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诣》 第1章 李唐王朝晨曦升,乞儿少学读书郎 一场大水,冲的无数人家破人亡,大批的流民向旱处的城市奔走。半月前,李卷月的大军先扫平北方的匈奴王庭,然后转战关中,以三十万打败刘正和赵延的一百万联军,最后挖开冲河堤坝,水淹向塘的三十万刘赵骑兵,就是这半个月,李唐王朝来了。 年仅二十三岁的李卷月代表这个世界的巅峰,前不见古人,打下了李唐八成的江山。 向塘被水淹的无数贫民涌进长洛,这里被定成新王朝的都城,刚刚杀了无数人的李卷月还没从马上下来,直接冲着户部衙门的大门喊话:“户部的人搞什么东西?城外都死那么多人了,还不出去管管?现在天下太平,再死人,你们也不用干了!” 天下初平,六部忙的要命,无数人升官,无数人死去。 李卷月把宝剑束之高阁,三天内就从老爹手里拿到了文学馆的正规编制,全部由门下的幕僚构成,文学馆尚书是正二品的官员,七天内在文学馆的组织下成立少学,特地面向寒门子弟,连那些流民里不满十岁的都收。 机遇就这样来了,还在等着施粥的破落小屁孩在几天前的大水里死了全家,随着大部队跑到长洛,总算吃到了几口热粥,今天还能蹭一顿。可是手里的还残留着口水的陶碗没有接到粥,就猛地被人抱起来,像爸爸的怀抱,抱他的人年龄也和自己爸爸差不多,小屁孩愣愣看他不说话。像爸爸的家伙问他:“这是谁家的孩子?不到十岁吧?怎么没送到少学去?” 随行的家伙笑着说:“殿下,这才几天,总有疏漏的。” “玄明,这要抓紧,你疏漏几个,就可能死掉几个,他们才几岁?没生存能力的。” “是。” 像爸爸的家伙问小屁孩:“孩子,你叫什么?爸爸妈妈呢?” 小屁孩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只说:“阿大,阿大。”像爸爸的家伙一愣,旋即就乐,连声说好,抱着就走了。接下来小屁孩有些云里雾里的,像爸爸的家伙带他吃饭、洗澡、穿衣服,然后送到一个府邸交给一个三十出头的先生,并给他取名字:李太兮。 这里有很多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小屁孩吃饱穿暖,竟然三两下和他们玩在一起,像爸爸的傍晚时分跟他打个招呼:“你就在这,听先生的话,过些天我再来看你。”吃饱穿暖的小屁孩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直到懂事以后,他才知道这位像爸爸的人叫做李卷月。 这座府邸是少学的一处院子,那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叫做陈州,是院长。晚间李太兮被领进一间房里,里面加上他三个人,一张床,李太兮最小。根据吩咐,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三个小孩都要在一起睡觉了,因为都是大水淹了的人,倒没什么脾气,最大的叫钱小张,中间的牛三,都是农家子弟,不过人有自己的名字,不像李太兮临时取得。 院长陈州说了,以后钱小张是老大,牛三老二,李太兮老三,大的要照顾小,小的要尊敬大的,要是不听话,当心戒尺! 李太兮累了好几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另外两个小屁孩倒是有精神,嘻嘻哈哈的不停,等到管理人员过来一通骂:“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睡觉,欠练是不是?”巡逻的是侍卫们,他们刚刚从战场下来,戾气未消,众小孩立马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就都被叫起来,简单的洗漱过后吃饭,然后开始识字,没错,上学开始了。 少学里清一色的男孩子,据说贵族学子集中学习的地方叫做国子监,那里有少许的女孩子,但这和李太兮没什么关系。自此他就在长洛的少学里安定下来,过了五六年,第一批少学弟子只剩下可怜的二三十人,余下的大多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有的去给管家当下人,有的资质愚钝出去帮工,都有。剩下的这些就是少学的希望,李太兮今年十三,是第一批学员里最小的,钱小张和牛三则不在此地了。 李太兮对当初送自己来的人已经没什么印象,这些年他学的很好,至少院长陈州是这么认为的,对他抱以厚望,今年就打算让他参加长洛城中的会考,相当于地方的秀才考试,对于这些寒门子弟来说,科举考试是出人头地的不二选择。 这天清晨,李太兮在院子里读书,屋子里传来那些新来孩子的朗朗读书声,心情有些烦闷,就读不进去,春末时节,已经有些许暑意。旁边走过来一人,跟他说:“太兮,出去走走吧,这里哪里读得进去?”是同届的学生,张守仁,名字是这两年才改的,之前的名字老傻气了,不提也罢。李太兮起身点头,说:“好啊,叫上一本兄吧,去桃山,还能赶上桃花。” “好好,听说现在桃花遍地,正是游玩的好去处。”张守仁同意,两人联诀去找人,那人叫孙一本,三人关系向来友好。 没多久三人就跟院长大人请辞,陈州很爽快的准了。他们出了院子,晃晃悠悠的沿街而行, 些年唐王朝养民屯田,民生相当不错,已经很少出现饿死的情况,因此街上的行人不少,还有不少卖小玩意儿的商贩,颇有生气,和当初的萧条不可同日而语。没钱雇车,他们就走出城门,嘻嘻哈哈的往北边的桃山行去。 “太兮,你是我们当中最小的,院长有意让我们共同去参加今年的会试,你有信心吗?”孙一本半途中闲聊问及此事,李太兮道:“迎难而上就是。” 张守仁道:“一本,你看看人家,哪里像你这样患得患失的?太兮说得极好,迎难而上耳。” “言之有理。” 三人渐渐近了桃山,已经是下午,日头渐渐迟暮,李太兮说:“我三人今天恐怕又要去麻烦赵伯一家了。”他们经常来桃山玩,山下的赵员外一家对他们极好,每每有招待,视若子侄。张守仁说:“等我出息了,一定要报答他老人家,院长是师长,赵员外无异于家父啊。”三人深有同感。 等到了赵员外的庄园,是他的管家接待了三人:“是你们啊,进来吧,老爷出去办事了,还说你们今年打算考试,要见见你们呢。” 孙一本最熟络:“行叔好,又来打搅了。”管家姓张,单名一个行字,他笑道:“嗨,没特殊情况你们就吃几个馒头,房间也不用临时整理,哪里说得上麻烦,快进来吧。” 府里人不多,就七八个人,都是男人,看他们一身彪悍的气息,三个孩子都知道,必是身经百战之辈,现在太平,退休了。他们的到来很受欢迎,都是三四十岁的男子汉,有几个娃娃来当然开心,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文化人,却都相当喜欢学习,三个娃娃还教过他们读书。正赶上他们杀牛,李太兮三个再不好意思也没法拒绝,少有的开荤。 有个汉子问:“你们三个又上山玩啊?”张守仁道:“对啊,院子里那些小弟弟读书声太大了,我们读不进去。”对方说:“要不你们直接搬过来吧,天天上山念书去,反正陈州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们。” “哈哈,狗剩这话说得,人家白天上山是没人吵,晚上哥几个喝酒还不得弄得他们睡不着觉啊,都还是孩子。” “哈哈哈。”众人哄笑。 庄园里有他们三个人的一间屋子,遂同塌而眠,第二天早上随口吃了些就拿着书本和干粮上山了,今天可以读一整天。此山的桃花红的最久最熟,春夏两季三人经常聚于这里读书,笑自己是什么桃花三友,此称私下笑谈则可,往外说可就贻笑大方了。山上可以遥望远处的长洛城郭,子云君子登高必赋,他们赋不出来,总是朝着城墙大声背诵课文,蔚籍心中。 李太兮冲着城郭又在大声背书,这里没什么人,也没人笑话,忽然声音止住,眼睛瞪得硕大,uu看书.uukansuom 孙一本坐在地上问:“太兮,怎么不背了?莫不是忘记了课文?” “两位,你们看,这城门怎么关了?” 两人走过来看,嘴上还不信:“不会吧,按理说现在才开城门,没道理啊。”但是看到就愣了,城门已经紧闭,还有巡逻的军士骑马在赶人,城门前很快被肃清,护城河上的吊桥被拉起来,城楼上竖起无数红黑色的旗帜,唐! “怎么回事?” “打仗了,打仗了,”孙一本是长洛本地人,小时候就见过这场面,他续道:“那时候刘赵联军要打长洛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四海承平,二殿下扫平宇宙,哪里还有仗打?”张守仁反驳道。 “莫不是哪路将军反了?”李太兮问,张守仁说:“如此仓促,长洛百里之内只有秦柏的十万军队,但秦柏隶属二殿下,出生入死多年,不可能反啊?”李太兮道:“你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鬼知道会不会貌合神离,我倒是希望他造反。” “什么?” 李太兮道:“如果不是他,那能让十万大军摆出这个阵仗的只有北边的匈奴了。” “匈奴不是被殿下打出去了吗?” “匈奴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你信殿下的三十万打得过?何况当时向塘大战的时候,三十万军队可是完好无损的从北边撤回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一本问,李太兮说:“如果不是阎王爷收了匈奴人,那一仗恐怕根本没有打!” “这怎么可能?” “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现在回不了城了!” 第2章 55骑退雄兵无数,行忤逆妙语堂皇 三人急得团团转,李太兮踌躇后说:“走,去赵伯家里,或许还有转机。” “庄园在山下,毗邻官道,要真有军队攻打长洛,那里风口浪尖,不是救命所在。”孙一本立即反对,张守仁也说:“要我看桃山反而最安全,敌军急于攻城,否则等各地的军队反应过来他们就惨了。” “桃山地高,正好登高以观长洛虚实,岂有废弃之理?我等速走,且看城中能否进去。”李太兮不同意他们的说法,孙一本道:“城门已关,吊桥亦拉,朝廷岂有因我三个小儿置于险地之理?”李太兮道:“我意已决,两位随不随我看天意吧,走了。”转身就往山下跑了,孙张二人踌躇不动,等到回首时李太兮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停住。 且说李太兮一路小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连滚带爬的竟然跑了个把时辰,还没有到河边,背后突然响起无数马蹄声,回头看去但见烟尘大起,料知大军压境,心脏吓得都快跳出来,鬼叫着向城门跑去,等到了吊桥边,身后数不清的战马大军已经在距离城门不足一里的地方驻足,是匈奴。他们寂静无声的看着一个小儿在吊桥下呼喊:“开门,放我进去。” 这句话自然不能让守城军士动容,背后的几十万听此,马前处的将军扬鞭指着李太兮说:“你们看,中原人被吓得孩子都不要了,好不好笑?哈哈哈。”说完自顾大笑,身后的几十万大军齐声大笑,声震云霄,李太兮被吓得跌坐在地,肝胆俱裂,好在没有大小便失禁。 正在这生死存亡之秋,吊桥突然放下,城门突然打开,里面如枪型奔出二十五骑高头大马,为首的一身战甲,手持长槊,背披黄袍,一骑出了城门,在河的另一边停住了。李太兮见吊桥放下,二话不说的往城里奔去,但是路过他们的时候居然停下了,只觉得为首的将军颇为眼熟。 那将军见小孩居然停下,心中甚奇,提起他放在怀里,问:“小弟弟,你怎么不跑啊?” “城破则家亡国灭,跑什么?”李太兮此言一出,后面二十四人闻之顿时色变,有不少人不禁潸然泪下,感神州百年战乱,好不容易平息,如今又起兵戈,不知多少人又要生离死别。 “好,你叫什么名字?” “李太兮。” 将军一愣:“少学李太兮乎?” “然也。” 将军大喜,谓旁边一文官曰:“玄明,尤记施粥铺前遗漏小儿乎?”那人惊道:“莫非是他?”将军颔首:“正是,有此儿,便知少学功绩大矣。” 驱马向前朝对岸喊话:“旭光,你来我中原,风光如何啊?”旭光是匈奴的大可汗,就是刚刚扬鞭大笑的将军,他亦出马回话:“李卷月,你们中原的山很美,女人也很美,饭也很香。” “我中原地大物博,哪里会只有这些?你是个不知礼数的粗鄙蛮夷,看不出其中玄机,惹人笑话!”李卷月大肆嘲讽,又说:“我劝你早早回你的草原去,否则我大唐子民一口一吐沫,也能淹死你带来的这些土鸡瓦狗。” “李卷月,你何必口出狂言,现在你离我一箭之地,我背后的儿郎,瞬间就能将你砍成肉酱,到时候这中原大地,谁还是我的对手?”旭光可汗可不怕,四十万大军还打不过你二十四个人?接着说:“我问你,现在这是世上,谁主沉浮?谁是真正的霸主?” 将军抱着李太兮,笑道:“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孩子,你来告诉他。” 李卷月扶着李太兮站在马背上,小屁孩喊破喉咙的说:“那个谁,中原大地向来以王道行之,德政养民,霸道之事,吾等小孩尚羞以行之,汝何执着?你的大军,如土鸡瓦狗,你自己,插标卖首,吾军中小校一员,亦可于万军中取你首级。汝文不能王天下,武不能征天下,安敢言称霸之事?以壮年之身行孩童要强之事,可知羞耻乎?” 巧言令色,当世之时,可有甚于此黄口小儿乎?呜呼哀哉,惜哉痛兮! 可汗大怒:“小子,我看你刚刚吓得屁滚尿流,怎么敢出言不逊?大放厥词,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太兮当即反过去:“我身上干干燥燥,”说着拍排起身上尘土,以示所言不虚,“哪里屁滚尿流?你是个大将军,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也不打草稿。”身后二十四人大笑不已,这配合给满分。旭光再说:“方才哭泣可是汝乎?” “我念及汝大军已到,死期将至,再不能向父母师长行孝,不能向君王尽忠,不由得大哭,有何不可?可笑你还以为我被你们这群猪众狗所吓,真是自以为是,不要脸,不知羞。”李太兮出口就是忠孝,可汗哑口不能言,惊讶中原怎有如此黄口孺子? 李卷月大声道:“旭光,你我也算老朋友了,幻光可汗可好啊?我关中这几年又生了些麋鹿,正想邀你共同会猎,不若乘此机会,在关中会猎几年,看看谁主天下沉浮,好不好?” 旭光可汗勒马回头,说:“李卷月,我不想要你的长洛,每年按时进贡,贝兰十三州,我先收了。” 大军卷起无数烟尘,徐徐退去,李卷月带着二十四骑回城,没多久里面就响起无数万岁,秦柏的十万大军犹在赶来的路上,半途听到消息高呼万岁,声震山野。夜间,玄明带着十几人拜见李卷月,齐齐拜倒,说:“大唐有今日,全靠殿下南征北战,安邦定国,今日更是单枪匹马退四十万匈奴,臣等请殿下马上入宫,荣登大位,以安民心。” 李卷月道:“父皇尚在,我岂可胡为,况大哥贤明,我又哪里可以越暨?” 玄明道:“古往今来,如殿下者三皇五帝不能及,今天下万民归心,士子翘首以待,将士拳拳之心,无不向往殿下登基,岂可居于常理?况陛下起义时就答应立殿下为太子,今日未立乃年事已高,忘记耳。殿下为人子,当恤老父年迈,安能使陛下为国事所累?安天下之心意,孝父亲之辛苦,此大义所在,殿下勿疑,当下进宫才是,躺牵连日久,劳天下万民,朝中群臣惶惶,败国之道也。” 好一张利嘴,造反也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是夜,御林军包围皇城,第二天,大唐皇帝禅让给二殿下李卷月,册封大唐高明神仙大皇帝,做起了太上皇,李卷月总揽军政大权,传令各处官员,进京参加登基大典。 新皇帝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盘桓在关中的四十万匈奴军队,并且调集重兵入关以备万全,由于双方军力存在明显差别,纵然旭光背后有幻光的威胁,李卷月还是选择了屈服,对他们侵占贝兰道的事情选择默认,送了大量黄金布匹茶叶瓷器,并且答应每年进贡,还主动和亲,条件是释放捉拿的大唐民众及俘虏,并且马上撤出关中。 匈奴方面迫于内部的种种因素,大唐各地官军的快速集结,以及和谈的丰硕成果,半月内退了。旭光曾经问手下:“如果那天我进了长洛,现在会如何?” 手下大唐落第秀才王献充答:“可汗威震宇内,执鞭牧天下,幻光不足虑,李卷月死,青天之下,皆是牧场。”可汗闻言气血攻心,大吐鲜血,跌倒在地,抚胸大叫:“悔不听汝之言哟!”言罢归天,时三十八岁,匈奴人隐藏了这条消息,重入草原才传到朝廷里,uu看书.ukanhu正好,进贡免了。 经过虚惊一场的大唐王朝,再次开始修生养息,我们的主人公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这得益于他的英勇及出色表现,封书灵子爵,赏五百户,八百亩田地,其他没有,李卷月说了:“黄金布匹都给匈奴,没有了,叫他没事进宫陪皇子公主们读书吧,守宫的侍卫别拦他,读不好书,朕的板子不仅打王子公主和诸位大臣的孩子,他也打。” 李太兮在陈州的帮衬下搬进了新的府邸,就在朱雀大街上,仆人十个,丫鬟十个,老管家一家三个,有个孙子比李太兮小两岁,正好作伴。好啦,一切都那么完美,李卷月那么英明神武,李太兮决定好好读书,读书,读书,然后结婚生孩子,绝不给他惹麻烦,衙内的美好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除了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要进宫读书,李太兮对一切都是那么满意,新的老师也比旧老师学识丰富非常多,对自己又极好,就是有点困。 他曾经去找过张孙两人,但没任何下落,赵伯的院子也变得空空如也,给孙一本的爹娘送点东西,除了少学的老同学,李太兮又一次失去了过去,无聊的紧。好在管家的儿子周长文憨厚搞笑,倒也可以排遣,再加上侍女貌美,李太兮总是蠢蠢欲动的,老是拉着她们的小手玩,生活又变得可喜了。 这一日,门口突然有个道士上门,说:“贫道前日见贵主人相貌清奇,将来必成大器,特来拜访。” 管家周老头第一个接待他,见他衣服布料好,又干净,仙风道骨的,就请进来:“先生请进,我这就去请小主人。” 第3章 佚名士上门送造化,书灵子爵初闻天道 时距离匈奴进军已有大半年,过了年关,李太兮十四岁,终日和王公大臣说话,粮食收租余钱不少,见识增长。见道士先行礼:“小可李太兮,见过老先生。” 道士说:“贫道是个游方道士,前日在街上偶睹尊颜,特来拜访。”侍女上了茶,李太兮道:“先生用茶,但有吩咐,小可一定尽力。”道士说:“老朽游方数十年,想要个安稳的落脚点,今特来拜求,欲献宝与公子。” “什么宝贝?”李太兮翘首以盼,老道士伸出食指说:“一是强身健体之术,”说完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说:“二是长生不老之术。” 李太兮心中凉凉,坐在椅子上说:“老先生不要误我,强身健体之术我是信的,可是这长生不老,多少帝王将相都死在上面?我一个黄口小儿,如何做的来?” “我这两门本事,非比平常之强身健体,亦非平常之长生不老。”老道士捏须说话,李太兮不以为然道:“且说说哪里不平常。” 老道士说:“强身健体,不入门者与常人无异,并且难以忍受其中痛苦,半途弃者,数不胜数。如若有成,刀枪不入,拳可碎金石,身可憾泰山。” 李太兮冷笑连连,问:“长生不老之术若何?“ “公子学可延年益寿,最差可无灾无病,岁逾百年。” “最好呢?” “妙不可言,无所不能,白日飞升。” 李太兮站起来说:“老先生若无他事,我这里尚缺一名门房,可以养老。” 老道士说:“贫道居门房养老并无不可,然则此来意在传道,公子不信我,在于不知我,我有一法,教公子知我。” “你有什么方法?” “公子府中有仆役十人,我可一脚将之从此地踢过前院,落入门外,而令彼不伤。” 李太兮大奇,问:“如若不能,该当如何?” “愿得一死。” “好,先生好胆色,“”李太兮叫好,“不需十人,只一人则可,若真如此,书灵子拜先生为师。” 就在今日,一名仆役被踹出大门,引人侧目,旋即他又笑呵呵的回了府邸。 李太兮对这位老先生惊为天人,管家周老头常年患有痛风,老道士给一药丸服之,竟然痊愈。问其姓名,只道无名,问其故乡,只道天生。问何以教我强生健体,何以教我长生,老道士取出两本书,言道:“这两书,一曰《金刚经》,一曰《太上经》,书中记述第一层修炼之法,如果公子果能修炼,贫道再进一步授之。” “此二术何时见效?” 老道士说:“《金刚进》十年有一层,天纵之才;《太上经》三月无获,终生不修也罢。” “十年一层?何其如此之久?” “贫道代天传法,公子修之,久后必见成效。” 李太兮点头,传言府中各位收拾房间,善待老先生,老先生又说:“公子当先修《太上经》,如入一层,长生可期,金刚经见效虽快,终究有失大道。”李太兮惊道:“十年修炼一层还是小道?” 道士说:“修真之人,千秋万代,十年八载,一寐而已。”李太兮点点头应下,老道士见他有不信之感,又说:“《太上经》凡人修炼犹如男士产子,绝无可能,我看公子秀外慧中,有灵根之相,才冒死前来传道。如若有成,另有计较,不瞒公子,余幼时曾见一人,样貌如二八之年,说自己有二百之岁,余不不知其真假否,然而飞天遁地,举手间灭杀百十人却是亲眼所见,此《太上经》就是他所留,当时他有言‘汝无灵根,终生不入此门,此经不过水中望月耳’,余游历四方,苦苦探寻,果然无此仙缘。公子当优先修行此书。” “好。” 下午闲来无事,先看了《金刚经》,发现其是一种通过药物淬炼身体的功法,要求修炼者炼制一种叫做淬皮散的药粉,用三两药粉泡子水中,根据特定的方法引药入体,其过程将受到千刀万剐之痛楚,然后分三天练习《金刚经》之中的招式,以化解药力,能否进入第一层,达到刀枪不入、五牛之力的境界,全看药力是否恰到好处,身体资质能否足够优秀和够不够勤学苦练。 然而实在不简单,引药入体的方法和化解药力的招式都有,但是没有药,那些炼药的十几喂药材,李太兮没一样认得,得找专业的医师。暂且放下此经,拿起《太上经》,上面都是些练气吐纳的方法,李太兮曾听说,武功高强这分内外,内功者修炼,全凭一口真气,这《太上经》像极了一本内功心法。还一点,书上对于人体经脉的介绍详细之极,各处的学位精确无比,李太兮看了两眼就知著书者绝对是医道大家。心中对老道士的话产生几分动摇,本来他是决计不信什么长生不老之说的。 姑且炼之,姑且听之。 李太兮按照书上的说法呼吸吐纳,但是难以得其道,总是中途出错直到太阳落山之时,才渐入佳境,能静下心来,隐隐感觉有股特别气息环绕四周,待要引气入体时却又不得其道,睁开眼观看又空无一物,而且那中宁心静气的状态也消失不见,再想感受那股气息,又难以进入状态了。 李太兮大感兴趣,连夜拜访了老道士,问:“老师,我练习《太上经》的时候,有时候能够感受到周围有种气息,我想把那种气息引入体内又不能,待睁眼看时,又什么都没有,恍若一场大梦,这是何故?”老道士大惊,问:”小公子这么快就能感悟气感了?” “何谓气感?” “感灵气充盈天地,是为气感,余遍寻神州,授过太上经者不少,唯有公子获得气感,不是灵根而何?本来公子三月若无收获,老朽去已,今一夜而就,是老天怜我,我将不久于人世也。”老道士大感欣慰,李太兮道:“老先生初来本府,何言死耶?” “小公子回去吧,能见汝,足慰平生。” 第二天一早,李太兮天刚蒙蒙亮就进宫读书了,到了宫门口管家老周就不能再进了,太监小展子会带着他进宫,去晨学殿读书,此时诸位皇子初经世事,已经知道权力的好处,暗地里党派林立,纵然李卷月早立太子,可是李卷月正值青年,三四十年内不可能驾崩,其间大有可为,加上太子李尚知懦弱,更是让人觊觎。 老师一共两位,李云、张玄,都年过五十,乃当世大儒,门生遍布天下,诸位皇子想去拉他们,无不是遭到严厉斥责,挨打,是以谁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李卷月得知老师的行为更是大加赞赏。 李太兮是这里最特殊的一位,他没什么背景,和这里的皇子公主们不同,可不敢与他们争锋,那些丞相、大将军的儿子们也不是他能比的,所以只是认真读书,凡是抱紧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十字,绝不越暨,两位老师曾在帝前评价:论政治敏感,诸学子中无人能及李太兮者。 帝曰:“论临机应对,朕亦不及也。“遂愈加喜欢李太兮,于人前却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等课程完毕,将军秦柏的闺女秦玉姿跑过来说话:“太兮,下午带我出去玩啊。“秦柏对这个冲旭光可汗破口大骂的小孩子相当喜欢,一点儿也不介意嫁个女儿过去,反正又不止一个闺女。 “下午啊?“李太兮想着还要练功,就说:”没空。“说完要跑,秦玉姿拉住问:”你就上午读书,下午又不练剑骑马,怎么会没空?“李太兮不打算告诉别人自己打算回家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事若不成反被笑,但顷刻间又编不出什么理由,uu看书 .ukansu.c 就莫名其妙的被强行拉出了皇宫,至于去那里,秦玉姿已经决定了:”听说城外开了很多油菜花,咱们去看。“ 李太兮无奈只得随行,坐着车马出城,车架上秦玉姿问他:“你说你小时候那么厉害,怎么武功这么差?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李太兮大感丢脸,但嘴上不能差了:”这个,小郡主,您金枝玉叶,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三个月前您还打断了玄明尚书二儿子的腿。“ 秦玉姿道:“放心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本宫不仅不打你,还罩着你,你看那几个皇子看你跟我混,哪里敢不正眼对你,是不是?“ “是是是。“李太兮嘴上应是,心里却徘徊:那几个皇子鬼精鬼精的,怎么可能做欺负老实人这种事? 待到出城,秦玉姿看见满地的油菜花,金黄金黄的成片,风吹过来花浪滚滚,甚是开心,拉着李太兮到处乱跑,李太兮也开心,孩子心性,早把修练什么的抛掷脑后,只顾玩耍。秦玉姿生的又俊俏,虽说心思大大咧咧,动作也重些,可是对自己是真不错,李太兮看她笑语嫣然,心中不免小鹿直撞,以此更是开心。 马上就15了,倒是婚嫁的年龄。 及晚间回家,老道士问:“修真炼道,最忌讳不甘于寂寞,高人闭关百年,常伴青灯,汝切记之。欲得长生,失常人欲望,道德云损有余而补不足,天之道也。“ 老头子说完就走,不给李太兮说话的机会,像极了晨学殿里的两位老师,心中徘徊自己是不是没事找罪受,难道修炼是出家,不能结婚生子?? 第4章 同是宦游人 李太兮对《太上经》实际上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金刚经》兴趣非凡,想找个机会问问那个淬皮散怎么做,但奈何者老头子显然被自己今天沉迷女色给恼火了,只能改日问之。就认真练《太上经》,寻思这几天要是可以引气入体进入一层,老头子肯定开心,到时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就知道淬皮散怎么弄了。 然而七八天下来,李太兮除了读书就是炼《太上经》,未与老周孙子玩耍,府中丫鬟也多不接触,实在无味至极,修行上也不见得多有长进,只是延长气感的时间罢了,亦不过半个时辰,遂忍着怒气问老道士:“所谓的引气入体,何时可见成效。” 老道士说:“此乃小公子资质与勤奋程度之结果,何故问贫道?” 按下不提,又问:“我见《金刚经》有淬皮散,言无此药不可练功,药在哪里?哪里可求?” 老道士说:“此药世间难寻,小公子练《太上经》有成,我授予第二第三层功法,第三层成,则可求淬皮散,否则于身不利。贫道不告详情,唯怕小公子贪心,急于求成,走火入魔耳。” “老匹夫!安敢欺我?我将药方与御医看了,他们说闻所未闻其中药物,汝何有药?”李太兮大怒,老道士却蔑视道:“此庸医凡俗,安能识我灵丹妙药?” “汝有何能?教御医为庸医?” “似周管家之痛风,御医可治否?”李太兮无言以对,愤然离去,老道士还喊:“望小公子勤勉修炼,必成仙道。” 李太兮被他气得不轻,但是到底年轻人心性,转眼又忘,正好这几天没事,每天下午回来了就在房里修炼《太上经》。 年级如此小就有如此枯坐的本事,当真了不得,众位看官谁有如此本事? 终于过了七八天,入定已久得李太兮引得一缕气息入体,顿时精神大振。那气息浑厚庄重,李太兮明显感觉到自己与附近的土地亲近了几分。那缕气息自鼻孔而入,行遍周身,最终汇入丹田不见。这说的是一种感觉,并不是说真的看见一缕气息在经脉中游走,李太兮还没有内视的本事。 等他睁开眼睛,已经是入夜了,有些不明所以,没法确认自己是不是到了所谓的第一层,于是起身走出屋子,脚才踩到石板上,就感觉大不一样。自己与土地间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似乎它可以给予自己力量,生的气息自脚底传来,精神也有隐隐上升的感觉,这感觉并不明显,他不确认这是不是心理作用。 这一驻足想到天色已晚,老道士大概休息了,就没去打扰,自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大早上老道士又还没起来,老周拉着李太兮自己进宫了,半路上说:“少爷,那天来的老先生真了不得,居然识字。” “你怎么知道?” “嗨,这两天他教小林读书呢,可真是好人啊。”老周笑呵呵得说,李太兮也笑,就说:“这可真是好极了,我回来的时候找文学馆的几位大人要几本《诗经》,让老先生一个个教你们,以后咱们也能‘胡为乎泥中?’”。 “啥意思,少爷。” “多读书,多读书。” 老周笑说人老力不从心,李太兮没搭理他,等到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太监小展子急急忙忙的上看说:“书灵子爵大人,小展子等候多时了。” 李太兮道:“公公与我相识多年,今日怎么这么生分了?这客气话说的。” 小展子说:“昨晚陛下突然下旨,所有晨学殿的学子都到西山汇合,今儿个不上学,去田猎。” “怎么不早说?” “陛下特意嘱咐,要考验诸位的随机应变能力。” “那还不快走?没去可是抗旨啊。”李太兮转身就上了马车,小展子拉住他:“陛下要你们自己去。” 李太兮一愣,旋即点头:“是。” 简直是岂有此理,西山离长洛城几十里地,皇帝他自己要是才出发的话这个点估计都还没到,却要搞什么“自己去”,李太兮这些人才几岁啊?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是嘴上脸上不能有不满的地方,李太兮直接找到个车夫,扔个大银子:“西山,去不去?” 