,”官尊主道:“你要想知道更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你…还想知道什么?”俞承这时候特别想配合她,因为他感到他追寻已久的答案在眼前。 “你师父是谁?”官尊主道。 “一清仙长,他已经仙去了。”俞承泽道。 “为什么不是一尘?!”官尊主喃喃道。 “是不是只要我师父是…一尘仙长,你可以认定…我是那个孩子?”俞承泽歇了一会,喘了口气道:“我听说过一尘仙长当年把…那个孩子抱走的事,他曾为太乙宫的掌教仙长,可是到后来他…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回到过太乙宫,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难道你师父从来没有给你提到过你父母的事?”官尊主道。 “在太乙宫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孩子…不止我一个。”俞承泽心说,要这么容易我早知道我是谁了。 看来这条线索也不通,官尊主只好问起另一个线索:“你怎么会使仙霞剑法?” “什么?仙霞剑法?”俞承泽有点惊愕的道:“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哼,还妄称一代江湖人,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现在轮到官尊主表示不屑了。 “我从来都算不什么江湖人,”俞承泽道:“但我确实不会什么…仙霞剑法。” “或许你并不知道这是仙霞剑法,”官尊主道:“霞儿……” 霞姑从后面走出,依然是一袭白衣,罗纱遮面,她也不与俞承泽搭话,走到大厅央,拔剑在手,手腕一抖,山洞里已经闪过一道寒光,伴随着轻灵的身影,刁钻诡异、犀利狠辣、雷霆霸气的剑法源源流出,到最后只是看到一团白影夹着道道寒光,看的俞承泽心惊肉跳,这些招数他都知道,但合起来竟如此厉害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在他犹豫的当口,这团白影倏然朝自己飘落过来,闪动的三道剑光已然罩住的自己的全身,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影、剑影都在他的竹榻前停住。 “还记得这招叫什么?”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你!?”俞承泽忽然想起了五峰岭鹰头顶与蒙面人的一场大战。 “我问你这招叫什么?”这是霞姑的声音。 “想不到,想不到,原来这是…仙霞剑法,”俞承泽还没有从惊愕回过神来,他才明白他苦苦摸索了数月的这套剑法,其实连门都没入,好久他才悠悠的道:“你告诉我的,这叫‘岫里穿云’。” “什么叫她告诉你的,”官尊主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俞承泽道。 “但你会使!”这是官尊主的声音,但这句话他在鹰头顶也听到过。 “我是无意得到了一本前辈高人留下的剑谱,”俞承泽道:“严格来说,应该是半本,前面的剑诀、精要都被去掉了,只有后面的剑式图形。” “难怪使得那么差!”霞姑嘟囔了一句,转身又回到后面去了。 “真的只有半本?”官尊主问道。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俞承泽道。 “你想骗我,恐怕还没有资格,”官尊主道:“那另外一半哪里去了?” “或许是那位前辈只留下了这半本,或许是…那位前辈的根本没想…让别人去练这套剑法。”俞承泽道。 “哼,他会这么想?他会这么想?”官尊主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怪,语调也变得极为不屑。 “他是谁?”俞承泽道。 “这跟你没关系,”官尊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会得到?” “或许是机缘巧合,”俞承泽道:“或许是一把钥匙。” “什么一把钥匙,uu看书 .uukanh ”官尊主有点急了:“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是这样的,”俞承泽慢慢地道:“自从凤凰山庄的秘密…被揭开,那里不再安宁,有一次去拜访一位朋友,他也是一位方外高人,赠与我这本剑谱的时候,前人之物本不敢受,但他告诉我…这里面或许有揭开目前困局的秘密,没成想,我随便一翻,竟把我引到了这里,看来这冥冥之确有天意。” “这位高人是谁?”官尊主道:“他怎么会有这本剑谱?”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您,”俞承泽道:“我不想他受到打扰。” “你都自身难保,还在乎这个?”官尊主道。 “您又用死来威胁我。”俞承泽说的很轻松。 “好,我们不谈这个,”官尊主道:“这么说你这位朋友也认为你和这本剑谱有些渊源?” “或许是吧。”俞承泽道。 “难道你自己没有对自己的身世有过猜测?”官尊主道。 “当然有,”俞承泽说的也有些无奈:“我也只能是猜测,并且和您猜得差不多,却没办法得到证实。” “看来只有一个人能证实这一切了。”官尊主道。 “你是说罗小星!”俞承泽道。 官尊主没有回答,透过遮盖面目的罗纱,也可以看到她脸微微的抽搐。 https:///html/book/46/46693/l百度搜索的小说站!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二:再回黑木坨 经历了江边的打斗,邢‘玉’娘伤得不轻,尽管经过调息功力有所恢复,但以她现在的状况,别说是与顶尖高手较量,是普通的江湖高手,她也只能勉强自保,算是功力恢复了五成,但受伤后的身体极大的限制了内力的发挥,要想完全恢复,没有个十天半月恐怕很难。.。! 想想这次苗疆之行的使命,邢‘玉’娘不敢再任‘性’下去,她不怕死,可她不能死,她的相公还在等着她去搭救。现在的伤势不能骑马,她只好雇辆马车继续西行。这样虽说速度慢了许多,不过也好,不用她抛头‘露’面,倒显得低调了很多,也省去很多麻烦。 这几天倒也安分,虽说也发现有人暗跟踪和关注,但却在没有人来挑事,江南六连庄的人肯定近期是来不了了,她担心的在客栈袭击她的那伙人也没有再出现,这倒给了邢‘玉’娘很好的调整和治伤机会,等到了苗疆边,邢‘玉’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便换快马,朝黑木坨疾驰而去。 等邢‘玉’娘到了黑木坨黄金‘洞’,已经有很多人在‘洞’前的平地等着了,为首的是她的三师妹碧瑶,其他的几位师妹碧曼、碧灵、碧‘玉’、碧菡、碧翠、碧蓉也一个没少,当然也少不了一个人,那是她已经快一年没见的儿子俞展翔。众师妹都清一‘色’的苗人姑娘打扮,‘花’枝招展,可俞展翔也被打扮成一个苗疆男子,差点把她给逗乐了。 “娘!”她的马刚刚停下,还没等她下马站稳,俞展翔已经跑到跟前,一把把她抱住:“娘,你可想死我了。” “呵呵,”邢‘玉’娘笑道:“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这样,你看你那些小姨都看着呢。” 邢‘玉’娘嘴里说着,眼里打量着儿子,黑了,壮实了,也长高了,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和宽阔的肩膀,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那我也不管。”俞展翔虽说嘴里说着,但还是很快离开了娘,把娘让给了她的那群眼巴巴看着的小师妹。 “碧瑶和众位师妹见过大师姐!”碧瑶带众位师妹来行礼。 “大师姐好!”众位师妹齐声招呼。 “好,好,各位师妹好。”回到了家,看到了众师妹,邢‘玉’娘很是开心。 刚行完礼,这伙小姑娘一哄而,把邢‘玉’娘团团围住,邢‘玉’娘‘摸’‘摸’这个,楼楼那个,惹得这伙小姑娘吧嗒吧嗒直掉眼泪,她自己也是热泪盈眶,倒是把俞展翔晾在了一边。 “师父她老人家好吧?”邢‘玉’娘擦了一把眼睛问道。 “二师兄陪着师父在大厅里说话呢,我们快去吧。”碧瑶道。 “好,我们去看师父,”邢‘玉’娘在众师妹的簇拥下朝‘洞’里走去,边走边问碧瑶:“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师姐,这是龙水帮传来的消息,”碧瑶道:“连你在江边遭六连庄袭击的消息师父都知道了,怕你受伤后独立难支,本来要我带几个姐妹去接应你,后来传来的消息说你没有再受到‘骚’扰才作罢,这样她还要龙水帮的人暗保护呢。” “难怪我总觉得暗有人跟着我,”邢‘玉’娘道:“师父什么时候跟龙水帮打‘交’道的。” “哈哈,这要问我们的小师侄翔儿了,”碧瑶笑道:“这祖孙俩为了得到杨世光的消息,差点把龙水帮总坛给掀了,还好不打不成‘交’,这一打竟打出了‘交’情,uu看书 .uukahuom龙水帮码头货栈遍布天下,我们也多了许多消息来源。” “哼,真是便宜那帮人了,”俞展翔骄傲的说:“他们竟然把我们两人困在一个大铁笼子里,老祖宗一施毒,这帮人哭爹喊娘,乖乖的把我们两人放了出来,要不是为了让他们传递点消息,老祖宗得把他们全杀了。” “好啦,这一段你都讲了十遍了。”碧曼在一旁笑道。 “可是我还是爱听。”碧蓉道。 “你当然爱听了,翔儿讲的什么你都爱听。”碧菡也调笑道。 “三师姐,你看她们又欺负我。”碧蓉嘟着嘴告状。 “好了,好了。”碧瑶怕说多了说出事儿来,及时阻止,姐妹们都笑作一团,好在邢‘玉’娘没大在意这话里的意思。 “翔儿,老祖宗怎么会被人困住?”邢‘玉’娘问道,她知道师父一生这种错是不会犯的。 “我正在和人打架,那个龙水帮的帮主司马洪偷袭我,老祖宗为了救我,被……”说到这里俞展翔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司马洪真是够卑鄙的。”碧曼嘟囔了一句。 “这真是难为师父了。”邢‘玉’娘说着,想着师父对儿子的照顾,想着师父的种种安排,泪水又下来了。 “师姐,你看你,”碧瑶道:“这么多年没见师父了,这是好事呀。” “嗯,好事,好事!”邢‘玉’娘破泣为笑。 的小说站!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三:摒弃前嫌 “师父,大师姐回来了。.。品書網”碧蓉一到大厅喊了起来。 “怎么,大师姐回来了,您们你这伙小丫头连师父也不要了,哈哈哈。”罗小星站起来笑道,但她脚下却没有移动半步。 这是一次相隔了二十多年的相聚,当年的那个程碧瑛离开黑木坨的时候,带着的是满腔复仇的火焰,带着的是有去无回的决心,她没想着自己还会活下来。那时候的罗小星,眼里‘露’出的是‘阴’邪的光,她放出去的不仅仅是一粒自己已经培育了很多年的棋子,更是一把杀人的剑,一把可以致人伤残的毒‘药’,也是自己的半条命,也许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把程碧瑛看作是一个人,只是她‘花’费心力打造出来的一个复仇工具,也是她压抑了二十年的复仇的希望。二十多年过去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伤害的也都伤害了,但这一切却都没有烟消云散,从程碧瑛死里逃生隐匿二十多年的秘密被揭开,江湖的转轴像被攥在一个邪恶人的手里,在不断朝着再次发生血腥浩劫的方向发展,停也停不下来,卷进去的人越来愈多,该见面的,不该见面的都在一种无形力量的簇拥下逐渐聚拢一起,本来此生都不想再‘露’面的邢‘玉’娘也再次回到了在那里长大的黑木坨,见到了她又是想念、又是害怕、又是感‘激’的师父粉面毒仙罗小星。 罗小星站着没有动那是她还有做师父的架子,不管当初处于什么目的她把程碧瑛养大并把她派出去复仇,她毕竟是她的师父,听说她死了,她也曾经伤心,所以当她知道程碧瑛不仅活着,而且还瞒着自己活得很滋润,她真是怒火烧,她恨不能马杀了她,这份心思甚至超过了对她的仇敌。经过了这近一年来的折腾,也由于俞展翔在其的不断搅和,她这口气也慢慢消了。回过头来想想,她也能够理解程碧瑛的很多苦衷,甚至连当初自己对她的安排都有了些许愧疚,也许这都是人年纪大了,想的问题也多了的缘故吧。这回凤凰山庄办喜事,虽说邢‘玉’娘没有来请她,但她也早得到了消息,整个江湖都知道这是个局,罗小星自然也不傻,还把那个吵着要回去参加他哥哥婚礼的俞展翔死死的摁在了黑木坨,她知道这其的凶险,她更知道凤凰山庄这群人的功力和能力,觉得既然他们有意不让自己知道,那她自己也没必要掺乎进去,静观其变是了,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这个二十多年没见面的弟子的这个儿子有什么闪失,她知道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回邢‘玉’娘到了黑木坨,师父不在,她自己也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这回她回来了,师傅在眼前,她反而变得没有那么‘激’动了,也不知该怎么说好了。二十多年没见,她忽然发现师父变了很多,她不再是那个眼里充满仇恨,手段狠毒,心思毒辣,睚眦必报的一代魔星罗小星了,她已经是一个可以脸有笑容,还会讲笑话,还能忍受小徒弟在自己身边撒娇的老‘妇’人了,但算这样,她站在那里,她的周围依然可以感到那种萧索的杀气,那种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师父。”邢‘玉’娘跪倒在罗小星跟前,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悲痛‘欲’绝,她只是泪流满面,她只是泣不成声,在这时候,所‘欲’的语言都显得多余。 段五郎和众姐妹都在一旁站着,谁也不敢发声,连一向无法无天的俞展翔这时候也乖乖的躲在一边,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惹的这位喜乐无常的老祖尊去为难自己的娘亲,当然了,如果老祖宗真的要害娘亲,他也会冲去跟她拼命的。 “哼,还哭什么哭啊,自己身还有伤呢。”过了许久,罗小星自己才有意无意嘟囔了一句,自己也坐回了凳子。 “噢!” “啊!” “好呀!” …… 是罗小星这轻描淡写的轻轻的一句话,这黄金‘洞’的大厅里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众姐妹不但围住了大师姐程碧瑛,还簇拥到跟前围住了师父,连段五郎和俞展翔也在一旁傻呵呵的笑着。他们知道,这师徒俩在这二十多年里都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也积累了太多的思念和怨气,罗小星以前的脾气,她见面把这个弟子活剥的可能都有,能有这个结果,所有的人都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心思细腻的碧瑶已经端过来一杯茶,邢‘玉’娘会意的接过来,双手捧给罗小星。 “师父。”邢‘玉’娘虽说脸挂這泪水,但已经‘露’出了笑容。 “嗯,”罗小星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好了,这茶都喝了,还不起来。” “噢,大师姐起来了!” 在众姐妹的欢呼声,邢‘玉’娘才缓缓地站起身来,又给罗小星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啦,”罗小星把茶杯递到一边:“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师父,不碍事的。”邢‘玉’娘虽嘴里说着,但还是把手神给了师父。 “啊!?”罗小星猛地站起来,脸‘色’大变:“你用了‘浑天劫’?” 罗小星吓了一跳,自己的弟子不但练成了浑天劫,还被‘逼’使用,要是对手过于强悍,那她可能回不来了,怒气顿生。 “师父,已经过去了,”邢‘玉’娘赶紧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哼,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罗小星脸煞气立显,那个令整个江湖胆颤心惊的罗小星又回来了:“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可以把你‘逼’成这样,要是你有事,我这回一定会把江南六连庄杀个‘鸡’犬不留,让他们永远从江湖消失。” “师父,昔日的恩怨总要解决的,”邢‘玉’娘道:“您不要生气了,他们也需要时间。” “哼,那也不能为了他们的‘性’命把自己伤成这样,”罗小星心疼地道:“碧瑶,去拿‘天蟾还元丹’来。” “是,师父。”碧瑶答应着去取‘药’了。 邢‘玉’娘有点心惊,这‘药’她听都没有听说过,看来这二十多年师父一直都没有闲着,能把这至毒之物练成救命的丹‘药’,不知师父的毒功又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步。u看书ww.uuansu 很快碧瑶回来了,她把一只瓷瓶‘交’给罗小星,罗小星拿出一粒‘药’丸要邢‘玉’娘服下,这才把瓷瓶‘交’到她手:“这种‘药’不易炼制,这么多年我一共也只练了两瓶,回翔儿用了半瓶,这半瓶你自己留着用吧,每天一粒,连服七天。” “谢师父,”邢‘玉’娘看了一眼俞展翔,有点‘花’容失‘色’:“师父,翔儿怎么啦?” “师姐,都是我的错,”段五郎面‘露’愧‘色’:“在凤凰山庄我没有抓住杨世光,让他给跑了,后来我知道了他曾经来黑木坨捣‘乱’,气恨不过,想抓住这个死老道给剁了,结果我却被骗去崆峒山耗了几天,师父和翔儿为了追我阻止我,反而到了我的前面,翔儿为了探听我的消息去了‘玉’龙观,结果打斗被杨世光抓住,这个死老道下狠手,差点害了翔儿。” “这个杨世光,我非杀了他不可,”邢‘玉’娘恨恨的道:“回在黑木坨,他也是从我手逃走的。” “好啦,这事慢慢说,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罗小星道:“你也坐吧,你们都坐吧,碧瑛你也说说你们的情况。” “师父,这次飞儿结婚,没请您老到场,您没生气吧?”邢‘玉’娘怯生生的问道。 “哼,你们都大了,什么时候还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罗小星假装愠道。 “师父……”邢‘玉’娘不知说什么好。 的小说站!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四:心底的痛 “好了,你们那点小手段我要还看不清,这么多年我岂不白活了,”罗小星道:“说重点。,。!” “是,师父,”邢‘玉’娘道:“自从凤凰山庄的秘密被泄‘露’出去之后,我们那里没有安宁过,从跟着您出来,到杨世光的出现,以及有人教唆六连庄一伙人侵入苗疆,再到后面发生的种种事端,我们判定,这些事后面一定有一个人或者一伙人,不断地煽风点火,要把事情搞大,并且针对的是我们,但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我们放出风去,以给孩子办婚礼为名,想吸引他们‘露’面,彻底解决此事。显然对方早有准备,他们根本没有在婚礼出现,或者只是来了一些探子,在宾客们返回的路把他们给劫持了,并且劫的都是凤凰山庄那些人的至亲好友,我们不得不救。在这时候,我们才知道一直暗和我们作对的是水月‘洞’天。” “水月‘洞’天?”罗小星象在极力回想着什么:“这好像是一个神秘的古老‘门’派,没听说过他们和原武林有过什么过节啊。” “传说是这样,”邢‘玉’娘道:“但这次我们到了水月‘洞’天的总坛,他们的尊主是位‘女’人,罗纱遮面我也没有看清,估计有六七十岁的年纪,武功高,她座下的一位白衣‘女’子,一招之间破了我的攻击。从我们这次的经历来看,这位尊主在土武林不但有仇家,还是一位非常有名的人物。” “谁?”罗小星道:“该不会是我吧。” “是,师父,”邢‘玉’娘道:“恐怕她要找的是您。” “我,怎么可能?”罗小星更是惊讶万分:“我这一生从未与水月‘洞’天的人有过‘交’往,更不要说与他们结怨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邢‘玉’娘道:“这一切都过于匪夷所思,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 “算是我和她之间有过节,怎么又会牵扯到凤凰山庄?”罗小星道。 “她知道我和您的关系,”邢‘玉’娘道:“他们以凤凰山庄的宾客为要挟,‘逼’着承泽喝下毒……” “什么?!我爹毒啦?”还没等邢‘玉’娘说完,俞展翔跳起来喊道。 “承泽的什么毒?”罗小星问道。 “师父,都怪弟子努力不够,”邢‘玉’娘道:“他心脉大‘乱’,真气‘乱’窜,十分痛苦,可不至于马毙命,这种毒我真的没见过。” “这不怪你,”罗小星道:“这世用毒,本无止境,你不识得那又算得了什么。” “娘,我爹现在怎么啦?”俞展翔还是心急火燎。 “你爹现在应该没事,”提到相公,邢‘玉’娘的眼泪下来了:“可是……” “你不用说了,”罗小星道:“既然她认为我是他的仇家,那她一定是拿承泽做要挟,要你给我送信?” “正是,师父,”邢‘玉’娘从身边拿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递给罗小星:“她说只要您见到这封信,一定会和她见面有个了断。” 罗小星打开信笺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杀气笼罩,“啊……”的一声怪叫,抬手一掌把身边的一条石桌击得粉碎,随后发出一连串的“哼哼”“哈哈”“嘿嘿”的怪笑,犀利刺耳,令人寒‘毛’倒竖,心惊‘肉’跳。 邢‘玉’娘等众弟子一看吓坏了,齐刷刷地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在他们的记忆,罗小星从来没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邢‘玉’娘更是诚惶诚恐,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一件事,如果这件事害了师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过了很久,罗小星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一脸的煞气也慢慢退去,她慢慢地坐下去,浑身软弱无力,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都起来吧,别跪着了。”罗小星轻声道。 在众弟子都站起来的时候,邢‘玉’娘捡起了罗小星扔在地的那封信,一看之下,她也“啊”的一声大叫,再次跪倒在地,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师父……” 碧瑶也大吃一惊,前抢过来一看,面只写着两行字:四十多年前是我在小屋之杀了你的一双儿‘女’,要报此仇,可于五月月圆之夜在凤凰山庄做个了断,知名不具。 这是罗小星这一生最大的伤心事,为了追查凶手,她整整耗费了一生的‘精’力,为此她还不得不离别身毒的丈夫和奄奄一息的儿子,到现在也是生死未知,寻找他们的下落,报这杀子之仇,成了她这么多年努力活下来的唯一理由。现在凶手自己‘露’面,终于在此生可以有个了断,她不知道是喜是悲,她内心的巨大‘波’动和情绪的反常那可想而知了。所有这些,她的这些弟子们虽说心里知道,但平时谁也不敢提半个字,生怕惹的师父伤心,没成想邢‘玉’娘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罗小星追寻了半生的答案。 “师父,我们这杀过去,给师姐、师兄报仇!”平时温婉的碧瑶也咬牙切齿的道。 罗小星慢慢地摇了摇头:“不急,既然有了约期,这个仇总是要报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黑魔星段五郎道。 “我要好好想想,”罗小星幽幽的道:“碧瑛,你可知道此人是谁?与我有何仇恨?” “师父,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邢‘玉’娘道:“与她见面时她是罗纱遮面,我连她的真面目也没有见到,倒是在她那里看到一件怪的事。” “什么事?”罗小星道。 “她在他们的仙霞岛修了一座菩萨庵,我路过的时候进去拜过,”邢‘玉’娘道:“我当时觉得那里的菩萨塑像不像土寺庙里的菩萨,瘦削,俏丽,还有些忧郁,当我讥讽她一边拜菩萨一边杀人时,她告诉我,她拜的不是菩萨,是她自己。我想,可能那个塑像的样子应该是她年轻时的‘摸’样。” “拜她自己?那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吧?”罗小星道。 邢‘玉’娘突然觉得这两人的‘性’格有些相像,并且很容易理解对方的想法,看来结怨也是冥冥之的事。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邢‘玉’娘道。 “看来她的心伤的也不轻啊,”罗小星忽然厉声道:“她可以来找我啊,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但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做了这件事而好过,”邢‘玉’娘道:“对当初久久不能释怀,一直延续到今日,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唉,也好,她总算给了我机会,”罗小星叹了口气道:“但她为什么要约在凤凰山山庄?” “此前我也并不知道这其的内容,”邢‘玉’娘道:“有现在这封信的内容和此前在她那里的一些话,我觉得在她心目似乎目标并不是您一个人。” “还有谁?”罗小星道。 “我的相公俞承泽。”邢‘玉’娘道。 “为什么?”罗小星道。 “这个……”邢‘玉’娘有些迟疑:“我还没有想好。” “好了,那你慢慢想,今天先不讲这些事了,”罗小星若有所思,她忽然转过话题道:“你刚刚回来,和你这些师妹们亲近亲近。” “好啊!” “大师姐,你教我们练剑好不好?” “大师姐,回你改的阵法我们都练好了,你在帮我们指点指点。” 罗小星一句话,可解放了这群‘女’弟子,一下子围住了她们的这位大师姐,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邢‘玉’娘都不知道听谁的为好。 “你们都别喊了好不好,”碧蓉走过来道:“大师姐刚回来,身子还受了伤,不能让她先休息一下呀。” 碧蓉说着,亲热的抱住了邢‘玉’娘的胳膊,把脸贴在了她的身,把她平时对付罗小星的那股子娇劲又用在了邢‘玉’娘的身,邢‘玉’娘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小脸蛋。 “还是小师妹关心我,呵呵。”邢‘玉’娘笑道。 “哟,小师妹知道疼人了,哈哈!”碧曼在一旁笑道。 “是小师妹要讨好大师姐了吧,哈哈!”碧翠也在一旁取笑。 “蓉儿,”碧灵装作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叫大师姐,以后你可不许这么叫了,没大没小,呵呵呵。”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为啥?”邢‘玉’娘一头雾水。 “师姐,这你得问问咱们翔儿啊,哈哈。”碧瑶也笑了。 经过这伙师妹的一番调笑,俞展翔和碧蓉早羞得满脸通红,碧蓉更是把脸埋在的邢‘玉’娘怀里。 邢‘玉’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轻轻的推开碧蓉,茫然地看着罗小星:“师父,难道他们……” 罗小星笑着点点头,站在一旁的段五郎也笑着冲师姐点头。 “不行,uu看书 ww.uukanhu这怎么行呢?!”邢‘玉’娘急道。 “怎么不行?”罗小星笑盈盈的道。 “蓉儿可是她小姨啊!”邢‘玉’娘道。 “是小姨怎么啦,”罗小星道:“亏你在苗疆长大,这里可没有这么多规矩。” “师父……”邢‘玉’娘还想说什么,但被罗小星打断了。 “怎么,这点事我都做不了主吗?”罗小星道。 “弟子不敢!”邢‘玉’娘道,其实她‘挺’喜欢这个小师妹的,但这种关系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唐突。 “哈哈哈哈,”罗小星一阵大笑:“你不要固执了,你当年自己婚嫁生子都没有告诉我,孩子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吧,哈哈。” 看来罗小星对这件事极为满意,可是邢‘玉’娘还觉得有点别扭:“师父,我不是要反对他们,我是说……” “哈哈哈,”罗小星笑道:“你是不知道蓉儿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吧?” “师父。”倒是邢‘玉’娘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了,”罗小星道:“没成亲之前跟着姐妹一起叫你大师姐,成了亲跟着翔儿一起叫娘,怎么样?” “依师父。”邢‘玉’娘道。 “蓉儿,快叫娘啊,哈哈。” 碧菡一句调笑,众师妹又闹成了一团。看着这群活泼可爱的师妹,看着日渐成熟的儿子,邢‘玉’娘不由感慨万千。 的小说站!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五:儿子 到了晚,喧闹了一天的黄金‘洞’终于安静了下来,除了值夜的段五郎,其他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品書網 在罗小星的那间石室里,油灯还亮着,罗小星半躺在‘床’,邢‘玉’娘坐在‘床’边轻轻的帮罗小星‘揉’着‘腿’。 “碧瑛,师父当年那么对你,你还恨师父吗?”罗小星闭着眼睛道。 “师父,我从来没有恨过您,”邢‘玉’娘道:“没有师父,没有碧瑛的今天,只是我那么多次忤逆了师父的意愿,还把段师弟也留在了泥日寺,想想我都愧疚万分。” “好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罗小星慢吞吞的道:“也许是冥冥之自有天意,你把五郎留在泥日寺,五郎却在寺内发现了我追寻多年的秘密。” “什么秘密?”邢‘玉’娘道。 “你先别问我什么秘密,”罗小星道:“你今天在大厅里说话吞吞吐吐,你想说什么?” “师父!?”邢‘玉’娘有点惊讶。 “别卖关子了,”罗小星道:“你那点小把戏也骗骗你那些不经世事的小师妹,快说吧。” “师父,”邢‘玉’娘停下手来郑重的道:“在水月‘洞’天,那位官尊主一直在跟我们提一辈的恩怨,似乎承泽的一辈和她结怨很深,既用毒控制住他,还要我把一封信送到您这里。” “你想说什么?”罗小星一下子坐了起来,眼里闪着异的光芒。 “我…我怀疑,承泽会不会是您失去多年的那个孩子?”邢‘玉’娘看着师父哆哆嗦嗦的说完了这句话。 邢‘玉’娘并没有看到罗小星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欣喜状态,倒是她沉思了很久,才缓缓地道,刚才那种异的光芒也渐渐收了回去:“她还说了什么?” “这个…”邢‘玉’娘极力的回想着:“她第一次看到我们,连说了两个‘真像’,似乎在说承泽像一个人。” “她没说这个人是谁?”罗小星道。 “没有。”邢‘玉’娘道。 她们都明白这个人指的是谁,但难以理解的是这个人和她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交’集,那更不可能结怨了,这里面到底还藏着哪些秘密。 “难道你们自己没有调查过?”罗小星道。 “我们自己也查过,”邢‘玉’娘道:“承泽从小在太乙宫长大,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从他的年纪来看也应该和您失去的孩子差不多,再加当年确实是太乙宫的掌教仙长一尘道长把你的孩子和师尊一起带走的,所以我们也一直怀疑承泽是不是您的孩子。” “他没听他师父讲过什么?”罗小星道。 “他只记得从小身体不好,经常会体内真气‘乱’窜,有似乎还会晕厥,”邢‘玉’娘道:“她的师父一清道长只教他运气调息,从来没跟他讲过他的身世。前一阵子我们为此事回到过太乙宫,可是一清道长已经仙去了,所有的事情也不知从何问起了。” “那他师父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罗小星道。 “有,”邢‘玉’娘道:“是一件孩子的小衣服。” “是…是谁的?”罗小星脸‘色’大变。 “德明师兄告诉承泽,这是师父留给他的。”邢‘玉’娘道。 “在…在哪里,快…快拿给我这几句话的时候已经浑身哆嗦,不能自已。 邢‘玉’娘赶紧从她的包裹里拿出那件小孩的衣服,尽管有些破旧,衣服的颜‘色’和图案还是很清晰,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那是一些早已干透了的血迹。 罗小星一把抢过那件小衣服,她仔细查看着衣服的每一个细节,俩手颤抖,泪流满面,终于她从小声的啜泣变成放声的痛哭,这是痛痛快快的哭! 邢‘玉’娘把石室的‘门’窗关严,怕是惊动了别人,自己也坐到‘床’,搂着罗小星的胳膊一起哭。她知道,对师父这一生来说,这个消息对她意味着什么,困于苗疆四十多年,总算没有白等。 “师父,真的是他?”邢‘玉’娘擦了一把泪水道。 “嗯,”罗小星点点头:“这是我亲自给他做的衣服,那时候他太小,一咳嗽吐血,我真不知道他还能活下来。” 罗小星说着,又哭了起来。 “师父,您看承泽您找到了,该高兴才是啊。”邢‘玉’娘道。 “他不叫俞承泽,”罗小星道:“他应该叫孟和生。” “孟和生,真好。”邢‘玉’娘又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是给自己流,还是给相公流。 “碧瑛,师父谢谢你!”罗小星擦了一把泪水道。 “师父,”邢‘玉’娘充满幸福的笑容依然挂着泪水,她拉着罗小星的手道:“您是谢我给您找到了儿子,还是给您生了孙子?” 罗小星一把把邢‘玉’娘抱在怀里,爱怜的抚着她的头发:“都有,师父还谢谢你不记恨师父。” “师父,您看您又来了,”邢‘玉’娘坐起身来道:“您把我养大,教我功夫,我给您做点事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呀。” “唉,都怪我当年太狠心,差点铸成大错!”罗小心叹了一口气道。 “还真是多亏了您多年狠心一点,”邢‘玉’娘笑道:“要不是您狠心,我怎么能遇到承泽,我怎么给您生孙子。” 罗小星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初她派出自己唯一的弟子出苗疆复仇,没想着她还会回来,谁成想她不但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还成了自己的儿媳‘妇’,还给自己生了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这幸福实在来得太突然,她都有点适应不了,她感到数十年的仇恨都在逐渐化去,她不再想去找任何人的麻烦,她只要他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不受到伤害,她只要他们快乐地活着,所有的仇怨她愿意一力承担,是死也只死她一个好了,因为所有的罪孽都是由她造成的。 “亏着我儿还能这么想。”罗小星幸福的笑着。 “师父……” “你还叫师父吗?”罗小星看着邢‘玉’娘道。 邢‘玉’娘一愣,她马会意,清清亮亮的叫了一声:“娘!” “哎!”罗小星深情的应了一句,娘俩又拥抱在一起。 邢‘玉’娘小时候罗小星没有少抱她,可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她和这个人如此的亲近。对于邢‘玉’娘来说,她此生第一次叫了一声娘,幸福、委屈一下子涌心头,她再也忍不住了,痛痛快快得让自己放纵了一回。罗小心没有劝慰她,她太知道这孩子这几十年来的不容易,她太知道这孩子从小缺少的母爱,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愧疚,越是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尽情的发泄,直到邢‘玉’娘慢慢地平静下来。 “娘,您看我又惹您伤心了。”邢‘玉’娘擦擦泪水不好意思地说。 “碧瑛,娘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罗小星轻声道。 “嗯。”邢‘玉’娘使劲的点了点头,破泣为笑。 “娘,”邢‘玉’娘道:“您还没有说师弟在泥日寺到底发现了什么?” “也算是天不负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罗小星道:“他在泥日寺的一个密室里发现了你师尊的遗物,那也是说他最后的那段时日与这个泥日寺有莫大的关系,那么和生也和这里有着莫大的关系,那里很是隐蔽,不为外人所知,又离太乙宫不远,很有可能和生是从这里去的太乙宫。” “是的,我也一直有这种感觉,”邢‘玉’娘道:“泥日寺的明心法师话似乎对现在江湖所发生的事早有预感,他还暗示承泽有可能是其的关键人物,也许机缘巧合他会成为解开这个结的一把钥匙。” “他真是这么说的?”罗小星问道。 “是的,”邢‘玉’娘道:“他还送给承泽一本剑谱,让他参悟。” “是不是只有图谱的半本剑谱?”罗小星的话有点颤抖。 “你怎么知道?”邢‘玉’娘道。 “那也是你师尊的东西。”罗小星黯然道。 “难怪他一定要承泽拿了,”邢‘玉’娘道:“当初他送承泽剑谱的时候,只说是前辈高人留下的东西,承泽再三推让不肯接受,u看书 .uukans 最后还是明心法师说这里面可能隐藏着目前江湖浩劫的秘密,承泽者才勉强受了。” “他可从发现什么?”罗小星道。 “没有,”邢‘玉’娘道:“这本有谱无诀的剑法练起来很难,他到现在都找不着它的‘门’道,但他在五峰岭鹰头顶和一个‘蒙’面人大战的时候,无意使出一招,对方看到这一招,不再与他纠缠,还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知道他是谁’走了,害得承泽一直在想着那句话,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释怀。” “哪个‘蒙’面人?”罗小星道。 “应该是那个教唆六连庄和‘玉’龙观袭击黑木坨的那个人。”邢‘玉’娘道。 “你和他‘交’过手?”罗小星道。 “要不是他,我早杀了杨世光了,”邢‘玉’娘道:“这个人武功很高,‘交’手时他并未用全力,似乎他的目标并不在我。” “到黑木坨当然是来找我,”罗小星道:“看来这些人很有来头。” “明心法师当时也是这么分析的。”邢‘玉’娘道。 “嗯,”罗小星点点头:“看来我们倒是轻看了这位明心法师,他那里有着太多的秘密。” “那等我们回到凤凰山庄,那岂不可以解开这个秘密了?”邢‘玉’娘道。 “我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定要把约见的地点选在凤凰山庄了,”罗小星道:“看来她和我一样也是等不及了。” 的小说站!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六:女儿的不忍 仙霞岛月清斋,坐落于仙霞岛主岛的西首半山腰,它建在半山腰一处山坳处地势相对较平缓的地带,翻过不是很高的山脊是拢日庵,一东一西,遥相呼应。!这是整个岛最大的一处院落,说是最大,其实也不过百十丈见方,前后三重院子,而以坐落在后面的院子为最大。从这个院子里,除了有通往拢日庵的石级小路,还有一条山腹密道直接通往水月‘洞’天的议事厅。这是历代水月‘洞’天尊主的住所,也是整个仙霞岛的禁地,除了尊主贴身的‘侍’‘女’,任何人都不许随便踏入半步,算是最亲近的弟子,进去也要禀报得到许可。 在月清斋的前厅,霞姑还是一袭白衣站立一旁,官尊主坐在一只软榻之,两个人已经有半天都没有说话了。 “您一定要做这件事?”霞姑很平静的问道。 “当然要做,”官尊主幽幽的道:“这件事我已经等了四十多年。” “难道四十多年前做的还不够?”霞姑道,语气里似乎有些怨气。 “当然不够,”官尊主加重了语气:“辜负我的人只有一个结果,是死,包括与他有关系的所有人。” “那也包括我吗?”霞姑道。 “你……”官尊主一时语塞:“你想气死我呀!” “娘……” “不许叫,”霞姑刚一张口被官尊主打断:“这里没有你娘!” 自己的娘亲在跟前却不许叫,在众人面前也一样叫家主,尽管心里有些不甘,但霞姑也习惯了。 “好,不叫不叫,”霞姑道:“但您何必一定要这么‘逼’着自己呢?” “我没有‘逼’自己,”官尊主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既然能找到他们,那我此生必须和他们之间有个了断,否则我闭不眼。” “那个人已经死了,”霞姑道:“这和他们没有关系?” “但这不公平,”官尊主道:“呆在这孤岛之的是我,还有……” 霞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在乎,我觉得仙霞岛‘挺’好。” “我在乎!”官尊主道。 “可是……” “没有可是,”官尊主站起身来,已经面带怒容,看来她对霞姑处处想阻拦这件事的态度有些不满:“要是你不想做这件事你不要去了。” “好,我不说了,”霞姑也不想再惹她生气:“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你让翠、兰、彤、雨带她们的人,连同你我身边的人都一起去吧,”官尊主道:“再加水淼、月清、‘洞’曦、天洇四‘门’,都按时在约定的地方集。” 霞姑吃了一惊,这几乎是水月‘洞’天的全部力量了,这几乎是一点后路都不留了,她有点急了。 “这几乎是我们的全部人手了,您觉得这有必要吗?”霞姑道。 “罗小星我不担心,”官尊主道:“但凤凰山庄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选在凤凰山庄,”霞姑道:“其他地方不行吗?” “那里有我追寻已久的秘密,我必须去。”官尊主道。 “但我们这一走岛没了什么高手了,万一遭人偷袭,我们连回旋余地都没有了。”霞姑也是有些顾虑。 “哼,”官尊主冷笑一声:“如果我们败了,以她的做派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仙霞岛吗?要是我们胜了,谁占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还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这话也对,在当今江湖,既然能战胜凤凰山庄和罗小星,估计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当他们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霞姑道。 “要在五月月圆之日赶到凤凰山庄,此去也需要个十天半月的,提前一两天动身吧。” “好,我这去安排。”霞姑道。 “我有点累了,你去吧。”官尊主道。 霞姑退出前厅,回身看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身影,心里真是有些不忍,她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一定是要去做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她不确定,算她们肯放弃,对方是不是也愿意放弃,毕竟丈夫和‘女’儿的死以及儿子数十年的离散,不是一句话能放得下的。 的小说站! 第30章 倾巢而出-一十七:程碧瑛的心愿 四月末的苗疆已经相当热了,‘艳’阳高照,绿树成荫,满山的野果在阳光下闪着绿光,看得人牙直酸痒,地里的庄稼也已经泛出快成熟的金黄‘色’,一切显得都是那么安静祥和,生气勃勃。品書網 山路的情景更是和周围的景‘色’相映成趣,走在前面的碧瑶、碧曼、碧灵、碧‘玉’、碧菡、碧翠、碧蓉清一‘色’的苗装打扮,像七仙‘女’下凡,‘精’美的绣‘花’一个一个‘艳’丽,非常漂亮,还各不一样,走起路来各种银饰叮当作响,加这莺莺燕燕的一路笑声,要不是手的刀和剑,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伙武林人士,倒像是要到城里赶集看热闹的一伙苗家少‘女’。 罗小星自知此行的凶险,本没打算带着这些‘女’弟子去,但碧瑶、碧曼几个年长一点的说死也要去,但带了这个,那个要哭闹,最后没办法只好全部带着,只留一个黑魔星段五郎守家。罗小星也顾不这许多了,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活着回来,能带这些弟子出去历练历练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思,至于谁能回来谁回不来那看她们的天命了。 邢‘玉’娘心有事,本无意去打扮自己,但架不住这伙小师妹热情和强迫,也换了一身苗装,连师父罗小星都说好看,这倒勾起了她对小时候的无限回忆,感觉自己也回到了少‘女’时代,和师妹们一样脸挂着笑容,暂时忘掉未来的危机。既然日子都约定了,急也没用,倒不如现在先放松一下。 罗小星依然是她的标准打扮,一身深蓝‘色’的衣服,衣襟缀着一些小‘花’,舒服典雅,一袭黑‘色’的披风几乎遮住了她的全身,神秘,威严,她和邢‘玉’娘走在间,只有邢‘玉’娘不时地和小师妹们打声招呼,而她几乎很少说话。 走在后面的除了俞展翔,还有一位神秘人物,那是苗疆土司府韦德将军的儿子德瓦,他已经和碧瑶定了亲了,这次是碧瑶出面给罗小星说情要带他,罗小星也了解碧瑶的心思,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尽管一路少不了被一群小师妹调笑,但德瓦这次能跟青梅竹马的心人一起走出苗疆,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有了德瓦,俞展翔有了伴,他再也不再怕被一群小姨围在间你一句我一句地说道了,他和德瓦在后面带着四位苗疆壮汉,牵着四匹健马,面驮着诸多人一路的应用之物,也算是有个事做。 因为有五月月圆之日的期限,他们的脚程很快,第三天已经到了苗疆的边缘地带。沿着通往苗疆的官道,罗小星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山势状况,直到她看到离道路不远处两棵并排长着的粗壮的松树,她便从马下来,站在路边仔细端详。 这是两棵至少百年树龄的松树,周围的各‘色’杂树高出一截,远远地看去像个标志。邢‘玉’娘也赶紧下马,站到师父身边,她的眼里已经充满泪水,说起话来嘴也有点哆嗦。 “是这里吗?”邢‘玉’娘道。 “嗯,”罗小星肃穆的点点头:“应该在这里。” 其他的人也都马下马,围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邢‘玉’娘一个人走向那两棵大树,在树后她看到的是齐腰深的杂草,她小心地扒开杂草,用剑试着往下扎了扎,她听到了剑尖与石头碰撞的声音,师父说的没错,应该是这里。她把剑仍在一边,用手扒起土来。众师妹看见,正要去帮忙,邢‘玉’娘昂起满是泪水的面容吼了一句:“不要过来。” 邢‘玉’娘的举动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再动,罗小星摇摇头道:“翔儿,过去帮你娘。” “哎。”俞展翔答应一声,也扔掉手里的家伙,跪在地扒起土来,这回邢‘玉’娘倒是没有阻止。 这娘俩扒得很仔细,几寸厚的土被扒掉后,剩下的是一块块的石头,他们把一块块石头移开,最后呈现出来的是一堆白骨。邢‘玉’娘小心翼翼的把一块块白骨在草地摆放整齐,趴在地浑身颤抖,泣不成声,俞展翔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娘跪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 “师父,这……”显然碧瑶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 “这是你大师姐娘亲的遗骸。”罗小星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众师妹再也忍不住了,呼啦啦跟在邢‘玉’娘后面跪了一排,“呜呜”地哭成了一片。俞展翔从来都没有听娘说起过外婆的事,没成想她竟然在这里,想想这么多年娘心里的凄苦,他也忍不住抹起眼泪。 过了好一会,邢‘玉’娘慢慢止住哭泣,她把众师妹一个个拉起来,来到罗小星跟前。 “师父,我想把我娘重新安葬。”邢‘玉’娘擦掉泪水,深吸一口气道。 罗小星已经知道俞承泽是他儿子这件事,她还没有公开,所以在外面邢‘玉’娘依然叫他师父,这是她们约定好的。 “嗯,应该的。”罗小星道。 “这个我去安排。”一直在旁边等着的德瓦赶紧来说了一句,带着两个苗族壮汉去找当地老乡了。他生长在苗疆,既懂这里的语言,也懂这里的风俗,他去做这件事最合适不过了。 “今天我们不走了,我们在附近住下,等把你们大师姐娘亲的事安排好了我们再走。”罗小星道。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跟我们说说嘛?”碧瑶道。 “唉,”罗小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回回来邢‘玉’娘问过她,她的父母是谁,罗小星当时只告诉她有可能找到她母亲遗骸,其他的也没多说,现在看着邢‘玉’娘和众弟子期盼的目光,她第一次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当年我被‘逼’避入苗疆,当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她已经病的奄奄一息,只有眼睛还能动,孩子已经哭得声音沙哑。看书 .ukanhu我看得出她是希望我把她的孩子抱走,那时的我刚刚杀过无数的人,也毁过不少的孩子,别人避我如避瘟神一般,但在这荒山野外,我却无法避开一个垂死之人的目光。当我从她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她安然的闭了眼,脸还‘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一个母亲心安后才会有的笑容,这个孩子是你们的大师姐碧瑛。” 罗小星有点‘激’动,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那时我也心灰意冷,自顾不暇,草草将碧瑛母亲的遗体安放于这两颗大树之后,用一些石头盖住,带着碧瑛去了苗疆,没成想这一去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两棵是还在,遗骨还能找到,总算给碧瑛了却了一桩心思。” “师父,谢谢你。”邢‘玉’娘再次给罗小星跪下,磕了三个头。 “好了,把你娘的事处理好好。”罗小星道。 德瓦还真是个干练老成的小伙子,不久他领来一伙苗人,还抬了一口棺材,并置办了一些丧葬用品,还是在哪两棵树后,很快挖出了一个坟坑,数人一起将收拾好的棺木安葬下去,并掀起一块巨石作为墓碑。程碧瑛执剑飞舞,在巨石刻下:先母无名程氏之墓,不孝‘女’碧瑛,婿承泽,孙展飞、展翔、展芸敬立。 邢‘玉’娘、俞展翔身着孝服行礼完毕,点了香烛纸钱等物,如是再拜,最后起身来到罗小星跟前。 “师父,今天能了此心愿,弟子此生无悔了。”邢‘玉’娘轻声道。 的小说站! 第31章 水月洞天-一:骆成杰的跟斗 原腹地八里沟的骆家庄,一代拳圣骆柏天的府邸,一直都是很多武林人士向往的圣地,经常宾客盈‘门’,热闹祥和,但这阵子却没有了往日的安详与自在,因为骆小山被人劫持,怎么说都算件大事。! 在这件事,感到最是颜面无光的是号称原一拳的骆成杰了。他从小练骆家拳,悟‘性’好,自己又很努力,深得拳圣骆老爷子真传,年纪轻轻在原一带创出了不小的名头,原一拳的名号也不是别人看在老爷子面子随便叫的,那也是他一拳拳打下来的,否则怎么可能和成名已久的铁‘腿’横江凌一天打三天三夜呢,二人还成了忘年的兄弟。但这次自己的儿子骆小山被劫持,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劫走的,这是在挑战他涵养的底线,同时也足见对手的厉害。从儿子被劫走的晕头转向冷静下来,他开始了有步骤有目标的调查,在原这块地,算入地三尺,也要把这伙人找出来。但这位‘精’明强悍的骆大侠查找了四五天,愣是没找出一点线索,这些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让他感到十分沮丧。 骆成杰没有找到儿子,但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却有办法派人找到了他自己的儿子,叫他赶紧回庄,有要事相商。 拳圣骆柏天自从回在南阳和罗小星约法三章打赌以来,老爷子都没怎么闲过,几位隐居不出的老友那里他肯定是要自己去的,江湖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也派人悄悄去查,虽没有过分声张,但最近却也得到不少消息,连从不和原武林来往的水月‘洞’天都悄悄在各处发展势力,并且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活跃度很高,动作的方向不光指向罗小星,似乎还和凤凰山庄有莫大的关系。凤凰山庄公布俞展飞和凌旋结婚的讯息,他也看出了其的‘门’道,觉得不失为一招好棋,想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谁在江湖兴风作‘浪’,但还没等他‘弄’明白,自己最疼爱的孙子骆小山被人劫走了,几乎同时被劫的还有去参加婚礼的其他几家亲朋好友。令他最不解的是,所有被劫的都是武林世家,手的功夫都不弱,能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动手,而且还出手必,绝不拖泥带水,一看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只要你动,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怕查你个底朝天。 这件事凤凰山庄首当其冲,他们当然不会置身事外,这不凌一天自从隐居后第一次踏出南山,到了八里沟的骆家庄,他知道根源的一些事情,骆老爷子这里可能得到的消息会更多一点。骆老爷子急着把骆成杰叫回来也是与此有关,与其让他在外面瞎撞,不如回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对策。 骆成杰一得到父亲的讯息赶紧赶了回来,他知道父亲一定是有了更进一步的消息,还有这位十几年了都没踏出南山半步的大哥出现在骆家庄,那一定是有大动作,这个事说什么他也是要参与的,否则心的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下。 “凌大哥,凌大哥,您在哪里?”骆成杰一进大‘门’忍不住喊了起来。 “喊什么喊,”骆柏天已经站在了客厅‘门’口:“都什么年纪了,还这么慌里慌张的,让客人笑话。” “爹,”骆成杰在‘门’口站定,勉强笑了一下:“我回来了。” “快进去来吧,”骆柏天道:“凌大侠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骆成杰抢先一步进了客厅,与迎来的凌一天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像是分别了很久,其实连十天也不到。 “成杰你辛苦了。”凌一天道。 “大哥辛苦,”骆成杰苦涩的摇了摇头:“大哥,我…唉!” “慢点说,”骆老爷子走进来道:“大家都坐下说吧。” “大哥您坐。”骆成杰有点不好意思。 “骆叔叔好!”俞展飞、朱旭尧、朱旭舜一起站起来向骆成杰问好。 这回凌一天把这几位后生小子带出来,是朱含章的注意,凤凰山庄要经历风雨,永远是檐下燕那怎么行,哪怕是开开眼界也是有好处的。 “好啊,您们都来了。”骆成杰也招呼了一声。 “爹,您回来了?”骆小河也站到父亲身边,虽说弟弟被抓他也很心急,但家里来了客人,还有几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朋友,他也是说不出的开心。 “好了,你们都坐吧。”骆成杰说完自己也在骆老爷子身边坐下。 “成杰,你既然回来了,说说当天发生了什么情况。uu看书 ww.uknhu.c ”骆老爷子道。 “是,爹,”骆成杰道:“我们从凤凰山庄出来,第二天午时分我们到了乔家坳一带,因为急着赶路,也没有去找地方打尖吃饭,我和小山在路边的树荫下吃点干粮喝点水,没有多少时间对面来了一群骑马的‘女’人,约莫有五六个,我也没大在意,为首的一个大约三十来岁吧,其他的年纪要小一些,她们也下马在一边休息,其一个还拿出一个碗来要找小山讨口水喝,小山想也没想把水囊递给她,她倒完水把水囊还给小山的时候,还顺手捏了一下小山的脸蛋,说这孩子真漂亮,惹得这伙‘女’人哈哈大笑。我看这些‘女’人穿着华丽,举止轻浮,怕有问题,想提醒小山离开,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刚说了声‘小心’,看着小山软倒下去,我赶紧屏住呼吸,想冲去先把小山抱走,被为首的那个‘女’人拦住,那个‘女’人身法快,武功也很是不错,三五招内没落半点下风,在我们‘交’手的当口,其他几位年轻的‘女’人迅速把小山扶一匹马,打马而去,我想迅速结束打斗去救小山,但五六招过后我已经憋得气血翻腾,眼前发黑,只好纵身退出数丈之外,刚呼了两口气,谁知对方竟借我后退呼吸的功夫,弃我不顾,径自飘然而退,待我再赶,再也没有找着她们的踪迹,说来实在惭愧,几十年来还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骆成杰说得很气愤,但骆柏天和凌一天听得很详细,并不停地点头,直到他停下来。 的小说站! 第31章 水月洞天-二:完美的安排 “成杰,”凌一天道:“你是遭劫持的几家里面唯一没有被抓的。,。品書網”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骆成杰道:“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说明他们也没有打算硬拼,只要能抓到人好,”骆老爷子道:“对方伤人的意图并不明显。” “老爷子说得对,”凌一天道:“从其他被劫的几家反馈回来的消息看,他们确实不愿伤人。” “对方套路娴熟,让你防不胜防,难道他们早有所准备?”骆成杰道。 “这个我想是肯定的,”凌一天道:“骆老爷子,根据成杰的描述,看来对方在抓人的方法都极为相似,并且想的非常周到,像排演过一样。还有他们对每家人什么时候走,走那条路都了如指掌,并且几乎在同时动手,让你连个传递消息的机会都没有,看来他们确实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再下功夫也不会这么巧,”骆柏天道:“除非……” “有什么话骆老爷子不妨直说。”凌一天看着骆柏天有些顾虑,道。 “那恕我直言,”骆柏天道:“除非凤凰山庄里有他们的细作。” 凌一天点点头:“凤凰山庄里不会有他们的细作,但这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骆成杰道。 “崆峒派的程继明。”凌一天道。 “您说是他?”骆成杰道。 “嗯,”凌一天道:“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他不是回偷偷探庄被你们抓住了吗?”骆成杰道。 “这个设计太完美了,”凌一天由衷地赞叹道:“回程继明被抓,他自己也说是受人所托,但死也不肯说是谁,无冤无仇的我们也没有难为他,还想从他这条线索再探听点消息,这次小‘女’婚事,这个人不请自来,还十分招摇,有了回的经历,他自然是全庄下关注的重点,但他除了喝酒倒是啥也没干,还无缘故的拖着几个人在那大棚里多住了两天,直到你们走后才离开,在他身也没发现什么疑点,原来他的作用在这里,这招棋还真是妙啊。” “程继明在那里是个障眼法,不光吸引你们的注意,还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递消息,”骆柏天也感叹道:“这么费尽心思的去做这件事,看来这回的事是小不了了。” “是啊,”凌一天道:“我们也认为他是来吸引我们注意的。” “那其他人有没有消息?”骆成杰心里还是想着儿子的安危。 “其他人那里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凌一天道:“不过你放心,小山和其他的人应该都无大碍。” “大哥,这话怎么说?”他急了好几天了,听到这句话对他太重要了。 凌一天把俞承泽接到一封信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他们的目标在凤凰山庄,在俞庄主夫‘妇’,他们数日前去了东海望月崖,算算日子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如果我们判断不错,小山和其他被抓的人应该这几天要回来了。” “那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骆成杰对俞承泽夫‘妇’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有危险他们也得去啊,”骆柏天道:“他们自己也快等不住了。” “爹,你这话是?”骆成杰一下子有点懵。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骆柏天道:“现在既然明白是水月‘洞’天在找俞庄主他们,甚至找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明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很深的结子,可能还是在一代结的。自从有人故意把江湖人的视线引到凤凰山庄,俞庄主他们不可能不察觉这其的用意,他们恐怕早在暗调查了,这回给孩子们办婚事,不也是让对方出手吗,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竟是这样出手的。” “老爷子说的极是,”凌一天道:“俞庄主确实也是查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这回能面对面的去解决这件事,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恐怕没那么简单,”骆柏天道:“他们也许只是其的一个环节,可能通过他们,还会引出更多的事情。” “拳圣莫非有什么发现?”凌一天道。 “发现算不,我只是一个怀疑,”骆柏天道:“从去年到今天,尽管江湖发生了很多怪怪的事,但总的看起来,指向两个方面,一个是罗小星,一个是凤凰山庄,并且件件隐‘射’凤凰山庄和罗小星之间也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对方不断的在这样的关系推‘波’助澜,不断的把罗小星引向凤凰山庄。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因为俞夫人和罗小星的师徒关系,但后来发现这根本不能自圆其说,师父都找到了,还去挖弟子在哪里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意义,那只有一个解释,那是罗小星应该和凤凰山庄的其他事或者其他人有某种亲密里联系,如果是人,具备这个分量的那只有一个人。” “爹,您想说什么?” “俞庄主的身世,”骆柏天道:“俞庄主极有可能是罗小星当年失去的那个儿子。” “骆爷爷,您说什么?”俞展飞惊得目瞪口呆:“我爹是罗老前辈的儿子?” “这只是个推断!”骆柏天道。 “爹,这件事你有证据吗?”骆成杰也有疑‘惑’。 “这事我们也琢磨过,”凌一天道:“但我们一直没有证据。” 凌一天在和朱含章他们仔细推敲这件事的时候,曾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但在凤凰山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自己不说,也没有人会去特意探听别人的秘密,这也成了凤凰山庄不成的规矩。 “我也没有证据,”骆柏天道:“但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很多事情好解释了。” “拳圣说说看。”凌一天道。 “整个凤凰山庄所有人的经历而言,最不可能与人结下梁子的可能是俞庄主了,”骆柏天道:“他出道之前在太乙宫,出道之后的事情我们也基本知道,如果这些仇怨和俞庄主有关,那一定是和他们的父辈有关,这种恩怨的传递在江湖也是屡见不鲜,但如果和罗小星扯关系,u看书wwuukanshu.c那一定会扯到数十年前的一桩惊天大案。” “你是说罗小星孩子被害这件事?”凌一天道,这是他是听说过的,最后成了一场江湖的血雨腥风是谁也没想到的。 “对,”骆柏天道:“多年前有人闯入罗小星家里,正好她们夫‘妇’不在,或者是乘他们夫‘妇’不在,来人不光杀光了家里的仆佣,还对两个年幼的孩子下毒手,‘女’儿当场毙命,儿子也受伤了剧毒,这件事几乎把这对当初的神仙眷侣‘逼’疯,这才在江湖掀起一场浩劫,但也毁了罗小星一家,我不知道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人如此残忍。如果罗小星受伤的儿子还活着,罗小星也活着,那是当年的仇怨还在,是觉得当年做得还不够彻底,还要把那件事继续做下去?这个逻辑也是可以讲得通的。” “这倒是有可能,”凌一天道:“能对孩子下手,可见对方仇恨至深,数十年放不下也是可能的,只是最后那孩子好像是由你们救走的?” “没错,”骆柏天道:“当初一尘道长、弘元大师和我不愿看着他们再造无谓的杀孽,联手制住了已经身剧毒的孟旭正,并抱走了他们的孩子,‘逼’罗小星避入苗疆不得不得再入原,因为同情他们的遭遇,所以我们也没想杀他们,还答应尽可能帮她丈夫孟旭正和他儿子治伤疗毒,但当时形势过于急迫,他们的那些仇家时时窥视,商议之下一尘道长带着这一对父子秘密离开,再也没有‘露’面。” 的小说站! 第31章 水月洞天-三:发现踪迹 <> “难道一尘道长再也没给你们半点讯息?”凌一天道。.. “没有,”骆柏天道:“我想一尘道长有他自己的顾虑,如果是他透出讯息,露出了自己的所在,他父子不管谁活着,必然会有人找门去寻衅报仇,如果他们父子死了,这样的讯息被罗小星知道了,那她会变得更无所顾忌,到时候只会死更多的人,不管哪种情况,后果都会很严重,所以他也没有给过我们半点讯息,到现在他自己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考虑俞庄主是罗小星的儿子?”凌一天道。 “俞庄主出身在太乙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骆柏天道:“当年一尘道长正是太乙宫的掌教,为了他们父子他连太乙宫都没有回,太乙宫也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才奉他的师弟一真道长做了掌教,但如果他把那个孩子救活了,送回太乙宫抚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那您到没到过太乙宫?”凌一天道。 “我当然去了,”骆柏天道:“原来收养他的师父一清道长是一尘道长的师弟,为人忠厚低调,最适合托付这种极密之事,如果有关系,他一定会知道点什么。但一清道长数年前去世了,别人对此无从知晓,我倒是听说前一段时间俞庄主夫妇去过太乙宫,还带走了一些东西。” “这么说俞庄主夫妇他们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了?”骆成杰问道。 “关于他自己的身世,俞庄主可能知道的要我们想象得多,”骆柏天道:“以他们两人的智慧,不可能对如此多的疑点无动于衷,他们肯定是有了重大的发现,才会变得这样义无反顾。” “骆爷爷,您说我爹我娘他们会有危险吗?”俞展飞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他不知道爹娘此行竟如此凶险。 “危险当然有,”骆柏天道:“这个局一旦推动,恐怕谁也不能让它停下来,罗小星一旦知道,算要把天再捅个窟窿,她也绝不会放过他,如果他的局里面有罗小星,恐怕传递信息的人已经在路了,罗小星不到,俞庄主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大碍。” “但我们也应该想办法救他们呀!”骆成杰急道。 “这事我们现在也急不得,”凌一天道:“俞庄主夫妇顾忌的是被劫持的各家亲朋的性命,他们一天没有获释,他们俩一天也不能行动,其实我们自己现在也是这样,对方出招,我们应招,要看这应招的结果,凤凰山庄现在还不能以各位亲朋的性命为赌注去行事,等他们安全了,我们才可以放手去干。” “那要是他们不放呢?”骆成杰道:“难道我们也跟着束手擒?” “我看这倒不至于,”凌一天道:“以我们的推断,对方筹谋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且每一步都走在我们前面,好似我们一步步在落入他们的圈套,他们太自信了,既然他们说只要俞庄主他们一到会放人,我想他们一定会放,因为这些人和他们没有半点恩怨,他们也犯不着把各大门派都得罪光了。” “爹,我听说这个水月洞天从不和土武林来往,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啊?”骆成杰道。 “对于这个门派原来只是个传说,”骆柏天道:“据说是一位至情的江湖女子家里突生变故,心灰意冷,无意于尘世,竟带着一群婢女在一个月夜下海而去,本想了却残生,但海的漂泊却使她无意发现了一处神的岛屿,还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前人藏着的一些经卷,这也算是位女子,她不但籍此经卷练成绝世武功,还在那里住了下来,创立了水月洞天这个神秘的门派,至此,它孤悬海外,从不和原武林来往,也只是偶尔有人来陆地采办货物,才流露出这个门派的存在。一开始也只是好,还有一些人去海寻找,要么是有去无回,要么是一无所获,没听说谁真正的到过或者见过水月洞天是个什么样子,时间长了,大家也不再关注了,渐渐也成了一个传说,按此推算,也应该历经数代百年了。” “既然这样,哪怎么会和罗小星扯关系呢?”骆成杰道。 “这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骆柏天道:“恐怕到不了恩怨最后了解的那一天,我们都无法知道真相了。” “看来对方也是不想再等了,”凌一天道:“一场恩怨延续了数十年,几乎耗费了大半生的精力,这次又蓄谋已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不想接手也是不行了。” “凌大侠说的极是,”骆柏天道:“对方有备而来,我们也只能将计计,等到各家的人都安全了,那也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了。” “这么说拳圣已经有所准备?”凌一天道。 “您凌大侠这回到我这里来,您可不要说您一点准备都没有哦,哈哈哈。”骆老爷子在这个时候能笑出来,大家紧绷的心思缓解了许多。 “哈哈,”凌一天也轻笑一声:“说来惭愧,我们本想过几天安生日子,现在看来是过不成了,凭我们凤凰山庄里的这些老家伙,不管是谁我们也可以和他玩玩,我们也派出了几路人马到处搜寻,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现在我们是空有一把子力气,想找对方拼命也没有方向啊,知道拳圣您一直没有闲着,所以看您这边能不能给指点方向。” “方向谈不,我倒是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地方。”骆柏天笑吟吟地道。 “地方,什么地方?您快说呀!”骆成杰急道,儿子的事情他自然是最急的。 凌一天没有吭声,但他在仔细地听着,他知道拳圣骆老爷子这里是不会白来的。 “既然水月洞天在原有了行动,那他们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骆柏天道:“通过各路朋友的打听汇集,我现在基本可以确认,水月洞天在原江南一带悄悄的经营已经有个五六年了,他们共建立了四个堂口,水淼、月清、洞曦、天洇四门,遍布在原和江南一带,这四门行事很是诡秘,很少出面,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所在,出面的都是一个叫郭骞的人,江湖人称水月洞天的大管家,但他在水月洞天充其量也是个二流角色,但此人藏而不漏,心机很深,我也是花了很大功夫,跟踪了他数月,才摸清了这四门的确切位置。” “这好办了,”凌一天道:“只要知道他们的确切位置,有办法把他们连根拔掉。” “事情没有凌大侠想的那么简单,”骆柏天道:“在土,这四门当然是水月洞天的核心,但他们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外围组织,这些外围组织听说是暗地里笼络的不少的江湖门派,并没有亮出他们与水月洞天的关系,但一旦有事,随时都可以支援这四门或者独立行事,而这外围的联络,好像基本都控制在这郭骞手。” “这对了,”骆成杰道:“当初到处散播那首诗,揭开凤凰山庄秘密的是他,果然是他们一直在捣鬼。” “多谢拳圣指点,”凌一天道:“有了这些讯息,我想凤凰山庄是可以想出一些对策,见招拆招,不谋求最好结果,但也不能闲着。” “哈哈,这么快把我往外推了,”骆柏天道:“这里面牵扯的可不光是一些昔日恩怨,还有无数人这么多年一直苦苦追寻的一些秘密,如果不把这些事情全部弄清楚,这江湖的仇怨不可能解开,这江湖没有安宁之日。我们都是当时事经历的一些人,或许对排解这次江湖劫难会有些帮助,再说,我此前答应罗小星帮他找孟大侠和她儿子的下落,uu看书 .uuknshu对她我也要有个交代。” “是啊,大哥,”骆成杰道:“你的事情是我的事情,在这生死关头,我岂能置身事外,再说,小山还在他们手里,这个面子我说什么也要找回来的。” “骆老爷子,成杰,”凌一天道:“你们的心思我理解,我们这些人闲散惯了,这些年也过得很开心,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大家又何必一定要搅合进去呢?” “凌大侠,”骆老爷子正色道:“我知道你们凤凰山庄一伙人的本事,打架你们自是不会输给任何人,但有些事我们这些老面子或许还有点用,算凌大侠不愿意,恐怕我也会自己去的。” 凌一天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原拳圣骆柏天能鼎力相助意味着什么,有这层交情在,他也不再矫情,坦然一笑道:“既是拳圣胸有成竹,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但有行动,定当第一时间派人来告知。” “好,这么定了,哈哈哈!”骆柏天心情很好,似乎并没有把当前的形势看的那么严重。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46/46693/品.书,网的小说站!