车夫摇头:“今天不行,官军吩咐了,西山一带戒严,陛下他老人家狩猎呢。”李太兮道:“我就是去找陛下的,你休要多言,遇到官军自有我对付,不劳你。” “行,有官老爷拦路我掉头就走,银子我可是不退的,这得说好了。” “成。”这就是李太兮自己去的方式,不依靠宫里,也不依靠家里,他也是没办法,自己不会骑马的。 可是还没上车,背后就像是秦玉姿叫他:“太兮,太兮。”李太兮转过头去,但见她驾着一辆马车,悠哉悠哉的扬鞭子。李太兮一时间没说话,她近了就说:“知道你不会骑马,特地找了辆马车,走,我拉你去西山,也好有个伴。” “欸,小姑娘,没你这样抢生意的啊?”人家车夫不乐意,李太兮直接跃上秦玉资的车架说:“银子赏你了。”秦玉资见此扬鞭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车夫,在车厢里,李太兮问:“陛下怎么想起带我们去打猎了?往年可都没我们晨学殿什么事情。” 秦玉资驾车,嘴上说:“我哪里知道,可能是看我们长大了吧。太兮,你该去学骑马啦。”李太兮在车里点头称是。 此去西山路途遥远,秦玉资没一会儿就累了,强行把李太兮拉出来教他赶马,好在这并不难学,两人嘻嘻哈哈之间竟然就有模有样了,李太兮把鞭子打在马背上,嘴上叫一声“驾”,马儿噔噔噔的跑,李太兮玩心大起,不亦乐乎。由于皇帝出行,又是一年一度的西山会猎,这一带早就被御林军及长洛各级官员检查了个遍,沿途还有军士驻扎,没有任何危险。那些军士见是将军之女,还有不少讨好的。李太兮小时候骂退四十万匈奴的事情长洛城贩夫走卒都口谈不已,何况这些军士,遂瓜果、绿豆汤之类的解暑食物,竟然没有断过,可谓其乐融融,尤其是秦玉资,更是对那些前来献殷勤的军士欢笑不已,大呼爽快,那些军士见她巾帼小姐,嘴巴上虎父无犬子愣是改成虎父无犬女,以至于李太兮文文弱弱的样子倒是平白让他们看轻几分。 等到傍晚时分,李太兮两人在欢声笑语之中终于到了西山,看着锦旗遍布山野,山的四周也早早被围起来,也不知心中做什么感想,突然旁边有人喊他们:“太兮、玉资,这里,快过来。”他们扭头看过去,就见太子李尚知在一处帐篷帘子口在招手,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跑过去弯腰行礼:“见过太子。” 李尚知也不大,不满十五,不然也不会在晨学殿,拉住李太兮,看着秦玉资说:“快进来吧,我跟父皇一起来的,咱们晨学殿的一帮人,就我跟父皇来,你们可得自己来。”李太兮呵呵一笑:“陛下可真疼殿下。” “不说这个,父皇他们已经上山去了,叫我在这里等你们,老三和玄成小弟弟也来了。”太子嘴巴里的老三是三皇子李宗然,玄成是玄明的儿子,刚来的晨学殿,玄明今年还成了国子监祭酒,户部尚书,再加上文学馆尚书,无论名望还是权力都大得很,李卷月上位以来对世家大族大有压制,大力扶持寒门士子,这玄明是操刀手。 李太兮和秦玉资不免的又对三皇子行礼,秦柏等将军和玄明等文官表面都是李卷月登基的从龙老臣,并且还跟着打下大唐江山,但是众文武关系并不是很好,乱世安天下之武将与太平治天下之文臣,自古以来就不是能合到一块的。以此,秦玉资对这个八岁的小孩子也不是很对付,不冷不热的点头算见过,弄得人家小孩子满脸委屈。还是李太兮过去摸摸头以示安慰,毕竟当年入少学,还是玄明跟着办理的。 大帐里的官员又过来和李太兮两个见面打招呼,u看书 ww.uukanshu.om为首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这次负责他们这些人的起居,名叫马儒焕,是向塘人,听他自我介绍李太兮还惊讶了一下:“哦?大人家乡是向塘?”马儒焕道:“是的,下官素来知道书灵子爵是向塘老乡,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李太兮道:“唉,当年一场大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俱往矣。”马儒焕道:“爵爷年纪轻轻就有骂退匈奴四十万大军之旷世奇功,未来不可限量,何必苦于过去?我等关中向塘学子,无不仰慕爵爷。”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泪,这几天还要马大人多多照顾。”李太兮罢手不提,马儒焕连称不敢,只说职责所在。 晚上被安排一间帐内,环境还算不错,正捧着一本书借着烛火在读,路过的玄明看他认真的样子欣慰的点点头,他对着个父母双亡的乞儿相当有好感,正要离去,忽然看到秦柏的女儿秦玉资跑进去跟他说话。只见李太兮也不理她,只是读书,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心中更是赞叹此子有柳下惠之质朴,遂对身旁的人说:“陈先生,你看那帐篷里的是谁?” 旧日少学一书院院长,陈州先生看去,叹道:“莫非是昔日我院中,喝退四十万匈奴之孺子,李太兮乎?” 玄明笑道:“先生和他常见面,何故作此久遇故交之状?”陈州笑道:“大人明察,下官是想让大人好好栽培他。” 玄明道:“昔年我与陛下同出长洛,亲见此子辩才之能,如何忘却?盖怕他恃才傲物,陛下亲自留之,亲自培养,何用我来栽培?先生勿忧,回城吧,一堆事呢。” 第5章 聆听圣教 秦玉姿没多久就走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刚大亮,李太兮就跟着大部队上山,还特地换上了武士服,腰带、裤脚、手臂都勒得紧紧的,以方便行动,步行上山可累坏了诸位公主,那些皇子公子们倒是还好,毕竟都是有练习骑射的,听说这次少学的那些家伙也会来,不知道这群只知道读书的家伙会是何等的凄惨。 众少年谁也不肯折了面子,拼命的往山上跑,表面还要十分的谦让,实在好笑。李太兮昨天进了《太上经》一层,竟然感觉还不错,不会很累,不紧不慢的落在队伍后几名,知道抢了这些皇子们的风头可不是好事。 等到了山上,这些人连忙去见过皇帝,可是皇帝哪里有空等他们?早就和那帮武将不知野哪里去了,他自己就是打仗打出来,尽管这些年将宝剑束之高阁,但这时候却是大展雄风的机会。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李卷月做的相当完美,至少目前是这样。这几年连年的丰收,民丰库足,安国公、北将军、京畿道行军大总管兼贝兰道节度使李湛云,已经在贝兰道边界的贝兰山口屯了六十万军队,其中有四十万是骑兵!去年才许下诺言向匈奴进贡,但李卷月显然一年都不想这样做,要不是没马,这时候估计都打起来了。 御林军的军士给他们发放了弓箭,并且准备好了靶场,毕竟都是孩子,显然上面也没打算让他们去打猎,只是练练手为明年的狩猎准备。众人大肆热情,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郡主公主们则是在一旁看着,本来这事情好多人不准女生到场,但是不知道李卷月发什么神经,全带了。 李太兮相当的无聊,虽说君子之争必也射乎,但是真没什么兴趣,捏箭射了几下,居然有一箭没有脱靶,对于没玩过的他来说,大肆欢笑,其余的皇子们则不同,叹道:“往日都是太兮学习好被老师夸,今也有不如我等的时候。” 李太兮连忙道:“诸位哥哥学究天人,小弟如何比得?再说骑马射箭更是诸位所长,量我文弱书生,更是不能比。”言罢诸位大笑。 本来要真是个文弱书生,李太兮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脚下的泥土中总有一道源源不断的气息涌入体内,大大减缓了疲劳程度,手上力道的衰弱也变得缓慢无比,接连射了五六百支箭,虽然没怎么射中,但是精气神却要好于那些平日里有训练的皇子们,这让李太兮大为好奇,心里也知道这多半是《太上经》的效果,不免的想早点结束西山狩猎,回去问问老道士。 晚上,李卷月回来了,在空地处宴会群臣,基本上大唐三品以上的在京官员都到了,举起酒杯,皇帝走到场中发表讲话:“自大唐一统中国,至今六年矣,朕每思神州大地数百年离乱,百姓苦不堪言,未尝不愧然于心。盖因天下初定,人心未稳,半年前又有匈奴之祸,人民朝不保夕,常年游走于危难之际,此皆朕之过也,望公等辅佐之,使万民安居乐业,承欢膝下,生有居所,死有坟墓。” “臣等辅佐陛下,万死不辞。”中书令章司禹举杯大叫,其余臣子皆符合,声音洪亮整齐,好不厉害。 李太兮等被安排了一出节目,就由他领头,在群臣中带着一帮小子背诵三篇经典的儒家文章,其要义基本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外加仁政思想,今天下才子趋之若鹜的跑进唐政府做仕,升官发财是其一,李卷月的仁者王道之风亦是其中重要原因。李卷月见背诵的学子中有国子监之辈,也有少学之人,心中大喜,拉着李太兮踱步于庭中,谓众人道:“之前喝退匈奴四十万大军者,便是这位书灵子爵,诸公好好瞧瞧,真是我大唐的好儿郎啊。” 绕了一圈又说:“今日背诵者,国子监弟子有之,少学弟子亦有之,朕心甚慰,望汝等同心协力,摒弃前嫌,勿要有高低贵贱之分,共同为我大唐效力,为我大唐万民造福。” “是。”小孩子说太多就不整齐,上头交代了,是就是,不是就不说话。 “来呀,把今天打到的鹿儿宰了,朕要好好奖赏这些大唐的花朵们。”李卷月冲背后的太监们吩咐,李太兮今夜很有幸的吃到了陛下亲自打得鹿,口感就是不一样,估计是宫里御厨中的御厨做的。 皇帝陛下在第二天直接回城了,剩下的都是那些成年人的把戏,晨学殿的诸位被放假了,他们漫山遍野的跑,李太兮则是和马儒焕成了朋友,这位先生熟读经史子集,胸中尽是才学,说是学富五车也不为过,对于民生大计更是大有抱负,他和李太兮吐尽心声,使李太兮对这个刚刚成立的国家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最后概括起来就是:民生凋零,礼崩乐坏,百废待兴,外患严重。 “你对于廊山道的皇亲国戚、清河崔氏、还有那些打下江山的将军们,是什么看法?”李太兮突然问了一句,这可把马儒焕吓了一跳,只说:“皆是国家重臣,社稷栋梁,下官仰慕不已,遗憾不曾得见。” 李太兮笑笑,问:“你平日是哪个部门的?” “下官是吏部侍郎。” 李太兮大惊:“你这么小就是吏部侍郎了?”马儒焕道:“皆是大人们错爱,好在下官兢兢业业,未曾出什么差错。”马儒焕出生寒门,尚书令长孙子洛推行科举制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六部里玄明是他最大的助力,可是手一直难以插进吏部,这马儒焕大大令人诧异,毕竟吏部都是些王公贵戚的人。 辞了马儒焕,李太兮回到自己的帐篷修炼《太上经》,他现在还不想插手太多政事,思想不成熟,当心被人骗。 修行之人大多在远离人群的深山老林里,不知岁月几何,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刚刚入定的李太兮就听到帐篷外面响起声音:“太兮太兮,太子他们要去打猎,一起呀。”说着就自顾自的掀起帘子走进来,李太兮无语的撑住额头说:“玉姿,女孩子端庄些,你怎么自己就进来了?” 秦玉姿退了出去,重新叫:“官人,小女子秦玉姿求见。”李太兮更是无语,提步出去,说:“我不会骑马,带我去是累赘。”秦玉姿一笑:“知道你不会,他们打猎,我教你骑马,这可是我娘的马儿,温柔的很,很好骑的。”盛情难却,李太兮去了。 说来可能别人不信,那次鬼使神差喝退匈奴大军,是咱们书灵子爵第一次上马,这第一次很荣幸的给了当今陛下。秦玉姿妈妈的马儿非常漂亮,但是看起来不是很会跑,事实也是如此,秦家人都知道,这匹马,是个马中花瓶,但是奈何人家女主人喜欢,日子过得就是好。 秦玉姿牵着马到了一块草地上,说:“就这吧,地势平坦空旷,人也不多,撞不着。”又看看李太兮,吩咐道:“上马。” 远处的秦柏和玄明走出帐篷刚好看到这一幕,玄明道:“秦将军倒是很关心孩子们的事情啊。”秦柏道:“尚书大人有什么见教?”玄明道:“书灵子爵要是能和将军攀上关系,当然是大大的好事,好处多得不得了。”秦柏冷笑道:“只怕大人不这么想吧?” “何出此言?” “这小子年纪轻轻,可却是大人推行科举制的大主力,天下寒门士子也无不仰慕,凭着一张嘴喝退匈奴,可是大大的了不得。” 玄明道:“天下寒门士子里有书灵子爵,确实很涨士气。” 秦柏说:“他要进了我的门,岂不是成了趋炎附势之辈?” “将军这些年征战四方,下官无不仰慕,神州黎民能得安宁,皆赖诸位将军南征北战,此天之大功也。”玄明点头称赞,秦柏道:“可先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u看书wwuukanshu 是谓卸磨杀驴啊。” 玄明道:“今神州一统,百废待兴,散落在四方的寒门士子,皆有治国才能,怎能任其飘零而不做任用?” “大人在朝中到处打太极,在我面前却不必。你用了这些寒门士子,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弟们怎么办?等以后你自己的那些子孙,仕途怎么办?朝廷可不养闲人。” “仕子四方飘零,数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造福江山,要是迟迟得不到录用,离乱之道也。” 秦柏举步走了:“尚书大人能言善辩,我不是对手,只提醒一句,喝退匈奴的,可不仅仅是书灵子爵的一张利嘴。” 晚些时候玄明回了长洛,在无极宫跟一种大臣处理日常事务,正忙碌间见李卷月拉着十五六岁的小公主进来,这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四弟的闺女,四王爷死于战乱。叫道:“诸公辛苦,朕带了些点心过来,将就着吃点吧,可别饿坏了朕的肱骨们。” “谢陛下隆恩。” 太监们捧着食盒,小公主脱了皇帝的手,一一给这些老头子递吃的,那些老臣受宠若惊。 李卷月见此笑道:“朕这个侄女性情温婉,可是宝贝的很,只不过年纪大了,终是要婚嫁,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有这等福气。”小公主分完了食物,给李卷月捏捏肩膀说:“皇帝叔叔既然舍不得,毓儿就哪都不去,留在皇帝叔叔身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少不了,不过把你嫁出去还真舍不得,得招驸马才是。” 尚书令长孙子洛笑道:“陛下要想招驸马,臣下倒有个人选。” 第6章 长生可期 “哦,什么人可以入子洛的眼啊?” 长孙子洛道:“陛下前几天还牵着他与群臣相见,谓此人是我大唐好儿郎。” “是太兮这个孩子啊。”李卷月想了想,下句话就是:“还别说,真合适。” 人家公主不乐意了,嘴上说:“什么嘛,我听说他连马都不会骑,整天就会之乎者也,我可不嫁。” 李卷月又顺着她:“好好好,不嫁不嫁,宝宝不要生气。”又对长孙子洛说:“太兮这孩子也是,当年站在马背上骂人多霸气,怎么连马都不会骑?” 众官无语,皇帝转头对太监张公公说:“张公公,传道口谕去,让李太兮今夜连夜骑马回来见朕。” 张公公说:“陛下,不是说他不会骑马吗?”李卷月道:“让他自己看着办。” “是。” 李太兮很苦,才和秦玉姿学了大半天的骑马,已感觉屁股被癫成好几瓣,大叫不学,可是他不是秦玉姿的对手,她已经挥着拳头威胁了:“今天你要学不会,晚上不准睡觉。”李太兮强忍难受,脸纠成一团说:“疼,真疼,咱缓几天行不?” “不行!” 也不知道她什么牛脾气上来,李太兮嘀咕道:“老子骑不骑关你屁事,又不骑你,八婆。” “你说什么?”秦玉姿听到了,李太兮哪里敢认:“没有。”都把头埋在马背上准备挨打了,可是疼痛久久没有传来,等他抬头看,人已走远。李太兮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趴在草地上不动了,以缓解屁股上的疼痛感,隐隐有种感觉,秦玉姿真的走了,走得远了。 挣扎着回到帐篷,想着今天秦玉姿的一举一动,打算去给她道歉,可是在疼的难受,就没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年轻人心性,没几分钟就气消了,再见面还是好朋友。 晚些时候,皇宫里的张公公跑来宣旨了:“皇上口谕‘让李太兮今夜连夜骑马回来见朕’,钦此。”李太兮瞪大眼睛问:“公公,开玩笑的吧?”张公公道:“哎呦,爵爷,老奴哪里敢开这种玩笑,陛下说啦,让你自己看着办。” “不知陛下让我骑马回去有何事啊?” 张公公笑道:“依我看啊,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 “爵爷就别问啦,快快启程把。”张公公催促道,李太兮再次确认:“公公,真要骑马啊?”张公公道:“爵爷不要怀疑,此事成与不成,依老奴看,多半就在这马上。” 看着秦玉姿老妈的马儿温顺,李太兮只得拖着身子强行上马,冲西山稽首,吟道:“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圣意不可违,所谓的非常人,说得就是李太兮这种人,今夜子时,他真的骑着马进了长洛城,你道他是怎生模样?就是: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四肢下垂,靠着身体和马背的阻力抵消四肢坠地的引力,维持身体还在马上。屁股上已经癫出血水。意识已经出现模糊,迷迷糊糊的看见城门打开,马蹄踏在朱雀大街的地砖上,留下的哈喇子已经包含血丝。 张公公一路跟随,进了长洛他直奔皇城,谢天谢地,皇帝没有就寝,还在无极宫处理政务,他连滚带爬的进去,叫道:“陛下,书灵子爵回来了,在大街上呢。”李卷月闻言一笑:“哈哈,还真回来了,不是说不会骑马吗?”张公公道:“陛下,书灵子爵强行骑马回来的,您快去看看,他好像快不行了。” 李卷月一愣,旋即问:“什么情况?” “书灵子爵是真不会骑马,现在被马癫得晕过去了,都吐血了。” 皇帝一惊,道:“金口玉言,一言之失,朕之过也。”站起来放下书本,吩咐道:“传太医,朕亲自去接他。” 李太兮又出名了,皇帝大半夜得出来接他,并且亲自送进了太医院。在昏迷期间被抬进太医院,还好只是脱力太久没什么大不了,太医说只要休息一阵子就好,皇帝陛下在群臣的面前唉声叹气,说:“朕本是玩笑之语,不成想让他遭此苦难,君无戏言,朕才明白此理啊。”又说:“早年朕水淹向塘,获罪于人民,此子就是向塘遗民,今又得此难,皆朕之过也,朕对不起他。” 周围得几名臣子吓坏了,连忙跪下说:“臣得惭愧。”李卷月看看了服跪在地的众人说:“诸公国家栋梁,社稷肱骨,朕有诸公,国家无忧,快快请起。” 等众人起来,李卷月叫道:“崔昆。” “臣在。”崔昆是门下省左仆射,清河崔氏的代表人物之一,当世大儒,年近六十,被李卷月千里招来做官。皇帝说:“先生以为这孩子怎么样?” 崔昆道:“敢直面四十万匈奴大军,可见勇气;李、张两位太傅亦常有提及书灵子爵的聪慧,臣想智慧与勇气,李子爵都是人中翘楚。” 李卷月道:“大唐新建的时候,朕在长洛城里遇到这孩子,送他入少学,给他取名,倒也有几分父子之义。本以为就此缘尽,不想匈奴进犯,会他于城外,半年前他喊话旭光,字字震耳欲聋,尤其‘王道行之,德政养民’八字。朕实在非常喜欢他,然而怕他恃宠而骄,倒反而对他冷漠。” “陛下用心良苦,书灵子爵早晚必成大器。”崔昆说了句奉承话。 陛下道:“崔大人,这孩子你就收了当学生吧,省的在晨学殿整天拉帮结派的。” “臣遵旨。” 李太兮三天后成功出院了,秦玉姿首先跑过来看看情况,看他除了有些脸色苍白后没什么毛病才放心,嘴上还不肯饶:“叫你好好骑马你不学,看,这下多丢人。”李太兮一把就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跟她说:“从今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 秦玉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傻了,李太兮说:“陛下让我拜崔左仆射为师,如果你愿意,我过些日子请他向你父亲求亲,我娶你。”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秦玉姿向来不擅长隐藏情绪,说这句矜持的话脸上已经是强忍着笑,就差扑在李太兮身上了。人家很快就跑了,这时候可不宜久留。 老道士看到了这一幕,跑过来说:“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李太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忽然说:“先生,我前几天突然引气入体了,一直没空跟你说,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觉得气息悠长些,体力好些。” “什么!”老道士大惊失色,随后就是狂喜:“你真的引气入体了?进入第一层了?” “我不知道,但是入定时候确实有一股气息从鼻尖进入身体,汇入丹田,之后行走在路上和大地有种莫名其妙的联系。” 老道士说:“如此果然是进入第一层,贫道要恭喜小公子,长生可期呀。” 李太兮拉着他进了卧室,道:“先生所言长生事关重大,还请教我。” 老道士抬头追叙过往,淡淡道:“这《太上经》蕴含长生之道,贫道深信不疑,原因在于幼时曾遇仙人,他飞天遁地,可谓无所不能。仙人自诩有两百余岁,乃修真练道之人,他说我祖辈曾今救过他,今特来报恩,我苦苦求他收我为徒,但他说我没有灵根不可修仙遂拒绝。在我坚持不懈之下给了我这两本经书,但没有灵根,《太上经》便修炼不得,淬皮散贫道游遍天下,收集亦不过一剂。”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 李太兮接过药包,问:“师父缘何不用?” 老道士看看他说:“收集完成已是风烛残年之躯,强行进行药浴只能自取灭亡,uu看书 .uukash 贫道精通医药,焉能不懂?”李太兮无语,老道士又拿出一本书,是《太上经》,说:“这是二三层的功法,余下的功法秘籍被我藏在藏南道川州府的断天山里,用棺材埋于地下,日后公子可去取,要是能有精进,可在断天山云崖谷中探寻,那仙人曾言,若有后世子弟修炼有成,可去那里追求长生大道。” 和老先生聊了很久,李太兮对他心里的长生执念有了更深的了解,对所谓的长生依然报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得到了一剂淬皮散相当兴奋,开始把金刚经的修炼提上日程。修炼此功当然不能直接坐进木桶进行药浴,那样淬皮散会直接侵蚀皮肤,让你死。它必须先在表层练就一层专门的防护层,然后在进行沐浴,还必须配有专门引导药浴入体之后的经脉运转方法,这一切,没个小半年基本上不可能。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显然很忙,他免去了晨学殿的事务,被崔昆带进门下省,每天看着各种公文,崔昆并不让他发表意见,只是让他看。下午的时候会研究各种典籍,唐朝政府正在进行之前数百年战乱的历史编写工作,崔昆被任命太史令,李太兮每天都有无数各地的县志之类的要看,可忙的不行。 只有到每天夜里,才会有时间修行《太玄经》,直到一年之后,他才踏入第二层,这使得他的脑子越来越好用,记忆力变得异常好,常常工作一晚上第二天也依然神采奕奕,要是修炼度夜,更是不会有一点疲惫。现在的他,基本上七八天才需要睡一觉,由此,他知道,也许正如老先生说的:长生可期。? 第7章 新婚燕尔 在这一年里,李太兮沉迷于各种朝政和《太上经》的修炼,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半夜里,梦到了秦玉姿。第二天急急忙忙的去请崔昆打算此事,崔昆对这个皇帝赐的学生相当偏爱,遂跟他说:“你出身寒门,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容易,很大的原因是朝中一大堆新政派在明里暗里的支持你,你娶了秦将军的女儿,天下的寒门士子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李太兮道:“我与玉姿相识久矣,万事蒙她照顾,心心相印,去年亦许她亲事,如今迁延日久已是万分惭愧,断然不可负她。师父所谓天下寒门仕子,贤者自有出人头地之道,仁人君子,更不会因情爱而厌我。他日若有机会同朝为官,共为社稷,又岂有寒门热门之分?若负玉姿,是为不仁不义,不可取也。” “贤哉,兮也,此言甚善。”崔昆抚须称赞。 李太兮再次请:“请老师替学生主持。”崔昆点头:“我选个吉日,就上门求亲,你等我消息吧。” “谢师父。” 回到府里李太兮请老道士做家长,本来他是有些嫌弃老道士的,可是奈何根本没有上档次的老者,只得求他,可是没想到人家反而不乐意:“贫道身份卑贱,做不得这种事情。”李太兮道:“师父教我长生,如何做不得?况小子不过向塘一乞儿,又哪里是什么高贵之人?” 老道士说:“只怕公子这桩姻缘,是桩冤孽。”李太兮不喜道:“何出此言?” “佳人再美,百年后亦不过红粉骷髅,公子此时与她结婚,五十年后她老态龙钟,而公子青春英俊,何其伤人?” 李太兮皱眉道:“老先生的长生之说,玄乎飘渺,当不得真。” “久后自见因果,但这桩婚事,贫道绝不插手。” 李太兮愤然离去:“不识好歹!” 老道士的话并没有被李太兮放在心里,崔昆的求亲很顺利,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从求亲到完婚,经历时长总共五十天,陈州代表李太兮的家长和秦柏进行了接洽,皇帝陛下赏赐了新郎新年的礼服,以表喜爱,婚礼进行三天,一切礼成,两人正式皆为夫妇,李太兮曾经去看望老道士,他没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只是叹气。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李太兮出现在门下省的衙门,崔昆问他:“你怎么不在府里陪陪夫人?”李太兮说:“家里和衙门,半炷香的路程,学生深受国恩,不敢留恋家室。”崔昆笑道:“哈哈,太兮好忠义。”等李太兮去别处,左仆射谓同僚道:“此子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大唐王朝又一次的重要的考试又要开始了,各地的考生将赴长洛参加会考,他们本就是地方政府已经经过乡试和州试的筛选,学识不弱,根据各地上来的统计,这次会考的人数会达到一千三百。这几年随着科举的大肆进步,人数越来越多,但是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地方的考试包括京师的会试,并不是纸面上公平公正。 这次考试,李太兮会参加,而崔昆身为门下省左仆射,将和户部尚书、文学馆尚书、国子监祭酒玄明共同担任主考。平日里崔昆向来不和李太兮讨论政事,今天倒是头一回,他问:“太兮,你说说,对这次会试是什么看法?” “此乃为朝廷甄选人才,匡扶社稷黎民之盛事,学生每年旁观,未尝不憧憬向往,现在入局,还是紧张万分。”李太兮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说。崔昆道:“科举制在战乱时就已经施行,只不过碍于战乱,规模远远达不到今天。仕子们趋之若鹜,朝中的大臣们却是心惊胆战啊。” 李太兮道:“老师心惊胆战,怕得无非是三个人。”崔昆一笑:“哦?你倒是说说,是那三个人?” “长孙子洛、章司禹、李湛云。” “接着说。” “本朝政府起事的是长孙子洛、打天下的是李湛云、定天下的是章司禹,此三者,是陛下最仰仗的三名大员,他们和气,大唐和气,他们闹,大唐不可安宁。” 崔昆道:“那怎么让他们和气呢?” 李太兮道:“中书令是百官之首,淮南章氏、清河崔氏,数百年的大家族,老师和章大人是朝中大臣之风,往哪边吹,大人们往哪边倒;长孙家,皇亲也,皇后也姓长孙,他们势力也大,长孙大人起于微末,心向寒门士子,认为大家族阻挡寒门仕子晋升之路是神州数百年战乱之根源。朝廷的官就那么点,寒门大喊着为生民立命,皇亲贵戚们打了半辈子帐,现在要让位,谁肯啊?所以中书令和尚书令,就互相不舒服了。” “李湛云呢?” “安国公、北将军、京畿道行军大总管兼贝兰道节度使,李将军不在朝中,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匈奴不灭,李将军不倒。李将军喜欢章大人还是喜欢长孙大人,是胜负手。”李太兮背出了李湛云一堆的官名,口齿伶俐的说道。崔昆又问:“那你觉得李将军喜欢谁?” “世家大族是大唐将士的粮食来源,得罪世家,李将军会没饭吃;将士们大都出身穷苦,长孙大人替他们谋划出路,李将军要是反对科举,军心不稳。” “你说说,现在的局势,该怎么办?” 李太兮道:“学生刚刚不过纸上谈兵,诸位大人早就看穿一切,剩下的,就看谁更聪明,谁能懂得陛下的心思。” “我看你很懂嘛。” “老师真会开玩笑。” 崔昆瞪他一眼,也不生气:“放你几天,回家读书去,准备考试吧。” “是,谢老师。” 离会考还有月余的时间,李太兮新婚燕尔,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好几天的互相琢磨,坦诚相待,加上老周的提点,这时候两人都初尝人事,好在秦玉姿整天舞刀弄枪,李太兮醉心典籍,居然没有怎么沉迷。好有个好事是李太兮经过半月的时间,已经可以驾着马儿小小奔跑,太快了还是会怕。老丈人得知此事,亲自送过来一匹白色的千里马,还颇为温顺,李太兮非常喜欢。 其间李太兮试着把《太玄经》给秦玉姿修炼,可是她没有丝毫感觉,没一会儿就放弃。李太兮才想起老先生的话,略觉遗憾。他常常读书到深夜,秦玉姿精神头好,每晚都会端给他一碗汤,贤惠的不行。两人还讨论要不要孩子,都觉得为时过早,毕竟还小,李太兮家里没什么老人,万事都得自己做主。 这一日两人并骑出了长洛,李太兮带她去了桃山,路过当时赵伯庭院,那里已经被重新打理,是李太兮自己吩咐的,只不过这时候物是人非,熟人早就不在,看守这里的是个庄稼汉,李太兮吩咐他:“要是有进京赶考的仕子没地方住,就叫他来这里,食宿我管。” 接下来李太兮又带着秦玉姿上桃山,眺望远处的长洛城郭,昔日情景,恍如昨日,不过半年,人皆不在。李太兮道:“以前我和两位朋友在这里春游,赏桃花背文章,不想今日,故人一去,再未相见,不知何时可见。此后漫漫长路,愿卿勿弃我而去。”秦玉姿道:“都是你们男人有钱就花心,以后你还不知道娶多少房小妾,你别忘了我就好。” 李太兮大汗:“不会不会,太兮今生就你一个夫人。” 