ps:书友们,我是沙漠老胡杨,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第31章 水月洞天-四:看不上你 离古城汉还一百多里地的彭家沟,倒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地处南山南麓,算是住在野外也不算太冷。.。 林燕山这几天心里一直气鼓鼓的,自己走南闯北几十年,哪里栽过这么大的跟斗,一家人莫名其妙的被捉,人家给你吃,给你喝,既不问你索要钱财,又不打你骂你,是干脆不理你,急都能把人急死,别说找人拼命了,是想自己了断,也浑身没有一丁点力气。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一住是超过十天,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平时也算是深谋远虑的林燕山这回可真是一筹莫展了。 “林大侠,这几天过的还好吧?”抓他们的那个漂亮‘女’人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年轻美貌的姑娘。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林燕山很生气的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将我们拿住,技不如人我们也认了,要杀要刮这里云林堡的老少没有一个会皱一下眉头的,与其这么不死不活的呆在这里,你给爷们一个痛快吧。” “哟,林二侠生气啦,”那个漂亮‘女’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您都是老江湖了,这才几天啊,您忍不了了,呵呵呵。” “你少废话,”云敦良早忍不了了:“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解了我的毒,咱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死也死个痛快。” “云六侠真是快人快语,”那位漂亮‘女’人道:“和个‘女’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想得美,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哈哈哈哈。” 那位漂亮‘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后面也引得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把云敦良给‘弄’了个大红脸。 “你……,”云敦良一时语塞:“卑鄙!” “云大侠别急啊,她不愿意我愿意啊,哈哈哈!”另一位年轻姑娘道,她们似乎开这种玩笑都很随‘性’,没有一点难为情。 “好了,别闹了,”漂亮‘女’人道:“林二侠,云六侠,我们今天是来放你们走的,前面如有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说完手一招,后面来几位‘女’子,给云林堡的众人一人喂了一粒‘药’,说来也真是神,没过多久,他们渐渐恢复了力气,除了有些疲惫,再也没有其他异常。 刚一回复力气,云敦良一跃而起,一拳攻向那位漂亮‘女’人,那‘女’人身子一拧,扬手一掌拍在他攻来的拳,云敦良感到身子一震,不由退后两步,那‘女’人也很优雅的向后飘落几步。 “云六侠还真想和我大干一场啊,咯咯咯,”那‘女’人笑得很灿烂:“我可看不你。” 又是一阵‘女’人的欢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林燕山前一步道:“为什么要抓我们?为什么这么把我们放了?” “这我倒可以告诉您,”漂亮‘女’人道:“我们乃水月‘洞’天月清‘门’‘门’下,我叫向慕灵,添为本‘门’‘门’主,抓你们、放你们都是奉命为之,还望见谅。” “你们到底奉谁之命,抓我们所为何事?”林燕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能了解多少是多少。他知道,这一切对凤凰山庄都非常重要。 “当然是奉我们家主之命了,”向慕灵道:“至于所谓何事,不是我现在所能告诉你的,也许到时候你们都会明白。” 向慕灵脸笑盈盈的,说话滴水不漏。 在他们说话的当口,有人已经把林燕山、云敦良、林‘玉’昊和林‘玉’铉的兵器、行礼都还给了他们,并且把临时搭建的给林燕山他们住的窝棚一把火给烧了,‘逼’得这些人连连后退。 “好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向慕灵道。 “哼!你们想来来,想走走啊,没那么容易!”云敦良一扯他的玲珑双戟要往冲。 “哈哈哈,”向慕灵一阵‘浪’笑:“你来追我呀,如果你追我,我跟你大干一场,哈哈。” 笑声她自己和她的一伙漂亮的‘女’手下已经飘出去很远,不说打架功夫,单凭这份身法轻功,那也绝不是江湖的泛泛之辈。 “让他们去吧,”林燕山拦住云敦良:“你追她们又能怎么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云敦良道。 “抓我们她们一定是另有图谋,”林燕山道:“我想现在凤凰山庄一定是早已知道我们被抓的消息了,uu看书 wwuuansu 但到底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到凤凰山庄,省得他们受人挟持。” “这么说我们要赶回凤凰山庄?”云敦良道。 “不,”林燕山道:“凤凰山庄要去,云林堡也要回,我对那里也不放心。” “那我去凤凰山庄报信,”云敦良道:“二哥你带‘玉’昊、‘玉’铉回云林堡主持大局。” “这样也好。”林燕山点点头,他对云敦良的大局观还是很满意的。 “我跟六叔去凤凰山庄!”林‘玉’铉道。 “为什么?”林燕山道,凤凰山庄现在面临的危险大家都知道,这时候去可不是躲清闲的。 “我…我是要去!”林‘玉’铉的话说得有点怵怵的,但很坚决,父亲林燕明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云林堡的事情,他自己不明里也跟着干了很多坏事,这让他感到非常丢脸,说什么他也要找机会找回脸面,否则他以后如何在云林堡立足。 “二哥,让他跟我去吧!”云敦良点点头道,对林‘玉’铉的这份胆气还是非常赞许。 “六叔,我也要去!”显然林‘玉’昊是受了林‘玉’铉的影响。 “你还是跟你二伯回云林堡吧,”云敦良道:“那里也需要人手。” “事不宜迟,那快点走吧。”林燕山道。 “二哥保重!”云敦良带着林‘玉’铉转身踏往回山的路。 的小说站! 第31章 水月洞天-五:我1个人去 手机阅读 “你个乌龟王八蛋,有本事就跟老子打一架,用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算什么本事。”在关中马家塬深沟之中几只废弃的土窑洞里,传出了沧州霸王枪严世铎严老英雄的略显疲惫的骂声。这里远离村镇,几乎没人打此通过,周围的环境也实在是太普通了,实在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其实这里离他们被抓的地方不过几十里地,两个时辰就到了,虽说是被遗弃的窑洞,外面破破烂烂,但里面收拾的还是挺干净,就是严老英雄、严苾氏和严青峰一起住也很宽敞,只是这十多天来除了去外面解手,他们就没出过这个破洞,他想动也是动不了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是出去也是有人过来帮忙才可以。 “严老英雄,你就歇歇吧,”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俏丽的妇人走进窑洞,后面还跟着两位年轻女子:“您都骂了这么多天了,您就不累吗?”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云林堡的叛徒林燕明在哪里?还有八卦门的那些龟孙子呢?”严世铎还是不依不饶:“只要我不死,我一个也不会绕过他们!” “你觉得水月洞天还比不过您所说的那些叛徒和龟孙子吗?”那位俏妇人道,但这话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水月洞天?你们是水月洞天的人?”严世铎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些人嘴里听到“水月洞天”这几个字,他听过关于水月洞天的传说,也听说水月洞天有可能和凤凰山庄的事有关联,但他们从来都没和水月洞天打过交道,更别说结仇结怨了。 “对,水月洞天,”看来这位俏妇人对严世铎的惊讶一点也不奇怪:“我叫韩冰烟,是水月洞天洞曦门门主。” 水月洞天这个门派的名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听说,从来没见过,单凭人家一出你就无还手之力,严世铎还是有所顾忌。 “我们与水月洞天可有过节?”严世铎道。 “没有。”韩冰烟道。 “那为什么把我们平白无故抓来这么多天,”严世铎道:“不闻不问,除了吃喝拉撒,就当我们是个死人?” “我们只是奉家主之命行事,”韩冰烟道:“这些天如有照顾不周,还请严老英雄见谅。” “既然被你们所抓,那也怪我们学艺不精,”严世铎道:“痛快点说吧,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放你们走。”韩冰烟淡淡地道。 “为什么?”严世铎道。 “奉命行事。”韩冰烟道。 “又是奉你们家主之命?”严世铎道。 “是。”韩冰烟惜字如金。 “他是谁?”严世铎道。 “该知道的到时候你们自会知道。”韩冰烟道。 在这说话的当口,两位年轻姑娘已经分别给严世铎、严苾氏和严青峰吃了解药。 “严老英雄,”韩冰烟道:“半个时辰你们身体就会恢复正常,我们也不在这里多呆了,就此告辞。” “这……”严世铎欲言又止,眼看着这些人离开,消失的无隐无踪,就像没来过一样。 看着这一幕,严青峰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的被抓住,莫名其妙的被关了十几天,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这位一向精明的严家长子现在也有点晕头转向。 “爹,我们怎么办?”力气刚刚恢复的严青峰把娘严苾氏扶起来道。 严世铎没有马上回答,他也站起身来,活动着已经有点僵硬的身子,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他要好好地捋一捋。 “爹,我们是直接回沧州吗?”严青峰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和家伙,扶着娘准备动身,他真的是不想在这里在呆了,尽管这里很安静,空气也很好。 “不能就这么回去,”严世铎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什么文章?”严青峰问道。 “我们这次来本身是冒着风险来的,”严世铎道:“我们知道凤凰山庄在和一伙人斗法,但没想到这伙人竟然是传说中的水月洞天,她们把我们抓住,肯定是为了要挟凤凰山庄的人和一峰他们,u看书 .uukanshu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这样,你和你娘先赶回沧州,我再回一趟凤凰山庄看看。” “李鹏程不是没死吗,他会不会去凤凰山庄报信?”严青峰道。 “他会不会去我们都要去,”严世铎道:“现在凤凰山庄处在非常时期,我们家一峰得了人家那么大的恩德,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事,也许现在就是该报恩的时候了。” “爹,您和娘回去,我去吧。”严青峰道。 “我也要去,我放心不下峰儿还有煊儿和月月。”严苾氏道。 “哈哈,你个老太婆,难道儿媳妇你就不担心了,”严世铎笑道:“你就别争了,我自有我的主意,再说要真有事,你去了倒是个累赘。” 严世铎这一笑,刚才紧张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 “娘,你去干什么,”严青峰道:“还是您和爹回去,我去!” “混账,”严世铎沉下脸来:“我现在说话就不算话了吗?”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严青峰道。 “不要说了,”严世铎道:“马上回去,把家里照顾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在家等我回来。” 严世铎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为了小儿子他不得不去,但为了严家他一定要把严青峰留在家里,老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严青峰虽有不忍,但他知道这副担子的重要。 “爹……” “走!”别看年近花甲,但老人的气概不减当年。 看着严青峰和老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直到看不见人影,严老英雄毅然踏上回凤凰山庄的路。 本书来自 第31章 水月洞天-六:有你姐夫呢 手机阅读 这回被抓的人里面最舒服的就数南阳邬家庄的这波人了,他们自从被抓,就被蒙上了眼睛,等他们的蒙眼布撤掉以后,他们就发现已经身处在一个华丽的花园之内,这个花园精致典雅,尽管面积不大,但亭台楼阁也是样样俱全,而且十分安静,就在花园旁边,有一座小院,里面一主两厢有数间房间,连厨房都是现成的,邬梅诚、于曼易、邬梅博三人就被安排在厢房之内,倒像在大家做客,衣食起居安排的都非常精到,还有男仆女仆照顾方便事宜,尽管身体软塌塌的没有力气,但到花园里走一走还是可以的,但穿过花园直通前院的大门一直就是紧关着,从没有看到有任何人从那里进出,单从这个花园,实在看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们几个在这里住得比较舒服,这跟于曼易倒有些关系。于曼易虽为女流之辈,但也历经江湖搏杀,她早就看出对方大有来头,连江南六连庄的东方婉清和玉龙观的杨世光都愿意被驱使,可见对方的实力之强,在这些人面前要想有个出路就必须智取,不能来硬的,再说了,人家一出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了所有人,就是想强来,也没有条件啊。 于曼易看出来对方领头的是位衣着华贵的女人,想着女人和女人总归好说话,既不必惧怕与他们,也不必讨好他们,客客气气总过是没有错的。就在他们被关进花园的第一天,那位衣着华贵的女人来看她的时候就对她说:我们南阳邬家庄从来都是交好江湖上的各道朋友,极少与谁交恶,你们现在这么做一定有你们的道理,我们也不必问,如果我们真的牵扯到什么恩怨,那也有江湖规矩,我们也无话可说,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点尊严。 对方倒是答得很痛快:您想多了!说好是请你们来做客,就不会为难你们,只是情况特殊,就先委屈你们几天,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衣着华贵女人的面,每天有人伺候,只是闷得慌,邬梅博几次要想大吵大闹,都被于曼易给压了下去,怕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直到这女人的再次出现,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二夫人今日过得可好?”那位女人道。 “多谢关照,呵呵,”于曼易笑道:“对我们照顾的太周到了,我们真的都快成了客人了,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妹子。” “二夫人客气了,”那位女人道:“我叫吕如霜,您叫我如霜就可以了,来,先给二夫人他们收拾东西。” 随着吕如霜一声令下,有人过来给于曼易、邬梅诚和邬梅博他们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如霜姑娘,这是何意?”于曼易问道。 “咯咯咯,”吕如霜笑得很开心:“我都多大了,二夫人还叫我姑娘。给你们收拾行李,就是说你们可以回家去了。” “回家?”于曼易似乎有点意外:“可是我们连谁抓的我们都不知道。”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吕如霜道:“我们是水月洞天水淼门下,这水淼门暂时由我掌管。” “哦,那看来我得叫吕门主了,”于曼易道:“既然要走了,我能问问我们被抓的原因吗?与凤凰山庄有关吗?”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吕如霜道:“能告诉您的我都告诉您了,以后能知道多少,那要看际遇了。我们这就出发,估计还有几个时辰的路要赶,还得委屈诸位一下,再把眼睛蒙上。” 这伙人像来的时候一样,坐在几辆车内,摇摇晃晃的走了很久,这才停了下来,去了他们的蒙眼,这里已经是一片荒郊野外,路边只有几棵树,他们的马就拴在树上,马上是他们的行李。 吕如霜并没有跟他们一起来,送他们的人把他们扶下车,给他们各自喂了一粒解药,然后就打马继续前行了,显然他们并不想走回头路。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的力气慢慢的恢复了。u看书ww.uukasu说实在的,平时在家里,作为长子的邬梅诚并不怎样看上这位二娘,但经过这次变故,他还真对这位二娘刮目相看,有胆有识,处事得当,看来父亲当年还是有点眼光。 “二娘,”邬梅诚道:“接下来您看怎么办。” 邬梅诚的这声二娘叫的有点不顺口,因为他平时就不怎么叫,他征询于曼易的意见,不是他没有主意,而是他现在真的把她当长辈看了。于曼易听着虽然也有些别扭,但她还是很高兴,尽管她有自己的儿子,但在邬家庄能得到这位大公子的尊重她还是感到莫大的欣慰。 “大公子,还是你定吧。”于曼易可没有过分托大。 “看来这事情必然与凤凰山庄有关,”邬梅诚道:“我们只是被用来要挟凤凰山庄的一枚棋子,现在释放我们,说明他们第一步的目标已经达到了,看来凤凰山庄真的有事了。现在我们回凤凰山庄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那里高手云集,就算我们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还是先回邬家庄,请我爹定夺吧。” “我要回凤凰山庄,”邬梅博急道:“那里还有我很多朋友,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住嘴!”于曼易道:“听你大哥的,回去听你爹安排。” “那我那些朋友怎么办?”邬梅博道。 “你觉得你能救他们?”于曼易道。 “我……”邬梅博一时语塞,他知道那伙朋友哪一个也比他强。 “别担心了,不是还有你姐夫吗,”于曼易安慰儿子道,她知道儿子最崇拜他这个姐夫了:“你姐夫可是无人能敌啊。” 本书来自 第31章 水月洞天-七:姐姐看上你了 手机阅读 骆小山几乎就是从那群美女身边逃出来的,还好没有失身。 那天就是因为一时善心给一位美女施舍了一碗水,还被她调戏捏了脸蛋,他一下子就软倒在地,使不出一点力气。他本来还希望那位无所不能,号称中原一拳的父亲来解救他,但却看着他被一位美艳的姐姐逼得连连后退,直到他被其他的几位美女拖上马拉走,他也没等道他父亲靠近他一步,他们越走远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后来他看到了和他父亲打架的那位美艳姐姐赶了上来,却没有看到他父亲,他就急了。 “你把我爹怎么了?”骆小山急道。 “你爹好着呢,”那位美艳姐姐道:“走,我们不要他了,哈哈哈。” 众美女跟着一起大笑,其中一位道:“门主,怎么没搞定?” “点子太硬,”被称作门主的女子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多耽搁,有这小子就够了。” “他真那么厉害?”刚才的那位女子道。 “他可不是一般的厉害,”门主道:“要不是他怕中毒憋着气,就算是我想摆脱他恐怕也不容易。” 就这样他们狂奔了一个多时辰,出了山谷,就换做两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悠哉悠哉的驶上了大路,而马匹则被两位跟随马车的人带走了,这样就算是中原一拳骆成杰追上来,仓促之间他也很难想到儿子和劫持他的那伙人就在这两辆极为普通的马车里。 骆小山被几个香香的女人围在马车上,不久就感到晕晕乎乎,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夜半时分,恐怕他们已经走出数百里地,他们所呆的是一个不大的院落,月光下可以看出周围黑魆魆的山丘,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是这山谷中的一个独立院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骆小山看到他们从马车上搬下来很多东西,好想要在这里长住,他心里有些怕了。 “怎么,怕了?小帅哥!”一位美女姐姐笑吟吟的道。 “哼,我一个男人会怕你一群女人!”骆小山到底是拳圣的后人,他也是有点见识的,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帮女人给吓住,那传出去就要给拳圣爷爷和号称中原一拳的老爹丢脸了。 “嗬,好大的口气,”就是当初问他要水的那位美女姐姐走过来,又捏他的脸蛋,他闻到的香味更浓了:“看看这孩子长的多漂亮,姐妹们,要不我们把他扒光了洗干净放到门主被窝里去怎么样?” “哈哈哈,好主意。”已经有人附和。 “小环,是你看上他了吧,哈哈。”另一位美女笑道。 “小珺,你再乱说小心我撕你。”说着就要去抓她。 “哎,你们可小心点,别给我碰坏了,咯咯咯。”那位门主笑的既荡漾,又开心。 “你,你们……”骆小山可真吓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该怎么办。 “怎么,这就怕了,呵呵,”小环笑道:“只要你好好听话,乖乖的在这里待着,我保证不把你送到门主被窝里去,但如果你不听话,半夜三更被那个小珺姐姐抱走我可不管,哈哈哈!” 骆小山又羞又气,想一拳打过去,可他一点劲也没有,碰上了这么一群女流氓,他是真的不敢再惹她们,只好忍气吞声地待着,好在这里的住宿条件还可以,到不至于委屈了他。 在随后的几天里,有两三位美女姐姐陪着他,其他人都不知去向,他除了可以在院子里走走,就是每天被她们几个轮番戏弄一番,过了几天,这骆小山也慢慢地适应了,他发现这些人并不是想把他怎么样,胆气也上来了,脸皮也变厚了,还不时地去挑逗她们。 “哎,几位美女姐姐,你们谁今天伺候小爷啊,哈哈。”骆小山现在说起话来倒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玩家。 “嗨,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姐姐的豆腐都敢吃,”小环道:“你真不怕我把你给办了。” “唉,”骆小山假装叹了口气:“办就办呗,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手无缚鸡之力,我能怎样啊,人家要怎样,我只好先忍着了。” “哈哈哈,”小珺笑道:“小环,你把他教坏了。” “是啊,uu看书 .uukanshu”小环没趣的道:“这小子学好学不了,学坏一学就会,不理他了。” 就这样这伙人不温不火的闹着,又过了五六天,门主回来了。 “小环、小珺,收拾一下我们走人。”门主一进来就道。 “那这小子怎么办?”小环道。 “给他解药,把他放了。”门主道。 “哎哎,别急啊,”骆小山他倒来劲了:“你们是谁我都不知道,这把我就放了,我回去怎么说呀?” “你是不是不想走啊?”小珺道。 “你们不说清楚我就不走。”骆小山道。 “你是不是看上小环姐姐了,想给她当小女婿啊,哈哈哈!”小珺又开始闹了。 “好了,”门主道:“你父亲中原一拳骆成杰是个人物,功夫不错,你回去告诉他,我们是水月洞天天洇门下,我就是天洇门门主祁夜蓉,如果他想报仇就找我好了。” 在她们收拾东西的时候,骆小山的气力已经慢慢恢复,等到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拿起自己的行李兵器,对小环、小珺道:“谢谢两位姐姐这几天的照顾,我走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还有我呢。”另一个小姑娘从屋里出来喊道。 “对,还有小珠姐姐,呵呵。”小珺笑道。 “你知道回家的路吗?”小环有点担心:“出门朝左一直走,走上大路问一下就知道了。” “我说小子,”小珺道:“你看小环姐姐都看上你啦,你跟我们走算啦,哈哈哈!” 骆小山脸一红,再顾不上跟她们扯,憨厚的笑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门。 本书来自 第31章 水月洞天-八:要找点筹码 被抓的各家亲友陆续回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凤凰山庄,没过多久,云敦良带着林‘玉’铉回来了,霸王枪严世铎也回来了,原一拳骆成杰也再次来到了凤凰山庄,再往后,邢‘玉’娘的消息也传到了凤凰山庄。.。请看最全!的小说! 对于邢‘玉’娘的消息,凤凰山庄的人听得是较心惊的。先是在沿海地区发现了她的踪迹,再后来是在江边客栈里遇袭,然后是山沟里和江南六连庄的血拼,邢‘玉’娘伤得怎么样不知道,但江南六连庄截击她的人没有一个不受伤的,这里面还包括六连庄的数位顶尖高手,好在这次并没有再次闹出人命,看来她也是有所收敛。但令人担心的是,她竟然使出了传说的“浑天劫”,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法,除非自己高出对手很多,否则自己受伤无疑。好在最后又得到消息,她已经转入了苗疆,看来算是受伤,也应该没有大碍。 现在的凤凰山庄,真正感觉到大战前的压力。 “夫人这次这么不顾一切的赶往苗疆,看来拳圣和老凌的判断没错,这事确实牵扯到了罗小星。”妙笔书生朱含章道。 在俞家前厅里,很少看到有这么多人聚集,可以说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如云,除了凌一天、朱含章、程有良、老俞、严一峰和沈绣娘外,骆成杰、云敦良、严世铎也坐在当场,连平时很少关注外面事务的间无极也带着邬梅馨坐在里面,俞展飞、朱家兄弟和凌旋、林‘玉’铉等人都也站在后面,田英和霜儿忙里忙外的添着茶水。 “这么说俞庄主和罗老前辈的关系几乎可以确定了?”骆成杰道。 “等夫人到了黑木坨会有结果,”朱含章道:“庄主和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他们手里掌握的线索可能更多,再有了水月‘洞’天给的讯息,到了黑木坨见了罗小星,这个真相应该是可以揭开了。” “俞夫人在这个时候赶往黑木坨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揭开俞庄主的身世吧?”骆成杰道。 “骆大侠有话不妨直说。”朱含章道。 “来之前我爹和我也商量过这件事,”骆成杰道:“被抓的人能放回来,说明俞庄主他们肯定是已经到了水月‘洞’天,他们能放俞夫人出来,说明他们有恃无恐,而俞夫人一出来马不停蹄的赶往苗疆,并且一路毫不遮掩,不惜拼死一战,这只能说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现在在水月‘洞’天手的只有俞庄主了,也是说,俞庄主受到了挟持,还危在旦夕。” “这是要用庄主‘逼’罗小星出来啊。”鬼算驼子程有良道。 “实际这根本不用‘逼’,”骆成杰道:“罗小星找儿子找了几十年,要是有了儿子的消息,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会不顾一切的前往。” “看来水月‘洞’天是这个意思,”朱含章道:“他们是要把罗小星‘逼’出来做个了断。” “可是算是罗小星去了,她有多少胜算把庄主给救出来?”严一峰道。 大家一下子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局是人家设的,每一步人家都走在前面,给罗小星的消息也是人家让俞夫人去送的,算是罗小星艺业非凡,毒功超群,但儿子在人家手,恐怕到时候都让你有功夫都没处使,这样看来,俞庄主的危局很难打破。 “我要去救我爹,”俞展飞已经憋不住了:“大不了打水月‘洞’天,大家同归于尽也是了。” “飞儿,”凌一天的话很严肃:“不要胡说,总会有办法的。” “老凌,说说你的想法吧。”朱含章道。 他知道凌一天从八里沟回来后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凭他的智慧,一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想法。 “现在有没有罗小星的消息?”凌一天问道。 “没有。”严一峰道。 “她好想不是很急啊。”凌一天若有所思。 “你是说……”朱含章把话停住看着凌一天。 “嗯,”凌一天点点头:“既然罗小星还没有出来,说明罗小星知道她再急也没有用,也是说,他们已经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来解决他们的问题。” “嗯,这个想法有些道理。”严世铎捋着胡子点头道。 “严老英雄有何高见不妨说说。”朱含章道。 “谈不什么高见,”严世铎道:“我听说这个水月‘洞’天总坛孤悬海外,要想找到它并非易事,只要他们有约定的时间地点好办了,可以设法通过黑木坨的人‘弄’清楚时间地点,我们也好做个准备。” “这也是个办法,可以试试,”朱含章道:“如果时间紧迫,恐怕她也应该出发了。但算我们没有准确消息,只要罗小星出了苗疆我们也会知道,到时我们只要盯住她不怕找不到他们约定的地点。” 其他的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但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着啊!”程驼子也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 “当然不能等,”凌一天道:“俞庄主现在在他们手,我们做什么都有点投鼠忌器,也是他手有筹码,而我们没有,算是罗小星去了面临的情况也是一样。” “你是说我们也去找点筹码?”程驼子道。 “对,”凌一天道:“回在八里沟拳圣那里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那时各家的人都在他们手,并且这些人都不在窝里。现在各家的人都已经回来了,我想水月‘洞’天的水淼、月清、‘洞’曦、天洇四‘门’的人也都该回去了,这四‘门’是他们这些年在原江南一带发展的实力核心,如果我们能一举把这四‘门’拿下,我想我们手的筹码是不是该有些分量。” “老凌你别卖关子了,”程驼子道:“你快说说怎么办?” “这还要感谢拳圣骆老爷子,”凌一天道:“回在八里沟,骆老爷子谈到通过跟踪水月‘洞’天的大总管郭蹇查清了这四‘门’的具体位置,并安‘插’了眼线,只要这些人一回去,我们立即在各处同时动手,连窝端!” “好,早该这样了!”程驼子很是兴奋。 “恐怕还有些问题,”严一峰道:“听说这位大总管四处走动,明里暗里联络了不少人,我们行动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现在救庄主是第一位的,”凌一天道:“十几二十年了,我们想不去找别人麻烦,但我自己却被‘逼’的团团转,到了现在,原来的那些圈圈套套先暂时放一下,遇到麻烦简单解决,不惜把整个江湖再得罪一遍,想往撞的我们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关键是要把水月‘洞’天这四‘门’的首要一举擒获!” 凌一天已经多少年没有动肝火了,也早对杀人没有了兴趣,但这次把话说得这么坚决,看来当年那个铁‘腿’横江、横行天下的王者气概依然还在。 “还有,”严一峰道:“我们人手有限,算能把这些人抓住,怎么把他们‘弄’回来?” “小严,你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的!”程驼子有点不高兴了。 “小严说的有道理,”朱含章道:“多考虑点总没坏处。” “这个不难,”一直没说话的老俞道:“云林镖局的分号遍布东西南北,别说运送几十个人,是几百人也不成任何问题,哪个地方我们都可以近启用,这个事情‘交’给敦良去安排。” “好,这个是我来安排。”云敦良道。 “把云林镖局拖进来不好吧?”朱含章知道这可是老于的命根子。 “朱老夫子,你也太小看我了,”老俞道:“我是把云林堡和云林镖局看得很重,但这是什么时候,没有庄主还不知道云林堡能不能有今天,能把庄主救出来,算把云林堡砸烂了也算值了!” 老俞平时在凤凰山庄较低调,但在这种时候,云林堡当家人的气概还是有的,不光有气概,还有实力。 “好,老俞你够意思!”程驼子首先赞同。 “我看可行。”凌一天也不跟老俞客气。 “哪你看怎么办?”朱含章沉‘吟’了一下朝凌一天道。 “这事还是你安排吧。”凌一天这道朱老夫子心里的‘门’道多,对每个人了解的都很透彻,他的安排一定更加缜密。 “那我不客气了。”朱含章道。 “你快说吧。”程驼子催促道。 “我想把我们这里的人分成四组,”朱含章道:“成杰和小严一组,老俞和敦良、‘玉’铉一组,驼子和展飞一组,我带着旭尧旭舜一组,把庄里功夫不错的青壮年集起来,一半留在庄里,一半分到各组,另外传信给太白山庄的冯大庄主,让他即刻派人各路收集消息,随时保持联络,再通知靳氏兄弟,一定要缠住郭蹇,让外围的那些人干扰不到我们的行动。” “我呢?”间无极站了起来。 “你和老凌留在庄内。”朱含章道。 “我要去!”间无极很沉静的道。 “老间,你去干什么?”程驼子调侃道:“你看梅馨妹子的肚子,你走了谁保护他,哈哈哈!” “我没事的,uu看书.uuknshu 让他去吧!”邬梅馨赶紧道。 “别开玩笑了,”朱含章制止程驼子道:“梅馨只是原因的一部分。凤凰山庄是我们的根本,我们一出去,留下老凌和绣娘他们,万一有事,有间兄弟在,我们放心多了。” “哪…听朱师傅的吧。”邬梅馨知道,自己现在的大肚子,出去了也是累赘,但间无极的情绪她实在是不放心,万一他发起疯来,她真不知道回有什么结果,也许在庄里是最好的。 对间无极来说,外面的事情可有可无,只要邬梅馨说的是对的,他绝无二话。 “我既然来了,岂能作壁观,”严世铎道:“朱大侠是不是瞧不起老朽啊?” “严老英雄多虑了,”朱含章道:“您本来是宾,拖累到您那是我们不是了。” “朱大侠此言差矣,”严世铎道:“我儿既为凤凰山庄之人,我当然也是,岂有见外的道理。” “我说这样吧,”凌一天道:“严老英雄你哪里也不要去了,你在凤凰山庄陪我喝杯酒,万一要有客人‘门’呢,你帮我和间兄弟一起接待一下,如何?” 凌一天也是‘性’情人,阎世铎的心思他哪里能不明白,既到了,也不用客气。 “这还差不多,哈哈。”严世铎笑道,他也明白,这份差事要真趟着了,那也轻松不了。 虽说其他人也跟着笑了,但这笑没有了以往的畅快,多了一丝沉重。 的小说站! 第31章 水月洞天-九:精密安排 凤凰山庄本不算个‘门’派,整个儿来说既没有与别人结过怨,也没有一起行动过,虽各人有各人的过去和故事,每个人似乎都不愿意别人去‘插’手自己的事,但在俞承泽这件事,大家出的保持一致,甚至对俞承泽一再坚持的不再杀人的原则也不再在乎,对这十几二十年的平静,早已抛之脑后,俨然一起重入江湖。。。品書網 与次在凤凰山庄办婚礼不同,这次行动采取了非常严格的保密措施,白天整个庄里还是热热闹闹,到了晚,间无极照常巡夜,确认方圆几里地之内没有任何窥视之人,各路人马这才分批悄悄出庄,连庄内的狗都没有惊动,出了庄按照预定的目标前行,并且约定,端午节这天,各地一同出手,也不能给对方留下喘息的机会。 朱含章这次的安排是经过仔细推敲的。在凤凰山庄这几个人里面,严一峰虽有“情圣”之称,但那是称赞他对情感的执着,但功夫来说,虽有很大长进,还是较弱的一个,但有了原一拳骆成杰,哪这一路可保万无一失。老俞这些年的功力‘精’进非同小可,算是一流的江湖高手能望其项背的也不多,对付水月‘洞’天的一个分支那是足够了,再说还有云敦良和林‘玉’铉,打虎亲兄弟,阵父子兵,这一家人同仇敌忾,那也是较放心的。鬼算驼子程有良这一路,他还是有点担心的。程驼子不光‘精’于机关算计,他的“地通‘阴’元掌”也有震天撼地只能,再加他从不示人诡异兵器“降鬼杵”,若不是要拿人,让他一个人去捣毁水月山庄这四‘门’那也足够了,他的这些功夫和兵器,其真实的名字叫什么没人知道,但昔年程有良干的这盗墓的活计,本身有一股子邪气,他的功夫和既可用于挖掘又可用于防身的兵器也被传得神乎其神,邪气四溢,这些年憋在凤凰山庄,除了捣鼓他的机关,静心揣摩也使他的功力见长。他担心的是俞展飞,尽管这孩子最近几次与人‘交’手都有不俗的表现,但毕竟还是经验不足,这次不可能不让他去,但也不能让他出什么纰漏,否则他如何向庄主‘交’代。尽管他对程驼子暗地里‘交’代过,他也满口答应,但怕这家伙一旦与人‘交’手忘了这一切,他憋了十几年了,听说这次要出去打架,他谁都兴奋。 他这次把两个儿子带在身边,也有让他们历练历练的意思。他对自己去做这件事还是有份自信,这一对‘精’铁打制的铁笔多年不用都快生锈了,很久没有动活,感到筋骨也疏懒了许多,这次出去主要是不想有什么疏漏,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放放风吧。本来他打算带一个儿子,可是两个儿子争着要去,谁都不愿意留下,最后没办法他也只好都带着,一方面有个照应,算是万一有个闪失,他也不愿意别人带着在他那里显得为难。 朱含章给自己安排的地方是霍州烟淼湖的水淼‘门’,这地方他知道,离自己的老家不远,,他也有回去看一看的意思,或许当地的一些老关系还可以动用,这样也能为达成此行目的创造很多便利。 他们到了烟淼湖附近的时候,离五月端午还有两天,在约定的地点,拳圣骆柏天留的眼线已经找到了他们,并告诉他,这些人前几天已经回到了这里,这几天也没有见出去。只是水淼‘门’的所在地翠峰小筑在内湖的一个岛,这里水复杂,很难靠近。 “具体在哪座岛你清楚吗?”朱含章道。 “知道。”来人答道。 “那好。”朱含章道。 朱含章要两个儿子和随行人员暂且隐蔽,要来人继续暗监视,到了晚,他一个人出了隐蔽的场所,直到第二天晚他才回来。 “爹,怎么样?”朱旭尧问道。 “明天准时行动。”朱含章道。 “那我们今天晚要‘摸’进去吗?”朱旭尧道。 “不用,”朱含章笑着道:“明天我们大大方方的进去。” “那我们怎么进去?”朱旭尧还是有点糊涂。 “到时你们知道了,”朱含章道:“今天晚好好睡,说不定明天还有一场恶斗!” 第二天日三竿,uu看书 uuknsh 等湖面的薄雾逐渐退去,朱含章一行人来到水边,早有两只船在等候,也没有打招呼,朱含章和骆柏天留下的暗线了第一只船,朱家兄弟和其他人了第二只船,每只船有两人划船,速度很快,转眼间消失在山谷的水面之。 其实朱含章昨天一天可没闲着,他去会了几位昔年的老朋友,多年不见,但感情如故,他们本来以为朱含章已经死了,没想老友还有重逢之日,那是不管刀山火海这个忙也是要帮的。 两只船的四位船夫,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这些人可不简单,不光功夫不错,水‘性’也好,朱含章叫他们来可不是要他们帮着打架的,实际是要他们来保护自己带来的几个人的。他是在水乡长大的,从小和这些朋友泡在水里,水‘性’自是没有问题,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凤凰山庄的这些后生,都是在北方山沟里长大,那是典型的旱鸭子,如果碰对方在水动手,这些人不光帮不忙,还会成为累赘。他的船在前,他们的船在后,算对方离远了攻击,他也有办法应付,只要他能了岸,足以打破对方的部署,也好让后面的船靠岸。 按理说这种突击以暗进行为最佳,并且最好是晚行动,一个也跑不了。但朱含章听说这里以‘女’人为主,他有点犹豫,这个从小读孔孟之书的夫子,对晚去突袭一个‘女’人被窝这件事感到十分的不齿,最后还是决定,大大方方的进去,尽管他知道这样遇到的风险要大得多。 的小说站! 第31章 水月洞天-一十:1拳打空 船行进得很快,翠峰小筑已在眼前,岛亭台隐现,楼阁巍峨,好一处人间仙境,看来这里的人很会生活。.。品書網但这里太安静了,了一只水鸟都没有,而这时候,越是安静,越让人心里没底。 朱含章静静地站在船头,听着小船冲破湖面所发出的潺潺的水声,两只手背在后面,手里紧握着那对乌沉沉的铁笔。 “请问是哪方贵客,为何来到我翠峰小筑?”船刚一靠岸,从两边树后闪出两名年轻‘女’子,拦住去路。 “你家吕‘门’主可在?”朱含章道,身子一跃,已经轻轻的到了岸。 “我家‘门’主在岛,”一个‘女’子道:“请问贵客找她何事?” “那烦请两位姑娘通报一声,说是凤凰山庄的朱含章求见。”朱含章道。 在这个当口,后面的船也已经靠岸了,船的人一下子也都了岸,只有四位“船夫”留在船。 “既是凤凰山庄的朋友,那请吧,”一位姑娘道:“‘门’主吩咐过,要是有凤凰山庄的人到来,不用通报,直接引见。” “哦,看来凤凰山庄的人还是很有面子啊,哈哈哈,请!”朱含章一声大笑,也算是通知对方,既然人家有准备,咱自己也不要藏着掖着了。 两位姑娘在前走着,朱含章一行人在后面跟着,并且保持着高度的戒备,而两位姑娘竟然对此毫不在意,还不停的朝后面瞟来瞟去,还偷偷的乐。 石级小路不是很宽,但修的十分‘精’致,不光平整,连石材都很一致,旁边的‘花’草树木和屋舍‘花’墙十分和谐,可见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到了主屋的院子,但见屋‘门’紧闭,还闻到一丝淡淡的‘花’香。由于经过了次遭劫的经历,朱含章他们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细嗅之下,觉得这些‘花’香应该没有事么问题。 “禀报‘门’主,凤凰山庄朱先生求见!”刚才说话的那位‘女’子在‘门’前禀报。 里面没有声音,过了片刻,‘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位长相秀美的‘女’子,笑‘吟’‘吟’地道:“采,你大呼小叫什么?” “‘春’姐姐,我们前几天刚放走人里面有位帅哥,今天又来了两位,咯咯。”采边笑边说还不断的朝后面看。 “你个小妮子太放肆了,”‘春’道:“这里还有贵客,小心‘门’主撕你的嘴。” “‘春’姐姐,这位便是凤凰山庄的朱先生。”采一吐舌头,赶紧介绍道。 “既是贵客到了,还不快请!”‘春’道。 “朱先生请!”采姑娘一伸手,自己在前面带路走了进去。 朱含章一行人跟着采走进前厅,厅堂虽然不是很大,但很雅致。看到朱含章一行人进来,早已等在里面的一位穿着华贵‘艳’丽的‘妇’人款款迎了来。 “朱先生可是贵客呀,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山野小岛来了,呵呵。”‘妇’人笑道,眉目间可是风情万种。 “你认识我?”朱含章可没想和她套近乎。 “您可是大名鼎鼎呀,”‘妇’人道:“算我不认识您,但听您的故事我可是听多了。” “你是吕‘门’主?”朱含章不想和她多废话。 “我是水淼‘门’的吕如霜,”吕如霜也收起笑容,稳稳的问道:“朱先生这大老远的跑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 “我是登‘门’拜谢来的,”朱含章道:“前些日子我们邬家庄的几位朋友在你这里做客数日,你们对他们照顾非常周到,在下颇为感动,特来谢过。” 看来这江湖人的套路也真是够虚伪的,明明是来打架的,但却显得彬彬有礼,朱含章还真是拱手向吕如霜行了一礼。 “哈哈哈,”吕如霜笑的‘花’枝‘乱’颤:“为这事啊,朱先生真是太客气了。” “当然还有一事,”朱含章正‘色’道:“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想请吕‘门’主和几位属下到凤凰山庄盘亘几日,我想吕‘门’主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哈哈哈,哈哈……”吕如霜忽然大笑起来,还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朱含章心里一紧,觉得这可能是对方动手的信号,不觉把手里的一对判官笔王往紧里攥了攥,他的这个行动刺‘激’了朱旭尧和朱旭舜,哥俩刷的一下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吕‘门’主莫非不愿意?”朱含章道。 “不是,”吕如霜止住笑:“我笑是因为这件事太巧了,我们正要去凤凰山庄呢。” “此话怎讲?”朱含章道。 “我们刚接到家主的飞鸽传书,”吕如霜道:“家主要我们在五月的月圆之日之前要赶到凤凰山庄。” “你们水淼、月清、‘洞’曦、天洇四‘门’都会接到这样的命令吗?”朱含章道。 “应该是,”吕如霜道:“此事非同小可。” “这么说你们家主和你们约定的地点在凤凰山庄?时间在五月月圆之日?”朱含章暗地里吃了一惊,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稳稳地问道。 “恐怕是这样,否则要我们赶去做什么呢?”吕如霜道。 “那正好,吕‘门’主也可以一举两得了。”朱含章道。 “那我们是自己去呢,还是被朱先生‘请’去呢?”吕如霜的话又妖娆起来。 朱含章却没管她那么多,突然身体飘动,出指如电,瞬时点了吕如霜数处大‘穴’,在吕如霜倒下的一瞬间,朱含章飞脚踢过一把椅子,吕如霜软软的坐在椅子之。 看到这种情景,水淼‘门’的数位‘门’人立即拔出宝剑,要前厮杀,被吕如霜拦住。uu看书 .uukansh “住手,”吕如霜道:“不可生事,去,收拾我的东西,跟朱先生走。” “是!”采、‘春’她们答应了一声,进去收拾东西去了。 “其实朱先生你大可不必这样,”吕如霜道:“‘门’主的命令已经表明,如果我们碰凤凰山庄之人,不可与之‘交’战,跟你们去是了。” “那先委屈你几天是了,”朱含章道:“路我们都安排好了,亏待不了你们。” “那我先谢谢了,”吕如霜道:“我带四人,其他留下看家,朱先生可否愿意?” “依你。”朱含章不愿与他多说话。 “朱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吕如霜道:“您妙笔书生的名头可是太大了,往往是一字千金也很难得,今天既然到了我水淼‘门’翠峰小筑,可否劳您大驾给我题块匾额?” 她还真老大不客气,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朱含章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吕‘门’主既有此雅兴,老夫当然愿意效劳,”朱含章道:“等到了凤凰山庄,你要多少我给你写多少。”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吕如霜脸还‘露’出灿烂的笑容。 朱含章心暗暗地叹了口气,他非常清楚,吕如霜今天确实没有做任何反抗,他可以想象,如果其他几‘门’主收到他们家主的飞鸽传书,那今天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他隐隐的有种一记猛拳狠狠地打在麻纱包的感觉。 的小说站! 第32章 影子-一:温柔乡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京城总是繁华之地,有皇呆着的地方,有百官簇拥,有权利和财富,有奢靡和繁华,更少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更有甚者,算演绎出谋朝篡位的故事也不怪,并且过个几十年要来一次,每次都少不了人头落地,这已经成了经久不衰的故事。 烟‘花’之地是繁华都市不可缺少的配置。不管是达官贵贾,还是人雅士,三教九流,酒足饭饱之余,总需要一些‘精’神追求,穿‘花’街走柳巷,排解玩乐,聚会听曲,都被视为一种雅事,连皇族之也不乏来这里光顾之人,虽说这里人多眼杂,但以意趣相投,算到了这里大家都是心领神会,也不会往别处多想,即便是要谈点什么秘事,恐怕也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宝月楼算是最有名的风月馆之一,这里不光装饰的富丽堂皇,典雅高贵,这里的姑娘个个也都是百里挑一,不光看着水灵,在琴棋书画也颇具修养,其佼佼者诗赋才情不输雅士名流,接人待物更是被妈妈调教的百般娇媚,善解人意。在这么个销金蚀骨的地方,尽管不是普通人来得起的,却也总是人流不断,热闹非凡,看来京城的钱还是多呀。 秦含‘玉’实在是算不宝月楼的头牌姑娘,因为能请她出场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知道他的人很多,但真正敢请她的那是少之又少。她的‘花’名‘玉’儿,她不喜欢什么水仙、牡丹、荷‘花’这些‘花’名,她名字里有个‘玉’字,她叫‘玉’儿,冰清‘玉’洁,人如其名,清新秀美,算在这烟‘花’之地也从她身感受不到半点烟火气。这么一个尤物,按说来这里的人该是人人都向往之,但所有人都好像选择‘性’的忘了她似的,不是出不起银子,是她后面的人实在是惹不起,虽在烟‘花’之地,但她却只是属于一个人的,生活也是最好的,可见这背后之人确不简单。 这天傍晚时分,宝月楼里来了位客人,身材高大,穿着华贵,看起来像个财大气粗的商人,这种人在这里本不少见,这时候正是一天之人来人往最热闹的时候,所以也更不稀。 “这位爷,稀客呀,”老鸨‘花’枝招展的过来道:“您在这里可有熟识的姑娘?” “妈妈见笑了,”这位客人有点拘谨,微微一点头:“我是三爷叫来听曲的。” “哟,原来是贵客呀,快快请进。”老鸨亲自把来人带到楼一个清雅宽敞的房间。 “‘玉’儿,三爷请的客人到了。”老鸨在外面道。 ‘门’开了,一位美如天仙的素衣‘女’子出现在‘门’口,一开口声如翠‘玉’:“烦劳妈妈了,先生请进。” 老鸨招呼一声知趣的退走了,而来人一进到这间雅舍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这里面的陈设太讲究太‘精’致了,还好‘玉’儿姑娘莞尔一笑,前招呼:“先生请坐。” 来人有点局促地坐下,‘玉’儿奉一杯香茗,光这气氛已经是有点让人醉了。 “先生既然来了,想听首什么曲子?”‘玉’儿道。 “姑娘随便弹首什么都好。”来人小心翼翼的道。 ‘玉’儿轻轻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低头抚琴,曼妙悠长的琴音从她纤细的指尖流淌出来,似高山流水,犹情人话别,婉转清幽,汗畅淋漓,一曲终了,来人都有点魂游天外。 “让先生见笑了。”‘玉’儿站起来款款一揖。 “哦……”来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咳,咳咳。”帘子后面的内屋传来一声男人的咳嗽声。 ‘玉’儿再不做声,起身给来人添了杯茶,转身进入帘内。 “知道这次为什么要请你亲自来一趟吗?”帘内的男人道。 “知道,”来人有点诚惶诚恐:“事关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知道好,”男人慢声道:“我听说你那里的几件事进展不太胜利?” “三爷,”来人一下满脸惊恐,汗如雨下,跪倒在地:“属下的忠心苍天可表!” “哈哈,”里面一声轻笑:“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想看看你哪里有困难我能帮得的。” “三爷能给属下做事自是属下的荣幸,”来人道:“算是粉身碎骨属下也要将那几件事办到,uu看书 .uukashu 绝不敢劳烦三爷。” “你想多了,先起来吧,”帘内男人道:“那几件事所要的是个声势,其结果本无所谓,但在眼下还需要多点几把火,要足以吸引一些人的目光,好让你去做下一件事。” “但凭三爷吩咐,属下万死不辞。”来人站起来道。 “朝廷里现在有些传言,已经有人在暗地里调查,”帘内男人道:“这些人向来多事,最好是能让永远他们闭嘴,能了在江湖争斗那最好。” 帘内男人特地在“永远”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显然这才是重点。 “属下明白,一定尽心办好这件事。”来人道。 “办好了这件事一定亏待不了你,”帘内男人道:“人一辈子不能总在江湖漂泊啊,京城里应该有你的位置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三爷恩德。”来人道。 “要是此事办砸了,你该知道结果。”帘内男人道。 这句话虽说的很温柔,但听起来还是有点寒彻入骨。 “属下明白。”来人颤道。 “好啦,今天让‘玉’儿陪你吧,”帘内男人道:“这件事办成了,这儿是你的地盘了。我有事先走了,良辰美景别错过了,哈哈哈。” 一阵轻笑之后再也没了那个男人的声息,来人还是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听到‘玉’儿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先生,真要我光着身子来请您吗?” 的小说站! 第32章 影子-二:意外发现 戌末亥初的宝月楼依然灯火通明,它的后门门脸不大,但也做得十分精致,马车轿子都进得了后院,面也挂有两只灯笼,门虽然开着,但进出的人却不多。..街对面茶肆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虽门口的两只大灯笼依然透亮,但里面的灯已经熄了很多盏,为数不多的几盏灯在大灯笼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昏暗。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却有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宝月楼的门口。 “陆兄,你说这都进去了快两个时辰了,我们要不要进去摸摸?” “你还是少点事儿,大人只让我们暗地里盯着,可没说让我们去打草惊蛇。” 说话的这两人是九鹰神捕霍子玄手下的江成和陆威两位捕头,他们是奉命来盯一位大人物的,大人物是从后门进去的,那他们也只好在这里等,现在茶肆里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茶喝的他们已经了好几次茅房,但他们依然不敢有半点懈怠。 “您说他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找那个玉儿?”江成道。 “今天来到符合他的规律,”陆威道:“但他这样做到好像是故意要人知道他是去找相好的。” “这么说你怀疑他还另有目的?”江成道。 “说不准,”陆威道:“你忘了大人说的话了,他有点熬不住了。” “你说他要有所行动?”江成道。 “以他的身份,再动也不是他自己去动,”陆威道:“他总得把他的想法传出去。” “对了,这里也可以是个接头的地方。”江成道。 “你是说他们会在一个女人的房间会面?”陆威道:“这个玉儿可是他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随便让别人进她的屋内呢?” “这可说不定,”江成道:“要是事关重大,一个风尘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要真是这样,还真要弄清楚他到底见了谁?”陆威道。 “我说进去摸摸吗,”江成坏笑道:“陆兄,你,我在这里盯着,要做也要做的真一点,呵呵。” “是你自己想了,嘿嘿。”陆威道。 “哦,是谁想了啊,哈哈。” 两人正说着,忽然悄悄进来一个人,此人也是霍子玄手下的捕头陈挺。 “陈兄,是你啊,呵呵,”江城站起来道:“你怎么过来了,你那里的情况怎样?快来坐。” “正点子已经从正门早走了。”陈挺坐下道。 “那你怎么不早过来,害我们在这里白等半天。”江成道。 “我们还在等一个人,小屈还在那边盯着,”陈挺道:“过来是问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人出来。” “谁?”江成和陆威齐声问道。 “郭蹇。”陈挺道。 “什么?他也来了?什么时候?”江成一下子感到有点惊愕。 “你慢点问,”陆威道:“看来有点意思了。” “大概是点子进去半个多时辰的功夫,我们发现郭蹇一身富商打扮进了宝月楼,”陈挺道:“这个人的出身虽然很清楚,但最近几年声名鹊起,以水月洞天大总管的身份到处招摇,这个门派本身十分神秘,而他最近两年的行动更加诡秘,且与我们调查的诸多线索都有或明或暗的牵连,我们总觉得他来这里的目的不简单,所以盯着没走。” “刚才陆兄说对方有点耐不住了,uu看书.kansh ”江成道:“我们俩正在说他如何把他的想法传出去,没想到这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会不会是巧合啊?”陆威年纪稍大,事情总想的周全一点。 “算这里是巧合,”陈挺道:“我们以前遇到的诸多事哪来那么多巧合?” “嗯,”陆威点点头:“看来大人的担心是对的。” “这么说他们俩真的在玉儿姑娘的房间会面?”江成道。 “不光是会面,”陈挺道:“我看他把这个玉儿让给他都有可能。” “要这样的话,他下的本可够大的。”江成道。 “对,他在下大本!”陈挺和陆威道。 三人对望,他们有点被自己的话吓住了,能这样,说明对方已经在开始新的布局,一定有新的行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江成道:“难道还要在这里盯着吗?” “我觉得不用了,”陈挺道:“既然都快一个时辰了,我想这春霄美景谁也不会错过,我们恐怕要等要等到明天去了,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人,让他定夺。” “那这么定,我们撤。”陆威道。 “便宜这家伙了。”江成有点不甘。 “哈哈,小江你要想现在去,我们决不打扰你。”陈挺道。 “去你的!”江成给了陈挺一拳。 本书来自 /46/46693/品.书,网的小说站! 第32章 影子-三:水月天煞掌 “林大镖头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吧?” 在极为普通的山间密林之,隐藏着一处‘精’致的小舍,整个院落不大,前后院也十来间房,看样子建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年光景,周围名木翠竹环抱,景致那是十分的好,是太清幽了,离这里最近的山村也有十几里远,通往这里的山路也是极普通的山路,很少有人会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处屋舍。.。 林燕明和卓尔逃出云林堡后住在这里,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这是水月‘洞’天天洇‘门’下的一处庇护所,并且这里离天洇‘门’分坛所在地不过百八十里地。他们住在这里,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两个人照应他们,还有一位老妈子负责他们的饮食。要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去办,另外那一男一‘女’自会通知他们,从此再也没有见到别的人来过这里。 这天午后,林燕明独自一个人在廊下喝茶,天天听着的鸟鸣声让他感到有点寂寞,有点无聊,忽然的一声问候让他吃惊不小,以他的功夫,在这寂静的山里,对方到了同一个院子他都不知道,这也太骇人了,如果对方有恶意,可能他都死了十回八回了。 寻声看去,在对过回廊尽头树荫下的一张石桌旁,有位身着灰黑‘色’衣服的人,连衣的灰黑‘色’帽子也拉的很低,侧面看去,看不到他的一点脸,不仔细看,还以为那只是一道影子,他手居然也有一壶茶。 “阁下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林燕明尽管心里一惊,但脸‘色’还算平和,这里既来了客人,他们又这么大声地说话,一向对这里的动静非常敏感的那一对驻守的男‘女’也不见了踪影,他不知道他们是被害了还是什么情况,所以他什么也不敢说。 “你能来这里,我自然也来得,”灰衣人道:“看来林大镖头在这里待久了,都把自己要干什么都快忘了。” “我一个江湖小人物阁下倒不必挂念,”林燕明边说便四处瞅着,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藏在附近:“倒是阁下似乎是有备而来?” “你不必查看了,”灰衣人道:“这里驻守的人和老妈子都被我打发到百丈外等候,这里的啥动静他们都听不到,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这话讲的很对,这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可以说是水月‘洞’天的多处退身之所的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并把驻守这里的人的人都屏退,可见他不光是水月‘洞’天的人,而且他的级别不低。 “看来阁下对我甚为了解,不知可否请教……”林燕明的话还没说完,被对方打断。 “不要管我是谁,”灰衣人道:“林大镖头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最近过的可好?” “唉,度日如年,”林燕明叹了口气道:“我们世代经营镖局,可以说干的是刀口‘舔’血的营生,我这么多年东奔西走,不说为云林堡立下汗马功劳,那挣的钱又岂止成天万,到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心有不甘哪!” “哼,这英雄气短了,”灰衣人讥讽道:“堂堂云林镖局的大镖头,名震天下的林五侠,这么只会躲在山林深处叹气,传出去还不被江湖同道笑掉大牙?” “阁下所言极是,”林燕明有点泄气的道:“时过境迁,现在我一个人恐怕难有回天之力。” “我只是想问你还有没有以前的豪气?”灰衣人道。 “当然有,”林燕明朗声道:“人生在世,不为人杰,当为鬼雄,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你可明白一个道理,”灰衣人道:“君子用势,小人用力。” “此话怎讲?”林燕明道。 “凡事都可借力打力,只知用蛮力那是蠢材,”灰衣人道:“林大镖头可想知道江湖最近要发生的大事?” “当然,”林燕明‘精’神一振,他最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阁下请讲。” “水月‘洞’天约罗小星五月月圆之日在凤凰山庄了结一桩旧案,不知林大镖头对此可感兴趣?” “结果会怎样?”林燕明由于兴奋脸都有些涨红。 “不知道,”灰衣人平静的道:“但看现在的架势,视乎双方谁也没想让对方再活下去。” “但为什么在凤凰山庄,”林燕明道:“是否他们也涉入其?” “约在那里自有约在那里的道理,”灰衣人道:“算现在不是,凤凰山庄迟早也和罗小星会是一伙的。” “哦,”林燕明轻舒一口气:“这么说这次可以将罗小星和凤凰山庄一起消灭了?” “哼哼,”灰衣人一声冷笑:“林大镖头莫非被你大哥吓破胆了,所有的事都要假别人之手?” “哼,”林燕明冷哼一声,重重的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凭心而论,我们家老大的功夫确实我好,但人活一口气,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只要除了老大,其他的事情好办了,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会在所不惜。” “好,这才是我所见到的林大镖头,”灰衣人道:“不要老想着粉身碎骨,其实我们还有很多荣华可以享,不光要把事情做好,还要保证我们不死。” “谢大总管,”林燕明道:“我一定尽力。” “这么快知道我的身份了,呵呵。”郭蹇一声轻笑, “这是什么地方,”林燕明道:“能说出这番话,我还想不到大总管,那林某太愚钝了。” “好,”郭蹇道:“那我今天送你一份好礼。” “寸功未立,岂敢接受大总管的礼物!”林燕明赶紧站起来致意。 “林大镖头先别忙着推辞,”郭蹇道:“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你觉得你不是你大哥的对手,所以处处你都是信心不足,但这可以改变的。” “大总管何意?”林燕明道。 “林大镖头先别问,你先看看我这套掌法如何。” 郭蹇话音未落,手在石桌一按,硕大的身躯已经腾空而起,落入庭院央,脚下错动,双掌翻飞,一会儿腾空盖顶,一会挫身分进,单掌划过如雷鸣闪电,双掌推出如骇‘浪’惊涛,一招紧似一招,威猛夹着巧,磅礴透着诡异。林燕明也算是江湖高手,但这套掌法看得他心惊‘肉’跳,他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如果是我,我能在他的掌下走的几招。随着郭蹇这套掌法的推演,他的双掌也由白变红,由红变紫,他一个转身,一掌击在庭院一棵碗口粗的树,只听“嘭”的一声,这棵树剧震了一下,但并没有像林燕明想像的那样断裂飞出,在林燕明疑‘惑’之际,郭蹇已经站起收功,他的手也慢慢变回原来的颜‘色’。 “这可是传说的水月天煞掌?”林燕明问道。 “听说过这套掌法的人很多,但真正见识过的人并不多,”郭蹇道:“今天你可以算一个。” “早听说郭大管家的水月天煞掌有惊天泣地之功,今日一见,果然厉害,林某佩服之至。”林燕明想多说点好话,但却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词。 “哈哈哈,”郭蹇一声朗笑:“恐怕林大镖头心里的想法不是这样吧。” 随着郭蹇的笑声,树的叶子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到后来越来越多,像雪片一样,不一会在地落了厚厚一层,树竟没有留下一片叶子,这下林燕明脸再也无法掩饰无惊愕的表情,要知道,这才五月初,这些叶子刚发出来没多久,uu看书 w..om 那是给活生生的震下来的。林燕明伸手捡起一片树叶,树叶已经卷曲,但树叶的表面却湿漉漉的,整个叶茎已经断成数节,他再看树干,树皮开始慢慢皱起,面也慢慢沁出滴滴水珠。这种看似轻轻一掌,能震断整棵树经脉的功夫他是闻所未闻啊。 “林大镖头,”看着呆在那里的林燕明郭蹇道:“以这套功夫对付你大哥云敦复你觉得如何?” 林燕明楞了一下,随即扑通跪倒在地:“请师父教我!” “我可以教你,”郭蹇道:“但我不会收你为徒,我只要你记住你的承诺,当你拿到云林堡的大权后,以云林堡的人力财力助三爷成事,该做什么,我会叫人告诉你,当然,好处也不会少你的。” 这话才是今天的重点,尽管他还不完全明白水月‘洞’天和这位三爷是什么关系,但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他明确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存在,也许这是他林燕明可以出人头地的一次机会,他是绝不会放弃掉的。 “谢大管家,”林燕明站起来道:“我只怕我生‘性’愚笨,不能学好。” “这你倒放心,”郭蹇道:“这套掌法如果从头练起,当然没有一二十年也不会有小成,但凭林大镖头数十年的功力在身,恐怕不那么困难,这里面无非是掌法套路和运气的秘诀,也许以林大镖头的悟‘性’,三天得小成也未可知,我是半路学的。” “再谢大总管!”林燕明现在是一心想学了。 的小说站! 第32章 影子-四:不受待见 水月‘洞’天要和罗小星在凤凰山庄了结一桩旧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盐帮作为江湖最有实力的帮派之一,显然也不想置身事外,因为这里有他们的痛点。。。品書網 盐帮来说,勾结各地官府,垄断官盐买卖,多年来积累的财富可以说富可敌国,在谁眼里都是块‘肥’‘肉’,但官shānggou结也有个站队的问题,如果站错了队,或者错过了选择站队的时机,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朝廷里的一些风言风语焦荣早听说了一些,他离官场这么近,自有他的消息来源。这对他来说本没有什么,官场的那些官员,本来都是见风使舵的,何况他这么一个与官场密切合作的江湖帮派,和谁一起分钱不是分啊,但如果要他把人老几辈子积攒下来的财富拿出来去赞助一个成败还不知道的朝廷内斗,这是他说什么也不敢冒的险,轻则断了财路,重则灭了九族,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要靠着官场,却不肯太过接近官场的最大的心病。 盐帮能有今天,与老帮主鬼音金刀焦坤仪执掌盐帮近三十年有极强的关系,他不但维护和发展了与各地官府极为密切但又很微妙的关系,还广揽人才,为盐帮打造了一个无论哪方面都很强势的团队。在他满以为可以将盐帮‘交’给儿子焦荣打理的时候,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在家里被杀,这使盐帮面临的形势更为复杂。 焦坤仪的死直接指向已经在凤凰山庄的铁‘腿’横江凌一天,尽管焦荣对凌一天杀了他爹这件事一直心里不是很踏实,但现有证据没有别的任何人他有更大的可能‘性’,凌一天他自己不仅不否认,还扬言焦坤仪本来该死,还亲手废了前来寻衅的焦坤仪的二儿子焦禄。抛开这件事不说,凌一天和盐帮深厚的过节那是不争的事实,在凌一天隐身江湖的十多年时间里,盐帮的那些不义之财可以说从未遇到过像样的挑战,总算过了几年安稳而又富足的日子。尽管在江湖秘而不宣,但焦坤仪暗地里联络数位高手在大江之截击凌一天也是不争的事实,九死一生之后的凌一天,算没有这件事他能不能放过盐帮和截击他的那些东主,恐怕没人敢打这个保票。 凌一天在凤凰山庄的影响力焦荣是非常清楚的,但凤凰山庄的可怕实力也不是他随便敢于去挑战的,父仇不共戴天,但要不要搭整个盐帮,他不能像弟弟焦禄那样冲动,他在考虑还有没有更好的机会和选择。 当焦荣困‘惑’于此事的时候,解‘惑’的人来了,还是大摇大摆走进扬州观礼巷焦府大‘门’的,此人正是号称水月‘洞’天大总管的人称天煞鬼劫的郭骞。 对于这个人,焦荣是有点头疼的,曾经暗地里要他秘密投靠三爷的是他,暗示他要把敌国财富拿出来资助三爷成事的也是他,他不想参与朝廷内部的争斗,但他却不敢一口回绝,因为他不敢去赌,只能暧昧的拖着这件事,要有结果他自然会做出选择。这件事会牵扯到帮内的人心浮动,所以他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不知这家伙今天直接‘门’是几个意思。 “郭大管家,稀客呀,哈哈哈,”焦荣在‘门’前迎候:“今天怎么会到敝帮做客?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未曾约定擅闯贵帮总坛,郭某唐突了,呵呵呵。”郭骞也热烈的回应着。 “哈哈哈,这哪里话,”焦荣笑道:“郭大管家是贵客,敝帮是蓬荜生辉呀,快快请进!” 这一行人在会客厅分宾主坐定,早有人奉热茶,闻讯赶来的焦府大管家焦禄、泰元堂堂主薛离、临济堂堂主蔡兴华、虎贲堂堂主巴德尔也过来和郭骞打过招呼,各自坐下。 “焦大管家的伤势如何?不碍事吧?”郭骞一坐下来倒先关心起焦禄来了。 “谢郭大管家挂念,”焦禄拱手致意:“总算还有口气在,都怪自己学艺不‘精’,让郭大管家见笑了。” “哪里,”郭骞道:“焦管家的遭遇看似偶然,实属必然,焦大管家不必过于自责。” “郭大管家此话何意?”焦禄道。 “这很显然,”郭骞道:“对方蓄谋已久,先害死焦老帮主,再吸引你们过去报仇,然后一个个击破。” “郭大管家,”临济堂堂主蔡兴华显然有些不同意见:“对方袭击的时候实力强劲,为什么他不在当场解决仇怨,而非要把这件事拉得这么长,给盐帮喘息的机会?” “炫耀,”郭骞似乎不太在意蔡兴华的不同意见:“一个人若是憋了十几年,他是不会把复仇的这种快感一下子释放掉的,他会慢慢的玩,让自己慢慢的快乐,让对方慢慢的痛苦,像……” 说到这里,郭骞突然停了下来,他本来想说像猫玩老鼠,但觉得这对盐帮有所不敬,忍住没说,可在场的人可都听明白了。 “郭大管家,”泰元堂堂主薛离道:“以郭大管家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是凌一天干的,莫非郭大管家此行会给我们更确切的证据。” 薛离是个直‘性’子,自从回凤凰山庄回来,直接的感觉是凌一天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算是以前的过节再大,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去解决,郭骞的这种嘲‘弄’的口气他已经有点受不了,也不管不顾的只说了,你说这话到底有没有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没等郭骞开口虎贲堂堂主巴德尔道:“江湖谁和老帮主有仇?谁想置他老人家于死地?谁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谁又使的是一根铁杖?何况你也去了凤凰山庄,他当你的面都没有否认,还要什么证据?” “正因为我去过,我见过他,我才不敢肯定。”薛离道。 “你是不是被他吓破胆了,”巴德尔道:“回是你守护总坛,结果老帮主遭袭,这回是你和大管家一起闯凤凰山庄,结果大管家受了重伤,是不是你怕他了呀?” “巴德尔,你啥意思,”薛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没有守好总坛,没有保护好焦总管我是有责任,算是惩罚那也是帮主定夺,这里还用不着你来说我吧。” “你……”巴德尔还想说什么,被焦禄拦了下来。 “巴堂主,这怪不得薛堂主,”焦禄道:“守护总坛我也有份,去凤凰山庄那都是我的主意,我受伤也是我单挑凌一天的结果,和他没有关系。” “郭大管家,”一直没有说话的焦荣开了口,他本来是想让他们先和这位水月‘洞’天的大管家扯一会,探探他的虚实,没成想没谈几句倒成了自己内部的争吵,他不得不出面拦住:“兄弟之间争吵是常有的事,让您见笑了。你这回来不知有何见教?” 其实焦荣顶不信任这个郭骞的,他不想说的事情也不想让他说,但现在却不能让其他人退下,只能见机行事了。 “焦帮主,”郭骞道:“刚才几位堂主的话我也听了,不管焦老帮主是不是凌一天杀的,他对盐帮来说迟早都是个祸患,早一天除了都是对老帮主在天之灵的安慰。” “这我知道,”焦荣道:“但凌一天武功高,算我们倾全帮高手可以和他一战,但凤凰山庄卧虎藏龙,恐怕我们会顾此失彼。” 焦荣已经注意到自从郭骞到来,一直在把他们往和凌一天决一死战的套路引,这和回拳圣骆柏天来指引的方向完全相反,看来这里面没有巨大的‘阴’谋,也一定会有巨大的利益,他还是先表现低调一点,看这位郭大总管如何应对。 “我这回来也是与贵帮商议共同应敌的事,”郭骞倒是开‘门’见山:“帮主该听说水月‘洞’天与罗小星的凤凰山庄之约吧?” “听说了,五月月圆之日,”焦荣道:“这我有点不明白了,既是贵派与罗小星之间的过节,为什么要选在凤凰山庄?” “这其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郭骞道:“但这里面一定有凤凰山庄的人牵扯进去,‘弄’不好整个凤凰山庄的人都会扯进来,我想,多一份力量,多一分把握。” “郭大管家的意思是要我们联手对付凤凰山庄?”焦荣道。 “这倒不必,”郭骞道:“你们的仇人是凌一天,你们只要对付凌一天足够了,其他的人自有别人去应对。” “这么说我们盐帮是要为水月‘洞’天所用了?”焦荣的这句话叶老实不客气,一个帮派有一个帮派的尊严,更别说号称江湖第一帮的盐帮了。 “焦帮主言重了,”郭骞道:“我此行虽有‘私’心,但对盐帮来说也是一个绝好的报仇机会。uu看书 .ukanshu 并且我声明,盐帮完全可以自己行动,不必节制于任何人,只是在行动的时候互相策应而已。” 水月‘洞’天和凤凰山庄的对垒已经是公开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作为大管家为其再拉几个同盟,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理由,让谁也不会往更多处想,但焦荣却很是犹豫,这个郭蹇的背景实在是太过复杂,他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帮主,我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巴德尔道:“如果帮主下定决心,我虎贲堂的全体弟兄会冲在最前面!” 巴德尔似乎在这件事有点过于积极,如果是出于对老帮主的忠心想报仇,那倒是无可厚非,如果是为了其他目的,那这里面有点复杂了。 “这个让我先考虑一下。”郭骞没有提让焦荣带着盐帮参与三爷起事的事,这让他松了口气,他也轻带一句,顺便把巴德尔的话压下去。 “这事已经近在眼前,只希望焦帮主不要考虑得太久,”郭骞道:“江湖一‘浪’推一‘浪’,也许这一‘浪’里还会发生很多事情。” 这种哑谜当然是说给焦荣听的,无非暗指朝廷里可能也会有变化,焦荣当然也心照不宣,在这些江湖人物里有讲义气的,但更多的是讲利益的,谁心里都有好多个小九九在盘算。 “多谢郭大管家指点。”焦荣很客气地道。 看来人家已经在逐客了,郭骞觉得该说的也都说了,也不必再勉强,起身告辞而去。 的小说站! 第32章 影子-五:找上龙水帮 郭骞出焦府大门,显得很轻松,他没有立即离开,倒慢条斯理的闲逛起来,看来人家对他的不大欢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这里看看古玩玉器,那里看看刀枪剑戟,从观礼巷到五福街,最后还到梨花巷的万福茶楼喝了一泡好茶,对于远远盯着他的几双眼睛浑不在意,嘴角竟然泛出微微的笑意。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他从京城出来,发现有人盯着他,开始还有点疑惑,觉得会不会有人对他不利,甚至想找个僻静之处干掉这些尾巴,但他很快的打消了这个主意,他终于明白,在京城三爷为什么会对他讲那些话,为什么还要自己到那么一个地方去和他见面,其实他也没真正见到他的面,是要让人注意到他,是要他把一些人的视线从京城引开,最好是引到江湖去,听他的口气,最好还能引发某些冲突,在冲突把这些人干掉,所有的景象看起来像一场江湖骚乱,这更加完美。 以郭蹇功夫,在江湖真正能盯住他的人真还没有几个,他既要让对手看到想看的,他又要让对手看不到他不想让他们看的,这也挺考究的,偶尔消失一两天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干一些必须要做的是,回过头来还是要回到对方的视线,还不能引起对方的怀疑,看来这个郭大总管确实挺累的。其实郭蹇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但对方明知道盯不住你也要盯,甚至是明知道你发现了还要去盯,自然也有它的道理,车有车路,马有马路,各有各的道,各怀各的心思,不到最后时刻,谁也恐怕都难猜到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盐帮号称江湖第一大帮,其黑白两道的关系错综复杂,用盐帮来搅这个局最合适不过了。但盐帮能存世几百年,能历经数朝而不倒,当然也不只是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笨蛋,这里面的人精有的是,特别是那个临济堂堂主蔡兴华那是人精的人精,跟随老帮主数十年,如何趋利避害,他是算得清清楚楚,只要有他在,焦荣不会轻举妄动,要想在这里做点章,这个人一定是要动动的,好火浇点油。但这件事不能他去做,还不能他在扬州的时候做,好在他已经做好了安排。 扬州焦府的事情已经作了安排,但这还不够,要想达到三爷的目的,还有要保住那销魂蚀骨的温柔,他还得继续做一些有分量的事情。 要想引起江湖关注,太小的门派意思都不大,他觉得是时候动动龙水帮了。龙水帮虽没有盐帮那么大的派头,与官方的关系也没有盐帮那么密切,但它也掌管着大江南北、内陆沿河货运的大小千家码头货栈,帮众不下数万,虽平时看起来都是些苦力,但这些人后面都是一个个靠这些苦力养活的家庭,一旦他们的饭碗受损,这些人起来反抗的力量也十分强大,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个码头货栈的个体存在,它们相互关联,互相帮衬,有组织,有堂口,有垛头,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帮派。 要收服这么大的一个帮派绝非易事,但郭蹇并没有真正想去收服他,他要做的是做出这个样子,放出这道风,搅浑这潭水。 要这样看来,他要做的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郭蹇认为这件事情简单了,因为他是做给盯住他的那几双眼睛看的,但他一点都没注意到的是,在更远处,还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瞄着他,是这双眼睛,到最后最终要了他的命。 龟山脚下的龙水帮总坛,注定了这一天会很不平静,因为那个一向非常神秘的组织水月洞天的大管家郭蹇到了这里。 尽管郭蹇是一个人来的,但龙水帮总坛里还是笼罩着一些焦虑的情绪。 水月洞天与罗小星的凤凰山庄之约,在江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看架势那是一战定生死啊。尽管龙水帮感念罗小星的手下留情,和罗小星是达成了一些默契,但按照龙水帮的一贯做派,它是不会介入到任何帮派之间的争斗的,只要不伤及龙水帮数万帮众的利益。但这次郭蹇公开单独闯龙水帮的龟山总坛,还在这么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不能不引起龙水帮下的重视。尽管龙水帮在此前和水月洞天没有过任何来往,更谈不有什么仇怨,但这个大家都不了解的水月洞天显然他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他们不光把凤凰山庄那些已经隐名埋姓数十年的武林名宿一个个挖出来,还成功的挑起这些人和他们固有仇家的再次争斗,这还不算,他还想尽千方百计地把昔日的大魔头粉面毒仙罗小星挖出来,还公开约斗凤凰山庄,这是他们想破头都无法想到的事。他们怕这个郭蹇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怕会引起罗小星的猜疑,说白了,这两家他们是谁都不想惹,也是谁都惹不起啊。龙水帮虽有数万帮众,那多数都是靠苦力吃饭,养家糊口,不偷不抢,在各种江湖势力求生存罢了,要说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江湖大战,他们也真是无心也无力参与。 但事情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既然摊了,你不想面对也由不了你。 “郭大管家,在这个时候怎么有空来到我这小小的龟山啊?”司马洪开门见山地问道。 在那个曾经困住罗小星的大厅里,司马洪坐在当天坐的位置,而郭蹇则坐在当天罗小星坐的位置,在大厅里陪着的还有内省堂堂主祁万荣、刑律堂堂主项雨泽、风攻堂堂主郁青峰和商事堂堂主连英,郭蹇来得突然,他们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司马洪的几句话也说得十分有技巧,我知道你们水月洞天和罗小星最近有事,并且是大事,你不去管这些事,跑我这小小的龟山干什么来了。 “司马帮主难道没听说水月洞天和罗小星的凤凰山庄之约?”郭蹇有点装疯卖傻。uu看书 .ukanshum “倒是有所耳闻,”司马洪装起傻来也不会你差:“莫非郭大管家此行与此有关?” “我听说你们龙水帮和罗小星关系不错?嘿嘿!”郭蹇的笑声有点阴。 “什么不错啊,呵呵,”司马洪苦笑两声,显得特别低调:“被人欺门来,不想惹事啊。” “这么说,司马帮主是承认帮罗小星做事了?”郭蹇这话问的很不客气,倒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这明摆着是想找事的意思。 “我们那点小事,既瞒不住江湖同道,当然也瞒不过您郭大管家的法眼,”郭蹇的张狂使得司马洪也很生气,堂堂的龙水帮也不是泥捏的,谁想来欺负都行啊?但他还是不漏声色:“莫非我们给您惹麻烦了?” “哈哈哈,”郭蹇一声狂笑:“您司马帮主做的哪是什么小事啊,您一句话,可以使我们半年布的一个局毁于一旦哪。” “哦,我们龙水帮还有这等本事啊,”司马洪脸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低调,倒显得对郭蹇的话很感兴趣:“这到是件新鲜事,我倒想听听。” 郭蹇一进来咄咄逼人,在下面的郁青峰、项雨泽早气的咬牙切齿,看司马洪一再低调忍让,恨不得立即冲去揍郭蹇一顿,这时看到帮主语气一转,他们倒变得安静下来,但却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https:///html/book/46/46693/l百度搜索的小说站! 第32章 影子-六:借10万2银子 手机阅读 “司马帮主真不知此事?”郭蹇道。 “真的不知。”司马洪回答的煞有介事。 “您们下面的帮众是不是给罗小星传递过杨世光的消息?”郭蹇的脸有些阴沉。 “你是说川中玉龙观的观主杨世光杨道长?”司马洪道。 “是。”郭蹇对司马洪的装腔作势有点不满。 “这个倒好像真是有,”司马洪道:“我听说杨世光带人去袭击黑木坨,差点让人家给灭了门,自己扔下弟子独自逃走,孟夫人也是为此事才找到我,让我们帮忙查找此人,怎么您也关心此人?” “要不是罗小星知道他的行踪赶了过去,也许杨道长早已帮我们处置好凤凰山庄了,哼!”郭蹇的意思就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 其实大家都知道在罗小星道来之前,黑魔星段五郎就已经将杨世光打跑,并解了凤凰山庄众人之毒,罗小星只是来做了一些扫尾的工作。既然郭蹇要这么说,司马洪也不说破,他倒要看看这里面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么说杨世光早是你们的人了?”司马洪道:“玉龙观什么时候加入的水月洞天,这我们还真没听说过。” “这你不用管,”郭蹇道:“他只是在替我们做事。” “这么说黑木坨的事也是他替你们做的?”司马洪也抓住不放。 “是又怎样,”郭蹇解释道:“罗小星与我们不共戴天,铲除她可以不择手段。” “这我就不明白了,”司马洪继续道:“以你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找罗小星解决,为什么反而要假手杨世光这样的二流人物?” 其实这也是很多江湖人士所不解的地方,恰好司马洪可以在这里问出来。 “我们这样做自有我们的道理,”郭蹇开始对司马洪的一再追问有点不耐烦了:“司马帮主你今天已经问的太多了!” “这不对啊,”司马洪道:“貌似这里是龙水帮,好像是郭大管家到这里要问我们什么吧。哈哈哈。” 司马洪的笑意里已经有了嘲讽之意,在座的龙水帮的几大堂主也跟着大笑,这让盛气凌人的郭蹇很不爽。 “哼,司马帮主不说我都要快忘了,”郭蹇道:“我今天来这里倒还真有句话要说。” “那就讲吧。”司马洪已经看出对方的不怀好意,所以也就不再客气。 “对于在凤凰山庄被贵帮传递的消息搅局,司马帮主应该有个说法吧?”郭蹇道。 “做都做啦,我们想推也推不掉,”司马洪道:“既然郭大管家专程为此事而来,那就划出个道来吧。” 司马洪可不会上当。龙水帮纵横江湖数百年,那也是打拼出来的,尽管不想参与别人的恩怨,也不想惹事,但也不是谁能吓得住的。既然找上了门,那你就说吧,怎么办? “既然龙水帮人多势众,财大气粗,那我就不客气了,”郭蹇道:“我想问司马帮主借十万两银子,以前的事也就算了了,我想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哈哈哈,这事呀,”司马洪哈哈一笑:“十万两银子虽说数目不小,但敝帮还是拿得出,但我怎么看,郭大管家也不像个缺钱花的人啊?” “我用不了那么多钱,但有人用的上,”郭蹇道:“我也是帮京城的一位朋友借的,人家可是做大生意的,有了这笔钱牵线,没准以后龙水帮就能顺风顺水,财源广进了。” “那就要真谢谢郭大管家替我们考虑了,”司马洪道:“郭大管家能把水月洞天的事替那位京城的朋友作交换,看来水月洞天和京城的关系不浅哪。” 对于郭蹇把这件事和京城的事联系起来本身就很牵强,好在他并不是要为水月洞天找回场子,也不是真的要问龙水帮讹十万两银子,他就是要闹一闹,在这件事上挂一点京城的风声,最好能传扬出去,他好做下面的事情。 “风水轮流转,也许龙水帮也该换换风水了。”虽然含糊其辞,但郭蹇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只是京城的水太深,不是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可以随便趟的,”司马洪道:“钱借了也就罢了,但如若再扯上个谋逆之罪,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这么说司马帮主是不肯给这个面子了?”郭蹇的脸上已经黑影忽显。 “牵扯到数万帮众的性命,恕难从命!”司马洪满脸正气。 “那我就灭了龙水帮!” 郭蹇话音未落,直接一掌拍到身旁的桌子上,厚重的桌子瞬间飘动起来,撞向另一边的司马洪。司马洪早有防备,迎着桌子就是一掌,在两股巨大力量的对撞下,这张红木打造的桌子“嘭”的一声四分五裂,桌子的碎片还没有落地,郭蹇紫黑色的手掌已经拍了过来,他一上来就下了死手,司马洪没敢硬接,手势一斜,直接切向他的手腕。水月天煞掌他虽然没见过,但他早就有所耳闻,对对方的实力还不了解的情况下,他还不敢贸然以力相博。但与人对阵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这样打,对手就一定逼着你这样打,除非你能高出他很多。郭蹇当然不能让他切中,突进中一个缠腕卸掉司马洪手上的力量,贴着他的胳膊紫黑色的手掌继续印向他的胸前,司马洪身形骤转,同时右臂奋力格向郭蹇的胳膊,借这一格之力,他奋力飘出两步,身子都快撞上身后的屏风,但总算从一开始的被动局面里脱了出来,当郭蹇再次踏进的时候,司马洪错动身形,已经到了他的身侧,借势一个弹腿踢向郭蹇的肋下。司马洪五十年的功力在身,这一脚当然非同小可,郭蹇也知道厉害,只能撤步闪开,这一来二往两个人就徒手斗在一起。 这样打其实司马洪是有点吃亏的,虽说拳脚上的功夫也不错,但他还是使贯剑的,而郭蹇本身就以拳脚功夫见长,他的水月天煞掌更是上乘的阴毒功夫,在郭蹇的突然攻击之下,司马洪近在咫尺的剑架上的剑他却没有时间拿到手,几次都想过去拿剑,都被郭蹇逼开,不得不也以拳脚功夫和郭蹇硬撑。 这两人以快打快,掌凤飞逸,其他的几位堂主都近不了身,看到这个情形,郁青峰飞身过去,抽出司马洪的长剑,看到一个空隙大喊一声“帮主接剑”,直接把剑扔给司马洪,但郁青峰这一自作聪明倒是害了司马洪,高手过招,那容得半点疏忽,郁青峰扔过来的剑司马洪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他的手刚握住剑,郭蹇的水月天煞掌就已经拍在了他的肩上,“砰”地一声人也飞了出去,尽管司马洪空中一个转身,u看书ww.uanhu.om拿住身形,站稳地面,那也是变了脸色,早已抬不起胳膊。 这时,早已按捺不住的郁青峰和项雨泽各持兵器从两面攻上,以兵器对肉掌,这两人涨了不少胆气,但郭蹇既然能以水月天煞掌横行天下,就不会在乎你手上有什么兵器。以郁青峰和项雨泽二人的功力,还是要差上郭蹇一大截的,尽管两人前后夹击,但郭蹇还是腾挪进击,游刃有余。 在郁、项二人和郭蹇缠斗的时候,祁万荣和连英早将司马洪救起。 “快,启动机关,不能放他跑了!”司马洪挣扎着道。 祁、连两人当下会意,连英转身按上了大厅大柱后面的一个按钮,司马洪所在的地方迅速陷落,然后地板又迅速复合,大门也在迅速地关上。 在这时候,郭蹇也顾不上再炫耀他的武功了,他知道罗小星在这里吃过亏,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就在地面陷落的一瞬间,他已经飞身而起,朝郁青峰虚晃一掌,一个侧身飘到项雨泽身侧,一掌拍在正在抢攻的项雨泽的后背,就在项雨泽向前扑倒在地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已经到了大门口,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大门被他一掌震开,随即跳出龙水帮的会客大厅。 里面的打斗早惊动了无数的帮众,郭蹇一出来,就有数道暗器朝他袭来,只见他大袖一挥,双掌翻飞,倒是大半的暗器被他震了回去,附近的人纷纷中了暗器倒地,而郭蹇脚一点地,身子已经在数丈之外。 “今天只是个教训,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哈哈哈……”随着笑声,人已远去。 本书来自 第32章 影子-七:背后的眼睛 手机阅读 郭蹇的离去把暗中死死盯着他的那几双眼睛也扔在了身后,他以为这几双眼睛就是一直从京城跟出来的那些人,他的这些事也是做给他们看的,当然不会在乎他们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但更隐秘的一双眼睛他却一直没有注意到,那双眼睛竟然来自水月洞天水淼门吕如霜门下。 “这阵子你跟着他都看到了什么?” 在水淼门的翠峰小筑中厅内,门主吕如霜坐在主位,下面站着一位男子垂首而立,仔细回答者吕如霜的提问。 “回门主,”男子道:“他先是到了京城,在宝月楼住了一夜,应该是和哪位三爷见了一面……” “什么叫应该?说肯定点,到底见了没见?”吕如霜道。 “是,”男子回道:“肯定见了,他进了那位三爷在宝月楼相好玉儿的房间后不久,那位三爷就从另外一个门出来了,他整晚都留在房间内没有出来。” “这么说那个玉儿已经是他的人了?”吕如霜道。 “可以这么说。”男子道。 “有没有探听到他们谈什么?”吕如霜道。 “没有,”男子道:“那里地方不大,小的实在是不敢靠的太近。” “那他后来又去了什么地方?”吕如霜道。 “他从京城出来后,他去了天洇门下的一处庇护所,就是云林堡老五林燕明暂住的地方,不知他给林燕明说了什么,但他把院子里的一棵树给打死了,用的是水月天煞掌。” “哼,看来他真的把水月天煞掌传给了这个云林堡的叛徒。”吕如霜十分不屑的道。 “后来他还到过盐帮,”男子道:“似乎盐帮的人并不怎么待见他,进去也没有人迎,出来也没有人送。再后来他就去了龙水帮,似乎在那里和人打了一架,把那里弄得一团糟。” “他到那些地方干什么去了?”吕如霜道。 “跟门主推测的产不多,”男子道:“据外面传的消息,他在盐帮就是挑唆盐帮去和凌一天斗,在龙水帮说是他们坏了我们水月洞天的好事,把杨世光的消息给了罗小星,要勒索他们十万两银子去帮京城里的朋友成事,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最后打死了人家不少人了事。”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给家主惹事!”吕如霜道。 “恐怕还不止这些。”男子道。 “怎么说?”吕如霜道。 “从京城出来,一直有人暗中跟着他,他似乎也觉察到,但并没有想把他们甩掉,好像这些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男子道。 “哦,还有这事,”吕如霜道:“那跟着他的是些什么人?” “是九鹰神捕霍子玄的手下。”男子道。 “这说明他做的事和官府有关,不然怎么会被霍子玄盯上。”吕如霜道。 “似乎他和官府的一些人来往不是一天两天了。”男子道。 “这回出来有没有和官府的人来往?”吕如霜道。 “这我倒没有亲见,”男子道:“这中间他的确离开过我们的视线,见了什么人不知道,但他却在官府的几处兵营附近出现过,听说这几处兵营也和京城里的某些人有来往。” “果然不出霞姑所料,”吕如霜道:“看来我们这位大总管像个影子一样瞒着家主暗地里还真做了不少事,立即把这些事请报给家主和霞姑。” “是。”男子答道。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一:我林燕明又回来了 手机阅读 五月月圆之日还没到,云林堡就出事了。 林燕明是逃出云林堡的,可是没过几个月,他却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了云林堡。这回他回来,不光卓尔与他形影不离,另外还带来了跟他走的四名镖师和六个黑衣大汉。 “五…五爷您回来啦?” 说话的是云林堡大门口的一名镖师,嘴都有点哆嗦。本来云林两家兄弟之间的内斗和他们这些借以养家糊口的镖师没太大关系,但之前由于林燕明、林燕荃等人的捣乱,致使云林镖局的生意受损,各家的日子都大不如以前了。最后由于老大老俞回堡,处置了林燕明和林燕荃等人,才稳定了云林堡的局面,大家觉得总算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没成想这个被抓逃走的老五林燕明竟然还敢回来,还这么招摇,这让谁看了都有点心惊肉跳,显然云林堡又有事了。 林燕明并没有立即进庄,他站在前院一直等着,聚集的镖师、趟子手、伙计也越来越多,最后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老二林燕山和现在的云林堡堡主云怀德。云怀德一看见这位飞扬跋扈的五叔,就想立即冲上前去,但被林燕山摁住了。 “老五,你还有脸回来?”林燕山黑着脸问道。 “哼!”林燕明一声冷笑:“二哥,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云林堡的壮大也有我一份功劳,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哼,你还有脸谈功劳,”林燕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的为非作歹,丧尽天良,差点毁了云林堡!” “二哥,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林燕明显然还不想生气:“什么为非作歹,什么丧尽天良,我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谁要想挡我的道,那就是要跟我过不去,那就不能怪我了。” “好,看来你老五果然长能耐了,”林燕山道:“大哥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知悔改,非得要把兄弟这点情分做尽做绝,那我就告诉你,只要有我林燕山在,你休想动云林堡的一草一木!” “二哥,你不要逼我!”林燕明阴阴地道。 “笑话,是我在逼你吗?”林燕山道:“这回不光你自己回来,还带着这么多高手助阵,看来你是做了很好的准备啊!” 林燕明带来的人一个个看着武功不弱,除了他当初带走的四个铁杆镖师,其他的可是一个也不认识,他能这么明目张胆,说明他确实有恃无恐,这不能不让林燕山有些担心,到底他要干什么,这个底还是要探一探的。 “你太小看我了,”林燕明道:“在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的。云林堡有我要的东西,拿回来也是我自己去拿,这是我们兄弟自己的事,别人跟着也只是看看热闹。” 林燕明这么说,博个面子是一方面,但还有别的原因。很明显,云林堡做镖局生意的,这平常就住在堡里的数十名镖师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并且经过上回老俞回来后的整治,基本上都是忠于林燕山、云怀德这一派的,真要乱打起来他这边也不见得能赚到什么便宜。另外他并不是怕打不过这些镖师,要是真的把云林堡打烂了,他就算拿回来也没多大意思,声明这是自家兄弟之争,也就是想让这些镖师作壁上观,不管将来谁管云林堡,有你们饭吃就行啦。 “那你觉得你还拿得回去吗?”林燕上道。 “拿不拿得回去,总得试试吧,”林燕明道:“就这么轻易放弃我觉得有点亏。” “我看你是死性不改,”林燕山道:“拿我的刀来,我倒要看看你老五的功夫这几个月练到了什么程度?” 林燕山这话也是有所指,你老五不是说这是兄弟之争吗?那就让外人别插手。这些人到底什么底细他还不知道,如果能通过控制林燕明而控制局面那就最好了。 “二哥,你真要和我打啊,”林燕明说的很轻松:“那我就陪你练练。” “哥,你真的要和二哥打呀?”刚赶过来的林燕朝冲上来道:“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你不能再错了!” “你滚一边去!”林燕明喝道。 对于这个不愿学武的胞弟,林燕明是一直看不起的,云林堡的天下,是靠武力打下来的,就算你再有学问,在堡里总觉得他就是个吃闲饭的,平时对自己这里不满那里不满,这个时候还跑来搅和,林燕明就没好气。 “该滚的是你,”别看林燕朝不练武功,可林家世传的那一身硬气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你残害兄长,败坏云林堡的门风,早已没资格待在云林堡了,你还好意思让别人滚!” 上回老俞回来,一旦坐实了林燕明残害兄长林燕青的事实,林燕朝就觉得这位胞兄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阴差阳错,被老七林燕荃放走,大哥也就此放他一马,本以为他会就此远走天涯,永远不要再和云林堡扯上半点关系,那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尽管他非常痛恨和厌恶这位哥哥,但毕竟一奶同胞,看他要把路走绝,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有没有资格待在云林堡,那必须得手下说了算,”林燕明看了周围一圈:“这话可是云老大说的。” “好,既然五叔一定要手下见真章,哪小侄就先请五叔指教一下!”云怀德自从做了云林堡堡主,说话做事稳定了很多,尽管心中愤怒,但话也说得有礼有节。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云林堡堡主,该是自己为云林堡出面应付劫难的时候了。 “怀德,你退下,”林燕山走上前一步:“长辈之间的事,你先站到一边。” “二叔……” “听话!”云怀德的话怀没出口就被林燕山打断,语气坚定而又威严。 “哼,这有什么好争得的,”林燕明不屑的撇撇嘴:“反正该来的总要来的。u看书 w.uukashucm ” “好啦,就不要卖嘴皮子了,”林燕山已经有点被林燕明的傲慢激怒了,他撤出伴随自己多年的金背风拨刀:“我也好多年没有用这口刀了,你出兵器吧。” “您是兄长我是弟,”林燕明继续道:“今天我就以一双肉掌与二哥切磋切磋,哈哈。” 看着林燕明的傲慢和狂妄,林燕山已经无话可说,踏前一步手中的大刀一挥朝着林燕明斜劈下去。金背风拨刀是林家的家传,林家儿女从小都在练,对于每招每式都非常熟悉,这招虽是平常一招,这力道速度都有十成的火候,林燕明的一双肉掌当然不会直接去接,身子一斜,急退后半步躲过此招,随即单掌一翻拍向林燕山执刀的右臂,林燕山的刀使得纯熟,身子微转,一抖腕子,手上的大刀即时划出一道弧线,直接斩向林燕明拍过来的一掌,但这种招数林燕明早就了然在胸,掌势一沉,人也飘出两步,连续两刀走空的林燕山不留半点空隙,大刀一横,继续推刀直进。手里没有兵器的林燕明看似被林燕山追着打,但没有了兵器的羁绊他却变得非常灵活,左边虚攻一掌立即闪向右侧,明明是在前吸引对方进攻,却倏然飘向对方身后,身法十分诡异,速度又快,云林堡的人从未见识过,林燕山一个转身不急,执刀的右手已经被林燕明拍中,周围的人清楚地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大刀也随即脱手而出,林燕山身子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住,云怀德赶紧上前扶住。 “二哥,您这是在让我了。”林艳明不无讥笑的说。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二:重伤云怀德 手机阅读 说实在的,林燕明的功夫确实比林燕山高,这些兄弟从小一起练武,彼此非常熟悉,就算是武功略胜一筹,但也要在百招之后,所以林燕山出面接战那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但林燕明敢以一双肉掌接他的金背风拨刀,这是他没想到的,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这双肉掌竟然在数十招内完胜林燕山,林燕山虽不至于丧命,但至少半年之内恐怕很难拿起那把厚重的大刀了。 “扶好二叔。” 云怀德对一起冲上来的云怀瑾和林玉涣说了一声,再不说话,一拧身已经拎着玲珑双戟冲了上去。林燕明的奇怪招数他确实没有想到,否则说什么也不能让二叔去冒这个险,看来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林燕明是经过了高人指点,他的功夫的确实提升了一个层次。云怀德是云林堡年青一代里的佼佼者,就是对他六叔云敦良也毫不逊色,他对战胜林燕明还是颇有自信,双戟一摆,一招“双燕过林”,分前后袭向林燕明。对于云怀德,林燕明可不敢过于托大,退后几步躲开云怀德的一招猛攻,从一名镖师手中扯过自己的大刀,回身就和云怀德战在一起。 对于云怀德来说既是血气方刚,又是怒火中烧,他恨不得立即毙了这个云林堡的叛徒,所以他这对玲珑双戟挂动风声,毫无保留的攻向林燕明。而林燕明显然要老谋深算得多,对于这个侄儿,他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虽则今天经过高人指点,学了新的功夫,但也来不得半点马虎,否则一个闪失就可能前功尽弃,所以他一面全力使出林家金背风拨刀的看家本事,一方面暗地里想如何战胜云怀德的方法。云怀德这对玲珑双戟,不光快如闪电,变化繁复,挑钩拖刺,砍挂捋崩,将双戟的小巧技法发挥到了极致,但他的双戟分量不轻,力也不怯,就算和大刀硬碰硬也绝对不落下风。这一点林燕明当然也知道,但祖宗传下来的这把金背风拨刀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苦练的功夫不光是给祖宗挣脸面的,那也是要保命胜敌的,他从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 林家的金背风拨刀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厚重的大刀带着雄厚的内力,一招一式,气势磅礴,法度严谨,步步为营,绝不给对手半点机会。这是真正的林家刀法,这里面的厉害杀招云怀德都是清清楚楚,对手又是有着数十年功力的林燕明,他也不敢有半点怠慢,用加重的双戟玩着小巧的招数,不但要卸掉林燕明刀上浑厚的力道,还要伺机进攻,拿下或者杀了这个叛徒。 由于有了刚才二叔失误的教训,云怀德的攻击颇有法度,没有十分的把握他绝不将招数用老,刚猛的功夫自然要比小巧的功夫费力的多,在云林堡他拖得起,林燕明未必拖得起,他耐心等待着林燕明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个破绽。但杀得性起的林燕明似乎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不断加大攻击的力度,他知道,只要收拾了这个侄儿,当下云林堡里就已经没有谁是他的对手了。 转眼间这叔侄俩已经打了五六十个回合,林燕明瞅准机会,斜跨一步,身子一矮,一招“大漠流沙”横扫过去,直攻云怀德的下路,云怀德双脚点地,身子已经凌空飞起,他可不想这两条腿被齐膝砍断,同时左手的单戟点向大刀,“当”的一声脆响,旋即离开,身子再度向上飘了几分,右手中的单戟接着空中转身的力量斜斜扫向林燕明的脖颈,一招“蜓蜓点水”看似飘逸,却也杀机重重。林燕明也不含糊,顺势一抖大刀,直立起来,身子扭成了半根麻花,左脚一蹬地,竟然贴着地面瞬间平移数步,不但封住了云怀德的右戟,还使自己抢到了云怀德的背后,这一招“白马横渡”就算是林燕山自己看了也连连点头。身在空中的云怀德刚一落地,转到他身后的林燕明已经腾空而起,双手执刀,一招最为简单的招数“力劈华山”凌空劈下,凌厉迅猛,在一旁看着的林燕山忍痛喝道“小心”,等云怀德转身,已经没有躲避的时间了,身体微挫,脚下扎马,力贯双臂,手里的玲珑双戟一锁,直接崩向林燕明奋力劈下的大刀。 “嘡”的一声巨响,声音响亮却似乎缺乏力量,大刀已经从林燕明手上脱手而出,飞的老远,但林燕明的身子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直扑向云怀德,就在云怀德用尽全力去搪这一刀而使胸前空门打开的时候,大刀已经脱手的林燕明却结结实实的一掌打在了云怀德的前胸,云怀德的整个人便立即飞了出去,跌入在一旁观战的云林堡众镖师群中,“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上马上泛出紫色,浑身颤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林玉涣、云怀谨、云怀诚抄起家伙就要往上冲,被林燕山厉声喝住。 “站住,谁也不许去!”林燕山忍痛道。 “爹!”林玉涣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都给我退下!”林燕山说的时候已经皱起了眉头,汗珠子从他的头上直往下落。 林玉涣回身扶住爹爹,云怀谨、云怀诚赶紧过去查看云怀德的伤势。林燕山知道,云怀德在林燕明跟前还是经验不足,林燕明以他熟识的林家金背风拨刀法和他相博,就是要他一心一意对付他的刀法,其实早就暗藏了偷袭他的想法,最后一劈,使足了全力,最后却突然撒手任由大刀被蹦飞出去,自己的全部力气却乘空门打在了云怀德的胸口。现在他还不知道云怀德的伤势如何,uu看书. 这孩子要是倒下,云林堡现在便没有了能克制林燕明的人,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云林堡的其他后辈再受伤亡,否则那真是毁了云林堡,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怎么,二哥,这就不打了?”林燕明现在更得意了。 “老五,你怎么这么狠,”林燕山沉声道:“他都还是个孩子。” “哼,孩子?”林燕明道:“刚才您可是看见了,他可是一上来招招都想取我的性命啊!” “好,这一局就算你胜了,你想怎么办?”林燕山显然现在不想激怒于他。 “我说过,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林燕明道:“云林堡是我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林燕山道:“此事恐怕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吧?” “那就等着瞧!”林燕明道:“来人,先把他们给我押起来。” 林燕明带的四名镖师带着四个黑衣壮汉把林燕山、云怀德、云怀谨、云怀诚、林玉涣等人押至内府一处空房看管起来,并吩咐两名镖师两名黑衣大汉轮流看管,除了送饭,不许任何人靠近。 “你不能这么做,”林燕朝看着受伤的林燕山和云怀德,显然他是没有想到这个结果,惊愕了一阵道:“都是自家兄弟,你看都伤成那样,总得给他们看看呀。” “好,我就给你个做好人的机会,”林燕明道:“不过你给我听好了,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连你也关起来。” “哼,关就关呗,谁害怕了你不成!”林燕朝也没给这位胞兄好脸色,嘟嘟囔囔的请大夫去了。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三:兄弟定计 手机阅读 吵闹了半天的云林堡暂时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镖师、趟子手、伙计们被林燕明训了一顿话,无非是各人做好各人的事,不管原来怎么样,只要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干,云林堡未来就不会亏待他们,说完只留下一部分人值守各处大门府库,规则依旧,其他的人都放假三天,各自回家,没有招呼不得进入堡内,否则格杀勿论。 林燕明带回来的人有限,除了守护者林燕山的几个人,重点就是留几个黑衣大汉守护内府,由跟他回来的两个镖师找了以前的数位手下巡夜,他现在还不能相信云林堡的任何人。 自从上次私自放走林燕明,林燕荃被胞兄林燕山暴打一顿之后,就被去掉了一切职务,除了供他吃喝,什么事也不用他管,他倒成了一个真正的闲人,虽则无所事事,生活有点闷得慌,但他也无可奈何,谁知老五会突然回来,还像变了个人似的,手上的功夫忽然强悍了许多,连那个他平时都不敢惹的云怀德都打成重伤,这倒让他对这位五哥不得不刮目相看。老七林燕荃本来以前就跟着他,因为帮自己逃跑受了责罚,林燕明一回到云林堡就找上林燕荃,对原来的这位跟屁虫小弟敬重有加,这倒让林燕荃有点不适应起来。 “老七,”林燕明端着一杯酒道:“没有你当时的出手相助,就没有你五哥的今天,来,五哥敬你一杯!” “不不不,五哥,”林燕荃有点惶恐:“您是哥,我是弟,都是自己兄弟,那不是应该的嘛,还是我敬您吧。” “你们兄弟难得一聚,就别这么客气了,”卓尔在一旁道:“经历了那么多事,你们兄弟该一起合计合计才是。” “嫂子说得对,我也敬您。” 林燕荃的这句话自己觉得也很别扭,这声嫂子叫的,不知是叫老三林燕青的那位嫂子呢,还是现在的五嫂呢。 “好,那我们兄弟俩就喝一个。”林燕明也不再客气。 这三人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五哥,”林燕荃试探着问道:“这回回来您有何打算?” “打算?!”林燕明有点豪气云天:“这云林堡本该就是我们兄弟的,这会回来,就是要拿回我们的东西,这以后啊,云林堡就是我们兄弟说了算了,哈哈哈!” “还是五哥您说了算,”林燕荃的话有点酸溜溜的:“我啊,就是个跑腿的。” “哈哈哈,”林燕明看出了林燕荃的那点心思:“怎么,生哥哥气了?” “没有,哪能呢。”林燕荃勉强笑道。 “你听着老七,”林燕荃正色道:“以前是我们哥俩搭手干事,以后还是!在这云林堡里,大家都分着心思,就算是我回来,我还能信任谁?没有老七你的帮衬,就算是我想重整云林堡,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老七,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一旦等整个局面稳定了,我来做云林堡堡主,兄弟你来做云林镖局的总镖头,我就不信我们兄弟不能把云林镖局的这面镖旗打起来!” “那就谢谢五哥了,来,我再敬您一杯。”林燕荃道。 林燕明刚才一席话,听得林燕荃一阵窃喜。以前跟着林燕明胡闹,只是臭味相投,自己捞点吆五喝六的好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干点什么,因为云林堡的能人实在是太多,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么重要的位置会和他有什么关系。这次林燕明的事情败漏,他也受到牵连,失去往日威风的这段时间内他倒是真的反思了不少,人也变得有点内敛起来,做事也不再那么冲动。尽管他现在内心激动,但表面上还是较为平静。 “这下好了,”卓尔在一旁应和道:“有你们哥俩再度联手,大家以后就可以过一些平安日子了。” “你别高兴太早,”林燕明道:“一天不除掉老大和老六,我们就别想有一天安宁。” “恐怕这件事有点棘手,”林燕荃道:“这两个可都不是善茬,再说……” “我知道老七你在担心什么,”林燕明道:“我要不把这一切考虑好,就不会回云林堡了。” “这么说您已经有考虑了?”林燕荃道。 “我已经竟让跟我回来的水月洞天的高手们都去休息了,”林燕明道:“现在看着老二他们一伙的可只有两位镖师了,嘿嘿。” “这怎么行,要是有人劫……”林燕荃突然把话停住:“你是想让他们逃走?” “不然呢,哈哈哈。”林燕明对自己的计谋很是得意。 “这个,我有点不明白。”林燕荃确实有点懵。 “老七,你想想,我们对手里现在谁最强?”林燕明道。 “当然是老大了。”林燕荃道。 “如果他儿子受了很重的内伤,你觉得谁会帮他去治?”林燕明道。 “当然是他自己了,”林燕荃道:“老大自己的事从来就不会让别人替他做的。” “所以我就特意留了怀德那小子一命。”林燕明道。 “您是说让他们逃出,然后让老大替儿子治伤,消耗他的内力,然后我们再对他进行攻击?”林燕荃道。uu看书 wwuuknshu.cm “哈哈,七弟聪明,”林燕明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老六我有十成把握,但老大我还是有点没底,但只要他消耗掉一半的功力,我定能将他拿下!” “就算这样,但那个凤凰山庄也是高手如云啊?”林燕荃还是没有信心。 “刚才还说你聪明,这回又不会动脑子了,”林燕明又找回了原来的霸气:“老大什么人你刚才都说了,只要在现场用话将他僵住,使得别人不能插手云林堡内部的事,我们就功成大半了。” “嗯,老大会这么做的,”林燕荃道:“但这些人怎么放出去呢?现在他们那边能有点功夫的刻都在里面关着呢。” “哈哈哈,还不有你吗?”林燕明笑道:“你可是从我回来都一直没有露面啊。” “我?”林燕荃道:“我以前放走你他们已经恨死我了,他们肯信我吗?” “你放我和放他们,都是放兄弟,”林燕明道:“你别忘了,里面关着的可是你一奶同胞的兄长啊。” “对啊,我把这茬倒给忘了,”林燕荃有点兴奋起来:“管他们高兴不高兴,我只管放就行了。” “对啊,”林燕明道:“云林堡的人我不可能全杀掉,你去做个顺水人情,日后在拉合各方面关系时总有些用处。” “还是五哥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办。”林燕荃道。 “不急,”林燕明道:“等三更以后再动手,把看门的打晕就行了。” “这个我知道。”林燕荃道。 “来,我们继续喝酒。”林燕荃道。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四:老7救人 手机阅读 各处的喧嚣都沉寂了,就连喝酒的人也都回去睡觉了,除了各处府库和各处大门口还亮着灯,其他地方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就在关押林燕山和云怀德他们的房子附近,出现了两个人影,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关押人的房子,这两个人一个是林燕朝,另一个人是云敦良的妻子柳欣欣。 林燕朝是恨死这位胞兄了,他怕林燕明丧心病狂会害死他们,想早一点把他们救走,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能打的都关在里面,他想到了六嫂柳欣欣。柳欣欣虽说也是练武出身,功夫还是不错,但自从进了云林堡,养尊处优,打打杀杀的事情肯定用不着女人操心,但这次不同了,丈夫不在,两个儿子被关在里面,二哥也被关在里面。还有其他的几个侄子,要是真被林燕明给害了,那对云林堡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她拼上命也要去试一试,谁知刚要出门,就碰上偷偷找她商量的林燕朝。对于云林堡的这位老八,柳欣欣平时还是比较喜欢的,他为人谦和,堡里孩子们读书认字都是他教的,和其他兄弟相比身上多了一份难得的儒雅之气,他平时就很看不惯胞兄林燕明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就更难得了,两个人一说即合,立即行动,多个人总是多份照应。 关人的房子处在南夸院,本来是独立的个库房,造的也非常结实,原先是临时堆放一些贵重镖物的,由于最近云林堡一直在闹腾,镖局的生意也大不如以前,所以这座夸院就暂时空了下来,现在倒成了这几个人关押所。 夸院有一道门,门是从里面关上的,柳欣欣脚一点地,就轻轻的翻越围墙进了院子,然后轻轻地拉开门闩,放林燕朝进来。就在林燕朝推门进来的时候,轻微的开门声已经惊动了看守的镖师。 “谁!”一个镖师问道。 “我,林燕朝!”林燕朝答道。 “哦,是八爷啊,您怎么来了?”镖师边说边朝林燕朝走来。 等那个镖师一靠近林燕朝,林燕朝就猛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镖师:“六嫂。快救人。” 柳欣欣从暗处猛蹿过来,直奔关人的库房而去,可还没到库房门口,就被另一位镖师拦住。 “六夫人,这不是您来的地方,还是请回吧。”另一位镖师道。 “闪开!”柳欣欣轻声呵道。 “夫人请回!”镖师执刀在手,寸步不让。 柳欣欣不在搭话,长剑一扯,划出一道寒光刺向那位镖师,镖师把手里的刀一横,两人便打在了一起。 这场仗打得有点怪异,柳欣欣为了救人,一路猛攻,但她的功夫显然比不上这位镖师,而这位镖师下手却处处受到制约,毕竟那是云林堡的六夫人,没有林燕明的指示,他可不敢把她给杀了或者伤了,只能随着她打,这边有了响动,五爷肯定会过来,到时候还是让他自己来处理吧。另一边更是奇葩,老八林燕朝死死地抱着这位镖师,镖师费尽力气竟然挣脱不了,看来是林燕朝也是拼了,镖师又不能伤害他,毕竟那是林燕明的亲弟弟呀,两个人就在那里扭呀扭的,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突然从屋顶飞下一道黑影,从后面直接给正在和柳欣欣缠斗的镖师猛地一击,直接把他打晕在地,随即手里的剑鞘再次砸在被林燕朝抱着的镖师的后颈,这位镖师顿时便晕了过去。 “你是谁?”林燕朝把身体已经软掉的镖师放下问道。 “老八,是我。”林燕荃拉下了包脸的黑布。 “老七?怎么会是你?”林燕朝也感到很是惊讶。 “为什么不会是我?”林燕荃有些不屑。 “你来干什么?”林燕朝道。 “你们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林燕荃似乎还有点小骄傲。 “哼!你会这么好心?”柳欣欣冷脸道,她对这位小叔子确实信不过。 “六嫂,”林燕荃道:“我确实没什么好心,但这里面关着的是我的亲哥,我得把他放了,哼!” 林燕荃说完直接到了库房门口,挥剑斩断了门上的铜锁,推开门,自己就站到一边。 外面的打斗声早把里面的人都吵醒,门一开,几个年轻人就涌了出来。 “娘,八叔。”云怀瑾抢先出来。 “六婶,八叔。”林玉涣扶着他爹林燕山出来。 这些人一出来都和柳欣欣和林燕朝打招呼,把林燕荃晾在一边。 “老七,”林燕山道:“你把我们放了你怎么办?” 上回林燕荃跟着老五林燕明胡闹,最后还偷偷把林燕明给放了,林燕山真是气得够呛,他揍林燕荃那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他对这个胞弟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今天看他在这个时候出手放了他们,林燕山坏还是有点感激和欣慰的。uu看书 wwuuanshu.om “哼,”林燕荃冷哼一声:“上回我把他放了你也没有打死我,这回我把你们放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二哥,别说了,快点走吧。”柳欣欣道,她可不太相信林燕荃的话,但能把这些人放了就行。 “辛苦你了,六妹。”林燕山道。 “二哥,没事。”柳欣欣道。 “二哥,你怎么样,能走吗?”林燕朝道。 “我没事,还能撑,就是怀德有点麻烦。”林燕山道。 “他怎么样?”柳欣欣对这个侄子很是关心,不光他是大哥的儿子,他还是未来云林堡的主心骨啊。 “很不好,心脉很乱,要赶快医治。”林燕山道。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出门顺着小巷走小北门,外面有两辆车和几匹马,值守的是老二你的手下,应该不会拦着你们。”林燕荃说完,也不管这些人的反应,一个纵身跃上房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唉!”林燕山看着林燕荃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些人也不敢耽搁,林玉涣搀扶着林燕山,云怀瑾、云怀城抬着云怀德,到了小北门,守门的几位镖师一看是林燕山,二话没说就开门把他们放了出来,他们把林燕山和云怀德安排在马车上,其他几位骑马,几位镖师也不守门了,直接上了马车,赶着就走。 柳欣欣和林燕朝看着他们走远了,这才退进门里,把门插好,直接各自回家去了。 在云林堡的瞭楼之上,黑影中两个人四双眼睛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他们走远,才听到一声阴阴地笑声。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五:逃往凤凰山庄 手机阅读 凤凰山庄最近一下子变得非常热闹,前几天刚请来了水月洞天的四大门主,水淼门的吕如霜,月清门的向慕灵,洞曦门的韩冰烟、天洇门的祁夜蓉,还有她们的一些女下属,她们来凤凰山庄就像来游玩的,一点都不紧张,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让呆在那里就呆在那里,但不管在哪里,她们都是嘻嘻哈哈,莺莺燕燕,女人的事情也多,倒是弄得凤凰山庄的一伙老爷们手足无促,还好还有沈绣娘、凌旋她们照应,才不至于过于尴尬,但她们又不敢过于放松,毕竟双方现在处于敌对状态,而这里面也都是些一等一的高手。这已经够让他们忙乱了,而现在却闯来了云林堡的一大群人,而且还有两位重伤。 林燕山他们逃出来,除了直奔凤凰山庄,恐怕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去处,云林堡的事怎么处理,还是要老大云敦复也就是老俞要拿个注意,再说了,老六云敦良、还有林玉铉都在这里,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仅有的有生力量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 在俞家的前厅,凌一天、朱含章、程驼子、老俞和云敦良等人围着刚从云林堡逃过来的这伙人,显然他们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看着儿子被打成这样,老俞也是有点急了。闻讯赶来的云甄氏和云怀英,已经围着云怀德哭成个泪人,被老俞一喝,她们只有流泪,不敢出声。 “大哥,都是我不好,”林燕山忍着伤痛道:“是我把家里没有保护好。” “二哥,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云敦良急道:“您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哥,事情是这样的,”林燕山道:“老五前些天带了一伙人回来,说是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并言明只是云林两家的人交手,我就有点大意,想着凭我和怀德两人他就翻不了天,谁知一交上手,他竟然放着金背风拨刀不用,使出了一套奇怪的掌法,五六十个回合我就败在他手下,还被他打成这样,怀德气恨不过,上去就和他交手,这回他倒是中规中矩的用起了金背风拨刀,猛力劈杀,就在怀德想全力崩开他的大刀时,他却大刀脱手,顺势一掌打在怀德的前胸空门,受此重伤,我看到这种情形,就没让其他小辈再和他动手,免遭无谓的死伤。” 林燕山一路鞍马劳顿,这时又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已经有点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还是让林二侠躺着说吧,”凌一天道:“这一路辛苦万分,林二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早有人安排好了两只卧榻,给林燕山和云怀德躺好。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老俞道坐在林燕山身旁问道:“他真的会放过你们?” “这件事还得感谢老七。”林燕山道。 “老七?这又有他什么事?”看来云敦良也不相信这位坏事做尽的老七会做什么好事。 “老五把我们几个关在南跨院的库房里,并派人看守,”林燕山道:“到了晚上先是六妹和老八来救我们…” “老八能干什么,他又不会武功?”云敦良急道。 “别打岔,让老二说。”老俞瞪了云敦良一眼。 “别小瞧了老八,”林燕山道:“虽然他不会武功,但却不缺乏勇气,他把守护的一个镖师死死抱住,对方硬是挣脱不开。六妹在和另外一个守护的镖师打斗,因为力怯,很难胜得了对方,就在这时,老七一个人赶到,把两个守护的镖师打晕,这才放我们出来。” “他会这么好心,不会是什么圈套吧?”云敦良道。 “老六!”老俞觉得云敦良这么讲话有点过分了,毕竟林燕荃那也是老二林燕山的胞弟。 “当时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林燕山道:“但他说上回放了老五我没有把他打死,这回放了我们老五也不见得会把他怎么样,这是他的原话。” “这么说,老七还是有点兄弟情意。”老俞道,他总是会把事情往好处想。 “但愿是吧。”林燕山也是希望这位胞弟能有所改变。 “先别说这些了,”朱含章道:“先看看林二侠和云公子的伤吧。” “对,先看看伤。”程驼子也随声附和。 朱含章给林燕山和云怀德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道:“林二侠的伤是外伤,尽管伤了骨头,但养养就会好的,并且骨头复位的也不错,你们是找医生看过吧?” “是受伤当天老八找大夫来看的,”林燕山道:“怀德怎么样?” “怀德的情况不太好!”朱含章使劲地在捻着他那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竭力在想着什么。 “到底怎么样啊?”程驼子有点急了。 凌一天一伸手,打断了众人的追问,他知道朱含章博学广识,他一定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最好不要打扰与他。 “天煞掌?”朱含章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好像自己也没有把握。 “你是说水月洞天的水月天煞掌?”凌一天道。 “脸色紫青,体内泛毒相,脉象时急时缓,心脉受到很大的震荡,这都像中了传说中的水月天煞掌的症状。”朱含章道。 “这倒真有可能,uu看书 ww. ”凌一天道:“前面庄主在的时候就说过他与水月洞天有勾结,在严家被劫持的时候他也在场,说明他确实投靠了水月洞天,那他学到水月天煞掌也是有可能的。” “那到底能不能治啊?”程驼子道。 “当然能治,只是……”朱含章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朱师傅你只管说。”老俞现在只要能救儿子他什么都不顾了,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他也不在乎了。 “云公子的伤不仅是很重的内伤,还有很霸道的毒伤,”朱含章道:“只有先用内力治好他被震伤的心脉,然后再用内力慢慢将毒逼出体外,这是一件非常消耗内力的事。” “只要能治就好,”老俞道:“我来给他治。” “大哥,还是我来吧。”云敦良道。 “我的内力比你好些,还是我来比较稳妥。”老俞道。 “大哥…”云敦良还要争。 “不要争了!”老俞的语气非常坚定。 “那我现在就回云林堡,一定要把这个叛徒碎尸万段!”云敦良咬牙切齿,转身就往外走。 “你回来,”老俞道:“你自信比怀德的功夫好?” “我……”云敦良有点犹豫,他的功夫原来和云怀德不相上下,但怀德年轻,进步很快,现在谁高谁低还真不好说。 “好好在这里呆着,”老俞道:“在不摸清对方底细前,谁也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好啦,我看就照老俞说的做,”凌一天道:“大家先安顿一下,好好休息,我们也商量一下如何给云公子治伤的事。”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六:将计就计 手机阅读 在老俞住处的内室,云怀德虚弱的躺在床上,屋里只有凌一天、朱含章和老俞。 “朱师傅,你快告诉我怎么给德儿治伤?”老俞道。 “老俞,这事不忙,”朱含章道:“这事有些蹊跷。” 凌一天站在一旁频频点头,但是一声都没吭。 老俞看看这两人,有些急了:“到底有什么事你们快说呀。” “老俞,你先坐,”凌一天道:“我有话问你。” “什么?”老俞道。 “依你对你那个老七林燕荃的了解,他真的会去救林二侠他们吗?”凌一天道。 “怎么,你们怀疑这其中有诈?”老俞开始有点警觉。 “我们只是想分析一下,”凌一天道:“刚才你们云林堡的那么多人都在,我怕林二侠的面子上也过意不去,所以就先找你商量一下。” “老凌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老俞道。 “我觉得他们把云公子打伤,然后又要你们家老七把他们都放了,这本身就是个套。”凌一天道。 “此话怎讲?”老俞道。 “这里面有两点疑问,”朱含章道:“根据你们平时的描述,你们家老七是铁了心的跟着林燕明胡闹,上次还擅自把他放走,就算是被林二侠教训了之后也不知悔改,不断生事,这次林燕明回云林堡,出手就伤了林二侠和云公子,这对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会良心发现去把他们放了,去为自己达到目的制造障碍呢。” “或许是他觉得老二是他亲哥,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绝。”老俞道。 “这两个理由都是成立的,并且他在当场就有这样的表述,”朱含章道:“但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具有欺骗性,让你们大家都认为是他良心发现才把大家给放了的。” “还有,”凌一天道:“他们走的太容易了。林燕明处心积虑回到云林堡,什么事情都是他考虑好的,如果他不想让他们走,他有的是办法,就算有几个林燕荃也没有用,莫非他也会良心发现?” “那他做这个局欺骗我们是想干什么?”老俞不解的问道。 “想让你给你儿子治伤。”凌一天道。 “那又怎样?”老俞道。 “老俞,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朱含章急道:“我刚才查看过公子的伤情,以天煞掌这种霸道的武功和林燕明的功力,他就算一掌杀了云公子也不稀奇,但他却没有,他只是把他打成重伤,他知道你会拼着命去救他,并且不会假手别人,而要治云公子的伤,必须是内功高强之人,而且这是极消耗内力的,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你是说他想借德儿来削弱我?”老俞道。 “是啊,”朱含章道:“你想想看,自从林燕明学了天煞掌,云林堡除了你还有谁能克制住他?以你的性格,你们云林堡内部的事情自不会让别人插手解决,但如果你内力受损还未恢复之时,他到时找上凤凰山庄,你是应还是不应?” “就算是这样也无妨。”老俞道。 “如果你的内力消耗过半,你觉得也无妨?”朱含章道:“林二侠和你儿子的功力你是了解的,林燕明在数十招之内就能得手,说明他的功力比以前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你不能冒这个险。” “还有,”凌一天道:“自从我们和水月洞天斗法,他们处处先我们一步,这次林燕明突袭云林堡,目标不光是你云林堡,还是你老俞本人,uu看书 .uuanshu他们也要借此削弱凤凰山庄的力量,也许这也是他们大布局的一部分。” “那你们说怎么办?”老俞无奈的道。 “我来!”凌一天和朱含章齐声道,说完了也是各自一愣,又相视一笑。 “不行,”老俞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我儿子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 “你这个老俞,怎么又说回去了呢,”朱含章道:“我们刚才的分析都白说了。” “我们家的事就该我自己解决,”老俞道:“两位老兄的盛情我领了,你们就不要劝了。” “老俞,现在已经不是你云林堡的事了,”凌一天道:“如果你败在林燕明手下,云林堡的事会变得没有回旋余地,以你兄弟云六侠的脾气,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最后只能徒增更多的伤亡,那你的云林堡还要不要了。” “我……”这句话击中了老俞的死穴,他一时语塞。 “我是这样想的,”凌一天继续道:“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对外就称是你在给云公子治伤,并且你也要表现出内力消耗过度的样子,全力以赴准备着林燕明的到来,假装硬撑着应战,到时候全力一击,拿下林燕明,你们云林堡的危机就可随之化解,同时也为凤凰山庄铲除了一些威胁。至于云公子的伤,就让我来吧,我保证不但把治好,还要让他有所裨益,更上一层楼,哈哈哈。” “老凌……”老俞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这么办吧,”朱含章道:“这事就先我们三个知道,赶紧给云公子治伤吧。” “唉!”老俞深深地叹了口气。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七:盐帮挑战 手机阅读 按照凌一天的判断,时间上应该是在老俞给儿子治伤之后他们家老五就应该找上门来,不会给老俞太多调息休养的机会,可等老凌耗费了大量的修为给云怀德治好伤后,等来的不是云林堡的林燕明,而是盐帮的焦荣。 凌一天对焦荣来说可以说是充满了矛盾,这个人曾经明里暗里和他们盐帮作对,使他们破了许多钱财,这才引得老帮主焦坤仪联络数家屡次被他劫财的东主一起报复,本想将他了结在大江之上,谁成想竟让他逃脱,在这山野之地隐居起来。 在凌一天隐居的这十几年内,盐帮总算是过了一段较为安定的日子,凌一天的事都快被人忘掉了,但去年十月初一晚上老帮主被害之事,又把凌一天与盐帮之间的恩怨给拎了起来。尽管他到现在都无法确定是不是凌一天杀的老帮主,但凌一天对盐帮的仇恨和蔑视,对盐帮大管家焦禄出手的狠毒,都使他心中泛起阵阵寒意,本来他还想再看看,虽然他并不愿意借别人的手去解决自己的恩怨,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成为别人的棋子,但现在他却不能不挺身而出,直面凌一天,因为盐帮临济堂堂主蔡兴华被杀,就在扬州城外的码头,胸口被铁杖一类的物件捅了一个窟窿。 蔡兴华是跟随老帮主多年的老人,见多识广,在官府和黑白两道更是八面玲珑,是盐帮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要说他助纣为虐,为盐帮和各地官府勾结欺凌盐商、盘剥百姓,捞取不义之财,那一点都不为过,但他具体杀过谁或者与谁直接结怨那倒是没有听说过,算是盐帮一位精明老道的温和派吧。自从老帮主被杀之后,蔡兴华对外四处奔走,安慰人心,对内竭力劝阻新帮主焦荣不要冲动,事事要以盐帮大局为重,就算是要给老帮主报仇,也一定要调查清楚,谋定而后动。但就这么一位温和的老者,现在却被人所杀,而且怀疑对象又是凌一天,他就不能不有所行动了。 焦坤仪能选这个大儿子来接盐帮的大位,说明焦荣并不笨。蔡兴华被杀,他打死都不相信这是凌一天干的,他恨这个人,他也很敬佩这个人,敢做敢说,那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他不相信他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尽管虎贲堂堂主巴德尔义愤填膺,一定要带上他虎贲堂的兄弟上凤凰山庄找凌一天讨个公道,但他还是按住了他,选择自己直接去凤凰山庄见凌一天,因为在他心里已经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似乎有人一定要挑起他和凌一天的冲突,如果他见不到凌一天,这个谜团恐怕还一时不能揭开。 焦荣这回出来带的人并不多,他和薛离只带了两个随从,巴德尔倒是带了四个手下,他们一来,才发现这个处在大山深处的山庄已经没有了那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不知从哪里赶来的这一拨拨看热闹的人已经东一堆西一坨的凑了不少人,好在给俞展飞和凌旋结婚的那些棚子老俞还没有来得及拆掉,他们各自为阵总算有个栖身之所。看到这种情形,焦荣也没有急于进庄,倒是先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安顿下来,要大家吃饭休息。 这么多人一下子来到这里,凤凰山庄现在自己的事情一大把,自然没有精力去管他们,这些人有什么需要也不敢冒然进庄,就去找附近的山民。开始这些山民有些害怕,但后来发现这些人也是要吃东西的,就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卖,没想到这些人出手大方,没几天竟然可以赚到山里人一年的收入,他们乐得去打猎、采摘来卖给他们。当然,这里的生意这么好,双河镇的靳氏兄弟可不会错过,他们已经每天数头骡子的东西往这里送了,几头骡子送到山庄里面,另外几头骡子身上的东西在外面就卖了,东西自然比山民那里的好多了,但那价格可不是一般的贵,好在总有人买的起,来送东西的伙计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靳氏兄弟在双河镇经营多年,他们自然不是光在那里敛财的,喜欢敛财那只是他们的本性,但这点财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他们在大漠豪取强夺的零头,他们在这里呆着,一方面是践行和俞承泽的赌约,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是一件极为刺激和好玩的事情。本来嘛,双河镇是凤凰山庄的门户,除了凤凰山庄的供给,还要经常打听各方面的江湖消息,对着闲不住的两个人来说,这点事让他们感觉挺无聊的。但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凤凰山庄遭遇危机,他们却变得异常兴奋,往来穿梭,把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就等着有一天可以大开杀戒,好好出一口这几年憋在这里的恶气。 焦荣已经注意到靳氏兄弟客栈小伙计对他们的关注,因为薛离在他们店里住过,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他是来找凌一天的,谁爱关注谁就关注吧,但他们到来的消息却早已传到庄内。 “他怎么来了?”朱含章捻着他那不多的几根胡须沉吟道。 “管他呢,”程驼子道:“要来就来呗,谁还怕了他不成!” “我看啊,他们还是冲我来的。”凌一天道。 “我说他们还有完没完,”程驼子道:“你老凌可是有些年头没惹他们了,他们这莫名其妙的老找上门来,那是想着来送死吗?”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朱含章道:“现在的凤凰山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是正主一个都没到,先是云林堡出事,再就是盐帮的人也突然出现在凤凰山庄,听说前不久水月洞天还差点把龙水帮也给挑了,这些事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管龙水帮什么事啊?”程驼子道。 “你别忘了,龙水帮现在和罗小星走的很近。”朱含章道。 “那又怎么啦,难道他们还能把和罗小星走得近的人都给收拾了?”程驼子嘟囔道。 “嗯?你说什么?”凌一天突然问道。 “我…我说什么?”被凌一天突然一问程驼子变得有点不自信了:“我又说错了吗?” “不,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凌一天点着头道。 “嗯,我觉得也是。”朱含章也点着头道。uu看书 wwuuanshu.cm “我怎么就有道理了,”程驼子急道:“你们快说呀。” “哈哈哈,”朱含章轻笑两声:“驼子刚才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不管对方和罗小星还是和庄主夫妇争斗,他知道我们不会袖手旁观,这些人能拆一个是一个,先是通过云林堡拆掉老俞,然后通过盐帮牵制老凌,龙谁帮那就不用说了,后面还不知道要来谁呢,反正凤凰山庄里的人在外面的仇家多的是。” “这么说这也是他们布的局?”程驼子道。 “我看很像。”凌一天道。 “那老凌你打算怎么办?”程驼子道。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会一会是不是很不礼貌,哈哈哈。”凌一天笑道。 “那不行,”程驼子道:“你刚给云公子治完伤,消耗很大,还是我去收拾他们吧。” “我去吧,”一直沉默的老俞道:“老凌刚刚为小儿透支体力,不能让他去冒险。” “你省省吧,”程驼子道:“你留着是有用的,你怎么又忘了?” “你们都别争了,”凌一天道:“对方心里怎么想,我们也只是个猜测,不出去探探底,也弄不清对方的意图,再说了,我虽说老了点,但还不至于这点消耗就扛不住吧,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不能自乱阵脚,按照原先计划的实施,不能给他们再有空子可钻。” “就按老凌的意思办吧,先谈谈再说。”对于对付一个盐帮,朱含章对凌一天还是有信心的。 他们这边还没有研究停当,那边已经传话过来,要见凌一天,还要在外面的晒谷场上。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八:巴德尔挑事 手机阅读 “你就是凌一天?” 面对着从那个连一扇大门都没有的凤凰山庄里走出来的几个人,焦荣基本上都猜出了这些人是谁,铁腿横江凌一天的特点太过明显,高高大大,白发飘飘,着一身灰衣,拄着一根铁杖,拖着一条残腿,他慢慢的走过来,感觉就像一座小山慢慢压过来。那个瘦削束发,一身儒生气息的自然是妙笔书生朱含章,那个驼着背,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的自然是鬼算神驼程有良,老俞昔年押镖到过很多地方,盐帮也去过,焦荣曾经见过几面,自然是认识,但令他吃惊的是中原一拳骆成杰也在其中。还有几位年轻人他就不认识了,他也没对其他人打招呼,就直接问上了凌一天。 这些人一出来,早就百无聊赖的那些江湖看客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迅速兴奋起来,不自觉的远远地围拢上来,有几位想装装架子的虽说没动,但也竟不住往这边观瞧,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一幕。 “对,老夫就是凌一天。”凌一天缓缓地站在那里,神情轻松。 凌一天本来就想自己去会会焦荣,朱含章是有些不放心,程驼子更是好奇心切,想看看成天把老凌恨成那样的一个盐帮新帮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俞更是不好意思自己呆着,人家刚替儿子疗好伤,内力消耗巨大,万一有什么事情他宁愿自己顶上去。骆成杰本来是客,但架不住凌一天是他的望年兄长,说什么也要来看看,结果倒呼啦啦出来了这么多人。 “凌老前辈倒是很给在下面子,一个小小的盐帮竟惊动了这么多武林名宿,实在不敢当啊。”焦荣道。 焦荣不愧为一帮之主,他一看这架势,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里面的这些人,只要有一两人出手,就算是他们来的人全上,也免不了弄个灰头土脸的结局,这还要看对方会不会下死手,既然自己决定要把这件事背后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今天就必须冒险一试,但他不会拿盐帮的生死去赌,所以一开始就先将了凌一天一军,你们都是武林名宿,这也要全都出来和我们打群架吗? “哈哈哈哈!”凌一天一声狂笑,震得附近站的人耳膜发疼:“老夫纵横天下,不管大小事情,从未假手过别人,就算是被一群宵小之辈围困于大江之上,那也是一力承担,死足何惜!这些朋友也就是来看个热闹,焦帮主请不要过虑!” 凌一天本来就对盐帮没有好感,在这个时候还一大群人杀上门来,指名道姓的要会会他他,要是他还慈眉善目的对待他,那他就不是凌一天了,你不是怕老夫带一伙人打你吗?老子就告诉你,你那个死鬼老爹带一伙人偷袭我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你太小看我了。 “铁腿横江凌一天的豪气是名满江湖,这我知道,”焦荣继续抬举着凌一天:“本来敝帮的一些小事不敢来打扰诸位前辈的清静,但有几件事不能不来找凌老前辈问个清楚,要是有什么冒犯,那也由我焦荣一力承担,还望凌老前辈不要见怪。” 都被人指名道姓的骂老子了,焦荣还能这么笃定地说话,说明他还是有些定力的。你不是要一个人来对付我们吗,那我也有言在先,我也一个人和你斗,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他这么说不是托大,因为他这回来没有真的想通过武力解决问题,就算是动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要别人不随便动手,就算自己吃点亏,也不至于把盐帮的有生力量葬送到这里,他就是要僵住凌一天,这只是他和盐帮之间的事。 焦荣的这几句话自己都觉得别扭,称凌一天、朱含章、程有良前辈那真是不亏了他,其他人中除了老俞要比他大一点,骆成杰那真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他为了故作谦逊只能这么讲了,也不能再去把他们分分清楚。 “既是你不远千里来找老夫,那就请你说说所为何事?”凌一天心知肚明,也不想和他啰嗦。 “我想知道,我父亲是不是你杀的?”焦荣静静的盯着凌一天。 “这话你们盐帮的大管家焦禄好像也问过。”凌一天对这个问题似乎不感兴趣。 “可是我还想问一遍。”焦荣的口气也不软。 “我还是那句话,”凌一天道:“焦坤仪他该死!” “是不是你杀的?”焦荣不想放过这个问题。 “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会信吗?”凌一天道。 “以你凌一天的江湖威望,你要说不是你杀的,我没有理由不相信。”焦荣道。 焦荣的这句话说得很坚定,看来他心中早有了答案,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该解决的问题总要解决,他不能让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盐帮。 “帮主,”在一旁的巴德尔不干了:“老帮主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单凭一句话就想撇清。” “这么说不管我怎么说,盐帮都认为这件事是我干的了?”凌一天微微一笑。 焦荣心里这个气呀,他好不容易把凌一天僵在那里,眼看着凌一天就要开口,他这么一搅和,按照凌一天的脾气,他才不在乎你是不是认为是他干的,这样一来,这事情的真相又要变的遥遥无期了。 “不得无礼,”焦荣不好当别人的面训斥自己的手下,但威严还是有的:“凌前辈是江湖高人,岂是你们所能随便想象的。” 焦荣是想打个圆场,还想把这话拉回来,但巴德尔似乎却要将这愣头青做到底了。 “老帮主的事儿还没完,现在蔡堂主又遭了难,”巴德尔说的又恨又动情,完全没有在乎焦荣的阻拦:“今天这事都得说清楚!” “住口!”焦荣是相当的没有面子,堂堂的盐帮帮主在说话,老有人出来搅局,这焦荣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哈哈哈,”没等焦荣多说,程驼子已经乐了:“这是什么天下第一大帮啊,帮主被人杀了不知道是被谁杀的,现在一个堂主被杀了,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这你们家死了人都来问老凌,是你们认定了是老凌杀的,还是老凌是你们家的总管啊?哈哈哈,好笑!” 看似程驼子嘻哈胡闹,但仔细琢磨句句在理,围观的那些江湖看客里已经有人发出了笑声。 “死驼子,这管你什么事?”这巴德尔仗着自己膀阔腰圆,对着身形瘦小,还驼着背的程驼子根本不放在眼里,站起来虎目圆睁,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程驼子是什么人呀,他就是无事也要找点事的人,现在事情找上他了,他那有躲的道理呀,他可不管老凌愿不愿意,也不在乎巴德尔手里拿着什么家伙什,身子一拱,就窜了出去,“地通阴元掌”的一招“神龙探海”拍向巴德尔的前胸,巴德尔也不含糊,后撤一步,大刀一横,直接朝程有良的掌上削去,程有良当然不会被他削中,单掌一翻,竟然拍在了巴德尔的刀面之上,uu看书.ukansh 借这一拍之力,身子也随即旋转,向前的势头一点都没减,旋转中他的驼背重重地撞在巴德尔硕大的身躯上,巴德尔被撞得后退四五步才拿住身形,而程有良一个空中旋转已经稳稳的落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柄黑漆漆的家伙,说铲不像铲,说镐不像镐,似棍非棍,套管一拉,可长可短,这就是鬼算神驼赖以成名的神秘兵器“降鬼杵”,盗墓用它,修建机关用它,打架也用它。别看这点家伙,挖、铲、掏、铣、撬、推、拉、钩等无所不能,挖地盗墓也就罢了,但他使起这件兵器,也像是在盗墓,东刨西撅,刁钻古怪,阴风习习,让你有说不出的难受。家伙在手,他就不会给巴德尔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中的“降鬼杵”一摆,即刻与巴德尔又打在了一起。 焦荣虽然气巴德尔意气用事,不听招呼,但他更气程驼子程有良尖酸刻薄,他既想让巴德尔挫一挫程驼子的锐气,也想让程驼子给巴德尔一个教训,犹豫之下竟不知要说什么,眼看着这两人打了起来。 对于凌一天来说可没有那么纠结,这个程驼子一言不合就要与人干架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何况这家伙已经在这里憋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一个机会,你再想拦他肯定也是拦不住的,索性就由着他去,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对于这个巴德尔他早有所耳闻,武功不俗,也算得上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盐帮除了老帮主和现任帮主焦荣以外,恐怕也没人能降得住他,但两人一出手,他就看得出,程驼子收拾他绰绰有余。 本书来自 第33章 围攻-九:铁腿发威 这种说打打的状况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都知道这场争斗一定少不了,但没想会来得这么快。。。本来两位正主还一再声明自己解决,与旁人无关,但两位正主话还没有讲完,这边已经打了,颇有点抢风头的嫌疑。 在大家静眼旁观的档口,这两人已经打过了十几招。尽管身材硕大的巴德尔有的是力气,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再加‘蒙’古武士与生俱来的那些摔跤的身法和绊‘腿’,普通的高手算全力以赴也难免被他‘逼’得手忙脚‘乱’,但他这会碰的却是鬼算驼子程有良。程有良的身材不算高大,恐怕高大了盗墓这活也干不了,正因如此,他的身法飘忽灵动,犹如鬼魅一般,明明可以砍着他的地方,却被他一缩身、一扭腰躲了过去,在这之,还夹杂着他那些由盗墓招数悟化来的那些功夫,再加他出招时的一声声鬼叫,实在瘆人得慌,离得近的都开始倒竖着‘毛’孔、缩着脖子慢慢往后退。 巴德尔开始还是信心‘挺’足的,十数招一过,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在程有良面前,他是空有力气却没处使,不,刚才那一撞,这个鬼驼子的力气也不见得他小,他是心越来越慌,而这程驼子东奔西窜却越来越进入状态,情急之下,巴德尔把刀一横,拦腰一个横扫,这是一个很大的扇面,算是不能伤着对方,也应该可以化解现在被动的状况,谁知程驼子躲也没躲,猛地身子后仰,身体几乎贴住了地面,脚下一使力,身子竟在大刀底下随刀影向前飘动,而他手的“降鬼杵”一声爆响,柄的套管向外弹出,使这件怪的兵器突然增长尺余,似铲似镐的杵头准确的钩住了巴德尔的一只脚跟,这一钩虽说力气不大,但足以把巴德尔绊倒,在巴德尔还想起身的时候,程驼子回身一杵,封住了他的‘穴’位。 “我告诉你,以后死驼子这种话你还是少说,”程有良回过神来对凌一天道:“老凌,这家伙怎么处理?” “‘交’给他们帮主吧,”凌一天道:“焦帮主说过,我与盐帮的事我和他两人解决!” 焦荣走前去,拍开了巴德尔的‘穴’道,这家伙一骨碌爬起来还要往冲,被焦荣一声喝住:“站住!还嫌人丢得不够?” 这巴德尔气呼呼地退到一边,焦荣却‘阴’森森的笑着转过脸来:“多谢程前辈手下留情。” “好说,”程驼子满不在乎地道:“只是你们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 “这才到哪儿呐,”焦荣沉下脸道:“我没急程前辈倒是急了,我还是那句话,凌前辈你是不是杀了我爹?” “你觉得现在问这句话还有意义吗?”凌一天道:“盐帮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人人皆可得而诛之。老夫本来打算在此了却残生,却被尔等一再‘骚’扰,看看放着清静也不能在清净了,老夫再狂妄一回,算焦坤仪那个老东西不是我杀的,盐帮要是一天不放弃作恶,我也一天不会放过盐帮,哼!” “凌一天,你想怎样?”焦荣怒道。 “焦帮主,”凌一天道:“今天可是你打‘门’来的,你怎么还问我怎样?” “好!”焦荣也大喝一声,豪气云天:“您是江湖前辈,既然您那么恨盐帮,那我们今天做个了断,凌前辈的铁杖令江湖闻风丧胆,那我今天凭一柄轻薄铁剑领教一下你的铁杖!” 焦荣的这句话说得很无耻,既然打架你管人家用什么呢?既说你是前辈,那我是小辈,你手的铁杖我手的剑重很多,似乎是故意让周围的看客感觉到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 “哼哼!”凌一天一眼看出了他那点小伎俩,狠狠的把铁杖‘插’在地:“要是鬼音金刀焦坤仪那老儿还在,我倒是可以用铁杖会会他,你,还不配!我空手会会你这位盐帮的新帮主!” “既是凌前辈这么给面子,那我也徒手出招了!”焦荣说完也把剑重重的‘插’在地。 焦荣倒没有再啰嗦,双手一分,脚下较力,身子凌空跃起,“呼”的一记重拳砸向凌一天。别小看了这焦荣,他既做得了盐帮的主,盐帮没有人胜得了他。他虽没有继承他爹的鬼音金刀,但手的剑也是经过名人指点,拳脚的功夫更是不同一般,要不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在凌一天面前叫阵。 凌一天站着没动,但脚下较劲,力贯臂,单掌拍出,迎向焦荣打过来的一拳,拳掌‘交’接,虽没有多大的声响,但两人都是一震,凌一天退后半步稳住身子,而焦荣受这一震身子朝后飞去,在空一个反转,在四五步后落下。 行家一伸手,知有没有,这一招,凌一天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这儿子要他那个号称鬼音金刀的老子还要强半分。但对焦荣来说,心下突然轻松了许多,他感觉到传说不可一世的凌一天原来也没有那么可怕,到增了他的信心。这回焦荣倒没有急于进攻,他整整衣裳,前两步,右掌抬起,左掌护‘胸’,脚下‘交’叉着步子,慢慢的绕着凌一天转动起来,凌一天没那么多动作,左手叉着腰,右手扶着他那只跛着的右‘腿’,也慢慢随着焦荣转动,还不时的要拖动一下他那只跛‘腿’,显得有点费劲。焦荣已经转了大半圈,在凌一天再次拖动他那条跛‘腿’的时候,他一声厉喝,猛地踏一步,一掌劈向凌一天的右膀,还没等他的掌落下,他已经看到了快踢到他‘胸’前的一只脚,正是凌一天的那条跛‘腿’。他已经来不及躲,心下一横,双掌护住前‘胸’,一起推向凌一天的那条跛‘腿’,在接触的一刹那,他感到又一次的巨震,双臂酸麻,整个人被弹了起来,落地后又退了几步才拿住身形。 焦荣虽说没被击倒,但也十分狼狈,但他却真正领教了凌一天的功夫。那条跛‘腿’,不但灵活,速度快,准头高,还携带着碎石破壁的力量。他号称铁‘腿’横江,也是说他最厉害的功夫在‘腿’,u看书 kahu当年焦坤仪带人将他堵在江,顾忌的是他脚的功夫,全力以赴,将他的一条‘腿’打折,才导致他坠江,没成想这条没有看好跛掉了的‘腿’,功夫却以前更加厉害了许多,这一走一跛的样子不知骗了多少人,当你知道了,可能真的已经晚了。 作为一帮之主,到了这个份,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必须拼杀到底,焦荣又再次冲了去,并且是拼了全力,招招威猛狠毒,不留余地。凌一天似乎今天很是耐心,没有像对焦禄那样直接把他打倒,倒是一招一式的跟他过招,到了十几招,瞅着焦荣一个转身的破绽,踏前一步,一个劈掌拍在了他的后心,焦荣前扑几步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在地。凌一天随即收手站定,静静的看着他。在一旁观战的薛离一挥他的大刀要往冲,被焦荣喝住。 “住手……”焦荣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帮主!”薛离道。 “扶我回去!”焦荣喘着气道。 薛离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凌一天,扶着焦荣站起来,巴德尔也赶紧过来帮忙,扶着焦荣回他们的席棚去了。 凌一天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转身一拔他的铁杖,拖着一条可以杀人的跛‘腿’,又慢慢地朝庄里走去,凤凰山庄的人也都跟着回庄去了。 这周围的一群看客,有的摇头,有点点头,似乎不出他们意料,似乎又有点不过瘾,也是叽叽喳喳小声说着散去。 的小说站! 第33章 围攻-一十:老凌受伤 焦荣回到席棚,盐帮下急于了解他的伤势,但他一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询问,连眼睛都没有睁,只说了一句话:“我想静静。”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都知趣的退到一边,他盘膝坐在极为简陋的‘床’板之,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场公认的实力悬殊的较量,败是意料之的事,这次受伤大败,焦荣表面是眉头紧皱,脸‘色’蜡黄,但他的内心是轻松的,甚至是高兴的,因为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盐帮老帮主焦坤仪不是凌一天杀的。 盐帮作为天下第一大帮,焦荣的实力是不容低估的,和凌一天‘交’手是他早计划好的事,并且一定要让凌一天用掌将他打伤也在他的计划之内,甚至可以说那个破绽也是他故意卖给凌一天的,否则凌一天可能没有那么快得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从焦坤仪的死说起。 焦坤仪被杀当天焦荣是不在府的,所有的过程都是焦禄和薛离叙述的,再加其他人的分析,凶手目标很快锁定了凌一天,并且盐帮下很快开始了对凌一天的调查。但调查的结果却不尽人意,凌一天纵有千条杀老帮主的理由,却没有一条直接杀人的证据,这是他一直下不了决心的原因,直到有一天拳圣骆老爷子拜访,并竭力为凌一天开脱,两人为此话还说的不好,骆老爷子甩袖离去,并讥讽被人杀了老子连凶手是谁都搞不清,这才使焦荣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回来之后检查过父亲的伤势,发现父亲的致命之伤并不是兵器所致,而是被人一掌震断心脉,并且如此雄厚的掌力却连个掌印都没留下。以拳圣骆老爷子的身份,他自不会随便‘乱’说,说他替儿子的义兄开脱,那也不符合他的一贯作为,况且凌一天也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是他杀了父亲,要说凌一天做了这件事不敢承认,说出去恐怕整个武林都不会相信。 当时他只是感受倒凶手武功的出神入化,到后来他才想通这可以作为判断是谁杀了父亲的一个依据。因为牵扯到诸多因素,焦荣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给任何人讲,只是自己在慢慢的寻找着线索。对于焦禄被凌一天所伤,尽管他们回来时身的受伤痕迹已经所剩无几,但他还是做了最详尽的询问,也没有得到太有价值的证据,这次他以身犯险,一定要挨凌一天一掌,为的是要证明父亲是不是被凌一天杀的,结果他发现,凌一天的掌法、力道、损伤方式都和父亲所受的那一掌不同,凌一天不可能是杀了父亲的那个人! 既然排除了凌一天杀人的嫌疑,那父亲到底是被谁杀的?要是不为了仇杀,那只有一种可能,为了盐帮的财富,焦荣的眉头锁的更紧了。盐帮借着与各地官府的勾结,排除异己,控制大江南北的食盐储运‘交’易,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但他们也是把各级官员喂得膘‘肥’体壮,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么大的财富要说没人惦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盐帮也不是谁想惦记能惦记的,总坛戒备森严,高手如云,焦老爷子的居所也极少向外人透‘露’,要说一个不熟悉的人在总坛找到老爷子也是件极不容易的事,而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只来了一个人,并且很容易得手了,这说明对方对这里了如指掌,那是盐帮内部出了问题,老帮主焦坤仪被杀,二弟焦禄被废,现在自己又受了重伤,他突然感觉到对方在一步步达成他们的目的,这骤然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也许这最要命的敌人在他的身边,这后面他决不能再错一步,否则这盐帮可能与他们焦家再无半点关系。 在这次‘交’手焦荣还有一个发现,是感觉到凌一天力不从心或者未尽全力,尽管自己的败像较难看,但却是真的受伤不是很重,经过调息他已经气息通畅,没有大碍,不管是凌一天良心发现,未下狠手,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至少现在这个状况给他留出了很多腾挪的空间,只是他现在还要装成受伤很重的样子。 凌一天在前面走着,走一步,边把那条跛‘腿’往前拖一步,沉重的铁杖便在石块铺的路发出铿锵的一声,一路谁也没有说话,进了庄口一拐过弯,凌一天一个踉跄,身子猛然一晃,杖重重的杵在地才算稳住身子,走在他身旁的朱含章一把扶住。 “老凌,你怎么啦?受伤了吗?”程驼子愕然道。 “别说了,驼子,”朱含章道:“赶紧近找个地方。” “哦,这么严重。”程驼子说着,前几步,手按着石墙的一块石头,“咕噜噜”的一声,石墙便打开了一扇‘门’,‘露’出一间密室。 “成杰,你随我进去,”朱含章道:“驼子你带其他人各回各处,什么话都不要说,该干嘛干嘛,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出什么破绽。” “知道了,要我帮忙吗?”老俞道。 “暂时不用,把外面照顾好!”朱含章道。 朱含章说完,扶着凌一天进了密室,骆成杰随手启动机关把石‘门’关,其他的人在惊愕也慢慢散去。 这里面都是练家子,除了几位年轻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主,凌一天一晃大家都明白了。为了给云怀德治伤,凌一天几乎耗损了大半的功力,还没有来得及调息恢复,焦荣一行人开始叫阵,以凌一天的‘性’格,他是根本不会示弱的,其实他也大大的低估了焦荣的实力,在第一掌‘交’手他感受到了。为了不‘露’出破绽,不给任何人看出他内力有损的实情,出手出招竟然举重若轻,看似轻描淡写,实际更加耗体力,还好焦荣不明里,一味猛打猛攻给了凌一天机会,一掌定胜负。在焦荣飞出倒地的时候,其实凌一天已近力竭,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保持着他的状态,也给全场围观的人一个震慑,他把焦荣打伤而没有打死,不是他心软,也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不说一句话,是为了憋住那口气,一到庄里,他已经撑不住了。 密室里,朱含章扶凌一天坐定,自己随后在他身后坐下,双掌提起向前‘交’叉,一提丹田之气,单掌抵住凌一天的后心,慢慢的把浑厚的内力输入凌一天体内,并带动他体内微弱的内力在他的经八脉间游动,慢慢恢复着他的体力。对于凌一天来说,他几乎已经动不了了,对于朱含章朱老夫子鼎力救助,他也无力拒绝,他只是感觉到非常的舒服,像极大劳累后泡在热澡盆子里,全身下没有一个‘毛’孔不舒服的,但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很快,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气息的流动,他的意识也随着这些气息流动起来,走遍经八脉,最后收纳于丹田。他的呼吸也渐渐顺畅起来,一丝丝清凉的气息通过他的鼻息,通过他的指尖,通过他的头顶,通过他全身的万千‘毛’孔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那丝游移的气息慢慢变成小溪,再慢慢变成小河,渐渐在他经八脉间掀起‘浪’‘花’,两人的头顶也冒出一丝丝的热气。朱含章看着时机到了,引导凌一天全身的内息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同时收功坐定。 “怎么样了,大哥?”已经在一旁护法一个多时辰的骆成杰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凌一天道。 “朱师傅,要不你歇歇,我来!”骆成杰道。 “不用,”朱含章道:“现在已经没事了,uu看书 ww.uukans先让他歇歇。” “谢谢你,朱师傅,”凌一天道:“后面我自己再调调行了。” “老凌你还和我见外,”朱含章站起来道:“我们这出去在外面走走,免得他们着急。” “嗯。”凌一天点点头,这才睁眼站了起来。 当他们打开石‘门’,一眼看到的是火急火燎的程驼子和眼泪汪汪的凌旋,其他人也想过来,怕被别人看出破绽都被程驼子赶走了。 “爹!”凌一天一出来凌旋冲去,紧紧的抱住了父亲,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你吓死我了!” “哈哈哈,”凌一天轻笑道:“傻丫头,有你朱师傅在,你怕啥呀。” “哼,”程驼子鼻子一‘抽’:“说的轻巧,刚才把我也吓得够呛。” “呵呵,好啦,”凌一天笑道:“没事了,我们都回去吧。” “好,走,”程驼子道:“今天晚你可得陪我多喝两杯,给我压压惊。” “这可不行,”朱含章道:“这两天老凌不能喝酒,回去给大家看看没事算了,早点休息,这两天成杰你别管别的事了,专‘门’陪着你大哥!” “嗯!”骆成杰知道,在凌一天的体力恢复之前,绝不能再与人‘交’手。 在凌一天和大家见完面,所有的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有人过来报告,一伙更令他们头疼的人到了:江南六连庄的一大群人已经在外面自己安营扎寨了。 的小说站! 第34章 真相-一:大战前的热闹 手机阅读 五月十五,天气晴朗,如果今晚有月亮,那一定会圆的。 凤凰山庄,南山深处的一个山村,现在一下子成了整个江湖的焦点,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别说普通的江湖人了,就连远在京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都有点惦记。 江南六连庄这次的确来了不少人,老的人里面能来的都来了,为首的当然是六连庄长老会首座西卯坞的席正泰,还有葛家庄的水二嫂,飞鱼寨的蒲大川,天鹰堡的李应天,文家苑的文家大娘林沐卉,云梦山庄的温氏夫人久病缠身,实在不宜远行,就留在了家里。年轻一代中以葛韬为首,席化成、文启南、蒲渝、蒲剑,还有东方婉清,小辈里面不但来了葛家庄的葛中谷,还有西卯邬的席淑云,东方婉清的侄儿也就是东方云清的儿子东方杰也跟着姑姑出来了。 其实看看六连庄出来的人,也挺有意思,各家怀着各家的心思。席家、葛家、蒲家都是仇深似海,能带出来的都带出来了,东方家、文家就算是人才凋零,那也派出了最厉害的人,李应天还是他的老做法,自己出来,把儿子孙子都留在了家里,他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上回江边一战两个儿子的内伤还没好。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来了就可能回不去,就算是有人心里再有小九九,现在也没人说出来,现在还不是内讧的时候。 经过了上次江边和邢玉娘的一战,六连庄的战力实际上受损不少,水二嫂、文启南等人受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蒲大川、葛韬和东方婉清虽说受伤不重,但也是刚刚恢复,就剩下席正泰、李应天、席化成、蒲渝、蒲剑和一些年轻人,但他要面对的仇家可是罗小星、程碧瑛和间无极这些昔日的魔头,哪一个他们都没有全胜的把握,这也就使得江南六连庄看起来架势很足,但实际上摆设的成份就更大一些了。 外面的人可能不怎么知道这些内情,但六连庄自己的人是十分清楚的,因此他们到了凤凰山庄,行事也十分低调,什么都没做,只是找了一块地方安营扎寨,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来寻仇报复的也多,他们也学乖了,觉得没有必要事事出头,他们也想先看看。 看来这崆峒山确实离凤凰山庄比较近,程继明又来了,这次他来的可不是一两个人,那可是一大群人,阵势一点都不比江南六连庄的小。