两人在桃树下漫步,秦玉姿突然问他:“相公,你这辈子的愿望,是什么呢?” 李太兮遥望长洛方向,只感觉那里有一头龙冲天而起,遂说:“天下初平,战事皆往矣。我想大唐成为古往今来第一的王朝,为生民立命,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大治之社稷。” “在晨学殿里,我就知道朝廷里的争斗,新政派以长孙大人为首,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的长洛城里却经常打架。uu看书 .uukanshu ” 李太兮笑道:“夫人看起来只会舞刀弄剑,实际上蕙质兰心,什么都知道,佩服佩服。”秦玉姿道:“爹爹管着京畿要地的军事,朝廷里的争斗,已经波及到他老人家了。” “兵权在手,现在长洛里哪个大人不给他老人家面子?陛下对岳丈也是信任有加,表面上京城里是中书、尚书两省的争斗,实际上还得稳住岳丈这十万大军,岳丈往那里,政治就往哪里。”李太兮静静的跟她说,秦玉姿向来聪明,如今娶回家,可不能浪费了。 秦玉姿不乐意道:“我爹爹可没你们的本事,被放在火架子上烤。” “诶,什么叫我们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李太兮委屈道,秦玉姿说:“什么叫你什么都没干?堂堂的书灵子爵,喝退匈奴四十万大军,崔大人的门生,现在天下的寒门子弟皆如草也,可望着你这个君子。”她的意思是,小人如草,君子如风,草尚风向,这个比喻前两天还用在催昆身上。 李太兮连连说道:“夫人谬赞,夫人谬赞。”秦玉姿认真说:“相公,你可别和爹爹作对。” “不会不会,咱们家和万事兴,夫人是我的靠山,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难做,也不会让岳父大人难做,再说,我也没这个本事。” 秦玉姿见他一如既往,什么都顺着自己,也心满意足,忽然一笑道:“我还记得当初在西山的时候,被你气走的时候你说的话。” 李太兮想了想,好不尴尬,只是傻笑,牵着她说:“夫人真有先见之明。” “呸,你这登徒子。”? 第8章 竖子无谋匹夫生气,刀剑下书生意气 生活不可能总是风花雪月,李太兮很快又开始读书了,当然也没有特别努力,这都是水磨功夫,文章功底需要循序渐进,快不得。这使他有空好好练习《太玄经》和《金刚经》,但到底只是个把月,没什么进展。李太兮已经体会到了《太上经》带来的好处,精力旺盛、过目不忘、五官灵敏,这可是逆天的事情,虽然没有《金刚经》那种一力降十会的惊人体现。 老道士很欣慰李太兮在《太上经》的表现,一日唤他在跟前,说:“贫道感气数已尽,小公子可把我埋在桃山,我爱吃桃。不必立碑,挖坑即可,尘归尘、土归土。”李太兮道:“师父身体健朗,如何言死字?”道士说:“生死各安天命,小公子切记贫道所说,要耐得住寂寞,修炼有成,就去断天山云崖谷,那里必有玄机。”李太兮呐呐不语,并不知道如何出的老道士卧室。 会试是科试前的最后一次考试,前三百名学生会进行下一轮的科试,最后的前十甲,会被皇帝陛下亲自召见,进行殿试。实际上殿试无论如何,只要不是表现太过不堪,基本上前程似锦了。会试考得很杂,主考的崔昆是当世大儒,玄明注重实用,所以主题很容易的成了经世致用。除了会锦绣文章,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对当下时事的评述,如果答卷是具体的政策规划,极有可能获得玄明的刮目相看。 李太兮作为寒门子弟的代表人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收到了各方会与长洛的仕子的邀请,无非是些吟风弄月的酒会,被他统统拒绝。未免得罪他们,李太兮整天睡在太史司衙门,当没看到请柬。当那些寒门士子闹上门吵着要见的时候,秦玉姿仗剑把他们赶走了,弄得李太兮丢了好大的脸面,书灵子爵惧内传遍仕子圈。 考试长达三天,吃喝拉撒全部都在考场内部解决,环境可谓恶劣,要不是李太兮定性非凡,这个估计就昏过去了,这绝非虚话,好几十号人受不了这等局面,直接被抬出考场。等到他考完,秦玉姿早早的等在考场外,迎上相公不由得掩鼻说:“相公,你好臭。”李太兮道:“在茅厕旁枯坐三天,简直是有辱斯文!老师难道不知道这个情况吗?” “且先回家沐浴去。”秦玉姿不管他发牢骚,拉着回家洗澡。等李太兮洗完,气的直接把衣服烧了,然后直接跑到门下省的户部衙门,想要发脾气。刚好看到玄明从里面出来,连忙收起火气侧立一旁。玄明倒是认得他:“书灵子爵今日考试完毕,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见过玄明尚书,”李太兮稽首,接着说:“学生刚刚考完,考场环境恶劣,心中害怕仕子们闹事,特地来看看。” “哈哈哈,”玄明大笑,问:“依我看,是你想闹事吧。” “不敢。” “考试为期三天,为保证公平,所有参与人员不得离开,本官和令师同样如此,现在三日未曾洗漱,还要给你们处理试卷。我二人尚且如此,汝何负气?” 李太兮道:“考场环境恶劣,仕子们难以发挥水平,有欠考虑。” 玄明道:“如此问题都不能克服,怎么为我朝效忠,怎么造福民众?从政为官,困难重重,汝等当自勉矣。就封闭考场而言,汝有何良策即可以公平,又可以舒服?” 李太兮默默不语,此时忽然看到街尽头处涌过来数百名士兵,手持长剑,带队的是骠骑大将军程军,年过五旬的老头。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怒气冲冲的。遥遥的喊话:“好好,玄明,你好胆!” 玄明立刻走过去,拜道:“下官见过程将军。” “你还知道你是下官啊!啊?我的儿子被你臭出考场,你什么意思啊?不给个交代,我今天拆了你这户部衙门!”程军在马上骂人,他是个粗人,没读过书,凭战功做到今天的位置。 玄明无辜道:“与令郎一样因为不堪环境恶劣而出考场的人数不少,按照惯例,他们明年可以再来一次。” “明年!明年你老母亲都死了,还明年,今天给不了我满意的交代,哼哼!”程军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片肃杀。户部衙门里的人看到这么多人通通的跑出来,都是些文人,那些侍卫们反倒站在后面,谁也不愿意跟骠骑大将军对着干。 “骠骑大将军好大的威风,带着兵要打人吗?”户部衙门的一位侍郎看不下去,指着程军走出来,“户部是朝廷的户部,可不是你家的。” “你干什么!放肆!”程大将军还没说话,玄明先把这个愣头青喝退了。程军冷笑道:“户部的人好大的本事,这到底是我这个骠骑大将军官大,还是你户部的一个侍郎官大?” 玄明稽首道:“是下官管教不言,请大将军海涵,回头一定严办。” “海涵个屁!”程军又骂人了,一众官员被吓得后退几步,“我儿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会试已经结束,只能明年再来,下官一定尽量改善考场环境,不会再让令公子出现这种情况。” “哼!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程军冷哼一声,“来啊,把尚书大人请到将军府,本将军跟他好好喝几杯。” 户部衙门的众多官员听到这个哪里能忍?连忙上去就要去跟他们理论,拳打脚踢的。人家骠骑大将军手下的兵才从战场上下来几年啊?手痒的很,二话不说的就拔刀了,眼看着要见血,玄明大喝一声:“干什么?都是朝廷命官,天子脚下动刀动枪,想造反?户部的都退开,大将军请我喝酒是给我面子,你们这算怎么回事?”众官面面相觑,玄明又喝:“都退下,没听到吗?” 众官退后,程将军冷笑道:“玄明,算你识相,你算什么东西?就只会叽里呱啦个没完,你上过战场吗?大唐的江山跟你有毛关系啊?”冷嘲热讽一番,冲军士喊:“带走!” 户部尚书在户部衙门被人抓走了,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户部的官员们义愤填膺,不知是谁喊的:“走,到御史台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管这个骠骑大将军,大唐的法还是不是王法。”玄明在户部名望极大,一时间户部大范围罢工,那些明哲保身的人纵使没去御史台,也都回家了,诺大的户部,没人管事了。 李太兮见此大惊失色,连忙跑去门下省找到崔昆,见他正在和大人们翻看折子,过去附耳密语道:“老师,户部尚书玄明,被骠骑大将军程军请去喝酒了,就在户部衙门口,很多人都看见了。” 崔昆一时间没懂,问:“什么意思?玄明好像和程军一直不对付吧?” “大将军带着两百军士围了户部,声势浩大的请人吃酒。尚书大人被请走后所有户部官员直奔御史台,这会儿户部衙门罢工了。” 崔昆眼睛瞬间瞪大,目视李太兮表示惊疑,李太兮道:“学生亲眼所见。” “速去通知中书令章大人,还有你岳父,快去!”李太兮本想问问老师是什么打算,但是见他那么着急,只好转身按照吩咐行事,旋即崔昆又冲在场诸位官员道:“马上通知长洛尹,带人围了御史台,出了事,唯他是问!” “敢问出了何事?”在场官员一愣一愣的,崔昆道:“没时间解释,把命令传到就好,长洛尹应该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得进宫面圣。” 李太兮出了门下省,中途经过书灵子爵府,把夫人拉出来,边走边把户部的事情说了,嘱咐道:“你快去把事情跟岳丈大人说了,看他怎么打算。”秦玉姿不嫌事大的说:“急什么,我先去御史台门口看看,那么热闹。”李太兮急道:“我的姑奶奶,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快点。” “玄明尚书和程叔叔,你站在哪一边?” “你问这个干什么,u看书w.uanshu 我跟他们不熟啊,我还得去中书令大人那。” “我看你哪边都不要去,你都通知了崔大人,这来来回回的,我爸爸和章大人现在已经知道了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太兮愣了愣,惊讶于夫人之聪慧,又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秦玉姿拉着他往回走:“管他呢,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你不过是个子爵,又不是官。你吟风弄月,我舞刀弄枪才好。” 就欲跟夫人回府,忽然道:“怎可如此?玄明大人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焉能不管?” 秦玉姿怒道:“你跟玄明又不熟,那么关心他干嘛?再说了,你一个小屁孩在怎么救他?” “有有,我去找太子殿下。”说着就跑了,气的秦玉姿直跺脚。 时近傍晚,李太兮骑着马飞奔进宫,也不管屁股疼不疼,近了宫门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磕得头破血流,那禁军侍卫跑过来扶起问:“爵爷小心,马儿受惊了吗?”李太兮甩开他,不顾仪态的冲进宫,直奔太子所在的紫宸殿。 时太子正在整挨着太子太师的训,见李太兮头破血流的进来,问:“太兮,你这是怎么了?” 李太兮跪在地上说:“骠骑大将军程军抓走户部尚书玄明,户部全员跑去御史台告状,请太子救救玄明尚书。” “什么情况?”李尚知错愕万分,脑海也飞快运转,又说:“他抓户部尚书干什么?” 还不待李太兮回答,他直接出了门,跟太子太傅说:“老师早些回家吧,学生去看看。”转身就走:“快走,太兮。” 第9章 小儿戏弄将军事,尚书面圣续饮酒 路上跟太子解释现在的情况,忽然眼前通道转角处走出来一群人,李尚知大喜,说道:“本宫还嫌师出无名,这下好了,睡觉都有人送枕头。”遂快步迎上那群人,招呼道:“妹妹,这边,快随我出宫玩玩去。” 来的是小公主,就是之前李卷月说要给他招驸马的那位,名叫李毓,她说道:“天都快黑了,还出去啊。”李尚知拉着她就走:“妹妹,十万火急,这事天下就你能办。” “啥事啊?这么严重。”李毓被拉着走,但是没怎么反抗,李尚知一股脑的全说了,人小公主倒不怎么关心政事,反而问:“你就是书灵子爵。” “是,见过公主。” “你怎么摔得这么惨?” 李太兮汗颜道:“马术不精,摔得。”公主想笑,但是憋住了,又问:“程将军抓住玄明,你们拉着我干嘛?”太子道:“我知道你和程将军关系好,你就带着我去他府上玩,稳住他再说。玄明要真被打了,这老将军怕是要糟糕。” 李毓不信道:“程将军跟着陛下打了这么多年仗,抓个户部尚书能出什么事?顶多挨训罢了,你们跟玄明什么关系啊,这么急。”太子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打天下能用刀,治天下还能用刀吗?” “为什么不能?”李毓不解的问,说这话的时候三人脚步飞快,已经渐渐近了宫门。 骠骑大将军抓了户部尚书,他倒也还算看得起玄明,没把他下监狱,真把他带家里喝酒,没菜,就喝酒!就在将军府的院子里,两边摆着十八般兵器,军士拉来二十坛烈酒,每个坛子都要一个军士双手合抱才能抱的起来,二十坛酒摆在那,玄明看着脸上直抽搐。程将军说:“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二十坛,一人一半,没喝完,你哪里都不准去!要说一句喝不下,那就是一鞭子!” 说着旁边的军士就递上鞭子,老将军正要接,边上冲上来一个中年人瞬间抢了去,他急忙问:“爹,你这是做什么?”老将军见是自己的大儿子,伸手道:“没看见我和玄明尚书喝酒吗?快拿来。”大儿子程中保不给,还说:“哪有喝酒还拿鞭子,这么多酒还不得喝死人啊!这么多兵!爹,你到底要干嘛?” 程中保喊得大声,程军不爽了:“嘿,你个混账东西,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程中保向玄明行礼道:“见过尚书大人,家父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见谅。” “不敢不敢,程将军请下官喝酒,诚惶诚恐,哪里有什么得罪之说。”玄明还是沉得住气,虽然很紧张,但是鞭子没落到身上,他就认自己来喝酒的。此刻见此情况玄明自己也知道大抵没什么事情了,程中保拖着,没多久后面必定有人来,眼下只要顺着这位老将军,气就撒不到自己身上来。 程军现在自然很生气,没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大儿子这时候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当即下了命令:“给老子把这逆子抓起来!”军士们正要动手,程中保也怒了:“谁敢!”此二字一出,还真管用,军士们立马不动了。情况是这两年老将军护短的很,军中各项职位任人唯亲,将士们早就心生怨言,眼下要是得罪这位将军儿子,不说事后他会怎么给人穿小鞋,老将军息怒后多半还会怪罪,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去做? “不听军令者,斩!”骠骑大将军勃然大怒,一把抽出旁边的长剑,众军士见此纷纷抱住程中保,叫苦道:“还请大公子离开,不要为难小的们。” 程中保大感无奈,说道:“父亲,私自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玄明大人贵为户部、文学馆两大尚书,国子监祭酒,陛下尚不加刑,咱们如何使得?你若执意如此,咱们程家,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程中途,考试到一半居然被赶出来,都是这王八蛋弄出来的!”程军长剑指着玄明,恨不得杀了他。 程中保道:“父亲,中途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大字不识一个,整天吃喝嫖赌,他这样的人,考什么啊!” “逆子!”程军被气的胡子倒立,举剑就要杀了自己大儿子,众军士连忙拦住,连拉带拽的。 正当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太子殿下三人到了,李毓率先说话,边跑边说的:“哎呀,程将军,你们这是做什么?”假装不知道的看了看玄明:“啊,玄明叔叔也在啊?” 玄明可惊了,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眼睛又瞥到李太兮,瞬间明白,也带着微微行礼,李太兮可受宠若惊,跟着稽首回礼。 老将军见太子公主都来了,不好见怪,整了整衣服,收剑行礼:“见过太子,见过公主。” 李毓上前抱住老将军问他:“爷爷,你们这是干嘛?舞刀弄枪的,可吓人了。” 这话说的,程军挥挥手让士兵们下去,对公主说:“老了,练练手脚,不知两位殿下驾到,有什么事情?” “是我想你了,过来看看,正好太子哥哥和书灵子爵也在,就一起过来了。”小时候程军在万军之中救过李毓,两人自然熟悉。又问:“玄明叔叔怎么在这里?刚刚皇帝叔叔还找你呢。” 玄明道:“是吗?我正打算和程将军喝酒呢,既然陛下有请,我就先走了。”又对程军说:“老将军,下官先告辞了。” “慢着!”老将军一叫,哪里会相信李毓的鬼话,问:“小公主,陛下真的刚刚有找他?” “对啊?我刚从宫里出来。”李毓这话可是假传圣旨,回去少不了一顿揍。正在此时,门外一声叫唤:“张公公到。” 众人连忙出迎,果然是那位太监总管张公公,他见了诸位拱拱手说:“呦呵,这么多人呐。” “见过公公。” 张公公对玄明说:“陛下正找你呢,怎么跑将军这讨酒来了,快随我进宫吧。”说着就牵着玄明要走,对其他人说:“诸位留步吧,老奴还要进宫,就不和诸位说话了。” 众人不敢挡驾,眼睁睁看着玄明走了,今天这事整的,虚惊一场,啥事没有。老将军怏怏不乐,跟三个小屁孩闲聊几句,小屁孩们借口还有事情就走了,眼里看了看程中保,估计少不了他爸爸的一顿揍。 宫里头几个大佬正在吵得不停,为了缓解气氛,皇帝陛下已经把说话的地方移到御花园,听着他们争辩。在场的有中书令章司禹,尚书令长孙子洛,门下省左仆射崔昆,长孙子洛要求严惩骠骑大将军程军,章司禹和崔昆插科打诨。李卷月少不了开口:“好啦,这事情先放下吧,等玄明来了再说。”又对崔昆说:“崔大人,这会试是怎么弄得?怎么还能把人给那样?” 崔昆也没办法,当下把事情说了,会试三天,考生加上行政人员,好几千个人,都在一个地方,环境设施哪有这么好,还不是得随地大小便,没奈何。皇帝说:“科举的制度还是有很大弊端啊。” 此话一出,三人心里都是猛跳,崔昆在不断纠结到底是以前的中正查举好还是科举好,这是他一直考虑的问题;章司禹则是盘算着如何拆掉科举,那些寒门士子就嘴巴上厉害,对于实际行动根本没什么能耐,实在让人烦恼;长孙子洛讨厌门阀世家,要想大唐根基稳固,笼络那些寒门子弟是根除以往弊病的最好方法,科举无疑是每一个寒门子弟所期盼的。 “陛下,新事物有所不适应,在所难免,切不可生悔意。”长孙子洛道,章司禹也说:“科举为朝廷笼络人才,uu看书 uukanshu 因环境而退考的毕竟是少数。”科举制已经势在必行,中书令没可能看不清这苗头。 李卷月道:“朕并没有后悔的意思,但这考场问题总不是个小事,三位卿家都是社稷大才,可得早点拿出个方法来,不然朕的栋梁们因为环境问题而发挥失常,岂非朕之大过失?” 三人连忙稽首:“臣等有罪。” “平身吧,”李卷月免了他们的礼。 时至夜间,李卷月让人上了御膳,四人共吃,这时候张公公带着玄明进来了,玄明跪下拜道:“臣户部尚书玄明叩见陛下。”皇帝放下碗筷走过去扶起他,引他坐下说:“爱卿受惊啦,坐下吃饭吧。” 玄明看了看在场的说:“臣职位低下,不敢如此。” 李卷月道:“在场的诸位都是老熟人,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你就把自己当作三位爱卿的侄子。” “小臣惶恐。” 章司禹开口道:“玄明尚书坐下吧,你的本事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后面的五十年,怕是你的舞台喽。” 玄明不敢再说什么,直接坐下了,李卷月回到位置上和他们攻进晚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场极有可能引发新旧势力摩擦的事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平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然而经过几天的日出日落,有天早上朝会骠骑大将军程军奉命外出前往廊山道养马。那些世家门阀闻此大都愤愤不平,但是随着会试成绩的出来,更大的风暴在孕育着,一千多名会考弟子,进入殿试的,寒门子弟占据八成的名额。 ? 第10章 嫌麻烦各打50大板,笑面人古风遗存 成绩一出来,上面的大人物沉得住气,下面的当事人可藏不住火气。当天夜里那些仕子们涌进长洛的各大青楼,大肆花钱庆祝,他们也不用出什么钱,那些商人们为了笼络这些未来的官员们进行了赞助,青楼的老鸨们都不好意思宰他们,歌姬娼妓附庸风雅,也是赏脸,谈钱可太俗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名落孙山的人里有大批的贵胄子弟,这时候他们满肚子的火没地撒。他们开心的时候去青楼,不开心的时候也去青楼,这一来二去的可就遇着了。在风口浪尖的是承西郡王李子原的儿子李信,他当天夜里和那些仕子们抢姑娘,他们要什么李信拿双倍的银子包什么。仕子们风头正盛,都是小年轻,谁放得下面子。况且还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英雄不问出处,莫欺少年穷等等一系列文章作为理论指导,当下秉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教义上去理论。时值朝廷新政,新旧两派交锋激烈,学子们在文章聚会时常有讨论,这时候意气风发,大肆吐槽老旧势力,想着法不责众,朝廷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李信他们哪里管那么多,上去就是干架,耐不住他们人多,鼻青脸肿的被撵出去。 仕子们事后也怕,但是自认为承担着黎民的希望,圣贤的教导和朝中新政官员的期盼,没几个人肯退下,当即花天酒地。 没过一个时辰,李信带着两三百个士兵,有骠骑大将军的家兵,程中途也在;有城外秦柏大军的士卒;有长洛尹的府兵;有御林军。好家伙,背后的人够多的。没一炷香的时间,那座青楼的仕子们一个不落的全部抓起来,姑娘们哭天喊地,李信看了看青楼,正气凛然的说:“如此藏污纳垢之地,乃我大唐青年之墓地也。汝等为天下学子楷模,焉能行此肮脏之事?愧对乡民乎?愧对圣贤乎?愧对父母乎?愧对君王乎?” 说的痛心疾首,当下烧了青楼,对仕子们拳打脚踢,但是不打脸,全部关进长洛的一座长洛尹的监狱里。那牢房还专门处理过,一堆的排泄物,臭不可闻。 这座青楼里,当时有七十八名将要参加科举考试的仕子,还有不少未尽前三百名的仕子。 事情闹得很大,长洛尹得知后立马打断了参与其中的自己儿子的两条腿,第二天朝会的时候下面的人还在打扫安排仕子们的屋子。哪里敢让他们住在牢房,全部请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打扫完了就入住。 李信在天明城门刚开的时候,带着随从逃回家里去了。 长洛尹安全第一个汇报了这件事情,太极宫里的众官员顿时寂静,皇帝陛下听了微微皱眉,笑道:“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像什么样子?” 众官员揣摩不透陛下心思也不敢说话,李卷月又说:“你要没事现在回衙门里,把那些你请到院子里的仕子们关回去,别给饭吃,等朕的吩咐吧。” 长洛尹退下,皇帝又说:“两位主考官,都来说说吧。” 催昆和玄明同时出列,催昆道:“回陛下,仕子们去青楼,实在有失风雅,打架斗殴更是令人失望且生气。依我看,取消这些人的科举资格,并且还要取消之前的考试成绩,责令回乡最好。” 皇帝看了看玄明说:“你也是主考官,你是什么看法?” 玄明道:“回陛下,臣以为当令长洛尹立即调查此事,依律严办。” “依律?”皇帝陛下想了想,问:“中书、尚书两省的长官,门下省的左右仆射,御史台的中丞,你们说说,依律,当怎么办?” 五人思来想去,章司禹道:“启禀陛下,要是依据大唐律,按照打架斗殴算,劳役十五天。可是此事件之恶劣,怎么能这么算?臣等拟定法律不力,罪该万死。”说着跪下去,连带着还有大半的三省及御史台官员。 皇帝道:“这些年朝廷新立,很多法律都不健全,大唐以仁义德行治天下,诸公勿负朕望。过几天拟个折子上来,组织唐律司,中书尚书两省一起办吧。” “是。” “至于说那些仕子们打架的事情,玄明你和长洛尹一起办案吧。” 玄明听令:“是,臣遵旨。” 李太兮的成绩还算不错,在四百名之前,这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人来说相当了不得,他的老师得知后还表扬了他,还问他:“门下省和史书衙门你想去哪里?或者说有别的打算?” “弟子想回老家看看。” “向塘?”催昆想了想,问:“你往日从未提起家乡,现在怎么想回去了?” 李太兮道:“向塘屯田多年,李湛云将军住在贝兰道边上,程将军又去了廊山道养马,朝廷想对匈奴动兵,学生看得出来。” “骠骑大将军成了养马的,朝中大部分都以为是陛下存心责罚,你倒是瞧出其中玄机。”催昆一笑,李太兮不纠结这个,只说:“匈奴不死,大唐不宁,现在旭光可汗死了,幻光一家独大却迟迟不能统一,此乃天赐我大唐机会,陛下英明神武,哪里会不懂?” 催昆问:“你以为,陛下是怎么样的陛下?” 李太兮一愣,旋即道:“陛下圣明神武,学生岂敢评论。” 催昆点点头说:“倒是我越稽了,”又道:“老师老啦,未来还得看你们的,神州乱了数百年,该太平了。” “现在不是已经太平了吗?” 催昆笑笑:“我有预感,一个大治的时代要来了。” 没几天关于仕子们打架的处理就下来了,所有参与人员痛打三十大板,仕子们全部发配向塘去屯田;那些参与打架的贵胄子弟更惨,通通发配到李湛云的大军里,充当士卒,对于畏罪潜逃的李信,除了发配边军,还加了一条:削去承西郡王世子位置。 连带着李子原本人也有个管教不严的罪过,罚俸三月。 前往向塘的七十几名年轻人统一由书灵子爵、白原县县丞李太兮带队,前往向塘听候调遣。他们将被分配在向塘的七个县,进行屯田事务,实际上跟农民种田差不多。不同在于,当屯田完成之后,他们将被朝廷另作他用。 秦玉姿收拾行装,这次陪同李太兮前往向塘的除了她,书灵子爵府没别人,老周的儿子被送到了少学读书,老周感激涕零的,差点把心窝子掏出来。 将军秦柏非常喜欢这个李太兮这个女婿,每次见面都是“贤婿,贤婿”的叫不停,如今听闻他要去向塘,二话不说拨了十八个兵过来,个个年纪轻轻,人高马大的,看样子是打算给李太兮培养心腹的机会了。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出了长洛门,直奔向塘。李太兮知道那群仕子各个都是双手不提四两力,家里就算再穷,洗衣服提水杀鸡的永远是妈妈,或者娘子。所以走得慢,军士们在外围骑着马儿维持队形,一上午从出城门开始算起有两个时辰左右,歇了半个时辰,路赶得贼舒服。 李太兮想着这样不行,太懒散了,这些人都是受责罚去的,又不光荣,打算下午加快行程。可真到了下午,看着他们一个个呜呼哀哉,感叹时也命也,心中不免爱才:连辛苦都辛苦的这么有文化。于是乎又走得慢了,快是比上午快了点,但微乎其微。 到了夜间的第一个驿站,李太兮还自掏腰包给他们碗里加肉,晚上加床被子,弄得大家感恩戴德。本来这事情让那些骑马的士兵小伙子很不高兴,但是第二天有个小伙子马鞍坏了,李太兮把自己的马鞍给他,自己和夫人共乘马车,又摆平了士兵的怒气。 去向塘的白原要路经重县和平头县,李太兮就下了一部分仕子,在第三天中午到了白原,留下十几人,看书 .uuknshu余下的又让人去别的县,这护送人员的差事算是完成了。 白原县县令、县丞、县尉各一人,表面上都听从县令的话,但实际上屯田的人里有很多士兵,县尉的话分量极重,县令一般不会反对。 李太兮的名声关中百姓家喻户晓,何况是官场中人?他的夫人又是关中唯一一支大军的掌权者的闺女,背景吓人,县尉知道,这屯田事情,进展如何,以后就看他的了。县令和县尉带着李太兮进了县城,然后安排宅院,下人这些倒是不用安排,人家自带,护卫更不用操心,那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可是见过血的,不是县里一般的捕快衙役可比。晚上,他们还邀请李太兮出席接风宴,这没得拒绝。 看着十来个四十左右的官员对一个小孩子点头哈腰,实在好笑。 到了晚间,李太兮回到院子,秦玉姿服侍他脱掉衣物,问他:“官人,第一次正式应酬,感觉怎么样?” 李太兮不削道:“什么叫第一次,以前跟陛下吃饭不是应酬吗?我还不是应对自如,何况这些芝麻小官?”《太上经》十分不平常,喝了这么多酒,竟然不会醉,头脑清醒。 抓住她的手,掏心窝子的说:“不过夫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是一点不错。这大唐才成立几年?阿谀奉承这神州官场的画面又死灰复燃了。” 秦玉姿反手握住他说:“不是死灰复燃,你没怎么经历过官场,这阿谀奉承,从来就没停过,天绝不了,地灭不了。” “夫人高见。” “今晚什么都随你,庆祝你新官上任。” 第11章 闲得慌没事找事,仿隐士以待天时 第二天李太兮就到县衙门报道,县令孙守德热情的招待了他,因为县尉尉迟燕主持屯田事务,所以一般都不会再衙门里。故现在衙门里的一二把手就是他们,下头最大的是捕快孙布,年轻人,孙守德的族弟。 现在大唐一片欣欣向荣,前几年的匈奴过境和更久之前的各种战乱已经渐渐平息,虽然在很多人心里恍如昨日,但大多默契的不在讨论这个,就让时间抹平伤口。 孙布喜欢巡街,大白天带着弟兄们四处闲逛,吃喝不仅有打折,还是公款,自己兜里也不是没货,日子过得滋润,只要在屯田上配合,他就没什么事情。朝廷新立,为了树立威信,官员们大都律己,谁也不敢触犯吏部的面子,民众刚刚太平,能忍的就忍,于是没什么案子,根据孙守德的话,上一次升堂断案是县里一个员外逛窑子被老婆发现,他老婆一气之下烧了妓院,事到最后,员外倾家荡产的打点,才免了老婆的牢狱之灾,这事儿沦为美谈。县里为了弘扬夫妻和睦,他们一家现在已经是县里管饭了。 李太兮正准备大干一场,谁知道到这里以后一切都好,顿时没什么奋斗的方向,屯田的事情如果尉迟燕不求到自己身上,自己强行插手是忌讳的事情。真是无聊的混吃等死的日子。 无所事事的回到家里,秦玉姿没几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对他说:“太公钓鱼钓了多少年?你急什么?现下时政清明,所忧患的唯匈奴一事,相公想为国效力,有退万军之功劳,有崔老师、有我父亲,有陛下,将来只会有力不能及的可能,不会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可能。何不奋进学习,充实自己,将来才好大展胸中抱负、舞动乾坤。” “夫人所言是也,想我李太兮不过向塘一乞儿,五六年间能有今日,进展不可谓不快,再快就可能出事了。”李太兮大以为然。秦玉姿说:“相公往日常说道爷所传《太上经》有玄妙万分之处,往日繁忙无空修炼,现在如何?” “这事是该提上日程了,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延年益寿还是不错的。”李太兮点点头,秦玉姿道:“相公,依我看呐,这朝廷里真正厉害的就玄明尚书,朝廷外就是威震神州李湛云,要是没有陛下在,这两人还不定怎么兴风作浪呢。” “神州太平,陛下扫清寰宇,功盖千秋,福泽苍生,所有将帅豪杰自然该臣服,这正是我辈儒生该呕心沥血辅佐之人。老师曾言大治当来,我亦相信陛下会给天下一张满意的答卷。” 秦玉姿道:“你倒是对皇帝陛下很有信心。” “这几年,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陛下的所作所为,前无古人,后不见来者。” “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懂这些。” 李太兮开始静下心来修炼,县令巴不得他什么事都不管,好酒好菜伺候,就算有事也是自己单方面解决,绝不敢麻烦这位大爷。半个月下来,李太兮觉得自己胖了。 自从《太玄经》进入第二层,修炼的难度上升不少,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突破第三成,李太兮估摸着,是不是该趁现在没什么事情去藏南道的断天山走一趟,只不过他现在是县丞,虽说没什么事情,却不好擅离职守,只得放下这事,反正三层的功法暂时还够用。 也许真的是闲得慌,他跑到农田里看看那些人的农活,时下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在大唐屯田的区域,好的田都被官兵占住,先进的农业生产方式被运用,并且工部会有相关的农业官员进行生产指导,这里的粮食全部都被充进国库以充当军需,根据户部的计算,现在的屯粮已经可以让李湛云手底下的六十万大军一年没有忧虑。 在军事上,行军的粮草来源问题已经差不多了。 经过多日的走访,李太兮发现很多村子里孩童占据了全部人口的半数多,如今天下太平,很多安定下来的人开始大量的生孩子,以此孩童很多,但是相应的,也有很多人夭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李太兮跟县令商量把粮仓里这几年的储粮发放出去,但是遭到了极大的反对,他明白,这种储粮都是应付灾荒或者兵变用的,岂能轻易动用?李太兮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这样熄灭了。 接着他不甘平庸,把手底下的那些小伙子纷纷派出去,进行了一次全县的人口普查,并且对各个年龄段的人口进行分化,发现大部分的青壮年男子都被应征入伍,好在只不过屯田,还是就近,倒也没多大反对。只是不知道过几年他们被派出去打匈奴会是什么情况。李太兮看了这个情况有些皱眉头。 有一天,他的同窗,少学和他同期会考的钟阅给他写了封信—— 鄙人钟阅,百拜书灵子爵、白原县县丞李姓太兮爵爷: 昔日少学同窗读书,与爵爷未曾促膝长谈,不能算交心朋友也,然而书云君子之交淡如水,窃以为我与爵爷,亦朋友也。近闻爵爷会试成绩优异,未曾相贺,实为可惜。 两月前长洛仕子青楼斗殴一事相信爵爷定有消息,其中亦有不少少学同窗,爵爷护送仕子们向塘屯田,途中想必已有分晓。鄙人添居少学兄长,会试期间亦受诸多仕子错爱,有一言不得不对爵爷言,为公则是天下大义,为私则余为本届会试寒门弟子清议院院长份内之事也。 方今天下初平,神州经百年离乱,人心思定,赖陛下英明神武,我等有生之年,必不见中原大型战事也。故天下学子之要务,在于扶行王道,仁政爱民,为圣贤所谓大同、大治社稷鞠躬尽瘁,此亦爵爷当年退百万大军之言,我辈中人无不心之向往。 然青楼庆贺一事使我辈寒门子弟脸面大失,再不复喜贺之意,今科举完毕,鄙人侥幸添居探花,将往北将军帐下做事,临行之际众仕子苦苦思索清议院院长之继任,我等皆以为天下之人里唯爵爷可以,万望勿却。信中附清议院名单一份,现院众人员一份为二,一在北将军,二在神州各处,军中自有鄙人,朝野诸位则万望爵爷扶照。 朝中新旧势力交锋激烈,此我等皆知,爵爷身居高位,深得陛下隆恩,还是清河崔氏门徒、将军秦柏之婿,前途不可限量,清议院中人皆未满二十,国家未来栋梁社稷之臣也,爵爷深思勿却。 钟阅书。 李太兮看完了神色淡淡,这时候外面回来的孙布见了,问:“大人,有人给你写信啊?” “可不是,尽给我讲鬼故事吓我。”李太兮随口回了一句,孙布道:“明天我手底下有个兄弟结婚,去不去喝酒?” 李太兮道:“好啊,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唐突。” “唐突个屁,有个大官去吃他酒,可是大大的张脸。” 两人再笑谈几句,就分开了,李太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背下清议院人员的名单,就把东西烧掉,当作没看到。为人臣子,切记拉帮结派,这封信看似给自己送了一大笔政治财产,却是个定时炸弹。之前已经拒绝过无数拉帮结派的邀请,这次也不会例外,李太兮当作没看见。 李太兮还是在进行各方面的调查工作,这让他对这个社会有了更大的认识,也对应不应该攻打匈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因为百姓是不想打的,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为死人报仇再死人很不值当。有什么比活人平平安安的更重要呢?何况那么多刚刚出生的孩子要养。uu看书.uukanu如果真打起来,远赴万里去苦寒之地作战,真是不知道还有几人能回来。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朝廷的头上始终悬着匈奴这把刀,没办法安心从事生产,如果始终在边界囤积重兵,这可不是一两石粮食可以解决的。再者说,现在匈奴大乱,正是解决这个自古以来大麻烦的大好机会。而不打,过个几十年贝兰道十三州可就真成匈奴的了,这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李太兮把心里烦恼写给崔昆,请他给些提点。在老师的回信里,崔昆先是大肆夸赞了李太兮的不急不躁,希望他继续保持,现在朝廷对大唐社会极度缺乏民生上的了解,如果可以成文,绝对是一件名垂青史的大功绩。至于说战事问题,不打是背叛祖宗,如果为了民生不打,唐帝国会成为众矢之的,平不了民愤,投机取巧之辈如果趁机作乱很容易引发新的造反运动,到时候死得人会更多。同时告诫李太兮不要为表面的难处蒙骗,要长远。 送了三句话: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看了这三句话,李太兮惊了一身大汗,身为清河崔氏最有名望之一的门下省左仆射崔昆,竟然有倒向新派的样子。清河崔氏,是老旧势力里最大的一家。 在做县丞的第五个月,李太兮的《太玄经》到达了第二层顶峰,他遇到了一个瓶颈,迟迟不能进入第三层,写信给老先生询问,家里传来信件:“老道士见信去世,死前口中道:吾气数已尽,汝好自为之。” 李太兮连忙请假,准备回家奔丧。 第12章 流血的政治 向塘属于关中腹地,从白原到长洛李太兮和秦玉姿快马加鞭,第二天傍晚就到了。马儿直接骑到家门口,管家老周见了立马迎出来:“公子回来啦。” 李太兮下马把鞭子扔给他,问:“怎么回事?老先生怎么去了?”老周道:“我也不清楚啊,公子,老先生本来好好地,一看你的信就去了。”李太兮闻此看了他一眼,老周连忙摇手说:“公子,我可没那个意思,老先生肯定不是因为你的信死的呀。” 叹口气,李太兮道:“唉,他多半就是这样死的。”老周听的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现他们两个已经入府了。 老周已经按照下人死亡的方式礼节进行相应安排,出于老道士身份的特殊,李太兮默认了这种低调的处理方式,但是转念一想,又在府邸挂起白布,麻衣这些也叫人送来,这样子是要以父亲之礼藏之,老周不解,李太兮跟他说:“老先生照顾我很多,他是藏南道人,我打算把他的棺椁带回藏南安葬。” 就这样,老先生本来不知何处的家乡忽然变成了藏南道断天山。丧事进行的很低调,李太兮直接向吏部请了一个月的丧假,有马焕儒这位朋友在,假期很容易就下来了。出于礼貌,李太兮还向崔坤禀报了行程,催昆道:“孝道,大义也,你去藏南,一路小心。” 秦柏将军那里也需要辞行,老丈人最近很忙,听说整天整天的呆在军营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听闻女婿回来,秦柏还是见了他,对于他去藏南的事情没什么异议,李太兮问了他一句:“泰山,向塘这几年收成不错,你知道你们的马儿准备好了吗?” 将军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婿不简单,问:“这话是催仆射叫你问的吗?”李太兮道:“朝廷要向匈奴动刀子,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司马昭之心,天下皆知。 “马儿未成,你有办法吗?” 李太兮道:“兵精粮足,然而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小婿以为不该打。” “混账东西!”秦柏不悦,拂袖而去。 秦玉姿知道后免不得一番责怪,李太兮挽着她在花园里行走,想着各种社会矛盾,我心悠悠。忽然道:“我怕战事一起,神州大地夭折的孩子怕是要更多了,行军打仗,天时地利人和皆无,怎能取胜?” “朝中主战主和之声音,和者甚少,子欲和平,如何反驳朝中大臣的诛口笔伐?如何平息神州黎民因匈奴几次三番的骚扰而带来的妻离子散的怨气?不伐匈奴,大唐的江山如何稳固?陛下难道忍得住懦弱两个字的评价?你也在史书衙门里任过职,会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吗?何况我方优势极大,匈奴不可能有嬴的机会啊。”秦玉姿的问题,弄得李太兮一愣一愣的。 良久,李太兮道:“战事一起,败大唐军队的,非人力,乃天地尔。” 与天斗,李卷月的雄心壮志让李太兮很惊讶,也第一次对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产生政治上的分歧。人,可以和天斗嘛? 老先生的棺椁很快就准备好,李太兮决定启程前往藏南道,好好想一想大唐朝臣万众一心的匈奴大战究竟有几分胜算。兵法云先为不可胜,然后为可胜,现在唐王朝朝气蓬勃,已经有不可胜之势;敌方政局混乱,内战不止,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可胜的方向发展。 藏南道离关中数千里之遥,不仅路途漫长,并且中道崎岖,大山极多,很多地方都是环山的栈道,从栈道上往下看都让人不寒而栗,一粒粒石子从峭壁上坠落,深不可测。道路狭窄的地方更是只容一人通过,猿猴欲度愁盘,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花了十几天的时间,他们才进入藏南道川州府的地界。随行的是秦柏给的十八员健将,他们不辞辛劳,恪尽职守的很,到了这州府,李太兮寻了驿站,好酒好菜的伺候他们,先洗去身上的风尘之意,决定停下修正三天。 老道士的身体已经死亡很久而没有入土,好在棺椁已经封住,没什么味道。 在川州府进行屯田事务的屯田郎郑悉词听闻书灵子爵到此,亲自上门拜访,李太兮在驿馆里见到这为参加过殿试的大才子。他年纪在二十五六,相貌白净,身高七尺,一表人才,他稽首道:“川州府屯田郎郑悉词见过书灵子爵。” 李太兮回了礼,说道:“先生不必客气,说起来我这白原县城还比你这屯田郎低了一级。” “下官惶恐。”李太兮是子爵的爵位,他郑悉词可没有,论前途自然是李太兮好得多。 “坐吧,不知郑大人到访,有何见教?” 郑悉词道:“昔日我等士子在长洛组织清议院,钟阅兄去北将军处任职前举荐爵爷为清议院院长,郑某身为清议院一员,闻爵爷到此,特来拜访。” 李太兮淡淡道:“足下才高八斗,焉能不知结党营私乃为人臣子之大忌讳?汝等寄来一封文书就要驾我于火堆之上,是何居心?那封信我已经烧了,勿要再说。今日你我同为大唐社稷,自当尽力共勉,奉劝一句,汝等所谓清议院,还是解散的好。” “我等赤子之心,每日清晨坐于一处讨论时政,以期长进自身,玄明尚书还送‘经世致用’四字,如何是结党营私?爵爷未免想得太多了。”郑悉词大感诧异,似乎难以想象这话会是从李太兮嘴里说出来。李太兮道:“我在京中早有耳闻,汝等以推翻淮南章氏等世家,扶持寒门仕子上位为己任,如何不是结党营私?” 郑悉词被气得没话说,拂袖而去,嘴上说:“书灵子爵,不过黄口小儿尔,不足与谋。” 李太兮把所有随从都派出去,按照老道士给的地图在断天山不断寻找,他们翻山越岭,还没找出埋《太上经》后面功法的地方,有个弟兄却失踪了,他走进了断天山云崖谷。同行的军士带回来关于云崖谷在当地的种种传闻,最著名的是:进入云崖谷的人从来没出来过。 李太兮想起了老道士的话,告诫其余人不准进入云崖谷附近,在半个月之后,他们找到了老道士地图上的地方。 为了方便进山,李太兮把老道士的尸体连同棺椁一起焚化,领着一众军士进山。由于那地方是荒山野岭,根本没有什么道路,众人都拿着镰刀和出头开路,终于在傍晚带了地方,被三棵需要三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大树围起来的一块空地,地面上枯叶满铺,终年不见阳光。 十几名军士莫名其妙围在一起,他们可不知道自己主人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来到这地方,李太兮静静的看了看周围,知道这里就是老道士说的地方。忽然感觉不远处有异动,遂看过去,众人不解李太兮为什么忽然凝神戒备,紧接着就见一条青花大蟒在林间穿行,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喘。 好在蟒蛇也没怎么管他们,李太兮面不改色等蛇离开,指着地上说:“挖,掘地三尺。” “是。”众军士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开挖。那大蛇闻到动静竟然又回来了,被李太兮抽出一位军士的长剑,投过去直接穿透蛇身,把它钉在树上,军士们惊为天人,纷纷跪地,李太兮冷着脸吩咐:“挖。” 在白原当官的时候,第二层没有精进,李太兮转而习武,是秦玉姿教他,招式说不上精妙,威力却不是秦玉姿可比的,平日里他不显山不露水,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文若书生,这一下,却是连秦玉姿都有些害怕了。因为有这层原因,李太兮才确定老道士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则他又何必遮遮掩掩的跑到这里来取经? 很快一个玉盒子就被挖出来,李太兮抓在手里,u看书 .uuknsu 盒子长一尺,宽三尺,怎么看都不是装书的东西,打开来一看,果然只是两根竹简,一根写《金刚经》,一根写《太玄经》,完全被看不出其他奥妙。老道士有言:未到三层不可观。 虽然失望但李太兮没有露出脸色,收起玉盒子。把老道士的骨灰埋进原来的那个坑,填上土,也不立碑,直接吩咐:“走吧。” 下山的时候李太兮望了望云崖谷方向,只觉得那里灵气似乎浓郁一些,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是绿油油的,参天大树密布,原始森林。 没有返回长洛,李太兮直接去白原上任,刚刚回去,他就得到一则消息,屯田的士兵有半数被组织成运粮队,往北边运粮,京畿道的北边,和贝兰道接壤,那里是北将军的行营,朝廷终于还是要对匈奴动兵了。 去年冬天,草原深处经历了数十年里最强烈的一场严寒,死了大片大片的牛羊,还有人。为了生存,开春的时候有大量的贩马队伍来唐帝国换粮食,因为他们发现,马能换回来的粮食最多。 此时是春末夏初,唐王朝有半年的时间对这个千疮百孔的游牧民族进行进攻。匈奴是游牧民族的本质让李太兮猛的一惊,他意识到唐王朝或许根本不在乎这场战争的输赢,皇帝陛下要的,是威震宇内,是天下仕子的心。 因为输了会死人,赢了也会死人,唐朝发动这场战争,根本没有任何物质上的补偿,赢了只是止损而已。这是一场注定亏本的战争,因为匈奴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鬼。 这场战争,是场流血的政治! ? 第13章 初涉政便入军营,运粮官0里奔波 六十万的大军向草原深处进发,这是神州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事情,每一位敢下这个决定的帝王都对得起千古一帝的称号。可是李太兮更清楚,这样的行为是大耗国力的事情,纵然威风一时,其帝国后代却没有能够缓过劲来的,都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最后烽烟四起。 李太兮给太子李尚知写了一封信: 书灵子爵、白原县县丞李太兮百拜太子殿下。 盖闻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故闻大唐王师远征匈奴,不敢不写奏章以述其鄙陋,望有所补缺。在下位卑足羞,赖与殿下有同窗之情谊所以可以上达文章,虽曰私信,实为公事也。 彼匈奴,蛮夷也,所度日之常态乃茹毛饮血尔,无城池房屋容身,终年随畜生奔波流离,我王师到处,必将所向睥睨,无可阻挡,此不足道也。然草原无边无际,匈奴部落星罗棋布散落其中,我军百战百胜亦不能除其祸首,此乃鸡肋之战争,故此战不在扫荡匈奴这等微末之事,在宣扬王道仁政,在弘扬神州文化,教化蛮夷也。此于国内牵连之广泛,必倾全国之力以助之。 军士兵力向北流动,屯田事务顿时空缺,田地复归贵胄,窃以为,土地兼并,取乱之道也。目下田地尚属各地屯田官员之手,不趁此时收复土地为国有,更待何时?土地归国,可分黎民耕种,所得按比例分配,一归国家二归黎民,民众岂有不卖力耕种之理?如此则国家粮食如天河之水,源源不断,王师征战匈奴亦可久远。若归还田地于贵胄,账目不清,王师军粮则有乏力之忧,战后有功之士无以封赏,将来民众人口增加,更有断粮成匪之患,此取乱之道也。 殿下贵为太子,替陛下分忧乃分内之事,万不可因避嫌而置社稷于不顾,同窗李太兮拜上。 写完这个,李太兮把信寄出去,然后又把这事情写信告诉崔昆,颇有先斩后奏的意思,没几天崔昆回信,没什么说教,只四个字:好自为之。 又过了小半个月,上头来了命令,李太兮护送一批粮食前往北大营。 “不许去!”秦玉姿立马跳起来,“我爹是京城大将军,谁敢让他的女婿上前线?不知道你只是个书生吗?这根本就是有人要害你。” 李太兮道:“只是去送粮,碰不到匈奴的,哪里是有人害我,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再说,我现在哪里是什么文弱书生?”又开玩笑的说:“你等哪天,为夫送你十个八个匈奴人头玩。” “呸,谁要他们的人头,”先是发怒,转而温柔:“我只要你好好的。” 握住夫人的小手,李太兮道:“太兮此生,宁负天下不负卿,你放心,过几天就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荒唐,胡闹!哪有女孩子上战场的?我大唐没人了吗?”李太兮想都不想的驳回她的请求,秦玉姿道:“你一个小屁孩孩子都能去,我凭什么不能去?” “你就是三十岁也是女的啊!怎么能跟我比?” 秦玉姿正色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别嬉皮笑脸的。” 李太兮不屑道:“咱们老李家,爷们做主。” “我再问你,你们老李家,谁做主?” 第二天李太兮带着十七骑并运粮队出发了,秦玉姿的说得让李太兮都快哭了,奈于朝廷惯例实在不好带她去,李太兮求爷爷告奶奶的跟她说,满脸的委屈,才让老婆大人罢了随队的念头,但是被要求一天两封家书的寄回来,李太兮满脸的答应。但是出了门,李太兮哪里会记得这件事,运粮的来回撑死了半个月,在大唐的腹地,能出个鬼毛病啊,谁写家书谁是傻子,手很酸的。 但是意外很快就发生了,北大营在天河大弯道扎营,正如预料的那样,匈奴在贝兰道的驻军根本不堪一击,现在的贝兰道大半已经归了大唐,这几日正打算渡过天河进行下一步的军事作战。各地粮食在不断输入北大营,李太兮就是其中一支。 在离北大营还有半天路程的时候,天黑了,李太兮进入驿馆进行休整,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北大营,运粮任务完成。但是当天夜里,李太兮在睡梦中听到万马奔腾,顿时惊坐起身,紧接着就听到楼下无数人破门而入,兵刃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人的惨叫,楼下在杀人。 十几名持剑穿睡衣的小伙子破门而入,禀报道:“爵爷,有人劫粮,粮食丢了。” “多少人?” “夜里看不清楚,至少五百。” “哪来这么匪徒?” “不是匪,是兵。” “哈哈哈,李老弟,别来无恙啊?”楼下传来大笑,然后的噔噔噔的踩楼梯之声,一个魁梧的络腮胡子老头走进来,众兵士拔剑相向,严阵以待,李太兮冷眼看了看来者,吐出两个字:“赵伯。”桃山下,赵员外。 “前年我好不容易请来四十万匈奴大军,可惜旭光那王八蛋徒有虚名,竟让老弟你给吓跑了,实为可惜。”赵老头一脸悔恨,又说:“但也至此知道老弟足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若跟着我混,如何?” “你算什么东西?”往日的食饭之情,在家国情怀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老头道:“哈哈,兵贵神速,老夫不和你在这里磨叽,来啊,抓起来带回营里。”他身后顿时涌进来数十名重装军士,李太兮立马飞身杀过去,对身边的士兵们下令道:“杀!” 拳头将到老头身上的时候被他避开,这手瞬间近身的功夫可是老头吓了一跳,暗自称赞。一拳未中,脚下立马就是踢上去,赵伯亦抬腿格挡,顿时大腿发麻,力道惊人,赵伯人老气血衰败,竟是大感吃不消。 一元小将仗剑杀来,李太兮闪开,目视四周,那些随从的军士竟是统统被杀,他们手里长剑很难穿透敌方的重甲,敌方人数有多,没两下就挂了。赵伯缓了缓,抚胸叹道:“书灵子爵,真人杰也。”他也看了看场中的局势,底气又足:“现在如何,是臣服还是毁灭?” 李太兮冷笑道:“一群土鸡瓦狗,插标卖首者,何足道哉?” “我可不是旭光。” “你不如旭光。”话音未落,李太兮猛然近身,一脚踹飞刚刚仗剑的小将,弹跳着瞬间双脚踩在赵伯肩膀上,蹲着双手搂住他的头颅,然后用力,那头颅被生生的扯下来。尸身伤口处的鲜血喷出,冲到屋顶又落下来,一时间下起血雨,李太兮拿着头颅破窗逃走。 夜里李太兮夺马狂奔,到天明的时候一头落在黄土荒原上,昏迷不醒,好在一场滂沱大雨将他淋醒,他才强行支撑身体漫无目的寻找人家。 他走到一个小县城,但是发现这里已经戒严,城门紧闭,日夜未曾进食,李太兮把马一脚踹死,然后吃马肉,实际上他并不是非常饿,但他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做事情。熟马肉无论是因为材料还是烹饪技术,口感都非常差,但这时候自然顾不得这些,为了轻装上阵,他把剩余的马肉全扔了。带着人头,半夜的时候飞檐走壁翻越城墙进城,直接闯进衙门处,摆出架子:“书灵子爵、白原县县丞、征北大军运粮官李太兮,特来拜见。” 守门的军士本来见他破衣烂衫的不愿待见,但耐不住人家口气大,拿出来的引信也做不得假,连忙通报,这时候县令不在这里,是县尉邓元立马迎了出来:“爵爷光临此地,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李太兮进去,边走边问:“本官运粮往北大营,中途遇军士拦截,这是什么情况?你这里为何又城门紧闭?” “爵爷,这事透着怪异,u看书 .uukas关中突然风声鹤唳,就在昨天夜里,不少县城被不明反军攻击,本县为了以防万一才关闭城门。至于什么情况,我这里也是莫名其面。”两人官职大小差不多,但是奈何李太兮有个爵位,可不是他能比的。 “关内大营什么情况?”关内大营就是秦柏的十万大军,他负责关内的军事行动,县尉只有不知两个字。 “备一匹快马,还有干粮,我要出城。” 县尉惊道:“大人才来,外面兵荒马乱,何不再呆两天?” “不该问的别问。” “是。” “我再写一封信,你马上派人送到长洛门下省左仆射崔大人处。” “是。” 李太兮必须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告诉朝廷里,如果朝廷没有相应的防范,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他的这些经历会很有用处。他来不及睡觉,立马又出城趁着夜色向北大营狂奔。 在第二天不到正午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北大营,献上人头及信息,他被送到营帐里休息,虽然不会累,但李太兮也知道自己现在使命暂时停了,损兵折将和丢粮的罪过尚不知何时会有惩罚落下来。 可让李太兮想不到的是,晚上月亮刚刚升起来,李湛云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居然亲自接见了他,笑容和蔼的招呼:“哈哈,早就听说书灵子爵文武双全,当年更有喝退匈奴四十万大军之功。今年方十六,能斩万人敌赵座,其必能敌万万人,真有云长之资也。” 听这话,赵老头的来历非常不简单。赵座,昔年赵延手底下第一将。 第14章 做先锋3进3出,征北军无伤渡河 “见过将军。”李太兮见此忙不失的弯腰行礼,李湛云样子在五十上下,戎马半生,魁梧的很,不过身上透露着一股子伤气,全凭强大的意志在硬撑,李太兮估计他没几年的命了。这个念头一出来,李太兮自己觉得莫名其妙的。 李湛云抓住李太兮的手腕,欣慰道:“小爵爷千里奔袭,辛苦啦。” “兵贵神速,关中已经有好几处县城失落,还请北将军计较。”李太兮还是牵挂着关中的情况,如果真的被牵连了粮道甚至有大规模的造反运动,北大营这边的六十万大军会很被动。 李湛云道:“小爵爷放心,在此等候消息便是,我来见你,是想请你做我帐下一名先锋,意下如何?”李太兮一愣,旋即拜倒:“北将军既有此话,太兮焉敢拒绝?愿为帐下一冲阵小卒。”尽管答应秦玉姿不上前线,但现在众目睽睽,如何能违背李湛云的意思?正如他自己说的,不是自愿,实为不敢。但也留了个心眼,你要是不下令要我冲锋,我就躲后面,书灵子爵可是读书人。 李湛云军务繁忙,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李太兮被北将军亲自请为前锋,很快就被安排成一个五百人方阵的军士长,隶属征北大军前锋大将徐夜麾下。当天夜里,徐夜就召开会议,李太兮只是个五百人的军士长,但是竟然也有幸参加会议,居于末席。这位四十左右将军一身铠甲,目光如炬,起身环视众将道:“今夜丑时渡河,谁敢为前部?” “某等原往。”众将士跟打了鸡血一样跪地请战,李太兮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也反映神速的跪下来。徐夜下令道:“好,吕章摔五千军士先行渡河,靠岸后举火为号,大军行进。” 李太兮脑袋一热加了一句:“小将有一计,更教我军万无一失。” “说。” “小将愿领本部人马即刻渡河,于我军渡河处上游五里过河,骚扰敌军,然后我军渡河,此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之计。”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这五百人要是过河,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再者说,他现在连五百军士的面都没见过,谁听他的啊?死了也是白死,烈士的称号都没有,到时候催昆就给个好大喜功、纸上谈兵的评价。这评价还是催昆缅怀下自己徒弟的口语,根本不足以上历史书,以后的喝退匈奴大军也只是皇帝陛下携孩童,李太兮可上不了台面。 “军中无戏言。” “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好,”徐夜直接拍了桌子,抓起长剑扔给他:“赐你宝剑,不听汝号令者,斩。” “诺!”李太兮麻利的接剑,姿势还蛮帅,也不理众将士,转身就走。 是夜李太兮走到自己队伍宣布出发,有将士问去做什么,李太兮直接一剑砍了:“诸位听令就是,再有问者,杀无赦!”连着砍了十几人,众将士看他武艺高强又拿着徐夜的长剑,谁也不敢多说。兵贵神速,五百匹马立刻备好,李太兮带人直接奔走。 五百人分了一百人去架五十条船,其余人只坐八条船。八条船在隐秘处登岸,李太兮下令抛弃船只,所有人轻装轻甲,道:“归路已断,诸位只有奋力死战,吾大军随后就到,建功立业就在今夜!”一众士兵听到这话不仅不生气,还跟打了鸡血一样:“愿随将军死战。”李太兮当即大喜。 稍后出发的五十条船直接在河上距离岸边不到百米的地方点起火把虚张声势,此时李太兮等人有如神助的撞上了敌军的马厩,四百人当即上马,直接冲进敌方大营,也不知道这大营有多少人马,只知道杀。 身后的将士见他身先士卒,十五六岁的少年杀人跟割草一样,自己也燃起斗志,只觉得军士长天神下凡,自己也能金刚不坏,遂以一当十。加上敌营都已经卸甲准备休息,哗啦啦的被打的落花流水。 “敌袭!唐军渡河啦!”匈奴的军队呼啦啦的喊着号子,但是下一刻就被杀,营中一片大乱,刚刚马厩里几千匹战马已经被放出来,这时候杀人防火的受惊,踩死无数匈奴。李太兮等军士从前营冲进去,从后营杀出来,环顾军士,竟然都在,当即大喜,长剑一指:“诸位,再和我进去杀狗!” 众军反杀,一轮过后又杀到前营,李太兮问:“诸君,还有力否?” “力可拔山!” “再杀进去,必要活捉其长官!” 众人又杀进去,李太兮于万军之中横冲直撞,这般小小年纪,却有如此万人敌之本事,众匈奴们胆寒,时下已经乱成一团,几个大帐篷杀进去也是空空如也。此时此刻眼尖的李太兮看着一队骑马的匈奴护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大汉,当即大喝:“匈奴可汗在此,诸君此时不捉,更待何时?”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不过叫个好听,士兵们听到是可汗自然奋勇向前。这声怒喝在万军之中有如惊雷,唐军听了是打鸡血,匈奴听了是肝胆俱裂。 李太兮冲过去,但是被几十名匈奴拦住,杀不过去,部下的士兵则已经一蜂窝的冲过去,他们有马,瞬间就冲散他们的阵型,只是形式大为混乱,等到李太兮杀到近前已经不见了踪影。不做多想,李太兮率军杀出,只在外面等了片刻,便有军士擒拿刚刚那位可汗过来,可是活捉。 李太兮大喜,骑着马居高临下的问:“足下何人?” 那三十几的汉子道:“我乃突明可汗。” “哈哈哈,”李太兮大笑,问:“我记得数年前旭光可汗兵临长洛,汝亦在其中,我有认错吗?” 那人道:“你没有认错,旭光可汗可惜没有打进长洛。” “我曾言汝等皆是土鸡瓦狗、插标卖首者,如今可知我言不虚也。” 突明可汗道:“阁下果然了得,但我看神州人物,如阁下者绝无第二,等你们的大军深入草原,牵连日久,胜负亦未可知。” “汝现下乃阶下之囚,又何必强言?我大唐天师到处,谁敢阻拦?”李太兮趾高气昂的说。可汗道:“我困于此,大意也;至于两军胜负,汝以后便知。” 李太兮向来不主张进攻匈奴,这话自然说到他的心里,但是也不表现出来,押住这位可汗,在这河岸的各处进行小规模骚扰,声东的效果已经完美达到,剩下的就看徐夜的先锋大军了。 当在河上的五十艘船举起火把的时候,吕章的五千军士就已经开始渡河,等到他们靠岸,李太兮偷袭处的大营已经被杀得人仰马翻,火光冲天之下大量匈奴部队向这边赶来。吕章的军队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安营扎寨,不到半个时辰就举起火把,这火光在各处的行军队伍中根本不足以成为焦点,对岸的徐夜见火之后尽起十万大军渡河,一时间天河面上火光冲天,匈奴的部队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反应,征北大军前锋顺利避开敌军部队而成功渡河。 十万大军已经足以和匈奴在贝兰道的驻军相抗衡,并且他们这时候兵士困乏,根本不足以形成战力。更让匈奴无可奈何的是,这十万大军竟然不进攻,他们在等李湛云的后续五十万大军,稳的不行。 天亮的时候李太兮率领着小队回到队伍,尽管小心小心再小心,后续的小股部队作战还是损失近半的人手,只有两百多人回到大营,但这无疑是大军渡河的头功了。 剩下的五十万大军在同日正午全部渡河完毕,李湛云当即下令兵分三路,长驱直入收复贝兰道,uu看书 uuanshu.c 接下来的情况很顺利,不到三天时间匈奴部队全面溃败,李湛云的征北大军很快就收复了贝兰道全境。但是此刻的贝兰道全境民不聊生,十室九空,原本就不多的农田全部被破坏,没个三五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全部恢复。 李太兮观察了沿途的情况,哀鸿遍野四字深入他的内心,老人孩子的尸体铺满大地,不少女人赤身裸体的游荡在街道上,有些士兵忍不住上去强奸,她也不知道反抗。李太兮当即执行军令,提剑直接杀了好几人,李湛云早就下了类似此类事件的禁令,倒是名正言顺。 各地的宫殿建筑里混乱不堪,那些匈奴根本不会用这些东西,又喜欢住在里面,弄得乌烟瘴气。在贝兰道州府衙门的一处宫殿里,李太兮奉命接管这里,围住宫殿的士兵们站好各处,于宫内的诸人秋毫无犯。 住在这里的人无可奈何的来见李太兮,竟然是个三十岁的壮汉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匈奴少女,那少女美极了,眼神清丽,高鼻尖,皮肤白。壮汉显然是个保镖,少女上前抚胸拜道:“青雄部落的少女果雅见过小将军。” 李太兮问:“青雄部落,是旭光可汗的部落吗?” “是的,我的父亲就是旭光可汗。”少女大大方方的承认,李太兮一愣,可没想到能碰上这等人物,惊讶道:“你是匈奴人的公主?” 少女抬头看了一眼李太兮,李太兮只觉得那眼神里媚态凭生,一种想为她去死都愿意的念头油然而生,好在他常年修炼《太上经》,思想清明的很,瞬间解除了这种奇怪的状态。心中顿生警戒。 第15章 惨无人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太兮冷笑一声,这表情让果雅产生了一丝慌乱,她自幼千娇百媚,平日里不搔首弄姿就已经是个难得的尤物,刻意抛媚眼的情况下从来没有人不神魂颠倒片刻,今儿个却是失效了。 抽剑割下内里布衣的一大块黑布,亲手蒙住果雅的脸,那女的问:“小将军这是做什么?”李太兮笑道:“公主之容貌千年少有,怎么能入凡夫俗子之目光?”转头吩咐:“来啊,把她带回我的营帐,谁敢揭开她的面纱,斩!” 接下的工作是封闭整座宫殿,这里的所有建筑保持原样,但是不准许住人,过几天朝廷的相关人员自然会来接管这里。李湛云早就拟好了各种安民告示,宣布贝兰道回归神州政府,他这个贝兰道节度使现在可不是假的了。 大军进行短暂的休整,上面的命令已经下来了,所有军士撤出城池,不得扰民,全部开往贝兰道北边的边界驻扎,随时准备进攻匈奴草原。这里原本的著名防御工事-长城,已经被拆的差不多。李太兮曾向徐夜进言希望停下来加固长城,以此减缓大军进入草原的时间,他实在不想打仗,尤其是注定亏本的仗。徐夜一眼看出他的心思,质问道:“汝亦欲慢我军心耶?”原来军中和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发出这种倡议,都是读书人,军官哪里听得了这些?李太兮见不可再劝,只得退下。 堪堪在长城驻扎下来的第二天夜里,李太兮得到命令:“三更造饭,五更进军。”目标是长城百里外的一个小部落,他们被交给李太兮这个千人阵,是的,李太兮又升官了。与此同时,他收到了一封家书,秦玉姿的。信中对他表达了浓重的思念之情和难以言喻的担心彷徨心态,最后是希望他尽快归来,好一封怨妇家书哦。 李太兮自然免不得给她回一封情书,并且请她放心,等自己凯旋归来就要个孩子。这不过片刻时间,他文采甚好,绝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随后铠甲加身,跨上从战场上抢来的一匹烈马,一声令下:“出发。” 匈奴的草原聚集地并没有城镇,至少这个小部落是没有的,只有连绵不绝的帐篷,李太兮奔袭不断,很快就近了这里,可是此处的帐篷群都被撤走不少,只留下方圆十几里的人群遗迹,他们应该撤离不久。李太兮仔细观察四周,还发现不少牛羊,显然是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从容的整理,能不要的都不要了。 也有剩下的老弱妇孺,他们的生活很惨,身上都没什么余肉,眼神涣散,女子皮肤干瘪,手脚粗糙,李太兮跟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帅的妖异。手底下的士兵大都和匈奴们有大仇,或被杀父母、被杀兄弟、被奸妻妾。士兵们嫌弃她们丑,竟是大都不肯强奸,直接杀死。李太兮一不注意就死了不少匈奴,有的还是襁褓中的孩子,死者的模样也极为惨淡,千刀万剐算是轻的。他亲眼看到这样一具尸体,女士,胸脯被割了一半,刀刃从她的下体贯穿身体,从后脊梁里露出刀尖。 士兵们杀的十分起劲,眼神露出狼一般的眼神,根本没办法阻止。到傍晚时分李太兮清点了死亡人数,有两百人左右,都是匈奴。 整顿军士,李太兮在离此地不远处扎营,他还想把那些尸体埋了,但是手底下的士兵表示了很大的拒绝,无可奈何。稍晚些时候,草原里想起了狼群的声音,它们在那些死人堆里进食。 这点伤亡和匈奴常年骚扰唐政府边关比起来自然是微不足道,李太兮也不是没见过匈奴杀唐人的时的疯狂,但今天的情况依然在他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震撼,这在道义上他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论。 “将军,敌军主力撤离此地不久,车辙明显,何不追击?”手底下将士跪地请教,李太兮道:“徐夜将军另有计较,我等依令行事,不可造次。” “是。”将士退下,李太兮抓起桌子上的夜光杯,一口饮尽葡萄酒,暗道手底下的人好骗。 第二天传令兵传来命令:继续向前进兵,傍晚之前在万阳坪集合。 李太兮整合将士,都是骑兵,众人卷起无数烟尘向前冲去,到了傍晚,成功抵达万阳坪。李太兮去见徐夜,问:“大军行进,未曾正面遇敌,盖我军锋芒至盛,敌不能战也。然而奔袭千里而战,运粮线路漫长,贝兰道尚未稳固,关中亦有动乱,还请寻有利地形驻军,养精蓄锐,寻找大方面小范围决战时机,望将军计较。” “小子焉知战机?我军气势如虹,明日就可打到匈奴王城,一举剿灭匈奴,此千古之未有,安能滞军不前?”徐夜先是教训一顿,又挥手:“下去待命。” “我军远离故土,已失天时地利人和,灭人种族,敌必拼死而战,敌之将领可令士兵舍生忘死,此乃失道也,望将军三思。”李太兮跪地进谏。徐夜大怒,拍案而起:“汝焉敢坏我军心?推下去,斩首!” 这话让营中的其余将领大惊,众将苦劝方免,李太兮被赶出去。 夜里李太兮挑灯看书,外面突然传来大阵混乱,并且伴随着阵阵狼嚎,唐军士兵高喊“敌袭”。闻此立马起身就要出去,但是帐篷门口迎面冲进来一只大灰狼,李太兮反应极快的一脚将之踹出去,冲旁边的士兵喝道:“取兵器来。” 长剑就放在架子上,士兵一手抓住,拔出剑刃,却没有给李太兮,反而举剑相向,帘子从外面被掀开,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是当时捉住果雅时同行的壮汉,至于另一个,是个没见过的健壮年轻人,他牵着狼,上身赤裸,肌肉很漂亮。 年轻人道:“书灵子爵,李太兮。久仰大名了。” 李太兮脸色铁青,外面的叫声此起彼伏,冲天的火光隔着帐篷都能感受到炽热,正如当初渡河袭营,现在自己这边也有这待遇了。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他说:“你的中文很好。” 年轻人道:“可惜你不是徐夜,不然你还能多活那么一会儿。”李太兮道:“我要是徐将军,也轮不到你袭营。”这话是对徐夜很大的不满了。 年轻人的狼瞬间冲过来,李太兮眼疾手快的避开,但旋即年轻人已经是拳头打过来,李太兮伸出左手抱住他的拳头,只觉得一股大力冲来,忍不住被震开两步。这空挡身后的士兵长剑刺来,李太兮身子后仰躲过,反手还扣住了他的手腕,只觉得入手细腻,根本不是男人的手!后空翻立马扣住举剑的士兵,掐着她的脖子挡在自己身前,冷笑道:“果雅公主真是神通广大,易容之术了不得,可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竟是果雅易容所化,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脱离士兵监管跑出来的。她很不服的挣扎两下,只是这当然是徒劳的,昨天李太兮带着一千人杀人放火可是被她亲要所见,仇恨大得很。 年轻人目视大灰狼,大灰狼猛地冲起,直击果雅,随行的壮汉见此大惊失色,用匈奴语大叫一声,看摸样应该是骂那个年轻胆大妄为,竟敢放狼进攻果雅。同时手里的长鞭狠狠抽出,想要阻止灰狼。 灰狼被抽中,但是力道不减,李太兮可不想殃及池鱼(尽管狼是冲他来的),一把将果雅推上前挡住,那灰狼直接扑上去,果雅的脸蛋瞬间开花,血流满面,尖叫不停,但是越叫越疼。 年轻人见此瞬间近身,朝着李太兮一脚踹上去,李太兮哪里会怕他?也抬脚踢回去,两人脚掌相撞,各自倒飞出去,只不过年轻人背后是帘子,所以他直接飞出帐篷外,李太兮则是撞在帐篷支架上,但是顾不得疼痛,李太兮直接再次撞上去,撞断支架,徒手撕开口子到了外面。 帐篷倒下,u看书.uukanshu 里面的火盆旋即引燃帐篷,李太兮可顾不得这么多,立马走了,其中的果雅及壮汉生死未知。 此刻营中已经一片大乱,李太兮认准了徐夜大营的方向,冲过去要看看那边什么情况。当即抢了一杆长枪和马匹,一路冲杀过去,到了大营已见成为一堆炭火,只得退开,这一路来,已不下二十个人头。 远处一个身影亦在马上,那人长枪刺起一个人头,高喊:“徐夜人头在此,汝等快快受降,免死。”正是哪个刚刚打架的年轻人,李太兮耳聪目明,认得不是徐夜的人头,心中稍安,夺路而走。 厮杀中有不少军士认出李太兮,拢共三四百人,有的也不是原来的千人阵中者,只不过见这有个人堆,所以扎过来,这些人足渐成势,李太兮杀人又跟割草一样,等到杀出重围,已经汇聚两三千人。回首营寨,那里火光冲天,算是彻底毁了,七万人的大寨,就这样没了。 徐夜这路大军共计十五万大军,这次在万阳坪被分成三个大寨,分左右两寨军各四万,他自领中军七万。这时候中军大寨火气,左右两寨立马引军杀来,正遇李太兮,李太兮问:“来者何人?” “吾乃廊山道李信,汝是何人?” 李太兮知道这是左军将领,当年长洛士子青楼斗殴此人是出头鸟,遂道:“吾乃徐将军麾下李太兮,匈奴袭营,徐将军生死未卜,奋力杀出重围,欲来请援。” 李信道:“既如此,援军已到,请回杀。” “正有此意。”李太兮引军做前部,又杀回大营。 第16章 万阳坪诈谋出奇兵,天明蜃景困人 左右两营同时有万人援军到场,这两万人马回身杀去,匈奴的袭营部队顿时受挫,不过他们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很快退去。李太兮并没有再次发现那个牵狼的年轻人,打开坍塌的帐篷也没有找到果雅两人的尸首,看样子是还活着。 对方可以驾驭狼群的本事让众位将军有些头皮发麻,好在营帐里冲天的大火暂时驱散了它们。徐夜并没有死亡,在一众将士的护拥下重新出来主持大局,众将拜倒,庆幸主将存活。 徐夜道:“敌军偷袭而来,定有后手,书灵子爵临危不乱,本将与你令剑,率领一万人开辟退路,后军变前军,左右大营的两万人马断后,吾坐拥中军,全军后撤十里扎营。” 李太兮接剑而去。 这项命令遭到了很大的反对,但是李太兮一脚踹飞一个,众军士顿时没话说,李太兮举剑道:“情况危急,汝等听令就是,再进言者,杀无赦!” “李爵爷好大的本事。”下面有人议论,李太兮拔剑立斩此人于马下,下令道:“全军上马,呈枪型阵势前进,吾当第一,越我者斩!”李太兮驱马前行,又吩咐道:“我军西向前进,引五百战马向北而去,点燃马尾,虚张声势。” 大军中又奔出数百马匹朝北面而去,都被点绕了马尾,各个受惊的狂奔,不多时就见北面杀喊声大起,据探子来报,出现数万匈奴在北面奔袭。如此徐夜的中军大营才避开埋伏,得以后撤,等到匈奴回过神来,已经迟了。 徐夜大军遭到惨败,第二天清点伤亡有万余人,并且很多士兵开始出现高原反应,呕吐、晕眩,气力不足等等。情况很快就反馈到李湛云的中路大军里,他们暂时停止下来,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来算,离匈奴王城的距离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并且根据估计,徐夜大军受袭应该是匈奴现存的最大战力了。意思就是说,现在直达匈奴王城,不会再有太大难题了。 但是伴随徐夜大败的消息而来的是中书令章司宇的信件,很简单:匈奴之战,胜则无利,败则伤根,不若和谈。 李湛云一巴掌把信件拍在案上,愤愤不语,修行的军师杜师道:“匈奴若亡,将军何以在朝中立足?” “混账东西,难道本帅是养兵自重的老贼吗?”李湛云大喝一声,杜师俯首跪地道:“将军若要战,当在急战,不可久战。”李湛云闻言道:“传令下去,包围在万阳坪的匈奴大军,与之决战。” 当年匈奴进攻长洛,那是凭借旭光在匈奴内部的巨大威望,当时被称为多方部落的大可汗,那时候的四十万大军是所有部落的总和,就是与之作对的幻光可汗也有数万大军在其中。随着旭光的死亡,这些部落又一次沦为各自为战的局面,再次进行当年那种规模的作战几乎不可能,就是现在最大的幻光手下的部队,也不过十万之数。 唐帝**队现在解决了马匹和粮食的问题,根本不是匈奴可以抵挡的。 万阳坪很快就有重兵集结,在万阳坪的背后是匈奴最大的城市之一:天青。里面足有十数万人口,匈奴的几个部落在这里集结重兵,根据各方面情报,有十二万,当夜袭击徐夜的就是他们。 这里的草场极为丰美,如果舍弃这一代的草场,绝对会有无数牛羊死去,没了牛羊,就要死人。就像匈奴进攻神州是破坏农田,这里的草场也被唐军毁灭。天青城的城防不算坚固,至少相对于常年攻打神州各地城池的唐军来说,这里的城,就是泥房子,经不住几下踩。 匈奴人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把营帐驻扎在城外,延绵数十里,和唐军遥遥对峙,试图阻挡。 用兵在于奇正,正面的决战在万阳坪,李湛云在暗地里组织了五万人的精兵,统一由将军王周率领,星夜绕过匈奴正面部队,打算黎明时分直接进攻天青城,而李湛云会在正面杀住匈奴的正面部队。 李太兮很荣幸的加入了王周的队伍,在夜里进行长途奔袭,所有人都只带了一顿早饭一壶水,长戟陌刀轻甲,星夜奔驰。临行前王周给每人喝一口烈酒:“报仇雪恨、建功立业、就在今夜。” 说着砸碎陶碗,众军开拔。所有人都是步行奔跑,晚间骑马动静太大,生怕惊醒敌方。李太兮年纪轻轻,但是武艺高强,这在军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以此他跑得很前。很快他就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先生,瘦瘦的,留着山羊胡子,宽衣大袍,让李太兮以为是碰到了哪位私塾先生。 旁边的王周顿时停住脚步,手一挥,大军停止。王周是个四十左右的黑脸将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环视四周。四周没有伏兵,李太兮五官灵敏,早就发现了这点,他问:“你是谁?” “呵,”拦路的老者冷笑一声,“我料汝等必从此路偷袭天青城,故来相看。” “你是找死吧?”事出反常,李太兮心里多少有点发毛。老者道:“我认得你,书灵子爵,当初在长洛你说的真好,‘德政养民’,好得很。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来寻死的,我叫王献充。” 李太兮可不认识他,但是王周知道:“就是你这个卖国贼当年蛊惑旭光老儿攻击长洛的?还有前段时间关中的动乱,也是你勾结昔日赵延部将赵座搞得吧?” “不错,可惜功亏一篑,”这老头很坦然的承认,“当年旭光可汗死了以后,匈奴再也不听我的计策,不然何至于今日?” “你倒是旭光的好狗。” “知遇之恩,怎能不报?”老者淡然一笑,王周上前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丢在地上,下令道:“众将士口衔枚,星夜奔驰!” 众军听令行进。 寅时,他们到达了天青城的城外,城墙矮处两个成年人足可以一人借肩膀翻过去,然后再于城墙上拉起另一人。王周下令原地进食,半个时辰后攻城,这都是商量好的,这时候正面战场应该已经和匈奴进行交战。 果然没过多久,天边突然亮起通红的云霞,那是正面战场的巨大火光,在这黎明之前映的天空通红。 时机已到,众军士也已经吃完干粮,扔了水壶,王周借着微光看了看诸位,抽刀指着天青城:“诸位,攻下天青城,里面的所有都是你们的,东西随便拿,女人随便玩,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杀!” 李太兮第一个杀上城头,杀得第一个守城的竟然是个皮肤粗糙黝黑的强壮妇人,她抓着弯刀都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割断,死的很安详。随行爬上城头数十名军士很快各自解决自己的对手,李太兮举起火把,示意城外的大军进城。手底下的军士及时打开不算结实的城门,王周的一万人马未曾折损的进入天青城。 这时候的李太兮已经率领百名精锐军士换上匈奴的行装,直奔城中的政治中心。匈奴的衙门所在用石料建成,城墙不坚固,他们的宅院倒是火炮都打不开。守门的匈奴军士不明所以,冲奔来的李太兮等人叽里咕噜的,语气不善,李太兮下马直接一刀杀了他们,用脚踹开大门。 守护宅院的士兵并不多,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直接杀进城里,李太兮一行人更是直接杀进城主府,经过厮杀,其中有随行果雅的那位壮汉,他杀倒十几名唐军之后才被乱枪杀死。随后李太兮带着五十来名士兵直接踹倒主厅的大门,看到里面一个大大的黑乎乎的地洞,脸色不由得抽搐。 众士兵都是怀着活捉匈奴王的心来的,看到这地洞想也不想,直接就跳了下去,李太兮也跟了进入,里面黑漆漆的,火把在里面没办法燃烧,随行的军士直接掏出缴获的夜明珠照明。 通道极长,李太兮在里面走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终于走到尽头,出口是天青城外的一处原野,此刻天刚刚亮,草地上还有不少露水。 极目远眺,可以看见天青城的城墙,李太兮看着四周原野,不知道之前从地道里逃了什么人,想来那位果雅姑娘也在其中。明白追不上了,遂下令回去:“全体回城。” 他们没有从原路返回,毕竟那里黑乎乎的谁也喜欢在里面,uu看书w.uukansh现在四周都被唐军占临,不行走在原野上倒不怕危险。这时候,天空滴答滴答的下起了大雨,巨大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如是。 走了良久,步伐渐慢,李太兮忽然问旁边的一个军士:“你还记得地道的走向吗?天青城是在这个方向吗?” 雨下得越来越大,所有人都**的,成落汤鸡了,那军士摇摇头:“忘记了,那不就是天青城吗?天青城不是在那边吗?”军士指着天青城说道。 李太兮道:“我们在地道里不过走了一柱香,现在走了多久?根据天色,这几天是不应该有雨的。而且我们走了这么久,这天青城怎么还是那么远?怎么没有变近?” “将军?”李太兮的话让旁边的军士头皮发麻,李太兮道:“不许表现出来,全体原地休息,等我命令。” 李太兮看着远处的天青城和天上的瓢泼大雨,想起了这么几句话: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 海市蜃楼。 第17章 流年岁月,时过境迁 神完气足,起初李太兮并没有觉得忽然出现的海市蜃楼是很严重的事情,但是渐渐的有股异样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李太兮无法回答队员关于在此停留的问题,天青城的异样也开始被人怀疑。 队伍很快开始出现恐慌,关于蜃的各种传闻开始在他们口中传开。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滂沱大雨已经打得人快要送命,看着所有队员,李太兮知道他必须有所行动了。 “走,寻找躲雨的地方。”李太兮决定先找个躲雨的地方,否则士兵很可能被雨淋坏,这场大雨来的吓人,雨水已经漫过脚底,李太兮讨厌水。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向塘。 可是四面平坦,躲雨的地方只有远处遥不可及的天青城,那地方去不得!见鬼,这雨怎么还不停?烦躁的情绪冲上心头,这必须压下去,是忌讳。 顾不得那么多了,李太兮无奈之下还是往天青城方向前进,尽管那里不是真的天青城。此刻彤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冰冷,打在身上生疼,军士们已经在颤颤发抖,李太兮下令丢掉兵器和铠甲,这些东西在这时候只能是负累。 冰冷的雨水让人越来越难以忍受,李太兮年纪小,抵抗力正弱,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彻骨的雨水让他第一次明显的感受到死亡。渐进的雨水让他鬼使神差的按照《太上经》的功法运转起来,竟让他在此刻感受到了浓厚的水之气息,这股气息和脚下传入体内的神秘气息有一定的一般性,但又有其特殊性,李太兮说不上来。只是随着这股气息入体,然后纳入丹田,体表的温度竟然有回暖的迹象,这让他大感希望,不断的运行功法。这股水之气息比大地上传来的要浓厚数十倍,那水之气息不断壮大丹田,久久没有突破的第三层境界在此刻渐渐松动了。 此时队伍里终于有人挺不住,直直的倒下,这不免引起骚乱,李太兮喊道:“丢下他,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我们都能活。” “骗鬼啊你,上次你就是这么说得。”这个谎言很快就被识破,行了很久,天色不见晚,雨还是不停的下,有鬼,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李太兮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转身走,嘴上说:“跟我走,就能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所有的军士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上去,走了很久很久,没有办法,预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和预料中最坏的情况一模一样,大家伙一个一个的倒下,没有奇迹的话都会被这冰冷的雨水打成烂泥。只有李太兮因为《太上经》的神奇还活着,可是这也经受不住雨水冰冷的冲刷,他已经在颤抖,冷得厉害。 意识开始出现模糊,李太兮完全凭借着本能在向前走,踉踉跄跄的,视线在不断摇晃。眼前迷迷糊糊的出现一个小丘,那小丘来的突然,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那里,为了躲雨,李太兮二话不说的打起力气走进去。 洞口里面是个向下的通道,很陡,李太兮气力将近,不小心的情况下一头栽下去,几声肉体滚动的声音过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太兮悠悠转醒,只见头上有点点红星,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颗颗红色的指甲大小的果子,长在青色的藤曼上。剧烈的饥饿感让李太兮顾不得那么多,站起来直接吃了一颗。 口感一般,汁水也不多,亦不甜,但已无肚饥之感。李太兮大感惊奇,遂将这上百颗红色果实统统摘下,用衣服包住。此时已然发现身处一个地洞之中,四周都是这些果实藤曼,没有进一步的道路,那个让自己跌落进来的通道还在那里。等到李太兮摘完最后一颗果实,那些藤曼突然化作灰烬,尽皆散落,李太兮大吃一惊。 在藤曼消失后,怀里装满果实的衣服红光依旧,像个大灯笼,让李太兮不至于陷入黑暗。在藤曼背后的墙角里,还有一根黑铁材质的三尺长棍,李太兮过去将其拾起,顿时感受到上面传来一股剑意。仔细一看,还真是一把剑。 单手弹起拇指挑开里面剑刃一丁点,寒光扑面,好不锋利,这几日的征战沙场,让李太兮大肆赞叹:“好剑。” 收拾行装打算出去,可是沿着来路走回去,走着走着在某一刻没有任何的转折点,就是一个瞬间落回原地。就是转醒的地方,发现红色果实和黑色铁剑的地方。 黑暗,恐惧,未知,向他发出一个疑问:这是地狱吗? 长剑出鞘,剑身泛白冰冷,剑柄像一个不到一尺的圆柱铁棍,剑刃通体细长,套上剑鞘就是整条铁棒。这把无名的长剑给了李太兮无穷的勇气,仿佛用它可以诛仙弑佛,扫荡宇内。 李太兮忍不住一剑砍在墙体上,剑刃如切豆腐一样嵌在里面,这让人不由得不惊讶。拔出剑刃,李太兮拔下一撮头发,那头发缓缓落在剑刃上,头发轻轻断成两截,这剑真有吹毛断发之利,绝世好剑。 握紧这把剑,李太兮在黑暗里彷徨很久很久,饿了就吃颗红色果实,也不知这是什么食物,过了许久也不会损坏。犯困的时刻来临,李太兮抱剑而眠,在梦里他梦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子,模样说不清楚,醒来就忘,但感觉再见一定能认出来。那女子穿着紫蓝色劲装,干练的很,英姿飒爽。 在洞中也许是过了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甚至几个月,这个梦总是在睡觉的时候重复,那女子或坐着或走着,有时候还在飞,很是神奇。李太兮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站起身来用剑切开墙体,挖出去。 他把挖下来的土块石块堆在身后,不断的前进。在吃下第六棵红色果实的时候,他突破了《太上经》的第三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官在他身上形成,他借此可以感受到周身十丈的任何一切,包括墙体之内的东西。修真之人把这种第六感,叫做神识。李太兮借此可以大概上保证他挖山体是在同一个方向。还有一个惊喜是这种第六感很容易的看到了?太玄经?和?金刚经?的后面内容,又开始修炼了。 黑暗里不知道岁月,唐帝国的军队在万阳坪打败了匈奴主力,攻下天青城,但紧接着着就碰到了连日的暴雨,军队在这场从来没降临匈奴草原的冻雨里损失好几万。大军很快断绝匈奴的粮道,李湛云更是亲自带着一万大军连夜奔袭,攻下匈奴王城,匈奴幻光可汗被生擒后投降,向南称臣。 唐政府在匈奴草原设立布政司,幻光可汗同年进入长洛晋见李卷月,送上天可汗的称号,大唐,正式荡平了天下。 书灵子爵失踪后就没了消息,朝廷给了秦玉姿很多的赏赐,崔昆到底还是给面子的在史书上留了李太兮的名字。年底的时候,大雪覆盖了长洛,明年大抵会是个很好的年份,秦玉姿给李太兮生了个闺女,叫李桃。 唐政府在太平岁月里度过了七八年,秦玉姿在征北大军回归的第五年改嫁给了一位年轻的官员,时间抚平了她很多伤口。 