除了他本人和他的大弟子冼仁杰外,他的儿子程兴泰也来了,这里面还有十几个人,都穿着崆峒派的衣服,像是崆峒派的弟子,但已经有明眼人看出,玉龙观的杨世光和陈晓坦也混在其中,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人除了这几个剩下的是不是崆峒派的人可真不好说。 程继明以及他的崆峒派可以说和凤凰山庄及庄里的每个人都没有什么仇怨,但他可是这阵子来来往往凤凰山庄的人里面频次比较高的,每次都看似无事,但每次都有大事发生,这次来就更不用说了。 杨世光自从被段五郎一把火烧了玉龙观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除了暗地里帮水月洞天配制毒药抓捕前往凤凰山庄参加婚礼的各路豪杰,也就没再露过面,看来这次仗着水月洞天的实力,他也是想找回点场子,但他在这里得罪的人太多了,也只好先委屈自己混在崆峒派的人里面,到了之后就一直躲着,连个面也不露。 今天是正日子,各路江湖豪客还在不断的涌入这个小山村,八卦门的,武当山下的,梅岭兄弟,还有江南、中原不少的门派,有来寻仇的,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没有人邀请,也没有人接待,这凤凰山庄外的晒谷场都快成了集市,已经有上百人簇拥在哪里,但正主一个也没见到,凤凰山庄里的人还是正常的生活,该出出,该进进,全然把这里的上百号人当作了空气,你爱干嘛干嘛,就是不许踏入凤凰山庄半步。时近中午,还没见什么动静,这里的人已经开始骚动,有的开始骂娘,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种焦躁的情绪开始在晒谷场上蔓延。 当然,有人气愤,也有人高兴,比方说双河镇客栈的伙计。今天在这里的伙计已经不是前两天的一两个人了,而是来了十多个,里面还带了两位厨子,在一边的空地上打起了一个很大的帐子,不但卖一些熟食,还可卖一些小炒,价钱吗,自然是要比在客栈里还要贵很多,你爱吃不吃,不过想吃的还没有一个敢炸刺儿的,因为躺在帐子口躺椅上的靳鹏依然满脸的僵笑,这么大的生意,他可不想有谁在这里捣乱。 五月的天,就算是在北方,也已经很热了,何况是在这四面都是大山的山谷之中了。时间过了中午,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也是人一天最困、最懒的时候,很多人都吃饱饭,找个阴凉的地方打盹,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来了”,一下子把在场的人所有的兴奋点都挑起来。 朝东南方看去,小河的对岸,沿山谷的崎岖山路上,还真来了一大队人马,前面走着的十几名男子,后面跟着的是三顶轿子,轿子后面又是十多名女子,再往后面是十几匹马组成的马队,马背上高高低低的驮着不少东西,稀稀拉拉不下数十人,看这架势,应该是水月洞天的人到了。 等这一队人马过了小桥,已经有人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果然是大家称为水月洞天大管家的郭骞,后面的数位男子一个个步态稳健,气定神闲,显示出武功不弱。 在场的一百多双眼睛看着这些人入场,就好像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刚到的那些人似乎完全漠视这些人的存在,三顶轿子落下,随行的数位女子分列两边,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水月洞天总坛上官尊主身边的四大内侍翠、兰、彤、雨,只有那些男子过去帮马队卸下东西,把晒谷场东边五六尺高的台地之上迅速做了简单的平整,搭起了四顶帐篷,中间是一顶大帐,两边各有一个小帐,u看书ww.uukansh.cm 后面数丈之外还有一个小帐,动作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全部做完,就连上下台地的地方也修起了五六级台阶,石块铺就,干净稳当。前面三顶帐篷里的生活起居用品一应俱全,一看就是对吃住都极为讲究的人,和那帮来看热闹的人相比,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已经有人暗地里啧啧称赞。 帐篷搭好了,从前面两顶轿子里下来两个人,一看就是两个女人,都是罗纱遮面,一下来就各有两名侍女陪着先后去了后面的小帐,再进入请前面的大帐,随后数名女子先后进入后面的小帐,这时大家才明白,后面的小帐就是为随行的女子方便之用,这也想得的太周到了,好像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游山玩水似的,并且众目睽睽之下,想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等着一切准备做完了,两名内侍彤儿和雨儿带着两名侍女进入了大帐仗伺候,另外两名内侍翠儿和兰儿带着两名侍女进了旁边的一座小帐,就连最后一顶轿子也抬进了进去,并放下帐帘,外边前后左右派了四名黑衣男子把守,其他的女子也都进入了另外一边的小帐,其他所有的男人站立台地上下各处各持兵器警戒,场面再一次安静下啊来。 这时,郭骞才回头看看,看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走向这群已经看的有点目瞪口呆,也有点疲惫的众人,和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打招呼,最后进入了崆峒派暂住的草棚之前,程继明已经等在门口,两人拱手致意,一同进入其中,并在外面派人把守。 本书来自 第34章 真相-二:仇人相见 手机阅读 既然是正日子,那就应该是好戏连台,既然惹得这么多观众赶过来,没人上场也是不对的,这不,又有人来了,尽管不是主角,但也是个重要的角色,现在掌管着云林堡和云林镖局的林五侠林燕明。 林燕明这回过来可真没有带几个人,除了那位略显妖艳的卓尔外,也就是他带进云林堡的那几个人,不过他倒是一点也没有感到势单力薄的感觉,到处和人打着招呼,倒像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主宰一切,看到水月洞天的派头,他的自信似乎又增加了几分,认为他只要来到这里,他就可达成他的心愿。 对于这位云林堡的新当家,大家也只是表面应付,仗着别人的势力去做损害自家利益的林燕明,多数人心中对此充满着不屑,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去得罪于他,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家事。 与所有到这里的人不同,林燕明没有找个地方歇息,而是直接站到那个写着“凤凰山庄”的大石跟前,对站在庄口关注外面一切的俞展飞道:“这位少侠,我是云林堡的林燕明,请代为通报一声,请云林堡的前堡主云敦复出来相见,不胜感激!” “好,请在此等候!”俞展飞看了门口另外两名庄丁一眼,转身进入了凤凰山庄。 老俞出来的时候,不但跟出来的有云敦良、云怀谨、云怀诚、林玉铉、林玉涣等人,就连林燕山和云怀德也被抬了出来。这两个人虽然已无大碍,但没有数月调养恐怕也难回复,本来要他们留在庄里,但林燕山一定要亲眼看到林燕明这个叛徒被诛,拼着老命也要出来,云怀德也要与大家同行,最后就都被抬了出来。这架势,完全是解决云林堡内部事务的来头,除了程驼子和俞展飞跟着出来以防不测,凤凰山庄的人再没有其他人出来了,这让林燕明不免暗自窃喜。 这边的那些看客刚有点百无聊赖,被出来的这群人一下子点燃了兴奋点,迅速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的说着这是谁那是谁,好像他们都很熟悉似的。 “老五,你来了。”老俞淡淡的道,手里的玲珑双戟闪着寒光。 “大哥,您一向可好?”林燕明笑道,并且笑得很自信。 “不好!”老俞道:“自己家的一个兄弟被另一个兄弟害死,数代祖宗创下的基业眼看着岌岌可危,还有自己的兄弟甘愿去给别人当狗,一想起这些,你认为我能好起来吗?” “老大,你这些话说的有点过分了,”林燕明道:“我叫你一声大哥,是说明我们兄弟的情分还在,你现在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看来是不再把我当兄弟了。” “哼,”老俞冷哼一声:“和你这种人讲兄弟情分,那是对我云敦复这辈子做人的侮辱,也是对云林两家祖宗的不敬,你太高看自己了。” “这么说,您是要在你我兄弟间划划清楚了。”林燕明也收起那有点虚伪的笑容。 “我没有你这个兄弟,”老俞道:“你今天来也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吗?” “话不能这么说,”林燕明道:“云林堡这么大的家业不能没人来管,这件事总要说说清楚。” “你不是已经管上了吗,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老俞道。 “云林堡是云林两家的产业,”林燕明道:“诺大的云林堡,就我一人待在那里空得慌,这不想来把兄弟们都接回去,不管是谁做主,大家还是热热闹闹的过日子,这不好吗?” “你做得了这主吗?”老俞道。 “这不是跟你来商量嘛,”林燕明一脸阴邪的笑:“要不还是你来做?” “你老五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伪了?”老俞道。 “好,我虚伪,”林燕明吁了一口气:“我怎么说你都不信,看来你是不想和我谈这件事了?” “你觉得你有资格来谈这件事吗?”老俞道轻蔑的道。 “有没有资格也不是由你来定,”林燕明有点怒了:“云林堡是云林两家祖宗给打下来的基业,我们每个人也都曾出生入死去保住和扩大这份家业,这是大家的共同财产,凭什么就只能由你说了算?” “是我要什么都说了算,还是你野心太大,你自己心里清楚!”老俞道。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uu看书 .uukanshu.m这有什么不对,”林燕明道:“你自己也说过,兄弟间也可以凭功夫说了算。” “你凭功夫了吗?”老俞道:“你设计杀害老三也算是凭功夫?” “这都是被你逼的,”林燕明有点气急败坏:“老三本来是答应我得到云林堡堡主位置后让我做总镖头的,不知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当上堡主后再也不愿提及此事,还一再的打压我,要我不要多事,没有我,他能当上堡主吗?” “你无耻,”云敦良再也忍不住了:“你自己坏事做尽,回过头来还要诬赖别人。” “你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林燕明道:“有能耐就手下见真章,躲在这么一堆破石头中还算是云林两家的子孙吗?” “打就打,谁害怕了你不成!”云敦良说着就要往上冲。 “好了,”老俞按住云敦良,回头对林燕明说:“既然话就说到这份上,那我也说两句,把云林堡堡主和云林镖局总镖头合二为一确实是我的主意,那也是为了维护云林堡的统一号令和和睦相处,老三以前和你的关系不错,他说你、教训你也是为你好,说明老三没有私心,你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然残害自己的兄弟,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口舌之争我看也就不必了,你就划下个到来吧。” “好,”林燕明道:“既然是老大说了,我们就手下见真章,谁胜了今后谁就在云林堡说了算。大家都是云林堡的子弟,要是我今天侥幸胜个一招半式,我是希望大家还是能回到云林堡,我一定既往不究,让大家安心过太平日子。” 本书来自 第34章 真相-三:志在必得 手机阅读 “你做梦!”云敦良道。 “如果要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没有老大那么多耐心,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亲兄弟?”林燕明道。 “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云敦良道。 “你把老七、老八怎么样了?”林燕山急道。 “二哥,这你就放心吧,”林燕明道:“再说都还姓一个林字呢,当时老七把我放了你打了他一顿,我也只是把老八打了一顿了事,老七在帮我守着云林堡呢,还等着我接你们回去呢,哈哈哈哈!” “这么说,放老二他们走,是你和老七唱的双簧?”老俞道。 “哈哈哈,这有什么呀,”林燕明有些得意:“你看德儿现在不是恢复得挺好吗,这是你的杰作吧?” “这你倒大可以放心,”老俞道:“儿子既然到了我这里,不管他受再重的伤,我也不会让他死掉。” “这我知道,”林燕明道:“我也不想让他死掉,否则我们就不可能像现在一样站在这里说话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显然老俞一定有点不耐烦了。 “铉儿,你真的要和你老子作对吗?”林燕明对着儿子道。 “你少给我说这些,”林玉铉咬牙道:“自从我知道是你害死了三伯,还和这个贱人搞在一起,你就不是我爹了,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生过我,我就不能亲手杀了你,但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跟你回云林堡的。” 林玉铉说完,狠狠地瞪了林燕明一眼,头也不回的会凤凰山庄去了。 “这个王八羔子,看我不宰了你!”被儿子呛了一顿,林燕明有点怒火中烧。 “哼,你不要骂他,我看他就比你强!”老俞道。 “不要说了,”林燕明道:“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就我一个人和你打,”老俞上前一步:“你赢了,云林堡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里的人谁想回去,我绝不拦着,当然那时候我恐怕也拦不了了。” “好,”林燕明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转向围观的江湖人士:“诸位江湖英雄听着,我大哥云敦复说了,今天是我云林堡内部的事,由我和大哥两人一场定胜负,谁胜了将来云林堡谁说了算,其他人不得再有异议,外人一律和这场争斗无关。” 林燕明的如意算盘打得很清楚,就是要用这句话把凤凰山庄的人堵在外面,甚至是云林堡的人他也要让他们难以出手,这样就算对方人再多,也是有力使不上,他来之前早就在老俞身上算好了这一切。 “大哥…” “老大…” 云敦良和林燕山喊道,他们觉得此事不妥,因为他们知道老俞刚给怀德治好伤,内力损伤严重,这个时候和林燕明硬碰硬肯定是要吃亏的,看来老俞他们几个对这件事瞒的还是很严实的。 老俞举手制止了他们说下去,踏上一步,玲珑双戟已经握在手上。 云敦良和林燕山的举动让林燕明暗中高兴:你就逞能吧,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老五,你动手吧。”老俞道。 “你是老大,你先动手!”林燕明的金背风拨刀已经慢慢地举起。 “唉!” 老俞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之精神一振,眼里精光大盛,猛地踏上一步,双脚点地,飞身而起,双戟一前一后,一招“苍鹰博兔”直接砸向林燕明,他知道,踏出这一步,使出这一招,一切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林燕明对云林两家的功夫也是了然于胸,对于这个大哥,其实他从小就挺佩服的,他的功夫一直是兄弟们中的佼佼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能有胜过大哥的这一天,但机缘巧合,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绝对不能放过,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林燕明不是不知道这招的厉害,但他还是选择了硬对硬的打法,脚下双脚站定,双手持刀,奋力向上搪去,“嘡”的一声巨响,林燕明被震的后退了一步,而老俞则是连人带戟被崩了出去,数步后才落地站定。 “老大,看来你近来的功夫没见长进啊,呵呵。”林燕明道。 有了这一招,林燕明心中更有底了,看来老大云敦复的气力确实减了不少,而自己最近的掌力又增加不少,要是还用手中的兵器打,就算是老大力气不济,要一时半会把他拿下也不容易,看来只能让他和儿子一样尝尝我的“天煞掌”,不过他儿子还有他给治,而他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错,功夫见长,”老俞道:“可你也别用错了地方。u看书.uukans” 在这一招中老俞确实感到了林燕明功力的精进,恐怕除了自己,云林堡就难再有人克制他了,他一定得让林燕明觉得他是因为给怀德治伤而内力受损,他才有机可乘,并且要把握好机会,一击必中。 林燕明也不再说话,手中的金背风拨刀左右翻飞,划出两行刀影,伴随着迅速交错的步子朝老俞压了过来,一招“如影随形”使得干净利落,气势非凡,这也是克制双戟的常用招数,老俞也不再犹豫,脚下一错,身形斜飘数步,躲过数道刀影,骤转身子,双戟交叉,一招“蛟龙剪”剪向林燕明的胳膊,林燕明也不含糊,身子后仰,大刀一拖,直接用厚重的刀背向上磕向双戟,他可不想用大刀直接去档,一旦被双戟锁住,那就只有较力的份了。两人三件兵器一声脆响,倏然分开,老俞一抖腕子,双戟空中划出两个半圆,狠狠地砸向林燕明的双肩,林燕明挫身后跃,躲开双戟,拧身大刀一个翻转,突然身子暴涨数尺,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带着风声斜劈向老俞,老俞只是斜踏半步,身子一个侧身,躲过刀锋,顺势右戟搭上了刀背,左戟钩向林燕明的脖子。 这云林两家的功夫上百年来从来不对对方设防,在云林两家后辈们成长的过程中也经常切磋,在功力相当的情况下,很难说谁更有取胜的把握,不管是再刁钻阴毒的招数,对方往往都有化解之策。本来在功力上老俞远胜林燕明,但林燕明有此奇遇之后,功力大增,几乎可以和老俞抗衡,这样下去,没有百招以上恐怕难分伯仲。 本书来自 第34章 真相-四:坠入深渊 手机阅读 这两人一个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战,一个是为云林堡的未来而战,双方都用了全力,林燕明一直都用的是林家刀法,他一定要让老俞相信他会用林家的金背风拨刀来和他争云林堡的堡主之位,他一定要耐心等到那个机会。对老俞而言,他一定要在今天解决这个问题,他一定不会让云林堡在自己的手上败落,他双戟翻飞,全力应对,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在林燕明的那把刀上。 机会终于来了,林燕明的一招“大漠流沙”直扫老俞的下盘,老俞的一招“蜻蜓点水”也是化解之招,林燕明的“白马横渡”应对当然没有错,人也到了老俞的背后,在老俞转身的当口,那林燕明接下来的“力劈华山”也就水到渠成,而老俞也应该以“过江锁龙”给以应对,这都是他们从小到大一直练的,这些招数两个人都熟的不能再熟了,瞬间这几招就过完了,林燕明刀被磕飞了,声音依然很大,看起来当然是老俞的功夫更高一些了。但当林燕明已经泛着青色的双掌击向老俞的胸前空门时,他发现老俞的双戟也随着刀飞了出去,迎着他的是一双强有力的铁掌。 “嗨!” 老俞一声怒喝,四掌相接,“嘭”的一声闷响,震得地上的尘土和杂草纷飞,一个身影飞了出去。但是这次飞出去的不是老俞,而是林燕明,老俞受此巨震也退后两步才稳住身形。 林燕明飞出十几步才掉落在地,站在那里看的那些江湖人士迅速闪开,让他重重地砸在地上,整个人已经窝成了一团,所有的人都无动于衷,只有随身的两个镖师和卓尔奔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你怎么样?”卓尔哭道。 “嗯,”林燕明嘴角流着血,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挣扎着道:“扶我坐起来。” 卓尔跪在地上扶林燕明坐下,他们看到老俞已经站在跟前。 “你…你…没有给…怀德治伤……”林燕明有气无力地道,这绝对是他想不到的结果。 在一旁观战的云林堡的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林燕山终于明白,这位耿直敦厚的大哥也知道用计了,看来云林堡有指望了。 “现在你才知道,不觉得太晚了吗?”老俞道。 “你…你骗我……”林燕明的眼里充满绝望。 “不是我骗你,是你被自私和权力蒙了心,”老俞坦然道:“那么想杀了我,那你也应该换个招数,你太自负了!” 林燕明这才明白,他从一开始布的这个局早就被人识破了,他想用最后一击来实现他在云林堡的霸业,没成想他的这位大哥也在这最后一击里面等着他。郭骞教给他的“天煞掌”威力是很霸道,但首要前提是你要有比对方更强的内力,如果没有,你自己的天煞掌反会伤到自己,用功越大,伤得越深,他用尽全力想用此招杀了老俞,可到最后被老俞强大的内力反撞回来,几乎震断了他全身的经脉,可以这么说,林燕明不是老俞把他给伤的,而是被他自己的掌力所伤的,真可谓用心不正,咎由自取。 “你想怎么样?”林燕明道。 “老三死不瞑目!”老俞这句话说的非常明白。 老俞的眼里射出火一般的光芒,他最忌恨兄弟相残了,为此他可以让掉云林堡的堡主之位,甚至他可以去死,但他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发生在云林堡。今天他不得不亲手杀了这个不光弑兄,还差点毁了云林堡的兄弟,就算仇怨再大,罪孽再大,他都愿一力承担,只要能保住祖宗的家业,保住云林堡上百口人的安宁。 “我快不行了,”林燕明喘了口气:“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所有的罪过都由我来承担,请你放过她!” 林燕明哀怜的看了一眼卓尔,能从林燕明眼里看出一点哀怜的眼神还真不易,还是为这样一个女人,可见他还是真的喜欢她。 “不行!”老俞道:“为妇不守妇道,是为不忠,嫁为人妇,却帮凶杀夫,是为不义,这种不忠不义、毫无廉耻的妇人留他何用。” “够啦,不用求他,”卓尔吼道:“我是一个娼妓,我是不知廉耻,可我也要活着,我流连于你们云林堡的几个兄弟之间,那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吗?兄弟相残,却拿一个女人出气,这就算是英雄啦?” 卓尔本就口齿伶俐,悲愤之下,口若悬河,老俞竟然无言以对。 “老五,”卓尔俨然又成了那个三嫂,她拭了一把泪道:“我害死了你三哥,u看书wwukanshu 我本就该死。你林燕明有情有义,我记着你的好,以前我还抱着一点希望,现在连你都要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用,我在那边等着你。” 卓尔说完,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直接抹向她的脖子,血溅当场,她倒下的时候,脸上还挂着轻蔑的笑容。 “不要……,”林燕明一声惨叫,想伸手拉她,但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手也抬不起来。 “你们两个,”老俞对那两位镖师道:“你们都是镖局的老人了,跟着老五为虎作伥,可知道有今天?” “大堡主饶命,”两位镖师了跪下道:“都是五爷要我们办的,我们也不能不办呀,请大堡主明鉴。” “哼,”老俞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们情非得已,上回已经放过你们一会,谁想你们如此不知悔改。好,这次我也不杀你们,云林堡你们就不要再回了,滚吧!” “谢大堡主不杀之恩!” “谢大堡主!” 两人趴在地上磕个头,爬起来就跑,可没走几步,就听两声惨叫,两人各一条膀子已经没了,云敦良的戟上还滴着鲜血。 “老六,你这又何苦呢?”老俞埋怨了一句。 “你放他们走可以,但我也要给他们点教训!”云敦良道:“云林堡也要有点规矩。” “走都走了,何必再结恩怨!”老俞道。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云敦良看来还不解气。 “唉!”老俞又一声叹息。 《银剑禅说》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 本书来自 第34章 真相-五:9鹰神捕 手机阅读 奄奄一息的林燕明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教他“天煞掌”的郭蹇,身形魁梧,目光如鹰。 “郭先生救我!”林燕明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郭先生是救不了你了,是他害了你倒是真的!” 郭蹇没有出来,出来的倒是一位在场的人都意想不到的人物,九鹰神捕霍子玄。大家都在关注云林堡处理他们内部的事务,都在关注这林燕明到底死了没有,霍子玄一行人什么时候到的,除了那个还在躺椅上睡觉的笑面佛靳鹏,恐怕没几个人注意到。 这个霍子玄很少出京城,江湖上的事也很少关心,只是江湖上的事要惊动了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人,那就得有人出场看看,这不,不光九鹰神捕霍子玄来了,手下的五大捕头也带来了四个,陈挺、陆威、屈震、燕飞,顺便还带来了数名捕快,看来这山沟里也有他要办的大案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来这郭蹇不出来也没有了办法,他说着话,慢慢走向霍子玄,还不停的点头,好像他对霍子玄的到来很是满意。 听着林燕明朝他求救,郭蹇的心里已经有点郁闷了,按照安排好的,在林燕明拿下他们云林堡老大云敦复之后,就应该转而去对付霍子玄了,他可以趁乱拉拉偏架,顺便把这位九鹰神捕给收拾掉,还可以把这功劳推给林燕明,虽不至于把自己择干净,但也不能说这事就是他干的。但现在这家伙出手就让人家给废了,看来剩下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去做了,这又多出了很多麻烦,不过对付霍子玄,郭蹇还是有信心的。 “哟,这郭大总管也在哪,”霍子玄道:“没啥意思,就是你害了人总得想个法子救救人家啊。” “你休要信口雌黄,我怎么就害了他了?”郭蹇看了一眼林燕明道,似乎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教他‘水月天煞掌’,而他却要死在‘水月天煞掌’的掌力之下,难道不是你害了他?”霍子玄道。 “那只是他学艺不精,不自量力,怎么怪得了我。”郭蹇的眼里充满不屑,估计在他教他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已经气若游丝的林燕明现在彻底绝望了,他似乎看到郭蹇在那深山的院子里拍打的那棵树,经脉俱断,卷曲的叶子一个个落下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在一点点的往外飘,就像一个个飘落的树叶,慢慢的一切回归寂然。 “你已经害死一人了,不,应该还不止一人,”霍子玄就像是专门来找事的:“你还想害死多少人?” “这关你们玄机社什么事?”郭蹇怒道,显然他不想霍子玄的话说下去。 “你知道玄机社?” 霍子玄心下一惊,四下看了一眼,知道他九鹰神捕的名头在江湖并不算什么稀奇,但知道玄机社的人并不多,这在朝廷内也算是个秘密,在外面他更是很少用到玄机社的身份,能知道他的这层身份,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位水月洞天的大管家,今天玄机社在这里被说出来,看来江湖上也不会再有这个秘密了,再说,霍子玄现在也恐怕顾不上这些了。 “当朝廷大任,关社稷安危,玄机社担子不轻,霍大人更是国之栋梁啊,哈哈。”郭蹇笑得很勉强。 他这几句话说的轻松,却点出了玄机社的要害,霍子玄一帮人遂名义上属京城府衙节制,但却不直接参与京城的治安,而是直接奉命于皇上,就连霍子玄也是官至正二品,比京城府衙的知府还大上半级,就连他手下的号称五行龙爪捕的五大捕头都是官封正四品,节制于京城府衙只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身份,除了京城知府和皇上身边亲近的几个人,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玄机社的存在。 “看样子郭大管家知道的事情不少啊?”霍子玄脸沉了下来,现在轮到他不想让对方说了。 “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一些,这有什么问题吗?”郭蹇似乎也有恃无恐。 “知道太多了要掉脑袋的。”霍子玄阴阴地说。 “郭大人这句话说对了,”郭蹇恶狠狠地道:“知道的太多了要掉脑袋的。” “看来郭大管家是想堵我嘴了?”霍子玄道。 “是有人不想让你再活下去!” 郭蹇贴近霍子玄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他的手却像一把钢刀,直插霍子玄的肋下。九鹰神捕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跟他靠的这么近不可能没有防备,左手下切挡住郭蹇的一掌,右手的戒刀已经连刀带鞘抹向郭蹇的脖子,郭蹇骤转身形,单掌一抵刀鞘,退后一步,抬脚踢向霍子玄的下盘,霍子玄的脚后发先至,一脚踩在郭蹇踢过来的脚上,借着一踩之力,腾空而起,在空中刀鞘已经交到左手,右手已经抽出那把黑白两道都有些发怵的戒刀,一道闪光劈向郭蹇,郭蹇脚下一错,u看书 ww.uukashu.co 滑出两步,躲开霍子玄凌厉的一刀,却回身一掌,直击身子还在空中的霍子玄,此时的霍子玄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扔掉刀鞘,硬生生的接了郭蹇一掌,身子飘落数步之外才落地站稳。 在这间隙,老俞一招手,已经有凤凰山庄的人过来把林燕明和卓尔的尸首抬走,把受伤未愈的林燕山和云怀德也抬了回去,剩下他和云敦良还有几位小辈站在原地。虽说眼前的这两位并不是因为云林堡才打的,但这后面牵扯到云林堡,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看个究竟。 水月洞天的大总管郭蹇和九鹰神捕霍子玄都是大名鼎鼎,但也都是神秘莫测,别说结交了,平时就算是他们见一面都很难。水月洞天从来都不和中土武林来往,更不要说官府了,就算这次寻仇也是自己暗地里在埋植势力,很少涉及江湖门派,玄机社更是只管社稷安危,直接给皇上负责,连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都不管,那就更管不了江湖争斗了。按说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见面,可今天不但见了,见了没说两句话就打起来,看来还真是有默契,好像他们就是冲着对方来的。 水月洞天和罗小星之约,这本是百年难见的一个场面,很多人也是为这个而来的,但主角未出场,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云林堡的事情毕竟和凤凰山庄有些关联,大家都还能理解,但猛地冒出的九鹰神捕霍子玄和水月洞天的大管家郭蹇突然来这么一出,所有的人都有些愕然了,但有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这里面或许还有更大的一出戏。 本书来自 第34章 真相-六:狠下杀手 从实力来说,郭蹇或许要胜过霍子玄,但要说到心机,要霍子玄更高的人恐怕很难找。请看最全!的小说!霍子玄很明白当下的情势,他来这里绝对不是为了斗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得把更重要的人引出来。对于郭蹇来说,他做了那么多铺垫,是要把霍子玄引到这种地方来,只要杀了他,并且看起来像一场江湖争斗,那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两人各怀心思,手下脚下可没闲着。霍子玄仗着自己手的利刃,刀影翻飞,如雪片般洒向郭蹇,同时把自己护了个严严实实,让郭蹇的毒掌递不进来。郭蹇赖以成名的是他的掌法,当然要配以他诡异的身形步伐,在霍子玄的刀影穿梭,还显得游刃有余,飘飘欲仙,他也耐心的等着那雷霆一击的机会。尽管霍子玄的刀法犀利,但如果久攻不下,那尴尬的是他了,心念动处,霍子玄突然改变了节奏,忽快忽慢,忽重忽轻,突然一个前扑,右脚提起,手的戒刀横削向郭蹇的前胸,郭蹇身子一斜,让过刀锋,一手抓向刀背,一手成掌,带着一股子紫气印向霍子玄,霍子玄可不会吃这个亏,一顿身形,右手撒开戒刀,猛地一拍刀把,戒刀竟急速在空旋转起来,在郭蹇一撤手愣神的功夫,霍子玄又一次凌空抓刀,持刀在手,刀把顺势撞在了郭蹇的肩头,郭蹇没有去躲,而是硬接了他这一撞,顺势一个转身,一肘击在霍子玄背,稍显瘦削的霍子玄被他这一肘击,踉跄数步差点跌倒,在此时,霍子玄的四位手下,陈挺、陆威、屈震、燕飞各执兵器跃入场内,其他捕快则在外围站定方位,以作策应,把郭蹇团团围住。 刚才郭蹇空手和霍子玄打,已经吃亏不少,这时又来了这么一伙人,那不是吃亏更大。水月洞天跟郭蹇来的那伙男人一直在一旁看着,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要前帮忙的意思,但在这时候,却有人扔出了一把刀,这把刀虽霍子玄的戒刀稍大,但却要厚重得多,有家伙在手,郭蹇的忌讳显然少了许多,冷哼一声,直接和这四位捕头杀在一起。 和郭蹇相,霍子玄的实力也如此,他的手下他更不放在眼里,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既然动了这个心思,那要圆了这个愿望,但真真一交起手来,他才感到他还是把他们看轻了,他们要想象的厉害的多。龙爪五捕虽然是霍子玄的手下,但他们并不是霍子玄的弟子,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内高手,每个人不说和霍子玄实力相当,那也是差不了多少,何况这些人要是联手,别说是郭蹇手里多了一把刀,算是再给他一把刀,立马也捉襟见肘,手忙脚乱。这四人的阵法极为简单,站定方位,每次都是两人出手,一人进攻,一人防守,其他两人则是不断的移动脚步,寻找最好的出击方位,一旦机会成熟或者己方遇险,立即前接应,而另外两人则退守待攻。他们的这种打法,只有一个目的,杀了或者活捉对方,不管你是一人还是多人,都是不变,他们皇命在身,自然也是管不了什么以多胜少的江湖道义,不达目的,以死相抵。 这实力悬殊地拼倒是激起了郭蹇的豪气,娴熟有力的刀法在荡开两位捕头兵器的同时,还不断地夹杂着“水月天煞掌”的攻击,数十招下来,竟然和四位捕头打了个平手,而这四位也是左右穿梭,前后补位,阵法不乱,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郭蹇的一掌刚落空,陈挺的一剑顺着他的腋窝刺了过去,在郭蹇格剑带削的避开陈挺的攻击时,陆威的单刀也搂头削了过来,逼着郭蹇一个低头,脚下一滑,撤出了两人的攻击区,倒让陆威把一个侧身曝给了他,并且陆威还挡住了陈挺的攻击路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郭蹇隔空一刀一个虚晃,力贯左臂,左掌带着紫气再次拍向陆威,一直站在圈外观战的霍子玄面对郭蹇的后背,脚一点地,身子腾空跃起,一道光影刺向郭蹇。在所有人都惊呼,眼看郭蹇要被刺的当口,uu看书 .ukanshu.om坐落在晒谷场东边台地的大帐帘子一动,一道黑影飞出,一掌拍向正在空的霍子玄,为求自保霍子玄立即撤刀,空一个翻转,退到圈外,尽管没有被击,但这凌厉的掌风已经震的他气血翻腾,而陆威没有这么幸运了,肩膀结结实实的挨了郭蹇一掌,身子斜着飘出几步跌倒在地,痛苦的表情呈现脸,郭蹇一看有人帮忙,踏前一步想再度攻击,被刚才救他的人拦了下来。 “住手!”声音不大,是个女声,有些苍老,但威严无,在场所有的人听得都是一震。 “是,家主!”郭蹇答应一声,垂手而立。 被称作家主的人,身着一件墨绿色的锦缎披风,做工精细,平整大气,头顶罗纱,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这是水月洞天的主人官灵薇。她本次是冲着罗小星而来,她还没想到前面会有这么多冲突,似乎她在原的这位大总管除了帮她铺垫这件事外,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本来想等这件事完了再询问他,但如果他现在被人杀了,那很多事情说不清了,所以她才出手救了郭蹇一招。她一出来,身着紫衣的另外一名头戴罗纱的女子也赶了出来,站在家主身后,她是水月洞天里的霞姑,未来的继承人,两位随身内侍彤儿、雨儿侍立两边,随行的其他女子也随后站立,各色服饰争斗艳,为这打斗的血腥场面忽然增添了不少亮色,而另外一顶小帐里的女子和那位被抬进大帐的神秘人物都没有出来,小帐四周的值守的黑衣男人也纹丝未动。 第34章 真相-七:谈到重点了 手机阅读 “你就是九鹰神捕霍子玄霍大人?”上官灵薇道。 “正是在下,”霍子玄拱手致礼:“莫非您就是上官尊主?” “你知道老身?”上官灵薇问道。 “您是域外高人,我们知道的实在太少,”霍子玄道:“要不是今天的事发生,我还以为您真的就是个传说,还以为郭大管家就是水月洞天的主人呢,哈哈哈。” “霍子玄,你胡说什么?”郭蹇有点紧张。 “闭嘴,我还没让你说话!”上官灵薇道。 “是,家主。”郭蹇脸色很不好看,但他只能悄悄地站在一旁。平时嚣张跋扈的郭大管家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远处的人看了不觉暗暗偷笑。 “霍大人,”上官灵薇道:“你们玄机社不是不问江湖事务吗,怎么我解决点个人的恩怨,还惊动了朝廷?” “上官尊主说得对,”霍子玄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哪怕是出了人命也有地方官府去管,我们从不过问,但是这江湖事务要是危及社稷安危,那我们就不得不要过问一下了。” “这么说我这点事危及到社稷安危了?”上官灵薇道。 “您言重了,”霍子玄道:“您的事自是不关社稷安危,但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系列事关社稷安危的事情,似乎都和这位……” 霍子玄的话还没说完,郭蹇突然踏出一步,全力向他攻出一掌,掌上紫气大盛,鲜艳欲滴。霍子玄站在上官灵薇对面说话,相隔不过四五步之遥,而郭蹇就站在一侧,和霍子玄不过两三步之遥,在他突然的发难之下,以郭蹇的身法和功力,霍子玄即使武功再高,要躲恐怕也很困难。但霍子玄像是吃定了面前的这位上官尊主,不光纹丝未动,连眼睛都没斜,任由郭蹇摧枯拉朽的一掌打向自己。就在郭蹇的一掌即将拍中霍子玄的一刹那,上官灵薇的披风动处,甩出一只长袖,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直接将郭蹇撞飞出去。 “放肆!在我面前也敢随便动手动脚!”上官灵薇厉喝一声,罗纱下什么样的脸色别人是看不清了,肯定好看不了。 霍子玄这才回过身来看了一眼郭蹇,一丝轻蔑的微笑浮现于他的嘴角,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最好什么都不说,否则他就有可能说不清楚。 “家主,您可不能听他胡说八道啊!”郭蹇现在已经不是手上有紫气了,就连脸上也开始泛着紫光,连不断沁出的汗珠都显着紫气,满脸痛苦,强撑着说了一句。 “怎么,你心虚了?”上官灵薇冷冷的问道。 “我……”郭蹇觉得他有很多条理由,但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么说,这些涉及社稷安危的事和他有关?”上官灵薇问霍子玄。 “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确实是这样。”霍子玄道。 “那你就说来听听。”上官灵薇道。 郭蹇这时候那个悔呀,恨不能搧自己两个耳光,他就不该把霍子玄引到这个地方来,同时他也低估了霍子玄的实力,更低估了他手下的几位捕头的实力,以至于使他想快速解决的事情反而弄得骑虎难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了。 “上官尊主有所不知,”霍子玄道:“近两年来皇上就觉察到有人要对朝廷不利,就命我暗地调查,京城那边的事我就不说了,我还查到这事涉及到外面的一些军队和一些江湖门派。” “这里面有水月洞天?”上官灵薇道。 “开始我们还真没有往哪里想,”霍子玄道:“对方对此事行事非常审慎,可以说一开始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因为这十几年来江湖都一直很平静,看不出哪个门派有什么异动,直到江湖上开始流传一首诗,‘江盗鬼驼步浮云,青狐双鬼伴书生;绣娘孤蜂望江碧,江湖一劫看南终。’那里面牵扯到不少昔年的成名人物和江湖旧事,也在江湖掀起了一股又一股复仇的火焰,但让我觉得更蹊跷的是,郭大管家对此事知道的颇为清楚,很多江湖人的猜测都是从他那里得到证实的,就算如此,我们还没有怀疑到他。尽管这事已经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令我们匪夷所思,首当其冲的就是江湖第一大镖局云林镖局总镖头、云林堡堡主林燕青离奇死亡。uu看书 .uknshu.co 林堡主我没见过,但听说他正值壮年,为人做事精明强悍,这么死了难免受人怀疑,江湖上对此时也是议论纷纷,不久也传出了云林堡内部对此事也相互怀疑,相互指责,并且有可能知情的云林堡的一个丫鬟和一个男仆连夜逃跑,看来这里面确实有些文章。那时候江湖上也就这件事是个热点,我也就去顺便看看,看的结果基本证实了我的判断,林燕青确实是被人害死的,而逃出来的一男一女因为知情,在苗疆边上的小饭店被来追杀的云林堡的老七林燕荃等人逼着吃了毒药,为了不使内情外传,他们还杀了店家一家四口灭口,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随后跟来的云林堡的另外两个人和一对神秘的夫妇带走了服毒的两个人,到后来才知道这两人被救没死,我想这些原来云林堡的大当家云大堡主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霍子玄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老俞和他身边的人,上官灵薇似乎也朝老俞看了一眼。老俞只是静静的听着,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他现在也没有要参与到里面的意思。 “你说这些,到底和我们水月洞天有什么关系?”上官灵薇似乎对此不感兴趣。 “当然有关系,”霍子玄道:“云林堡也算是人才济济,就凭林燕明、林燕荃他们要想夺得云林堡的控制权谈何容易,就算是他们设计害死了林燕山也还是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直到云敦良云大镖头在骑龙山遇袭我才看出点苗头,在骑龙山云大镖头侥幸重伤没死,又差点在家里被人给杀了,这两件事恐怕都和水月洞天脱不了关系。” 本书来自 第34章 真相-八:盐帮叛徒 “你有什么证据?”官灵薇道。。。 “我是没什么直接证据,”霍子玄继续道:“但那刚刚已经死去的林燕明或者骑龙山没死的那些人可能会知道一些,大概站在那边的云敦良云六侠也不会忘掉在骑龙山是被怎样的一掌打成重伤的吧。抛开这些都不算,‘水月天煞掌’从林燕明手使出来,恐怕不会是他自悟自学的吧。” “那水月‘洞’天为什么要帮林燕明?”官灵薇道,显然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想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做些了解。 “这个我慢点说,还有几件怪的事情,”霍子玄道:“去年十月初一晚盐帮老帮主焦坤仪被杀,整个江湖的人都怀疑是铁‘腿’横江凌一天所杀,因为他们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他有杀焦坤仪的一千个理由,但据我的调查,在那段时间,凌一天根本没有离开过凤凰山庄,看来杀死焦老帮主的一定另有其人,这恐怕也和您们这位大总管脱不了关系。” 盐帮的人自从昨天到了这里,一战受挫,本来已经灰溜溜的,只是想看看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发展,没想到会从九鹰神捕霍子玄这里会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一个个眼睛都睁得瞪圆,生怕‘露’掉了什么细节,从昨天一直躺着的焦荣也站了起来,走到草棚的‘门’口。 “你是见到他杀人了?”官灵薇道。 “没有,”霍子玄道:“但我们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哪两个人?”官灵薇道。 “是你们这位郭大管家和盐帮虎贲堂堂主巴德尔。” 霍子玄话音未落,盐帮暂住的那个草棚已经“嘭”的一声被人撞破,紧接着又是“嘭嘭”两声,也有另外两人跟了出去,瞬间在棚子后面有人打了起来。 原来当听到霍子玄谈到盐帮的时候,焦荣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虽站到了‘门’口,但眼睛的余光一刻也没离开巴德尔,这巴德尔一看他与郭蹇之间的事情要败‘露’,也顾不了许多,直接撞破草棚要逃走,没想焦荣和薛离一瞬间跟着他撞了出来,一前一后把他围在间。巴德尔这时候也顾不狡辩了,直接大刀一挥劈向焦荣,焦荣两脚站定,手的剑一格,硬是把膀阔腰圆的、力大无穷的巴德尔的刀给崩了回去,还震得他臂膀酸麻,他还没来得及缓一缓,薛离手刀已经到了,他硬着头皮回身一刀格开了薛离的一招劈杀,这一来一回,和追来的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自从这次出来,焦荣觉得这巴德尔有些异常,他力主和凌一天决战,似乎有点等不及了,尽管嘴没说,但也处处提防与他,昨天和凌一天‘交’手,也是他不断挑唆的结果,最后还是自己受伤败了下来。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凌一天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他也没有存心杀了自己,这才手下留情,他也才有力气今天来对付盐帮的这个叛徒,如果他昨天真的重伤于凌一天的手下,那今天的结果不堪设想,想想都是一身冷汗。但他哪里知道,凌一天根本没有想放他一马,他恨盐帮的所有人,只是赶巧了,他力不从心,也算是焦荣不该有此劫吧。 这巴德尔在盐帮立功无数,骄横惯了,唯一忌惮的是这位新帮主焦荣,他昨天对焦荣受伤的事心没底,刚才一招他彻底明白,焦荣根本没有受很重的伤,昨天躺在‘床’的一切都是在演给他看的,看来他已经早怀疑自己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有死拼一场,逃出去或许还有条活路,但在焦荣和薛离的夹击之下,几十招下来,被焦荣一剑拍在后背,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巴德尔诺大的身躯顿时萎缩在地。 “你这叛徒,我杀了你!”薛离气愤的拿起刀要剁了他。 “慢着!”官灵薇远远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传得很远很清晰,字字震人心魄:“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他。” 焦荣把剑扔给随行的人,走到场内一拱手:“见过官尊主。” 官灵薇点了点头,薛离已经把巴德尔扛过来扔在地。 “巴德尔,”官灵薇道:“霍大人说的可是实情?” “哼,”巴德尔满脸的不服气:“江湖成王败寇的事情多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不用问那么多,一切都冲我来吧,与他人无关!” “这话倒有几分血‘性’,”官灵薇道:“我是在问这件事到底和郭大总管有没有关系?” “是我害了老帮主,我该死,你们一切都冲我来吧!”巴德尔道。 “这么说,是你杀了焦坤仪?”官灵薇道。 “是!”巴德尔道。 “哼,凭你的能耐你能杀了焦坤仪?”霍子玄有些不屑。 霍子玄的话有些道理,这一点焦荣是最明白不过了,uu看书 .uukashu他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郭蹇,那是杀父之仇啊,咬牙切齿,两手搓着,蠢蠢‘欲’动。 “说实话!”官灵薇的话清冷而又威严。 “事已至此,要杀要剐尽管来好了,啰哩吧嗦的问什么?”巴德尔道。 “想死,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官尊主话音未落,长袖摆处,两股强大的力道点了巴德尔的两处大‘穴’,见这家伙突然像‘抽’筋了一样,一会卷曲,一会儿伸张,满脸涨红,汗珠滚滚而下,地翻滚,痛苦不堪,到最后“噢”的一声惨叫,人直接晕了过去。 “不要折腾他了,”郭蹇道:“人是我杀的。” “你怎么杀的?”官灵薇道。 “这还不简单,”郭蹇道:“趁着天黑他们看不清楚,我冒充凌一天的身形武功,拄着一根和凌一天那根差不多的铁杖,按照巴德尔事先告诉我的方位,进到后宅杀了焦坤仪走了,盐帮那些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郭蹇,我杀了你!”焦荣已经红了眼,怒吼一声,直接扑前去,一掌劈向了郭蹇。 官灵薇身形未动,还是长袖一舞,一股强大的劲力把焦荣撞开:“他现在还是水月‘洞’天的人,要杀他也轮不盐帮来杀。” 焦荣气恼的瞪了郭蹇一眼,只好默默地站向一边,他知道,在这位神秘的官尊主面前最好还是不要生事,真与他们树敌恐怕盐帮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的小说站! 第34章 真相-九:郭骞的结局 “为什么要杀焦坤仪?”官灵薇道。。。品書網 “只有这样才能把盐帮的注意力引向凤凰山庄,这不是您的意思吗?”郭蹇道。 “放肆!”官灵薇深沉而又威严:“我说过要杀焦坤仪吗?” “官尊主,”霍子玄道:“事情恐怕没有郭大管家说的那么轻巧。” “那说说你的看法。”官灵薇道。 “我们所得到的消息是郭蹇勾结巴德尔杀了盐帮老帮主焦坤仪,表面看目的是为了把盐帮的注意力引向凌一天,引向凤凰山庄,这一点倒是和郭大管家的说法是一致的,”霍子玄道:“但是焦帮主在这件事一直有疑虑,为了让他下定决心,郭大管家还亲自去了一趟盐帮,还暗地里又模仿模仿凌一天的手法杀了盐帮的另一位堂主蔡兴华,因为这个蔡兴华是个老人,知道的事情太多,很有可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把他们拆穿,他们这么做,还真把焦帮主他们引到了这里。” “这些?”官灵薇道。 “当然不是,”霍子玄道:“这些看起来好像是为了水月‘洞’天的安排,但这后面却有一个更大的‘阴’谋,那是要借凌一天的手把盐帮最厉害的人物都给灭了,像现在这样,盐帮大管家焦禄已经受了重伤,听说昨天焦帮主在和凌一天的争斗也受伤颇重,这样巴德尔在盐帮没有人可以控制他,这个富可敌国的帮派可落入他们的掌,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是这样吗?”官灵薇再次把头转向郭蹇。 “他…他胡说……”郭蹇已经变得很不自信。 “要不等巴德尔醒来让尊主再问问?”霍子玄嘲道。 “还有呢?”官灵薇已经明白,不再理郭蹇。 “事情当然还有不少,方说他和地方军队暗联络的事,那是官府管的事不说了,还有他去龙水帮‘逼’司马帮主加入他们联盟的事,人家不同意差点把人家的总舵给挑了,”霍子玄道:“其实所有这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目标都是人很多、很有钱的帮派,盐帮富可敌国,云林镖局是天下第一大镖局,安安稳稳几十年,也是赚的盆满钵满,龙水帮看起来做的都是小生意,但架不住人多啊,积累的财富也不可小觑,把这么多财富和这么多人要是集在一起,皇要不多心恐怕也由不了他自己。” “郭大管家,你的胆子不小啊?”官灵薇的话里已经充满杀气。 “家主,我也是不得已啊,”郭蹇道:“三爷要造反,他们有权有势,我也是没办法呀,我也是在为水月‘洞’天着想啊。” “好了,请你打住,”霍子玄道:“三爷是皇的亲兄弟,他怎么可能造反呢?兄弟俩闹点矛盾那是有的,但那也过不了几天和好了,这不,前些天皇还又加封了三爷的爵位呢,要不是他们兄弟重归于好,你那么多消息我怎么知道呢,哈哈。” “这……”郭蹇彻底泄了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蠢货,”官灵薇怒道:“你这种脑子,还敢跟人造反?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我水月‘洞’天自立派以来,从不和官府打‘交’道,你不但破坏我‘门’规,还差点将水月‘洞’天引向绝路,这种人还留他何用。” “官尊主慢点动手,”霍子玄道:“我等还要抓这个人回去‘交’差呢。” “哼,”官灵薇道:“这个人活着是水月‘洞’天的人,等我清理了‘门’户,他在也不跟水月‘洞’天有半点关系,你可随便拿他回去复命,动手,不要‘弄’得血次呼啦的,小心污了霍大人的手。” “是,家主!”一位黑衣男人走前去,直接一掌拍向郭蹇的百汇‘穴’,顿时郭蹇神形俱散,气绝身亡。 处理完郭蹇,那位高高在的官尊主又回到了台地的那顶大帐里面,水月‘洞’天的人也都退回台地面,把一个已经死了的郭蹇扔在了霍子玄面前。 很多人都还愣在那里,有点回不过味来,知道这里会有热闹,但没成想半天时间,已经死了三个人,有两个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还都是死在自己‘门’派的人手,这都什么事呀,正戏还没开始,已经打得如此眼‘花’缭‘乱’,惨不忍睹,哪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不少人已经心生恐惧,甚至逃离这里的心都有了,但实在是扛不住罗小星和这神秘官尊主一战的‘诱’‘惑’,咬着牙也要‘挺’着。 尽管已经拔掉盐帮的内‘奸’,但焦荣还是有点高兴不起来,本来这十几年盐帮和凌一天井水不犯河水,我挣我的银子,你做你的隐士,但被这么一折腾,不但怀疑人家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还两次和他动手,算他现在想息事宁人,但还要看凌一天放不放手。他忽然想到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他倒是和凌一天能说话,以他的江湖威望,只要他肯出面,摆平这事还是有几分把握,但当日在扬州观礼巷的焦府,人家苦劝自己,但自己是不听,气的老人家撂下一句“连谁杀了自己老子都不知道”的话走了,现在真相大白,盐帮也成了江湖的笑话,不知这时候去请人家是否还请得动? “帮主,巴德尔这个叛徒怎么处理?”薛离过来问道。 “先把他押起来,”焦荣道:“等这边事完了,带回帮里按帮规处置!” 有人过来把已经被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巴德尔带走,焦荣这才走向霍子玄。 “霍大人,”焦荣道:“盐帮今天能清除内‘奸’,洗清屈辱,都依赖霍大人鼎力相助,大恩不敢言谢,若有机会,请霍大人一行一定光临敝帮,我等定当大礼相筹。” “焦帮主言重了,”霍子玄道:“查清此事,也是我等职责所在,如有机会,霍某定当登‘门’拜访。只是盐帮家大业大,帮众遍及区域极广,要小心约束帮众,否则不管哪里祸及朝廷,恐怕你这个帮主都脱不了干系。” 对霍子玄来说,这种以金钱的关系与众多官府衙‘门’纠缠不清的帮派,从心眼里是有点瞧不起的,但这里面牵扯的关系又极为复杂,不是他能搞得定的,他也懒得去管,只是顺便敲打敲打焦荣也是了。 对焦荣来说,霍子玄查案确实他们专业多了,也正因如此,也才有真相大白的结果,平时他们结‘交’的权贵,霍子玄官阶更大的也有不少,但这件事使他明白,这个人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算他加枪带‘棒’的呛了自己几句,他也只好笑脸相迎,告辞了事。 霍子玄应该说他已经把他要做的事做完了,但他显然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吩咐手下把郭骞的尸体好好装殓,准备送会京城‘交’差。但在这山里,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的,所以他想到了凤凰山庄,想到了老俞。 “云大堡主,”霍子玄走过去道:“可否行个方便,借贵庄一些东西将郭骞装殓一下,我好带回去复命。” “这个好说,”老俞拱手道:“九鹰神捕霍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办案查情目光如炬,不光解除了朝廷的危机,也算是帮我们这里的朋友洗清了一些嫌疑,我这里先谢过了。” “云大堡主说笑了,”霍子玄道:“您说的是凌一天杀焦坤仪这件事吧,我想凌大侠做事恐怕用不着我为他洗脱嫌疑,焦家老大其实对此事也早有怀疑,只是他还没有‘弄’清楚其的盘根错节,这次出来也是要借机把这件事‘弄’清楚的意思,没成想还真和凌大侠‘交’了手,要不是凌大侠手下留情,我看郭骞、巴德尔的‘阴’谋差点实现了。” “唉!”老俞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不是还有您霍大人您吗?” “说来惭愧,”霍子玄道:“对现在的结果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冒险一试,也算侥幸得手。” “霍大人谦虚了,”老俞道:“霍大人运筹帷幄,一切都已经算计好了,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请教。” “云大堡主请讲。”霍子玄道。 “霍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家老五涉及官府之事的?”老俞道。 “也是我拜访云林堡之后,u看书w.uukanshu.cm ”霍子玄道:“云林堡的事错综复杂,我们外人也不好‘插’手,但自从发现你们家老五和外部势力有勾结,我才注意到他,没成想一查还真查处不少事情来。” “这些事对未来云林堡会有影响吗?”这才是老俞要问的重点。 “云大堡主过虑了,”霍子玄道:“不管是郭骞,还是巴德尔、林燕明,他们虽然都有自己的利益索求,但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到了该弃的时候,没人保得了他们。我这次出来,也是为朝廷清除隐患,同时也为谋求自保,有人想借他们的手做了我,我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若此事已了,我想应该和其他人没多大关系了。” “那我在此谢过霍大人,”老俞心下甚是高兴:“天‘色’已晚,霍大人莫不移步庄内,让我们进一下地主之谊?” “不了,谢云大堡主美意,”霍子玄道:“凤凰山庄现在多事之秋,自己的很多事还没有了,我们还是不进去的好。对这里发生的事,我们也不会随便参与,只要我们看到了,回去对圣有个‘交’代行。” “如此我不勉强了,告辞。” 老俞派去的人已经将一具棺木和其他物件准备妥当,‘交’由几位捕快自行处理,便告辞回庄去了。 霍子玄看着老俞的背影,沉思良久。 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到起点看正版,支持原创。 的小说站! 第35章 情为何物-一:程继明的忐忑 夜幕渐渐降临,月亮还没有升起。.。品書網 在晒谷场东边台地的大帐里面,亮着一盏不太明亮的油灯,水月‘洞’天的尊主官灵薇头戴罗纱在正坐着,身着紫衣头戴罗纱的霞姑坐在一边,彤儿和雨儿以及其他‘侍’‘女’站立两边,在下面站着一名男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崆峒派的掌‘门’人程继明。 程继明现在有点尴尬,尽管是郭骞‘逼’着他给水月‘洞’天做事的,但作为一派尊长,俯去给别人听差、打探消息,确实已经让许多人不齿,好在他脸皮够厚,算是为了保全崆峒一脉,自己受点委屈也算了,但现在郭骞一死,他不知道他还要不要把当初的承诺做下去,也不知道郭骞的下场会不会‘波’及到他,尽管心惶惶,但又不敢擅自离开,只好悄悄地在草棚里躲着,终于有人来告诉他,官尊主想见他。 今天所发生的事他也都看到了,郭骞、霍子玄、焦荣这些人,都是些江湖一流高手,在他们面前他自愧不如,但这些人在这位他只是听说过的官尊主面前,一个个都是那么不堪一击,可见这位水月‘洞’天的尊主她的功夫已经到了何等神秘莫测的地步,还算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水月‘洞’天的事,否则今天会是什么下场恐怕很难说了。尽管这样,真要去见这位神秘的尊主,他心也是十分的忐忑。 “你是崆峒派的程继明?”官灵薇道。 “回尊主,正是在下。”程继明拱手低头不敢多说半个字。 “我听说过你,”官灵薇道:“你是怎么给水月‘洞’天做事的?” “是郭…郭骞要我做的。”程继明称呼郭骞为郭大总管惯了,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有点紧张。 “是你心甘情愿做这件事的?”官灵薇道。 “当然,”程继明嘴里说着,担心下也有些不安,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也不知道他的回答会不会触怒对方,但一派尊长的尊严最后还是占了风:“为了崆峒派下一百多条‘性’命,我也不得不做。” “这么说你是被‘逼’迫的了?”官灵薇道。 “在下不敢。”程继明心已经泛起一阵恐惧,身形都有点哆嗦, “哈哈,”官灵薇轻笑一声:“程掌‘门’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好而已,不管谁让你做的,你以前的事做得都很好,当下还有些事要问你,或许还有些事要你去做,等这件事完了,你还是去做你的崆峒派逍遥掌‘门’,便再和水月‘洞’天没半点关系,你看如何?” “承‘蒙’尊主看得起崆峒派,崆峒派下当全力为之,”有了官灵薇这句话,程继明感到自己的屈辱生活已经快到头了,心不免窃喜,但嘴还是非常坚决:“有什么事但凭尊主吩咐。” “我且问你,罗小星来了没有?”官灵薇道。 这才是最要紧的话,两位江湖人约战,如果少了一位,那岂不大煞风景,何况从昨天到今天,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也没看到罗小星的影子,别说官灵薇想知道,连来这里想看热闹的那些江湖人士也都不知在外面瞅了多少回了,谁不想目睹一下这位传说一代魔星的样子。 “他们应该到了。”程继明道。 “为什么是应该?”官灵薇道。 “为了查看这些人的行踪,我前几天到了,”程继明道:“但这几天凤凰山庄下戒备森严,没有机会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昨天晚在山庄西北面山路看到过一伙人,男男‘女’‘女’都有,大概有二十来人,应该是他们,但在近处观察的弟兄却没有看到他们进入山庄,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嗯,”官灵薇道:“罗小星煞费苦心几十年,听到消息她不会不来,程碧瑛是这个山庄的‘女’主人,知道进出山庄的密道也不是什么事,看来他们确实已经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程继明问道。 “等,等她出来。”官灵薇道。 “她会出来吗?”程继明道,他觉得在水月‘洞’天如此强大的实力面前谁来都无异于飞蛾扑火。 “当然会,”官灵薇道:“否则她不是罗小星了。” “尊主高见。看书.ukanshu.cm”程继明不知该如何接官尊主的话,只好先恭维一句。 “有没有我四‘门’‘门’人的消息?”官灵薇道。 “这个我还真打听了,”程继明道:“四位‘门’主及其属下没有反抗让他们抓去,他们似乎也没有为难她们,好吃好喝伺候着,只是有人看管,不能到处走动。” “哼,”官灵薇冷哼一声:“凭他们也能看管住我的人?这庄里还有什么人?” “最近来的人很多,”程继明道:“除了庄原有的那些人,还有云林堡的那些人,原一拳骆成杰和霸王枪严世铎也在里面,近日在附近我们也看到了拳圣骆柏天和灵岩寺的弘元大师的踪影,但他们没有进庄,在哪里我们还不清楚。” “这两个多事的老东西也来了,”官灵薇嘟囔了一句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注意观察里面的动向,管好你的人和跟你在一起的那些人,别随便生事!” “是,尊主。”程继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退出了大帐,站在外面,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第35章 情为何物-二:6连庄想旁观 江南六连庄的一伙人到了之后,一直窝在一个草棚的角落,连外面打得如此热火朝天,除了几位年轻人的好,其他人都没有去看一眼,但整个过程和结果,他们可是听的真真的,一点都没有拉下。手机端m. 仇恨!仇恨! 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产生仇恨,但一旦产生,往往会根植于一个人的生命之,想以杀戮的形式消弭仇恨,往往会使仇恨不断叠加,不死不休,困顿一生,延于后世,继而成了很多江湖儿‘女’的宿命,身置其而不知。 江南六连庄现在深陷于这样的困顿。 “没想到这么一个仅仅存在于传说的‘门’派,竟有如此大的实力,看来这几十年我真是白活了。”席正泰叹了一句。 今天外面折腾了大半天,天‘色’刚刚暗下来,人们也慢慢安静下来,但江南六连庄几位当家的心情没有那么容易平复下来。水月‘洞’天的消息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集的传到他们耳朵里,江湖里的数件重大事件都能和他们挂关系,足见他们在今日江湖渗透之深,连他们六连庄几次为报仇而出动,都似乎有他们的影子作祟,甚至这次围剿凤凰山庄,他们竟也难以抑制水月‘洞’天的挑逗,也跟着来了,但他们来真来的对吗?他们能此结清他们的恩怨吗?他们不知道,正主还都没有场,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这恐怕不是每个来这里的人能想到的结果吧?这到底是一伙什么样的人?西卯坞的席老爷子竟理不出一点头绪。 “席老哥,”水二嫂道:“今天这局不是人家一步步安排出来的吗?这个结果也应该在人家的意料之,我们不必为此多想,既然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们的仇一定是要报的!” “娘,难道死这么多人也是他们安排出来的吗?”葛韬对这种结果始终有些不解,也很不认同。 “虽不至于是安排,但他们对此却一点都不在意,连对付他们自己人都是如此。”没等水二嫂回答,席正泰道。 “这位郭大管家背着这家主干‘私’活,这恐怕在哪个‘门’派都容不下他。”水二嫂道。 “这位郭大管家的实力我们是看到的,”席正泰道:“在这大战前夕,他们把这么一位重要的人物都可以处死,说明他们真的是有恃无恐,有没有郭蹇这个人对他们都无所谓。” “这么说他们只在乎他们自己的目的,别的都与他无关?死多少人也与他们无关?”蒲大川道。 “我们也不是这样吗?”李应天道:“我们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了结昔日的恩怨,至于别人也是与我们无关。他们利用了云林堡的老五林燕明,但这么看着林燕明死一点都无动于衷,这不明摆着吗?” “你是怕我们被利用?”水二嫂对李应天的这种消极态度历来有点反感,今天也是一样。 “水大当家的,”李应天今天倒是没有在意:“要说利用,到了今天恐怕我们也早被利用完了,对他们来说,我们恐怕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我们恐怕也只能自顾自了。” “此话怎讲?”水二嫂道。 “我们的仇怨本来和他们没有关系,”李应天道:“他们想尽千方百计把我们拉进来,是利用我们报仇心切的想法,去把他们关注的人给捅出来,以便他们暗行事,达到他们的目的。今天到了这里,算我们要报仇,恐怕也借不别人的力了,只能靠我们自己。” “李堡主讲的有几分道理,”席正泰‘插’话道,他一方面怕这两人又吵起来,另外他确实觉得李应天的话没错:“不管是我们有没有被利用,总是我们自己有解不开的心结,今天来到这里,我们也是想得很清楚的,也许所有的仇家、恩家都会在此,我们也是想做个了结,这一切恐怕只有靠我们自己,别人的事的确与我们无关。” “席老兄所言极是,”蒲大川道:“这事我们恐怕也假不了别人之手,得靠我们自己。”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要讲点策略,”李应天道:“林燕明不顾一切的撞去了,算他学了‘水月天煞掌’,也把他自己撞没了,我是想不论今天谁出来,我们都不要急于往撞,不到对我们最为有利的时候绝不出手。” 李应天这话在江湖叫坐收渔翁之利,或者叫趁人之危,基本为人所不齿,但却有人不断地在用这一招,因为它确实有效果。 “算可以得手,那这算我们自己报的仇吗?”水二嫂丧夫丧子,痛在心底。 “这不能直接手刃那个恶魔,我心不甘那!”家大娘林沐卉也有点心气不畅。 “是呀,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东方婉清也道。 三位‘女’当家的如此心气倒让在场的男人有点汗颜,李应天看来今天是要把想讲的话都讲出来,他只是黑影轻蔑地一笑,心想,这是‘女’人的见识! “几位当家的,”李应天道:“这双方的实力我们都看到了,我们人虽不少,但实力确实不及他们,一个程碧瑛使我们损伤不少,硬碰硬肯定不行,一定要从长计议,再说,我们要的是达到我们的目的,顺势而为,既不失于江湖道义,也不至于失掉我们六连庄的面子。” “娘,我觉得李叔讲的有道理,”葛韬道:“人死灯灭,人亡仇消,能看着仇人灭亡也是对故去之人的一种慰籍,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再说我们也没打算退让,我们还是要自己去解决问题。” 作为江南六连庄的大庄主,葛韬不但要对年青一代起个带头作用,他还要想法保住六连庄的血脉,他最不愿看到的是在无穷无尽的报仇把整个六连庄消耗掉。 “唉!” 水二娘一声叹息,u看书.uanhu她还是有些不甘哪,但她也明白,要这么不顾一切地冲去,罗小星、间无极、程碧瑛,还有不知会遇到的什么人,算是把六连庄拼光了,恐怕也未必能报得了仇,但这心又有说不出的憋屈,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练成一‘门’绝世武功,她不用借助于任何人,可以手刃仇人,可以让自己死后抿目。 席正泰虽说不说,平时对李应天的那些消极态度也是极看不惯的,但今天他发现李应天能领着天鹰堡不断壮大,确实也有他过人之处,那是这遇事的‘精’密算计,六连庄已经吃了不少这种没有算计不顾一切往前冲的苦头了,不能因为要报仇,最后把六连庄的这点根脉全都搭进去,恐怕那才是真正对不起死去的人哪。 “诸位当家的,”席正泰道:“李堡主和韬儿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我觉得这种方法可行。这两家的仇怨是怎么结的,我们不得而知,但这次他们为了结旧案所布的这个局,我们充其量是被卷进来的人,算是我们有再大的仇怨,算是仇人在眼前,我们也只能先忍住,我们要看到这件事的结局,再相机而动,大家觉得怎么样?” “席老兄你说怎么办怎么办。”蒲大川道。 “那依席老哥你说的办!”水二嫂道。 “那听席大当家的。”家大娘道。 “我听席老伯的。”东方婉清看看大家也道。 “好,”席正泰道:“今晚我们先看一场好戏。” 的小说站! 第35章 情为何物-三:笑面佛有请 手机阅读 夜幕降临了,笑面佛靳鹏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在一整个白天,大多数的时间靳鹏都躺在那里都懒得动一动,不管外面如何吵闹,如何拼杀,好像都与他无关,碰上了有人来给他送银子买东西,他会下意识的冲人家点点头,笑容一重不变,难得坐起来的时候,他就用眼睛瞟着东面的台地,他不是看那大帐,而是看着那顶四面警戒一直都没有人进出的小帐。 “当家的,您醒啦?”一个伙计谄媚式的问道。 “我睡了吗?呵呵。”靳鹏笑着回答。 “没有,没有。”伙计赶紧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问错了。 “东边那里的东西送过去了没有?”靳鹏问道。 这还是水月山庄的人马刚到,大管家郭骞来要的东西,但就半天功夫,这位管家已经魂游天外,但他们要的东西还是要送的,说好的生意也是要做的。 “已经送过去了,”伙计道:“他们还真舍得,多给了两锭银子。” “有没有见到俞庄主?”靳鹏道。 “没有,”伙计道:“他们只让我们把东西放在帐外,多看一眼都不行。” 靳鹏也知道,就算是水月洞天的人把俞庄主带到了这里,那也是要严加看守,这可是他们要挟凤凰山庄的唯一王牌,越是放在这么一个显眼的地方,你越是不容易接近,也许这也是他们早就想好了的。他本来想是不是自己去抓一个人问问,但现在两边对垒,双方都很敏感,他也怕自己一个不慎,打乱了庄里面的部署,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真不是他的性格。 “其他的人都怎么样?”靳鹏道。 “崆峒派的程继明被叫去了那边的大帐,杨世光那个龟儿子还窝在里面没有出来,六连庄的那些人在里面研究对策,还有很多人在附近转来转去,有些人人还跑过来打听。”伙计道。 “打听什么?”靳鹏道。 “打听罗小星到底有没有到。”伙计道。 “你怎么说的?”靳鹏道。 “我说月亮还没有出来,你们急什么?”伙计道。 “嗬,”靳鹏撇了一下嘴:“你小子还挺能说。” “哪里哪里,”伙计赶紧拍马:“这不都跟您学的吗?” “哼,我的东西你学得了吗?”靳鹏冷哼一声,显然他并不喜欢这种拍法。 伙计愣在那里,一时又不知说什么为好。 “你是说程继明去过里面?”靳鹏突然问道。 “是啊,刚回来。”伙计道。 “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一些里面的情况?”靳鹏道。 “这个很难说,要不我们把他抓过来问问?”伙计道。 “哼,你去抓?”靳鹏瞪了伙计一眼,这是他难得没有笑容的一刻:“你去请他过来,说我想请他喝杯酒。” “好,我这就去。”伙计转身就出去了。 没一会功夫,伙计就把程继明请过来了,靳鹏已经摆好了几个小菜两壶酒,看见程继明过来,竟然站起来迎着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对程继明来说,这可是在双河镇客栈也从来没有过的礼遇。 “靳老板请在下过来何事?”程继明不温不火,也没有立即坐下。 “程大掌门是敝店的常客,难得在此一聚,想请程大掌门喝杯酒,程大掌门该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靳鹏脸上还是那一堆永远让人辨不清真假的笑。 “那里,只是在下有些意外。”程继明当然会意外了,这个以吝啬抠门著称的笑面佛靳鹏会请人喝酒,还在这种场合下,谁也会想到这里面文章无数。 “哈哈哈,看来程掌门是在骂靳某平时照顾不周了,”靳鹏哈哈一笑,怕是在一年里也没有跟程继明有过这么好的态度,讲这么多话:“那就算在下给程大掌门赔礼了,请坐!” 话到了这个份上,程继明很是为难的四周看看,勉强坐了下来。他替水月洞天跑前跑后打探消息的事在江湖恐怕早不是什么秘密,他刚从那边的大帐里出来,已经有很多人看到,这靳胖子又把他叫过来,靳鹏是凤凰山庄的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又有很多人往这边看,这令程继明感到有些尴尬和不安,他不但担心那边会怎么想,也在顾忌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但若违背靳鹏之意,谁知道这大漠笑面佛会不会马上翻脸,他的喜怒无常可是出了名的,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实在是没有把握,郭骞死了,现在那边的那些人更不会帮他,云林堡的林燕明就是个例子,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先坐下来听听再说吧。 “来,我和程掌门先喝一杯。” 靳鹏给程继明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来看着程继明没有要端杯的意思,就自己先把酒喝了,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靳老板还是先说说什么事吧?”程继明在这个时候可不想和这位笑面佛攀什么交情。 “程掌门急什么,”靳鹏道:“连杯酒都不敢喝,难道心里有鬼?” “我有什么不敢喝的,”程继明端起酒一口喝掉:“酒也喝了,靳老板明说吧。” “程掌门到对面的大帐里做什么去了?”靳鹏这话也问的太直接了。 “呵呵,”程继明觉得有点尴尬,也觉得有点可笑:“这双方对垒,靳老板这时候问这种话有点不合适吧?” “这么说,程掌门已经把自己看成是那边的人了?”靳鹏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这…怎么可能,”程继明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哦,这样啊,”靳鹏道:“那你在这儿也一样迫不得已一回吧。” “我要是不说呢?”程继明道。 “不说也没关系,哈哈,”靳鹏突然眼内精光大盛:“今天这里已经死了几个人了,那位上官尊主自己杀了一个背叛他们的管家,老俞杀了一个背叛云林堡的兄弟,我再随便杀个对凤凰山庄不利的人,不知道那位上官尊主会不会管。” 靳鹏的这几句话算是击中了程继明的软肋,他虽和凤凰山庄没有仇怨,但不断的给对方刺探消息,要说凤凰山庄杀了他也有充足的理由,如果自己这样死也实在没有太大的价值,也太冤枉了,他也在盘算,就算他对靳鹏讲了刚才说的看的,uu看书ww.ukanshu.co水月洞天会怎么对他?或许他们也无所谓,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大不了也是一死,但这两家怼在这儿,到底谁会取胜都很难说,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应付过去再说。 “哼,这又何必呢,”程继明掌门的架子还是要的:“不就是问了我几句话吗?” “什么话?”靳鹏道。 “她问罗小星到了没有,还有他们被抓过来的门人关在哪里,她们是否安全,就这几句话。”程继明道。 “你如何回答?”靳鹏道。 “我如实回答,”程继明道:“这些你也知道啊。” “你有没有听到关于俞庄主的消息?”靳鹏道。 “这个还真没有,”程继明道:“就我这样他们也不会随便告诉我什么呀。” “哼,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靳鹏道:“最好不要骗我。” “就这些话,我用得着骗你吗?”程继明也有些不屑。 “那就好,”靳鹏道:“现在情况微妙,劝程大掌门不要走错了路。” “我谁都不想得罪,”程继明站起来道:“我只想保住我们崆峒派!没事的话,我先行一步了。” “不送。”靳鹏笑嘻嘻的道。 看着程继明离开,请他来的那个伙计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家的,这家伙啥也没说呀?”伙计道。 “哼,我也没想让他说啥呀。”靳鹏依然自得其乐。 “那你把他叫来的意思……?”伙计还是不明白。 “他没给我说什么,可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哈哈哈,”靳鹏道:“让这家伙难受去吧!” 本书来自 第35章 情为何物-四:月圆之会 手机阅读 月亮终于升起来了,很大,很圆,中间还挂着一绺红色,就像是血,但还不是很亮。 凤凰山庄外的晒谷场上,一反白天的吵闹,现在变得十分安静。中间的空地已经没有人来回走动,显得十分空旷,在周边的棚子里,没有一丝灯光,但闪烁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棚子周边,或者地势较高的地方,也有不少的人影,伫立不动,像一尊尊塑像,大家都屏住呼吸,似乎等待着一个特别时刻的到来。 东边的台地上,除了大帐里的一点灯光,也是黑乎乎一片,水月洞天在外面警戒的人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凤凰山庄里似乎有些声音,但不很清楚,但那里有灯光,有炊烟,也没有任何人要出来的样子,似乎那里面和外面的晒谷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一点都没有关联。 月亮渐渐的升高了,那一绺血一样的红色也淡了下去,整个月盘也变得明亮起来,不管是帐篷,草棚,还是随意搭建的窝棚,都已经显出清晰的轮廓,各处的人影也渐渐清楚起来,离得近的,都已经能看清脸部的表情。 凤凰山庄里依然没有动静,东边台地上也没有一点反应,大帐里的那点灯光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暗淡了不少。 人群里已经有一些骚动,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似乎有些不满,也有些不安。 终于,凤凰山庄里有了一些动静,而且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是很多人,呼呼啦啦的走出了山庄,场上的人群忽然像炸了棚一样往前涌去,争先恐后的想看看是谁,但没过多久就退回了原地,默默地看着。 罗小星今天打扮得很精致,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上好的做工,柳叶刀握在她的左手,走得不是很快,但步态轻盈,完全不像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她的头发有些斑白,但很多,也梳的很整齐,头上插着一把镶嵌着蓝宝石的簪子,尽管有些旧了,但她似乎对此非常钟爱,永远戴在头上。 走出山庄的这群人在晒谷场的一边站定,身着一身黑衣的罗小星站在中间,右边是她的一群身着各色苗装的女弟子,左边站着的是她的大弟子程碧瑛,也就是凤凰山庄的庄主夫人邢玉娘,她的身边则是她的两个儿子俞展飞和俞展翔,俞展飞的新媳妇凌旋也站在一边。站在他们身后的是妙笔书生朱含章和他的两个儿子,还有老俞和云敦良兄弟,在这群人里面没有看到凌一天和间无极的影子,当然也没有看到中原一拳骆成杰,也没有看到程驼子。 