大唐元启六年,这是匈奴臣服后新改的年号,长洛城外的桃山下骑马来了一位穿着匈奴服饰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左右,背着一根黑色棍子,风尘仆仆。春风袭来,又是一年桃花烂漫时。 李太兮经过几年的不断挖掘,终于在匈奴的草原深处重见天日,但已经不是在天青城附近,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已经过了六年。这六年里匈奴臣服了大唐,他也差不多吃光了所有红色果实,只剩下十几颗,都成了干果,没光了。要不是修出神识,李太兮根本没办法在里面生存。 出来的时候,李太兮已经将《太玄经》修到第九层,离十二层圆满不远,恐怕老道士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能有这样的速度,李太兮知道多半归功于红色果实,uu看书.ukanshu但究其原因,也是一知半解,大概这就是灵丹妙药吧。 并没有多做停留,他做了一番洗漱,通过打架赢得了马匹和衣服,一路向南,经过数日奔波,终于到了长洛。此时此刻,近乡情怯的情况在他身上暴露无疑,前程如何似乎并不是主要的,他怕秦玉姿出现什么状况,具体是什么状况是他不乐意见到的,有很多。 直接进城,牵着马回到故地,朱雀大街依旧是众多官员的聚集地,书灵子爵府依旧,李太兮上前被下人拦住:“诶诶诶,你谁啊就往里面闯?” 李太兮不认得他,大概是个新来的,就问:“周管家呢?” “什么周管家?我们管家姓张,你谁?” “我叫李太兮,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你有事啊?找谁?”这小厮连连摇头,李太兮无语,转而道:“找秦夫人。” 小厮不耐烦道:“夫人不在这,你去钟大人府上吧。” “钟大人是哪位?” “我家夫人相公,去年年底刚成的婚。”小厮随口一说,李太兮心里猛的坠落,秦玉姿,改嫁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府门口,只觉得自身如一颗浮萍飘荡在天涯,无处容身。他并不想去打扰秦玉姿现在的生活,徒增痛苦。但不出现就意味着放下仕途前程,以他的军功,重现人间一定有很不错的前程。但这一刻,秦玉姿的生活平静与否似乎超越了自身的前途。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现在对老道士当初所谓的长生不死相当有兴趣,秦玉姿的改嫁似乎刚好解决了他的某些难题。 第18章 0里奔波,红尘弃子 李太兮转而去了催昆的府邸,但是很快就被告知这位老大人已经告老还乡,现在在清河道和一帮老学究在整理古代的典籍,准备重新编撰。 遂李太兮再次骑马向南而去,一路游山玩水,充分浏览神州大地的美好河山,在半月后到达龙江,然后顺流而下乘船到达清河道,这里平原万里,农田成片,正是夏天,青禾成片。 催昆在清河道的古原岭和一众文人进行编撰工作,他德高望重,是主编人之一,李太兮很容易的打听到了他的所在。并且没几天就在古原岭的一处阁楼里见到了这位两鬓斑白的先生。催昆看着长大的李太兮,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很恍惚。李太兮行了跪拜大礼:“学生李太兮,拜见老师。” “好好,太兮,你还活着就好。” 这是催昆说得第一句话,他的身体还算健康,李太兮和他说了这几年的简单经历,催昆十分惊讶的说:“我对神仙之说早有所闻,汝即为修真炼道之人,可往藏南道川州府走一趟,那里有真仙。” 李太兮吃惊道:“老师何以知之?” 催昆道:“昔年陛下北出长城以击匈奴,然后转战关中,其中便有那位仙人的功劳,前年小公主李毓亦被此人到带走。” “还有此事?”李太兮非常惊讶,“仙人如何称呼?” “这我就不知道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此等事情无助于社稷,不可谈也。” “学生正欲往藏南道一趟。” “哎,”老先生叹一口气,续道:“你我师生情分尽矣。” “老师德隆望尊,学生深以为荣,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何言情尽?” 催昆道:“汝欲求仙问道,凡尘如何能束缚你?你此去藏南,老朽恐怕再不能见你了。”李太兮泣道:“学生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几年深埋地底而不死,神鬼之事魂牵梦绕之,不可以不刨根问底。学生此去短则半年,长则三年,定回来给老师尽孝。” “你才学匪浅,如果可以入仕途,以陛下对你的期望定然非凡,我倒是希望你去藏南不会有什么收获。” 李太兮道:“夫人改嫁,学生实在不愿出现在她面前去打扰她,如果藏南无收获,学生希望可以来到这里,帮助老师整理典籍。”催昆道:“你既有心精研学术,我自然欢迎你,但是你女儿怎么办?” 这话如晨钟暮鼓,李太兮诧异道:“我哪里来得女儿?” “秦玉姿为你生下了一个女儿,叫做李桃,今年六岁了,你不知道吗?”催昆为李太兮的态度感到奇怪。 李太兮道:“学生只听闻夫人改嫁,未曾听说有女儿之事。” “唉,”催昆叹气,又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既得此消息,我当回长洛一趟。” 李太兮马不停蹄的奔回长洛,他去了少学院长陈州的府邸,陈州见到他相当惊讶:“李太兮,你竟然还活着。” “说来话长,学生困于匈奴草原数年,近来脱困,听闻我有一女,老师知否?” 陈州一愣,旋即道:“是也,她名李桃,今年六岁,现在是兵部侍郎并内阁行走章事钟阅的养女,你的夫人也改嫁与此人。” “钟阅?昔年清议院院长乎?”李太兮诧异,他可没有刻意打听秦玉姿新的夫家。陈州点点头:“正是。” 李太兮问:“似我这等死而复活之人,当如何处之?”陈州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为儿女情长所缚?汝有经天纬地之才,勇冠三军之武,吾闻陛下曾对你的死亡唏嘘不已,可见圣恩,何不进宫面圣?” 李太兮恍然大悟,拜道:“多谢老师指点迷津,只是学生如何得见天颜?” 陈州道:“我听闻汝见过大将军李湛云,他夸你有云长之资,现在他闲赋在城外桃山下,何不去相见?” 当晚于陈州府上过夜,第二天一早,李太兮整理服装快马加鞭的出城,可是半道上有个小闺女站在道路中央发傻,李太兮勒住缰绳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随这位小姑娘逛街的还有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她抱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有功夫在身,抚慰了一下受惊的小女孩,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骑马?”大街上人来人往,骑这么快很容易撞到人。李太兮歉身道:“实在对不起两位,在下心急如焚,不由得骑快了,得罪得罪。” “我家小姐可是车骑将军的孙女,要是撞到了要你好看。” 李太兮一愣,问:“车骑将军,是秦柏将军吗?”曾听崔昆讲过,秦柏平定关内的刘赵余孽有功,升为车骑将军。那姑娘点头道:“那是自然。” “这位小姑娘,是李桃吗?”李太兮问的有些恍惚,心里又惊又喜,从那丫头的眉目间找到和自己的很多相似之处。 “知道就好,我们家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姑娘威胁一声,转身抱着小姑娘去了。李太兮滞留原地,看了看两人离去的地方,纵马出城去了。 现在的桃山已经成了李湛云的私人领地,皇帝陛下把这一代都赏给了他。现任大将军的李湛云居住在之前赵座的庄园,两人虽然阴阳两隔,但曾经是不错的朋友,只可惜后来各为其主,成了敌人。 李太兮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正思量用什么理由来拜见这位大人,忽然看见王周从里面出来,连忙迎上去问:“将军,还记得小可吗?” 王周看了看他,瞬间瞪大眼睛,问:“莫非李太兮乎?” “见过将军,正是在下,昔年连夜杀入天青城一事,恍如昨日。” 王周搂住他的肩膀大喜道:“我亦如此,足下当年勇冠三军,不愧为天下豪杰也。本以为你已经死在匈奴草原,不想还有再见之日。” “我欲见大将军,将军可否为我引见?” “好,你随我来。”王周很爽快的答应,拉着李太兮就进了院子。 李湛云这些年退下来住在桃山,只有大将军这个武将之首的称号,位极人臣,贝兰道节度使、京畿道行军大总管这些都请辞了。伴随着这位大将军半隐居的还有前些年告老还乡的崔昆和尚书令长孙子洛。现在的尚书省,已经撤销了尚书令的职位,另设左右仆射,玄明现在是尚书省左仆射。 退下戎装,李湛云现在是个身材魁梧的富家翁,他见到李太兮同样表达了对他死而复活的惊讶,还说:“当年令夫人还为你在桃山上立了衣冠冢,住在坟边三年,一定没想到今天,否则也不会嫁给钟阅那小子了。” “末将来见将军,正是脱不开与夫人的情谊,似我这等人,该如何自处?” 李湛云道:“这等儿女情长,还能有战场上刀剑加身痛苦吗?汝要么再取一门亲事,要么就把人从钟阅身边抢回来。” 李太兮道:“末将欲见陛下,还请大将军成全。” 李湛云点头道:“也好,陛下当年闻知你死讯,还说与你有父子之情,痛惜好久。这就随我进宫吧。”他做事雷厉风行,现在不过正午,就要行动,不离兵贵神速四字。 傍晚时分,李太兮在御书房见到了皇帝李卷月,见皇帝陛下愈发深不可测,那股威势压得李太兮不敢抬头。李卷月批阅完手里的奏章,喟然长叹道:“太兮,你长大啦。” 这绝对是李太兮出黑暗以来听到的最想哭的一句话,他视李卷月如父,李卷月也真有视他如子的意思。连忙回道:“微臣日夜思念陛下,拳拳之心日月可鉴,今日终见圣颜。” 李卷月走出桌案亲自把他扶起来,看了看他,说:“朕观大唐青年,未有出众如卿者,文可安邦,武能定国。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李太兮如实的交代了所有事情,皇帝陛下命令侍卫传上来被暂时收缴的长剑和果实,亲自尝了尝果实,果然腹中不饿,长剑也见证所言之锋利。他问李太兮:“汝既有神仙之能,u看书 ww.uuashu.om 还打算在我朝建功立业,放弃长生吗?” 李太兮和皇帝陛下说了很多,钟阅是朝廷里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对自己夫人及李桃都很好。在当天夜里子时,驾着皇帝陛下的御马出了长洛,直奔藏南道,他终究还是打算去看看那长生之说,路过钟阅府邸的时候并没有多做停留。李太兮复活的消息除了极少部分人知道,其余的皆不知,皇帝陛下下了封口令,就当书灵子爵真的死在了匈奴草原里。 藏难道川州府断天山,这里参天大树无数,是人迹罕至之地,当年李太兮埋葬老道士就选在这里,也是在这里得到了《金刚经》和《太上经》的余下功法。这一次故地重游,他第一时间去祭拜了老先生,虽然当时没有立碑这些,但是记忆力非凡的他还是一下子就找到了。 站在枯叶满地的林子里,李太兮知道脚下就是老道士长眠之地,这一刻他有些怔怔,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秦玉姿也在的。 对于接下来的道路,他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办,云崖谷以前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他有些害怕。本来他以为可以找到李毓,可是从皇帝那里得知,带走李毓的修士是个游方的,没有固定居住地,此刻别说藏难道,还在不在唐帝国境内都还是给问题。 本以为这片原始森林里无人出没,但是情况总是出乎预料,神识里出现了一位红衣姑娘,二十不到,她没一会儿就穿过林子,见到李太兮就抱拳问:“这位道兄,请问云崖谷怎么走?这里似乎有个天然的迷踪阵,我才练气七层,神识不太管用。” 第19章 才别旧爱,又遇新欢 突然出现的女子让李太兮微微诧异,对她口中的练气七层有些明白,又有些不确定,遂问:“姑娘何方人士?” 姑娘道:“小女子二月峡陈子兰。” “二月峡?在哪里?”李太兮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难道是川州府的某个小山谷?陈子兰道:“本派在大夏西南,道兄没有听说过吗?” “大夏?”这两个字更是让李太兮莫名其妙,再问:“此处乃是大唐帝国藏南道川州府境内,这大夏是何处?” “道兄是凡间修士吗?此处凡人帝国倒好像是唐,不过好像没几年吧?”陈子兰诧异道。李太兮道:“什么叫凡间修士?” 三两句话下来,陈子兰明白这个练气九层的家伙比自己这个外地人更加不明白本地修真界的情况,顿时有些无语。遂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云崖谷在哪里?” 李太兮点点头:“我知道,正打算过去呢,你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有个小坊市,我打算过去补给一番。”陈子兰随口一说,又道:“你既然要过去,就带我一起吧。我看你什么都不懂,顺便给你说说你现在的情况。” “我什么都不懂?” 陈子兰认真的点点头:“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李太兮听着一乐,点点头前方开路。听着陈子兰的话,大体意思如下: 唐帝国所在的区域在大夏修真界庞大的版图里属于神州府,只是不值一提的沧海一粟。神州府内最大的修真势力就是隶属于大夏修真界皇家的神州府,可以理解为地方衙门,只不过并不具有行政能力。 神州府境内修真实力一般,明面上最高境界是神州府大长老燕婴的元婴中期,有没有隐藏高手暂不知道。 李太兮自身修行的功法被陈子兰一眼看穿,属于低等中的低等,修真界五灵根修士中常见的功法,五行灵气皆可吸收,根据修炼所在地哪个属性的灵气浓厚,修炼就以哪个为主,同时会吸收别的属性灵气。李太兮老是觉得大地会给自己力量,其实只是自己在无意间吸收土灵气。至少在草原上的下雨天里,则是水灵气,至于说在黑暗里不停的吃果实而增加修为,靠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太玄经?里所谓的几层几层,其实都有一般性质的叫法,即陈子兰一开始所谓的练气。 修真界千百年来,最一般性的修真之道,都有标准化的境界划分,即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道、大乘这八个大境界,当然这之外也有别的修真方法,不过数量极少。 听了这些大致的世界观,李太兮忽然问:“子兰,修真可得长生吗?” 陈子兰安慰他说:“哥,你加油吧,或许你可以成为大夏修真界数十万年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还真可以啊?”李太兮大喜:“都有谁。” “只是传说有几位,到底存不存在还不一定,你以前应该也听过神话故事吧。” 李太兮无语。 “小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已经有练气九层的修为,资质不错,要不要去加入一个门派,这对你这种初出茅庐的人来说再好不过了。”陈子兰给了他一个建议,李太兮问:“我正有此意,但不知如何下手。” “你要是愿意,我有个姑姑在神州府下做事,应该可以帮到你。” 李太兮朝她稽首:“若如此,太兮感激不尽。”陈子兰见他行如此大礼,有些好笑:“你在凡人里做官的吧,这么多手势。” 两人没多久进了云崖谷,这里雾气毒瘴弥漫,很不好有路。陈子兰到了这里已经另有办法,她向雾气中打出一道符纸,符纸迎风自燃,没多久就不见踪影。紧接着雾气剧烈滚动,竟形成一条雾气通道,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人声。 陈子兰见李太兮目瞪口呆的样子,笑道:“进去吧,我们从凡间入境,这通道开起来很费灵石的。” 李太兮这时候已经知道灵石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分为上中下三品,汇率是一百。 他们很快走出通道,李太兮回头看去,只有一座大大的牌楼,牌楼外是宽大的道路,青山围绕这里,但山的形状已经不是断天山的样子。牌楼上刻着“久临”二字,该是此地的地名。转身看自己身处之地,脚下是干净整齐的砖块街道,两边亭台楼阁林立,仙鹤黄鸟等飞禽悬挂空中,是活的。不少地方还有灵光射出,虽然没有天庭气象,但已是仙家无疑。 “仙凡两隔,从此莫问红尘,欢迎来到修真界。”陈子兰见他怔怔,平平淡淡的送了他一句话。 久临坊市并不大,就只是一条街道而已,陈子兰花了十几颗下品灵石吃了顿饱饭,买各种符纸,换了衣服。打算睡一天,明天出发。 李太兮对这些不敢抱有想法,自己的口袋里也没有灵石这个东西,但是陈子兰很大方的送个了他价值一块灵石的宝贝:?基础五行法术大全?。这本书记载了各种五行法术,正是李太兮混迹修真界杀人保命的必备之物。 当天夜里,李太兮在客栈的房里第一次练习法术,金木水火土之中,法术万千,最擅长的土水两属性里并没有太多的攻击属性,但是年轻人都喜欢攻击力的东西,所以李太兮尝试着驱动那把黑色长剑,这是简单的驱物术,可以对长剑一点效果都没有。 此等低阶法术一般修士练气三层就会开始修炼,按照其意愿总会有一两门五行法术是精通的。李太兮以前没条件,现在学就像是成年人学吃饭,容易的很。一个晚上下来他已经初步掌握了“土元罩”这门简单的土属性防御法术,可以在体表形成一层土黄色护盾,凡人的刀枪不入已经可以做到。李太兮暗自盘算,?金刚经?里的肉身刀枪不入第一层大底就是如此。 第二天门就被敲响了,陈子兰外面叫:“太道兄,咱们该走啦。” “好好。”李太兮一夜没睡,精神头却很好,对于这位金主也不敢违背,连忙出来。 陈子兰来神州府实际上也是来投奔她之前说过的那位姑姑的,故事很狗血,她本来是要和大夏皇族的一位外戚公子成婚的,她不肯就逃出来了。可是一路上辛酸苦辣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承受的,四处大半年,不知不觉的近了神州府,总算是有个亲人可以依靠了。 “要是你姑姑教你回去结婚怎么办?”李太兮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陈子兰瞪他一眼,“你别找死啊!”李太兮赶紧闭嘴。 两人脚上贴着神行符,走起来速度飞快,并且体力消耗的极少,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要是行军打仗能用上这个,可是大大的了不得。但是旋即给自己画了叉,心想自己是个读书人,怎么上了几天战场就老是想这些? 两人在荒山野岭里行走,一个白天行了将近两千里,中途还吃了一只兔子,李太兮捉的并烤的,陈子兰大呼过瘾,这项技能她可没有。正打算再吃一只,可李太兮说什么也不可肯了,无他,只因为:君子远庖厨。 目的地是大夏修真界神州府的首府之城:高京。 陈子兰的姑姑就在这里面,好像是神州府一名长老,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叫做陈玉。这是所有的信息,关于具体的住址,陈子兰并不知道。李太兮问:“这高京好像比我之前的长洛还要宽阔数倍,你没有具体住址,怎么找?” “无所谓喽,找不到就算了。”陈子兰丝毫不以为意,李太兮第一个念头则是:那我的工作怎么安排? 陈子兰一眼看出他的心思,uu看书 ww.uukansh取笑道:“你堂堂一个修真者,难道还怕饿死吗?花几天学个火球术,往山里随便打猎也不可能饿死啊。” 此话让李太兮如梦初醒,但紧接着一个问题,人生在世不为了吃饭,那还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很沉重,暂时不想。所以当务之急是学习火球术。 “那我们就不找你姑姑了,找个地方修炼吧。”李太兮转而提议,陈子兰说:“人家天灵根的修士还需要洞天福地,勤学苦练才能筑基,你比天灵根还强啊?洞天福地都不要还修炼,这样修到死都没法筑基。而没法筑基,你还能在深山老林里待的住吗?” “那怎么办?” “修真练道,财侣法地缺一不可,你是有灵石还是有厉害的师父??太玄经?这种蹩脚功法,不给你拉后腿就不错了。所以说,一个人躲在深山老林修炼,除非有天大的奇遇或者本身资质万年无一,否则只能落得老死。”陈子兰大大的教训他,又装着想哭的样子说:“你想想,一个人整天在山里,然后死掉,得多惨啊。” 李太兮无语的提醒道:“你还是没说该怎么办。” 陈子兰有点气急败坏:“发财啊,发了财就能修炼啊,还一日千里,你想啊,别人筑基一颗筑基丹,你吃十颗一百颗,猪都能筑基啦。” “猪会爆体而亡。” “抬杠是吧。”陈子兰瘪了一眼,李太兮不敢说话了。自己空有练气九层的修为,苦于一窍不通,各项法术没学过,还没钱,竟然受制于一个练气七层的丫头。 第20章 旧友新朋人生客,转头又遇妙人 神州府建在高京之中的一座浮空岛上,李太兮见到这个的时候万分惊奇,对于神仙之能敬佩万分。教他《太玄经》的老道士一生穷极想象,不知有没有想到这番景象。 两个练气期的小辈可不敢冒冒失失的飞上去找骂,东看西找加询问才找到神州府在地面的办事处,一座三层小楼,精致漂亮的楼前,有“神州府”三个字的石碑。 里面一楼就三两个人在那里闲聊,都是女子,修为在练气七八层左右,这是陈子兰说的,李太兮还没有修行关于看别人修为的“天眼术”。见没什么好忙的,陈子兰走过去问一位姑娘说:“这位姐姐,我能问你找个人吗?” 此姑娘本来坐在椅子上半打瞌睡,听到声音有些不耐烦,但是看旁边有李太兮这个练气九层的大帅哥,又不生气了,就说:“找谁啊?” “她叫陈玉,是你们神州府的一位长老,筑基中期修为,你知道吗?”陈子兰把知道的说了一遍,听到这话的姑娘有些愣神,问:“你找陈玉?” 陈子兰点点头,背后的门口突然想起声音:“谁找我啊?” 陈、李两人顿时回头,但见门口进来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长发及腰。陈子兰见了连忙跑过去,问:“姑姑,我是子兰,你还记得吗?” 陈玉的模样十几年没变,陈子兰则从小孩子变成大姑娘,是以后者认得前者,前者却只是觉得面熟。好在修真者本事非凡,没多久就认出来,陈玉拉着她的肩膀打量,喜道:“真是子兰啊,十几年没见你都这么大了,”说着拉着她坐下,又说:“你怎么来神州啦?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爸爸妈妈呢?” 陈子兰神色一暗说:“我一个人来的,他们要我跟一个皇室外戚结婚,我不肯就跑出来了。” “你也太任性了吧?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爸爸妈妈肯定急坏了。”陈玉很家长式的教育,又说:“对方是谁啊?你这么讨厌的跑出来。” 陈子兰汗颜:“我也不知道。” 陈玉听着十分无语,李太兮也很无语。陈玉又看了看李太兮,顿时觉得心中了然,就问:“你是谁?” “啊,”陈子兰叫了一声,喜上眉梢,因为拜托尴尬,就介绍说:“他叫李太兮,路上遇见的,是神州人。” “神州哪里人士?”陈玉追问,李太兮有点不知从何说起,陈子兰倒是三言两语的把他解释了,陈玉惊讶道:“你自己修炼这么年轻就到了这个境界?还没吃过什么精进修为的灵药?” 陈子兰年轻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李太兮资质好,陈玉阅历要好的多,明白这已经不是天纵奇才可以披靡的了。 李太兮摇摇头,陈玉点点头,神色间却还有几分不信。 三人在这大厅里旁若无人的讲话,那几个女子也不来打扰,李太兮已然知道陈玉在这地方地位必然非同寻常。随后陈子兰又被陈玉带进上楼说话,吩咐李太兮:“你在这里坐一会儿。” 李太兮不好违背,只得等在原地,到了晚间时候,楼里的一位小姑娘带他去了卧室,说是明天早上陈玉另有安排。期间李太兮问了一句陈玉的具体身份,那小姑娘说:“陈大人是我们这楼的楼主。” 然后睡觉,其实也不必睡觉,精神好着呢。半夜的时候,陈子兰鬼鬼祟祟的敲响房门,李太兮莫名其妙的开门看她:“干嘛?” 陈子兰指了指屋顶提议道:“陪我上去看看?”李太兮觉着屋顶蛮高的,但是知道陈子兰可以跳上去,只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正想拒绝,谁知她一声“走”,下一刻就到了屋顶。 李太兮感觉她心里些无病呻吟伤感,就陪她坐下来看月亮,看着看着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有故事的人,他很想秦玉姿,也想李桃,自己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看看陈子兰,明白她还是个小丫头。 陈子兰见他不说话,就问:“怎么不说话?”李太兮说:“前途渺茫,我心戚戚。” “你的事情我跟姑姑说了,她答应帮你找个地方歇脚。她说高京城外有座灵石矿,还差个管事的,你可以去那里。”陈子兰抱膝而坐,轻轻的说。李太兮道:“姑娘的帮助,在下永世难忘,倘若他日有需要,在下万死不辞。” 陈子兰看着他,对这承诺不是很有兴趣,她说:“过几天我姑姑就亲自送我回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我出来大半年,颠簸流离的,这两天才遇到你这样的朋友。” 李太兮心里感激她将自己引进修真界,可是对于这感情的事情他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的想法和陈子兰的父母是一样的,他也希望陈子兰回去成婚,就算不能成婚,你把对方男子直接凉在那里算怎么回事?李太兮估计这门婚事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哪个男的能忍这奇耻大辱啊? 作为一个过来人,李太兮和秦玉姿度过了极为愉快美满的两年,虽然后来造化弄人,但他向往婚姻,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在遇到像秦玉姿这样的女子。或者说,此生要何时才能放下这位夫人?他对陈子兰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子兰姑娘,你就没想过和人成亲吗?”李太兮突然问。陈子兰道:“没有,我还小,急什么啊?” 李太兮无语了,陈子兰忽然问:“你呢?你想结婚吗?或者说有喜欢的人吗?” 李太兮仰望星空,缓缓的说出和秦玉姿的一些往事,陈子兰静静地听了,默不作声。良久才说:“你才是有故事的人。” “我前几天很迷茫,在前往云崖谷的路上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觉得我很对不起我的女儿。” 陈子兰静静坐着,李太兮告诉他:“遇事别逃避,逃不掉的,你的路还长。” 李太兮陪她坐到天亮,期间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就干巴巴的坐着。天亮的时候,李太兮被陈玉叫去了。在一间临窗的阁楼里,陈玉站在窗子边背对门口,李太兮一进门就看到她曼妙的身材。 “见过前辈。”恭恭敬敬的行礼,陈玉转过头来对他说:“你的事情我都听子兰说了,她死命的求我,我就给她个面子。” “多谢前辈提携,晚辈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不过举手之劳,”陈玉打断了他,递给他一封信说:“你去城外的京山,那是本府的一处矿山,到那去找山主叶开眉,她自有安排。” “是,多谢前辈。”李太兮接过信封,陈玉有道:“我还要送子兰回家一趟,你在京山,好自为之吧。” “是。” 就这么简单的说两句,李太兮就去和陈子兰辞行,陈子兰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视线,两人要分开了,本来也没有一起几天。 从高京一路出去,李太兮找了一匹马,向京山奔去。路上行人不少,大都是练气二三层的样子,他们是修真界的最底层,劳累的人不少。 “大哥,请问京山怎么走?”李太兮像个没头苍蝇,少不得问路,好在那地方众所周知,并不难找。到了傍晚时分,李太兮终于来到京山所在,是一片绵延数十里的青葱山地。 此地树木青葱,飞鸟云集,石奇泉清,云雾缭绕,可谓钟灵毓秀,身处其中李太兮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灵气要浓厚不少,尤其是土属性灵气。 沿大路到了一处空旷地带,这里建着几座阁楼建筑,还有数个通往山腹之中的矿洞,李太兮估计这里就是矿场的入口了。 守门的执事人员见他来此,走过来相问:“道兄何人?来此有何贵干?”他说话还算客气,毕竟李太兮练气九层的修为摆在这里。 李太兮道:“在下李太兮,uu看书.uukansuom 前来拜会叶山主,有陈玉楼主信件在身。” “在此稍后,我去通报。”问话的人才练气五层,年过四十,可不好怠慢。没多久他就回来请李太兮进去,带到一间阁楼外就停了:“道兄自己进去吧。” 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李太兮整理装束,朝门口稽首道:“晚辈李太兮,拜见叶山主。”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温婉的女士声音,李太兮推门进去,里面光线充足,夕阳从外面照进来,洒在那位在位置上看书的白衣女子身上,使她充满了光辉。李太兮再拜:“见过前辈。” “不必紧张,你坐下吧。”叶开眉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等李太兮坐下,又说:“听说你有陈玉的信件,我看看吧。” 李太兮又起来递上信件,叶开眉很快就看完了,诧异的看了看李太兮,问:“你刚刚进入修真界?” “是。” “你之前在凡人世界是做什么的?” 李太兮道:“读过几年书,倒也没做过什么。” 叶开眉点点头,没再追问,回到正题说:“我也是刚来这里接管矿场,但我生性散漫,做不得这管理事情,你能帮我吗?” 李太兮虽然看不穿她的真实修为,但也知道最少是筑基修士,自己又是来投奔她,自然愿意:“晚辈尽力而为。” “行,”叶开眉愉快的点点头,“以后这里的灵石,除却必要开支,咱们二八开。” 李太兮听的愣住,自己这一来就有股份了? 盖所谓福缘深厚,莫过于此。 第21章 辗转路程0变,暂安好 日久年深,李太兮发现京山灵石矿场竟然是叶开眉私人的,也就说这里的所有得到都是她一个人,李太兮来这里一年多,竟然有一万多灵石的进账,这个数字几乎可以和穷一点的金丹修士相比。 京山矿场的人数大概在一百,最高修为的就是叶开眉,下来就是他这位李大人,十一层、十二层的练气修士出现了断层,至于说练气十层,李太兮已经是了。并且由于身价的大幅度提升,他已经开始服用一种叫做精气丹的练气期修炼丹药,修为精进极快,已经隐隐有些突破十一层的征兆了。 这一年,他的进步是巨大的,叶开眉是用剑的高手,教了他一套剑法,叫做七星剑,名字怪响亮,可是由于驱物术对黑色长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里面的剑招毫无施展的可能性。后来李太兮知道,这七星剑根本就是和?太上经?一样的垃圾货色,叶开眉知道后跟他说:“剑术一道在于自身与剑的领悟,在于剑,与凡俗剑术追求招式全然不同,你别走歪了。若想在剑术上走的长远,你还是找一把宝剑的好。” 李太兮没把使不动黑色长剑的事情跟别人说,虽然长剑暂时只是锋利无比的样子,但他知道绝对非凡。因为每天晚上枕剑,梦里都会出现那个紫色锦衣女子,剑眉英姿,清亮如月。多年下来,与剑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不是自我的臆想。所以说,这是个宝贝,可能不能让人发现。 李太兮仿照叶开眉也在矿场建了一个私人住所,两层的小楼,这地方很奇特,第一层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差不多都是一个图书馆了。李太兮发誓,这一年来看的书绝对比以前加起来的书都要多,整个矿场,他无疑是最博学的人。 现在的他对整个修真界有了大体的认识,再也不是当初什么也不知道的雏了。当初陈子兰说的二月峡是大夏西南一处长达千里的巨大峡谷,每月十五都是双月挂天,以此有二月峡的名称。该派立派将近万载,是大夏修真界名列前茅的名门大派。 大夏皇族的地位和唐帝国李家于王朝的地位是不可比较的,在唐帝国,李家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而大夏皇族“姒家”,则不过是明面上的统治者,于地方则毫无统治力,众多名山大教都凌驾于皇族之上,皇族的实力不弱,但也绝对不强。 说会李太兮本身,他最精通的就是五行法术,聚刃、木缠、水遁、火球、土元罩,这五门法术攻防逃兼备,已经初步完备修真之人的生存要素。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说明,李太兮有测验过自己的灵根是最差的五灵根之体,但是修炼起来并没有五灵根修士的苦难。即吐纳灵气之时无法抉择,只能全部吸收,然后在体内花费大量的时间排除异己灵气,最后化为己用。化为己用的意思用例子来说明,比如修炼木属性的修士,木灵气入体对其效果最好,不论是修行进度还是效果都是与功法相对应的属性灵气入体最好。而灵根越多者,无法根据自己需要来抉择周身需要入体的灵气,只能一股脑全部吸收。如果不进行加工就用这些属性杂乱的灵气来修炼,就会导致体内法力杂乱无章,很多时候会因为属性杂乱而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 就算不死,这样体内法力还是混乱不堪,所参颇杂,是以越往上修炼难度越大。 而李太兮,他可以清楚感受到矿场的各种灵气,土灵气最浓厚,其他的也有,修炼时周身弥漫各种灵气,李太兮可以轻而易举的引某种灵气入体,而其他的不入体。这种本事根本就是惊为天人的,因为单一灵根即所谓天灵根修士只能感受一种属性的灵气,所以引起入体极为快速,修炼速度天下少有比肩。而李太兮这种情况,相当于拥有五种天灵根。 具体什么情况李太兮自己不是很懂,但是各种知识告诉他,如果到处乱说,没大人物保护自己就只能等着被抓去开膛破肚。 这一天,李太兮正在住所一楼翻看各种典籍,他最近打算修炼?金刚经?,对于这种又是大陆货色的炼体功法,李太兮这次相当认真。因为这本功法是大夏修真界最经典的炼体功法,它被应用于凡人修炼,共分十层,大圆满的时候光肉身可以媲美一般的元婴期修士。修炼这种功法不需要灵根,但是需要忍受极大的痛楚,凡人修炼此功法的不再少数,不过穷其一生也不一二层,能有三层的都是天纵奇才,原因无他,寿元尽尔。 法体双休的路子不是没有人走过,但是很少有人走的远,因为实在太耗费钱财了。李太兮算了算,光是修炼第一层需要用用到的淬皮散就需要一百下品灵石,那无名老道士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耗尽半生搜集的淬皮散竟然如此贵重。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能凑出来。 李太兮估算用量,练成第一层大概需要二十剂药,按钱来算,也就是二千灵石,对本身就是个砖石王老五李太兮来说,倒是还吃得消。 正盘算间,外头忽然响起一声爆炸,李太兮急忙跑出去查看,但见叶开眉的住处被炸开,无数木板石块还在天空中没有落下,烟尘大起。叶开眉本人驻剑凌空,盎然的剑意从她身上散发开来,巨大的灵压让李太兮有些站不住脚,不少人已经匍匐在地。 倚门站立,李太兮有些不清楚情况,看了看四周也没发现有人袭击。 思考之间叶开眉已经收剑落地,剑意和灵压也消散一空,只留下满目疮痍的住所。李太兮上前问:“前辈,出了什么事情?” 叶开眉看了看他说:“我练剑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把房子拆了。” 李太兮讪讪不说话,叶开眉又道:“你的房子给我住吧,你自己再建一所。” “是。” 当天晚上李太兮就借着建房子的理由去了高京城里,陈玉去年送陈子兰回家,竟是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建房子的事情并不着急,他先去了一个叫做万花丹坊的地方,那里是高京城里最大的丹药商铺,也是全神州地区最大的。 “你好,张本道兄在吗?”李太兮进门先问了问楼里的小斯,那哥们道:“兮道兄啊,张道兄在楼上呢,你自己上去吧。”李太兮来过这里不少,每次都是百来块灵石的精气丹,以此楼里的人都认得。百来块灵石的精气丹,数量是二十颗,这几乎是常人六七倍的用量,李太兮每个月修炼《太上经》都需要这么多丹药,五种属性的灵气并行,耗费相当之可怕。 张本是一位筑基期炼丹师的徒弟,前途相当美好,年纪比李太兮大上一些,修为也有练气十一层,最近打算筑基了。两人很快在二楼见面了,例行惯例的先交易的精气丹,李太兮又问:“张兄,淬皮散在给我两幅。” “你要炼体吗?”张本诧异的问道。李太兮点头:“有这个打算。” 张本笑道:“说起淬皮散,李道友说不定会对一个东西感兴趣。” “什么东西?” “本店刚刚的到了一株一千五百年的骨树花。”张本故作神秘的说,“这年份的东西配置出来的淬皮散,相必效果会非同寻常。”那骨树花是淬皮散最重要的材料。 李太兮看着他问:“多少钱?” “三千灵石,药我帮你配好,十剂。” “我要看药。” 张本看了看他,在盘算这个条件,然后答应:“好,随我来。” 两人在楼里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小厅,里面坐着一位满脸胡子的白衣大汉,筑基后期,他看了看两人,问张本:“你怎么来了?” 张本稽首道:“司马长老,uu看书 ww.uuknshu 这位道友想看看那株骨树花。” 司马长老皱眉问:“你?练气十层,你买得起?” 李太兮道:“只要你有东西,价格合适,灵石不是问题。” 司马长老一笑,从储物袋了拿出一个长方形匣子,撕开贴在上面的封印符纸,道:“不管买不买,看一次十颗灵石,符纸可是要钱的。” 李太兮凑上前去,但见匣子里躺着一颗青色花朵,五瓣花瓣,表面还有一阵青黑色气体,一看就知道年份效果都极好,采摘下来不会超过半年。当即断口:“好,三千灵石成交,多久后你能给我药?” “十天后。” “十天后我来找你。”李太兮花了一大笔灵石买淬皮散,如果不出意外,这十剂药足够完成《金刚经》第一层的修炼。张本非常开心的送他离开了万花丹坊,会见司马长老的时候,长老问他:“你哪里认识的金主?” 张本道:“他常买精气丹,以此相熟。看他身价不菲,定是某个势力的公子哥。” “你没问过他?” “只知道他在京山矿脉。” “呵,”长老一笑,续道:“原来是神州府方面的人。” 李太兮离开万花丹坊后并没有离去,而是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家法宝店,一进去就迎上来一个小姑娘,盈盈一拜问:“欢迎光临,请问道兄有什么需要?” “想买一个可以隐秘自己法宝,极品法器最佳。”出门在外,身负巨额财产,李太兮相当没有安全感,他决定加速提升自己的安全系数。 第22章 修真炼道,花钱如流水 这是大顾客,尽管对方年纪不大,侍者笑面如嫣:“您来的真巧,昨天刚刚来了一件宝贝,请随我来。” 李太兮今天可是真的赶巧,先是那千年灵药,现又是刚来一件宝贝,今日乃破财之日,守财者切记出门。李太兮没多久被带进一间小厅,接待他的成了一名筑基期的中年儒生,毕竟极品法器这种东西还是筑基期修士多用,练气期能用的凤毛麟角,贵是其一,其二是这种等级的法力消耗程度根本不是练气期的小弟子可以吃得消的,很多时候法器威力还没有施展出来,体内的法力空了,那时候就只能挨宰了,何其呜呼哀哉。 “小朋友要买隐秘身形的法器?”中年儒生面容和煦,比那位司马长老药好上不少。李太兮见此也心情愉快,说:“是的。” 儒生道:“昨天刚刚来了一件极品法器,在这方面功能相当好,并且法力消耗不大,以你练气十层的修为,足够三四个时辰的使用,并且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也难以识破。”他先对手里的产品极尽努力的吹牛皮,又说:“只是价格高昂,不知道你能不能出的起。” “多少灵石。” “五千灵石,不接受讨价还价。”中年人伸出五指,预期不怒自威。李太兮为难道:“我记得极品法器的价格也就是在三千出头,差一点的两千多,您这五千,太贵了吧?”中年人道:“汝未知其玄妙,不知其价也,此物绝对物超所值。” “灵石不是问题,敢请见。”财大气粗,李太兮可是大财主,就算刚刚定下骨树花,兜里还是有七千灵石,只不过如果买了他说的东西,可就剩下的不多了。如果还想买一些防御或者进攻属性的宝贝,就变得很困难。 中年儒生转身到柜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示意李太兮自己打开。打开后里面干干净净的放着一块半透明的肉色面具,也不见什么玄机。李太兮目视他,儒生解释道:“此宝名叫第二面,是用二阶后期的梦幻蛇表皮制成,这材料就是了不得的东西,至于说效果,无论是隐秘身形还是隐秘修为气息,筑基初期的修士绝对难以发现,就是中期修士,大意之下也不会发现。五千,不贵。” 李太兮相当中意这件宝贝,但是囊中羞涩,他还想买两件进攻和防御属性的宝贝,实在有些捉襟见肘,但是又无法拒绝一个筑基修士如此耐心的介绍,最后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李太兮吃下了这块叫做“第二面”的的极品法器。还在这里花一千灵石买了一杆长棍,是上品法器,威力不错。鉴于法器价格如此之高昂,李太兮充分理解为什么众多练气散修穷奇一生都难以拥有一件顶级法器。别说他们,就是一般的门派世家弟子,都很难拥有。李太兮还真是走了天大的洪福,能遇到叶开眉这样的奇女子。 回到京山矿场,李太兮安排人旁忙修屋子,这次他建了三层,打算完工后送给叶开眉居住,老板要讨好,他安排下去之后才恍然回味: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谄媚? 李太兮对淬皮散如题的护体层修炼的相当到位,自信绝不可能被淬皮散的强大药性侵蚀身体,相应的运行功法也已经熟悉摸透,等待的就是那千年骨树花配制而成的药了。在等待的第七天,屋子已经修好,李太兮给每位矿工一颗灵石,他们兴高采烈。然后请叶开眉入住,可是她已经沉迷在一楼各种典籍之中,就说:“好啊,谢谢你,帮我把这些书也一起搬过去吧。” 李太兮脸色直抽搐,提醒一句:“前辈,这是我的书。” 叶开眉看看他,笑道:“我看你可以开始筑基了,给你这个。”说完扔过来一个翠绿色瓶子,李太兮接着,打开看了,一股清香窜进鼻孔,浑身都舒坦。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认认真真的倒出来看过,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她:“这是筑基丹?”筑基丹药非比其他寻常丹药,它对修士突破筑基期有非比寻常的效果,排开无筑基压力的天灵根修士,这筑基丹几乎是所有将要筑基的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在筑基时服下筑基丹,成功的概率几乎是成倍的增长。一颗筑基丹,按照其品质优劣,从一千到五千不等,相当贵重。最主要是还少,这玩意儿永远是卖家市场,那些有实力炼制的门派世家,也不会轻易流露出来,政治上是摆明的打压广大散修同道。 “你跟着我混,不会差的,”叶开眉傲然一说,又道:“不过你五行兼修,体内之灵气恐怕已经开始相互冲突了吧?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混元的想法,这等行为根本不是我等下境界修士可以领悟的,你当心爆体而亡。还是认认真真的选一门功法重修吧。”说完这触目惊心的话人就走了,她所谓的下境界,就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四境界,中境界有炼虚合道,大乘为上。 叶开眉的话让李太兮不得不把心里的担忧提到眼前来,使之成为必须立刻解决之必要性,如果真的按照现在的情况进行筑基,很可能就是在筑基的过程中走火入魔,或者爆体而亡。他去修炼《金刚经》就是想缓下修炼进程,权衡其中的利弊,然后筑基。由于自身体制的特殊情况,他很想尝试传闻中混元大道的走法,以五行入混元,不是不可能,但是非常危险,李太兮现在的智慧很明显并没不能解决其中的各种难题。 从高京回来到再去高京那淬皮散的十天里,李太兮努力的熟悉使用第二面和长棍的各种技巧,面具的使用果然很玄妙,连叶开眉都啧啧称奇,说差点没发现隐匿之中的李太兮,尽管她才筑基初期,但李太兮知道,再他见过的诸多筑基期修士里,叶开眉的战斗力绝对是顶尖的,不能以常理度之,她说好,就是真的好。这五千块灵石,值了。 重返高京,李太兮顺利的拿到了淬皮散,但是在返回京山矿场的时候遇到了一点意外,路过一片林子的时候一支精铁制成的箭矢从侧面袭来。李太兮险之又险的避开,那箭矢擦着鼻尖而过,留下淡淡的血痕。紧接着又是一箭只杀太阳穴,土元罩立马亮起,这眨眼之间,又有数支箭射来,躲过四支,设在太阳穴,左右两手臂各一支,共计七支。 “小子,财不外漏不知道吗?我兄弟两个盯你好久了。”林子旁边冲出一个精壮的年轻人,浓眉大眼的,手持一杆长枪。他露出来的皮肤有些发亮,李太兮一眼就认出那是《金刚经》二层的境界,在凡人里这个年纪能有这个修为,资质相当不错。在另一个方向,也有一个炼体士整装待发,手持弓箭,刚刚就是他射的七箭,李太兮刚刚为了救命,已经耗费不少法力。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气踹嘘嘘,像刚才的七箭想来对他是个不小的负荷。 不待李太兮答话,精壮年轻人已经杀过来,李太兮不敢和他近战,凝出两枚利刃甩过去,竟然在对方身体上磕出两颗火花,然后利刃就重新化作灵气消散了,肉身之坚韧出人意料。 他就要杀上来,李太兮及时一个轻身术上了树枝,年轻人一枪戳在大树主干上,这主干竟然被他一枪捅个粉碎。大树就要倒下,李太兮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倒下的大树像活过来一样树枝向年轻人缠绕,要将之困住,就是木属性的缠绕术。但是面对这位炼体士,此术根本不足以建功,手里的长枪直接将树枝捣碎,uu看书 wuuknshu 接着脚下用力一踹,大树连同李太兮本人都被打飞。 身体和树枝间的刮蹭让李太兮非常难受,他捏住面具往脸上戴,再使一个轻身术从树枝之中跳出去,落在地上隐身了。要是有神识的修真者很容易就会发现他站的地方,但是这两位炼体士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两人看着四周发愣,持枪的问:“怎么回事,不是说那小子只是练气期吗?怎么会隐身术?” 隐身术是练气期弟子修行的隐匿术的进阶之法,通常要筑基期修士才能施展,两者的区别在于隐匿术只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身体是没办法隐藏的,也就是说,练气弟子在有物体遮挡的情况下施展隐匿术是不会被神识发现的,(当神识不是特别强大的情况下)但是如果没有遮挡,肉眼还是可以看到。而隐身术,则是肉身与气息的双重隐藏,肉眼看不到,神识也发现不了。 “两位的样子,在下记住了,过阵子再来讨教。”李太兮站在原地放狠话,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走了,高深莫测的不得了。 回到矿场,李太兮第一时间打听了半路劫道的两位是什么来路,他们很有名,矿场的矿工竟然大半都知道:拿箭的叫做赵月,拿枪的而叫做赵阳。他二人在高京是相当有名的炼体士,不少大小门派都想招揽,不曾想回来截杀李太兮,做出这等杀人夺宝的勾当。 李太兮当然知道原因,千年骨树花做成的淬皮散,谁不想要?说不定用了就成功突破《金刚经》第三层,那可是堪比筑基期修士的存在,当然可能性极低,淬皮散到底是第一层人士用得。 第23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炼体难 梦寐以求的《金刚经》终于被提上修炼日程,李太兮以最快的速度把一楼明知道已经留不住的大量书籍通通搬到了叶开眉新的府邸,叶开眉像看个白痴似的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轻轻的张开储物袋,所有的书都进去了。李太兮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大骂“有辱斯文”,暗道自己把书架子都搬过来,你这样搞算怎么回事。无可奈何的,把所有书架子付之一炬,叶开眉走过来告诉他:“我前几天问过了,这些书大部分神州府都有收录,你要是想看可以去高京的藏经阁,那里有玉简版的,知识量大,还能用神识吸收,方便的很。” “多谢指教,”李太兮向她道谢,又问:“可是那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吧?” 叶开眉笑道:“太兮,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太兮一愣,觉得这个问题很哲学,可是他是个老油条子,根本难不倒:“前辈讳莫如深,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出乎其粹,拔乎其类,如何是晚辈可以揣摩的?” “呸,”叶开眉碎一口,骂道:“你也忒会拍马屁了。” 李太兮吃瘪,不敢在花言巧语的而轻薄她,她又问:“你几岁了?” “二十有四了。” “你这么老了还没筑基?”叶开眉惊叫道,李太兮耸耸肩膀表示无奈。叶开眉又问:“李太兮,你身上的灵根是不是很古怪啊?” 李太兮一惊,这向来以为是秘密,装糊涂问:“什么古怪?”叶开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区区一个五灵根能修到练气十层简直是奇迹,要说你以前有什么奇遇我还相信,可是你来得时候只有九层,一年多突破到十层,还想五行兼修。修炼的时候啊,吞吐灵气都跟我差不多一个量了,这也太明显了吧?” “前辈,这话什么意思?” 叶开眉道:“别前辈前辈的叫,本姑娘还没你大呢,以后叫山主。” “是。”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对你又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告诉你,你这体质诡异的很,以后小心点,这里人多眼杂。”叶开眉到底是个善良的修士,又给他一枚令牌:“你我也算朋友,这令牌给你,五行兼修的问题不是你可以解决的,还是去藏经阁选一门功法重修吧,否则你筑基很可能出问题。” 这些说的让李太兮想起了李卷月、崔昆等人,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给她跪下了:“山主再造之恩,太兮铭记于心。” 叶开眉被他这一弄,吓得站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吓我啊!我可不怕,你快走开。” 李太兮满心欢喜的离开了叶开眉的住处,盘算着什么时候去高京的藏经阁选一门功法,但是这之前,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来修炼《金刚经》。 李太兮准备了一只大木桶,把淬皮散倒进去,原本的清水很快变成碧绿的羹状物。把食指伸进去体会一下,李太兮“啊”的一声叫出来,尽管已经施展了《金刚经》所谓的护体膜,可还是疼的要命,那股疼痛分明就是直入骨髓的,仿佛拿着钢制的刷子在兹啦你的骨头。 这种疼痛让他打起退堂鼓,须知,修炼《金刚经》被疼死的不再少数,非止在书上记载,李太兮实在见过不少,高京城里修炼此术的人不在少数。 转念一想,李太兮敲响了叶开眉的门,月上高头,叶开眉问他:“干嘛?” “我在练《金刚经》,太疼了,怎么办?”说着把她请到屋子里,看着一大桶的药业。叶开眉也试着把手指伸进去,疼的龇牙咧嘴,骂道:“你不要命啦,这也太疼了些。” “是啊,我估摸进去命就没了,您有什么好办法?” 叶开眉道:“不练就好啦,你不想着尽快筑基,练这个干什么?” “我想法体双修。”这是最原始的原因,叶开眉点头道:“好理由。” 李太兮以热切目光看她,希望她能给与指导。叶开眉道:“《金刚经》实际上是佛门中无上功法《金刚经》的简化版本,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或许可以去藏经阁看看,那里有很多关于《金刚经》的介绍,毕竟这是普世皆知的伟大功法。” 李太兮点点头,表示明天就去藏经阁走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李太兮就进城了,藏经阁修在一座湖边,湖岸大半都被藏经阁修成了各式各样的建筑,这里是神州府知识含量最高的地方,几乎在大夏皇族统治的地方都会有这种机构,他们收集天下间各种各样的典籍内容,很大一部分供各级官员免费翻阅。 李太兮拿出叶开眉的令牌很轻易的进去了,在《金刚经》收藏室里见到成百上千的玉简,汇集了关于此术的各种研究。李太兮估计,看完这些,寿元也差不多终结了。《金刚经》虽然威力非凡,但是终究不能让人长生,大多数修士都是兼修,从不主修。主修的都是无法修仙的官员。 从天明待到晚上,又从晚上到天明,李太兮并没有看到关于如何解决疼痛的方法。有个差不多的年轻人比李太兮来得更早,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也看金刚经的研究很久。李太兮上去问他:“这位道友,似乎对《金刚经》很有研究。” 他看了看李太兮,点点头说:“一点点。” “能请教些问题吗?” 他一笑:“非常乐意效劳。” 李太兮道:“我初步接触《金刚经》,淬皮散给我的痛苦好像太重了,有什么方法减轻痛苦吗?” “你还没正式开始修炼吧?” “是的。” 年轻人道:“淬皮散的痛苦确实是难以忍受的,很多人都死在上面。但是《金刚经》修炼之难才刚开始,越往上痛苦会越严重,方法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忍’字,忍不了,就不能炼。” 回答让李太兮相当失望,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年轻人又说:“你要是想炼体的话,《金刚经》练不了还可以练别的,当然效果就远没有《金刚经》这么非凡了,大都是要一些修为基础的,练气期的话还是不建议炼体。” 李太兮看了看他,练气十层,和自己一样,忽然问:“你《金刚经》几层了?” “三层。” 李太兮面容抽搐,眼前这位虽然练气期,但是筑基初期的修士已经不足为虑,又问:“在下李太兮,敢问高姓大名?” “在下空南司马家,司马云。”他说得很平淡,李太兮确是如雷贯耳,空南在大夏修真界南方,司马家是修真界的第一家族。空南地区钟灵毓秀,是大夏修真界五成以上药草的诞生地,司马家以此在丹药界声威极重。司马家和名震四方的空南丹崖休戚与共,双方已是大夏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势力,大夏皇族绝对不会在他们面前太有面子。 “原来是司马家高徒,难怪如此惊为天人。”李太兮不得不折服于这个家族,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这样了不得,司马云道:“其实如果你一定要修行《金刚经》,也不是不行。” “要怎么做?”李太兮急忙问。 司马云道:“淬皮散入体的痛苦是没办法减轻的,当然如果本来就是有一定炼体基础的人除外。你的话只能忍,我知道你怕忍不住然后导致死亡,其实你可以试着提升你的忍耐力。” “这怎么提升?” 司马云一笑道:“你跟我来。” 两人转过几个玉简架子,司马云在一个架子前停下,拿下架子上的一块玉简递给他说:“佛门中的‘丈六金身’是完整版《金刚经》的至高表现,但是大梵天方面肯定是不会泄露这门大神通的,不然修士炼体的话,这倒是不二的选择。这本《不动如山禅》应该相当适合你,首先他是一部炼体功法,对你以后修炼《金刚经》大有好处,再者说他能很好的提高你的忍耐力,uu看书 ww.uunshu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功法,只不过佛门这种禅意类功法极为讲究悟性,能悟到几分就看你自己了。” 李太兮接过玉简,抱拳道:“太兮今日多谢指教,听君一席坏,胜读十年书。” 司马云笑笑:“不客气。” 出于对自身姓名的无上珍惜,李太兮暂时放下了对《金刚经》的奢望,开始修炼不动禅。这本功法切忌受太多外界的干扰,按照其功法运行,体内很快产生一种对五脏六腑的强大压迫,每运行一个周天都让李太兮大汗淋漓,仿佛内脏就要爆开,偏偏他还不能动弹,这还只是刚开始,根据玉简介绍,之后还有有万蚁噬身、美女缠身、心魔入体等等非人折磨。当然李太兮认为他说的这些估计都是幻想,不可能达到相由心生的伟大程度,更不可能心魔入体,那就不是元婴期以下修士该考虑的事情。 还有个问题是,《不动如山禅》运行一个周天需要整整七个时辰,也就是说一天十二个时辰里他有超过一半的时间是在打坐的,还不能修炼别的,而这期间,矿场的各种事情怎么办?谁来做?如果他要修炼,就不能工作;要工作,就不能修炼,这是一个抉择,叶开眉虽然好说话,但是不可能让他吃白饭,每年万把来块的灵石进账,想招人太简单了。 也许像叶开眉说的,找个功法重修才是正道,贪多嚼不烂,又想练习道法,又想兼修肉体,哪有那么容易?法体双修者虽然战斗力强大无比,但是面临的各种问题实在太大,难以万全,难怪那么少,一百人里都不见得有一个。 第24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从头来 经过一番折腾,李太兮还是决定按照叶开眉的方式先进行筑基做打算,他重新返回藏经阁进行重修功法的甄选,他侵淫五行功法多年,所选范围依然是五行的相应功法。李太兮现在五天一个循环,三天在矿场,两天在藏经阁,叶开眉默认了他的做法。李太兮暗自给自己下了个日期,一月内决定重修功法。 他本来还想去找找赵月、赵阳两兄弟的麻烦,但实在是没什么空闲,只得算了。 李太兮和同样在神州府藏经阁暂做停留的司马云进行了很多讨论,非常惊讶于此人的才学,简直是精彩绝艳,并且他对于五行功法亦有相当之研究。李太兮从他身上学到了相当多的东西,他也有相当的‘诲人不倦’之品质。 李太兮重修功法的问题他也给了很大的建议:“你的问题在于体内五行灵力过于杂乱,依我看这门金属性的《剑一十三》非常适合你,它练气筑基两境界的功法都涵盖,你筑基之后也不必再进行选功法,并且他附带的‘大五行剑阵’是相当漂亮的阵法,你如果真的能完全施展开来,是非常具有攻击力的神通。这样你体内的法力也不用散掉,就是这样,非常完美。” 李太兮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司马云突然跟他说了一件事情:“前几天万花丹坊的司马先生告诉我,半月后白雾谷每十年一次的开雾之期就要开始了,你知道吗?” “怎么?那位司马先生是你们家的?”李太兮见过这位司马先生,就是之前买骨树花的时候,那位满脸胡子的白袍大汉,筑基后期修为。 “是的。” “白雾谷我当然知道,听说那里灵草灵药很多,但是因为毒雾弥漫,想来很少有人能够进去,十年才雾散一次,为期半月。”李太兮重复一遍众所周知的情况,突然想到司马云是丹药世家,就问:“怎么?你有兴趣?” 司马云道:“对,我这练气十层,按理说也该考虑筑基的事情了,我筑基丹还没着落呢。” “你司马家还缺筑基丹?” “哎,”司马云叹气,续道:“不瞒你,我因为各种原因,已经被司马家逐出家门了,要不是兜里还有点灵石,这个藏经阁都还进不来。” “这样啊,”李太兮点点头,又说:“行,半月后我陪你走一趟,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我听说里面妖兽挺多的,一阶两阶都有,咱们可得小心。”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找你了,一个人还是很怕的,”司马云笑笑,又说:“认识你真高兴。” “我也是,认识你很高兴。” 