这么一站会给很多人一种感觉,这确实是罗小星自己的事,和凤凰山庄没太大关系,凤凰山庄的人倒好像就是来看看的。本来凤凰山庄藏龙卧虎,武林奇人一大群,要是和罗小星一起,那倒是真的可以和传说中的水月洞天有的一拼。但大战尚未开始,凤凰山庄这边已经屡屡出事,先是庄主俞承泽被扣,再是一代武林名宿凌一天稀里糊涂的受了内伤,要不是朱含章的精密算计,也许倒下的还有老俞和云林堡的这些人,就算是现在这些人还有很大的战力,但因俞承泽在别人手上,他们也必会投鼠忌器,这勇气就会被大打一个折扣。当然,这是罗小星一伙人知道的事情,外人未必会如此明白底细。 凌一天本是要出来的,因为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他受伤的事,也许他站在那里就是一种威慑,但罗小星一句“这是我的事情”就把凌一天给拒绝了,这是她的自尊,也是为了凌一天好,凌一天也就没有再过坚持,反正不出现也是一种威慑。间无极仇人众多,不让他出去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他这些天一直都没有闲着,他一直像条狐狸一样神出鬼没于山庄的各个要害地方,默默地保护着山庄的安全,也保护着他挚爱的人和他快要出生的孩子。把程驼子留在庄里,说明朱含章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事情到最后不可收拾,那凤凰山庄就成了最后的堡垒,也许那些机关就成了大家最后的希望。 月亮从东南边天空照下来,明晃晃的,把这群人的脸都照得雪亮,几乎和白天没太大差别,对面就是晒谷场东边台地,那里,也开始有人活动。 对面大帐里的灯熄了,有人挑开了帐帘,身着墨绿色锦缎披风,头戴罗纱的上官灵薇缓步走了出来,身着紫衣同样头顶罗纱的霞姑跟在身旁,随后跟出来的是彤儿和雨儿,还有她们随身带的数名侍女,一行人走下那几级台阶,离罗小星数丈站定,以上官灵薇为中心,齐刷刷站成一排,而数名黑衣男子则站在她们身后。月亮从他们的侧背上照过来,每个人的轮廓很亮,但每个人的脸面却有些看不清楚。 两拨人默默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场面静极了,似乎掉根针都会有人听见,整个场面渐渐笼罩起一股极强的杀气,即便无风也有点浸人肌肤的寒意,有些人都不自觉的缩起了脖子。 “呵呵,”过了很久,上官灵薇一声轻笑,话语极尽温柔:“你倒是很能沉得住气。” “嘿嘿,”一股阴森森的笑声从罗小星的嘴里发出,u看书nshu.cm像是来自地狱:“你也一样。” 她们谁也没有提对方的名字,她们甚至从来都没有正式见过面,但却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彼此问话,心照不宣,唇枪舌箭恐怕是免不了的。 “既然到了,却为何躲着不见?”上官灵薇道。 “我已经等了四十多年了,不在乎这一时三刻,”罗小星道:“说好五月月圆之夜,现在朗月在天,岂不刚刚好,你急什么?” “我怕等的太久了你会看不到今天的圆月。”上官灵薇道。 “这个你尽可放心,”罗小星道:“在杀了你之前,我还舍不得死。” “你有这个把握?”上官灵薇道。 “你有?”罗小星道。 “我当然有,”上官灵薇道:“就算最不济也会把你一起拉到坟墓里去。” “哼,那地方我早已不陌生了,早晚都是要去的,”罗小星道:“只是有几句话我还是想问一问?” “临死之人,我就答应你一次,”上官灵薇道:“你要问什么?” “为什么会选择今日?”罗小星道。 面对这个神秘莫测,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而又给自己造成巨大伤害的水月洞天的主人,罗小星自然有很多问题想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四十六年前的这个晚上,我就想着要让你们这辈子都痛不欲生,”上官灵薇道:“在今天晚上,我想做点好事,结束你的痛苦。” “哦……”罗小星像是在极力回想着当年的事,脸上上的肌肉不断的扭曲着,喉咙里已经开始发出像毒蛇一样“嘶嘶”声。 本书来自 第35章 情为何物-五:送1程 手机阅读 “哈哈哈,”上官灵薇用狂笑再次刺激着罗小星:“这么精彩的一天你该不会忘了吧?” “四十六年,四十六年,”罗小星在慢慢地念叨着,竭力克制着自己:“我们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残害我的孩儿?” “哼哼,哈哈,”上官灵薇的笑声也是一种森然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看着你们过得好,我就不舒服,我就彻夜难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哈哈哈……” “到底是为什么!”罗小星的牙都快被咬碎了。 “你着什么急呀,”上官灵薇道:“等你死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你可以来找我的,”罗小星喃喃道:“就算是死,我也甘心!” “为什么要让你死,”上官灵薇声音阴森而又冷酷:“我那时就是不想让你们死,我就是要你们记住心痛的感觉。” “你变态!”罗小星道:“四十六年了,我也不想在再等下去了,不用废话了,你划下个道来吧,你想怎么了结?” 罗小星已经几次想问俞承泽的事情,但是她都忍住了,按照邢玉娘的说法,上官灵薇也只是怀疑俞承泽就是她的儿子,如果暂时不让她确定这层关系,那儿子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就会小一些,她现在只能旁敲侧击,最好先把她杀了再说。 “你又着急了,”上官灵薇道:“你把我的那些弟子怎么样了?” 罗小星不说,上官灵薇也想知道啊,所以她也得往那里引啊,她还是想在罗小星这里最后证实一下这个俞承泽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她不怕杀错人,而是怕没把该杀的都杀掉。 “你的弟子又不是我抓的,我怎么知道。”罗小星的话滴水不漏,但你要问,我也不拦着。 “这么说这是凤凰山庄的事了?”上官灵薇心道:让你不急,一会儿有你好看。 “你的那些弟子好着呢,”朱含章道:“上官尊主还是说说我们俞庄主现在如何?” 俞承泽的事由凤凰山庄问出来一点毛病都没有,本来这盘棋的一来一往都是围绕凤凰山庄下的,现在人家困住了你的人也是正常的啊,你抓人家的人在先吗。 “你们的俞庄主很好,”上官灵薇道:“把俞庄主请出来吧。” 话音刚落,那边的小帐已经打开,两位黑衣男子进去把一个竹躺椅抬了出来,上面躺着的正是凤凰山庄庄主俞承泽,上官灵薇的另外两个内侍翠儿和兰儿带着几名侍女,紧跟着躺椅来到水月洞天一边,片刻不离。 这个时候已经快被忽略掉的周围的看客以及各怀鬼胎的一些人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凤凰山庄抓了水月洞天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罗小星和水月山庄要在凤凰山庄了结一桩旧案也是有人放出来的消息,但这位一直被传得像神人一样的凤凰山庄庄主什么时候被水月洞天抓住,并且看起来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这太考验他们的想象力了,大家感觉本来五五分的胜负可能,突然一下子转向了水月洞天很多。 俞承泽被放在霞姑身边,因为是背对着月亮,俞承泽的脸色看不太清,但他软躺在躺椅上的姿态,看起来也好受不了。 “相公!” “爹!” “庄主,你怎么样?” 看到俞承泽出来,邢玉娘和两个儿子都显出了焦急的神色,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他救回来,但被罗小星一伸手拦了下来,邢玉娘的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朱含章也高声问着俞承泽的情况。 “我…我很好,大家别…别担心。”俞承泽的声音显得极为虚弱。 俞承泽自己说他很好,可是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他很不好。 “该让我看看我的那些弟子了吧。”上官灵薇道。 朱含章一招手,不一会功夫,就从庄内又呼呼啦啦走出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严一峰和沈绣娘两口子,后面跟着的是水月洞天四门的门主和多位女弟子,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月光下显得飘飘欲仙,只是行动上有些迟缓,显然也是受到一些约制。跟着出来的还有凌一天和骆成杰,他们到了只是和朱含章、老俞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什么话也没说。 这水月洞天的十几个人来到凤凰山庄一边站定,就迫不及待的向对面行礼:“家主好!霞姑好!” “你们没受什么委屈吧?”上官灵薇道。 “没有,”水淼门门主吕如霜道:“他们对我们很好,好吃好喝伺候着,您看我都胖了,呵呵。” “什么很好啊,你是不是被他们收买了,”天洇门门主祁夜蓉娇滴滴的道:“我都不和他们打,他们还要点我的穴道,这不是欺负我们吗?” “是啊是啊,”月清门门主向慕灵道:“弄得我们这每天都浑身软塌塌的,要被人非礼都没法还手。” “你还怕被人非礼啊,呵呵,”洞曦门门主韩冰烟笑道:“你不是说人家云林堡的云六侠还要和你大干一场吗?” “哈哈哈!” “哈哈!” …… 本来绷得很紧的气氛,被这几位门主一闹,不光她们笑得稀里哗啦,就连周围都传出了笑声,这些人完全不像是来打架的,好像是出来串门子的,云敦良在后面羞得更是满脸通红,恨不得冲出去揍她们一顿,好在月光下别人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够啦!”上官灵薇轻喝一声,显然她并没有她们那么轻松。 一看家主情绪凌然,这帮人才停止笑闹,安静下来。 “罗小星,”上官灵薇第一次直呼其名:“解决我们俩的事似乎和她们没关吧?” “是!”罗小星的回答简单至极。uu看书 .uukansh.co “哪为什么不把他们放了?”上官灵薇道。 “那是凤凰山庄的事!”罗小星道。 “哦,我倒忘了,这与你无关,”上官灵薇道:“那凤凰山庄现在谁说了算呢?” “把她们都放了吧。”俞承泽的话显得有点吃力。 众人都回头看凌一天,凌一天点点头,严一峰俩口子往后一撤,这几位门主就带着他们的数位门人慢慢朝对面走去。 这件事有点突然,凤凰山庄好不容易把水月洞天的人捉住,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副筹码吧,就凭对方一句话,就把人给放了,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但还没等他们想明白,罗小星已经出手了。 “我送一下你们吧!”罗小星朗声道。 这些人人刚走出丈余,罗小星随着一声轻喝,长袖一摆,水月洞天的四位门主和数位门人就感到身子一震,不觉倒吸一口气,几乎每人都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吓得赶紧快步走到上官灵薇跟前,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已经有人捂着肚子,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 “罗小星,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上官灵薇怒道。 “呵呵,我对她们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现在轮到罗小星轻松了。 “你……”上官灵薇想发火,但她忍了下来。 这个变故来的更快,就连上官灵薇也才想起来,她怎么能忘了罗小星“粉面毒仙”的名号呢,对她来说使这点手段那是易如反掌,很多人这才忽然明白,在罗小星身上还有无数的大招未发,现场的情景已经使很多人纷纷往后面缩,生怕罗小星的毒施在了自己身上。 本书来自 第35章 情为何物-六:俞庄主的身世 手机阅读 “要是她们有事,我就先杀了这位俞庄主。”上官灵薇冷冷的道。 “你要是放了这位俞庄主,我保证她们没事。”罗小星淡淡的说。 霞姑也没管这两人斗嘴,她走上前去,出手如飞,迅速拍打着四位门主和其门人的穴道,才使她们的痛苦略减,勉强可以站在她们身后,再不敢作声。 “这俞庄主不是凤凰山庄的人吗?怎么又和你扯上关系了?”上官灵薇道。 “他怎么说也是我这位大弟子的相公,就算我说句话不为过吧?”罗小星道。 “你罗小星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你的弟子了?”上官灵薇颇为不屑,你不说我就不放过你:“她们不都是你复仇的工具吗?” “这和你有关吗?”罗小星道:“就算我让他们做点事,就算让他们去死,他们自己都没有怨言,你想多了吧,哼!” “好啊,”上官灵薇道:“那我就一掌将这位俞庄主拍死,我想他们也不敢有怨言了?”说完她还真抬了抬手。 “住手!”罗小星顿紧张起来,她对这个人实在是琢磨不透,她也不敢再赌。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上官灵薇故意戏虐她:“他又不是你的儿子!” “对,他就是我儿子,”罗小星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都有点哆嗦:“你不就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吗?” 罗小星的这句话无疑像给月光下的凤凰山庄来了一个劈雷,巨大的震动和强烈的闪光几乎使晒谷场上的那些江湖人士都惊呼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今天晚上的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不是说罗小星的儿子早被人害死了吗,怎么他不但活着,还成了一代江湖奇人,还成了这神秘无限的凤凰山庄的庄主,还娶了罗小星的大弟子程碧瑛为妻,难怪这位从不和中土武林来往的水月洞天的尊主要抓俞承泽为质,并把他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她确实和罗小星这个魔头的恩怨匪浅,但他们到底是怎么结上怨的呢,数十年都不能化解,年近古稀还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也太出乎他们的想象了。 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人似乎才明白了一些来龙去脉,觉得这才是月圆之夜正剧的开始,很多人的眼睛里都开始充血。 俞承泽对此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自己不光有娘,娘还活着,他做梦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得到她,想起成年之后屡屡想去寻找双亲的渴望,他已经泪流满面,他猛地坐起,但又好像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的咳嗽起来,又软软的躺下,他没有再动,也没有说话,只有那热切的眼神一刻也不离开罗小星。 罗小星知道这层纸一定是要被捅破的,看着儿子受苦,她心如刀绞,与其在这里饶舌,还不如一语道破,看她如何应对。 “哼,”上官灵薇倒不急了,冷哼一声:“你说他是你儿子就是你儿子啊,你可有证据?” “我能说他是我儿子当然有证据,”罗小星道:“他随身携带的一套小孩穿的衣服,应该就是他小时候穿的,那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一套小孩子的旧衣服又能说明得了什么?”上官灵薇道:“没准这套小孩衣服和他没半点关系也未可知。” “不是他的东西他又何必带在身边?”罗小星道。 “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上官灵薇说完,下意识把头朝俞承泽转了转。 “这个我也不知道,”俞承泽道:“多年后我重回太乙宫,师兄告诉我这是师父留给我的。” 俞承泽之所以要在这里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他觉得今天很多当事人都在,他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世弄清楚,他已经不敌视罗小星,他也期盼有个娘亲,但要是真认错了,那这笑话就闹大了。 罗小星心里很明白,在他看到俞承泽的第一眼起,她就明白这一定是她的儿子,她已经从他身上看到丈夫孟旭正当年的影子,她很理解儿子现在的心情,他需要进一步求证。 “哼,他自己也证明不了,”上官灵薇嘲笑道:“你该失望了吧。” “这个我们能证明!” 还没有等罗小星搭话,晒谷场的一边又出现了几个人,一位老者,两位老僧,这位老人和其中一位老僧都已近八旬年纪,须冉飘飘,如同仙人,还有一位显然要年轻许多,看起来不过六十多岁模样,还有两位年轻人和两位小和尚,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时候突然说话,看来他们已经到了一阵子了,这使很多人吃惊不小。 说话的正是中原拳圣骆柏天骆老爷子,两位老僧年长的一位是灵岩寺的弘元大师,另一位是泥日寺的明心法师,两位年轻人正是骆成杰的两个儿子骆小山和骆小河,另外两个小和尚都是两位高僧的座下弟子。 自从听说拳圣骆柏天和弘元大师来到这里,上官灵薇就知道这两人一定不会闲着,但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 “没想到骆老爷子和弘元大师也来凑这个热闹,”上官灵薇道:“你们能证明什么?” “当然是证明俞庄主就是孟夫人的当年失散的儿子,”骆柏天转过头对罗小星道:“我这也算是兑现一个承诺,帮你找到儿子。” “你怎么证明?”上官灵薇道。 “你找到了?”罗小星道。 骆柏天微微一笑:“我关注此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和弘元大师来这里也已经有几天了,总算不枉此行,可以给孟夫人一个交代了。” “你查到了什么?”罗小星道。 “孟夫人可曾记得我给你说过你退隐苗疆后,太乙宫一尘道长将尊夫和你儿子带走的事?”骆柏天道。 “当然记得。”罗小星道。 “我和弘元大师多方查找,总算找到了他们的去处,”骆柏天道:“此处就是离凤凰山庄不过数里地的泥日寺。这个孩子是如何存活下来,这里面到底发生了那些故事,我想还是让明心法师给大家讲吧,他就是当年跟随一尘道长的弟子德元,受托留在泥日寺,入佛门法号明心,这事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一声佛号:“万事皆是缘法,恩是缘,怨亦是缘,今日诸位既能齐聚此地,可见缘法匪浅,也许是到了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大家的时候了。” 这对江湖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光上官灵薇和罗小星想知道,霞姑和俞承泽也想知道,很多寻找他们多年却不见影踪的仇家也想知道,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明心法师停了一下,他继续道:“当年我和师父将孟大侠和孟公子带走,是为了平息江湖仇杀,也为了慎重起见,我们没有敢回太乙宫,而是来到这个没什么人知道的泥日寺,师父和泥日寺原住持相济长老是多年密友,平时很少来这里,这次情非得已,也只好勉强为之。来了之后,师父就和相济长老商讨给孟大侠和孟公子清毒治伤的事,但由于他们所中之毒十分的霸道和诡异,多种方法都不凑效,后来他们从罗施主给孟公子渡元保命的法子中得到启示,想着借用道家的‘换阳’秘法或许可以救他们一命。这种秘法施法者必须要是童子之身,真元未损,就是要施法者把自己的真元渡入对方体内,把对方体内的毒素或邪气置换出来,不但要求施法者功力深厚,还要有一颗仁人之心。那时有此功力且谙熟此‘换阳’之法的只有我的道家师父一尘道长,他没有犹豫,立即给已经奄奄一息的孟公子施展‘换阳’之法,uu看书 w.uuknshu此法一经展开,师父才知道公子所中之毒不是用一个‘霸道’就可以形容的,那简直就是挖空心思,想常人所不能想,想置人于万劫不复的一种毒药,事后师父也感慨,这人间的仇恨得有多大才能让人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因为此毒极难清理,为此师父耗费了三天的功夫,几乎耗掉了体内大半的真元才将孟公子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也使这位孟公子在小小的年纪就获得了师父半生的修为。不过去掉了余毒的侵害,可这位孟公子的痛苦并没有减轻,因为他年岁太小,根本无法驾驭这深厚的道家内功,因为师父功力受损,我当时也是功力不济,无法帮孟公子运功化解,就在师父的授意下,将孟公子偷偷送到太乙宫掌管经堂的一清道长那里,当时我送过去的时候孟公子所穿的衣服应该就是孟夫人见过的那套,我想这应该没错。一清道长他是师父一尘道长的师弟,言语不多,为人忠厚,且功力深厚,师父要他把这个孩子养大,并善待于他。师父还让我告诉一清师叔,这个孩子身上杀孽太重,日后只需教他认字识礼,既不可告诉他身世,也不可教他武功,都是为了不让他再造杀孽。这件事除了师父和我,也就一清师叔知道真相,连太乙宫里的掌教仙长也不知道。谁成想这当时的一个孩子,竟成了今日的凤凰山庄庄主,实有些匪夷所思,我想后面的种种奇遇俞庄主应该有些记忆,也不用我在此赘述了吧。” 《银剑禅说》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到起点看正版,支持原创。 本书来自 第35章 情为何物-七:母子相认 手机阅读 “他怎么样了?” 上官灵薇和罗小星几乎同时问出了这句话,不过一个冷漠,一个急切,这倒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心态。 “两位施主不必过急,”明心法师继续道:“当时孟大侠身体多处受伤,并且身中数毒,其中也有孟公子所中之毒,虽没有孟公子那么厉害,但要清理也要费些时日,过得几天,师父体力略有恢复,便要给孟大侠治伤,但孟大侠说死不让,他说他能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已经很满足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不愿再耗费师父的功力,并且他说自己杀孽太重,也到了要偿还的这一天了,他说他此生还有些牵挂的就一人了,现在也顾不上了,说完就溘然而逝,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他说牵挂何人?” 上官灵薇和罗小星又一次同声问道。 “他没说,”明心法师道:“虽和他在一起只有短短数日,但孟大侠与我佛有缘,刚刚经历了无数的生死拼杀,他能走的如此安详,看来他真的是放下了,阿弥陀佛。” “相公…”罗小星已经单膝跪地,泣不成声。 “他活该!”另一个恶狠狠地声音从上官灵薇那里传了出来。 “呀……” 一声厉喝,凄厉而尖细,似乎可以穿透人的肌肤,罗小星已经化作一道黑影,弯弯的柳叶刀闪着寒光,带着破空之声,直接掠向上官灵薇的头顶,上官灵薇长袖一甩,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向罗小星,前进中罗小星出掌相迎,空中一个翻腾,退后几步稳稳的落在地上。 “娘!” 俞承泽一个惊呼,飞身而起,早没有了他刚才病泱泱的样子,等他到了罗小星跟前,看见罗小星无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头磕的“咚咚”直响。 “娘,您可想煞我了。”俞承泽已经泪流满面。 “我儿,快快起来,”罗小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说话都有点哆嗦:“快…快起来,让为娘看看。” 俞承泽又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道:“娘!” 罗小星迅速的拉过他的手珍了一下他的脉象:“怎么?你没有中毒?” “娘,我现在明白了,”俞承泽道:“我在仙霞岛上确实中毒很深,玉娘也看到的,但到后来我无意中发现,道家‘混元剑’的招数可以带动气息,逐渐化解身上的毒性,我就暗自运气,基本上已经将身上的毒化解。我开始以为是道家的功法所致,到今天我才明白,是一尘道长传给我的他修炼几十年的真元在起作用,四十多年前他救了我,四十多年后还是他救了我。为了不被他们发现,也为了弄清我的身世和这件事的原委,之前我一直装作原来中毒的样子,未及时给娘叩头,请娘谅解儿子。” “傻孩子,为娘不会怪你,”罗小星拉着儿子的手,有说不出的高兴:“只要你好着,为娘做什么都值了。” 罗小星和俞承泽这么多年过得有多苦,邢玉娘是最了解不过了,现在看着母子相认,相公又安然无事,她心中不知已经念了多少个阿弥陀佛,她已经禁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沈绣娘一直都在旁边安慰她,两个儿子也眼泪汪汪的看着老祖宗和爹,不知如何是好。 凤凰山庄的诸位高人现在也是感慨万千,他们心中的谜底终于被揭开了,在他们心中,无对无错,只有情义,就算是为了这份情义把天捅个透他们也不会顾忌的。 在场的其他人更是唏嘘不已,就连他们的仇家也不知道现在的结果是好是坏,本来想赶尽杀绝,但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却造就了另一个武林奇才,对他们来说是福是祸,真的很难预料。 拳圣骆柏天点着头,总算憾事能有点补偿,弘元大师、明心法师口念“阿弥陀佛”,促成母子相认也算一件功德。 “好,好得很,”上官灵薇阴森森地道:“总算搞清楚了,既然你们母子情深,我今天就一起送你们母子上路!” “哼,”俞承泽冷哼一声,直接面对上官灵薇:“既然她是我娘,我就不会让你伤她半分,不管我爹娘当年与你有任何仇怨,全由我一力承担。” “承泽,你退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罗小星沉声道。 “娘,儿子今天不能听你的,”俞承泽道:“儿子能活到今天,也许就是等着来解决这件事!” “看来还是有点骨气,”上官灵薇道:“你放心,这里包括你,包括你的一家老小,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你就试试!” 话音未落,俞承泽已经脚下错动,身形飘动,单掌化剑,一招“分天式”划破明亮的月光,带着空气的颤动,劈向上官灵薇。 头上的罗纱遮住了上官灵薇的面目,罗纱也被俞承泽的“剑”气微微掀动,面对俞承泽的袭击,她鼻息深处发出一声淡淡的不屑,刚想抬手,就见月光下一道淡蓝的影子一闪,霞姑已经迎了上去,倩倩玉手伸出,硬是直挺挺的接了俞承泽以掌化剑的一招,“嘭”的一声巨震,不但抵主了他这一招,还至少把他逼退了两步。 “是你?!”俞承泽惊呼,他们之前交过手,但这和他记忆中的力道可是高了很多。 “对,是我!”霞姑回了一句,很坚定,却没有多少敌意。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对白,听得别人云山雾罩,但他们两人却明镜似的,葛家庄诡异的眼神,黑木坨凌厉的一掌,鹰头顶的彻夜大战,对方的功夫超群,绝对不在俞承泽之下,他知道对方也是为隐瞒身份易容,但他绝对想不到对方竟然是一位女子,并且隐匿的这么好,连身形声音都可变化,这也太不可思议,要不是在仙霞岛已经见识过,他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初的神秘对手。 “很好,”俞承泽道:“黑木坨和鹰头顶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是,”霞姑道:“恐怕还不止。” “还有什么?”俞承泽道。 “还有把罗小星引到凤凰山庄,还有在凤州半道截击你们,还有很多……”霞姑缓缓地道。 “为什么?”俞承泽道。 “为了查证你就是你!”霞姑道。 这话虽说听起来有点拗口,可在场的人全都听明白了,就是为了查证你俞承泽就是罗小星的儿子! “就是为了今天?”俞承泽道。 “看来你还不笨。”霞姑道。 “为什么你们要把地点选在这里?”俞承泽道。 “因为你在这里,”霞姑道:“这里有你的很多东西,有你的理想,有你爱的人,罗小星也一定会来这里,所有的人都到了,这事情就好办了。” “你的意思是要在这里把我们全都杀了,圆了你们的心愿?”俞承泽道。 “这是你说的,我没说。”霞姑依然心平气和。 “上官尊主,您也是这意思?”俞承泽已经有点按捺不住。 “对,我就是这意思,”上官灵薇阴森地笑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那你还等什么?”俞承泽厉声道:“我说过这一切由我承担,你只管放马过来!” 俞承泽说完,面对上官灵薇,他已经做好的一切准备,杀人或不杀人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在他心中,娘是天,家是天,朋友是天,谁要想把他这些拿去,那就踏着他的尸首过去,否则他今天就是见佛杀佛,uu看书 .uukansh 见鬼灭鬼。 “有我在这里,你恐怕还没有资格说这话。”霞姑再次拦在他的面前。 “别废话了,先给我灭了这小子。”上官灵薇道。 “是!”霞姑答应一声,摘下头上的罗莎,露出依旧美丽的脸庞,从身旁的人手里拿过两把剑,把其中一把扔给俞承泽:“拿好你的剑,别说我欺负你。” 这是一把银色的剑,也是俞承泽刚刚出道时所拿的一把剑,也是替六连庄挡下程碧英疯狂进攻的一把剑,也是被墨色包裹了二十几年的一把剑,这里有很多人见过这把剑,也有很多人受过这把剑的恩惠,六连庄的人首当其冲,但这把剑在这个时候却要决定俞承泽自己的命运。 “您先请把!”俞承泽抽剑在手,稳稳的说了一句。 “你不必客气!” 话音未落,霞姑手上的剑已经划出一道闪光,带着凌厉的啸声刺向俞承泽,俞承泽当下也不再迟疑,脚踏八卦方位,“混元剑”藏拙抱朴迎了出去。经过几次交手,这次两人出手,可以说对对方都有一定的了解,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试探和客套,出招直接就是杀手,数招下来,“嘶嘶”的剑气已经逼得站在近处的人连连后退。这两个人的剑法套路,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霞姑的仙霞剑法,刚猛、繁复、诡异,有如惊涛骇浪,大气磅礴,俞承泽的剑法,简单、朴实、迅捷,犹如山涧深潭,神秘莫测,两人快则如鹰击长空,直指要害,慢则如龙卷浊水,暗流涌动,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对阵,很多人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看了,有的人胆战心惊,有的人直呼过瘾。 本书来自 第35章 情为何物-八:以命相搏 在俞承泽和霞姑刚动手的时候,邢‘玉’娘这边便有点按捺不住,刚想前帮忙,被弘元大师伸手拦住:“施主稍安勿躁,一切自有定数。。。手机端m.” 罗小星看着儿子和人‘交’手,开始也有些不安,但数招下来,她已经无虑,也不再在乎他们的打斗,转身直面官灵薇。 “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吧。”罗小星道。 “正是!”官灵薇道。 “这一出手恐怕不知道谁死谁活,何不以真容相见?”罗小星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官灵薇道。 “我有没有本事到不重要,”罗小星道:“怕是一个丑八怪惹江湖人耻笑。” “哼,你不用‘激’我,”官灵薇道:“对你一个快死的人,我满足一下你的好心,让你看看到底谁是丑八怪!” 官灵薇说完,徐徐解下头的罗纱,一个清瘦、忧郁的脸庞映入在场的人眼里,岁月的痕迹依然掩饰不住年轻时的美丽,深藏于双眼内的怒火,使得这风韵犹存的面容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看你这样子,年轻时也应该是非常招人喜欢的,怎么会有那么狠毒的心肠?”罗小星轻言道,似乎觉得有点可惜。 “哼,不要说我,”官灵薇道:“当我的剑‘插’入你的‘胸’膛,我要让你体会一下心痛的感觉!” 官灵薇的话音未落,几乎同时,两人各亮兵器,冲向对方。数十年的仇恨使这两位已达古稀之年的江湖名宿完全丧失了她们平日的修养与淡定,把此生的修为都凝结在彼此的刀剑之,她们已经不是一派之主,已经不是母亲,已经不是谁的师父等等,她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拼尽全力,杀了对方,了却这一生最后的心愿,让逝去之人安息,让即将离开之人无悔。以她们功力及出手的速度,月光下的两人已经化作虚幻的影子,使得月光也变得朦胧起来,并再次沁出了血‘色’,要不是偶尔传出的响亮的兵器的撞击之声,人们都快忘记这是一场生死的较量。 罗小星在练毒功之前名号“粉面刀仙”,经过这么多年的静心修炼,一把柳叶刀已经出神入化,来去无踪,但却处处刀影。官灵薇的武功虽未被江湖同道所了解,但她近期的传说甚至罗小星的还要多,一个身体略显瘦弱的‘女’人,一把剑可以使得雷霆万钧,也绝非常人可。月光下,罗小星的身形飘动,手的柳叶刀迎着月光晃出数道刀影,一招“迎风摆柳”抚向官灵薇的面‘门’,官灵薇身子一侧,寸步未移,手长剑一振,数道剑影随即向罗小星的刀封去,一招“万疆封印”犹如铜墙铁壁,罗小星未等招数用老,虚晃一刀没去硬接,却身形骤转,把官灵薇圈在间,忽近忽远的飘动,柳叶刀挑向身形也在转动的官灵薇的肋下,一招“随风入夜”尽显温柔,但官灵薇的身子却在旋转暴起,手的剑已经‘荡’起数点寒星,仙侠剑的“霞光万道”也霸气毕‘露’,还没等官灵薇的寒星洒落,罗小星的身形也已经掠起,飘动刀影雪片般飞出,一阵响亮的“叮叮当当”,柳叶刀的“丛拈‘花’”已然化解了官灵薇的这招攻势。在她们这种对决,已经很难分得清谁在攻谁在守,往往看似回守保命的一招,也常常暗藏杀机。罗小星一气呵成的三招,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美似一招,婀娜的身姿,亮闪的刀影,衬托在月光下,绝不愧对“刀仙”之名,但这一刀刀却都劲力十足,直取要害,官灵薇的每招应对,都是防带攻,刚柔并济,威力毕显,丝毫不落下风。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飘忽,从地打到空,以至于被百人围住的晒谷场已经容纳不下她们两人飘动的身影,再一次的空‘交’接之后,她们两人倏然分开,飞身矗立两间席棚之。 这两间席棚都在晒谷场的南边,较大的一间原本是俞展飞结婚时搭的客人临时歇脚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拆除,被来看热闹的江湖豪客占领,另一间是已经没地方住的人自己临时搭建的,虽有些简陋,但还算结实,山里不缺木头树枝‘毛’草之类的搭建之物。这两间席棚顶部高约两丈,相隔约三丈有余,原来席棚内和席棚周边都有不少看客,但这两人倏然而至,这附近的人便纷纷避开,这是两个不要命的人,这更是两个不会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的人,这两位大仙打架,要是被他们伤着你是活该,再说,这罗小星一身是毒,她什么时候放出来都是没准的事,还是躲远点较好。 水月‘洞’天本来是个传说,连官灵薇的名字也是最近才被人慢慢传开,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武功有多厉害,不仅没有人见过,连传说都近来才有的事,这么一个从不涉足土武林的神秘‘门’派,一出手能把整个江湖搅得天翻地覆,现在恐怕也没有人敢怀疑这位官尊主的实力。罗小星当年狂魔一时,搅得江湖浊‘浪’翻涌,但几十年深山幽谷的修炼,并没有磨灭她的戾气,不光毒功独步天下,连她的内功、刀功也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这两个人‘交’手,不敢说百年难得一见,uu看书wwuukanshuco但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很多人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连江南六连庄的群豪这时候也是面面相觑,慨叹这武功的高无止境,也黯淡于自身武功和他们的差距,成天想着报仇,实际报仇不是想想能办到的。 灵岩寺的弘元大师,八里沟的拳圣骆老爷子,凤凰山庄的凌一天等,这些人也算是江湖名宿了,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了,看到这种情形一方面频频点头,江湖能有此人,也算是武林的葩,好武之人莫不赏之,但也禁不住心里的暗暗担忧,如果以这样的武功为祸武林,那又将掀起无尽的杀孽,这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但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深陷其。虽然佛家度己度人,但因缘有数,各有天命,弘元大师也只能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尽管俞承泽和霞姑两人已经是武功超群,打的也难解难分,但自从罗小星和官灵薇动手,他们这边关注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都去看那两位了,打着打着他们也觉得越来越没趣,索‘性’不打了,也站到一旁观看,俞承泽越看越惊心,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虽说没有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但在江湖高手里撑撑场面总还是可以的,但这两人斗成这样,他更是想都没想过,他知道娘亲罗小星很厉害,但他却想不到她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那位从不在江湖‘露’面的官尊主,他竟然能把他看的懵懵懂懂的仙侠剑法运用到如此地步,自己与她‘交’手,能撑十招?二十招?还是三十招?他真的不知道。 的小说站! 第35章 情为何物-九:毒仙 “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罗小星和官灵薇两人突然停在席棚顶,全场一片寂然,俞承泽这才想起刚才为什么自己一出手霞姑前拦着,还想起在鹰头顶她所说的不得已,不禁心下一动,低声问也站在自己身边的霞姑。手机端m. “哼,我没救你,”霞姑微微斜了他一眼:“我是不想让你那么快死掉!” “我…我还是要谢谢你。”俞承泽本来不善言辞,现在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不要急着谢我,还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样呢?”霞姑有点担心的道。 “那为什么不能阻止她们?”俞承泽道。 “她们之间的事只能她们自己解决,别人是‘插’不手的。”霞姑道。 “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俞承泽道。 “这你要去问她们。”霞姑没好气的道。 在这档口,邢‘玉’娘已经和两个儿子跑了过来,看到霞姑,来不及和俞承泽打招呼,邢‘玉’娘款款一礼,她太明白霞姑一定要拦着俞承泽和官灵薇动手的原因了。 “谢谢!”邢‘玉’娘轻声道。 “哼!”霞姑冷哼一声,直接回到水月‘洞’天一伙人间。 “爹,你怎么样了?” “爹,你还好吧?” 两个儿子已经等不及了。 俞承泽看着两个儿子,心里暖暖的,又‘摸’着俞展翔的头,快一年了,这孩子长高了,也以前壮实了。 “爹很好!” 俞承泽刚答应儿子们一句,转眼看到已经眼泪汪汪的妻子邢‘玉’娘,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官灵薇又开口了。 “没想到你的功力能练到如此地步,我倒是小看你了。”官灵薇的声音轻松而自信。 “你能让我今天看到你,我的确要谢谢你!”罗小星则是咬着牙吐出了每一个字。 “看来今天我们两个注定是有一个要倒在这里了。”官灵薇道。 “也许四十六年前我该倒下,可我等你等到了现在。”罗小星道。 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子时,明亮的圆月挂在正南边的天空之,清朗的月光笼罩下来,被高高站在席棚之的两个人一挡,像两尊黑嘘嘘的剪影,夜风吹过,在飘动的衣袂和‘乱’发的装扮下,好像两位要羽化飞升的仙人。 “说得好!” 官灵薇话毕,长臂一振,手的剑月下挑出一道寒光,飞身扑向罗小星,罗小星的柳叶刀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也腾升而起,两人犹如两只黑‘色’的大鸟掠过月面,在空相撞,一声金‘玉’‘交’接的声响,两人再次分开,飞身到了对面,只是互换了位置,但谁也没有停留,再次掠空而过,冲向对方,但这次罗小星却虚晃一刀,未和官灵薇的长剑相碰,而是长袖一摆,顿时官灵薇笼罩在一团淡雾之,只见官灵薇凌空转身,收剑出掌,旋转拍出数掌,将这团淡雾拍散,人已落在对面的席棚顶,但脚下一点,再次凌空飞起,冲着对面飞身而来的罗小星隔空连拍数掌,掌凤骤然把罗小星的衣袂高高卷起,罗小星柳叶刀凌空一划,反身高出数尺,在两人下错身的一刹那一伸左手,五指弹出,数枚细小的黑点‘射’向官灵薇,官灵薇掌风未停,所有黑点都被震落,落在地的黑点“噗噗”的冒着白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泛出淡淡地恶臭,足见这毒‘性’之强。两人如此在三,在这月光下飞来飞去,很多人都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终于,她们又停了下来。 “你那点微末伎俩不用在我跟前玩了吧?”官灵薇道。 “哼,看来水月‘洞’天的天煞掌也不过如此。”罗小星道。 “恐怕你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官灵薇道。 “那我真倒要领教领教。”罗小星道。 没说两句,两人又是飞身月光之下,真刀真剑的杀了起来,前面更为‘激’烈,但数招一过,罗小星似有体力不支,在再次的刀剑‘交’接手腕一软,‘胸’前顿时‘露’出很大的空‘门’,高手过招,那容得你有如此破绽,官灵薇的水月天煞掌已经印在罗小星的前‘胸’,罗小星“呀”的一声,直接跌落地面,“噗”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柳叶刀‘插’地一撑,勉强没有倒地,官灵薇也落地站在离她数步之外的地方。 “罗小星,今天是你的死期!”官灵薇道。 “嘿嘿,”罗小星的声音‘阴’森可怕,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谁死还说不定呢!” “你……”官灵薇刚想前,突然觉得‘胸’一闷,嗓子一甜,咕嘟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她这才明白,为了让她招,罗小星不惜故意卖出破绽,引她钩,一气之下,不由身子一晃。 官灵薇的掌法犀利,真气十足,便是有“毒仙”之称的罗小星也奈何不了她,一心想杀官灵薇的罗小星不惜以身犯险,硬‘挺’着挨了官灵薇一掌,这才把她毕生练的至毒“天地逍遥散”用在了她的身。 “家主!” “娘!” 数人惊呼,要冲过来抢救。 “不要过来!” 官灵薇和罗小星几乎同时吼道,犹如恶魔附身,吓得所有的人都止住脚步。 “是我死,我也要先杀了你!”官灵薇说着执剑扑了来。 “那看看谁先死!”罗小星也拔刀奋起迎击。 这两人一个身剧毒,一个身受重伤,出招的威力已经大减,但速度和狠劲还在,在罗小星的快刀之下,官灵薇已经数处被刀划伤,身的锦衣也被挑破,但她情急之下不顾‘性’命的一剑横削,罗小星躲闪不及,被削发髻,“当”的一声,那只镶嵌着蓝宝石的簪子被削成两截,跌落地,罗小星的头发顿时披散下来,月光犹如鬼魅,显得更加‘阴’森可怕。 “啊……” 罗小星一声惨叫,凄厉痛苦,她再也顾不和官灵薇去打,而是猛冲过去捡那只被削断的簪子,惊愕之下,官灵薇也前一步,捡起了镶嵌着蓝宝石的簪头。 “给我,那是我的!”罗小星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 官灵薇一闪身,厉声问道:“这簪子怎么在你这里?” 这回该罗小星发愣了,她一脸惶恐:“你…你认识它?” “这是他送给我的!”官灵薇道,但这里面的那个“他”罗小星似乎已经明白了许多。 “你是归妹!”罗小星慢慢地道。 “你怎么这道这个名字?”官灵薇惊道。 “是他告诉我的。”罗小星道。 “你们无耻,”官灵薇在怒气和毒气的威‘逼’下,已经有点丧失理智:“我杀了你!” 在她的剑快刺到罗小星‘胸’膛的时候,u看书 .uuans.om “仓啷”一声,罗小星的刀掉在地,她人也慢慢的萎了下去。 这倒很出官灵薇的意料,她的剑硬生生的停在了罗小星的‘胸’前,没有再刺下去。 “你杀了我吧!”罗小星道。 “你以为我不会?”官灵薇道。 “不,”罗小星道:“只要你是归妹,算你杀了我的‘女’儿,也害死了他,现在要杀死我和他的那些后人,我也会让你如愿的。” “为什么会这样,你快说……”官灵薇也频临崩溃。 “他说过,他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爱他,我愿意替他还……”罗小星已经泣不成声。 官灵薇的手一松,她的剑也扔在了地,两‘腿’一软,顺势坐在了地,短暂的停顿,突然间掩面放声痛哭,在这寂静的月夜,这哭声苍凉、凄惨,悲壮、幽怨,一声声直‘插’每个人的心底,那是剜心的痛。 “娘!” “家主!” 这是霞姑和水月‘洞’天的‘门’人围了过来。 “娘!” “师父!” “老祖宗!” 这时俞承泽、邢‘玉’娘和罗小星的弟子们以及俞展飞和俞展翔两兄弟围了来。 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到起点看正版,支持原创。 的小说站! 第35章 情为何物-一十:归妹 手机阅读 这是上官灵薇五十年来第一次听到他关于她的一句话,在无数个夜里,她在想着他可能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每一次想,都是每一次心碎,都是每一次仇恨的加深,真的她想听到,又怕听到,既如此,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想不通,她也不信,她不能就这么了了! 上官灵薇终于止住了哭声,她挣扎着站起来,霞姑在一旁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她擦了一把眼泪,苍老憔悴的脸上怒气稍减,怨气未消。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上官灵薇一指罗小星。 俞承泽和邢玉娘倏然站在罗小星前面,他们怕上官灵薇再次袭击罗小星。 “退下!”罗小星的声音沙哑,已经没有了那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俞承泽和邢玉娘退到两边,想扶罗小星起来,但被她执拗地拒绝。 “归妹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不许你这么叫!”上官灵薇道。 “不管您愿意不愿意,在我心里,早已经这么叫了,不是今天才开始的,”罗小星边拿出解药边道:“不管怎样,姐姐可否先把解药服了,刚才的毒……” “我死不了,”上官灵薇一把打飞了罗小星递过来的解药:“快说,为什么会这样?” 罗小星这位曾经让整个江湖人闻风丧胆、彻夜难寐的一代煞星,一个把天捅漏都不会眨眼狂魔,现在突然跪倒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这个女人不光杀了她女儿,还连带害死了他的相公,还害得她母子分离,隐匿苗疆数十年,现在她不光自己愿意去死,还不惜带上她的儿子孙子,这种情况已经远远出乎所有在场人的想象,这后面该有多少惊世骇俗、刻骨铭心的故事,全场的人,包括她们的仇人,都想听听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归妹姐姐,”罗小星不管上官灵薇愿不愿意,她依然这么叫着:“我和他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到五年,我不知道你们后来为什么会分开,但我却嫉妒你,在他心里一天都没有忘记你。” “我不信,你…你别骗我。”上官灵薇已经不在自信,她自己都开始慢慢放弃。 “很长时间我都不愿相信,”罗小星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个江湖浪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整天烂醉在酒肆或者街头,清醒的时候,嘴里就念念叨叨‘归妹,你自哪里’,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是谁,所有人都说他是个疯子,据说他这样已经流落了大半个江湖,直到有一天,他因为抢人家酒喝,被一伙人围着痛打,他也不还手,只顾去喝抢来的酒,我实在看不过了,就去把这些人赶开,还帮他付了酒钱。我问他叫什么,是哪里人,想把他送回家,但得到的就只是那一句‘归妹,你在哪里’,街坊邻居都说这人是个疯子,让我别管,但我却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儿了,突然就想做女侠,就想救他,就让家人把他弄去洗洗干净,再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再找个客栈让他住下。” “你们就这样认识了?”上官灵薇已经老泪纵横,嘴唇都咬出了血印。 “不,这才是个开始,”罗小星道:“第二天我见到他的时候,我都非常惊讶,他原来长的如此英俊,就算说他是美男子也不为过,但他依旧烂醉如泥,就算有时候清醒,除了那句话他几乎什么也不会说。看着他那么痛苦,我也不再逼他,也不再问他,就天天陪他喝酒。这期间街坊邻居说了很多闲话,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看上了一个疯子,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话,这事把我爹都气得背过气去好几次。我在家里蛮横惯了,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爹娘索性就不管我了,就这样我一直陪他喝了十天酒,他才伤心欲绝的讲出了你们的故事。” “他都说了什么?”上官灵薇道。 “他说他心爱的人找不着了,他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回忆往事,罗小星也有点动容:“他说他遇到了一位美丽无比的姑娘,一见倾心,难舍难分,他们一起切磋武功,一起游历名山大川,姑娘不肯告诉他名字,也不肯说她来自哪里,但他们却义无反顾,如胶似漆,他给那位姑娘起了一个名字,归妹,他说这位姑娘命中注定就是他的,只是现在刚刚回到他身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她再走开,那位姑娘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喜欢他天天叫她归妹。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晚上他们相拥而眠,他睡得很死,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沉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但床上却没有看到他心爱的姑娘,他叫着归妹的名字去找她,屋子里没有,院子里也没有,他以为归妹姑娘逗他玩,故意藏匿起来,他就在附近四处去找,这一找就找了两个多时辰,还是一无所获,当他焦心又满怀希望的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他心爱的姑娘,他只在屋内的桌子上看到了他送给她的蓝宝石发簪,还有他一直想看,但归妹以家传秘籍概不外传为由拒绝他碰的一本剑谱,下面还压着一片细绢,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原物奉还,情无归处,赠家传秘籍以报尝。” “不对,他骗人,不是这样的!”上官灵薇怒道。 “不会的,他不会骗人,我相信他。”罗小星也急道。 “是我醒来的时候他不见了,还偷走了我的秘笈。”上官灵薇道。 “不可能,”罗小星道:“归妹姐姐,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们之间真的感情很深。” “哪有什么误会,是他贪得无厌,”上官灵薇道:“我和他在一起,他对我很好,我也什么都依着他,就是他在我的包裹里看到了水月洞天的武功秘籍《仙霞剑谱》,他很好奇,uu看书 .ansh 一直想看,但师命在先,非本派尊主授意,任何人不得观看修习,就给他讲明道理,我以为他明理死心了,也就没再防着他,谁知他竟为了一本秘籍而弃我于不顾,还留书羞辱于我,还说什么‘江湖处处可留情,武林奇功更诱人’,如此浪荡薄幸之人,哪配谈什么感情!” “但我听到、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罗小星道:“他说他在找不到你之后,抱着你留下的东西不知所措,痛苦万分,一直认为你会回来,还在此苦苦等了三天,才出门流浪,到处找你……” “那不是我留下的东西,是他偷走的!”上官灵薇道。 “不可能,他从来都不会偷人家的东西,”罗小星用力支撑着站起身来,她不能允许任何人贬低他的相公,厉声道:“你那本武功秘籍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眼!” “你说他没看过?你怎么知道?这回他有的是机会!”上官灵薇道。 “他是有的是机会,”罗小星道:“但他说过,那是你门中至宝,他答应过你不看,他一定就不会看。” “那他为什么要将它偷走?”上官灵薇道。 “不是他偷的!”罗小星怒道。 两人这么一吵,在场的人已经明白了大半,敢情这水月洞天的尊主上官灵薇是当年流云飞剑孟旭正的相好,因为孟旭正偷了她的剑谱并把她抛弃,最后又和罗小星好上,这才惹得这位水月洞天的女主人醋性大发,因爱生恨,出手残害他们的两个孩子,最后使孟旭正也因此而亡,看来这个推理合理至极,大家不觉都在交头接耳,慢慢围拢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本书来自 第35章 情为何物-一十一:隐情 <> “阿弥陀佛,”弘元大师一声佛号,走到近前:“两位施主,可否听老衲一句?” “老和尚,你想说什么?”官灵薇道。品書網.. “弘元大师请讲。”罗小星道。 “老衲有这样一个推断,不知是否合理,”弘元大师道:“罗施主讲到孟施主当年醒来看到官施主已经不在,而官施主也讲她醒来后孟施主已经不在,二位都是至情之人,想来不会说假话,但若二位说的都是真话,这里面或许还有隐情。” “这里面能有何隐情?”官灵薇道。 “请问罗施主,”弘元大师道:“孟施主当年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只说天光大亮,想来应在卯时。”罗小星道。 “官施主您醒来的时候是何时辰?”弘元大师道。 “你问这做什么?”官灵薇道:“那时太阳已经很高,应该是辰末巳初时分。” “如果当年孟施主说的没错,官施主应该是在孟施主出去找你的时候醒来的。”弘元大师道。 “一派胡言,”官灵薇道:“如果我那时未醒,应该还在床,他为何还要去找我?” “这才是问题所在,”弘元大师道:“孟施主醒来时你不在,你醒来时孟施主不在,如果两人说的都是真的,该不会是有人动了手脚?” “动什么手脚?”官灵薇道。 “官施主醒来看到孟施主留下的东西后可曾停留?”弘元大师没有直接回答官灵薇的问话,而是再次问她。 “我当时根本不信他会这么绝情,也想不通此事,”官灵薇道:“在我不知所措之时,我师父来了。” “你师父可是水月洞天前任尊主林静香?”弘元大师道。 “你认识她?”官灵薇道。 “老衲无此缘分,只是听说,”弘元大师道:“想来她那时也有你现在这般年纪,很少踏足土武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来土找你?” “我是偷偷从仙霞岛跑出来的,她出来是专程来找我的。”官灵薇道。 “那他见到你之后给你说了什么?”弘元大师道。 “她老人家训斥了我一顿,”官灵薇道:“当她得知他留书偷走我的秘笈后,让我忘了这个薄幸之人,立即跟她回仙霞岛,并罚我五年不能出岛。” “你们立即走了?”弘元大师问道。 “师命难违,当然得走了。”官灵薇道。 “这对了,”弘元大师道:“恐怕你这个师父是始作俑者。” “这不可能,我师父怎么能做这种……”说到后来,官灵薇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真的不敢肯定师父会不会做这件事,因为她完全有能力做这件事。 “这有什么不可能,”一直没说话的拳圣骆柏天插话道:“以你师父当年的功力,想让你们睡,或者想让你们醒,对她都不难办到。” “但她为什么……”官灵薇的话没有说完,她已经想到是为什么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人群后面走出一位身体瘦削的尼姑,邢玉娘一眼认出她是仙霞岛拢日庵里打扫厅堂的老妇人米婆。 “师姐,您怎么来了?”官灵薇前拉住她的手道。 “唉,老了,不用了,”米婆叹道:“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有些事啊,现在不说出来,恐怕真要被带到坟墓里去了。” “师姐,您想说什么?”官灵薇道。 “家主,”米婆道:“你还记得当年是我跟师父把你接回仙霞岛的吗?” “这么说您知道当年师父都做了啥?”官灵薇道。 “我当然知道,”米婆道:“要不我一个快死的老太婆紧巴巴的赶到这里来干什么?” “您知道我来干什么?”官灵薇道。 “我既不聋,也不瞎,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米婆道:“你一个人心里的那点事,要是只在那拢日庵里唠叨唠叨,我也跟着你把它烂在心里,但我看你到现在还是放不下,又是抓这个,又是找那个,自己在这个年纪还要不远千里来到这深山沟里,要不再把这件事说明,恐怕到死我也不会心安的,你也不会释怀的。” “师姐……”官灵薇心绪复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家主,”米婆道:“那时在我们几个弟子当,数你最聪明伶俐,禀赋异,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师父虽说嘴没说,其实她心里喜欢你的不得了,连其她几位师姐师妹都有点嫉妒你,但你生性好动,性子又倔,一不开心自己跑出了仙霞岛,还一跑好几个月不回来,这才逼的师父亲自出岛来找你。不是师父要成心拆散你们,是她老人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那时候师父得了一种怪病,自感时日不多,水月洞天要有人传承,她觉得弟子里面只有你能担此大任,生怕你在外日长会生出乱子,但师父还是晚了一步,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和那位孟公子难舍难分了,当时师父非常生气,都想把你们一杀了之,因为水月洞天的尊主都是清白之身的女子,要这样的话你不能继承尊主之位。我当时急了,向师父发誓,绝不将此事说出去,希望师父能留你们一命,也是师父实在没有太多选择,最后才出此下策,在你们俩熟睡的时候,隔空点了你们的睡穴,她让我先把你抱走,然后等天亮的时候让那位孟公子醒来,uu看书 .unshu 知道他会去找你,等她出去找你的时候,我再把你抱回来,让你醒来看到是孟公子离你而去的情形,孟公子留给你的东西是师父让我做的,好让你绝了这份情念,跟师父回仙霞岛继承尊主之位。在你走之后,师父又让我把他送你的簪子和留给他,留言说你已经离开,也好绝了他的念想。可在回来的路,师父发现你已经怀有身孕,师父只好以惩罚之名将你一人囚禁于断崖束风阁之,除了我和她,也只有两位婢女伺候,门下弟子谁都不许靠近,直到你生下了霞儿,是为了整个水月洞天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怜霞儿生下来有人疼、有奶吃却没有娘叫,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娘!”霞姑摇着头,脸贴着官灵薇的臂膀,泪流满面,却露出幸福之色。 “哎……”官灵薇即使一声叹息,也是一声答应。 “霞儿。”米婆爱怜的叫了一声。 “姑姑。”霞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米婆。 这米婆的出现不但解开了官灵薇和孟旭正之间的恩怨之谜,还带出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女儿的秘密,这让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连俞承泽也才明白,为什么霞姑要屡次阻止他和官灵薇交手,屡次要保护他性命的缘由了,他不由对这位从不知道的姐姐心生感激。 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到起点看正版,支持原创。 本书来自 /46/46693/的小说站! 第35章 情为何物-一十二:仇怨归寂 手机阅读 “归妹姐姐,你说霞儿是您和相公的女儿?”罗小星惊道。 “这都是我的错……”上官灵薇已经有点迷茫,口中喃喃道。 “唉,这哪是谁的错就能说的清的,”米婆道:“师父也是好意,她为了水月洞天,虽说做的绝情了一点,她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总会想通的,但谁想你如此的用情至深,造下这么多杀孽,你自己也凄苦多年,一直不能释怀,这都是命啊!” “姐姐,您为什么不早说呢?”罗小星内心苦涩,相公如此的爱这个人,相公爱的人她能接受,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只要他们活着,活得好好的,本来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可这已经成为不可能。 “你让她怎么说?”米婆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暗地里和人好上,还和人家生了孩子,又被人家抛弃,她还是一派尊主,这些话你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我知道姐姐心里的苦,”罗小星道:“我不怨她。” “不,都是我的错,”上官灵薇喃喃道:“师父让我五年不能出岛,我就五年不出岛,就算是师父已经逝去,我也要坚持到五年。但我还是不死心,我不相信他真的会骗我,我不相信他真的会忘记我们的山盟海誓,一朝一夕,五年后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看着你们恩爱的样子,我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委屈,你们的孩子可以天天得到父母的爱抚,而我的孩子连叫声娘都不行,甚至他的父亲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太不公平,我觉得他就是个负心汉,是他、是你们夺走了我和我的孩子应该拥有的幸福,那时候我想到的就是要毁掉这一切,就是要让你们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让你们生不如死,我就是那么恶毒。” 上官灵薇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自己做下的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她不敢去恨师父,她只有在恨自己。 “姐姐,我真的不怨你,”罗小星道:“你要相信,相公从来都没有忘记你。当初他跟我讲了你们的事,他一直在深深的自责,他说他以为你们一直会在一起,有的是时间,所以还没来得及去问你到底从哪里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要是他知道,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他也要把你找出来,他只要你,他啥都不要,就算是再高妙的武功他看都不会看它一眼。他最痛苦的是他不知道该在哪里去找你,他都不知道怎么去打听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你。他觉得没有把你问清楚是他最大的错。看到他那么痛,我也跟着心痛,我也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用情如此之深,爱会如此之痛,他确实打动了我,我想安抚他,我想替他分担,但他却用酒把我隔在他的世界之外,他只知道把他自己灌醉,只知道去念叨他永远不变的那句话,我一气之下,不允许任何人给他酒喝,逼他和我打架,我以死相逼,他才答应我留在他身边。尽管在旁人的耻笑中、在父母的无奈中我和他结成了夫妻,但我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从此我就离开家,和他一起浪迹天涯,和他一起到处寻找他一直不知道名字的归妹姐姐,他说过,只要能让他再见你一面,就是让他死他也愿意。” 罗小星的这段话,深深地震撼了上官灵薇,她这才知道她真的错了,她深爱着的那个“他”一天也未曾忘记她,只是由于自己当年耍个小聪明,没有及时告诉自己的真实身份,才使他错过这一辈子的姻缘,阴差阳错,还使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逼得他们在江湖掀起了一场浩劫,仇怨至此未消。 “妹妹,姐姐对不起你,”上官灵薇说着就对罗小星跪了下去,吓的罗小星也赶紧跪了下去。 “姐姐,这使不得!” “妹妹,你听我说,”上官灵薇道:“姐姐当年万幸中留得承泽的性命,为救他你们几乎得罪了整个江湖,姐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姐姐,”罗小星道:“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我知道这不是姐姐的本意。” “不,我的本意比这个还恶毒,”上官灵薇道:“就算是你避入苗疆,我也知道你在查伤害承泽的毒的来源,为了不让你拿到解药,我甚至不惜把川中慕家老小全部杀光……” 上官灵薇说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再次惊愕不已,数十年来,大家都觉得这是罗小星干的,她也从来都没有否认过此事,今天要不是亲自从上官灵薇嘴里说出来,恐怕再也无人能解开这个秘密。 “你个老妖婆,原来是你害了我全家,我和你拼了!” 本来在一旁暗中看热闹的杨世光听到这一幕,一下子怒火中烧,直接冲出人群,手中的灵蛇窄剑直向上官灵薇刺去。他这点功夫,在上官灵薇跟前根本就算不上号,就算她中毒在身,挥手一掌,已经将杨世光打飞出去。 “我告诉你,”上官灵薇道:“我知道你是慕家的余孽,你们慕家给我配了毒药,你慕家在我手上死的冤,我今天就不杀你,我也会对慕家死去的人有个交代,你的事再与其他人无关,你给我记住了。” 蜷缩在地的杨世光还想拼命,但他不仅腰直不起来,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 “你听我说完,”上官灵薇打断罗小星的话:“小星,今天你叫我一声姐,我就知道他没有忘了我,我衷心谢谢你能陪他那几年,也算让他能有所安慰,但我却不问就里,随性而为,害了孩子,害了他,也害得你苦守山林数十年,为救孩子,你们成魔成狂,犯下无数的杀孽,这都是因我而起,这都是我的罪孽,所有的这些,都应该由我来承担,这样我才能心安,我才到那边后可以给他一个交代。” “不,姐姐,”罗小星道:“姐姐的苦我知道,就算是真有罪孽,那也是我和姐姐一起承担,我们一起到那边去见他。” “不,妹妹,”上官灵薇道:“我之所以要这么急着和你了结此事,就是我知道我已经时日不多,不来我也会死,能在我死前把这件事弄清楚,能亲口给妹妹说声对不起,我也知足了。你要好好活着,你和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要把他们照顾好,好让他在天之灵能有个慰藉。” “姐姐,我会的,但你不能死。”罗小星道。 “娘,你不能丢下我!”霞姑哭道。 “傻孩子,”上官灵薇道:“娘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但你还有另一位娘,你还有弟弟,还有弟媳和侄子,你要好好活着。” “娘!”霞姑已经泣不成声。 “明心法师……”上官灵薇身上的毒性已经发作,她已经压不住它了,说起话来都有点颤抖。 “贫僧在此,上官施主有何吩咐?”明心法师上前一步。 “他最后怎么样了?”上官灵薇道。 “孟大侠就安葬在蔽寺旁的山坡上,”明心法师道:“和他做伴的还有我道家师父一尘仙长,他也是因为真元损耗过度体内毒性无法去除而去世的,因为怕有人寻到踪迹,二人皆是空石墓碑,没有刻留任何信息。”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上官灵薇道。 “他只是交给我师父一本《仙霞剑谱》,他说尽管这本剑谱有谱无诀,但无论是谁都不可修习,如有可能遇到它的主人,就将此本完璧归赵。”明心法师道:“我猜想此图谱有可能与这次江湖恩怨有关,就把他特地给了俞庄主,并暗示他去修习,以此试探这本剑谱的主人是不是真的和这次事件有关,他对此并不知情,不想缘分骤聚,总算解开了这个谜团,现在剑谱虽还在俞庄主哪里,但也算了却孟大侠当年的一个心愿,如有过错,贫僧也愿一力承担。” “这不怪你,”上官灵薇道:“我还有一个愿望……” “上官施主请讲。”明心法师道。 “我死后想葬在相公身旁,”上官灵薇道:“我欠他太多,我想陪陪他。” “上官施主能有此想法,说明你已将恩怨彻底放下,贫僧理当成全。”明心法师道 “那就谢谢法师了,”上官灵薇突然提高声音,用最后的力气把一个个字送出去:“所有的人都听着,昔年由于我挑起事端,害了我的孩子,逼得我的相公和妹妹为祸武林,造下无数罪孽,我相公孟旭正已经走了,由此所造成的所有罪孽由我一人承担,所有的恩怨就此了结,我现在就给所有的人一个交代。” 上官灵薇说到这里,突然双臂一震,一股真气蓬勃而出,u看书 .uukanhu 身旁的霞姑和米婆及数名弟子被震开数尺,就连想冲上去阻止的罗小星也被震到一边,她右掌一挥,直击自己的百会穴,然后就看到她身子一僵,眼耳口鼻中都沁出血丝,人也形神俱散,慢慢的躺到。 罗小星第一个扑上去,紧紧抱住上官灵薇,放声痛哭。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呀!” “娘!” “家主!” 水月洞天的一伙人也乱作一团,霞姑已经跪在地上,紧紧的搂着娘亲上官灵薇。 “阿弥陀佛,”弘元大师一声佛号:“因果相随,一了百了,但愿上官施主因此能得解脱。” “娘!”霞姑心痛的叫着。 “霞儿,跪下,”上官灵薇气若游丝:“拜见你二娘。” “二娘。”霞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我儿,不用拜了。”罗小星心疼的扶着霞姑。 “霞儿,”上官灵薇继续道:“你今天就认祖归宗,不要再叫上官如烟,就叫孟如烟,以后你要愿意回仙霞岛就回,不愿回仙霞岛就和你兄弟住在一起也没关系。” “娘,霞儿记住了。”霞姑道。 “承泽,碧瑛,你们也跪下,”罗小星道:“拜见你们大娘。” 俞承泽和邢玉娘双双跪下,俞展飞和俞展翔也跟着跪下。 “大娘!” “奶奶!” “哎…” 上官灵薇一声轻微的回答,慢慢闭上了眼睛,她是带着笑容走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仇怨。 《银剑禅说》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到起点看正版,支持原创。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一:大战之后 手机阅读 凤凰山庄的五月月圆之夜是个不眠之夜,在经历了数场生死之战后,水月洞天和罗小星以及凤凰山庄的仇怨突然消解了,不管是凤凰山庄的人,罗小星的人,还是水月洞天的人,还有八里沟骆家庄、灵岩寺和泥日寺的人,抬着上官灵薇的遗体,慢慢退回了凤凰山庄,把惊愕了大半夜的无数看客扔在了清冷的高山深谷的一座晒谷场上。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当事的几方也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但事情就是这样,它以无数的猜想、无数的纠结、无数视死如归的决心开始,最终以大解脱收尾,应该堪称完美,但如果每件事都完美了,这个世界就不完美了。 凤凰山庄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突然就热闹了许多,程驼子程有良自然不用再藏着了,他很兴奋的开启许多机关暗室,就使凤凰山庄一下子多出了很多房子,好让这些宾客暂时住下,但忙碌的兴奋中,他也在不断的嘟囔,因为朱含章的安排,使他错过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两位江湖名宿的顶尖对决,并且这以后永远也不会有了,因为其中的一位已经躺在了这里,永远起不来了。 间无极依旧没有露面,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么多人,何况谁与谁有仇,谁把谁打赢这种事情他觉得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心中只有他的馨儿和未出生的孩子,馨儿说要把山庄护好,防止有人偷袭,他怕伤到馨儿,所以就很听话,也很守责的执行着护庄的任务,一点都不马虎,他不光在守卫着山庄,也在守卫着他的命。 邬梅馨现在已经有六七个月身孕了,腹部已经高高隆起,行动已经不太方便,她本来还要出来招呼一下,说这是礼节,但邢玉娘还是让她留在家里,说经过这两天的不停的打斗,这些人身上都充满了煞气,她怕惊恐了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把邬梅馨留在了家里。邬家庄的大夫人邬牛氏想的周全,早就派来了两名男仆两名女仆伺候,还带来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妈子,生活应该还是比较方便的。 拳圣骆柏天、弘元大师和明心大师是凤凰山庄的贵宾,被安排在俞家老俞对面的厢房,原来那里住的田英和霜儿已经把屋子腾了出来,住在这里一方面表示主人对客人的尊重,另一方面这里紧挨着前厅,也是为了商讨一些事情的方便。 罗小星上次来过凤凰山庄,可是连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走了,也没有在凤凰山庄住一天,这次回到凤凰山庄,邢玉娘早就把他们住的后宅内室腾了出来,让师父住了进去,他和俞承泽则住在对面,中间就隔了一间堂屋,为的就是方便照顾罗小星,也是为了和娘可以亲近亲近。 俞展翔所住的院子在爹娘住的院子的西首,高出五尺有余,上下两处台阶连通,上下往来非常方便,打开两间密室之后,一下子就成了五六个房间,黑木坨的一伙人住在这里绰绰有余,就是要见罗小星也就是几步路的事,邢玉娘的这些小师妹一到了那里,就对俞展翔的卧室非常感兴趣,拉着碧蓉就叽叽喳喳的要闹,碧瑶一指师父的屋里,再指指脸,这几位小姑娘一吐舌头就安静下来,她们知道,尽管现在危机已过,但师父的心情并不好,她们还是要收敛一点,免得惹她老人家生气。 水月洞天的一伙人被带到了凌一天的家里,那里本来就很宽敞,在凌旋结婚搬走之后,就他一人待着,后来骆成杰一直陪着他,这两天他和骆成杰要陪着几位江湖高人骆老爷子他们,索性把整个院子全让给了他们,这样就把水月洞天的那些男男女女都安排下了。由于上官灵薇的去世,整个水月洞天的人都沉浸的悲痛之中,整个院子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几乎听不到一点说话声。 现在对凤凰山庄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处理水月洞天尊主上官灵薇的丧事,按照罗小星的想法,既然她是相公心爱的女人,也就是孟家的大娘,儿子的家宅也就是孟家的家宅,要在这里以最高的礼遇给上官灵薇办一场葬礼。俞家的后厅很快被装饰成一间灵堂,上官灵薇的遗体按照当地的礼仪被停放在灵堂,并且要停放七天,接受大家的祭拜,在头七满后才可下葬。水月洞天的吕、向、韩、祁四位门主和翠、兰、彤、雨四位内侍,带着她们身边的婢女轮流守在灵前,给前来祭拜的人回礼答谢。 水月洞天的门人和俞家的子孙都已经穿上了孝服,霞姑,也就是现在的孟如烟,尽管给她安排的房间就在后厅旁的厢房,但她一直未离开母亲半步。她一直在默默的流泪,她不是因为娘的死而伤心,她是在为娘一生的用情和清苦而惋惜,爹至死都没有忘记娘,而娘一辈子都深陷对爹的忆念和痛恨中而不能自拔,总算苍天有眼,能让娘在最后的时刻知道爹对她的用心,能让她安心的离去,对娘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但在霞姑心中,她一直有说不出的委屈,她多么希望这个实情能早一点揭开,至少娘可以多享受几天爹带给她的回忆,娘这一生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俞承泽和邢玉娘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但稍事有空,他们就在后厅灵堂陪在霞姑身旁,一人一边,给纸盆里添着纸,对这位姐姐,他们是由衷的敬佩和心疼。 “你们忙你们的去,这里有我就行了。”看来霞姑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 “姐,我是儿子,理应陪在大娘身边。”俞承泽道。 “你能这么想,姐心里就知足了。”霞姑道。 “姐,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和大娘了。”霞姑没哭,到是邢玉娘自己先哭起来,她也是感念他们每个人的身世,谁都不容易,情不自禁。 “玉娘,”霞姑看着邢玉娘动情,自己眼圈也有点红了:“姐知道你的身世,你自幼没了娘亲,虽说二娘把你养大,但你也不容易。” 邢玉娘拉着霞姑的手,擦把泪水,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有师父,后来有承泽陪着,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知足了。” “姐真的要谢谢你。”霞姑动情的看着邢玉娘。 “姐……”邢玉娘有点疑惑。 “玉娘,”霞姑道:“上一辈阴差阳错,造成误会,因情生恨,以至于铸成大错,险些断了我孟家根脉,好在苍天怜见,成就了你们这段姻缘,为我们孟家生下这三个孩儿,这个功德,足以以安慰爹娘的在天之灵了。” “嗯,我知道,”邢玉娘哭道:“只是大娘……” “玉娘,你也别哭了,”霞姑道:“其实在出来之前,我早就知道娘这回是回不去的。” “姐,你说大娘说的都是真的?”俞承泽道。 “嗯,”霞姑道:“娘最近几年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只是由于她功力深厚这才一直撑着,她这几年在中土培植势力,让郭蹇暗中调查二娘和你们的踪迹,我几次悄悄来中土之地,都是为了帮她了却这最后的心愿,我能做的就是不要再杀人,不要再结下新的仇怨。我一直都不相信爹是个绝情之人,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但却苦苦找不到答案,要不是姑姑从仙霞岛赶来说明此事,恐怕娘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要是她还带着对爹的怨恨去世,那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难过的了。” “既然您前面已经知道我们住在凤凰山庄,哪您那时候为什么不将此事挑破?如果那时候就能把此事弄清楚,也许大娘……”俞承泽道自己也有点说不下去了。uu看书 ww.uukanh “那时候我也只是个推断,并没有任何证据,”霞姑道:“那时我能证实的就是玉娘就是当年的碧瑛,是二娘的高徒,我一直是想把你和二娘拢在一起,看你们之间会不会说出点什么来,但阴差阳错,每次都是错过,还好你们也发现了我的意图,以给飞儿办喜事的缘由吸引我们,我们才借这个机会将计就计,想出这么个法子,一定要把你和二娘聚到一起,也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姐,您是不是在鹰头顶就知道我的身世了?”俞承泽道。 “虽说那时候还没有十分的把握,但也可以确定你一定和我有着很深的渊源,”霞姑道:“《仙霞剑谱》是爹带走的,如果你还活着,能接触到剑谱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当时给你留句话,也是为了刺激你一下,让你自己去查,去证实。” “可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姐姐在寻仇,谁成想姐姐一直是在寻亲,唉!”俞承泽懊悔的说。 “这没有啥后悔的,”霞姑道:“那时我们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怎么可能想到这层呢。” “姐,这下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邢玉娘道:“只是大娘……” “娘已经很知足了,就让她安心的走吧。”霞姑道。 “姐,这里都有我们呢,”邢玉娘道:“您不要太劳累了,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嗯,我知道。”霞姑由衷地点点头。 《银剑禅说》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到起点看正版,支持原创。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二:老俞的能耐 手机阅读 这时候凤凰山庄最忙的要数老俞了。 先抛开凤凰山庄的事情不说,就是云林堡的事也是乱成了一锅粥。云怀德虽说现在能起来坐一坐了,但还是不能大动,得好生养着,云甄氏几乎在儿子跟前寸步不离,就算云怀德赶她走她也不肯。云林堡最近出了太多的事,相公云敦复,也就是老俞好不容易找着了,这儿子又差点丢掉性命,这哪个做娘的能经得起这种惊吓,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死活她都得守着,别人劝解不下,也只有由着她了。但这样就累坏了云怀英,她既要照顾哥哥,也要照顾娘,好几天了,人也瘦了,眼圈也黑了,看得朱家老大朱旭尧直心疼,但她却没有功夫好好看上他一眼。 林燕山的伤是外伤,已经找郎中给他接好骨做好固定,只要养着就行,手虽不能动,但到处走走还是没问题的,其实云林堡的事这两天也都是他在拿主意,云敦良跑前跑后带着几位年轻人在安排。 云林堡的人除了老俞之外,现在都住在临近的一户庄内山民家里,老俞平时对这些山民非常照顾,现在招呼云林堡的人人家也很是热情,把大部分房间都腾出来给他们住了,但现在最棘手的是林燕明和卓尔的后事问题。自从这两个人死后,拉回庄就停放在他们所借住的这家院子内的机关密室内,虽说主家一再说没有关系,但毕竟是在同一个院子里,这在当地还是比较大的忌讳,老俞只好给人家一再解说,到时候一定请高僧前来做做法事,消弭煞气。 对于这两个人,云林堡的人心态都比较复杂,林燕明虽说做了很多对不起云林堡的事,但他毕竟也是老弟兄里面的老五,就算你不想认,这种兄弟关系还是在。这个卓尔虽然出身烟花之所,并且助纣为虐,谋害亲夫,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她也毕竟是云林堡用八抬大轿抬进去的,按说她的名分也在。按照老六云敦良的说法,拉倒庄外山沟里一把火烧掉了事,什么也不要留,倒落得个干干净净,但老俞思之再三,觉得人死为大,还是要以礼待之。他吩咐把两人停放两处,不设灵堂,但要林玉铉在林燕明身边暖丧三日,以尽人子孝道,其他小辈轮流陪着,卓尔那里不在死后的人身上再做文章也就是了,三日过后,运出庄外火化,将二人骨灰运回老家,林燕明入祖坟安葬,卓尔不入云林两家祖坟,但也要妥善安葬,让她们魂归故里,也算仁至义尽。 这些事虽说也麻烦不少,但只要老俞安排好,林燕山和云敦良这边还能应付,但凤凰山庄这边事情就复杂得多。 现在凤凰山庄也可以说是武林奇人云集,因为这里刚刚发生了这么多震惊武林的事情,要想不引起关注也不行,这些高人既然来到这里,并且都是冲着化解仇怨,消除武林矛盾的尊旨来的,这与凤凰山庄的想法都很一致,所以这里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理想的聚集之所。这么多高人聚在这里,招待的事那时一点也马虎不得,这也是凤凰山庄的脸面哪。 在凤凰山庄的这群人里面,老俞算是最世俗的一个,但也是最精细的一个。云林堡坐拥着这天下第一的云林镖局,就是为了挣钱,为了不断壮大云林堡,但事无巨细,都要他去操心,所以也使老俞养成了做事精细的习惯。他不善于去关心和谈论江湖大事,这些事有凌一天、朱含章他们陪着就行了,骆成杰这时候也成了半个主人,他两面的人都熟,照顾起来更加方便一点,驼子程有良少不了是要掺乎一下的,这对他来说是难得趁热闹的机会,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但不管是凤凰山庄里的人还是来的客人,吃喝拉撒用总是少不了的,荤的、素的、忌口的老俞都得安排妥当,好在靳鹏带来的那些厨子和小二还在,他们一块儿搬进了凤凰山庄,正好派上用场。笑面佛靳鹏也搬进了庄里,庄子外面的钱也顾不上挣了,留下一个小二给他们供应一些冷食就不错了,庄里一应需要的东西还得委托这位笑面佛去经办,好在只要银子给的够,他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就连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他也会帮你买回来。 前面还与凤凰山庄水火不容的水月洞天的尊主上官灵薇,突然一下就成了庄主家的老夫人,还要以及其尊贵的身份在家里给其治丧,恩怨新解,还都是至亲,礼节用度上都不能马虎,不能让已经历经苦难的这一家人再产生什么嫌隙,好在这时候庄上的年轻人很多,俞展飞、俞展翔兄弟,朱旭尧、朱旭舜兄弟,骆小山、骆小河兄弟,还有凌旋、云怀英,uu看书ww.uukanhum 云林堡的数位年轻人除了林玉铉要守孝外,其他人闲的时候都可以派些用场,这些年轻人各司其职,往来穿梭,忙碌的凤凰山庄也显得井井有条。 既然在凤凰山庄办丧事,那就只能秉承当地山里人的规矩,老俞征求了罗小星和霞姑的意见,她们都很是客气,要他一力承办。老俞也就按照当地的规矩,请了庄上两个姓氏的长者祁老爹和殷老爹来商量此事,两位老人很是用心,不但很快按当地风俗安排好了一切礼仪流程,让数名山村女人参与丧葬事宜,还派出精壮劳力上山整理墓穴,因为在当地,本家人是不能做这件事的,要同村异性之人帮忙,显得主家在当地的威望。 罗小星这个时候多数时间是在后宅呆着,尽管前面的仇恨她已经放下了,但她还是感觉很伤心,她为相公孟旭正伤心,她为她的女儿伤心,也为这位刚刚见面就离世而去的姐姐伤心,要是没有当年的这些误会,也许他们都不会死,所有的人都会少受许多苦难。这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除了邢玉娘和几位女弟子,还有一个就是俞展芸。俞展芸突然一下子多出这么一个奶奶,她倒是一点也不岔生,祖孙俩很是投缘,一直跟在罗小星身边,不离其左右。罗小星尽管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地想过这个孙女的摸样,但她还是被俞展芸机灵可爱的样子吸引住了,她觉得天底下就没有比她的孙女更好看的女孩了,看着看着就摸摸她的头,就拉拉她的手,俞展芸也顺势到在她怀里撒娇,每叫一声“奶奶”,每一声回答,罗小星感到自己都在不断的融化。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三:善后 风暴已经过去,所有发生的事像但折断的树枝、倒塌的房屋、毁坏的道路总还要收拾重建,这不,俞家前厅里的数位高人正在讨论着这事呢。,。请看最全!的小说!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一声佛号:“凤凰山庄要想涅槃重生,想该有此一劫,但愿能此消弭所有的戾怨之气,活者平和,逝者安息。” “这下好了,”程驼子还是有点兴奋:“总算把所有的原委都‘弄’清楚了,这回庄主和夫人可以不再愁苦,我们也不必再紧张兮兮的了,太太平平过日子,我觉得这样‘挺’好。” “只是这个平和来的代价有点大,”拳圣骆老爷子道:“昔日本是场误会,但一场误会竟演变成一场杀戮,当年为消弭那场杀孽我等不惜放下脸面架子,联手出招,想一了百了,谁成想这场误会竟因此延续了五十年,在五十年后也为此死了这么多人,老朽这一辈子经事无数,这也算最稀的一件了。” “拳圣宅心仁厚,为此事多方奔走,避免了不少伤亡,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朱含章道。 “哪有什么功德,”骆柏天道:“开始确实是想做一件有功德的事,但数十年下来,做与不做竟没有什么太大分别,看来世事因果非我等所能控制的。” “阿弥陀佛,”弘元大师道:“拳圣所言极是,不离因果,佛渡有缘,每个人的结局岂是我们能随意改变,但我佛慈悲,心存善念,‘胸’怀恻隐,每做一件善事,焉知不是我佛指引,算是救得一人,那也是功德无量,胜造七级浮屠。” “哈哈,大师高明,”骆柏天笑道:“想做、能做去做,至于结果,哪是要看各人的缘分。” “正是,”明心法师道:“佛家讲究机缘,机缘未到,往往徒劳无功,机缘到了,算些微人力也可事半功倍。” “你们几位大师不要老谈佛事禅机了,”程驼子快人快语:“还是看看后面怎么做吧。” 弘元大师、明心法师和骆老爷子相视一笑,弘元大师道:“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几位能说得了的,这要看看凌大侠、朱先生怎么说了。” 朱含章看了一眼凌一天,凌一天一抬手:“朱师傅还是你说吧。” “哪好,”朱含章略微欠欠身:“几位大师客气了,当下局面恐怕还离不了诸位大师的指点。凤凰山庄本来一块山野之地,俞庄主早年选此地隐居,那时这个村子还叫西柳沟,住着祁姓和殷姓十几户人家,也算我等福分,后来因不同的原因来到这里,随俞庄主栖于此地。这些人每个人原本都有些惊世骇俗的故事,但到了这里,大家都已经是厌倦了没完没了的江湖恩怨和勾心斗角,想在此地安安静静的过过日子,都是想换一种活法,有点凤凰涅槃之意,再加程驼子捣鼓出这么一个庄子,我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本想成一段世外佳话,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这里都快成了游历胜地了,我们倒也罢了,恐怕连明心大师的泥日寺也不能幸免,以后也难得清静了。” “那倒不碍事,”明心法师道:“也许是本寺的缘法到了也未可知。” “哈哈哈,善哉善哉!”弘元大师双手合十,满心欢喜。 “二位大师何意?”朱含章道。 “此是后话,朱先生还是先说说凤凰山庄的事吧。”弘元大师道。 “也是,”朱含章道:“凤凰山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不管是我们这些被官府通缉之人,还是和家里闹矛盾逃出来的,还是被仇家苦苦追寻数十年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谁要是还放不下那些当年的江湖陈事,想来来吧,我们接着是,不管谁死谁活,不管结局如何,也许都是诸位大师所说的缘分,我们都是看得很淡,既不会去刻意找谁的麻烦,但也不会引颈戮,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但现在的情形,孟氏两位夫人虽说已经解开了昔日的误解和恩怨,但这场恩怨造成的后果还远没有消除,这次庄外聚集了如此多的各‘门’各派的江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到现在都没有散去,我还是担心有些人会节外生枝,又搅得这里不得安分,还望诸位帮我们出个主意。” “哈哈哈,朱先生过谦了,”弘元大师道:“以朱先生的智慧,uu看书 .ukansh 解决这点事情自是不在话下,这是给我们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贫僧和明心法师已处方外,这些俗情也罢了,这儿倒还真有个人可以帮你们跑跑‘腿’。” 大家不觉会心的哈哈大笑,把目光集在拳圣骆柏天身。 “我说你这位老和尚,有累人的活你总不会放过我,哈哈哈,”骆柏天笑道:“我也知道庄外的这些人,有的是为了仇怨而来,有的是来看一看热闹,还有的在这个时候也许还想结识一下你们这里的这些人异士,既然你们不愿被打扰,那老朽好人做到底,替你们跑跑,让他们散去是,哈哈。” “如此多谢骆老爷子了,呵呵。”凌一天笑道。 “哈哈,这太好了,”朱含章道:“骆老爷子侠名满天下,江湖人缘极广,有您老出面,我想这凤凰山庄定能重归安宁。” “朱先生您别给我戴高帽子,成不成还要看看这张老脸有没有人买账,哈哈。”骆柏天说完要起身。 “爹,我跟你去。”骆成杰道。 “也好。”骆柏天点点头。 “我在这里没仇人,我也要去看看。”程驼子早憋得不行了,逮着机会想出去。 “那你代表我们跟骆老爷子走一趟吧。”凌一天道:“只是这个时候不要生事。” “老凌你真啰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程有良道。 前厅里的人都笑了,骆柏天也笑笑,这三人出了前厅奔庄外而去。 的小说站!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四:劝离 手机阅读 这已经是月圆之夜的第二天下午了。 昨晚打了大半夜,揭露了无数的让人匪夷所思的秘密,但到最后,主要对垒的双方突然和解了,还成了一家人,没多久就呼呼拉拉的退回了庄里,把一大群还没有反应过来江湖看客和各门各派的人凉在那里,也没有人来打任何招呼,他们多少感到有些失落。这些人已经折腾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放松一下的机会,很多人都跑到一边找地方睡觉去了。但睡醒一觉,发现现场没什么变化,除了凤凰山庄里的人出出进进的忙碌,就没别人什么事,看看水月洞天的人,还有人守着那几顶帐篷,但帐篷里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这种情景,这些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在这时候,骆老爷子他们几个人一出来,就一下子围上来很多人。 “骆老爷子好!”霍子玄还没有走,一上来就和骆柏天打招呼。 “哦,这不是九鹰神捕霍大人吗,呵呵。”骆老爷子也笑着回应着。 “你老就不必笑话我了,”霍子玄道:“我哪点小名在您这里不值得一晒。” “霍大人过谦了,”骆柏天道:“霍大人为何还留在此地,莫非还有案子要办?” “拳圣多心了,”霍子玄道:“这案子多的是,但只要与朝廷安危无关,那也轮不到我去费心,只是这次出来,是因为昔日孟家的两位夫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没有弄明白就回去,上面的人问起来恐怕我这里也不好交代,所以也就舔着脸等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骆柏天当然知道,霍子玄所说的上面的人是谁,这个玄机社本身就很神秘,他要不想说的你问也没用,他要想知道的,就是你不说他也要想办法知道。 “哦,原来如此,”骆柏天道:“霍大人想着道什么,看看我能不能给你答案。”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拳圣了,”霍子玄道:“她们俩这事就算了了?” 骆老爷子点点头道:“人死如灯灭,万仇皆可消,当年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况且人家本就是一家人,他们自己都不再计较这事,别人就更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了。” “这倒也是,”霍子玄道:“凤凰山庄奇人异士不少,他们这些人莫非就打算这么在这里待着了?” “要不是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可不就一直在这里待着么,”骆柏天道:“他们像我一样,也到了喜静不喜动的年龄,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待着,恐怕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老这回不也跑的路挺多吗?”霍子玄可能是当差当惯了,说起话来总觉得不十分顺耳。 “这是老朽当年未做彻底的一点事,不把它了掉也是点遗憾,”骆柏天道:“莫非霍大人对这个也感兴趣?” “当然不是,”霍子玄道:“只是我在想,要是忽然有人想起他们,要他们做点事……” 没等霍子玄把话说完,骆柏天就打断了他的话:“霍大人你觉得你是一个随便可以被人说动的人嘛?” 骆柏天觉得这位霍大人的话已经是对凤凰山庄这些人的侮辱,但凡有点能耐的人你都要防,那你如何防得过来,所以语气上也不再客气。 “既然拳圣能如此说,那是我多虑了。”霍子玄道。 “不是你多虑了,是你对我们不放心吧。”程驼子也不是傻子,几句话他心里就来气了。 “哦,这是鬼算神驼程有良程大侠吧,”霍子玄道:“十几年没听到你的消息了,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吧?” “怎么,你是来抓我的?”程有良道。 “看来程大侠是多心了,”霍子玄道:“我一不想修墓,二不想盗墓,我抓你做什么?” 这个霍子玄也不是个善茬,本身对这个盗墓出身的程有良就看不起,被他一呛,说话也好不客气,他的话一出口,人群里已经有人发出了笑声。 “看来霍大人好像很瞧不起我们这些盗墓的?”程有良已经有点没事找事了。 “哼,这本身也不是啥好事,一不小心被人埋了也未可知,还是小心点吧。”这个霍子玄不但说话刻薄,看来也对程有良的过去了如指掌,就连他被活埋在墓里这件事也清清楚楚。 “你……”程有良一急,上去就要动手,被旁边的骆成杰一把摁住。 “霍大人,你等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吧?”骆成杰道:“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显现你的手段吧?” 对于霍子玄的咄咄逼人,骆成杰也有点看不惯了,他生怕程驼子的骆驼脾气上来,打出事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骆大侠想多了,”霍子玄道:“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这里哪是我能动手的地方。好了,就此告辞!” 说完,他也不等骆柏天他们回话,径自转身带着他的人和已经死了的郭蹇离去,也算是有点性格。 骆柏天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也不以为意,很快,他又被别的人围了起来。 “骆老爷子,”盐帮帮主焦荣上前深施一礼:“焦荣给您赔不是了!” “焦帮主此话怎讲?行此大礼老夫可是受不起啊。”骆柏天也是明知故问,当天在盐帮为了凌一天的事被焦荣一顿呛,他也是生了一肚子火走的,到了今天,真相大白,看来焦荣脸上是有点挂不住了。 “骆老爷子,”焦荣面带愧色的道:“您老和家父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老朋友了,您就原谅晚辈一回。上回您来敝府说明凌大侠的原委,我不但听不进去,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不但差点铸成大错,也弄得盐帮颜面尽失,这都是当初没有听您老教诲之故,再次请您老大人不计小人过,请您原谅。” “哈哈哈,”骆柏天一声大笑:“焦帮主言过了,我当是什么事呢,你也是为父报仇心切,可以理解,这事我早就忘了,还望焦帮主不要挂怀。” “谢骆老爷子,uu看书ww.uukanhu 盐帮会记着您的好,”焦荣道:“你老这回出庄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还真是,”骆柏天冲大伙一招手道:“各位武林朋友,我出来是受庄内的那些朋友之托,来和大家说几句话,这几天连续发生了很多事,他们都在忙于这些事情的处理善后,没能招呼诸位,我这里带他们向诸位谢过了。这件事的起源本来就是一些误会,虽积怨多年,但总算解开了,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些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我这里就不在赘述。后面主要就是一些善后事宜,确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值得大家关注了,所以要我给大家带个话,山野之地很是简陋,多有不便,劝大家也不必在此停留,及早回家便是,免得家人挂念,我这里给大家见礼了。” 骆柏天说完,拱手向大家施礼,骆成杰和程有良也跟着向大家施礼。 “骆老爷子,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焦荣道:“一是之前我们误会了凌大侠,我想当面向他致歉,昔日的恩怨我也不想继续下去,二是水月洞天的上官尊主虽说和我们没有多少来往,但毕竟也是武林前辈,我们既然赶上了她的去世,也想就此去祭奠一下,也算是对武林前辈的一个礼数,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我也想进去祭拜一下!”程继明还没有走,既然上官尊主活着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了后,他们和水月洞天再无瓜葛,也算是一个解脱吧,现在程继明说起这句话来倒是堂堂正正,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我也想去!” “我们也想去!” ……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五:拳圣的面子 手机阅读 围在一起的很多人都喊道,这也很容易理解,对一个武林前辈表示敬意那是人品,但更重要的是很多人还是对凤凰山庄有很强的神秘感,难得有个理由进去看看,谁也不愿意放弃。 “好,”骆老爷子对此也心领神会,想着也不是件坏事,就道:“武林之道意气为上,礼节为先,既然大家有此心意,我就先代表俞庄主他们答应大家,只是庄内现在比较忙乱,可能要大家稍等片刻,等我回去和庄主商议,做些些微准备,如此可好。” “如此就谢谢骆老爷子了。”焦荣先道。 “谢谢拳圣!” “谢谢!”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有数人立即跟着呼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骆成杰、程有良他们也拱手施礼准备回庄去了,但骆老爷子还在四下张望,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爹,您是在找什么?”骆成杰道。 “我再找一位故人?”骆柏天道。 “六连庄的人?”骆成杰道。 骆成杰的话引起周围很多人侧目看向一个席棚,骆老爷子也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径直走到席棚跟前。 “六连庄的席老爷子可在?”骆柏天在席棚外面问道。 这声问话引起席棚内的一阵响动,席正泰带着六连庄的几位当家的和众人走了出来,见面拱手施礼。 “拳圣大驾到来,我等惶恐,还望见谅。”席正泰道。 “席老坞主客气了,”骆柏天道:“我现在就一个闲人,知道有些故人在此,特地来打个招呼。” “拳圣往来奔走实属不易,”席正泰道:“六连庄也感念拳圣的关怀,我与拳圣约定的事,六连庄一定不会爽约,让拳圣费心了。” 当日骆柏天要六连庄不要去找罗小星的麻烦,答应帮着去查清此事后面的来龙去脉,帮大家解开一个心结,现在看来这第一步已经走完了,六连庄在这件事上似乎已经有些松动,这是件好事。 “我也就是些闲言碎语,席老坞主客气了,”骆柏天道:“天大的事情都有了的时候,只要大家都能安安顺顺回去,也不枉大家一番苦心了。” 骆柏天知道这些人心里想的东西太多,呆在这里毕竟是个不安分的因素,也在提醒他们,既然都没事了,该回去的也该回去了。 “拳圣所言极是,”席正泰道:“我们在这里还有一点小事,了掉之后我们也该回去了,谢拳圣挂念。” “如此甚好,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人家呆在这里不愿意走,有什么事情也不愿意说,以骆柏天的身份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们拱手致意,回庄准备去了。 既然是拳圣老爷子说了,凤凰山庄的群豪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因为早年老俞走镖,和天南地北的各大门派各大山头多有来往,也算是比较熟悉,何况在礼节管事方面没有人比他更胜任的了,所以就由老俞安排,由一群年轻人分批带着晒谷场上的江湖人士进庄祭拜。进庄祭拜的人里面有上了礼的,也有没上礼的,但不管是谁,俞承泽吩咐都不能空着手回去,不分大小,每人给备了一份回礼。祭拜完毕,老俞那里已经开了流水席,随到随坐,酒肉管够,这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的这群人也不客气,放开了吃,放开了喝,酒足饭饱之后,还想在凤凰山庄看看的,还由俞展飞、俞展翔他们几位年轻人引领到处看看,只是女眷聚集和比较敏感的地方以及机关所在就不用看了,拜过、吃过、看过之后,很多人也就再没有理由留在凤凰山庄,就都逐渐散去。 崆峒派的程继明脸皮有点厚,他在山庄里转转,还不时的和别人打着招呼,似乎他在这里认识很多人,确实也有很多人认识他,但是确实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理他。 焦荣是盐帮帮主,他要见凌一天,在凤凰山庄里凌一天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就算是焦荣的话比较诚恳,但凌一天还是比较冷淡,他从骨子里对盐帮的做派就很反感。 也有一些人没有进庄子,杨世光就是一个。在杨世光挨了上官灵薇一掌之后,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缓了过来,在他身边,除了陈晓坦,再没有了别人。他的家人是上官灵薇杀的,但上官灵薇已经死了,即使他有几十年的仇恨压在心里,他现在都不知道找谁去报,就算他心中隐约有几个目标,但哪个在他面前都是一座山,他不光感到有些灰心,他还感到有一些绝望,本来就不知道他一直呆在那里干什么,uu看书.uknhu.om 现在看着别人有些兴高采烈的一群群到凤凰山庄里面去祭拜吃喝游历,他是绝没有这个心情的,站起身来,失魂落魄般的踏上山间小路,陈晓坦赶紧收拾好东西跟着他,要到哪里去,他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一些人没有进去,那就是江南六连庄的一群人。自从罗小星和上官灵薇的战事结束之后,除了吃喝拉撒,六连庄的人就一直缩在他们自己搭建的席棚内,基本上都不出来,也不见有人进去。就算是拳圣骆柏天出来,他们也只是骆柏天到了门口才迫不得已打个招呼,骆柏天在外面对别人讲的那些话他们肯定是听到了,这些江湖人士呼呼啦啦进庄祭拜他们肯定也是看到了,但他们却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只静静伏在地上的猛兽,在等待着那奋力一击的机会。 八卦门的厉青厉天兄弟,梅岭的莫成虎郁成鹤兄弟,还有武当山下凹池派的人,他们倒是跟着到庄里去吃了一顿,但他们出来发现六连庄的人根本没动时,他们也忽然感到自己的事也没有完,也找了个地方默默的留在了那里。 从凤凰山庄出来的人,绝大多数已经酒足饭饱,也觉得没事了,或成群结队,或三两成伴,跨过离山庄不远的小河上的那座小桥,慢慢消失在山间小路上,但却还有一些心明眼亮酒也没喝多的人,看到了江南六连庄和八卦门、梅岭兄弟等的表现,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戏,也就悄悄地留了下来,看着事态的下一步进展。 有些锁被锁死了,直到锈了、烂了也不会有人理,但有些锁,不管锁了多长时间,可总有人想打开它。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六:棘手的事 手机阅读 “什么?他们还在那里?” 这已经是上官灵薇去世后的第三天了,自从昨天很多庄外的江湖人士进庄吊唁外,其实每天都是凤凰山庄里面的人和各家的亲戚家人,外面的没有多少人会来,但是丧礼还是按照当地的规程有条不紊的进行,几点哭丧,几时点纸,应有的规程一样都不能少,这是罗小星特意要求的,这些事情祁老爹亲自把持,生怕出现什么差池,别看他不是一直在这里待着,但时辰一到,他就会立即出现并指挥人们按照议程去做,这让俞承泽和老俞也省了不少心。 俞承泽这两天几乎都没有合眼,他既要安抚娘的情绪,还要陪姐姐守丧,还要不时地去招呼一下各方的客人。弘元大师、明心法师在灵堂做法事,专程为上官灵薇念经超度,做完法事后他们就回了泥日寺,拳圣骆老爷子也跟着去了,只是骆成杰还带着两个儿子留在庄内。在刚刚送走几位大师后,正在和凌一天、朱含章、老俞他们商讨后面的事,就有人告知江南六连庄的人还留在晒谷场上,这使俞承泽心中突然翻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情绪也变得不那么平静。 “是的庄主,”来人道:“除了六连庄的人,还有十几个人也留在那里。” “看来骆老爷子的分析不错,”俞承泽道:“他们肯定还要搞出点事情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邢玉娘已经有点上火:“还有完没完?” “我问过他们,他们什么也不说,就在那里静静的等。”来人道。 “那我就去会会他们,”邢玉娘道:“你们谁都不要出面,要是为我的事,我今天就和他们算个明白。” “夫人你不要着急,也许另有原委,”朱含章问来人:“其他的十几个人都是什么人?” “这个……”来人有点说不清楚。 “这几个人我认识,”俞展飞在一旁道:“我已经去看过好几回了,看他们没动静就没和你们说,除了六连庄的人,其他的几位都是八卦门、梅岭兄弟和武当山下凹池派的那些人,还有一些估计是看热闹的人。这些人我在南阳邬家庄见过,他们还和间叔打了一架,似乎和间叔有很深的仇怨。” “你没看错?”俞承泽道。 “这个错不了,”俞展飞道:“这些人旭尧、旭舜和旋儿也见过的。” “这么看来他们有可能不是冲你们来的。”朱含章道。 “你是说他们是冲着老间?”程驼子插话道。 “驼子,你要管住你的嘴。”朱含章道。 “我又怎么啦?”程驼子有些委屈。 “这事不能让老间知道,”朱含章道:“他要是知道了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这事可能会闹得不可收拾。” “这么说我又说对了?”程驼子突然变得有些得意。 “这还说不准,”朱含章道:“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 “不管是冲我们还是冲间兄弟来的,恐怕我们都得出去一下。”俞承泽道。 “是,这些事都得有个了断。”邢玉娘道。 “这恐怕有些不妥。”凌一天的话本来就少,最近他的话更少。 “老凌你说说看。”朱含章道。 凌一天沉吟了一会道:“这十几二十年来,庄主和夫人在六连庄这件事上恩怨纠缠都很多,再加上上官灵薇和罗小星两位夫人这么一闹,又揭开了许多尘封了数十年的往事,尽管事情的原委我们现在都已经清楚了,但也更进一步证明了庄主的身份,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样想这件事情,要是他们不肯放下,这件事会有点麻烦。” “这有什么呀,”程驼子不以为然:“就他们六连庄那点道行,不用你们和老间出面,我老程就能帮你们摆平。” “问题就在这里,”凌一天道:“论功夫,外面的那些人可能会有些不及我们,难道这些他们不明白?他们明知处于弱势,但还是要坚持,这说明他们已经不在乎生死,对于这样一些人,你能把他们都杀了吗?” “当然不能,当然不能。”俞承泽喃喃道。 俞承泽现在心情特别复杂,当初尊承师命下山,发誓不杀一人,他确实也一直在坚守着这个誓言,但到后来,一件件的怪事不断发生,几乎把他逼得没有了退路,从心底他都开始放弃了这个坚持,想着顺其自然,顺其缘分,该活活,该死死,uu看书 ww.uuansh.cm 但世事的再次突然变化,几乎把他推到绝望的事,却使他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找到了娘亲,还解开了埋藏在他们家内部数十年的误解与仇怨,他突然觉得明白了师父让他发誓不杀一人的深意,老天不会亏待于你,但需要你的坚持,面对这些恩怨交织的人,他虽不知道如何去化解他们,但有一点他明白,不能杀了他们,哪怕是自己暂时吃一点亏,受点委屈他都愿意。 “还是我和老凌走一趟吧,”朱含章道:“我们和这些人基本没啥纠葛,就算是不能完全化解他们胸中的积怨,我们总能探出一些他们真实的想法。” “我觉得朱师傅的想法可行,就我们先去一趟吧。”凌一天道。 这两人深谋远虑,做事稳重,俞承泽当然不会有什么担心的,现在看来这也是一个最稳妥的法子。 “那就有劳二位了。”俞承泽点点头。 “为什么没我?”程驼子不干了。 “我怕你乱说话。”朱含章逗他道。 “你放心,我不说就是了,”程驼子道:“我就听你们俩说。” “还有,”朱含章道:“要去告诉老间,现在庄里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要他不要到处跑了,邬家小姐快生了,让他在家多陪陪他的小媳妇。” “我这就去说。”俞展飞说着就往外走。 “飞儿,”凌一天把他叫住:“这事你叫小严去做,他们家离间兄弟最近,不容易引起他的注意,还有,不管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把间兄弟牢牢地摁在家里,不许他出去。” 俞展飞答应一声出去了,剩下的人又是一阵沉默。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七:解怨 手机阅读 江南六连庄的人现在都到了晒谷场上,水二嫂、席正泰、蒲大川、李应天、文大娘在他们栖身的席棚口前面站成一排,身后是六连庄的壮年骨干和年轻人,凤凰山庄里出出进进来观察他们的人他们也看到了,但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在那里等着,这个场面有些压抑,也有些悲壮。 前两天凌一天出现在晒谷场上是因为盐帮的人指名道姓的挑他,在极度耗费真元以后还力战焦荣,一掌将他震飞,也使在场的人领略了一下当年铁腿横江凌一天的风采,但也险些使自己受了重伤,经过几天调制,虽没有完全恢复,但现在已无大碍,他现在走出来,依然是跛着那只脚,依然是拄着那根沉重的铁杖,现场虽没有了那种摄人心魄的重压,但却多了一份对这位江湖传奇人物的尊重,自然也更吸引在场人的目光,跟在后面的朱含章、程有良、俞展飞等人倒好像成了他的陪衬,其他几个门派没走的人也慢慢围拢过来,在不远处散散地站着。 “凌大侠,朱大侠,程大侠,”席正泰上前几步一拱手:“你们怎么出来了?” 对于席正泰的明知故问,这些人也只有呵呵一声,但他们出来不是为了应付这些人的,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所以凌一天开口也就直接了些。 “席老坞主,各位当家的,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凌一天道。 “不瞒凌大侠,我等还有些私事未了,所以还留在此地,让凌大侠见笑了。”席正泰也是老江湖,说话滴水不漏,留在这里也不是这里有多好,而是我们自己还有事。 “席老坞主,在这里既是有事,想必和我等都有些关联,”朱含章道:“野外之地哪岂有待客的道理,何不庄内一叙。” “哈哈哈,”席正泰一阵大笑:“凤凰山庄藏龙卧虎,岂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能随便踏入之地,知道里面现在有大礼尚未完成,我们就先在这里等着。莫非诸位出来是要赶我们走?” “席老坞主言重了,”凌一天道:“此地并非我等之地,我们也是借栖于此,哪有赶别人走的道理。这次孟氏两位夫人约在此地了结她们一些积怨和误会,惊动的江湖朋友很多,这里面就有在场的诸位。我知道六连庄和两位孟夫人以及俞庄主和庄主夫人之间有许多生死纠葛,双方都有不少亲人死伤在里面,不管当事人怎么想,外人恐怕都很难说三道四。但话又说回来,冤家宜解不宜结,过了这么多年了,当年的许多原委我们都清楚了,确实也存在很多误会和无奈,上官尊主也以她的死来慰籍那些不幸死在那场持续几十年争斗中的人,这里面有六连庄的人,也有她的相公和孩子,还有其它一些无辜的人。死者不能复生,活着的还要活下去,也许现在是一个可以放下这么多年恩怨的机会,让大家重回安静地生活,我就不知诸位当家的怎么想,我们能为诸位做些什么?” 凌一天讲这些话也是有点犹豫的,他们判断六连庄及八卦门、梅岭、武当这些人留在这里,最大可能是冲着间无极,但他还是想避免直接去提及间无极,避免一上来就刺激到他们,同时这些人对罗小星和程碧瑛的仇怨是否能就此放下,他心里确实也没有底,但这些都是近两天发生的明事,都是已经挑破的事,就算说出来也应无大碍,何况这些事要想彻底放下,双方最终还是需要有个态度。 六连庄确实在江南有很大的势力,曾经他们也认为自己只要联合起来也很强大,但这次他们真正见识了霞姑和俞承泽、上官灵薇和罗小星的生死之战,他们才明白,要是真的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和孟氏一家人对抗,他们能够完胜的机会微乎其微。在这种情况下,上官灵薇的死确实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既可以圆了他们的面子,也可以不再把子孙置于巨大的危险之中。凌一天的话他们也明白,该放的确实要放下了,他们也需要有个态度,不光对自己,对江湖也要有个交代。 “凌大侠,”席正泰道:“我们江南六连庄立派已有一百五十多年,不管是前辈祖宗,还是我们自己,从来都没有干过恃强凌弱,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数十年前无端的卷入一场争斗也是非我等所愿,死的死,伤的伤,我们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并且这种仇杀并没有中断,数十年间不断降临在我们头上,甚至要将我六连庄连根毁掉,六连庄的人对此刻骨铭心,我们也曾立誓,即使穷全庄之力,也要为死去的人报此血海深仇。但六连庄的人并非愚莽之辈,也知道恩怨分明,别人对我们的仇我们会记住,别人对我们的恩我们同样会记住。就说当年孟旭正和罗小星,再到后来的程碧英,给我们六连庄造成的伤害我们不会忘记,但在此后二十多年中,一直有人为我们六连庄挡灾挡难,甚至是挡过数次灭顶之祸,我们心存感激,无以为报,只能设尊位以敬之。开始不知是何人,到后来逐渐才明白是俞庄主夫妇所为,其实这已经把我们推上了非常难的境地,恩家即使仇家,仇家即是恩家,放下哪个我们都很难做到,犹豫再三,那只有看天意了。u看书 wwukanshu 这次来到这里,老老少少一大群,我们没想着要死,但我们也从不惧死,事情总要有个了结。上官灵薇虽没有亲手杀过我们的人,但她确实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她不惜以其水月洞天尊主的身份赴死来结束这场恩怨,我们还能有何话说,或许正如凌大侠所言,是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这个态度其实已经非常明确,不想和罗小星及程碧英等再冤冤相报下去,这个态度,其实在拳圣骆柏天来的时候他们就曾表露过。 “莫非其他的几位当家的也是此意?”朱含章尽管早有此推测,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席老哥的话就是我们的意思,”水二嫂道:“这件事数十年一直压在我们心里,能在我等手上给予了结,我们也好去见死去的人了,就算他们想不通,也由我们去解释了。” 对她来说能讲出这句话着实不易,程碧英的事老庄主葛大壮受重伤侥幸逃过性命,但却再次把命送到间无极手上,她能想通,其他的几位当家的也微微点头,难得在这件事上大家能形成共识,虽面色凝重,气还不平,但对此事显然已经是下了决心。 “难为你们了,”凌一天道:“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呵呵,”席正泰轻笑一声,显然并没有任何欢乐之意:“海阔天空的事当然好,但我们恐怕是没有那样的福分。” “席老坞主此话何意?”朱含章虽说发问,他知道这才谈到主题上。 “看来老朽让你们失望了,”席正泰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的了,看来我们未了之事有点多。”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八:谈到正题 手机阅读 “你们是为了间兄弟?”凌一天道。 “那是你们的兄弟,”席正泰道:“对我们来说他依然是一个杀人狂魔。” “席大当家的,”程驼子听到这些人这么看待间无极就有些急:“老间这么多年连这山庄都没有出,他自己已经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你们就不能放过他?” “程大侠此言不实吧,”席正泰道:“数月前我们还在南阳邬家庄见过一面。” 鬼算神驼程有良就算是没有凌一天和朱含章那么德高望重,他说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无非是表达间无极到了这里后就没有再出去惹过事,但席正泰这么打脸,程驼子就有点受不了了。 “哟,席大当家的倒是记得很清楚啊,”程有良道:“我们这位间兄弟现在的心智有点不太好,稍不留神他就会发疯,我想他发疯的样子席大当家的该不会忘记吧。” 程有良的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刻薄,席正泰、水二嫂等对那天的情景当然记忆深刻。十几年前,只要他们合力,还勉强可以和间无极一战,甚至逼得他东躲西藏,只能偷袭,但邬家庄一战,当间无极发疯之后,他似乎一下子就激发出了阴阳两界的邪力,癫狂成魔,无人能挡,要不是邬梅馨以她的受伤之躯挡住,恐怕今天这里就没有他们了。但这是他们心中的痛,程有良一揭这块伤疤,他们就痛的更厉害。 “程大侠不用提醒我们,”水二嫂道:“我们知道间无极在邬家庄留了我们一条命,但我们之间的事并有结束,如果他有能耐,今天这里有更多的人命他可以拿去。” 别看水二嫂乃一介女流,但她的性格刚烈绝不输给男人,甚至在绝大多数男人面前也不落下风,这谈话一开始,就被程驼子带到这个方向,朱含章真的认为把他带出来是带错了。 “你……” “驼子,六连庄的朋友和你有仇啊?”程驼子还想说下去,就被朱含章打断了。 “没有啊?”程驼子还有点懵。 “那你能不能少说点,你自己答应的!”朱含章道。 “好,好,我不说,你说。”程驼子很不愿意的退到一边。 “各位当家的别在意,程驼子就是这样的性子,”朱含章道:“他挖个洞子什么的很在行,但说起话来就不怎么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程驼子很不服气的瞪了一眼朱含章,但他看到的只是朱含章笑吟吟地回应。 “朱先生言重了,”席正泰道:“我等都是江湖粗人,哪里来那么多计较。程大侠快人快语,足见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我倒是佩服得紧。” 席正泰一句话说完,还拱手致了一礼,程驼子还以为人家在讽刺他,他又答应朱含章不能说话,气的他一捂嘴,把头偏向一旁,但朱含章和凌一天相视一望,倒是听出了其中的一些味道:这位席老坞主并不想把事情搞僵,也许他也有和他们一样的心思。 “席老邬主,诸位当家的,”凌一天道:“席老邬主刚才那句话说的没错,事情是要一件一件的了,但不管天大的事,总可以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法,我就不信我们这一伙已经活过一甲子的人就连这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席老邬主你说是吧。” 凌一天的话讲得很明白,我们一起想办法,但未必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凌大侠乃当代武林名宿,您的话自是有一定道理,”席正泰道:“事情的发生有它的原委,事情要想了结也一定得有它的道理。” 席正泰的话让朱含章为之一振,就像看到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希望,平时城府很深的他也显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席大当家的,我可不可以听一听您所说的道理?”朱含章道。 “这恐怕有点难,”席正泰道:“这个结子结了都十几年了,其间断断续续好几年,六连庄为此填进去了好几条人命,解决这个结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我们一方的事,不是说我们要讲什么道理,而是我们要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许还要再赔上我一条老命,也算是一个交代吧。” 刚听出一点希望的朱含章又开始迷糊了,他觉得刚才的话问得有点急了,席正泰这么一讲,连他的话都不好接了。他也理解,人家死了那么多人,要是简单给你谈个条件就能解决,哪六连庄还怎么在江湖立足,不但这口气要争,面子也不能损伤半分。但对方不出条件,他也不能贸然去讲,否则可能适得其反,弄巧成拙,江湖的事往往是这样,有些事只能去做,不能去说,说也说不明白,说不好本来明白的事最后会变得不明不白。 “席大当家的言重了,您说的这种交代恐怕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吧。”朱含章知道该说的还得说:“诸位当家的应该知道,间兄弟从小的生活经历就和常人不同,造成他的心智也不是很健全,行事怪异,甚至没有理性,也因此在江湖上结怨很多,就算他死,也未必抵得了那么多条命。虽则江湖有江湖的道理,但用你死我活的这种方式来解决总是极端了点,往往是前面老的仇怨了结又结新的仇怨,无休无止。正因如此,当年俞庄主夫妇这才把间兄弟带到这里,也是想让他在这里能够避开往日的恩怨,少生杀孽,化解他身上的戾气,如果没有人撞破凤凰山庄的秘密,也许他也就终老在这里,死了,往日的恩怨也就全消了。这些年他呆在这里,但他从来就没有安静过一天,他被他以前杀过的人,和做过的很多事反复折磨着,这里面还有他所杀的自己的家人,可以说生不如死,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过不了多久就要犯一次病,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也许是上天可怜他,把邬家小姐又送回到他身边,他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以前的任何刺激,都可能使他犯病,如果把他的魔性再激出来,恐怕又要损伤不少人的性命。此前我和老凌几个商议过,他现在就是一个病人,也没有了任何再入江湖的愿望,想来和诸位当家的,还有其他的和他也有恩怨的几个门派的当家的商量一下,可有妥当的办法让大家能把这件事放下,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现在却必须来面对这件事。” 朱含章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就差直接给出一个方法了,既然回避不了,那也只好直说,看看他们的反应。 “朱先生讲的固然有理,”水二嫂道:“但这事恐怕不是您几位出面就能解决的事,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们也就没了这个念想,现在他既然活着,我们要面对这件事,他也要面对这件事,恐怕他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吧。” “对,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兄弟的仇一定要报!”在一旁的梅岭兄弟的老大莫成虎道,uu看书 ww.uukshu他大概还没有听清楚六连庄人的话中之意。 “你跟他单挑啊?”已经憋不住的程驼子回首呛了他一句。 “大不了一死,谁还怕他不成!”莫成虎也不甘示弱。 “你想死容易,别连累了其他人,哼!”程驼子对这种能耐不大又喜欢咋咋呼呼的人很不喜欢。 “程大侠,你就积点口德吧,”蒲大川性格耿直豪爽,说话也不客气:“今天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也没有一个是想死的,我们既然来了,见不到间无极这件事就了不了。” “就算见到他你们又能怎么样?”程驼子道。 “不是我们要怎么样,而是看他间无极要怎么样,”席正泰道:“当初间无极在邬家庄说过,我们要想报仇,他会给我们机会,我想这件事他该不会忘了吧。” “不是说怎么解决吗,怎么又要报仇了?”程驼子对这种磨嘴皮子的事情有点不耐烦了。 “那躲着不见怎么解决?”水二嫂道。 “这不是为了……” “老程,你又来了,”程驼子还要说,朱含章赶紧把他堵了回去,又解释道:“他不是躲着,是我们还没有将你们在这里等他的事告诉他。” “这两天这里这么闹腾他真的不知道?”蒲大川道。 “蒲寨主有所不知,”朱含章道:“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是和他无关,就算外面打翻天,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那就烦请诸位告诉他一声,我们在这里等他如何?”席正泰道。 “一定要这样?”凌一天道。 “凌大侠可有更好的办法?”席正泰道。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九:给台阶 手机阅读 凌一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俞承泽和邢玉娘两人一身素衣走了出来,都没有带任何兵器。虽说他们刚才没有出来,但晒谷场的情形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有了拳圣骆柏天带回来的话,俞承泽估计他们出来不会有太大的冲突,就算有冲突,那他今天也要面对,他也不想让这些恩怨再延续下去了。再说,间无极的事情也要尽快解决,如果拖得太久,他怕间无极觉察道什么,他虽然看似木讷,实际上他很敏感,所以还是决定两人一起来看看。 “庄主,你怎么来了?”朱含章问道。 “既然是故人到了,理应来打个招呼。”俞承泽说完,和邢玉娘一起向江南六连庄的人拱手深施一礼。 六连庄的众人没有吭声,也拱手回礼,但有了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场面上确实有些尴尬。 “诸位当家的,”俞承泽道:“我们孟氏一族因为长辈间的一些误解,相互结怨,最后殃及武林,祸事前后延续了数十年,虽为情势所迫,但确给六连庄造成很大的伤害,作为后辈,理应为他们的过错和我们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今天我们夫妻,愿意在六连庄诸位当家的面前为受到伤害的那些人跪拜谢罪,如果要是这样还不足以了却这桩恩怨,各位今天尽管动手,我二人绝不还手就是。” 俞承泽的话也不啰嗦,他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六连庄的人就是为了一个面子,要一个台阶,他就索性把该做的做到底。其实六连庄的这些人前面已经和凌一天他们说了,就算是俞承泽不出来,他们觉得这个台阶也可以下了,反过来说,就算是俞承泽夫妇愿意任他们宰割报仇,但在凌一天他们面前这也就是说说算的,当然六连庄的人也没有客气,静静的看着,他们这时候也需要一个态度。 “这第一拜是为我父亲孟旭正、大娘上官灵薇、我娘罗小星而拜,长辈们的是非我不去评说,但所有的罪孽由我们一力承担。”俞承泽说完和邢玉娘夫妻二人真的搂膝跪倒,深深地拜了三拜,然后站起。 六连庄的人默默地看着,谁也没动,也就是说他们接受了这一拜。 “这第二拜…” “这第二拜是为我所做过的事,”没等俞承泽讲完,邢玉娘就抢过话头:“尽管是奉师命而为,但也是我亲自作孽,那段时间也是我最屈辱最不堪的一段经历,川西悬崖本打算一了百了,葬身山涧本事我该有的归宿,但相公却把我救了回来,我自己的罪孽我自己担着。” 邢玉娘说完,再次跪倒,俞承泽也跟着再次跪倒,两人深深的拜了三拜,然后再次站起。 六连庄众人继续默默的站着,等他们跪拜完毕,还没来得及说话,席正泰一挥手,说了一句“跪,”六连庄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跟着席正泰、水二嫂等人深深地拜了三拜,俞承泽抢上一步,赶紧把席正泰扶起,众人也跟着起来。 “席大当家的,这是何意,我们可受不起。”俞承泽道。 “俞庄主、俞夫人,”席正泰道:“我们六连庄向来光明磊落,恩怨分明,以往数十年往来仇杀,各有死伤,虽然说我们死的人多,但谁都没有好过,你们两人的叩拜我们受了,我们代死去的人受了,以前的那些仇怨一笔勾销。当年程碧瑛为祸,是你俞庄主施救,此后二十多年也是你们夫妻暗中庇护于我们六连庄,包括制服间无极,使我家免遭灭门之祸,使六连庄躲过一劫,这些我们都记着。” “还有,”水二嫂道:“俞庄主在苗疆拦住我们,俞夫人在大江边上已经发动‘浑天劫’却未用全力,宁可自己受伤也留下我等性命,这些我们也都没忘。我老太婆以往对罗小星、程碧瑛恨之入骨,现在依然恨,但这事我不想再提了,我不想白受人恩惠。” “不要说这些了。”显然俞承泽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 “不,该说的一定要说,”席正泰道:“这一拜我们和孟家所有的恩怨就算了了,我们每家给二位设的尊位也可以撤了,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二位以后也不必在明里暗里庇护于我们,这也是我们的尊严。” 在一旁的凌一天和朱含章他们暗暗吃惊,他们没想到俞承泽夫妻会这样来了结此事,这种江湖恩怨开始谁对谁错很多时候是说不清的,到最后往往是强者说了算,但今天却完全反过来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在江湖上你杀了他可以要他跪拜这绝不可能,何况是俞承泽、邢玉娘这等身份的人,这也算是给六连庄众人给足了面子,这在江湖怎么算都能交代过去,再加上席正泰的老谋深算,他这一回拜,不但彰显了六连庄的大度和宽容,还进一步体现他们恩怨分明,知恩图报,这面子里子都有了。这一步很难,但这一步却能解开一个大结,反而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这不能不让人佩服俞承泽和邢玉娘的智慧与勇气,看来他们真的是不想再有人在为此死伤了。 “席大当家的话我们记住了,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打扰诸位,”俞承泽道:“诸位当家的,我还有个不情之。” “俞庄主请讲。”席正泰道。 “我知道无极兄弟当年给六连庄造成很大的伤害,但这些年他自己受的苦不比任何人少,诸位当家的是否可以看在他心智不够健全和凄苦无依的份上,不再和他计较,就让他在这山沟里静静地度过余生,我夫妻二人在此给诸位施礼了。” 俞承泽说吧,夫妻二人恭敬站立,拱手深施一礼,在一旁的凌一天和朱含章也跟着深施一礼,程驼子尽管老大的不乐意,但为了间无极,也拱手弯了弯腰。 “各位慢着,”席正泰道:“间无极的事与诸位无关,就算是你们施礼我们也不会接受。” “但这事和我夫妻也是有些牵连的,”俞承泽道:“他是我从西卯坞带回来的,我既不能让他再造杀孽,但也不想他受到伤害,还望诸位当家的体谅一二。” “当初俞庄主夫妇的恩德我们已经谢过了,”席正泰道:“既然当年是他做的事情,他就该有本事承担,他心智有些问题,那就等他清醒的时候,我们可以等。” 朱含章这才明白,席正泰为什么那么大度带着六连庄的人给俞承泽夫妇回拜,不光是体现他们的大度和恩怨分明,还恰到好处的堵上了俞承泽的嘴,uu看书 .uukanshu 不管你当初怎么救了我们,这都已经结清了,和间无极这件事没有关系了。他还听出一层意思,席正泰并不一定要和间无极打架,也许俞庄主这样的方法就能给他们台阶,但这话又说不出口,在间无极那里就更没有可能,这家伙从小受尽白眼,在遇到邬梅馨之前他也许只跪过疯丐常三爷,连他的父母都没有跪过,就算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被人打骂,也从不哭泣,从不跪地求饶,如果六连庄的人就想要这个面子,这道真有点难。 “你们等来了又怎么样,”程驼子没好气的说:“就算你们都上也不见得就能弄过他那把钩子。” “老程你又来了。”朱含章对程驼子真的有点生气了。 “程大侠这点倒不必担心,”水二嫂:“今天我们祖孙三代都来了,大不了我们都躺在这里,他以后就省心了。” “哼,我们今天来就没想活着回去!”东方婉清也道,前面都是长辈在说话,她已经憋了好久了,她答应和大家一起行动,答应只要长辈们做的主她一定遵从,但她却没有答应跟着他们一起受辱。 这程驼子的火一点,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不光六连庄的大庄主葛韬着急,就连朱含章都有些急了。 “诸位当家的……”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朱含章刚一开口,就被身后传来的阴森森的声音所打断,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声音,一只黑影像一团轻雾越过凤凰山庄的高墙屋脊,最后落在众人面前,阳光下一半黑一半白的阴阳脸,漆黑却闪着寒光的毕燕挝,间无极来了。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一十:我的事自己处理 <> 间无极这两天是较轻松的。请看最全!的小说! 自从水月洞天的警报解除以后,朱含章告诉间无极可以不用巡夜了,只要在家把邬梅馨陪好行了,这两天这里死了不少人,煞气较重,让邬梅馨也不要出门,这倒合了间无极的心愿。可以说他现在的心思全在邬梅馨身,看见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甚至会躲在一边偷偷地乐,这一切邬梅馨也看在眼里,在没有别人的时候,把间无极的手拉过来放在她的肚子,让他感受里面已经在动来动去的孩子,每当这样,间无极平时看起来较木讷的双眼会放出异的光芒,邬梅馨喜欢他这样的眼神。 在前些天还要巡夜的时候,间隙他还要偷偷回去看邬梅馨几眼,哪怕是到窗外听听她熟睡的呼吸声,他也会安心许多,这两天朱师傅说不用他出去了,那他真的不出去了,只要邬梅馨在他的视线之内,外面那怕是天塌下来他都会不为所动,更不要说死了几个人了。 其实邬梅馨对外面发生的事已经知道了,邬家庄派来伺候她的两个男仆和两个女仆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和凤凰山庄里面已经较熟了,外面的消息会不断的传过来。当她听到水月洞天和凤凰山庄已经和解,她也是非常高兴,并且要去祭奠官灵薇,但被邢玉娘派沈绣娘死死拦住,免得煞气惊动孩子,动了胎气,她也只好准备好相应的祭奠物品让娘家人代她去磕了几个头,间无极没有这个概念,他愿意守着她由他去。 严一峰和沈绣娘最近其实是较忙的,开始要“照顾”那些水月洞天四门的门主及门人,后来又要跑前跑后去接引来到凤凰山庄的各路高人名宿,还好有他老父亲霸王枪严世铎照应两个孩子,也不用他们两个操心,接到朱含章的传话要他稳住间无极,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严一峰的院子和间无极的院子离得并不远,穿过两道门再十来级台阶到了,平常两家来往多,月月还总是喜欢找间伯伯玩,她觉得一半黑一半白的脸很好玩,间无极也不以为意,常常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还会被月月感染而露出笑容,尽管这样得笑容有点可怕,可月月不怕,但哥哥严鸿煊有点怕间无极,尽管见面很礼貌,但总是离他有些距离。 他们一家人一来,邬梅馨高兴得不得了,赶紧让两个女仆忙这忙那,招呼两个孩子,给两人沏茶让座,沈绣娘让她别动,但拦也拦不住,也只好由她。邬梅馨一直在家呆着,沈绣娘一直在外面跑,两个女人年纪相仿,坐下来话说不完,一会热络的不得了,而间无极本来话少,他也懒得和谁谈天说地,严一峰拉他到另外一间屋子,两个人弄了两壶酒,几个小菜,慢慢地喝着酒。 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严一峰和间无极喝酒是常有的事,那时侯间无极一个人,经常是沈绣娘做好几个菜,严一峰带着酒找间无极喝,两人话也不多,默默地喝酒,也很默契,往往一喝是一个时辰,自从邬梅馨来了,严一峰再也不用自己带菜带酒了,但两个人喝酒的习惯一直没改。 这两人坐着,像往常一样,没说几句话,但酒已经喝了快一个时辰,而且间无极有点怪,以前严一峰过来,沈绣娘也会陪着过来和邬梅馨坐一会,说说话走了,但像今天这样说的嘻嘻哈哈没完没了的时候真的不多,连月月都已经耐不住性子催了她娘好几次,但沈绣娘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可能是邬梅馨也感觉到了这其的异样,慢慢的压低声音在问什么事,而沈绣娘在极力的说什么也没有,紧接着两人是一段沉默。刚才说笑的两个女人突然沉默下来,敏感的间无极也感觉出了不对。 “你不是找我来喝酒的?”间无极的声音还是木木讷讷。 “老间,看你说的,我不是找你喝酒我还能干什么,”严一峰显示出一丝惊讶:“我忙了这几天,在你这偷空坐一会,你还倒多心了。” “他们在做什么?”间无极道。 “孟大夫人的丧事未完,他们当然是各忙各的了。”严一峰道。 “你为什么会闲?”间无极已经警觉起来。 “我说过我是忙里偷闲,一会还要去忙的,呵呵,”严一峰笑道:“要不一会你也跟我去?” “六连庄的人没走?”间无极的脸已经沉了下来,阴森可怕。 “这个,我倒是真没注意。”严一峰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在。 间无极一直负责巡夜及山庄的护卫,对六连庄人的到来他不可能没有看到,但这些人没有捣乱,也没有来找他,他也懒得理这些人,谁在这里都无所谓,馨儿才是他的一切,但这些人和他之间有很大的仇怨,再木讷,他也是知道的,看着今天躲躲闪闪的严一峰,间无极敏感的神经一下子被挑了起来,或者说他意识到了这可能对馨儿构成威胁。 “他们是来找我的?”间无极的眼光突然露出锐利,盯得严一峰已经有点不舒服。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严一峰有点慌了。 间无极已经站起,抄起他的毕燕挝往外走,uu看书.uuknh 严一峰赶紧前拦住。 “老间,这个时候你不能去!” “闪开!”间无极一声轻喝,脚下错动,已经越过严一峰到了门口,以严一峰的功夫,要想拦住间无极是有点难的。 “无极,”邬梅馨也走了出来:“我和你去。” “不,我去!”间无极停顿了一下,看着邬梅馨把话说完,转身到了屋外,身子一晃,人已经像股轻烟飞了出去。 在严一峰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间无极已经到了一小会了,看来这鬼面青狐的轻功确实高出严一峰不少,朱含章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一眼严一峰,严一峰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他没有拦住。 间无极的到来双方都没有什么话,好像是早已设好的一个情节,实际是各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个人的心思各人自己知道。 “你们是在等我?”间无极身材高大魁梧,声音迟缓木讷,但里面却透着一股力量。 “我知道你会出来,”席正泰道:“老朽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三天了。” “无极……”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俞承泽的话刚出口被间无极打断,反应之快不像是个木讷的人,他看了俞承泽一眼,眼神清亮,坚定而有力。 书友qq群:779895745,欢迎各位大侠光临,以舒江湖情怀。到起点看正版,支持原创。 本书来自 /46/46693/的小说站!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一十一:和解契机 手机阅读 俞承泽和凌一天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点了点头。间无极在凤凰山庄的事情很少,当他表示什么事情要自己做时,别人最好不要多话,他没有给别人留面子或者和别人客套的习惯。 “你们想怎么样?”间无极面对江南六连庄及其他的一些人,简单平静。 “看来你今天状态很好,不像有心理障碍的样子,”席正泰道:“你说过会给我们机会,今天我们都来了,我们所有的账是否应该清一清了?” “怎么清?”间无极道。 “你杀了多少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说怎么清?”席正泰有点不习惯和间无极讲话。 “我从不记这些。”间无极又是一句极朴实又极简单的话,也许他真的不记得这些了。 “你不记得但我们记得。”席正泰被间无极的话搞得很难受,他不知道他是假傻还是真傻。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装糊涂,”水二嫂已经憋不住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我知道我杀了很多人,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间无极依旧很平静,他这个样子也不像说假话。 “你不知道,可我们知道,那都是我们的亲人。”水二嫂道。 “哦,你们的亲人,”间无极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你们想怎么办?” “我要你给他们偿命!”看来水二嫂已经不想绕来绕去了。 水二嫂的话一出口,朱含章就心下一惊,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是不是会打起来他不确定,但六连庄只说不动手的样子就是要间无极认错,最好能让间无极跪拜谢罪,给他们一个面子和台阶,也许这事情就能了结,但间无极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啊,他从小自卑倔强,也最痛恨别人看不起他,也从不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要直接告诉他,真不知道他会理解成什么样子,但如果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家伙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 “要是我死了,你们就不会找其他人了?”间无极道。 “当然,”席正泰道:“人死如灯灭,人死万仇消,我们没有理由再去找任何人。” 俞承泽、朱含章等人听着这话有点吓人,间无极与人动起手来就是一尊战神,但他的思维是直线条的,往往简单得就像一个孩子,六连庄的人要这么再把他引导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只要他愿意,什么事他都做得出来,他们刚想制止,就看到沈绣娘扶着邬梅馨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无极……”离着老远,邬梅馨就大声喊着,她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馨儿。”间无极低唤一声,但身子并没有动,只是回头看着她,眼里却充满温柔。 “梅馨,你怎么来了?”邢玉娘赶紧走过去,帮着把邬梅馨扶过来站定。 “庄主,夫人,凌前辈,朱师傅,程大哥,让你们费心了。”邬梅馨一到,首先对凤凰山庄的这群人深深一揖。 “好啦好啦,你管好自己的身子就行啦。”邢玉娘在一旁劝着。 “席老伯好,诸位当家的好。”邬梅馨也没忘了和在场的其他人打个招呼。 “邬家大侄女,你也好啊?”席正泰也顺着回应了一句,话听起来很亲热,但语气很是冷淡。 “今天诸位在此莫非就是为了无极?”邬梅馨道。 “正是。”席正泰道。 “席老伯,”邬梅馨挺着大肚子往前挪了两步,和间无极站在了一起:“您老和我爹也算是旧交了,侄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邬家侄女有话尽管说。”席正泰道,其实他对邬梅馨这时候能赶来感到欣慰,和间无极再谈下去一定会打起来,有邬梅馨挡一挡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邬梅馨看到席正泰话语相当客气,心想这里面也许还有些回转的余地,她当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索性给这些人一个面子,给他们个台阶下,也许能化解间郎当下的困局。 “席老伯,葛家婶子,蒲寨主,李堡主,文家大娘,还有东方姐姐,厉掌门,莫大当家的”邬梅馨一口气把六连庄和在此地的其他当家人都称呼了一遍:“我知道无极在早些年做了很多错事,伤了无数人的性命,也给六连庄和各门派造成了很大的痛苦,这其中的原委难处当日我在邬家庄已经讲过了,在这里我也不想再说了,人死不能复生,uu看书..cm 但对活人要有个交代。我自从嫁给无极,我就是他的人了,现在我也怀了他的孩子,现在我和孩子就在这里替他向各位赔个罪,但望诸位当家的能放下并了结事,我日后定每日念佛烧香为各位亡故的人超度。” 邬梅馨到底是大家小姐,话虽不多,但句句重点,没有废话,她说完就要跪地叩拜,被间无极一把拉住。 “不跪!不跪!”间无极的话讲的不是很利索,显得很着急,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知道,你放心。” 邬梅馨轻轻地拍拍间无极,让他安静下来。他虽然和间无极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但她非常了解她的男人,他不会向任何人屈服,就算是死也无所谓,他这一辈子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有了她,他就像个孩子有了依靠,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她在,她就不会让他再受半点委屈,不会强迫他做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委屈她可以替他受,他不愿做的事她可以替他做,她慢慢的把间无极的手推开,对她点了点头,心说:相公,我不会要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替你做! 间无极在邬梅馨的眼神注视下,慢慢放开了手,他不断抽动的脸,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痛苦。为了相公能解脱这个羁绊,邬梅馨慢慢的跪下去,拜了三拜,拜完她想站起来有点困难,邢玉娘赶紧上前一步把她扶了起来。 间无极过来,这事就变得有点棘手,邬梅馨来了,这事就有了转机,因为只有邬梅馨的话间无极才听得进去,现在邬梅馨的法子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也算给足了对方台阶,朱含章觉得这时有了一个好的方向。 本书来自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一十二:失去控制 <> “他为什么不跪拜?”云梦山庄的东方婉清憋着一口气道。请看最全!的小说! “东方姑娘,”朱含章一听这话,这位书生都想前揍一顿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算孩子未出生也是间兄弟的骨血,邬家小姐之举,我想可以告慰死者的亡灵了。” “可死的是我爹,”东方婉清道:“算弄个孩子来拜算怎么回事?” “东方姐姐,”邬梅馨道:“不是弄个孩子来拜,是我和孩子代他叩拜。无极从小受尽各种苦难,生性倔强,除了他的师父和我爹娘,他没有给任何人跪拜过,他像个孩子,你不要和他计较了。” “他杀起人来可不是个孩子。”席正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忽然觉得东方婉清在为死去的父亲争这最后的尊严,他不能为同样死在间无极手的儿子说句话吗?但是他这一句话,所惹出来的事情竟然是后患无群。 “席老伯,我没想到您也会这么想。”邬梅馨一脸诧异。 “难道几条人命还不值得他屈一下腿吗?”席正泰前面的话一出口,他只能挺到底。 间无极已经有点焦躁不安,喉咙里开始发出“嗡隆嗡隆”低沉的吼声,他看着邬梅馨,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恐惧,那不是杀人或者被杀的恐惧,而是他不愿做一件事而必须要做的那种恐惧。邬梅馨知道,如果她让间无极跪拜,间无极会真的跪拜下去,但是她很坚决的摇了摇头,她看到了他感激的眼神。 “你们不要逼他!”本来彬彬有礼的邬梅馨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你这什么话?”席正泰怒道:“难道你不是真心的替他悔过?” “算我真心有用吗?”邬梅馨也厉声道:“难道你们和无极之间所结的怨真的是无极一个人的错吗?” “难道我们的人被杀也是我们的错?”水二嫂听不下去了。 这事情有点风云突变,尽管情势一下子紧张起来,但邬梅馨似乎话里有话,在场的人突然感觉这位看起来不愿多事的邬家大小姐不是太简单的,这最终的也结果变的是秘莫测。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邬梅馨道:“该收手时当收手,给自己留点余地,也给别人留点余地,我之所以这样,是不想当日邬家庄的事情再发生。” “那你以为我们会怕吗?”水二嫂道。 如果这么讲话,大家的退路越来越少,邬梅馨也是女豪杰,她的耐心也在一点点丧失。 “水大当家的,那您说说六连庄是怎样和无极结怨的。”邬梅馨道。 “哼,这有什么好说的,”水二嫂道:“他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 “好一个滥杀无辜,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邬梅馨有点嘲讽道:“要真论起来,拿掉那些假面具,恐怕大家都差不多,哼!” “你说什么?”席正泰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说话要想好再说,不要信口雌黄。” “行,我可以不说,”邬梅馨道:“但我希望无极的事到此为止。” 不管席正泰想到了什么,邬梅馨这个时候一定要把她的想法讲出来。 “六连庄从来不受人威胁,”席正泰道:“六连庄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虽如此,但显然已没有了刚才的自信。 “席大当家的,”邬梅馨已经不再叫席老伯了:“你好像有点紧张?”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席正泰道。 “我想我还是不说了,“邬梅馨道:“何必一定要把所有的路走死?” “你......”席正泰好像被什么噎住了。 “你能说出什么呀,”这个多嘴的东方婉清再次怒道:“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 “这个你们自己知道,”邬梅馨沉吟了一下慢慢的道:“无极以前他确实是个杀手,他拿了别人的钱去替别人杀人,从来不管这些人该不该杀,算他被要杀的人杀掉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他杀的人越多,会有越多的人想杀他,杀不了他的人也会拿钱请人来杀他,我说的没错。” 俞承泽、凌一天、朱含章等心下都是一惊,难道这一向以正义为化身的六连庄也会做拿钱杀人的事,这可是天大的秘密,这要传出去六连庄的面子可丢尽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席正泰已经动了杀心:“你最好不要无生有,随便乱说。” 相对于邬家庄来说,江南六连庄的实力那是异乎寻常的大,但对于间无极,对与凤凰山庄,江南六连庄那只是一伙有点令人同情的小角色,到了这个时候,邬家大小姐彪悍的风格逐渐显露出来,似乎到了不把这点秘密揭破决不罢休的地步。估计席正泰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打死他都不会去跟着东方婉清去刺激邬梅馨的。 “三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也不是哪个人都拿得出的,”邬梅馨看来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看来这三万两银子好吃难消化。” “胡说八道,我先杀了你!”席正泰一挥手的大刀,踏一步直接劈向邬梅馨。 有间无极在场,当然不用其他的人出手,只听“噢”的一声,像是狮子的吼声,间无极一个闪身,手的毕燕挝已经抡出,“嘡”的一声,把席正泰和他的大刀都给搪了出去。 “馨儿,你是怎么知道的?”间无极问道。 “我为了找你,uu看书ww..cm到处找不到,我去找你的仇人,去找那些想杀你的人,”邬梅馨道:“我本指望跟着他们找到你,与你同生共死,但我没有找到你,却发现了他们这暗进行的勾当。” “杀了她!”席正泰吼道。 邬梅馨的话已经触到了六连庄的底限,每个门派都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这关系到一个门派的荣辱兴衰,邬梅馨不是被他们所逼,恐怕也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一旦你说出来,六连庄的知情人变得恼羞成怒,不死不休,这种丢面子的事杀了他们都难过,所以他们抽出兵刃,义无反顾地冲了来。 俞承泽刚才已经说过,以后六连庄的事情他不再介入,也不会再去打扰他们,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再出手相救,平时还有些同情心的六连庄,因为这件龌龊的事情,已经让俞承泽心生厌恶。邢玉娘也把邬梅馨一拉,退到了后面,把间无极留在了那里,一个人面对着扑来的一群人。 凤凰山庄的人不动,一是因为间无极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帮忙,二是他们对间无极还是有点自信,尽管人有时候有点痴痴傻傻,但他的武功却一点也不傻。间无极在邬梅馨跟前像一只被驯服的藏獒,平时温顺的爬在她身边,算有时想发发小脾气,但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也只好忍着,但一旦主人受到攻击,他瞬间会变成可怕的野兽,不但会吃了对方的肉,还会嚼碎对方的骨头。 本书来自 /46/46693/的小说站! 第36章 间无极之死-一十三:生死解脱 手机阅读 “无极,不要杀人,记住师父的话!” 邬梅馨喊这句话,是因为他知道俞承泽不喜欢杀人,另外在麒麟庵师父惠怡师太说过,间无极身上的杀孽太重,为了不祸及他们的孩子,让他们能够戒杀修善,为了孩子,他们什么都能做,何况只是不再杀人。 “噢,噢!”已经被彻底激怒的间无极怒吼两声,也算是对邬梅馨的回应,震得功力稍浅的一些人耳膜嗡嗡直响,这疯子一旦发起威来,就不知邬梅馨刚才讲的话还听没听进去。 鬼面青狐间无极在江湖上就是个魔鬼的代名词,他出手不但凶猛狠辣,也从来就不知道客气、忍让、保留,出手几乎没有空过,一击不中,他会象狐狸一样迅速隐匿起来,等待着再次出击的机会。凤凰山庄的十几年,不再有人来找他,他也不用再过那种飘忽不定的日子,在他清醒的时候除了精研他的武功,几乎无事可做,并且因为发病不断地要跟庄内的高手对抗,使得他的功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得到很大提升,到底到什么程度,间无极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上回邬家庄的亮相,已经让整个江湖震惊和惧怕。 六连庄的固执已经把他们推到没有退路的地步,面对间无极,他们只有全力一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邬梅馨不让他杀人,但这个疯子一旦失去理智,恐怕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他们今天本来要杀的目标是邬梅馨,恐怕也不能指望邬梅馨再来保住他们了。 这是一场悬念不太大的搏杀,间无极开始只是愤怒,但还有些理智,邬梅馨叫他不杀,他就不杀,出招还有些余地,看似打斗激烈,但双方都没有太大损伤,但随着双方打得性起,六连庄的人似乎看到了杀掉间无极的机会,不断地加强攻击,使得间无极的野性被一点点激发出来,在身上重重的挨了水二嫂一仗后,更是吼声连连,眼里的鬼火凸显,身子也变得飘忽异常,下手越来越狠,一群人围着打他一个,但不断的有人在他的毕燕挝下从人群中飞出去,倒在地上的人没有站得起来的,但仔细看来,这些人尽管有些皮肉之伤,甚至腿折胳膊断的,但应该都没有性命之忧,俞承泽和凌一天他们也看得连连点头,就连程驼子都开始佩服起来。 “看来这家伙现在不疯了,下手有分寸了。”程驼子道。 “那是邬家小姐有言在先,他现在只有她的话才能听得进去。”朱含章道。 看着这一个个人被扔出圈外,痛苦不堪,不但有那些本身武功不济的小辈,还有席化成和东方婉清这样的高手,梅岭兄弟莫成虎、郁成鹤赶上去偷袭也被扔了出来,蒲大川皮糙肉厚,数次摔倒,浑身是血,但还是不断的爬起来加入搏斗,邬梅馨越看越是不忍。 “好了!”邬梅馨喊了一句。 间无极听到邬梅馨的喊声,狂吼一声跳到一边,嘴里喘着粗气,眼里的鬼火还不时的闪现,六连庄的一伙人也暂时的停下喘息。 “不要再打了,把这事放下吧!”邬梅馨道,她真的不想再死人了。 “我们不要你的怜悯,要想放下此事,除非我们全死光!” 人到了这个时候,真的已经失去理智,席正泰怒吼一声也不招呼别人,拎着大刀又冲了上来,六连庄其他剩下的人也都再次杀向间无极。间无极已经焦躁不安,他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看到这些人不顾一切地冲上来,间无极低吼一声再次和他们打在一起,但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耐心,出手快捷,招招见效,数招之内,已经将这几个人打得东倒西歪,躺了一地,他手里拎着毕燕挝,眼里的鬼火还没有熄灭,嘴里喘着粗气,喉咙里“噢噢”的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声音。 间无极的表现,席正泰一伙人彻底绝望了,本来目空一切的他们,在一个间无极面前已经变得不堪一击,努力了一辈子,现在面子、里子都没了,他甚至想速求一死。 “间无极,你来呀,你杀了我呀!”席正泰躺在地上,忍受着腿上的剧痛,捂着肩头不断流血的伤口,他无法接受此生的这个结果,他希望间无极能杀了他。 这种血腥的场面,已经把本来就野性十足的间无极刺激的心潮澎湃,杀人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甚至在跟凤凰山庄的俞承泽、凌一天他们在过招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有邬梅馨,他有未出世的孩子,他要听馨儿的,馨儿的师傅也说过,只要他不再杀人,就会对他的孩子好,即使在混沌的意识中他也一直坚持着这一点,但席正泰的刺激,对他简直就是一种诱惑。 “间无极,你这个杀人狂魔,你来杀我呀,”席正泰看着快要发疯的间无极他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你杀了我儿子,你杀了你的父母兄弟,你不是人,你是杀人狂魔,你来杀我啊,哈哈哈哈…” “啊……噢!”间无极已经不能自已,嘴里狂吼着,拎着毕燕挝走向席正泰。 “无极,不要过去,不要听他的!”邬梅馨已经感到事情的不对,他们真的要把无极逼疯。 “你不是人,来呀,杀呀!”席正泰狂吼着,他现在之速求一死。 其实对于本来冠冕堂皇的席正泰来说,六连庄的秘密要在江湖上被揭开,恐怕比死还难受,现在一下子沦落到这么无赖与癫狂,连俞承泽等人都觉得他死不足惜,并且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看着间无极眼里喷着火焰靠近他,都没有出手要救的意思。 “快拦住他!”邬梅馨一声惊呼,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俞承泽飞身扑向间无极,突然间他的感觉也非常不好。 但见间无极的毕燕挝以无比迅捷的速度举起,u看书 .uukashu.cm落下的时候并不在席正泰身上,而在间无极自己的头上!他慢慢的回过身来,眼里已经没有了鬼火,脸上露出了笑容,嘴里喃喃的说出两个字“孩子”,就直挺挺的跪在了那里,眼睛还一直睁着。 “无极…”邬梅馨惊呼一声就昏死过去。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凝固了,所有的人都怔在那里,不是去杀席正泰吗,怎么会是他自己,这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意料到的结果,一怔之下都迅速围拢过去,凌一天,朱含章,程驼子,严一峰,沈绣娘,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邢玉娘通过内力给邬梅馨推宫过穴,不一会她就醒了过来,再次醒来的邬梅馨,没有哭,没有闹,她只是极力地抚摸着肚子,安慰着那个也在里面焦动不安的孩子。她在邢玉娘的搀扶下,慢慢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其他的人给她让开了地方,她站在间无极面前,默默地看了很久,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她伸手把间无极的眼睛给合上,转过身,手抚摸着肚里的孩子,面向席正泰和躺成一片的六连庄和各门派的人。 “孩子,好好看清这些人,是他们把你爹逼死的!”邬梅馨的话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就像针扎在每个人的心上,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里闪着和间无极一样的鬼火。 邬梅馨眼里的鬼火让席正泰心中升起无限的恐惧,就在邬梅馨转身的一瞬间,他奋力而起,手中的刀劈向邬梅馨的后背,但见人影一闪,一根铁杖已经将他拦下。 “你敢踏出这一步,整个江南六连庄都将万劫不复!” 凌一天眼里射出可怕的光芒。 本书来自 第37章 银剑禅说-一:罗小星祭礼 手机阅读 上官灵薇的丧礼已经到了第四天,一切都按照当地的礼仪进行着,灵堂的长明灯不管白天黑夜一直亮着,卯时一到,祁老爹就督促着起腔、上香、点纸,在当地习俗中,家里死了老人,每天早上卯时一到,就要从家中传出哭声,上香祈求神灵保佑,并同时点上纸钱告慰亡灵,这也是告诉邻里他们心中的悲哀,左邻右舍听到哭声,就知道主家今天的议程已经开始了,该去上香的上香,该去点纸的点纸,该去祭奠的祭奠,该去帮忙的帮忙,忙忙碌碌的身影,左右招呼的声音,既能扫除人们对死亡的恐惧,表现出这是一场庄严隆重的仪式,同时也是对主家悲伤的一种纾解,也算是一种人文关怀。 在当地,儿子夜里守丧是天经地义的事。经过俞承泽和邢玉娘的一再劝解,霞姑总算是答应回到厢房好好的睡一觉了,俞承泽把一再要陪他守夜的邢玉娘、两个儿子以及水月洞天的几位门主都劝了回去,他一个人在姐姐霞姑坐的位置静静地守着。上官灵薇在一旁静静的躺着,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他没有任何印象的父亲和这位大娘之间的事情,他构思了无数个他们之间无限恩爱的场面,他也构思了无数个两人分离后伤心欲绝的场面,但还有无数个因爱生恨、惨烈报复引发无数悲剧的场面不断挤入他的脑海,他感慨一个人的爱恨情仇竟能如此的波涛汹涌,壮怀激烈,“爱”这种人间至情至性的东西,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会让无数人丧命,会弄得活着的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他无法想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世间不该有爱吗?他迷茫的摇了摇头,因为呈现在他面前的都是爱的美好,因为父亲对两位母亲的爱使她们间的仇恨得以化解,母亲罗小星对自己的爱可以使这位老人苦苦追寻四十多年去寻找自己,为他她愿付出一切,因为爱,他和邢玉娘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父亲和姐姐的死,他想恨这位大娘,但他恨不起来,他说不清楚她到底错在了哪里,他甚至现在愿意以儿子的身份在这清冷的夜里守着她,让她不再寂寞,不再害怕。他甚至有些伤心,要是这一切意外不发生该多好,所有的人在爱的哺育下不受伤害,可现实里这种想法是在太远,知道卯时快到,霞姑已经起来准备当天的仪式,他还不能排解自己的情绪。 罗小星躲在屋里已经好几天了,这里的事情不用她管,她也不愿见任何人,包括来到凤凰山庄的那些高人异士,她觉得这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数十年的仇恨在一朝化解,并且是在她知道对方是归妹,是丈夫爱着的另一个女人后自己扔刀放弃的,并且放弃的是那么彻底,毫无保留。她突然感觉到了此生的虚无,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用性命来做赌注的东西竟然是她要放弃,也心甘情愿放弃的东西,这难都就是人生无常,还是它本来就该这样,她甚至有些恍惚,有些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好在有个活波可爱的孙女就在跟前,连晚上睡觉也不愿离开,两个孙子每天都会来请安,儿子儿媳就住在对面,事事还要来请教,这又让她感到这一切真实地存在,她觉得她该出去走走了。 罗小星一袭黑衣,没有佩孝,出来的时候,清亮的日光似乎有些刺眼,她皱了皱眉头,但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俞展翔及黑木坨的那群女弟子一看罗小星出来了,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围在她身边。这些天,可把这帮女弟子们给憋坏了,她们在大山里长大,成天无拘无束,从来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就连罗小星平时都懒得管她们,可一来到这里,还碰上了这家里面办丧事,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说打闹说笑了。师父前两天一直在屋里待着,她既不出来,也没有个态度,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随便乱跑,毕竟是几十年的仇怨,没有师父的话,她们到底是拜还是不拜,也不敢自己做主,看师父心情不好,就连问也不敢问。碧瑶的未婚夫德瓦并不算罗小星的弟子,他自然不会去考虑这么多,按照苗族人的礼仪早去祭拜过了,这时他也跟在一旁,看看有什么吩咐。俞展翔是这家的主人,既是他的大奶奶,他一身重孝,自是每天要参与各种仪式,尽后辈孝子之礼。罗小星看看这些弟子,一个个都去掉了华丽的苗装,换上了素色的衣裙,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也跟我去拜拜吧。”罗小星道。 “是。”众弟子答道。 罗小星缓步走到灵堂,霞姑、俞承泽和邢玉娘立即站起身来迎接。 “二娘。”霞姑深施一礼。 “娘。”俞承泽和邢玉娘也垂手而立,赶紧招呼。 “嗯。” 罗小星嗯了一声,uu看书 .uuansh 点点头,然后自己在上官灵薇的灵前跪了下去,深深地拜了三拜。霞姑、俞承泽、邢玉娘和黑木坨的众弟子,还有俞展翔和德瓦,看见罗小星跪下去,他们也跟着跪下去,罗小星拜,他们也跟着拜,拜完了每人还在灵前点了几张纸钱。 “你们都去吧,让翔儿带你们到附近去转转,”罗小星道:“我想一个人在这坐坐。” 有了师父的的许可,她们巴不得让翔儿带着他们出去,虽不敢大声喧哗,但看得出她们心中的兴奋,邢玉娘也朝这些小师妹们招招手,让她们出去,她们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罗小星静静的在上官灵薇的灵前坐着,旁边就是已经安放到棺木里的上官灵薇,霞姑、俞承泽和邢玉娘都在旁边陪着。 罗小星没有哭,也没有眼泪,她的眼光有些涩滞,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她的手不断摩挲着棺木的一个角,时不时地看她嘴角抽动,像是在与谁说话,但近在咫尺,霞姑他们却连一个字也听不听。 快一个时辰过去了,罗小星还没有要动的意思,霞姑有些不忍。 “二娘,”霞姑道:“我娘她心结已解,走得很安详,您也不要过于悲伤,要保重身子。” “哦……”罗小星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没事。” 她说完,慢慢地站起,霞姑和邢玉娘赶紧上去扶她,被她轻轻推开。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轻轻挪动脚步,摩挲着棺木的边沿,转了一圈,最后叹了口气。 “唉,姐姐,你先去陪他吧,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就来找你们。”说完就径直走开,回她的小屋里去了。 本书来自 第37章 银剑禅说-二:林燕明后事 云林堡的事情这回变得极为简单,林‘玉’铉守孝守过三天,老俞安排把林燕明和卓尔的尸体抬了出去,在远离凤凰山庄的小河滩,架起两堆干柴,点着了火。,。品書網 在现场,小辈们都在火葬林燕明的那堆火前面跪着,老辈们都在一旁站着,全场没有一丝哭声,连林‘玉’铉都没有哭,老俞倒是感慨于世事的变幻无常,感慨于老兄弟几个分崩离析,‘阴’阳两隔,眼里有些湿润,剩下的只有火越烧越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本来俞承泽和凌一天他们也要来送送林燕明,毕竟那是云林堡的兄弟,但都被老俞拒绝了,他说他一生作恶多端,残害兄弟,配不这些人去送他,本家的兄弟和小辈去送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烧完了,两人的骨灰被分别装到两个瓦罐里,用黑布包了,但没有再带回凤凰山庄,直接停放到了凤凰山庄外的土地庙里。 云林堡的众人回庄整理了一天,第二天由云敦良带着两个儿子云怀诚、云怀瑾和两个侄儿林‘玉’涣、林‘玉’铉先回云林堡了,因为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老七林燕荃把云林堡‘弄’成什么样子了,虽然想着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恶行,但有云敦良回去总算可以令人放心一点,云林堡的日子还要过,云林镖局的生意还要做,不能这么一直搁着。老二林燕山和云坏德的伤还没有好,先留在凤凰山庄,也算是代表云林堡对凤凰山庄的大丧有人照应。 两个人的骨灰林燕明的自然由林‘玉’铉带着,卓尔的骨灰云敦良让儿子云怀城带着,云怀诚不干,说他不想碰这个‘女’人,被大伯老俞说了一顿,人都死了,该有的惩罚也受了,人伦之礼还是要有,并一再叮嘱云敦良,一定要按他说的办。他知道这个兄弟对这两人一直恨之入骨,巴不得把他们扔到荒郊野外,老俞可不能让他由着‘性’子。 云林堡的人回去,还是要送一送的,俞承泽、邢‘玉’娘送出院子,被老俞拦了回去,因为这两天还有太多的事要他们两去处理,凌一天、朱含章、程有良和严一峰他们一直坚持送到了庄外,小兄弟们的相送也是少不了的,看着他们踏了那座小桥。 “唉,都是兄弟,何至于斯!”凌一天难得感慨一句。 “都是我没把云林堡照顾好。”老俞愧疚地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程驼子程有良永远是快人快语:“都是他们自己不知珍惜,作孽太多,能让他们魂归故里,你这个做大哥的也算没亏待他们。” “是啊,大哥,”跟着一起出来的林燕山道:“您为云林堡做了多少这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连老三虽说一开始和您闹,到最后也是对您从心眼里佩服和尊敬,励‘精’图治,约束老五他们‘乱’来,这才引得老五他们记恨,这才有了今日之结局,要没有您主持大局,云林堡还不知道要怎样呢,您做的事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兄弟们。” “我心里有点难过,”老俞道:“这一年多来,老三走了,现在老五又自寻死路,老六的伤刚好,老二你和怀德又成了这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云林堡遭此大难……” 说到这里,老俞有点说不下去了。 “爹,您不用伤心,”云怀德道:“您看二叔和我不都好好的吗,这回六叔回去,我们一定能重振云林堡,重新把云林镖局的大旗打起来。” “老俞,你看孩子说得多好,”朱含章道:“古语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云林堡辉煌了这么多年,很多矛盾都在慢慢积累,这些在你十多年前离开的时候已经都有些端倪,现在这块毒瘤发出来,并把它铲掉,对所有的人都有个警示,焉知对云林堡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只能这么想了。”老俞道。 “老朱,您看你,老是绉绉的,”程驼子道:“‘挺’简单的一件事,这有什么呀,江湖历来不如此吗,谁知道哪天要发生什么事呀,我要知道我会被埋在墓里,打死我那天我也不会去呀。” “哈哈!” “哈哈哈!” 本来有点伤感的气氛一下子被程驼子给逗乐了。 “好了,我们别再这里说笑了,还是去老间那里看一下吧。”严一峰道,他对间无极出事一直耿耿于怀,老觉得是自己没有把间无极留在屋里造成的。 的小说站! 第37章 银剑禅说-三:安葬间无极 手机阅读 间无极的死对凤凰山庄里所有人的震动都是很大的。 间无极生在一个小康之家,但这个家却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快乐,没有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就是因为他生就一副半阴半阳的脸,被人当做不祥之兆,遭受了无数人的白眼、羞辱和欺凌,这里面包括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要不是有一位善良的奶娘,他甚至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 少年时候便离家出走的间无极,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跟着疯丐常三爷,虽然常常露宿街头破庙,但吃饱肚子是没问题的,常三爷虽挂个丐名,但他是碰上什么吃什么,碰上哪家吃哪家,不给吃就抢,抢完了就吃,有他吃的也就饿不着间无极。常三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打骂他,他从来都不躲闪,任凭他出气,打骂过后常常又抱着他痛哭流涕。开心的时候,常三爷就教他武功,学不好就打,打完了再哭,哭好了再教。不管怎样,间无极都快乐的忍受着,因为除了常三爷,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他,就算白眼再多,他也可以无视。在常三爷弥留之际,可能也是常三爷一生最清醒的一段时间,他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给了间无极,能有此结果,也算是对间无极所有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的一种报偿吧。 成年之后的间无极,已经成了让江湖为之胆寒的鬼面青狐。没有多少人敢惹他,但他常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杀人,因为有人找到他,给钱让他去杀,并且给的都不少,足以让他衣食无忧,他也从不会让东主失望,他也从来就不考虑这人是谁,该不该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开始找上了他,要杀了他,开始来的人都被他杀掉了,但更强的人又来了,再杀再来,还越来越多。当他打不过的时候他就逃,这也是常三爷教他的,常三爷教他的轻功正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鬼面青狐的名号不仅说他来无踪,防不胜防,也在说他去无影,追他很难追得上。他曾经遭到过多次围堵,好几次险些丧命,被邬梅馨在南阳麒麟庵救了就是其中一次。也就是这一次,使得间无极一生中有了最柔软的一点情感。 奔波于江湖的间无极随时可能给任何人到来危险,但他自己也随时处在危险之中,他没有朋友,他也不相信任何人,无处栖身,他也从不去人员密集的烟花之地,在他遇到邬梅馨之前,他就连男女之间那点事他都弄不明白,高度紧张的神经从未得到发泄和放松,以至于他的精神逐渐走向崩溃。 就在他混混沌沌近于疯狂的时候,残存于他心底的那一点点温暖的记忆,把他拉回了老家,恍惚中他来到了奶娘曾经住过屋子,他想寻找那一点点心理的依靠,但物是人非,这里已经没有了只残存于梦中的奶娘的踪影,但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景,一下子勾起了他对小时候很多痛苦的回忆,显现在眼前的是无数的辱骂、斥责和痛打,焦躁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推到癫狂的状态,他一口气杀光了这里他能想起来的、他痛恨的所有人,他那已经年老的父母,还有他的兄弟、家人及孩子,但这也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心里。 癫狂后的间无极不再是拿钱杀人,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一旦犯病,任何靠近他的人都可能成为他攻击的对象,这里面甚至包括拿钱去想让他杀人的人,杀人、逃跑、藏匿、出击,都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活动,当年俞承泽和邢玉娘也是追了他很久,才在洞庭东山将他追上,出手及时才没有让他造成更大的杀孽。对六连庄的人说是他们夫妻正在游历太湖,恰好碰上,那也是他们用心良苦。 到了凤凰山庄的这些年,成了间无极生活最为安静的一段时间,这里的人对他没有敌意,称呼他为兄弟,还供他吃喝,并且照顾他,在他发疯的时候还能制止他,而不伤害他。在这里,开始的癫狂慢慢的平复,理智也一点点恢复,呆久了,他甚至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些害怕,很长时间,他连山庄的大门他都不愿出去。理智的恢复也造成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会越来越多的想起以往的事,心底的纠结和痛会越来越盛,他越来越不愿原谅自己,也就越来越以心理自残的方式折磨自己,这就是他这几年犯病的频率愈来越高的原因。 邬梅馨到来的日子,成了间无极这一生唯一拥有阳光的日子,邬梅馨也成了程驼子嘴里对间无极的一剂治病良药。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不去刺激他,他竟然不再发病,他学会了哭,学会了笑,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一生有了一个重要的转折,他和邬梅馨有了孩子,他开始对生活有了希望。 没有人想到间无极会死,更没有人想到间无极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死。凤凰山庄里的这些人,每个人曾经都几乎要死,但每个人都活了过来,他们都拥有坚强的内心。他们不惧死,是他们不想任人宰割,屈辱求生,他们不想死,是因为他们舍得放弃,他们觉得这样活着很好,不想再去干涉别人,也不想让人打扰。他们在这里安静的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他们想到过这种生活有一天可能会被打破,对于这些他们也都抱着随缘的态度,但间无极的死还是让他们非常伤心和不愿接受。 就间无极来说,他杀了那么多人,在江湖上遍布仇家,他真的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在凤凰山庄,却没有人恨他,有很多人关心他,但却不常常打扰他,他们有一种感知神秘力量的氛围,但每个人心里却都留有自己的空间,别人谁都不会轻易去触碰它,也就是说,间无极的心事,只有间无极自己去解,别人很难越殂代疱,这次只是他解开心结的方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间无极的死讯很快的就传到了邬家庄,老大邬梅轩,二娘于曼易和小弟邬梅博已经急速赶到了凤凰山庄,协助邬梅馨处理间无极的后事,邬牛氏担心女儿有个好歹,说死也要过来,全家人好不容易劝住,最后说处理完后事就把邬梅馨接回家里来住这才作罢。 自从间无极死后,邬梅馨表现得极为冷静,虽说她为间无极带了重孝,但她没有哭过一声。间无极的丧事老俞那里自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所有的礼节邬梅馨一样也不少,别人劝也劝不住,所有的人都明白,邬梅馨非常疼爱自己的男人,他生前缺少的东西太多,在他死后,她不想让他有任何遗憾。 邬家庄人的到来加快了间无极后事的处理,就连所花费的银子也都是从邬家庄带来的。邬梅馨很懂事,他知道俞家的大礼就在后面,第三天一大早就把间无极葬了,墓地就选在河对岸山坡上他父母墓地的旁边。 虽说此事办的很急,但老俞再次发挥了他的运筹能力,该有的一样不少,场面也非常壮观,几乎全庄人都去送他,全庄的山民都扼腕叹息,年轻一代的俞展飞、俞展翔、凌旋和朱家兄弟等,想起与间无极多年的朝夕相处,都伤心的哭出声来,uu看书uukanh连邢玉娘、沈绣娘她们都在悄悄的抹泪,但邬梅馨很是平静,一声没哭,也没有落泪,一直到间无极的坟堆高高的攒起。 邬梅馨在于曼易和一位女仆的搀扶下,来到间无极父母的坟前,她跪下点起一堆纸钱,缓缓地磕了三个头。 “公公,婆婆,”邬梅馨道:“我把无极给你们送来了,他已经知错了,你们不要再打他骂他,让他在那边好好地侍奉二老……” 说到这里,一直没有哭的邬梅馨竟然说不下去,呜呜的哭出声来。 邢玉娘赶紧上前,她怕她伤心过度动了胎气,一边安抚,一边以内力护住她的心脉,直到她慢慢恢复平静。 “公公,婆婆,”邬梅馨继续道:“你们放心,我一定把无极的孩子养大成人,让他日后在二老和无极坟前尽孝。” 说完,邬梅馨再次回到间无极的坟前,亲手培了几把土,整理了一下花圈,幽幽的道:“无极,你安心的走吧,再也不会有人逼你了,我给你发誓,我会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不管是男是女,我会告诉他你的故事,我一定会让所有逼你的人付出代价!” 邬梅馨的声音不大,但所有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句话的力量和寒意,经过了间无极的死,邬梅馨已经不是原来的邬梅馨了。 世道轮回,仇恨同样会轮回,这让俞承泽、凌一天他们心里十分的复杂,就像他们无法去干预间无极一样,对邬梅馨他们也一样只能选择听任她自己内心的呼唤,那是一个人一生的缘分,那是一种生命的本能,最终能走到哪里,结果无人可以预料。 本书来自 第37章 银剑禅说-四:大礼 手机阅读 安葬上官灵薇的出殡仪式在她辞世后第七天天还没亮就开始了。 在第六天的晚上,俞承泽他们几乎一夜没睡。 先是“点纸”,就是在在上官灵薇灵前点纸、敬酒、跪拜。 凤凰山庄的孟氏子孙们按辈分上前,先是霞姑孟如烟,她未婚无子,就由两个侄儿俞展飞和俞展翔陪着跪拜,接着是俞承泽带领全家邢玉娘、俞展飞、俞展翔、俞展芸一起跪拜,紧接着是由已经结婚成家的俞展飞和凌旋一起跪拜,随后是水月洞天的四位内侍和四位门主先后跪拜,最后是水月洞天的门人按照长幼尊卑一次跪拜,最后是凤凰山庄内的友人、山民及来宾中的后辈依次上前跪拜,人死为大,就算是同辈之人,也在灵前点了纸钱,鞠了一躬。 其次是“告别”,就是按前面跪拜的次序,依次围绕上官灵薇的遗体转一圈,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放在棺木之中,算是与死者做最后告别,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讲究,就是所有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不能哭,更不能把眼泪滴到死去的人身上,否则死去的人就不能过奈何桥,就不能转世托生。 再次就是“封口”,会有山庄里的长辈指挥,专门的匠人会将棺木的口沿处涂胶,然后盖上棺木顶盖,前后用绳索紧紧绞住,让整个棺木严丝合缝,以防地下的虫豸骚扰逝者。封口的时候,所有的孝子都要哭上几声,因为这一封上,今生今世就再也没有见面之日了。 最后是“升材”,就是在棺木封口后,每隔半个时辰就将棺木抬升几分,取的就是个“升官发财”的谐音,每到升材的时候,就会有众多壮丁前来搭手,都想沾点财气,这在子时之前,棺木就升到条凳般高,稳稳停放在两条条凳之上,便于第二日早上起丧。 这每一道环节,作为孟家的长男,他一直都养陪着,并且一直都要参与,祁老爹做为仪式的主持人,不但在每个时辰要招呼行礼和仪式进行,还要指点这些不懂当地礼仪的外地人如何去做,他也是几乎整夜都没有睡好。 “起丧!” 卯时二刻,随着祁老爹一声号令,出殡仪式正式开始,孝子们开始哭丧,直接走向坟地,俞承泽,也就是孟和生作为长男一身重孝头顶纸盆走在前面,霞姑孟如烟一身长孝跟在后面,随后跟着的就是孟家的子孙、水月洞天的门人以及黑木陀的门人,还有凤凰山庄及宾客中的一些后辈们也都跟着,亲近的都穿着孝服,离得远的,也在头上扎根白布条,所有的人手里都拖着一根柳条,据说这柳条是一种神物,拖在地上,可以通天地之气,护佑生者,为死者祈福。 孝子们一出动,就有数十名壮汉准备妥当,将棺木揽起置于丧架之上,八个人一组,抬起丧架就走,从出家门一直到坟地,丧架不能落地,每走一段,就有八位壮汉上来接替前者,有人喊一嗓子“换”,众人一起使力,丧架突然抬高数寸,八个人出手,八个人接手,如此再三,直到已经打好的墓穴前面才可放下。 出了山庄,沿着那条石级小路,送丧的队伍朝着泥日寺旁的山坡行进,在路过一个岔道口的时候,俞承泽将头顶着的纸盆重重的摔在地上,越碎越好,这意味着这个人一生的晦气就此彻底破除。孝子们止住哭声,跪在两边,让丧架先行,等丧架过后,静声跟着丧架直到墓地。 邢玉娘并没有跟着出殡的队伍出去,作为孟家的儿媳妇,她留下来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仪式“打土”。这土装在一只盛粮食用的斗里,是从新挖的坟上取来的,自从她接到这斗土,她就要禁口,不能和任何人打招呼,不能说话,也不能哭,出殡离开的院落里要空空的不见一个人,她才可以进去,手里抓着一把把土打向整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听着“唰”“唰”的土声,邢玉娘没有一丝害怕,她心里十分安宁,她知道,土地是每一家的尊神,保佑着一家平安,她这是在向土地祈福,去掉整个屋里屋外和院子里煞气,保佑一家老小平平安安。从小她就没有这样的意识,也不信这个,但她现在愿意信,也愿意做,离地三尺有神灵,人在什么时候都要知道敬畏。 上官灵薇的墓穴在流云飞剑孟旭正的右侧,这是罗小星的坚持,她说归妹姐姐为长,应居上位,左边给她留下,就算是她死在外地,也要把骨灰运来在此安葬,活者在一起的时间有限,死了就要永远的陪着他。 自从知道孟旭正的墓在泥日寺西边的山坡上,罗小星、霞姑、俞承泽、邢玉娘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已经来祭拜过,虽免不了悲痛欲绝的场面,但所有的人其实心都安然了许多,他们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他们以后可以随时来这里寄托哀思,他们为他这么多年能安静地呆在这里而不被打扰感到欣慰。人固难免一死,但能让死者寂然,活者安然,这何尝不是一桩功德。 上官灵薇的灵柩到了墓地,所有的人都先没有动,罗小星亲率孟家子孙在孟旭正墓前跪倒,点纸磕头告慰,原来没有字的墓碑上已经恭恭敬敬刻上了“先考孟讳旭正老大人之墓”,署名长男和生、长女如烟、孙男展飞展翔、孙女展芸泣立。 “相公,我把归妹姐姐给你送过来了,”罗小星道:“先让姐姐陪你,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也会来这里陪你,你们等着我。” “爹,”霞姑孟如烟道:“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您,但在我心里爹一直都是个大英雄,看着娘为您那么难过,我就知道爹以前待娘有多好,现在总算真相大白,我也把娘送来了,但愿爹不要埋怨娘做的错事,让她好好陪伴您,女儿会永远给二老祈福的。” “傻孩子,”罗小星安慰霞姑道:“你爹是不会埋怨你娘的。” “嗯。”霞姑点点头,扶着罗小星站起,众人也随着站了起来。 “安材。”等那边一结束,祁老爹一声号令,众人开始小心翼翼的把上官灵薇的棺材从丧架上台下来,慢慢的下到新掘的墓穴里去。 看着棺木一点点落入墓穴,霞姑忽然有点伤感,这个生她养她,教她识字,教她武功,又不愿意她叫她娘的女人就要永远的埋在这里了,永远也见不到了。 “大小姐,”祁老爹看出了霞姑的伤感,走上一步道:“你娘就生了你一个,你就下去给你娘抹抹材吧。” “抹材”,是出殡过程中和死者最为亲近的人才可以干的事情,就是棺木在墓穴停放好之后,在墓穴封口之前,一般是由儿子下去,用纸将棺木擦擦干净,就像给老人整理房间,这可是她要在这里呆上成百上千年的地方,这个时候,在墓穴里,如此靠近一个已经离开人世的人,对别人可能是一种忌讳,对儿女,那是最后的一个亲近机会,这,才是人世间的大礼! 霞姑在祁老爹的指点下,把娘的棺木仔仔细细的抹了一遍,心中向娘做了最后的道别,才慢慢爬上墓穴。 “庄主,”祁老爹道:“您是孟家长子,您也去送送老人家吧。” 俞承泽点点头,下到墓穴,像姐姐霞姑一样,仔细地抹了一遍棺木,在墓穴里再次向上官灵薇磕了一个头,这才上来。本来按规矩,只要长子去做这件事就行了,但这家的情况比较特殊,祁老爹也就打破老规矩,把霞姑也当作男丁,算是对上官灵薇一脉最大的尊重了。 “诵经!” 祁老爹一声口令,所有的人都往后退,把墓穴周围给让了出来。弘元大师和明心法师等一众僧人,有弘元大师领头,一掌立于胸前,一手捻着佛珠,围着墓穴缓缓走动,嘴中诵着《心经》《大悲咒》《阿弥陀经》,梵音洪亮,亡灵超度,通向极乐,宛如逝者再生,在场的人忘掉悲伤,心生欢喜。 “阿弥陀佛!”弘元大师一声佛号,带领众僧缓缓离开墓穴周围。 众人还在等祁老爹的话,可是他只是挥挥手,什么也没有说,众人会意,就开始往墓穴里填土,跪在一边的孝子们开始痛哭,这也算是和死者最后的永诀了,从此之后,阴阳两隔,地上地下,永无见面之日了。 “好了,别哭了,”没哭多久,那边的人还在给墓穴填土,祁老爹就道:“去到回去的路上等着谢礼吧。” 在当地的风俗中,老人去世,挖墓穴、抬灵柩、安葬、填土攒坟这些事都得外人来做,好显得主家在当地的声望,来的人越多,说明主家人缘越好,哪怕是就来培上一两把土,也算是送死者一程了,uu看书 ww.uknsu.c 所以主家一定要在回庄的必经之路上跪等,等这些人攒好坟回来,一个个的磕头谢恩。 上官灵薇既是俞庄主的长母,哪也算得凤凰山庄的尊者,山庄里的数位高人,凌一天、朱含章、程有良、严一峰都来了,就连在庄上的宾客霸王枪严世铎、中原一拳骆成杰、邬家庄的老大邬梅城等也都来了,拳圣骆老爷子本就宿在泥日寺里,自然也随弘元大师他们过来了,这些人都是些隐士高人,虽不至于要去跪拜行礼,但也是恭敬地站在一旁,目送上官灵薇入土,这无论如何也算最高礼仪了。 一座新坟堆起来了,一个灵魂又安顿下来了,很多人的心结解脱了。看着帮忙的人渐渐离去,明心法师盛情邀请。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道:“诸位施主,站这许久想必有些累了,敝寺近在咫尺,去喝杯热茶解解乏如何?” “如此有劳大师了。”罗小星道。 “我们就不去了,”凌一天道:“庄内还有许多事要料理,我等就先走一步了。” 凌一天何等智慧,昔年孟旭正、罗小星横行天下,是一尘道长、弘元大师、拳圣骆老爷子联手把这件事按下,后来一尘道长在这泥日寺里救了俞承泽,而一尘道长和孟旭正又先后都去世在这里,明心法师又是当年一尘道长之徒,这许多纠葛在一起的人要谈点事,他们这些人夹在里面就不好了。何况他们离这里不远,和这里又很熟,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也不在今日凑这个热闹,程驼子还有点不愿意,想跟着去乘乘热闹,被朱含章拉了一把也乖乖的跟着众人下山去了。 本书来自 第37章 银剑禅说-五:还归本名 泥日寺的禅堂虽说不是很大,但这些人坐下也不显得十分拥挤。.。手机端m.看来明心法师是为此做了一些准备的,原来这里面两块蒲团,很是空旷,现在靠墙的蒲团还在,但多了一张茶桌,还添了数把椅子,这些椅子做工虽不是十分‘精’致,但也古朴结实,和禅堂的氛围很配。 明心法师自然是坐在茶座之前给大家煮茶,罗小星被让在了左手首位的椅子,弘元大师和拳圣骆老爷子两人客套了几句,最后还是弘元大师在右手坐了首位,骆老爷子挨着弘元大师坐下,一同跟来的骆成杰坐在了下手。罗小星的旁边还有两把椅子空着,看来还有人未到。 茶桌旁有一小炉,炉内烧着木炭,炉的铁壶里已经突突地冒着热气,一股茶香在禅堂慢慢的弥散开来。明心法师把煮好的茶斟到几只茶碗里,空‘性’小和尚走前来,给几位一一端。 “这是俞庄主早些时候送来的茯砖茶,请诸位尝尝。”明心法师道。 “好茶,”骆柏天嘬了一口,咂‘摸’道:“润而不腻,纯和爽口,余味悠长,确实不错。” “哈哈,”弘元大师笑道:“我看不光是茶好,拳圣的心情也也好啊。” “我看也是,呵呵,”明心法师也轻笑两声:“拳圣这两天不光是心情好,‘精’神也好,话也变多了。” 看来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官灵薇一入土,所有围绕她的恩怨也烟消云散,于此相关的很多人此刻都能获得片刻内心的安宁,哪怕这一刻不是很长,但也同样美好,方里方外都有个好心情,也可以理解了。 “哈哈,是啊,”骆柏天道:“你们佛家不是有首诗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心的事了了,也轻松自在了。” “哈哈,看来拳圣心时时还会有些事情挂碍?”弘元大师谐趣道。 “你老和尚也别笑话我,”骆柏天笑道:“算你是个方外之人,有些事你不也挂念了几十年吗?” “心能有牵挂,这也算缘分吧,”弘元大师道:“拳圣所讲方外之人,只要还有个‘方’字,那方里方外没有多大区别,所以也只能人人随缘了。” “这么说,你老和尚修行了这几十年,岂不白修行了,哈哈哈。”拳圣和弘元大师多年好友,在众人之前自然十分尊重,但‘私’下里还是显得非常轻松自在。 “哈哈,让拳圣见笑了,”弘元大师轻笑一声:“佛家讲‘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方里方外本无差别,为什么一定要去分呢,我在修,你也在修,一样的修行,不一样的缘分罢了。” “既是一样的修行,为什么还要有缘分的分别,”骆柏天道:“难道在佛面前人和人还有差别?” “佛在哪里?谁是佛?”弘元大师道:“世间万物皆有佛‘性’,佛在乎本心,何须外求,得悟通达即是佛,心‘迷’执着即是凡人,所以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一声佛号:“大师所言极是,悟者自悟,‘迷’者自‘迷’,佛祖渡人,如筏喻者,通达皆出于本心,别人帮不了忙,或许这正是缘分的奥妙。” “两位大师高论老朽受教了,”骆柏天道:“看来间无极这一生也没有白活,莽撞浑噩一生,走的却如此坦‘荡’,这也是他的缘分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弘元大师道:“间施主非常时刻能扼住心魔障,走的时候面带微笑,目光晶亮透彻,看来他真是放下了,此生纵有千恶万劫,也随他烟消云散了,它可以安息了。” “只是他这么走有点可惜,”明心法师到道:“既已放下,该无惧生死,间施主选择走这条路,可见他的内心还是有一丝恐惧没有放下。” “以他的能耐,他还有怕的?”骆柏天道。 “他是怕他自己,”弘元大师道:“外魔易除,心魔难根,也许他觉得这是他能斩断心魔的唯一方法,或者是最便宜的方法了。” “是啊,人活着死了有更多的不易。”骆柏天慨叹一声。 弘元大师和明心法师都颔首会意,但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都瞄向了罗小星,他们看似在谈论佛法,在谈论间无极的际遇,但他们也希望这些话能对罗小星这位昔日的煞星有所裨益,他们希望佛法能化解昔日的仇怨,也能打开内心的魔结,不至于又走向极端,一个间无极已经够了,他们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罗小星自从进了禅堂,她都在慢慢的喝茶,一言未发,手里茶碗空‘性’已经添了好几次茶,但她的目光似乎一直朝着一个方向,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这些人的谈话似乎和她没有多大关系。以罗小星的‘性’格和身份,她不‘插’话,算是在场的这几位当世高人,也不会随便打扰与她。 “师父,俞庄主和孟施主来了。”空‘性’和尚前禀报。 “快快有请!”明心法师站起来道。 说话间,俞承泽和霞姑孟如烟已经进得禅堂,弘元大师和骆老爷子也站起来拱手相迎,罗小星只是端着茶碗冲他们二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继续喝她的茶,霞姑和俞承泽姐弟二人给在场的诸位高人一一行礼过后,这才在罗小星身边坐下,姐弟俩稍作推让,霞姑坐到了罗小星的身边。 霞姑和俞承泽按照当地的习俗,在回凤凰山庄的岔道口谢过安葬官灵薇的凤凰山庄的山民和宾客之后,知道罗小星留在泥日寺还有深意,特地赶了过来。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做完了这一切,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有老俞和凌一天他们在庄里照料行了,这个泥日寺牵扯到他们太多的秘密,是揭开这一切的时候了。 “俞庄主……” “明心大师,”明心法师刚一开口,被俞承泽打断:“俞承泽这个名字当年只是为了隐姓埋名随口取的,不想一叫被叫了数十年。以前浑浑噩噩半生,既不知自己姓字名谁,也不知父母在哪里,随便叫个什么也无所谓,现在先父埋在此地,娘亲在眼前,岂敢再弃祖宗之姓,从今天起,我已还归本名孟和生了,还请二位大师和拳圣做个见证,我这里先谢过了。” 俞承泽站起身来,面对诸人深深一揖。 “哈哈哈,孟庄主还归本名,可喜可贺呀。”明心法师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弘元大师道:“孟庄主此生经历了那么多事,也可以说是历经千劫万难,今日在此处还归本名,不仅仅是换一个名字的事,这已经有了涅槃重生之意,这也应了泥日寺和凤凰山庄之名了。” “这个见证不容易啊,uu看书 .uukanshu ”拳圣骆老爷子慨叹道:“当年也是因为我们几个,你不得不和孟夫人分开,你也失去了孟和生这个名字,四十六年后的今天,还是我们这些人相聚,孟庄主能还归本名,看来这天道轮回确是不假啊,只是物是人非,这其少了不少人,也是件憾事啊。” “不是个名字吗,换不换的有什么要紧,还‘弄’得这么煞有其事,”罗小星自从进到禅房,第一次开口说话:“人活着,人还在,这什么都强。” 对于罗小星来说确是如此,儿子活者什么都强,有此结果他平生夙愿已了,姓什么叫什么再也不敢强求,随遇而安好。 “娘说的是,”俞承泽接话道:“爹娘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但我却空想了多年而不知,现在能叫回我出生时的名字,感觉爹和娘都在我身边,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喜欢。” 这几句话俞承泽说得很是动情,连眼晴都有些湿润了。 “唉,”罗小星轻叹一声:“叫叫吧,又没说不让你叫,看把你急的。” 罗小星的话一下子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大家这一笑,把刚才有点庄严的气氛一下子‘弄’得活络起来。 “二娘,”霞姑道:“那从今天起我也姓回本姓,叫孟如烟了。” “行,呵呵,”罗小星难得一笑:“只要你们喜欢,这么叫吧。” 孩子们的心事罗小星自然明白,既然他们高兴,她也乐得这样。 的小说站! 第37章 银剑禅说-六:遗物 手机阅读 “这也是缘分啊,”明心法师道:“两个孩子都姓回孟氏祖姓,这也是件喜事啊,既然孟夫人和两个孩子都到了,我想孟大侠当年留下的那点遗物也该物归原主了。” 明心法师说完,欠欠身就自起身到后面去取遗物,弘元大师和拳圣骆老爷子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看来他们是知道此事,罗小星默不作声,也只是欠欠身表示感谢,并没有显示出应有的惊讶或者激动,看来她也早有预期,只有霞姑和俞承泽姐弟两个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疑惑,看来他们确实对此毫不知情。 黑魔星段五郎偷偷进入泥日寺密室的事,他只对罗小星讲过,这涉及到泥日寺天大的秘密,人家不提自己当然是不能露出半个字,就连邢玉娘罗小星也没有告诉她太多密室内的事,尽管她早知道了俞承泽就是她的儿子孟和生,但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自己也没有缓过劲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父亲遗物的事,这倒使在场的人感到孟家人确实不知道泥日寺密室的事,也算是歪打正着吧。至于罗小星,孟旭正是死在泥日寺的,这点明心法师在前几天就说过了,就算是留下点什么也是正常的,以她的修为,喜怒不显于形那也是很正常的。 没过多久,明心法师就拿出一把剑和一只残损的玉佩,轻轻放在罗小星面前。 “这是孟施主当年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明心法师道:“本来还有半本剑谱,已经送给俞庄主…不,孟庄主了。” “是,剑谱在我这里。”俞承泽道。 罗小星没有做声,轻轻地拿起那把剑,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这把剑了,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它曾经让整个江湖为之胆寒,记录着一段惨烈的江湖恩怨,同时它也记录着一段凄美的爱恨情仇。尽管是纯银打造的剑鞘剑柄,但多年未用,已经显得有点灰暗。她很仔细地抚摸着这把剑的每一个地方,很慢也很仔细,好像在对一个人诉说着多年的别离,反复几遍,不忍放手,最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银剑递给了坐在一旁的霞姑,也就是孟如烟。 “唉,这是你父亲用过的剑,你们也看看吧。”罗小星黯然道。 霞姑双手有点颤抖的接过这把剑,眼里已经有泪珠打转,她也仔仔细细的把整个剑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看了一眼罗小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把手伸向银质的剑格底下,用力一捏,“咔吧”一声,整个银质的剑鞘裂为两半,几张薄薄的纸整整齐齐的圈在里面,她轻轻地把这几张纸取出,泪水已经“吧嗒吧嗒”的掉到纸上。 “二娘,我爹真的没有看过仙霞剑谱的总诀。”霞姑泣声道。 “你说这是仙霞剑谱总诀?”罗小星惊道,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孟旭正讲过此事。 “是!”霞姑道。 “你怎么知道?”别说是罗小星了,在场的其他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原来这把剑里还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我娘告诉我的,”霞姑道:“娘给我说过,她给爹专门打制了一把剑,除了剑身用了好铁炼制之外,其他都用了纯银,特别是在剑鞘的口沿之下有个秘密机关,可以打开双层剑鞘,里面藏着水月洞天的武功秘籍。” “你娘有没有告诉你,你爹知道不知道这把剑的秘密?”罗小星道。 “我不知道我爹是不是知道,”霞姑道:“娘只是告诉我,她把这把剑送给爹的时候,只是要他好生保存,并且还暗示过他这里面藏着水月洞天的秘密。” “也就是说,你爹有可能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了?”罗小星道。 “应该是这样的。”霞姑道:“娘既没有明说,爹也对任何人没有提起,他应该是不知道了。” “唉,”罗小星叹了一口气:“一个用情至深,把自己的至宝托付给对方保存,一个毫无心机,至死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真是……” 说到这里,罗小星有点说不下去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才使娘后来心性大变,”霞姑道:“娘得到的消息是爹得到秘籍后就离开了他,她以为爹发现了银剑的秘密,得了剑谱又得到了剑诀才离开她的,所以就更加气恨不过,才做出了种种让她自己也后悔不已的事情,二娘……” 霞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去说这件事为好,她的犹豫也被罗小星打断了。 “孩子,这事我不怪你娘,”罗小星道:“一对生死伴侣就这么被分开,放在谁身上也不好受,要是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谢二娘。”霞姑是真心的感谢罗小星能放下这些事,她总觉得一切仇恨的渊源都是从这把剑开始,从娘这里开始的,而受害最大的就是二娘罗小星了,但她自己的亲娘上官灵薇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傻孩子,谢我干什么,”罗小星道:“如果你爹在天之灵能看到今天的结果,他也会开心的。” “嗯。”霞姑答应一声,把剑递给早已眼巴巴的俞承泽。 俞承泽接过剑,把打开的剑鞘合上,抽出剑身,剑刃依然闪着寒光,一看就是一把好剑,他把剑慢慢的还到剑鞘,心中无限感慨。父亲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印象,连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都不知道,还是大娘当初一句“太像了”,他才猜想,他的父亲可能长的和他有些相似,对父亲所有的印象都是基于这一点慢慢形成的。今天,他如此亲近的接触到父亲的遗物,他似乎感到父亲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他多么想能叫声爹,可这已经不可能了,想着想着他竟有些痴了,看着那把银剑发呆。 “和生。”罗小星叫了一声。 “哦。”俞承泽回过神来,双手把银剑还给罗小星。 “如烟,”罗小星道:“和生也许记不得你爹长什么样子了,但小时候你爹毕竟抱过他,还为他拼过命,总算亲近过,但你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你爹一面,不管你心里恨不恨他,我想这把银剑都留给你吧,这既是那段江湖恩怨的一个见证,也算是对你爹的一点念想吧。” “二娘,我怎么能恨我爹呢,”霞姑急道:“但这剑我不能要,uu看书 .uknh您把它留给和生吧。” “你听二娘讲,”罗小星道:“和生已经得到了你爹留下来的剑谱,不管你爹他当年练与不练,都是跟了他好几年的东西,这也是一件至宝,当年能把它留给你爹,可见对水月洞天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让他留着吧。这把银剑是你爹和你娘之间一个至情至性见证,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就让它留在你身边吧。” “这……”孟如烟显得有点惶恐,她转头看向俞承泽。 “姐,您拿着吧。”俞承泽笑着道。 霞姑再次看向罗小星,同时也看向弘元大师、明心法师和拳圣骆老爷子他们,看到他们都笑着点头,她这才会心一笑,看来她是真的喜欢父亲的这件遗物。 “谢谢二娘,”霞姑把刚才从剑鞘内取出的仙霞剑谱的总决递给俞承泽:“这个总诀和剑谱本身就在一起,兄弟你就把他们保存在一起吧。” “这怎么行,”这回轮到俞承泽急了:“父亲生前守和大娘之约,至死都没有练过剑谱上的武功,我不知情练了上面的武功已经不该,怎能再要剑谱总决。” “呵呵,”霞姑笑道:“你急什么,论私你是我弟弟,论公我现在是水月洞天的尊主,我说能连就能练,怎么,娘的话听,姐姐的话就不听了?” 霞姑的话惹来一阵笑声,看着罗小星及众人点头,俞承泽就收下了霞姑递过来的剑谱总诀,但显得很不自在,就好像做错什么事的孩子。 在众人的轻笑声中,罗小星拿起那块残缺的玉佩,摩挲了一会,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想收起来。 本书来自 第37章 银剑禅说-七:往事 <> “娘,那也是爹留下的东西?”俞承泽问了一句,他对爹的一切都感兴趣。手机端 “唉,”罗小星叹了口气:“这是你姐姐留下的东西,我以为早丢了,没想到你爹他还一直留着。” “二娘,你是说我那个妹妹?”霞姑怯生生的问道。 “嗯,”罗小星淡淡的道:“是啊,她走的时候还不满五岁。” 罗小星的话很简短,因为有孟如烟在场,因为又会牵扯到官灵薇,她不想再提此事了,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每提一回都难免痛心难过,但霞姑却想知道的多一点,那也是她的亲妹妹呀。 “二娘,能讲讲她吗?”霞姑道。 “好,”罗小星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得出她是在强烈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妹妹,也是和生的姐姐,她叫孟和春,虽说只有四岁多,但她很懂事,从小很疼爱弟弟,什么事都护着他,让着他,也是在那天,她趴在不满周岁的弟弟身,为他挡了一镖,而她在我们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后来我们像疯了一样一直在想办法救和生,很长时间都把她给忘了,现在要想想把她埋在了那里都想不起来了。唉,可怜的孩子,都是娘不好!” “二娘,对不起,我惹您伤心了。”霞姑道。 “娘,你告诉我在哪里,我一定要把姐姐找到。”俞承泽虽然对姐姐完全没有印象,但这种骨肉亲情使他难以抑制,况且是姐姐帮他挡了一镖他才有机会活下来。 “不用了,小小的坟茔四十多年了哪里还找得到啊,”罗小星喃喃道:“不要去打扰她了,如果你们要想她,用这块玉佩给她起一个衣冠冢。这是她从小最喜欢带的东西,你爹既然一直把它带在身,你姐姐的魂魄也一定在这里面,让她和你父亲呆在一起。” “是,娘。”俞承泽道。 “如烟,说说你,”罗小星道:“虽说你爹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女儿,但今天你能在他坟前祭拜,能将你娘葬在他身旁,你爹的在天之灵一定能感受得到,他也在听着呢,他一定也想知道女儿的一切。” “二娘,我真没啥可说的,”霞姑踌躇着不知道从哪里讲起:“我记事的时候住在岛,我从小跟着米婆长大,除了米婆,也没有人跟我玩,在我长大的过程,米婆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怕我一个不小心掉到了海里。那时候对娘既感到亲近,又感到害怕,亲近是因为我知道她是我娘,我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害怕是因为她从来都不让我叫她娘,她是水月洞天的尊主,没有人敢惹她不高兴,我见了她也得跟着所有的弟子一样叫家主,一直到这次出岛来到凤凰山庄。” “她没有带你到过土?”罗小星道。 “没有,”孟霞姑道:“仙霞岛很小,我在面很寂寞,我常听出岛采办的人讲外面的世界,知道大陆,知道原,我很想去,但我不敢去找娘,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磨米婆,米婆是娘的师姐,她的话娘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在她的劝说下,大概是我十岁那年,我才第一次踏了大陆,第一次来到原武林,也是米婆带我来的。那时我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真不愿意再回到岛去,但我还是想娘,只能又回到仙霞岛。此后我每年都会由米婆陪着登大陆,到处去看看,每次大概一个多月,也能看不少地方,不光原,很偏远的地方我们也会去,直到过了二十岁,娘才允许我自己出去,但也是一个月必须回来。” “你的武功是她教的?”罗小星问道。 “是的,”孟霞姑道:“她从小对我很严,我做不好了要重罚。那时我也喜欢玩,练功时总要投机取巧,尽管她不让我叫娘,有一天我实在憋不住了,大声的喊娘,还怨她不疼爱我,那天娘生了很大的气,她哭得很伤心,她没有再打我,也没有惩罚我,但她在很长时间都不愿见我,到后来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发誓听她的话,不再叫娘,好好练功,她才肯见我,继续教我武功。后来我为了不让她生气,自己拼命地练功,再也没让她操过心。”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罗小星道。 “我不管怎么苦,都还有娘在身边,”霞姑道:“不像弟弟,他很早和您分开,不知道娘亲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爹的几个孩子我算是幸运的了,只是苦了您和和生了。” “辛苦追寻了一辈子,突然看到你们这些孩子在眼前,也忘了什么是苦了,感觉以前不管做什么都值了”罗小星慨叹道:“这些年你娘也过得不容易。” “是的,二娘,”霞姑道:“除了教我和弟子们的武功,娘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有时看着她一个人偷偷的流泪,我也很是心疼,但我知道我帮不了她,她心有她的事,每月总有那么固定的几天,她会一个人到拢日庵里去,除了米婆,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一呆是大半天。开始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后来从米婆哪里套问到一点,才知道她到那里是为了和她自己说说话,说她的委屈,说她的恨,在那里求得一点点慰藉,一点点放松,所以那尊菩萨像也是她自己的样子。到现在我才明白,那时候娘其实不是在跟自己讲话,她是在跟爹讲话,尽管恨他恨得要死,但她始终放不下他,只能让她自己在这煎熬慢慢老去,这么多年,我几乎没有看到她快乐的笑过。” “拢日庵,拢日庵,”罗小星喃喃道:“看来她真的是放不下他啊。” “二娘的意思是…?”霞姑道。 “你爹名讳孟旭正,日在东方为旭,你娘把拢日庵设在山,面向东方,她是想每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你爹都能看到她,难为她了。”为此罗小星都很感动。 “是的二娘,”霞姑道:“小的时候不知道爹的名讳,一直也没有弄清楚娘为什么要把它叫拢日庵,直到后来娘讲到了爹的名字,我才觉得起这个名字可能和爹有关,但也没有二娘想的那么多。” “她给你讲过许多你爹的事情?”罗小星问道。u看书 ww.uukansu “这是她心一辈子的痛,”霞姑道:“她以前从来都没有给我讲过,我也不敢去问,直到最近几年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她想要一个了结,才把当年的事情给我讲了一些,也是为了我在土武林寻找你们方便,连这把银剑的事,也是她前两年才跟我提起的。” 霞姑说到这里,再次爱惜的拿出那把银剑,像捧着一件珍宝。 “如烟姑娘,”尽管霞姑已经五十出头,但在弘元大师他们这里叫她一声如烟姑娘也不为过:“能否把令尊的宝剑给我们看看?” “大师言重了,您随便看是。”霞姑站起身来,把银剑递给弘元大师。 弘元大师也反复把这把银剑看了好几遍,随手交给了拳圣骆老爷子,骆老爷子看过后又交给了骆成杰,最后又由骆成杰把剑交给了孟如烟。 “其实这把剑我们当年也见过,”弘元大师道:“只是在当年看似普通的一把剑,这里面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和故事,撼天动地,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是啊,”骆柏天道:“当初只知道孟大侠和孟夫人凭着一把银剑和一把柳叶刀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也知道你们事出有因,但没成想很多原因竟然跟这不起眼的一把银剑联系在一起,这里面的感情纠葛又是如此之深,看来江湖的很多事都不可以简单的去推论啊。” 本书来自 /46/46693/的小说站! 第37章 银剑禅说-八:究竟 手机阅读 “说起这些,这还都得感谢诸位啊,”罗小星道:“我们能有今天,孟氏一族真正该感谢的是拳圣骆老爷子,弘元大师,明心大师,还有已经仙升的一尘道长,是你们消弭了那场灾难,也是你们救了和生,又照顾我家相公能安然离去,为此一尘道长还搭上了自己数十年的修为和性命,今日又是你们费尽周折,到处奔走查找,揭开无数的谜团,使众多秘密大白于天下,也使归妹姐姐和我能放下多年的仇恨,换得这些许心中的平和和安慰,功德无量啊。这把银剑能重见天日,带出那么多秘密,也是拜泥日寺所赐,老身在此谢过了。” 罗小星说完,起身面对弘元大师、骆老爷子和明心法师,俞承泽和霞姑也赶紧站起身来跟在身后,他们三人深深的鞠了三躬,可见用心至诚。 这三人赶紧站起来还礼,骆成杰也跟着站起来致礼。 “罗老施主客气了,”弘元大师道:“佛家讲因果,但不执着于因果,佛法如筏,因果亦如筏,佛家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能成佛,扔掉的刀也只是一只过河的筏而已,既过河,筏没用了,也就消失了。到了今天,诸位能处于这样一个状态,不问因果,我佛慈悲,都是出于本心,也就不必谢与不谢了,哈哈哈。” “哈哈,”罗小星轻笑一声:“不就是扔个筏吗,大师竟能讲出如此的道理,老身受教了。” “能做此想,说明罗老施主与我佛有缘,阿弥陀佛!”弘元大师一声佛号。 “大师偏爱了,”罗小星道:“我自己明白,我这一生所造杀孽无数,是应该下地狱的,不敢奢望与佛有缘。” “万物皆有佛性,佛渡九层众生,就算身在地狱深处,也有佛光普照的日子。”弘元大师道。 “不是佛光照不到,而是我愿意在地狱里呆着,”罗小星道:“有人造孽,就要有人赎罪,难道这不是佛家说的吗?” “佛出乎于心,地狱亦出乎于心,”弘元大师道:“亲人惨死,血雨腥风,那是地狱,骨肉相亲,细雨和风,那就是佛国,我们每日穿梭于佛国与地狱之中而不自知,就算是妄求地狱也无济于事。” 罗小星长舒一口气道:“阿弥陀佛,按大师的说法,我是不必入地狱了?” “哈哈哈,”拳圣骆老爷子笑道:“孟夫人好像对地狱有特殊情结,似乎不愿离开?” “唉,”罗小心叹了一口气道:“不瞒骆老爷子,在地狱里呆了半生,都快忘记人间是什么样子了,佛国就更不敢想,以为此生就这样了,哪里还会想到有今日。” “就算苦难再多,日子还是要过,人总是希望要过得好一点啊。”骆老爷子慨叹道。 “心中有地狱、人间、佛国,那是还有执着,”弘元大师道:“悟者自悟,迷者自迷,看的都是个机缘。” 罗小星的心结很深,以前她杀人不眨眼,是因为她觉得所有的江湖之人都欠她的,她就算杀死所有的人也不足以弥补她丧夫丧子之痛,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祈祷,只要她的孩子能安然无事,她愿放下所有的仇恨,她愿意为那些惨死在她刀下的所有人以死谢罪。现在她追寻大半生的仇家没有了,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在她的跟前,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失去,又似乎所有的东西又失而复得,她觉得上天太过青睐于她,她自己都有点难以适应。一夜之间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她仇恨的人,仇恨她的人她也不再在乎,想来就来吧,似乎谁想要她的命都理所应当,她也会毫不吝惜,她宁愿待在地狱,是怕她走出来这一切会突然消失,她高兴,她迷茫,她害怕,因为她一下子拥有的太多,她怕失去。 俞承泽心里算是最平静的,终于可以不用再易容化妆了,终于可以不用再避仇拼杀了,终于可以和娘,还有一家人待在一起了。死了这么多人,虽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更加明白,在各人的事里面,他能够去改变的其实很少,或一时,或一事,但最终的去处都掌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里,就像江南六连庄,他一直是认为他们是一群无辜的人,是父母这一辈加上邢玉娘和间无极等的受害者,他一直歉疚、同情,他给予保护,是他想补偿,但在间无极死的这件事上,他一下子把对这群人的种种情结化的一干二净,他们也是芸芸众生,他们的路也是自己走出来的。u看书 .ukns 弘元大师的话他听着很舒服,他感受到了在地狱与佛国之间穿梭的感觉,他喜欢待在佛国。 霞姑对娘的死早就有预感,心中已没有太多的悲痛,看到她能在此次事件中得到解脱,她从心里实在是为娘感到高兴,没有让她在临死前留下遗憾。她虽一直生活在很是压抑的环境中,但她心地善良,对所有的亲人都保持着一份真情。现在娘的事已经放下,但在心中放不下的是这命运的多舛,是诸多亲人所遭遇的不幸。 “听大师讲佛法我真的很受用,但还是有诸多不明,还请诸位大师示下。”霞姑道。 “如烟姑娘有话不妨直讲。”明心法师道。 “我爹,我娘,还有二娘,”霞姑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他们至情至性都是好人,但小小的际遇变化就能彻底地改变他们,让他们变成另外一个人,让整个江湖为之胆寒,称他们为煞为魔,很多人为此丧命,这里面也有他们的爱人和骨肉,他们自己也困在这份莫名其妙的仇恨里数十年不能自拔,离去的人带着遗憾,活着的人在这无穷无尽的煎熬中耗掉自己的一生,我为我这些亲人感到心疼,难道他们一定要经历这些?” “如烟我儿,你不必这样苦自己,”罗小星道:“江湖的事,千百年来历来如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多想徒增心痛而已。” “二娘说的是,”霞姑道:“虽则如此,但今天有幸听大师开示,感受佛光普照众生,但为什么这么多苦都落在了我们孟氏一族身上,我想了很多而不得其解,心中总想有个究竟,还望诸位大师成全。” 本书来自 第37章 银剑禅说-九:禅说 <>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一声佛号:“如烟姑娘的困惑也是世人的困惑,有人浑浑噩噩,有人想寻求究竟,但大多数人却困顿一生而不得脱,这是佛语所说的众生苦海。..” “我佛普度众生,不是为了救他们出苦海吗?”霞姑道。 “佛祖悟道,得大解脱,在菩提树下说法,是为了普度众生,”明心法师道:“佛祖悟道之前,佛在,佛法在,众生的苦难也在,佛祖悟道之后,佛在,佛法在,众生的苦难依然在。在佛祖开悟之前,众生深处苦难,犹人处黑暗而不自知,以为天地间便是如此,在佛祖悟道之后,佛法的弘扬像在黑暗处给众生点了一盏明灯,或者在远远的天际打开了一扇光明的窗口,让苦难的众生知道什么是光明,光明在哪里。佛法不能给众生以大解脱,但佛法却能给众生指出走向光明的路,那是放下,看破,通达,得大解脱。” “光明人皆向往,信佛,礼佛,拜佛,乐善好施者很众,但众生依然苦难依旧,”霞姑道:“在这些人,富者有,贫者有,强者有,弱者有,善者有,恶者亦有,我们常常看到,富者依旧富,贫者依旧贫,恶者前脚拜佛,后脚便对人恶脸相向,向佛者众,真正能放下,看破,通达,得大解脱者却寥寥无几,难道是他们佛性不够,还是他们心诚不够?” “众生佛性本无区别,心诚向佛也属必要,但要悟道得大解脱,那也要大机缘,”明心法师道:“纵观得道开悟之人,至贱、至贵、至贫、至富、至弱、至强、至善、至恶着甚众,为什么会这样,普通众生放下难,他们放下易,这便是机缘,无所不缺,便没有了拥有的感觉,一无所有,更无从放下,有了这种机缘,顿悟,通达,得大解脱便有了诸多方便之门。再看众生,虽则一心向佛,礼佛拜佛,心不忘求佛,求佛什么,无非生老病死外加升官发财,无非地位富贵外加祖宗子嗣,心抱有如此之多,你如何让他放下,既放不下,又岂能看破,既看不破,便会陷入贪嗔痴的魔障,便会演绎着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杀伐抢掠,便会远离通达和大解脱。” “大师所讲,字字珠玉,灼灼生辉,更有茅塞顿开之感,”霞姑道:“但除了这些至极之人,普通众生岂不没了机会?” “众生佛性既无差别,机会也当没有差别,但差别的是机缘,”明心法师道:“至极之人多的也只是个门径,多的只是一个引导他开悟的法门,得大解脱最终还需要智慧,至智之人算没到至极的境地,他也可以堪破生死苦难,以至于通达,得大解脱。” “哪至智之人想必一定要饱读诗书?”霞姑道。 “饱读诗书可以添识,智慧却只在于天性,”明心法师道:“六祖惠能目不识丁,能解佛法义趣,开悟得佛门衣钵,后为六祖广为传法,才有‘不立字’之说,真正的智慧在于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佛门之多智者,要得佛法奥妙,难道只有入得空门?”霞姑道。 “得道者多入佛门,但入佛门者未必得道,”明心法师道:“其实佛门里外并无差别,出世是为了开悟求大解脱,得大解脱是为了入世,是为了普度众生,只要心无羁绊,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的功德,一样的智慧。” “大师讲放下,讲心无羁绊才可得大解脱,”霞姑道:“财富、名誉、地位、武功等将放下容易,但对我等芸芸众生,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乃是人之本能,也是人类延续之本,如何能够放下,如若放下,这世界又如何?” “放下不等于放弃,放弃亦不等于放下,心没有放下,算遁入空门也摸不到佛法的门径,”明心大师道:“云,‘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不是讲放弃,是在讲不执著,眼耳鼻舌身意为人之外形,无此便没有了人形,畜生鬼魅都不是,色声香味触法为人之内感,无此感则与行尸走肉没有区别,这六形和六感,是生命的本意,是无的美好,为什么要放弃?感受佛法,如淋雨露,外感而心知,不碍不滞,通达流畅,处处佛光普照,照我亦照你,可谓众生得渡。人所有的欲望无外乎通过眼耳鼻舌身意之形,得色声香味触法之感,如若于六感之有了一点执着,总想多得一点,那是要别人少得一点,便有了争执,便有了嗔恨,便坠入了魔道。” “大师这是说一念之差可坠于魔道?这是您给我解释的究竟?”霞姑道。 “其实魔道没那么可怕,佛国也没有那么难得,”明心法师道:“大道之人成佛菩萨之德,处西方极乐,再无凡情困扰。所为魔道是芸芸众生因为七情六欲所引起的贪嗔痴,所引起的内心的涩滞,是我们所感到的痛苦、彷徨、焦躁、惊惧等等,使我们远离大欢喜。但众生也不总是这样,他们也有高兴快乐欢喜的时候,而这真正的欢喜不是来自于获得,而是来自于放下。娘把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嫁出去了,她是要哭的,但心里是欢喜的,这是天性;在心积压了数十年的仇恨,突然不想报了,不管是能打过对手或者打不过对手,都是欢喜的,这是通达;大灾之年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施舍粥汤,心里是欢喜的,这是舍得等等。但获得不一样了,获得了财富会想着更多的财富,这是贪;获得一本武功秘籍会想着把它藏起来怕人偷掉,或者偷偷练习不管不顾,这是痴,赚了别人大便宜心里会一直嘀咕别人会来报复,不但防备,还要伺机反击,这是惧等等。也是说获得越多,身的包袱反而会越重,越容易坠入魔道。大凡众生,这样在佛国和魔道之穿行,佛光乍现,心生感悟,便得欢喜,乌云遮心,心生嗔恨,便有痛苦,佛国与魔道往往是一念之差,但这一念,既经得起千年的修行,也可在顷刻间化为影,讲‘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是要众生远离这纷繁的世界,而是自然地穿行其,无所羁绊,只要心无挂碍,便会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便会证得菩提,得大解脱,便会得大欢喜,获得永生。” “阿弥陀佛,”霞姑也念了一句佛号:“听大师此讲,我等凡胎肉体竟离佛国如此之近,也不枉了此生,只是可惜了爹娘未曾听得,得此解脱,得此大欢喜。” “如烟姑娘大可不必纠结于此,”弘元大师接话道:“你怎知你的爹娘没有证得菩提,得大欢喜?” “大师此话怎讲?”霞姑道。 “一念即可成魔,一念即可成佛,”弘元大师道:“你的爹娘都是至慧至极之人,大情变故便是他们的机缘,他二人在临走之前面色平静,无碍无滞,诸事通达,涅槃重生,得大欢喜,这是他们自知的事。” “我娘走的确实很平静,也很欢喜,”霞姑道:“她心放下了仇怨,要去见我爹又多了份欢喜,她真的可以无牵无挂了。” “其实令尊孟大侠走的时候更是得悟成道,通透通达”明心法师道:“当年为了救儿子,孟大侠和罗老施主东奔西杀,没有获得过半刻宁静,在泥日寺的那段最后时刻,也许是他这一生最为安宁的一段时间,他和我师父一尘道长,还有我的佛门师父了因大师谈了许多,悟透了许多道理,他自己说,这也许是他们一家人的劫数,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仇怨,一切都顺遂天意。那时尽管每天都承受着毒发的痛苦,但他泰然若之,师父本想给他服点药以减轻痛苦,都被他拒绝了,他说此生所造杀孽无数,既然要死,u看书 kanh.cm临死之前用这痛苦偿还,还清了,不再有牵挂了,他走的真是很安详。” “谢两位大师指点迷津,我此生可不再为父母的事纠结了。”霞姑道。 “善哉!善哉!”明心大师道。 “再次感谢明心大师,”俞承泽道:“这是我重生之地,也是父亲重生之地,此地与我父子有恩有缘,我定当重修泥日寺,报得此缘此恩。” “哈哈哈,”拳圣骆老爷子笑道:“明心大师,你小小的泥日寺,今天可是化得一大缘啊。” “呵呵,”明心法师笑道:“修庙也是修行,孟施主随意是。” “相公和归妹姐姐能在此处安息,既是他们的缘分,也是我们一家的恩德,确实也该尽一点心意。”罗小星道。 “归妹,归妹,”骆柏天嘴里念念有词:“看来这一切真是天意啊。” “骆老爷子此话怎讲?”罗小星道。 “归妹,位当而吉,位不当而凶啊,”骆柏天道:“古周王演得六十四卦,第五十四卦曰归妹,主少女婚嫁,得其位则如主妇归家,顺实康泰,不得其位,则乾坤扭转,天翻地覆,孟氏官夫人的遭遇可不是如此吗?” “怎么会这样?”不光罗小星感到惊愕,在场的人无不慨叹这不可思议,难道古的智慧竟如此厉害? “阿弥陀佛!”弘元大师一声佛号,声如洪钟。 本书来自 /46/46693/的小说站! 第38章 天伦之乐-一:翔儿的婚事 手机阅读 喧嚣多日的凤凰山庄终于沉寂了下来,在经历了一场生死劫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有涅槃重生之感。 几辈子呆在凤凰山庄以及原来那个小山村里没出过大山的山民,在劫难面前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彪悍和坚毅,在下了不管男女老幼誓与凤凰山庄共存亡的决心以后,大战之中却突然峰回路转,原来一切可怕的后果却在两位老人的和解中化解掉了,虽没有真正发生血腥的灾难,但所有山民的人格却得到了极大的升华,他们成了和一伙江湖奇士一起面对过江湖大劫的人,这与武功无关而与勇气相关的升华,使凤凰山庄的山民无论走到哪里,他们的头抬得总要比别人更高一点,就连附近的山民,认识不了那些奇士异人,能认识凤凰山庄的一个普通山民,那也是他们值得骄傲的谈资。以前就想老老实实做山民,顺便享受点这伙奇人异士所带来的实惠,但现在祁老爹和殷老爹商量,年轻的后生和孩子们,除了跟着朱先生认字读书以外,在农闲季节还要跟这些奇人异士学些武功,一是可以强身健体,而也不辜负了凤凰山庄的威名。 得到改变的还不止凤凰山庄的名声,在数百年,或者是数千年都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深山之中,突然有这么一件令人惊恐,又令人十分新鲜的事情发生,数十里数百里范围内山里人的生活观念被极大的刺激了一下。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里面,他们几乎没有听说过江湖,更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一伙人的存在,这些人的到来,首先带给他们的是恐惧,怕厄运临头,但慢慢的发现,这些人不光咋咋呼呼,看起来有些吓人,但他们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几乎到了山里人有什么他们就吃什么的地步。他们也出手大方,特别是诸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几乎从不还价。当地财东家就不必说了,他们家有酒有肉有粮食,早已赚的盆满钵满,就是有些脑子灵活而又大胆的穷苦人家,就这一段时间,靠打猎、卖些山货和粗食,竟然可以赚的他们平时两三年的收入。这使得他们不光对凤凰山庄刮目相看,同时也使他们对山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多的向往,甚至有些人已经相互约定,要到山外面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实这段时间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这么多江湖人士一下子涌入到凤凰山庄,这些人中不乏打家劫舍、性格暴虐、心狠手辣之徒,但这段时间内,在凤凰山庄周边却未发生一起抢掠事件,就算是饿着肚子他们也都忍者,或者另想办法,凤凰山庄现在的名头太大了,他们理所当然的把这附近视为凤凰山庄的势力范围,在这附近动手,不管是惹怒了那位尊神,恐怕都死无葬身之地,他们还是省省吧。 平静之后的俞家,就是现在的孟家,后堂里也在商讨着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给俞展翔订婚的事,两个孩子在一起呆得久了,总得有个名份。 “娘,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俞承泽道。 “呵呵,”罗小星轻笑一声:“这事还得你们自己做决定,毕竟你们才是他们的爹娘,可不能把什么都推给我。” “娘,”坐在一旁的邢玉娘爱昵的摇了一下罗小星的臂膀:“您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本来是自己的小师妹,却要一下子做自己的儿媳妇,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无法改变,但邢玉娘心里总是还转不过这个弯来,毕竟要经过了这个仪式,这个师父最疼爱的小师妹要叫自己娘,这让她的脑子有点乱,她还没有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 “你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怎么又要变卦?”罗小星假装一愠:“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你不答应,翔儿要被你的小师妹拐到苗岭大山里去,你可不要来找我。” “娘,连你也来笑话我。”邢玉娘笑了,但确实有点难为情。 “玉娘,这是好事呀,”霞姑道:“蓉儿这孩子我见过,看着就让人喜欢,翔儿这孩子,聪明、好学,有灵性,跟着二娘历练了这么长时间,胜过同龄人成熟老道许多,这俩孩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还在犹豫什么呀,再说,江湖儿女,四海为家,也不必在乎那么多俗家规矩,我看着两人年纪相仿,如今你情我愿,如胶似漆,恐怕你想拆也拆不开了吧,呵呵。” “姐,您是他姑姑,当然看着他什么都好,为他们说好话了,”邢玉娘道:“这小子大半年不见,个头是长高了,能耐也见长了,可愈发的刁钻古怪了,你说这以后怎么管的住他呀。” “嗯——”罗小星假装脸一拉:“这么说你是说我把他带坏了?” “娘,看您说的,这我哪里敢啊,”邢玉娘道:“他是您的亲孙子,就是您让他翻了天我也不敢说您把他带坏了啊,哈哈。 霞姑和俞承泽也被这句话逗乐了。 “哈哈哈,这才是吗,”罗小星笑道:“以后不许你说我的翔儿不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不说,哈哈。”邢玉娘道。 “老祖宗,你太偏心了,这么说娘以后只能说我了,哈哈。”他们正说着话,俞展飞和凌旋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不许说翔儿的话,俞展飞也赶上来打趣道。 “噢,是飞儿和旋儿到了,”罗小星道:“不说,不说,只要老祖宗在,我的孙子都不许你娘说,哈哈哈。” “姑姑,爹,娘!”俞展飞和凌旋冲各位长辈打了声招呼。 “奶奶,还有我呢。”俞展芸也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罗小星怀里。 “我的乖孙女就更不许他们说了,哈哈哈哈。”罗小星看到俞展芸,笑得格外开心。 “谁要说我们家芸儿,我也不答应,呵呵。”霞姑笑道。 “姑姑。”俞展芸一下子又扑倒霞姑怀里,霞姑爱怜的搂着,抚摸着她的脸蛋。 “唉,”邢玉娘叹了口气:“自从娘和姐姐回来,这疯丫头都不理我们了,连晚上睡觉不是在姑姑那里,就在奶奶那里,平日我一回来就腻歪着我,现在都快把我忘了。” “看看,你娘都吃醋了,”霞姑道:“还不去亲近一下你娘,去!” 俞展芸转过身来,直接扑倒邢玉娘身上,还抱着娘重重的亲了一口:“娘,这会总行了吧。” “哈哈。” “哈哈哈。” 俞展芸这种调皮的做法引起大家一阵大笑,笑声中她已经离开邢玉娘,又回到了罗小星怀里。 “哼,我就知道你在应付我,”邢玉娘假装愠道:“好,我这阵子忙,你就好好的跟着奶奶和姑姑好了,以后也别来找我。” “我除了奶奶和姑姑,还有旋姐姐,还有英姐姐,还有一大群漂亮的小姨。”俞展芸道。 “难怪现在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原来有这么多人宠着她,”邢玉娘道:“可别把她给宠坏了。” “芸儿,”俞承泽道:“在奶奶、姑姑,还有小姨那里要懂礼数,要讲规矩,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爹。”看来俞展芸对俞承泽还是有几分惧怕的。 “别管你爹,”罗小星笑道:“在奶奶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好。”俞展芸道。 “娘,你别把她惯坏了。”俞承泽道。 “唉,”罗小星轻轻叹口气:“我没机会惯着你,飞儿、翔儿他们也都大了,就让我惯惯这个小孙女吧。” 罗小星的这几句话说的有些动情,把俞展芸楼的更紧了,生怕谁从她身边把她抢走似的。大家都明白她此刻的感受,这是多么难得的一种温馨时刻,她这一生太缺这个了,她的话也使得刚才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老祖宗,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你们笑的那么开心,你们在说什么呢?”俞展飞果然是个聪明小伙子,他不着痕迹的又把话题拉向刚才开心的一面。 “我们在说给翔儿定亲的事。”霞姑也赶紧递话。 “啊?翔儿要订婚啦,太好了!”凌旋首先欢呼起来。 “那是谁家的姑娘啊?”俞展飞道。 “蓉儿啊,你看你这当哥哥的太不关心弟弟了,哈哈。”霞姑道。 “姑姑,您是说蓉…蓉姨?” 俞展飞满脸惊愕,他环视一圈,看见老祖宗罗小星在笑着点头,娘也在点头,连爹也在笑着点头,他不得不信。 “这…这怎么可能?”俞展飞有点尴尬,这叫的好好的蓉姨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的弟媳,这让他怎么面对。 “看你就跟根木头一样,”凌旋爱昵地埋怨他道:“自从翔儿回来,大家都看在眼里,人家那么甜蜜,就你看不出来,还一个劲的蓉姨蓉姨叫的亲热,我都不好意思了,嘿嘿。” 凌旋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这可把俞展飞弄了个大红脸。 “你还说呢,”俞展飞急道:“你又不给我说,是诚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这是人家的事,你让我怎么说?”凌旋笑道。 “这……”俞展飞本来就拙于说话,被凌旋这么一挤兑,更不知说什么好了。 看见这小两口斗嘴,在场的人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了,别出我大孙子的洋相了,”罗小星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从我这里、你娘这里算呢你也确实该叫蓉姨,uu看书 w.uuansu旋儿不是也在叫吗,但从翔儿这里算,以后你们就跟着你娘叫她蓉儿吧,她也跟着你们叫爹娘,也跟着翔儿叫我老祖宗,哈哈哈哈。” 罗小星的笑声很轻松,也很爽朗,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昔日江湖恶魔,粉面毒仙罗小星的影子、戾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伦之乐胜过任何灵丹妙药。 “娘,我看得出,您很喜欢翔儿和蓉儿。”俞承泽到。 “娘这那是喜欢呀,她恨不得把心都要掏给他们了,”邢玉娘道:“《天星毒经》我都没看过,这小子已经烂熟于心,轻功身法我都不会居然被他学了,呵呵。” “那是我孙子,我能不喜欢吗,”罗小星笑道:“怎么,你这个做娘的吃醋啦?” “老祖宗偏心,”俞展飞笑道:“您给翔儿教了那么多,我也要学。” “我也要学!”俞展芸也道。 “好!好!都学,哈哈哈!”罗小星笑得非常开心。 “既然二娘这么开心,你们就早点把这事给办了吧,”霞姑道:“这是孩子的大事,总得有个仪式啊。” “姐说的是,”俞承泽道:“我们这边怎样都可以,但蓉儿父母那边总得有所表示吧。” “这个不急,我做得了这个主,”罗小星道:“先给他们订婚,等回到苗疆,再按当地的仪式完婚,也就没问题了。” “还是娘想的周到。”俞承泽道。 “我这就告诉小姨们去。”俞展芸挣脱罗小星的怀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后堂里又传出阵阵笑声。 本书来自 第38章 天伦之乐-二:另1桩婚事 手机阅读 俞展翔和罗小星的小弟子碧蓉的事,在她的众弟子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还是他们成天逗乐的一个题材,但对外面,大家还是保持低调,没有过多的渲染,毕竟这事还没有公开,这里面还有许多关系要处理,弄不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尴尬,但俞展芸带来的消息,把这种有点收敛的情绪一下子点燃了。 “蓉姨,蓉姨,你要做我嫂子了。”俞展英奔上西跨院的台阶,还没进门就大声喊着。 “什么?什么?”碧瑶一把抓住正扑向碧蓉的俞展芸:“芸儿,你说什么?” “蓉姨要做我嫂子了!”俞展芸开心的说。 “这是谁说的?”碧瑶问道。 “当然是奶奶、姑姑、爹还有娘他们说的,”俞展芸道:“大哥和旋姐姐也在场呢。” “啥时候说的?”碧曼也围了上来。 “就是刚才说的,”俞展芸道:“还说要给他们举行订婚意仪式呢。” “噢……” 众姐妹一阵欢呼,碧灵、碧菡、碧玉、碧翠一下子就把俞展翔和碧蓉围了起来。 “来来来,让我们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哈哈。”碧菡笑着喊着,还亲昵的撕着碧蓉的脸蛋。 “救命呀,嗯…哼哼。”碧蓉挣扎着哭笑着往后躲。 “七师妹,你可轻点,”老五碧灵道:“要是把蓉儿撕坏了,小心翔儿找你拼命。” “他敢?!”碧玉道:“一个小师侄偷偷地把他的小姨拐跑了,我们就少了一个小师妹,没找他算账也就罢了,还反了他了,嘻嘻。” “对,翔儿也不能放过。”碧翠说着,就要上去拧俞展翔的耳朵。 “好啦,好啦,翠姨,”俞展翔边往后边躲边说:“今天我可没惹你啊。” “我的小师妹快要没啦,你还说没惹我,我看你还往哪里躲…哈哈哈…”碧翠依然不依不饶。 “五师姐,你快帮忙呀,”碧菡拉着碧蓉道:“把他们拉到一起,别让他们跑了。” “跑不了的,有我呢,”碧灵拦住了俞展翔的退路:“站好了,小姨要问你话呢,嘿嘿。” “我也来给你们帮忙。”俞展芸也冲上拉她的二哥。 “三师姐,救命呀,”碧蓉道,她的脸已经羞得通红:“您快管管她们呀。” 这群苗族小姑娘,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平时就和俞展翔没大没小的闹着,这回得了这么大的一个题材,不好好闹闹怎肯善罢甘休。朱旭尧是带着云怀英来玩的,这两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能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云怀英听着俞展翔和碧蓉要订婚的消息,偷偷瞄了一眼朱旭尧,自己的心里也怦怦直跳,笑而不语。碧瑶的未婚夫德瓦,平时在苗寨也是一个惹很多姑娘喜欢的小伙子,平时也是喜欢闹的,但有碧瑶在场,他也只好在一旁欢呼呐喊。 “什么?什么?”碧曼也走过来调笑道:“你个小妮子,你还在叫‘三师姐’,这‘三师姐’是你叫的吗?” “四师姐,那你说我叫什么?”碧蓉挣扎着继续道。 “‘四师姐’也不许叫。”碧曼道。 “对,叫小姨,”碧玉道:“像翔儿一样叫小姨,叫瑶姨、曼姨、菡姨、灵姨、玉姨、翠姨…哈哈哈。” “这怎么叫啊…我们可都是一个师父。”碧蓉苦着脸道。 “你也不能叫师父了,”碧曼道:“你降级了,要跟着翔儿叫老祖宗。” “对对对,降级了,呵呵。”碧翠也跟着起哄道。 “哪我叫蓉姨什么呀?”俞展芸道。 “芸儿,你不用再叫她蓉姨了,”碧曼道:“你就叫她嫂子,或者姐姐吧。” “对呀,他就是我嫂子呀,哈哈。”俞展芸笑道。 “不要这么叫,羞死了。”碧蓉双手捂住羞红的脸。 “那好,我还是叫蓉姐姐吧。”俞展芸道。 “好了,别闹了,”碧瑶笑道:“改口是迟早的事,要不大师姐哪里怎么办啊,不过这一切还要听师父的。” 碧瑶这么一讲,这伙小姐妹才放开了俞展翔和碧蓉。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碧菡道:“我们苗家相亲也是要比唱苗歌的,要想娶我们苗家女子,首先必须要苗歌唱的好,来,让翔儿先唱一个。” “对呀,快唱。”碧翠也跟着道。 “这苗歌我哪里会唱呀”俞展翔道:“早知道我就在苗疆学几首歌了。” “现在学也不晚啊,”碧玉笑看着德瓦道:“我们这里可是有现成的老师。” “对啊,三姐夫德瓦哥哥的苗歌唱的可好了,”碧灵道:“就让德瓦哥哥教你吧。” “这个我可不行,不行,呵呵。”德瓦笑着推脱道。 “怎么不行,”碧灵道:“你的苗歌唱的那么好,你该不会是想和三师姐唱吧,uu看书 ww.uukhu 哈哈。” “灵儿,别胡说。”碧瑶有点不好意思了。 “对呀,三师姐你就和德瓦哥哥唱一个,给翔儿他们学学。”碧曼道:“你们俩订完婚也没有唱过歌呢。” “老四,你也跟着起哄啊,”碧瑶嗔道:“闹他们怎么闹到我头上来了。” 大家伙都哈哈大笑起来。 “展翔,祝贺你,”朱旭尧轻轻给了俞展翔一拳:“也祝贺蓉…蓉儿姑娘。” 本来朱旭尧他们也是跟着俞展翔叫蓉姨的,这一下子他们要订亲了,这再叫蓉姨就有点不合适了,尽管朱旭尧反应还算快,但也有点不大习惯。 “对,叫蓉儿,不用叫她蓉姨了,呵呵。”碧翠道。 “怀英祝展翔哥哥和蓉姐姐佳偶天成。”云怀英也上前拱手祝贺。 云怀英自从来到凤凰山庄,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处处小心谨慎,朱旭尧喜欢往她那里跑,朱旭舜、俞展飞、凌旋也和他们云林堡的几个兄弟林玉铉、云怀成、云怀瑾混得很熟,和他哥哥云怀德更是一见如故,所以她也很快和他们混熟了,即便这样,她还是保持着大家的教养,对谁都彬彬有礼,难怪朱夫人一见就那么喜欢。 “嗨嗨,”碧曼一脸鬼笑道:“你们俩不要光急着祝贺别人,你们俩的事啥时候办呀,哈哈哈。” “曼姨,您别说了……”云怀英一下子羞红了脸,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英姐姐,我还知道个秘密…”俞展芸又要开始爆料了。 “芸儿,不许说……”云怀英急着去捂俞展芸的嘴。 本书来自 第38章 天伦之乐-三:祁夜蓉的盘算 手机阅读 弘元大师带着他的弟子回灵岩寺去了,拳圣骆老爷子也回八里沟去了,骆小河也跟着爷爷回去了,只是骆小山舍不得凤凰山庄的一伙小朋友,想多玩几天,就暂时留在了山庄,跟骆成杰还是住在凌一天哪里。骆成杰留下一是凤凰山庄经历一场洗礼,刚刚获得平静,他留下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多掌握点消息也是好的,毕竟还有很多人没有离开,二是他确实也想和凌一天这位忘年兄长多呆两天,好好谈谈。 凌一天所在院子的正房、堂屋,就连凌旋原来的闺房都给水月洞天的人占了,还打开了几间密室作为临时住处,这也只够水月洞天的所有女人居住,而那些男人就一直住在庄外的帐篷里,没有召唤他们也不会到庄里来。凌一天就留了最外面的两间偏房,自己住一间,给骆成杰父子留了一间,因为水月洞天老尊主上官灵薇的死,水月洞天的门人情绪比较低沉,就算是已经办完丧事,还是没有人敢大的闹腾,所以院子里还是比较安静,哥俩各自端着一杯茶,在凌一天的房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想过出去走走?”其实骆成杰对当年哥俩一起仗剑江湖的事挺留恋的。 “唉,人老了,就变得不想动了,”凌一天道:“世间的不平事是管不完的,留在江湖的名声也都是虚的,每天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也挺自在。” “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武林胜地,恐怕再没有以前的安静了。”骆成杰道。 “清静都在心里,”凌一天道:“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又走了那么多人,没中哪天就轮到自己了,来来往往都是别人的热闹,只要没人找上我,什么时候都能享受这份清静。” “大哥跟以前不一样了,呵呵。”骆成杰道。 “怎么不一样了。”凌一天呷了一口茶道。 “自然,轻松,通达,享受。”骆成杰道。 “哈哈,”凌一天轻笑一声:“你怎么打起禅语来了。” “不是,”骆成杰道:“是我很羡慕大哥现在这样的心态。” “这有什么,想通了谁都可以这样的。”凌一天道。 “哟,二位谈的挺开心啊。” 他们正在聊着,门口人影一闪,水月洞天天洇门门主祁夜蓉走了进来。 “祁门主!”凌一天和骆成杰站起来施礼招呼。 “我来没有打扰到二位吧?”祁夜蓉道。 “哪里,我们只是闲聊,”凌一天道:“祁门主请坐,只是这里显得简陋局促了一点,还请不要见笑。” 凌一天说完,也给祁夜蓉泡了一杯茶。 “谢谢凌老,”祁夜蓉道:“我们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把您逼到这小小的屋里,如此叨扰,还是请凌老海涵才是。” “哈哈哈,”凌一天爽朗一笑:“山野之地来了这么多贵宾,就怕照顾不周啊。” “您照顾不周的恐怕是你这位忘年兄弟吧,呵呵,”祁夜蓉笑道:“我可是把人家给大大的得罪了,特来请罪来了。” “祁门主说笑了。”骆成杰怕祁夜蓉多说,赶紧打马虎眼。 “祁门主这话何意?”没想到凌一天也有好奇的时候。 “哈哈,哈哈,”祁夜蓉先是忍不住一阵娇笑:“凌老是这样的,就在贵庄主大公子和令千金大婚之后,我奉命带着门人截取骆大侠父子,知道打不过,只好用了杨世光配制的迷香,没想到还挺好用,只是那天骆大侠憋着气和我过招,我想这滋味一定不好受吧,哈哈。” “祁门主聪明伶俐,武功高强,骆某栽在你的手下,佩服,哈哈哈。”骆成杰也笑道。 这件事是骆成杰此生最没有面子的一件事,本来他是说什么也要找回面子的,但后来情况的发展出乎所有的人意料之外,大家都快成了一家人了,所以原来的那些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骆大侠你就不要笑话我了,”祁夜蓉道:“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中原一拳多大的名头,我们这些无名小辈能明抢暗棒的偷得一招,哪已属侥幸,要说骆大侠栽在我手上,那就要折杀我了。” “哈哈,不谈这个了,”骆成杰道:“我这里倒是有些关于水月洞天的疑惑,不知祁门主方便不方便讲?” “这要看骆大侠问什么了,”祁夜蓉道:“现在我们的家主就是凤凰山庄庄主的姐姐,我想恐怕也没有多少不可说的了。” “那就太好了,”骆成杰道:“要是不方便祁门主也不要勉强。” “骆大侠多虑了,想知道什么你问吧。”祁夜蓉道。 “你们水月洞天一直不与中土武林来往,”骆成杰道:“这回不但来到中土,还立了四个分支,不光神秘,还很具实力,要说是真的就为了帮老尊主了却一个心愿,这动作好像有点大。” “哈哈,哈哈哈。”祁夜蓉娇笑连连,看来不想做答时笑是个很好的武器。 这话虽说是骆成杰问的,但多少江湖人士都想知道这背后的秘密,水月洞天现在给的说法就是帮老尊主了却一个心愿,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水月洞天看似现在已经浮出水面,但它神秘的本质却一直未能解开,这么强大的一股子势力,悬在那里很多人都不那么放心,要不九鹰神捕霍子玄也来了凤凰山庄,骆成杰到现在没走也未必和这就没有关系。 祁夜蓉的笑声使这两位江湖一流高手也无可奈何,也只好赔着笑脸。 “祁门主的笑声,使我感到你有些为难啊,哈哈。”骆成杰还不想放弃。 “其实这事挺简单的,”祁夜蓉道:“只要让俞庄主问一下我们家主可不就全知道了么,呵呵。” “恐怕只要你们家主不说,俞庄主永远是不会问这事的,”骆成杰道:“他对这些事情一直不太关心。” “这么说八里沟很关心这件事了?”别看祁夜蓉年轻,套话的本领一点都不比这些老江湖差。 “这不是你过来赶上了吗,嘿嘿。”骆成杰一脸轻松,我就是问问,你不说也无所谓。 “这也不是啥事,”祁夜蓉道:“在中土设立分支,这本不是老家主的主意,她就是为了了结一桩心思,只是霞姑后来觉得在中土设几个立足点,来往也比较方便,这才有了我们‘水淼、月清、洞曦、天洇’四门。” “这么说你们这几门成立时间不长?”骆成杰道。 “也就四五年吧。”祁夜蓉道。 “之前你们一直生活在仙霞岛?”骆成杰道。 “呵呵,看来骆大侠感兴趣的事情挺多,”祁夜蓉道:“翠、兰、彤、雨她们几个是跟随老家主和霞姑生活在岛上,我们也只是去过,我们本来就一直在中土的。” “这么说你们这四大门主都是带艺加入的水月洞天?”骆成杰道。 “就算是吧。”祁夜蓉显然不想在这方面多谈。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这么一批高手,看来水月洞天还是有点魅力的。”骆成杰道。 “这也是霞姑的魅力,”祁夜蓉道:“开始我们对水月洞天都不了解,见了她,我们就跟定了她,也就跟定了水月洞天。” “这么说,原来的那位所谓的大管家郭蹇是管不上你们了?”骆成杰道。 “骆大侠果然明察秋毫,”祁夜蓉道:“郭大管家只是负责外围,并不直接节制四门,互通消息倒是经常的,我们四门只听命于霞姑,郭大管家也是听命于霞姑的。” “噢,原来这样,这就能想得通了。”骆成杰道。 水月洞天的传说和郭蹇的行为一直在江湖上忽隐忽现,神秘莫测,这样解释,很多原来疑惑的问题似乎都可以有一个解释了。 “看来骆大侠对我们水月洞天关注很久了?”祁夜蓉道。 “你们水月洞天有点横空出世的样子,想要别人不关注都不行啊,哈哈。”骆成杰笑道。 “我们一个小小的派,在中土立足未稳,没想大家这么给我们面子。”祁夜蓉道,顺便也告诉他们,中土他们是会待下去的。 “你们哪是小门派呀,”骆成杰道:“或许很多门派都等着与你们结交呢。” “这倒不急,”祁夜蓉道:“我是对中原八里沟的骆家庄仰慕已久,那可是武林圣地呀,不知有没有机会一览其风采?” 原来祁夜蓉不是随便来逛逛的,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就是为了到八里沟的骆家庄去看看,这倒和骆成杰的想法不谋而合。uu看书w.uukau “祁门主如果能光临敝庄,我定当洒扫以待,”骆成杰笑道:“我们俩也算是不打不成交,我上回败在你手上,把儿子也弄丢了,这全庄上下可就把你都看成神了,都翘首以待了,哈哈。” “骆大侠这么说我都不敢去了,呵呵。”祁夜蓉道。 “一定去,一定去,”骆成杰道:“我还要感谢一下你们对小儿的照顾,这家伙回来后还一直念念不忘照顾他的几位姐姐。” “哈哈哈,你的这个儿子呀可真不简单,”说到骆小山,祁夜蓉也笑了起来:“人是我们抓来的,对他好点吧,可他倒好,一点也不含糊,做起小少爷来了,我那看护他的几个丫头都快成了他的佣人,开始她们还拿他开玩笑,没过几天就是他天天挑着别人逗乐了,从来就没担心过他的生死,胆气很正,骆家庄的子孙不简单哪。” “嗨别提了,”骆成杰道:“这孩子都给惯坏了,成天油嘴滑舌的,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我估计你这很难了,”祁夜蓉道:“我那几个小丫头小珠、小珺、小环就喜欢小山的不得了,这阵子因为老家主去世,她们还有所收敛,这老家主的事刚办完,他们就开始闹了,你没看到这几天小山把那几个丫头哄得高兴的,不光他闹,还带着凤凰山庄的朱家老二一起闹,你听,他们这会又闹上了。” 凌一天、骆成杰静气一听,果然堂屋那边传来了骆小山的声音和几个女孩子的笑声。 “哈哈,收拾什么呀,孩子大咯,管不了了。”凌一天笑道。 本书来自 第38章 天伦之乐-四:好事成双 手机阅读 俞展翔和碧蓉、朱旭尧和云怀英的订婚仪式是放在一起举行的,本来朱含章觉得有些不妥,被俞承泽、凌一天说了一顿,都是凤凰山庄里长大的孩子,就该不分彼此,一起热闹,朱含章这才作罢。 这两天最兴奋的就是鬼算神驼程有良了,上回俞展飞和凌旋的媒人没做上,这回不光是撞上做了朱云两家的媒人,就连俞展翔和碧蓉的媒人他也主动找上门去抢了过来,几乎逢人便说,神采飞扬,对沈绣娘更是见一遍说一遍,直到最后沈绣娘受不了了,他还没开口沈绣娘就道:“驼子大哥,我知道了,你一次做了两对新人的大媒。” “知道就好,嘿嘿。”程驼子在沈绣娘这里的面子总算找回来了,自己更是十分得意,所有的人看到程驼子这孩童般的性格和做派,也都会心的笑着回应。 和俞展飞、凌旋当初的订婚、结婚相比,这两对新人的订婚仪式是刻意被低调了的,毕竟凤凰山庄里刚刚以主母身份安葬了上官灵薇,还有间无极的死,云林堡也不是很敞快,大家用这种方式聚在一起,也是为了冲淡一下这阵子一直蒙在大家心头的阴霾,毕竟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生活。 自从俞展翔受伤去了黑木坨,碧蓉就一直待在她身边,尽管俞展翔还是一口一个蓉姨的叫着,但他们之间早已没大没小惯了,再加上黑木坨这群姐妹的推波助澜,周围的人,包括他们自己早已经认定了这种关系。现在由老祖宗他们提出来把这事定下,这两人表面上还有点扭捏,但心中在已经是幸福满满,更加如胶似漆,不惧旁人,可谓水到渠成。 但对朱旭尧和云怀英就不同了,云怀英来凤凰山庄才几个月,大家闺秀自有自己的约束,不像这山野之地的孩子放得开,只是因为朱旭尧一见钟情,追的很紧,云怀英看朱旭尧一表人才,在这山沟里也能受到很好的教育,不光学问好,还有一身超凡的武艺,使这位情窦初开的云家大小姐心里也痒痒的,尽管两人谁都没有好意思把这话讲明,但在心里那已经是早就愿意了的。这回朱含章夫妇上门提亲,把这话一挑明,倒是让云怀英一下子感到很不好意思,好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门,凌旋和黑木坨、水月洞天的众姐妹可以上门去看、去闹,但朱旭尧过来死活就不让他进去,急得朱旭尧这几天抓耳挠腮的,魂儿都丢了一半,不光被爹娘骂没出息,也没有少受同伴们的调侃,他只是痴痴傻傻的笑着,等待着他的幸福时刻。 这两对新人订婚的事虽未专门准备,但这次参与的人确是出奇的多,俞家、朱家、云家自是不必说了,作为大媒的程有良也是极为积极,严一峰不光是他们一家人,还有他的父亲严世铎严老英雄,因为邬梅馨怀孕以及间无极的死,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参与除间无极后事之外所有的事情,但这件事还是由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侍女服侍走了过来,邢玉娘、沈绣娘等更是赶上前去,把她搀扶过来,在前面坐定这才安心,这把邬梅馨弄的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以邬梅馨的功夫,这生个孩子这点负担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她自己也完全有余力来去自由,但她知道别人都是出于好意,她也乐得领略这片用心,频频以笑还之,谢声连连。当然了,为了了结一场恩怨聚集到凤凰山庄的黑木坨和水月洞天的众人就更少不了了,一边是亲孙子、小弟子和小师妹,一边是亲侄子,那都是至亲,怎么也要庆贺一下。云林堡那边的林燕山、云怀德当然都是自己家里的事了,骆成杰本来就跟老俞有旧,对新结识的朱含章又是敬仰有加,对俞家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为了祝贺,可骆小山在里面穿来走去,除了同辈们的热闹,这里面的含义可能还多了几层。还有在凤凰山庄举办订亲仪式,祁姓和殷姓的老人是免不了要请的,还要给他们以尊位,这几乎成了全山庄的热闹事,本来说简办,但老俞那里凑着凑着竟然凑出近百十号人来,这吃顿饭也要摆上十来桌,这场面也只有俞家的前院才能摆的开了。 遇上这种事年轻人的兴奋是可以想象的,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家、哪门哪派了,他们聚在一起,既是对同龄朋友的一种祝贺,也是对自己未来的一种憧憬。凌旋一下子成了大忙人,嫣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指挥着这伙年轻人。 “翔儿,”凌旋道:“你就不要乱跑了,今天是你订婚,不要再出洋相了,让人家笑话。” “知道了,旋儿姐。”俞展翔答道。 “知道了管什么用,”骆小山在一旁嘲笑道:“自从他回来,就到处乱跑什么时候停过,不过也没有关系,他和蓉儿姑娘已经老夫老妻了,没人笑话,哈哈哈。” “你胡说,”俞展翔红着脸挥舞着拳头急道:“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来呀,谁怕谁呀,”骆小山也笑着摩拳擦掌道:“上回黑漆马虎的没分出高下,正要找你再比试一场呢。” “好,过了今天,我一定打得你屁滚尿流。”俞展翔硬是忍者狠狠地道。 “干嘛要过了今天啊,现在就来啊,”骆小山继续挑拨道:“你要是打我我就跑出去,在众人面天大喊:新郎官打人了,新郎官打人了,哈哈哈。” 骆小山一面笑一面喊,还做着鬼脸,把看似怒气冲冲的俞展翔都给逗乐了。 “小山,你别挑他了,”凌旋道:“你再这样我就去找小珠、小珺、小环她们来治你,看你听不听话,呵呵。” “我才不怕他们呢,”骆小山得意的说:“他们都得听我的。” “要是这三个小姑娘都找到八里沟去,那就有你小子好看的了。”凌旋道。 “这么说,他们都是你的人了?”俞展翔故作神秘的眨巴着眼睛。 “你胡说!”这回轮到骆小山急了。 “我怎么胡说了,”俞展翔道:“我可听说前一阵子你是被她们给抓去的,并且是他们三个在伺候你,非但没打你骂你,还把你给养的白白胖胖的,这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这发生点什么事可就难说了,哈哈。” “唉哟,你小子还是挺有经验吗?”骆小山忽然脸皮厚了起来,逗那帮小姑娘的劲又出来了,还挺得意:“你是不是很羡慕呢,哈哈哈。” “他可不是孤男寡女,”一直在一旁傻笑的朱旭尧插嘴道:“她是孤男众女,哈哈。” “那又怎么样?”骆小山居然不以为然。 “你们这群臭小子,u看书 .uuanshu.om越说越没有正形了,”凌旋已经深谙男女之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们。” “可是我还听说……”俞展翔还要不依不饶。 “不许说!”骆小山已经意识到俞展翔要说什么,赶紧冲过去要堵俞展翔的嘴。 “哎哎,到底还听说什么你快说啊,哈哈。”朱旭尧冲上去拦住骆小山。 “我偏要说,”俞展翔是什么人啊,他得理的时候啥时让过人啊:“我听说,你差点让那三个小姑娘给扒光了塞进祁门主的被窝,哈哈哈。” 俞展翔这边笑的前仰后合,骆小山这边可有点气急败坏,他一把推开朱旭尧,一个纵身朝俞展翔劈过去一掌,俞展翔身子一晃,闪到一边。 “什么,还有这事?”这个成天读圣贤书的朱旭尧也兴奋不已。 “他瞎说,没有的事。”他嘴里说着,心里也在埋怨着小珠、小珺、小环她们,这几个小妮子太不像话,什么事他们都敢往外说。 “我怎么瞎说啦,”俞展翔道:“要不我们把小珠、小珺、小环叫过来问问。” “哎,对啊,”朱旭尧好像想起了什么:“小珠、小珺、小环她们在哪里呢?” “你着什么急啊,”凌旋笑道:“她们在帮你的新娘子怀英打扮呢。” “对了,还有你,”骆小山对朱旭尧道:“你还帮着他搞我,我这就去要她们把你的新娘子画的丑一点,呵呵。” “你们还在这里闹啊,”朱旭舜闯进屋里道:“那边都要开始了。” “好了,好了,”凌旋道:“我们这边马上就到。” 本书来自 第38章 天伦之乐-五:老人的感慨 手机阅读 本来凤凰山庄各家有订亲婚嫁这类的事情,总是要请朱含章来主持,他既懂各种礼仪,又很会说话,遇事考虑又周到,但这次是他儿子要订婚,这事就落在了德高望重的凌一天身上,老凌显然不是太适合做这种事,他自己也觉得别扭,但说还是要说几句的。 “嗯,”凌一天清了一下嗓子,大家一看他要说话,也都安静下来:“本来呀这种事情都是朱师傅的活,今天他和老俞可都是新亲家,要显得庄重一点,所以也只好由我来勉为其难了,如果我说的不好,大家可不要笑话我啊,哈哈哈。” 凌一天的话引来一阵笑声,现场的气氛也显得很活络。 “今天我们在这里要给两对孩子订婚,这是凤凰山庄的大喜事,但这桩喜事来的真的很不容易,”凌一天接着道:“过去这小半年时间里,在座的所有人都经历了很多,数十年前的一场恩怨把很多人都拖了进去,有不少人没有走到今天,这里面不光有我们的亲人、兄弟,也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就算当时我们再怎么痛苦,但这些事总要过去,事情也在一桩桩地了结。我已经是活过一甲子的人了,历经的事也算不少了,在最近我也算悟出一个道理,不管是爱是恨,是情是仇,在时间面前,特别是在很长的时间面前都会变得微不足道,恨未必是真恨,仇也未必是真仇,因为有爱和情两个砝码,一切都会调节平衡。以前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但那些事情却也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结果,这两对孩子的亲事就是在这个过程里产生的,年轻人走到一起,成家立业,那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生生不息,这总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前两天我们在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大家在担心凤凰山庄经历了这么大的劫难,大家心情很不好,这个时候做这件事合不合适,我觉得孟夫人的一句话讲得很好,走了的人要安息,活着的人还要过日子,看着年轻人成家立业,走了的人也一定是高兴的。所以,我们今天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忌讳和规矩,让我们热闹一回,好好地把孩子们的事请给办了,也算是给我们凤凰山庄冲冲喜吧,哈哈。” 凌一天的话说的不急,但也至情至真,一说出来,不少人心底的那点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他一说完,众人就纷纷鼓掌叫好,程有良更是等不及了。 “好啦,好啦,老凌你少说点,”程有良道:“你再说下去以后老朱的饭碗都要给你抢了。” 只要他出来,这场面就少不了热闹,这是程有良的魅力,但沈绣娘也不想放过他。 “驼子大哥,凌老说话你插什么嘴啊,”沈绣娘道:“你放心好了,这次我绝不抢你的大媒做,哈哈哈。” 沈绣娘的话又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好,好,我不说,”程有良对凌一天道:“你继续说。” “哈哈,我已经没啥说的了,”凌一天道:“但是有一个人一定要说几句话,孟夫人既是翔儿的老祖尊,也是蓉儿姑娘的授业师尊,在凤凰山庄她也就是所有孩子们的老祖宗,今天孩子们订婚,这老祖宗一定要说几句啊,哈哈哈。”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罗小星慢慢的站起身来,嘴哆嗦了几次,竟没说出话来,倒是泪流满面,引得邢玉娘也眼泪巴巴赶紧上去安抚:“娘,娘!” 罗小星轻轻地把邢玉娘推开,自己擦了一把眼泪,破泣为笑:“我没事,我这是高兴。” “唉,没想到啊,”罗小星拭了一下眼睛:“我老太婆已经过了七十岁了,颠沛半生,流离失所,被人称魔称煞,人见人躲,我以为就这样了,没成想到了古稀之年,我还能找到儿子,我还能看到孙子孙女和这帮孩子们,还能看到他们成家立业,我知足了。以前一个人待着,心里充满着怨气,尽管有不出苗疆之约,但也没有少跑出来寻找儿子的下落,甚至我在想,只要能找到儿子,我愿放下心中所有的一切,哪怕千刀万剐我也受了。但世事就是这样,你费尽千般周折去求的未必就能求到,他们就是躲着不见我,我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人群里已经有人发出了笑声,俞承泽也显得有点激动,邢玉娘更是不好意思。 “娘,你又说这话……”邢玉娘道。 “好,好,不说啦,”罗小星道:“我和归妹姐姐算是一世姐妹,也算是一世冤家,我知道她,她也知道我,但我从来都没有恨过她,我只知道她是相公心里的女人,归妹姐姐恨我,怪我抢走了相公,她恨了我一辈子,却最后是她帮我找到了儿子,完成了我此生最为重要的一个心愿,并且使我孟氏一家能够团聚。我总是想,一定是相公在天之灵让她这样做的,他想让我们不要心生忌恨,他想要我们一家团聚,有此结果,我已经无怨无悔。” 说到这里,罗小星一拉旁边霞姑的手道:“如烟,我这得要谢谢你和你娘,要不我们真没有今天哪。” “二娘,”霞姑道:“也许这也是娘的心愿,她走的那么坦然…” “好啦,不说这些了,”罗小星看着霞姑有点伤心,赶紧把话叉开:“今天是翔儿和蓉儿、旭尧和怀英他们的大日子,我们不说那些伤感的话了。年轻人的心思我知道,我也年轻过啊,乘着年轻,能在一起,好好过,好好爱,这是你们的福气啊,哈哈。” “孟尊主,”凌一天对霞姑道:“你既是水月洞天的尊主,也是孩子们的姑姑,你也说几句吧。” “凌大侠,您千万不要这样叫,在凤凰山庄里,大家都是亲人,您老就叫我如烟吧,”霞姑道:“大家知道,水月洞天从来不和中土武林来往,更不要说有什么瓜葛,但这次来到中土,不但了结了一些老一辈的心结,我还找到了二娘和弟弟一家,我自己也有个家了,整个我自己,整个水月洞天也像获得了重生,看到侄儿侄女长大成人,我真的很高兴,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也是旭尧和怀英的好日子,我在这里祝福他们恩恩爱爱,百年好合吧。” “好,就叫如烟,呵呵,”凌一天笑道:“正如如烟尊主所说,有了这一次经历,整个凤凰山庄也获得了一次新生,既然是新生,就得有新气象,我想一切都从这两对新人的定亲开始吧。下面,是不是该男方行聘礼了?” “哎哎,你着什么急啊,”程驼子程有良站起来急道:“我还没有说呢。” “我知道你是两家的大媒,”凌一天道:“你就等着人家谢大媒好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当然要说了,”程有良道:“平时一有点什么事,都是你们在哇啦哇啦的说,uu看书 ww.ukanshu.cm 哪有我老程的份啊,今天好不容易做了这两对新人的大媒,还不让我说两句,这不亏死了。” 有程有良的地方就少不了热闹,大家会心一笑,就等着他说了。 “好,就让你说两句,”凌一天笑道:“就两句噢。” “好好,就两句,”程有良道:“我老程不怎么会讲话,那我今天就对这几位年轻人讲点吉祥话吧。老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我看这句话还真应在了我们凤凰山庄,你们看老俞家的云林堡和老朱住的凤凰山庄相隔不止千里吧,蓉儿老家所在的苗疆和我们凤凰山山庄也不止一个千里吧,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走到一起,不光是他们的缘分,看来我这根红线也是牵的不错啊,哈哈哈…” 程有良不光自己说的高兴,还朝沈绣娘眯眼抽鼻子,看来他对上回和沈绣娘抢媒人的事还念念不忘,又引来大家一顿笑声。 “驼子大哥,你讲完了没有,”沈绣娘笑道:“人家还等着办正事呢。” “小严你要管管你们家小媳妇,她怎么说话呢,我这也是正事啊,”程有良在众人的笑声中继续道:“这些孩子能走到一起不容易,这也是我们凤凰山庄的大事,我就祝年轻人能和和美美,开开心心,今年结婚,明年就能抱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哈哈。” “驼子大哥你又胡说了。”严一峰笑道。 “我可没胡说,”程有良一脸正经:“我的话可是一向都很灵的。”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你的话很灵,”凌一天转身对大家道:“现在我们就行聘礼、换庚帖了,那家先来?” 本书来自 第38章 天伦之乐-六:下聘 手机阅读 朱含章示意俞承泽先来,但俞承泽、邢玉娘笑着让他们先来,朱含章客气了一下,也就站起身来。 “好,那我就先来吧,”朱含章站起身来对全场施礼道:“凤凰山庄是个神奇的地方,我们全家避祸于此,在这里遇见了老俞,大家都跟亲兄弟似的,借着这份情谊,现在又把双方的孩子也扯了进来,不得不说这是天定的缘分,老俞两口子和我们两口子对此事都非常赞同,现在又有了驼子这位大媒,可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了,今天我就代表我们朱家,正式向老俞,也就是向云家提亲,正式请老俞同意把女儿怀英嫁给我们家旭尧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咱们哥俩做个儿女亲家,不知老俞意下如何?” “嘿嘿,”老俞憨厚的笑道:“孩子们都大了,这是好事呀,我们也没啥说的。” “不能你们两人说了就算,”沈绣娘道:“旭尧和怀英呢,他们俩到底同意不同意呢,呵呵。” “他们俩啊,师父您就别找了,”凌旋笑着插话道:“他们成天出双入对的,恩爱的不得了,还会不同意啊,现在早已打扮好了等着认门拜亲呢。” “旋儿,”沈绣娘打趣道:“你过门才几天呀,就这样笑话他们,你要学的矜持一点,哈哈。” “师父……”凌旋被沈绣娘一说,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了,不说了,我们还要看人家行聘礼呢。”沈绣娘道。 “好,我们都看看朱师傅今天都带来了什么聘礼。”凌一天笑道。 “好,拿上来。”朱含章一招手,朱旭舜和骆小山抬上来一口箱子。 “老朱,你这里面都是什么宝贝呀?”程驼子道。 “我们家可比不了老俞家,”朱含章道:“他们是家大业大,富甲天下,但我这里礼金还是少不了的,就送四黄四白表表心意,也算是祝孩子们未来事事如意吧。” “什么四黄四白,我来看看,”程有良说着就上前来解开箱子:“我的天哪,你这老朱,你就一个穷进士,什么时候这么有钱,四百两黄金加四百两白银,嘿,这又是什么东西?” 程有良还想翻,被朱含章拦住了。 “你慢点,别亮了我的底,”朱含章道:“我知道老俞不缺这些,所以我就特意写了几幅字,为云林堡和云林镖局提了块匾额,但愿不要让人笑话才是。” “怎么可能呢,”老俞急忙道:“你老哥的字可以说是字字千金,天下谁人不晓,云林堡能有您的墨宝,那一定是蓬荜生辉呀。” “嗨,你这哪是几幅字啊,足足就是半箱子,”程有良一边翻一边道:“你这老朱太不够意思,平时向你要幅字难的跟啥一样,你给老俞一送就半箱子,我可有意见了。” “你有啥意见哪,”严一峰笑道:“你想要赶紧让你女儿快点长啊,到时让朱师傅多送你几幅,哈哈哈。” “你个小严,你消遣我啊?”程有良一瞪眼。 “别急,驼子,”朱含章道:“今天你是大媒,少不了你的,如果不满意,后面再给你写,哈哈。” “真的有我的?”程有良故意道。 “当然,”朱含章道:“一盘银子加你最想要的两幅字怎么样?” 朱含章说着,朱旭舜已经端了上来,程有良迫不及待地打开一副字,正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幅唐诗辑录,一直挂在朱含章自己的书房里,他动这幅字的脑筋已经许久了。 “这字真是好东西,这个我留下,”程有良也拿过另一幅字:“银子我也有,你还是拿回去吧,哈哈哈。” “这可不行,”凌一天道:“这是主家送的谢媒之物,多少你都得拿回去,否则就是对主家不敬了。” “不就是两幅字吗,”沈绣娘笑道:“看把你乐的连银子都不要了。” “我为什么不要。”程有良一把从朱含章手上接过装银的盘子,笑吟吟地走开了,大家为此有大笑不已。 “好,这边行聘已毕,这下我们要看看庄主的了。”凌一天道。 “说来惭愧,”俞承泽站起来道:“我们可没有朱师傅那么珍贵的墨宝,蓉儿的父母也不在这里,但今天是孩子们的好日子,这个礼还是要行的,我们就送上六黄六白,略表心意,借朱师傅吉言,祝愿孩子们以后六六大顺吧。” 俞展飞已经端出一个盘子,很沉,上面盖着一块红布,俞承泽伸手揭开,这是六百两黄金和六百两白银。 “娘,”俞承泽对罗小星说:“您是蓉儿的授业师尊,今天您就代表蓉儿的父母先收下这份心意,改日我和玉娘一定会再进苗疆,亲自上门向蓉儿父母求亲,献上重礼。” “好啦,这就够了,”罗小星道:“蓉儿拜在我门下,我先替她父母收着也没什么不妥,苗疆人很是淳朴,真正的生活用度并不是很多,这份礼恐怕也是他们几辈子挣不来的,看书 .ukanshu.om 只要孩子们高兴就好。” “好,既然双方聘礼已下,下面就该两对新人认门拜亲了吧。”凌一天道。 “好!” “认门拜亲了!” 年轻人已经欢呼起来。 “慢着,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呢,”邢玉娘笑吟吟地站起来道:“我们的大媒还没谢呢。” “对,还有驼子这个大媒,呵呵呵。”凌一天笑道。 “驼子大哥,你还躲在后面干嘛呀,”沈绣娘道:“人家要谢大媒你还要再等等怎么着,要不我先上了。” “这可不行,大媒一定是我的”程驼子赶紧出来,但面对邢玉娘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不用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嘿嘿。” “这怎么行,”邢玉娘道:“我要不谢你这大媒,会让人家说我们孟家不讲规矩。也没啥好东西,我特地给四个孩子每人打了一把长命金锁,上面都有他们的生肖,也是祝愿四个孩子能健健康康长大,长命百岁。你吗,就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了,哈哈哈。” “嘿嘿,这个好,这个好。”程驼子把四把长命金锁拿在手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驼子大哥,这回你可赚了,”沈绣娘道:“早知道你该让大姑嫂子再多生两个。” “你现在也不晚啊,”程驼子道:“你要羡慕就和你们家小严现在就回去再生两个也来得及,哈哈。” “驼子,你又胡说了!”严一峰在一旁急道。 “好了,不说笑了,”凌一天道:“现在大媒也谢完了,该开始认门拜亲了。” “快,快把新人请出来!” “噢,出来了!” 本书来自 第38章 天伦之乐-七:改口 手机阅读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俞展翔和碧蓉,朱旭尧和云怀英有点羞涩又有点扭捏的走了出来,两位姑娘,虽没有结婚的新盖头,但也都打扮得非常漂亮。碧蓉一身典型的苗族女孩打扮,一顶华丽的银饰凤冠,坠了好几圈的银质胸饰、颈饰,还有手腕上的数枚银镯,亮晃晃的衬托着蓝色衣底的绣花,明亮的双目一闪,面带羞涩,真是美极了,这是黑木陀众弟子的杰作,这件新衣还是她们几个连夜赶制出来的。云怀英的打扮截然不同,一身红袄红裙,显得喜气洋洋,又不失文静雅致,干净利落,长长飘逸的发顶插着一朵刚采来的红黄相间的鲜花,生活气息极浓,就像经过精心打扮去串门的大家闺秀,这可是水月洞天众姐妹心中的嫁娘,大气,坦荡,无拘无束,很符合怀英的身份。 和两位准新娘相比,俞展翔和朱旭尧的打扮就简单多了,两个人差不多,就是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每人身上都斜绑着一条大红绸布,也是极为喜庆。两个人站在两位美丽的姑娘两侧,心花怒放,嘴都合不上了。 “好,先拜你们的老祖宗吧。”凌一天道。 俞展翔和碧蓉、朱旭尧和云怀英四人在罗小星面前一字排开,早有霜儿和田英放好了蒲团,四人一起跪倒磕头,并一个个喊老祖宗。罗小星早就备好了四份礼物,每喊一声老祖宗,罗小星就答应一声,随即就送出一份礼物,当最后轮到碧蓉喊的时候,她的嘴张了半天,硬是喊不出来,急得旁边的原来的众师姐,现在的众小姨一个劲的道:“喊呀!”“喊呀!” 碧蓉一急,哭出声来:“师父…” 罗小星没有应答,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蓉儿,你还在我身边待着,你哭什么,这是好事呀,不过这个口你还是要改的,否则这以后不就乱了吗。” “嗯,”碧蓉答应一声,又磕了一个头,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老祖宗!” “哎!”罗小星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并给了碧蓉一份礼物,碧蓉又乘机扑到罗小星怀里,把刚才哭出来的鼻涕眼泪都通通的抹在了罗小星的身上,刚升任的众小姨直接冲上来把她拉开,羞她的脸蛋。 跟着罗小星超过十年了,碧蓉在罗小星身上已经有了一种依靠,已经叫了十多年的师父突然不让叫了,这对谁也有点难,不过这早就有了预期,这只要一开口,后面也就没什么了。 “好,再拜庄上尊者。”凌一天道。 祁老爹和殷老爹早已坐在尊位,这几个孩子一跪下,两位老人一激动都站了起来,被凌一天一一按下,坐在那里受了俞展翔他们四个的叩拜之礼,两位老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每人送上一份,他们才道谢起身。 “下面拜认姑姑。”凌一天道。 凌一天这么安排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霞姑是庄主的亲姐姐,又是水月洞天的尊主,把她摆在这个位置那是一种极大的尊崇,于哪方面都说得过去。 “姑姑!”四人再次在霞姑面前跪倒磕头。 “哎!”霞姑答应一声,自己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这情景她是想也没有想到的,凌旋已站在一旁递上丝巾替姑姑抹泪,并轻轻抓着她的臂膀摇晃着,霞姑破涕为笑,拍拍凌旋的手道:“我知道,这是他们的好日子,来,姑姑也没有准备,每人给你们一串珠子吧。” 霞姑拿出手的这几串珠子可大大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珠子,那是四串鲜红欲滴的珊瑚珠手串,每颗珠子都有拇指盖大小,通透均匀,这上好的珊瑚本来就难找,而且是这等上品的红珊瑚那就更难得了,连在这方面是行家的朱含章都点头赞叹:“他姑姑这串珠子一出手,我们手里的东西就没有什么看头了,哈哈。” “哈哈,老朱,”程驼子笑道:“这回有人把你比下去了吧。” 众人也一阵大笑。 “好,下面你们各自拜认爹娘吧。”凌一天道。 凌一天话音一落,俞展翔已经拉着碧蓉跪在了俞承泽和邢玉娘的面前。 “爹,娘!”俞展翔道。 “爹,娘!”碧蓉也羞答答的跟着俞展翔叫道,再也没有像刚才在罗小星那里改口那么困难。 “哎!”“哎!” 俞承泽和邢玉娘忙不叠的答应着,俞承泽拿出一个小盒,从盒里拿出一个白色绸布小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块红黄相间的石头,伸手递给俞展翔:“爹没啥好送的,就送你一块石头吧。” 俞展翔看那石头,黄不是那种正黄,有点米黄,糯黄温润,在一边占据了大部分位置,红是那种血红,鲜红欲滴,和刚才霞姑的珠子有得一拼,在另一边占据了小部分位置,这两种颜色挨着,就像一对男女并肩而立,更妙的是,有一绺红色从右上方斜飘下来,就像女人身上的红色纱巾被风吹起,又有一绺黄色拦腰向右边弯弯的延伸过去,好似男人轻轻的揽着女人的细腰,整块石头,光滑玉润,煞是好看。 “谢谢爹,”俞展翔有点稀奇,“这块石头太漂亮了,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一直都没有见过?” “呵呵,”俞承泽笑道:“我哪能什么都给你看过。这是有一年我和你娘在东南沿海一带游历,看到这块石头不错就带回来了,让工匠一打磨,竟然是块上品,就一直珍藏着没拿出来,今天你们订婚,也算是给你们一块镇家之宝吧。” “我的天哪,庄主你还有这等宝物,也不早拿出来给我们看看。”程驼子又在一旁大呼小叫了。 “你还能看上这个呀,”严一峰在一旁笑道:“你那掏出来的好东西还少啊,哈哈。” “你又说这个……”程驼子一急又去追打严一峰了,也惹得周围的人大笑不已。 “蓉儿,”邢玉娘道:“今天叫了娘,就是我的儿媳妇了,我是既做得了大师姐,也做得了娘的,今天虽然你娘不在,但你在我这里就像我的亲闺女一样,娘不会亏待你的。” “娘……”碧蓉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羞红了,但他这声娘叫的很清脆,也显出苗家儿女的直爽。 “快起来吧,你看这是什么?”邢玉娘拿出一件缀满银饰的坎肩,一晃动,亮闪闪的十分漂亮。 “银饰坎肩,太漂亮了,谢谢娘。”碧蓉站起来开心的接过去,苗家女孩对银饰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的偏好。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件坎肩,这可是一件武林至宝,”罗小星道:“这是用产自苗疆的乌蚕丝织的,这乌蚕是苗疆的剧毒之物,这蚕丝上的毒挨上就能致人中毒麻痹,解救不及时就会要命,但这种丝经过炮制,去毒之后韧性十分了得,就算是上等的好剑想要割断他也十分不易,用它织成的坎肩叫乌蚕软甲,即使上等宝剑也休想奈它何,也算得上刀枪不入了。当时你娘初入江湖,我把多年攒下来的一点乌蚕丝都给了她,让她给自己织件乌蚕软甲防身,可她一次都没有用过,竟留到了现在,也是你的福气。” “谢谢老祖宗,谢谢娘。”碧蓉道。 “后来我按师父教的方法又收集了一些,可惜还是太少,只够编一件的。”邢玉娘显得有些可惜。 “师父,您也教我们一下,大家一起收集,这样就可以多做几件了。”碧瑶道。 “你以为那么容易啊,”罗小星道:“别没收到乌蚕丝,倒把自己在搭进去,这事以后再说。” 这边在拜认父母在送礼物,另一边也没有闲着,朱旭尧和云怀英已经跪到了双方父母的面前,一连磕了三个头,对这边叫声爹娘,对那边也叫声爹娘,乐得朱含章夫妇和老俞夫妇连声答应,云甄氏催促着老俞赶快拿礼物,朱含章也催促着朱夫人拿礼物,老俞递给他们家的新姑爷朱旭尧一个长方形木盒,朱夫人也同时递给他们家未来的儿媳妇一只小一点的木盒,可等朱旭尧和云怀英手上的盒子打开时,围观的人一下都惊呼起来,程驼子第一个就喊起来了:“怎么会这样,你们两家是商量过的咋地?” 原来朱旭尧和云怀英手里的盒子里装着的都是两支笔,朱旭尧手里的那两只要粗重一些,是从头到尾都用纯金打制,两支笔杆上錾刻的花纹,一龙一风,十分的漂亮,而云怀英手上的那对笔要小巧很多,但更是惊奇万分。这是两支玉笔,虽都是由黑白两色组成,但完全不一样,一支是笔杆通白,宛如凝脂,温润通透,色泽均匀,而笔头却是一团墨玉,黑的就像蘸饱了墨,挥笔就能写似的,另一支却完全相反,笔杆为通黑墨玉,笔头确是凝脂白玉,正象一支还未开的毛笔,这一黑一白两色,都是在一块玉石上刻下来的,完全没有嫁接,通笔打磨光亮,没做任何雕刻,放在一起,相互衬托,真是天下奇品。 朱含章夫妇和老俞夫妇相互对望,抚掌大笑,连凌一天都觉得稀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连送个礼物都这么有默契,怎么着,你们两家给大家说说吧,哈哈。” “哎呀,真没想到,”朱含章道:“我这是以前有位朋友从西域带回来一块奇玉,半黑半白,质地也非常好,一直都不知道怎么用它,就一直留着,也是平常用笔多了,突发奇想,划了个样稿,让靳家老二帮我找玉匠打造一下,结果就做出这一对好的,还收了我二百两银子,哈哈。” “这个无常鬼靳雕贪着呢,”程驼子道:“没准不止这一对,被他贪了呢,还搭上了二百两银子。” “哈哈,这倒不会,”朱含章道:“这靳氏兄弟虽然贪,uu看书 wwuknshu.om倒也是个信人,他要会跟你明要,绝不会暗贪。” “就你信他,哈哈。”程驼子笑道。 “老俞你也说说啊。”凌一天道。 “我这就没啥好说的了,”老俞道:“朱师傅是个文墨大家,连孩子也跟着他舞文弄墨,使的兵器也是一对笔,我就想着投其所好,干脆就打对笔吧,没成想竟撞到一起去了,哈哈哈。” “成双成对,福寿双至,大吉大利呀,哈哈哈。”连罗小星都笑了起来。 “好,借你们老祖宗吉言,这两对新人订婚礼成,”凌一天道:“下面赶紧去给各位伯伯叔叔、婶婶阿姨、哥哥姐姐们行礼叩拜拿红包去吧,哈哈哈。” 凌一天的这句话刚落,现场就一下子变得非常热闹,这两对年轻人先是拜见贵宾和长辈,俞承泽夫妇少不得给朱旭尧和云怀英祝贺礼物,那边的朱含章和老俞夫妇也给了俞展翔和碧蓉礼物,凌一天、严世铎、骆成杰等也早早就准备了各自的礼物,林燕山的伤已无大碍,这回又赶上了侄女儿订婚,也早早就给两对新人准备好了礼物。还没轮到沈绣娘,她已经自己抢着拉过两对新人给她和邬梅馨磕头。后面的就更不得了了,凤凰山庄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多年轻人,云怀德的身子已经没事了,早就和这帮年轻人打成了一片,又碰上了这等热闹事,按当地的风俗,新人见人小三辈,必须要人人磕头才算过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那是谁也不会放过的,整整闹了半个多时辰这才罢休。在年轻人还在闹的时候,老人、长辈、宾客们已经入席喝酒,谈笑风生了。 本书来自 第38章 天伦之乐-八:归去来兮 手机阅读 这回为看儿子,霸王枪严世铎阎严老英雄可是出来了很久,经历也是反复轮转,一事接着一事,这一闲下来倒有点不自在,就想起要回家了。在严世铎跟儿子严一峰和儿媳妇沈绣娘提这事的时候,严一峰倒是没有任何挽留,也没有任何犹豫,坚定的提出要跟爹一起回去,并且是带着全家一起走。看来这是他们早就想好的事情,严一峰虽说是见到了父母和大哥,但离家这么多年,故乡的那份情是永远也忘不了的,该处理的麻烦事也早就了了,是该赶回去看看了,那里有他的那么多亲人,祖母也因为他而去世,他这头还没磕上一个,那是大不孝啊。对沈绣娘这边那就更不一样了,虽说从公公婆婆这里得到了父母的消息,但毕竟是很多年没有见了,不管当初是为什么离开,但父母之恩这是啥也代替不了的,想想都常常会在夜里哭醒,沧州离白洋淀并不是很远,就算是父亲神拳沈来章气还没消,就算是再打她一顿她也一定要回去,何况这回是她和相公孩子一起回去,父亲憋着那口气恐怕也就是个面子了。 阎老英雄要回去,小严也是拖家带口要跟着走,送还是要送上一送的。 “严老英雄,”俞承泽道:“这次就是敝庄这点事,劳您鞍马劳顿,反复折腾,真是不好意思了。” “俞庄主这话您就见外了,”严世铎道:“我早就说过,一峰既然在这里,这里也就是我家,有什么事情也是大家的事情,何况我这次来也就是看看热闹,长长见识,也没帮到什么忙。” “严老英雄你可别这么说,”凌一天道:“虽说发生了很多事,但总算没有发展到最坏,能站在凤凰山庄这边一起呆在这里,这已经是一份莫大的情分,谁也不想把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拼上去,这份情我们是记着了,哈哈。” “凌大侠言重了,”严世铎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能看到孩子们还好好的我就知足了,这次来凤凰山庄,能见到诸位传说中的武林奇人,老朽也是不虚此行了。” “这没的说,”程驼子道:“要是喜欢,严老爷子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老程保证每次都把您陪好。就是不知小严这次拖家带口的离开这山沟里,还会不会回来?” “驼子,你说什么呢?”朱含章赶紧阻止道。 大家知道,严一峰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和大家感情很深,原来呆在这里是不得已,现在的情况都变了,要是严一峰真要回到老家,谁也不会拦着,程驼子这么讲也就是个舍不得的意思。 “驼子大哥,你不用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严一峰倒是出奇的平静,也难得叫声驼子大哥:“我走是因为我必须回去一下,这么多年了,家里人不知我的生死,为我担心许多,人情孝道总要尽一尽,再说绣娘也要回家看看,一走这么多年,她也是十分思念家人,我老丈人那里的面子还是要去圆一圆的。至于说回来,我可不是因为别的,这么多年我真是喜欢上这地方了,清秀、安静、与世无争,何况这里现在也不再是什么秘密,谁想来就来,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很是方便,这多好啊。” “你看你,我就开了句玩笑,你还当真了。”程驼子虽说这么说,但他的眼圈都有点红了,兄弟之情真不是装出来的。 “程大哥,还有庄主、凌大侠、朱师傅,”沈绣娘道:“我们去住一段时间就回来,两个孩子也舍不得这里,他们还要回来让朱师傅这位当代大儒给教学问呢。” 沈绣娘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别耽搁了,你们赶紧上路吧。”凌一天笑道。 “那老朽就此告辞,”严世铎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众人也拱手致意。 看着这一家人渐渐离去的背影,程驼子还是忍不住的道:“你们说小严真的还会回来吗?” “哈哈哈,”朱含章笑道:“我看真舍不得的就是你,你不是总在夸你的嘴厉害吗,那你就说说,他还回不回来。” “姐,您能不能不走?”邢玉娘已经泪眼汪汪。 “玉娘,”霞姑抹了一把泪眼:“我知道,有你和弟弟、侄儿、侄女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总是要回来的。这次出来这么久,水月洞天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总有些事要安排,姐不能再耽搁了,你要想姐,可以到岛上来看我。” “姐……”邢玉娘已经说不出话来。 “姑姑,我也不让你走。”俞展芸也扑上来紧紧的抱住霞姑,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是啊,姑姑,”俞展飞、俞展翔、凌旋、碧蓉都道:“您就再多住一段时间吧。” “芸儿,听话,”霞姑搂着俞展芸道:“有时间姑姑会回来看芸儿的,要是想姑姑就让爹娘带你来看姑姑,那里有大海,有山洞,有月亮,很美丽的,姑姑教你的功夫要好好练,下回姑姑见了要考你的哦。” “嗯,我一定好好练。”俞展芸道。 这一家人神奇而多舛的经历,论谁都难以想象,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却还要分离,大家的心情肯定都好不到哪里去。 “唉,”霞姑叹了口气:“都别这么哭丧着脸了,好想要生死离别似的,我这只是回去处理一下事情,还要回来的。” “姐,”俞承泽有点动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要常回来。” “行,我知道了。”霞姑笑着答应道。 “姑姑,我真的能去仙霞岛吗?”俞展翔看来没有别人那么伤心,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当然可以,”霞姑道:“我的侄儿不能去谁还能去?记着去的时候把蓉儿也带上。” “嗯,那太好了姑姑,”俞展翔有点兴奋:“那我们怎么去呢?” “翔儿!”俞承泽觉得俞展翔有点过分,那里毕竟是水月洞天的重地,他们有他们的规矩。 “没事,”霞姑笑着对俞承泽道:“我家的人谁来我都欢迎。” “这……”俞承泽还是觉得有点不合适。 “水月洞天的人听着,”霞姑一正脸色朗声道:“吕、向、韩、祁四位门主,你们今天就带所有的门人赶回各门所在地,约束门人和所在地原郭骞的手下不得生事,保护好所有帮众,如果凤凰山庄孟庄主有所号令,所有人都如我亲临,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答道。 “这怎么行?”俞承泽急道。 “和生,我是这么想的,”霞姑道对俞承泽道:“水月洞天虽有祖训,但我想也不能老呆在那么一个小岛之上,这次借着娘想了却昔日的心结,在中土找了些立足之地,我不想就把它这么解散,仙霞岛虽好,但毕竟是弹丸之地,融入中土武林,也是为水月洞天的未来考虑。但在中土这么大的地方,武林门派数不胜数,总有些事应付不过来,让她们和你这里有个呼应,也算是让她们沾点你这位当代大侠的光吧,呵呵。” “姐,我听你的,你也要保重。”俞承泽明白姐姐的心思,她是不想凤凰山庄再有什么麻烦,但就凤凰山庄现在的实力,谁想再在这里打主意,恐怕也需要些勇气,俞承泽答应下来,一是要呈姐姐的情,二是他确实想为姐姐做点事。 “如烟,”一直坐在一边的罗小星道:“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了,但你永远要记住,你这里还有一个弟弟。” 罗小星心里也有些不忍,虽说自己的女儿死在上官灵薇手上,但她的女儿却也是儿子的亲姐姐,能看着他们相认相亲,有个照应,这也是罗小星做大的心愿。 “二娘,您老放心,”霞姑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您在这里,我的亲人都在这里,我会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我会经常回来的。” “如此甚好。”罗小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二娘保重,我们走了。”霞姑道。 “好,走吧走吧,”罗小星的语气里透着无奈:“你自己也保重吧。” 霞姑率众向全家人致礼辞行,出了前厅又碰上了早已等在外面的凌一天等人,又少不了很多客套,众人边说边走,一直送到庄外,送过小桥。俞承泽站在桥头,一直目送霞姑隐没于山间小路还舍不得回去,怅然若失。 没过几天,凤凰山庄里的宾客都走了,u看书 .ukanshu 骆成杰也带着骆小山回去了,林燕山和云怀德也赶回云林堡去了,碧瑶也带着众姐妹先回黑木陀去了,只留下了碧蓉,一是她舍不得和俞展翔分开,二是她在这里对罗小星也好有个照应。罗小星还要在这里再住一阵子,享享这天伦之乐,她还是想回苗疆去,并说好要和儿子儿媳一起去苗疆向碧蓉的父母提亲,给他们在苗疆完婚。 在大家都离开的时候,又有人来了,南阳邬家庄的庄主夫妇邬文鹤和邬牛氏来了。 在间无极死后,邬家老大邬梅诚和二娘于曼易还有小弟邬梅博都来帮着处理后事,本来是要等间无极的后事处理完了把邬梅馨接回邬家庄的,但邬梅馨死活都不走,就是要在间无极住过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他觉得间无极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他一定会在这里等着孩子出生,她一定要让间无极看到这个孩子。 邬梅馨的坚持使邬梅诚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回去和爹娘商量,邬牛氏一听就急了,说什么也要过去守着女儿,要看着女儿把孩子生下来,她再也不能让邬梅馨有任何事情了,邬文鹤没办法也只好陪着来了。其实邬文鹤过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间无极一死,他身上的那些麻烦事再也影响不到邬家了,但凤凰山庄这么大的势力他一定是要结交的,有了间无极和邬梅馨这层关系,他自己再亲自来一趟,以后要说点什么话那句容易多了。 邬文鹤的到来,凤凰山庄的这些人是少不了要去看望的,这倒也使间无极有点清冷的屋子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人死,人生,凤凰山庄的生活还要继续。 本书来自 第39章 泥日寺-一:秘密宝藏 手机阅读 清闲下来的罗小星,这才真的安心坐下来和儿子儿媳一起拉拉家常,说说过去的事情。她生了这个儿子,可没多久就突发变故,不到一岁就和她分开,这一分就是四十六年,这里面该有多少事情要说啊,还有她的大弟子程碧英,也就是现在的儿媳邢玉娘,二十出头就领师命出苗疆报仇,也是一去未还,受尽磨难,这也有二十多年了,多少事情也需要慢慢道来,但说着说着,他们的话题就转到了泥日寺上。 “你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有没有觉得这个泥日寺有点古怪?”罗小星问道。 “娘,您为什么这么问?”俞承泽道。 “你不觉得在这高山深谷之中暗藏着这么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小寺庙有点不太符合常理?”罗小星道。 “我倒从来没这么想过,”俞承泽道:“当初我们在这个山村落脚,也是为了这里地处深山,和外界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清清静静,后来玉娘也是为了平复心情,这才向当地山民打听到附近有这么一个寺庙,平时也只是上香拜佛,后来来往多了,大家才熟悉起来。” “你一开始对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映像?”罗小星道。 “真的没有,”俞承泽道:“虽说到最近才知道当年是一尘道长和现在的明心法师把父亲和我带到了这里,并在这里救了我,但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很小,对这里真的是一无所知。” “唉,看来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罗小星道:“你离开这里很多年,最终却又回到这里,还是借助这里的一些信息揭开你的身世,看来你与这个寺庙真的很有缘啊。” “娘,您到底是想说什么?”俞承泽有点困惑。 “是啊,娘,”邢玉娘也问道:“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们觉得这个寺庙在这里有多少年了?”罗小星倒是不忙着回答他们的困惑,继续问道。 “应该有几百年了吧,”俞承泽道:“我也曾向当地的老者打听过,但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他们都说在他们以前的很多辈好像就有这个寺庙,我还向明心法师问过同样的问题,他也是笑而不答,指指山坡上的那片坟茔说,那里面埋的都是本寺的方丈和僧众,有这么多的坟堆,应该有好几百年了吧,他说他自己将来也会被埋在那里。” “你就没想过他们这小小的寺庙,能养活得了他们这些僧众吗?”罗小星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俞承泽道:“虽说这里的僧众不多,但多的时候也有七八个人,平时来的人就很少,山里人的香火钱更是有限,所以我就每年都多供一些香油钱,但我也觉得明心法师那里好像并不太担心供奉的多少。” “那说明他们不缺钱那。”罗小星若有所思得道。 “娘,这么说您真的知道一些他们的秘密?”邢玉娘道。 “唉,”罗小星又叹了口气:“就算知道,那也是人家的秘密,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把它说出来?” “那既是人家的额秘密,还是不说出来的好一点吧。”俞承泽与世无争惯了,人家保密自有人家的道理,为什么一定要把它揭开呢。 “可是,娘说,你与这个寺庙很有缘。”邢玉娘的话也有点踌躇。 “就算有缘那也不行,”俞承泽道:“该知道的你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要知道。” “要是娘今天无意说出口的,你说这是该知道呢还是不该知道呢?”邢玉娘道。 “这…”俞承泽一下子被她僵住:“我说不过你,反正不行,娘不是还没有说嘛?”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儿子和媳妇斗嘴,罗小星开心地笑了:“你们俩平时也这么斗嘴吗?” “哪里呀,娘,”邢玉娘道:“平时都是他说了算的,我都听他的,今天有您在场壮胆,我才敢说他几句,嘿嘿。” “谁说的,你平时说的话我也没反对过呀?”俞承泽有点涨红了脸。 “哈哈哈,好啦,”罗小星道:“看你们俩这样,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我觉得玉娘讲的确实有些道理。” “娘,你说说看。”邢玉娘笑着白了丈夫一眼,一脸得意。 “要么我们就不该知道,要知道了也许就是这个秘密大白天下之时,”罗小星道:“这也是缘分呐。” “娘你快说是什么秘密?”邢玉娘急道。 “和生,你说娘说不说?”罗小星笑吟吟的看着俞承泽。 “既是娘说可以说,那您就说吧。”要说俞承泽没有一点好奇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们可不要小瞧了这间小小的泥日寺,”罗小星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里面可藏着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 “啊!”“啊!” 俞承泽和邢玉娘惊得目瞪口呆。 “您是怎么知道的?”过了半天邢玉娘才回过神来。 “我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因为你,呵呵,”罗小星轻笑一声:“你把你师弟关在那里七八年,你以为他就不能看到点什么?” “对了,段五郎段师弟,”邢玉娘道:“我该想到是他发现了什么!” “娘,段师弟该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俞承泽突然惊道。 “这个倒不会,你放心吧,”罗小星道:“五郎这孩子虽说脾气不好,性子急了点,但他不贪财,不好色,说话守信用,他答应我不说去就一定不会说出去。” “这个我信,没人看着他,他在那里一呆就是七八年。”邢玉娘道。 “你还说呢,说起这件事你就该打。”罗小星佯怒道。 “娘,您不是说这事过去了吗?”邢玉娘赶紧依偎在罗小星身上撒娇,看的俞承泽在一旁也呵呵直乐。 “好啦,娘不怪你,”罗小星道:“要不说这是缘分呐,你要不把五郎弄到那里去,他也发现不了岩缝中的密室,也发现不了财宝和你父亲的遗物,我也就没办法断定他们父子当年就是被他们带到了这里,要确定和生的身份也要难上许多。” “谢谢娘。”邢玉娘道。 “娘,您说这事既然被段师弟撞破,会不会其他人也有可能知道?”俞承泽道。 “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罗小星道。 “既然是我和泥日寺有缘,泥日寺也对我们孟家有恩,”俞承泽道:“现在江湖上贪财之人比比皆是,uu看书 uukashum要是消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铤而走险,有我们在,就不能让泥日寺的财宝受损,也不能让泥日寺因为财宝受损。” “我儿说的是,”罗小星道:“今天我之所以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原也有你说的这个意思,但现在我还多了一些考虑。” “娘的意思是……?”俞承泽问道。 “我一直在想,他们这些财宝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多财宝藏在这么一个深山小寺之中?”罗小星道。 “我想他们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俞承泽的意思这些事我们就不用打听了吧。 “还是弄弄清楚的比较好,”罗小星道:“当初有人把财宝藏在这里,并且一藏就是数百年,这其中也历经了不少朝代,并且有一群僧人一直守着,我想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这消息不慎走漏,那对泥日寺可就是灭顶之灾了。如果他们想做的是好事,说不定你就能帮上忙,也好应了这段缘分。” “娘这么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邢玉娘对俞承泽道:“要不你改日到泥日寺在明星法师哪里探一探,看看人家是个什么想法。” “玉娘说的对,”罗小星道:“我们是要看看人家的想法,不要我们想的再好,和人家的想法不一样那就不好了。” “我这笨嘴笨舌的,我怎么去问啊,”俞承泽有点为难,他对邢玉娘道:“还是你陪我一起去吧。” “哈哈哈,”罗小星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没出息,好啦,就你们俩一起去吧。” 本书来自 第39章 泥日寺-二:愿心 手机阅读 夏日的南山郁郁葱葱,树木葱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热,凤凰山庄通往泥日寺的那条石级山路几乎被两边的大树罩的严严实实,不到跟前,你都看不到小路的存在。 俞承泽和邢玉娘漫步在这山间小路上,心情和往日有许多不同。不用刻意的去隐姓埋名,也不用怕别人知道你的过去,再也没有像石头一样压在心头的仇怨,这样的山间漫步确实多了许多享受。 今天是大娘上官灵薇的“停七”,也就是“七七”,当地人在过世后的一系列安葬仪式,凭吊仪式到今天都结束了,以后也就是逢年过节再去祭奠一下就行了。“七七”是个大七,不光要在家里举行仪式,还要上坟祭拜,今天俞承泽和邢玉娘特地交待,其他晚辈在家里祭拜就行了,上坟祭拜的事就交给他们俩去就完了。 到了泥日寺外的那片坟地,俞承泽和邢玉娘先在父亲坟前点起香烛纸钱,拜了三拜,继而在大娘上官灵薇的坟前祭拜,最后还祭拜了埋着姐姐一块残玉的一座小坟,做完所有这一切,自然而然的到泥日寺明心法师那里讨了一杯茶喝。 虽然是夏天,但石头砌成的禅堂十分的凉快,窗户和门都大开着,山风穿堂而过,非常惬意。 “大师这里真是好地方呀,”俞承泽慨叹道:“这夏日暑天也能如此凉快,坐在这里喝杯茶就是极大的享受了。” “哈哈哈,”明心大师笑道:“莫非孟施主今日才觉得我这里是块好地方。” “哦,那当然不,”俞承泽赶紧道:“大师这里不同季节有不同季节的美妙,但夏日这般清新凉爽的感觉我倒是第一次感觉到,实在是太舒服了。” “孟施主往年夏日也来喝茶,就没有如此感觉?”明心法师道。 “往年也觉舒爽,但今年更是不同。”俞承泽道。 “孟施主知道为什么吗?”明心法师道。 “愿大师示下。”俞承泽道。 “心中无事,五行通泰,哪便每日都是好日,每缕清风都是好风了。”明心法师道。 “哈哈,哈哈。”俞承泽会意一笑。 “明心大师,这泥日寺有几百年了吧?”邢玉娘喝了一口茶,忽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周道。 “嗯,这多少年我也说不清了,”明心法师道:“这屋顶在我手里都翻新过两回了,但这屋架和石墙却都还好好的。” “数百年的寺庙,当初刚建的时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啊。”邢玉娘叹道。 “其实过去和现在并无差别,只要我们不去计较于它就是了。”明心法师道。 “大师又和我打禅语了,”邢玉娘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多悟性。” “其实真正的禅是不需要悟的,”明心法师道:“它就在那里,就像这过堂的凉风,感受到了也就是了,就连我们所说的禅的概念也是多余的,呵呵。” “大师越说越神秘了,”邢玉娘道:“我这里倒真是有个问题想向大师请教。” “以邢施主的聪慧,要说请教那是要笑话贫僧了,”明心法师笑道:“不过可以说来听听。” “常常听到有人谈起修行,谈起发愿,什么才叫发愿啊?”邢玉娘道。 “呵呵,这发愿也算是佛家的一种念力吧,”明心法师道:“发愿就是发起誓愿之意,又作发大愿、发愿心、发志愿、发无上愿,总指发求佛果菩提之心,也就是佛家所说的菩提心,别指完成净土,以救济众生之心,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誓愿。” “一个发愿竟然有这么多讲究,那怎么才能发愿呢?”邢玉娘道。 “这愿可不是随便发的,也可以算是一种机缘吧,”明心法师道:“这是一种修行的积累,到某一天忽然领悟般若智慧,愿心便起。也可以是某种意外的感发,或许大灾大难,或许大富大贵,或者喜极,或者悲极,等等不一而足,往往这时人也会有顿悟通透之感,自我的喜感也会形成某项愿望。这种心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心愿一发,往往具有很强的愿力,即便费尽周折,受尽千辛万苦,经过七灾八难,也难舍其愿心分毫,反而会变得愈加的强烈,这种愿力甚至可以超越人的生命,发一个宏愿,强大的愿力在人死后还能发挥巨大的力量,帮助他完成心愿。” “这和我们拜佛许愿有何不同?”邢玉娘道。 “许愿是向外求,是小修,发愿是为普度众生,是大修。”明心法师道。 “哪历代的高僧大德除了发普度众生之愿,会不会也有些具体的愿想?”邢玉娘道。 “当然有,”明心法师道:“开坛弘法,修造浮屠,扩建寺院都可以是啊,最终为的还是普度众生。” “哦,”邢玉娘点点头认真地道:“我想在数百年前建立这座小小的泥日寺的那位大师也一定是发过什么宏愿的。” “哈哈,哈哈哈,”明心法师一阵大笑,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道:“看来二位今天不是来找我喝茶的。” “大师慧眼,岂敢隐瞒,”俞承泽道:“我们确实对已经延续数百年的泥日寺很是好奇。” “我看不止好奇这么简单吧?”明心法师笑吟吟的道。 “哪依大师之见呢?”邢玉娘也笑道。 “哈哈,那一定是你那位不辞而别的师弟,uu看书 .ukashco又是我的师弟明鉴,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明心法师道。 “嘿嘿,”俞承泽的笑有点不太自然:“看来明心大师早有察觉了。” “这也是缘法吧,”明心法师道:“令堂这么多年费尽周折,下了很大的功夫追索你父子的下落,就算你们自己已经到了山下也不自知,但没成想邢施主歪打正着,送来了这么一位师弟,他竟然领着和你同样的师命,不管是刻意,不管是偶然,发现你们父亲的遗物也算是个天意,这也促成了你们母子相认,促使一段江湖恩怨的了结,这本身也是功德不浅哪。” “那说明我确实与泥日寺有缘,”俞承泽道:“泥日寺这名字本身就有涅槃之意,我幼年在这里得救而获得新生,时光轮转数十年,又是在这里解开上一辈的很多误会和心结,也使更多人因放下而心安,此段人生也如同再造,我想我也许该为泥日寺做点什么。” 俞承泽虽没有邢玉娘那么多心机,但他也知道有些敏感的话题人家不提他也是不好明说的,只能试探着问问,看看明心法师的反应。 “看来施主夫妇二人是发下什么宏愿了吧,哈哈。”明心法师道。 “以我二人的修行,哪发得了什么宏愿,能为泥日寺做点事已经是我们的福分了。”俞承泽道。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一声佛号:“当年本寺师祖了然法师留言,‘佛宝重见天日之时,就是宏愿实现之日’,看来这件事是要应在二位施主身上了。” “这深山之中的泥日寺还真有故事?”邢玉娘惊讶的道。 本书来自 第39章 泥日寺-三:泥日寺的故事 手机阅读 “这可不是一般的故事,这也是佛家的一段苦难,”明心法师沉吟了一会道:“我佛释迦牟尼在天竺迦毗罗卫国放弃王子之尊,悟道成佛,初次在鹿野苑为五名弟子弘法,为的是解脱众生的苦难,找到一条众生通往极乐之路,随后在当时信众日众,天下归尊。在汉朝中期佛教就传入中土,在中土延续发展已有千年之久,名寺高僧数不胜数,更有晋代高僧法显和唐代高僧玄奘不远万里入天竺学法取经,才使我中土佛法得以延续,不断发扬光大。但佛法的修行也是个历难的过程,佛祖为成正道经过九道轮回,佛法在中土的传播也数遭劫难,二位可曾听说过‘三武法难’?” “三武法难?”邢玉娘显然是没有听说过。 “略有耳闻,愿闻其详。”俞承泽道。 “佛教传到北魏前期,可以说已经是十分的辉煌,寺庙林立,香烟敝天,到了太武帝当政,由于太武帝信道,在不良道士的教唆下,太武帝便下令禁佛,到了太平真君七年,由于在一处寺庙之中发现有些僧人不守清规,一怒之下竟下令全国灭佛,顷刻之间,庙宇尽毁,僧众皆被坑之,就连光头之普通人众也受波及,可谓惨不忍睹。”明心法师说到这里,就算是修行多年也显得神情黯然。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也太残忍了!”邢玉娘叹道。 “阿弥陀佛,法难即轮回,这也是免不了的,”明心法师继续道:“北魏太武帝灭佛之难,几乎对北方的佛教造成灭顶之灾,到了他的继任者孝文帝时代,为了消弭太武帝灭佛的罪孽,在平城武周山绵延数里,耗时三十余年,开凿佛像上万尊,再次尊崇佛法,这才使得佛教得以恢复。到了北周武帝时期佛教再次兴盛,僧尼数量大增,各大庙宇香火很旺,都积累了无数的香火之财。香火可以供养僧众,但太多的香资积聚也会给庙宇僧众带来劫难,为了弥补连年征战带来的国库空虚,北周武帝再次下令灭佛,这次不光是佛门,就连同样兴盛的道教也难以幸免,僧尼道众被迫还俗,财产尽收国库,寺庙道观尽赏贵族官宦,从此之后,佛教在中土就再也没有过如此的兴盛。” “但佛教依然在,佛祖依然在。”俞承泽道。 “当然,佛法无边,人所在处,佛法就在,人所尊处,佛祖就在,”明心法师道:“虽然这次灭佛没有杀僧尼信众,但也使佛教元气大伤,即便到了大唐盛世,佛教受到皇家的尊崇,到最后还是免不了劫难的命运。” “唐朝也有灭佛?”邢玉娘道。 “唐朝是史上极盛的朝代,佛法也得到了极大的弘扬,”明心法师道:“由于大唐朝廷的富足,普通百姓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佛门也迎来难得的弘大际遇,名寺宏大辉煌,名僧大德辈出,佛家的典籍不断涌现,三藏大师更是从天竺带回无数经典,佛教从规模上无法和北魏、北周相比,但典籍、门派却达到极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佛门又迎来了再一次的劫难,我寺师祖就是经历者之一。” “大师说的可是‘会昌法难’?”俞承泽道。 “正是,”明心大师道:“大唐武宗会昌年间,武宗崇道,在道士赵归真的挑唆下,武宗班下敕令,迫使僧尼还俗,大量拆除庙宇,收缴佛寺尼庵资财,最盛之时,京都长安只允许留四座寺庙,东都洛阳只留两座寺庙,每寺只留十名僧人,各郡只允许留下一座寺庙。由于当时的藩镇割据,武宗的敕令并没有在各地认真地执行,但最后会发展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为弘扬佛法留下一些根脉,在敕令刚下发还没有执行的间隙,师祖了然法师和几名弟子,在数名武道居士的帮助下,从数座即将拆毁的寺庙内收集了大量的佛经和佛财,几经转展,最后才在这人迹罕至之处找到一个可以收藏佛宝的地方,便将当时收集的所有的佛经佛财都运往此处,所有知情人都发下重誓,此生都不将佛宝的秘密透露出去,否则就将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在本寺这个秘密也只传主持方丈一人,这一传就传了数百年。” “这佛寺就是那时候建的?”邢玉娘道。 “那时候风声正紧,哪里还敢明目张胆的修建寺庙,”明心法师道:“尽管山里人少,山里人也朴实,但人心难测,保不齐会有个贪功好利之人把这事说出去,所以了然大师就带着几个弟子在佛宝旁结庐还俗,像山里人一样的生活。直到武宗驾崩十几年后,全国都在重新兴佛,师祖了然法师这才拿出一点点佛财,在这山崖之边修了这座寺庙,也算是给守宝之人一个安居之所,极可能就简,也是为了不惹人注目,把这些佛宝流传下去,虽然当时已经开始兴佛,但什么时候再会有人毁佛实在是说不定,本寺取名泥日寺也算是铭记我佛在这里浴火重生。” “大师,”邢玉娘有点惶恐的道:“那我师弟段五郎无意中撞破佛宝珍藏之处,那岂不违背了了然大师当初之意?” “阿弥陀佛,”明心法师道:“邢施主不必过虑,佛宝之密流传有十几代,但了然师祖当年就留下口信,‘佛宝重见天日之时,就是宏愿实现之日’,今日既被撞破,说明师祖宏愿实现的缘分到了,也是二位的缘分到了。” “为什么是我们的缘分?”邢玉娘道。 “哈哈,”明心法师道:“您二位可是刚才说要为泥日寺做点事情的,现在二位已经知道了本寺佛宝的秘密,难道二位还想置身事外不成?” “大师,我想知道了然大师当年的宏愿到底是什么?”俞承泽道。 “取出佛财,重建寺院佛塔,弘法超度众生。”明心法师道。 “以我们二人之力?”俞承泽道。 “哈哈哈,”明心法师笑道:“寺院是众生之寺院,佛法是众生之佛法,以你孟施主现在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振臂一呼,恐怕愿为重建寺院出钱出力之人不会少吧?何况更重要的是,佛财之密一旦大白于天下,觊觎之人定不会少,uu看书 ww.uuknsu有你孟庄主在,那麻烦是不是会少很多?” “哪这寺庙要建在哪里?”俞承泽道。 “佛寺重生,自然就在泥日寺!”明心法师道。 “难道这佛寺不应该建在人多的地方吗?”俞承泽道。 “深山藏古寺,本就是世人向往之地,”明心法师道:“深山之中,民风淳朴,既不会因世华浮躁影响了僧人的修行,也不会因香资的积聚过盛而坏了清规,或遭官家猜忌,佛财散了易聚,但这佛经散了就难再齐。能有这数百年,说明这里是佛家的福地,就是它吧。” 俞承泽看了邢玉娘一眼,邢玉娘重重的点了点头,俞承泽道:“既如此,我夫妻二人愿发下誓愿,穷毕生之力,完成了然法师当年宏愿。” “愿由心生,法力无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数日过后,俞承泽一人上山,与明心法师密议泥日寺扩建之事,谈到最后,俞承泽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想请大师为我剃度在泥日寺为僧?”俞承泽道。 “为何?”明心法师道。 “专心致志,完成宏愿。”俞承泽道。 “难道施主的心现在还不够专?”明心法师道。 “当然不是,”俞承泽道:“既以身事佛,当出家为僧。” “那我问你,”明心法师道:“你可曾有家?” “有家。”俞承泽道。 “既有家怎么能出家?”明心法师道。 “这……”俞承泽有点犹豫:“哪我心中已无家。” “既无家,你从哪里出家?”明心法师继续追问道。 俞承泽愕然! (全本结束)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