两人约期而定,李太兮先回去准备了,他现在隐身有面具,打架有长棍,都是非常不错的法宝,但是还少一件防御性的宝贝,兜里的灵石有有些捉襟见肘,于是他又打起了叶开眉的主意。 找上她,说:“山主,在下过几天打算白雾谷走一趟,打算向您借件防御性宝贝,不知可否?”叶开眉道:“我等剑客,攻防皆一把剑耳,并无他物。” 李太兮无奈,叶开眉道:“你好端端的去白雾谷干什么?你也不缺灵石之类吧,又不会炼丹。”李太兮道:“陪一个朋友去看看。” 叶开眉道:“我听说白雾谷每次开谷都是杀人夺宝特别盛行的时候,你要小心。” “你没兴趣吗?” “没有。”干脆利落,李太兮连邀请的话都不用说了。 时间过的很快,李太兮和司马云两人汇聚在从高京到白雾谷必经的道路上。李太兮还是背着长剑,无论去哪里都不放下,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这剑不简单,就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而已。 道路上人不少,骑马的,或者骑着各种低阶灵兽的都有,两人的修为摆在前往白雾谷的众多人员里不算低,也不算高,中等水平。还几次的天空上有灵光飞过,前往白雾谷方向,那最少是筑基期修士。应该很少金丹修士,毕竟白雾谷的吸引力没那么大,不然也轮不到这一大帮练气修士。 司马云问:“李兄,这次行动,杀不杀人?” 李太兮道:“该杀杀,不该杀不杀。” 司马云笑笑点头,表示赞同。 筑基丹的的配料有上百种,其中三味药是根本,乃雨雾草、金玲花和太清果,其中太清果由于是修真各境界非常需要的材料,司马云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已经有不少存货,但是雨雾草和金玲花向来为名门大派掌控,甚少流出,常常是有价无市的情况,所以司马云决定去白雾谷碰碰运气。 “司马兄,为什么不直接买一颗筑基丹?那玩意儿以你的身家应该不是问题吧?”李太兮一边走一边问。司马云道:“出门在外总是需要一门赚钱的手艺,我要是会炼丹,以后就不怕没灵石了。” 李太兮点头,对于这位惊才绝艳的天才,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白雾谷的浓雾在不断的散开,李太兮在谷口看到了不少人进进出出,大都步伐迅速,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样子,深怕自己被某些人盯上。 司马云给李太兮一颗药丸,说道:“僻毒丹,毒雾虽然散开,但还是有不少残余的,小心些总没错。”说着自己把药丸吃了一颗,示意无毒。 李太兮接过来吃下去,看了看入谷的方向,哪里树木青葱,杂草丛生,神识扫进去也有隐隐的阻隔感,范围比在外面要小很多,只有方圆百米左右。司马云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说:“这里神识不方便,在之前,神识一入侵白雾就会被阻挡,筑基期修士也不能避免。” “这是什么雾气?这么神奇?” “不知道。” 两人步行进去,司马云掏出一枚指甲大的璞玉,说道:“这是白雾谷的地图,你看一下,待会儿我们好行动。” 司马云看起来进行了相当的准备,李太兮很快记住了玉佩中涵盖的地图,问:“司马道兄怎么打算?” 司马云道:“当然是就近原则,东北方十里怎么样?那里好像有不少金铃花,上次进来的人都知道,只不过之前年份不够所以没采摘。”一般炼制筑基丹,金铃花的年份需要在五十年以上。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两人脚下生风,在林子里腾挪跳跃,速度飞快的向目的地前进。李太兮把第二面面具套上,身上的气息瞬间隐藏,司马云身上青光一闪,虽然肉眼可见,但是神识中他已经和周围的林木融为一体,根本难以发现,好神奇的隐匿身法。 司马云速度很快,步伐移动之间体内法力消耗的很少,明显是高明的轻身法术,和李太兮这种全凭体内法力雄浑,不计消耗的普通轻身术有天壤之别。好在李太兮别的没有,就是体内法力雄浑无比,倒没有落后多少。 忽然的,两人同时停下来,四目相对,司马云眼眸深处露出一丝赞赏,李太兮则是因为神识中看见前方一里有两个熟人在藏着要阴人,赵月和赵阳。司马云好奇道:“李兄,你的神识能覆盖对大范围?” “大概一里左右。” 司马云道:“神识在练气十层就不再自然增长,所以练气十层的人就有资格筑基了,李兄在这里就能看到方圆一里,在外面恐怕要更远吧?” “不瞒司马兄,有五里左右,这是筑基初期修士的神识范围了吧?我似乎天神神识这方面就非常好。”李太兮倒是非常坦白,司马云点头称赞:“厉害,我的神识可是一般般。” “那你怎么和我同时停下来?” 司马云从怀里掏出一枚青色玉佩,道:“这枚玉佩有相当好的感应效果,此地神识不好用,我自然要想别的方法,前方似乎有几人鬼鬼祟祟的。” 李太兮道:“两个炼体士,一个用弓箭,一个用长枪,估摸着是劫道的。” “那怎么办?” “他们都是《金刚经》二层的修为,咱们又不怕他。”李太兮自然不是他们对手,但是带着面具就是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他们也不会知道,要不是不想透露背上长剑的非凡品质,uu看书 .uuknshu 李太兮甚至想走过去一刀一个的宰了他们。至于司马云,这厮可是堪比筑基修士的《金刚经》三层,有何惧乎? 司马云想明白这一点无奈的笑笑,打算放过他们,就说:“正好他可以拦下后面来的人,咱们尽快过去看看吧。” 两人既然察觉了他们的位置,很轻易的就绕开他们继续前进。十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很快就到了,一路的荆棘丛林连李太兮的衣襟都没碰到就被避开了。至于司马云,不说他避的比李太兮还干脆利落,就算撞上去,损坏的多半是荆棘丛林。 这处长着金玲花的地方在悬崖上,伴生的还有一窝金线长蛇,那些蛇呈现金红之色,一条条盘在悬崖壁上,金铃花顾名思义,黄色的铃铛状花朵,一阵风吹过来发出阵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响。 金线蛇动作迅速,并且伴有剧毒,司马云《金刚经》三层,那些毒蛇咬不开他的皮肉,李太兮可是害怕的要死,被咬一口估计半条命都没了。 只是他们还没有正式发愁该怎么对付金线长蛇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又一件例外,一位筑基初期的漂亮姐姐先来到这里,看着满满一崖壁的毒蛇大皱眉头。 这位筑基女修见到两人过来,笑嘻嘻的问:“两位小弟弟,我们一起合作,共同采摘金铃花可好?” 李、司马两人如临大敌,司马云更是身上白皙的皮肤瞬间变成古铜色,筑基期女修脸色微变,念道:“炼体士。” 李太兮道:“前辈还是认真的和我们谈得好,我们不可能给你做炮灰,真打起来,你不一定能赢。” 第25章 为人谋而不忠乎 那筑基期女修道:“人家是《金刚经》三层,你的依仗是什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太兮指着司马云道:“他不就是我的依仗吗?” 女修士踌躇一会儿,问:“你们也是冲着金铃花来得?” “那是自然,否则来这里干什么?” “我和你们一人一半,这金线长蛇不简单的。” 司马云看了看悬崖上十几支金铃花,点头答应:“好,一人一半。” “两位小道友怎么称呼?”她问名字,两人各自报上名号,随后也知道她叫周莹莹,竟也是神州府名下的一名修士,当她得知李太兮是京山矿场的人之后,问道:“我听说叶开眉养了个小白脸,不会就是你吧?” 这话李太兮闻所未闻,惊愕道:“叶山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哪里敢有非分之想?这是谁在造谣?” 周莹莹取笑道:“小子,叶山主惊才绝艳,背景更是天下一等一,你要是只有这个本事,将来头上的绿帽子可不少。”李太兮急眼道:“前辈莫要开玩笑,我和叶山主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关系。” “什么不应该?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她叶开眉还不能有男人了?”周莹莹反问,司马云也起哄:“就是就是,我看那位叶山主绝对相中你了,否则哪能对你这么好?” 李太兮为之气结:“你们不要毁了山主清白,此事休要再言。” 两人开了会玩笑也就见好就收,至于说李、叶两人背地里有没有苟且的关系,跟他们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接下来三人打算怎么采摘金铃花,成百上千的金线长蛇让他们不可能大摇大摆的上去采摘,即使有两位筑基期实力的修士。 “我和周前辈负责对付那些毒蛇,李兄的面具隐匿效果极好,采花大盗的事可得你来做。”司马云转瞬间已经定下了调子,他们必须趁别人来之前采摘,否则就少不得争抢。 李太兮并没有太大的异议,金铃花必须连根拔起,并且需要在短时间内进行相应的封印,否则药力会飞快的消失。 “你有半柱香的时间,金线长蛇不会离开太久。”司马云在临走之际祝福他,并且拿出十数个匣子,李太兮只需要将金铃花放进里面,贴上封印符纸便好,准备得相当充分。 至于如何对付金线长蛇,就是司马云、周莹莹两人拖住正面的金线长蛇,李太兮从侧边绕上山崖顶部,然后自上而下的偷偷摘取金玲花,这事和当初偷袭天青城简直是一模一样。 司马云的肤色再次变得呈古铜色,这就是《金刚经》不加隐藏的肤色,李太兮现在使用上品灵气级别的长棍打在他身上已经是不痛不痒的地步了。他无所畏惧的冲进长蛇群里,一脚踹在悬崖上,整个山壁都在颤抖,无数峭壁滚落下来,那些金线蛇顿时大乱,不少也跟着石块落下来,不过又悬在空中,然后迅速贴回崖壁。它们都是实力不菲的灵蛇,可不是凡俗之物。 “我去,这个二愣子。”周莹莹为司马云的冲动无尽感慨,不过眼睛里却精光大放,似有无数春情,以这位《金刚经》三层的资质,进阶筑基只是他自己想不想的问题,到时候两位筑基修士逍遥天下,共享二百春秋岂非美事? 旋即她也冲天而上,身边幻化无数粉色百合,此景一现,贴在崖壁上的金线蛇立刻就有数十条冲上去,但是周莹莹手上手印一变,那些百合花竟然转而把那些冲过来的长蛇吞进去,合上花瓣,也不知道只有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花朵是怎么把数米长的金线蛇吞进去的。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大展神威,一个把整个小山弄得跟地震了一样,一个引动周遭灵气,这么大的动静,李太兮敢保证周围十里的修士都会有感觉,所以他不敢多逗留,连忙选了方向朝山上狂奔而去。 他在脚上贴了一张中品灵符级别的神行符,一跃就是数十丈,不过几个呼吸就到了山顶,但是堪堪登顶的那一个瞬间,李太兮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恍惚间看见七八层盘在一起的蛇身,与人身大小的蛇头,那信子就舔了他一下,蛇的眼睛里还充满了戏虐,紧接着就是大片的绿色的毒液从蛇口里喷吐出来,李太兮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推下山顶。 李太兮急忙在身上贴了一张土属性的中品灵符,但是瞬间亮起的护盾就被毒液侵蚀,原本身上的土元罩也被融化,毒液贴在身上了。 “吾命休矣。”这是李太兮在空中的想法,他强行扭正身体,轻身术加身让他平稳的落地。看了看身上的毒,只是黏在身上罢了,已经没什么毒性,可能是两层护盾将之抵消了。 李太兮朝另一边的两位喊:“山顶有二阶金线长蛇,你们小心。” 此话让他们心里大惊,周莹莹还在脑海里盘算,这里急攻难下,远处的修士感受到这里的动静肯定会加速赶来,到时候不管有没有采摘金玲花,己方和筑基期的金线长蛇大战肯定大耗元气,还要摆脱修士的觊觎可就难了。 但是在这思考之间,悬崖壁上大展神威的司马云也听到了李太兮的喊话,想也不想的脚下一蹬,横跨数十丈的直接到了金玲花出,朝李太兮大喊:“李兄,盒子!” “嘶!”巨大的蛇声紧接着响起来,金线长蛇的蛇王自山顶伸长蛇身,骇人无比,庞大的灵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李太兮当初在叶开眉拆房子的时候体会过。听到司马云的说话,李太兮脑袋一热可不在乎什么二阶妖兽,体内灵力疯狂往脚下传去,也跳到数十丈的高空,把手里匣子一股脑的往司马云那里抛过去。 周莹莹见两人跟个疯子一样不管二阶妖兽的发怒,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采摘金玲花,实在是又惊又怒。想着自己没有筑基的需求,采花不过是为了点灵石,可不值得冒险,转身就走了,等别的修士过来可不是好玩的,仇家不少。 司马云接住李太兮扔过来的匣子,手里又扔出一张黄色符纸,那符纸悬在空中不动,他就咬破舌头往纸上吐去,再轻轻说一声:“去”,那符纸迎风狂涨,瞬间已经不下于悬崖的大小,轻而易举的遮蔽蛇王看过来的视线。 李太兮见此连忙飞过去,见司马云脸色苍白,站立不稳,扶住他说:“怎么样?” 司马云把匣子给李太兮说:“收取金玲花,快,这次亏大了。” 李太兮看了看脚下的金铃花,转瞬抛出十几颗火球烧死即将过来的普通金线蛇,随手又摘下所有金铃花。这时候悬在天空的巨大符纸忽然剧烈抖动起来,显然是另一边的蛇王在破符,司马云道:“快走,这符宝坚持不了多久。” 尽管理论上《金刚经》三层和筑基期相差不远,但真正打起来还是差别太大了,司马云虽然和蛇王没有真正交手,但是蛇王可以飞,而他不行,这一点上只能被动挨打,如何战胜?待会儿还有无数修士前来,此地实在不能久留。 背上司马云,李太兮提脚狂奔,很快就离开了悬崖边,但是回头一看,那蛇王已经破开悬在空中的巨大符纸,正在张开神识搜索,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正飞过来。李太兮迅速的带上面具,但是司马云怎么办? “帮我贴上这个。”司马云取出一张符纸,又是极品灵符,李太兮顾不得问他何以如此富有,往里注入灵力,然后给他贴上去,瞬间隐身。这次注入灵力,体内五分之一的法力没有了。司马云惨笑道:“你的法力还真是不可思议的雄浑,别人可不行。” 李太兮换了个方向狂奔,说:“司马兄,这次的金玲花,uu看书 w.ukanshu.c 代价也太大了吧? “可不是,那枚符宝都可以买十枚筑基丹了。我这强行催动它,没三个月休想恢复过来。”他也是龇牙咧嘴,肉痛不已。 李太兮不做安慰,问:“接下来,司马兄什么打算?” 司马云道:“今日与兄台共患难,实在是平生难得,我这就回去,准备筑基,不再进谷了。” “我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先祝兄台筑基成功了。” “你呢?什么打算?” 李太兮道:“回家伺候主子,重修功法,也准备筑基。” “如此正好。” 李太兮看了看突然迷惘的蛇王悬在空中,周围忽然飞来个人类修士,目光炯炯的看着蛇王,司马云道:“这蛇王今日命休矣,它的内丹可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 “数百年修行不易,我等之罪也。”李太兮还是非常疼痛即将殒命的蛇王。司马云道:“弱肉强食,这是修真界最基本的常识,李兄何必伤感?我听说在遥远的蛮荒世界,吃人的妖族可也不少。” 被蛇王驱使出来找人的金线长蛇漫山遍野的游走,很快就找到两个人,是赵月和赵阳,只见他二人漫山遍野的逃跑,嘴巴里骂骂咧咧的,还路过隐身的李太兮、司马云所在。李太兮本想上前取他二人性命,又怕暴露行踪,就再一次的放过他们了。 李太兮离了白雾谷,送司马云回了高京,送他回住处,是一座环境不错的庭院,李太兮再次感叹他的有钱,不明白他一个练气修士怎么会那么有钱?难道个个都是叶开眉,家里有矿? 第26章 又离去,前程仙景飘渺处 李太兮这时候回来,叶开眉不由得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刚进去就碰了个大钉子,不得不退出来,我那个朋友受重伤了。”李太兮无奈的摇摇头,简短的陈述了情况,叶开眉道:“我就让你小心点,看吧。” 李太兮稽首道:“多谢山主提醒,不然小的真难以回来见您老人家了。” 叶开眉轻轻一笑:“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李太兮说:“老老实实找一部功法重修,准备筑基。”叶开眉一幅不出我所料的样子,道:“你加油吧。” 李太兮笑嘻嘻的拿出《剑一十三》的功法,知道眼前的这位妙人在剑术上造诣非凡,要是肯指点一二就大大的美了。说道:“山主,我打算重修这个,你指教则个。” 叶开眉驳回了:“我自己的功法都来不及参考,不看你这个了,你要是能筑基成功,我推荐你去修道院。”修道院是大夏王朝名下修士最多的衙门,那里汇集这各种潜力非凡的天才,他们只需要在里面努力修炼,大夏朝廷会尽量满足他们的需要,他们是朝廷得以在修真界立足的最根本。 “修道院?”这种天堂之所在可不是李太兮能够想象的,重复一下表示疑问。叶开眉道:“本小姐来历非凡,进修道院带个陪读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李太兮轻轻问:“山主,您的背景是什么?” 叶开眉心满意足的看他,暗道你小子终于还是憋不住的问了,也不隐瞒,一语带过:“太华道道台叶仲先,我爹。” 那可是合道期的老怪物!活了恐怕不下上万年,李太兮问:“不会吧?你这么小。” “滚!” 李太兮连忙走了,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不待叶开眉发飙,直接开口问:“山主,散修筑基是不是很难啊?” 李某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一进修真界就能遇到叶开眉这样的大金主,虽然听说散修日子难过,但是也没真见过,不是很理解。这次陪同司马云进白雾谷,菜花都有这么大的风险,一般散修恐怕早就没命了,而像司马云这么有钱又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不就等于他们不可能拥有筑基丹,这还怎么筑基?散修中存在天灵根修士几乎等于零。 叶开眉道:“确实很难,你小子以后筑基了可得念着我的好。” “是是是,那是自然。”李太兮逃也似的离开,想起周莹莹说的话,叶山主的言行往日不注意,今日留意下还真是眉目传情,难不成真看上自己了?这怎么可以?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孩子都有了! 转念一想:男人三妻四妾似乎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能让叶开眉知道秦玉姿和李桃的存在? 又转念一想,李太兮告诉李太兮:李太兮你想多了,山主只是人好而已。 正解! 筑基的事情正式被排上日程,李太兮开始了散功之旅,虽然司马云说过不用散工,但是近来修行之时体内的五行法力已经开始互相冲突,这让李太兮不得不进行散功,否则极有可能爆体而亡。 经过三个月的散功,李太兮顺利的从又练气十层修为小伙子变成最初的感悟气感,连引气入体这种练气第一层都不如的小斯了。开始修炼《剑一十三》,京山矿脉就是以金属性灵石为主的,叶开眉在这里修炼很可能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金属性灵气并不是很缺,李太兮进展不慢。 叶开眉知道他是修炼金属性功法的,特地给他送了一幅聚灵阵法,使得京山矿场的金属性灵气汇聚在他的屋子,这让李太兮如虎添翼。得人如此厚恩,李太兮差点哭出来。叶开眉道:“你的体制真的很神奇,别浪费自己。” “是。” 不停的服用精气丹,巨灵阵法和本就有着练气修为得经验,这些让李太兮在不过一年的时间里就恢复了练气十层的修为,当然还有一点是他那不亚于金属性天灵根的金属性灵根,吸收灵气的速度和含量简直让叶开眉目瞪口呆。 在恢复修为的而半个月后,李太兮直接吞下那枚筑基丹,然后炼化,七天后修为到了练气十二层。由于筑基失败,修为直接上了两层,李太兮施展火球术控制不住体内暴躁的灵气,直接把楼给烧了,没地方住了。 叶开眉瞪他:“你可真够差的。” 李太兮心里非常颓然,毕竟筑基失败了。实在是筑基需要的灵力太大了,他吸光了筑基丹里所有的灵力,并且还大量的吞食囤积在聚灵阵内长达半个月的灵气,还是没有成功。以前李太兮体内的法力雄浑无比,现在法力虽然没有练气十层的量大,但是胜在精纯无比,有种预感,筑基只要法力足够了,就能自然突破,而不需要寻常修士的闭关突破。也就是说,很可能他在吃饭喝水之间突破。 沉下心来控制突飞猛进的修为,练气十二层一般很少人修炼到,像这种地步再筑基的人,基础会特别好,也就是筑基的效果会比别人好一些。可是多在练气期停留意味着进入筑基期慢,这其中的价值选择,通常情况下一般先进入筑基期的修士会赚一些。毕竟修行寿元增长是最根本的事情,你在练气期能够修炼进十二层还是两说,过了三十岁再筑基,想在筑基期走远可就难了。而在十层筑基,筑基期的各种玄妙就可多领悟些时日,妙不可言。 房子被炸,李太兮很快又建了一栋,楼成的时候叶开眉过来问:“你的神识好像不是一般的强大。”李太兮曾经好几次的扫视京山矿场,叶开眉没道理不知道。 李太兮曾经以为是自己在这方面天赋异禀,然后最近才发现,是那黑剑的效果,自己每次抱着它睡觉做“春梦”好像都有神识上的温养效果,(只是梦见一个女人的脸,自己并不能出现在梦境之中)导致他现在神识强度已经在筑基初期和中期之间,厉害的不行。 “它自己长得,我可没办法。”李太兮耸耸肩膀,表示无奈。叶开眉也不纠结这个,只说:“我要离开京山矿场了,你什么打算?” 李太兮道:“自然是唯山主马首是瞻。” 叶开眉笑道:“本来是想等你筑基再走的,谁想你失败了。” “让山主失望了。” 叶开眉道:“你体质神奇,或许有我不能猜测之处,不过我想你已经没有筑基瓶颈的说法了吧?” “水到渠成。” “好,”叶开眉点点头,接着说:“我愿意引你进修道院,以后能成什么事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谢山主,日后但又吩咐,太兮定当尽力。” 李太兮在这一年半里又有将近两万灵石的进账,现在又富得流油了。即将离开此地,他打算去高京城和唯一的朋友司马云辞行,至于那位叫张本(万花丹坊卖药的)的道兄,恐怕今生不会再见了。但是到司马云府邸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这位司马兄,恐怕也难以见到了。 好巧不巧,周莹莹路过这里,她一眼认出来,叫道:“李太兮。” 李太兮回头,忙跑过去行李:“见过周前辈。” 周莹莹看了看他:“你练气十二层了?” “是。” 周莹莹暗自点头,赞叹道:“天下能将练气期修练至十二层的,可不多见,你应该准备筑基了吧?” 李太兮道:“是的,希望能够成功。” 周莹莹道:“修行千难万难,能筑基已经是万分侥幸,祝你好运。” “谢前辈。” “对了,当初那位司马云呢?”周莹莹问了句,李太兮道:“我和司马兄自从出了白雾谷就再没有相见,uu看书ww.uuanshu.co 这里是他的住处,现在也人去楼空了。” 周莹莹道:“世事无常,你好自为之吧。” “谢前辈教诲。”李太兮对这位当初弃自己和司马云而跑的修士并没有太大的怨恨,毕竟双方非亲非故,还是互相竞争的对手。至于说周莹莹自己,恐怕也不会什么愧疚之心,再选一次还是那个结果,无论是眼前的两个男人还是金玲花都不值得冒险。不是每个人都是李太兮,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就能筑基,虽然晚了点。周莹莹能有今天经历了太多生死,所以就显得万分珍贵,要珍惜。 两人作别,李太兮回京山矿场收拾行囊,忽然想起赵月、赵阳两位仇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三番两次想报仇却都不是合适的时机,渐渐的都淡了。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朋友,矿场住了好几年和下面的人总有相当的隔阂,没法愉快相处。 这时候想起了很多人,妻子女儿,老师皇帝,连结几年来的人和事,又是一句“俱往矣。” 陈子兰、司马云不知今生能否再见,而眼前,这位叶山主,则是人生遇到的最可爱的人,李太兮忽然涌起追随一生的荒谬念头。正巧她过来,道:“李太兮,你干嘛老是背着这棍子,不放进储物袋了,好丑哦。” 这是闲聊话,李太兮道:“放不进去啊,我也没办法。” “真的假的。” 李太兮把黑剑递给她,道:“不信,你来。” 叶开眉被这大大咧咧的话气到了,骂道:“你别找死啊,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没大没小的。” 第27章 中转站 李、叶两人离了京山矿脉,来到高京城里,大夏朝廷的修道院在大夏修真界的各个地方都有分部,本来太华道也是有的,只是不在神州府境内。叶开眉这次去的,是设在朝廷所在的禹州道,那里是大夏修道院的总部,听闻那里亦是整个大夏修真界人流最旺盛的地方。 太华道和禹州道相隔亿万里,距离已经不是一个凡人人力所能到的了,就是一个修真者,没有化神期的修为也不敢说能自行从太华道走去禹州道,可见幅员辽阔与两道间的距离是何等遥远。李太兮和叶开眉必须借助高京城里的传送阵,传送到太华道首府太华城,然后再传送至禹州道。 叶开眉在高京城城里并没有什么熟人,除了之前的陈玉,但是她自从送陈子兰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李太兮路过那楼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叶开眉见此说道:“当初你还是陈玉送过来的,这么些年你和她每联系吗?” 李太兮道:“我和陈前辈不过一面之缘,她是看在她侄女的面上才推荐我来的山主这里,没什么联系的。”叶开眉道:“那时我初到神州,很多事情神州府衙方面都是让她带我熟悉的,你倒是正好撞上。” “小的能有今日,全拜山主鸿福所致。” 叶开眉冷笑一声,对他的马屁已经基本免疫。这时候天上忽然飞下一头仙鹤,上面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白衣童子,仙风道骨的行礼问道:“是叶小主吗?” “是我是我。”叶开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那童子道:“在下是传动殿方面的童儿,小主请上来吧,我带你去传送殿。” 叶开眉提起李太兮,落在仙鹤背上,仙鹤鸣叫一声就飞起来,向悬在空中的神州府衙门悬空岛飞去。李太兮第一次高空飞行,好奇的往下面看去,只见四四方方的高京城错落有致,建筑显然是经过高人设计而成,相当壮观。 仙鹤很快飞到悬空岛上,平日里就见岛上灵光四射,今日一见,更是非凡。那一座座错落有致的宫殿、回廊、亭台、楼阁、花园、流水、密林,无不精致,隔得远远依旧不失奢华,李太兮能清楚的数出每一块砖瓦,在视觉上极富冲击力,还有飞禽走兽盘桓于期间,真是仙家景象,不是地面的高京城能比的。 走马观花式的欣赏一遍,童子驾着仙鹤很快就到了传送殿所在的位置,整个宫殿群由七八十做殿宇组成,不失传来传送阵“呼呼呼”的运转之声,有人来或者有人去。此处贵为神州之地的最紧要所在,相当繁忙。 三人落在一件大殿前,殿门口已经有个黄衫老者在等候,童子上前去问安:“居士,叶小主到了。”那居士点点头,没理他。叶开眉见此连忙走上去,稽首道:“晚辈叶开眉拜见前辈。”居士笑道:“老朽黄载士,负责小主这次的传送,你旁边这位是?” “随从。” 黄载士轻轻点头,转身入殿:“进来吧,这次随小主同行的还有我的一位晚辈,希望小主多多照顾。” 叶开眉问:“哦,他是去哪里?” “和小主一样,禹州修道院。”黄载士说得轻巧,但神色间还是有不少自得。叶开眉说了声“这样”也就没下文了。 三人很快就进了大殿,空空荡荡的,栋梁柱也没有,真不知道如此宽阔的殿宇是如何屹立的。殿内采光甚好,四面通透,没什么幽暗之地,正中央有个梯形高台,上面画着圆形的传送阵法,四周镶嵌十几颗中品灵石。当然不是说传送一次就要这么多灵石,那也耗费太大了些,这些可以传送好几次的。 高台旁还有个俊朗青年站着,想必就是黄载士的那位晚辈了,只见他上来行礼打招呼:“在下黄宇然,见过叶山主。” “不必客气。”叶开眉淡淡一说,至于李太兮这位年近三十的练气修士,暂时被黄宇然忽略,毕竟人家是筑基期修士。 黄载士道:“宇儿,此行一路小心,照顾好自己,多和叶小主学学。” “是。” 长辈式的祝福两句,三人上了高台,黄载士在略微操作,也就是拿出个罗盘在上面指指点点几下,传送阵忽然涌起大量白光,三人通通消失在空间通道之中。 李太兮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见物就看到自身现身于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中,整个广场有不下十座传送阵,但是没什么人用。广场尽头的一座三层阁楼走出来一位书生样的俊秀人儿,是个女的,手持羽扇,叶开眉见了大喜,奔过去挽着她手叫:“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了?” 那女扮男装的人说:“这几年闲得无聊,你回来我可不得来看看。” “谢谢姐姐。” 李太兮看了看来人,只觉得平淡无奇,但是她是叶开眉的姐姐,也就是叶仲先的女儿,自己看不穿很正常。看上去二十三四,实际年龄可以在这个数上乘以数百。 李、黄两人不好傻站着,连忙上去拜见:“见过前辈。” “神州府叶太抠了吧,你做个传送阵还有同行的?”姐姐愕然问了句,看样子蛮好说话的。叶开眉指着李太兮说:“这是我收到小弟,李太兮,”又指着黄宇然说:“这是黄宇然,刚认识的。” 姐姐点头,说:“你刚回来,父亲大人不在太华道,诸多兄长叶没工夫见你,你到我那里住几天,然后我亲自送你去上学。” “行行,”叶开眉没半点意见,对李太兮说:“你跟我一起吧,”又对黄宇然:“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你从神州府那边来,太华城驿站那边应该有所准备吧?” 黄宇然道:“本就有公事要去的,多谢叶山主带我来。” “不客气。” 黄宇然就这样飘飘然的走了,姐姐微微看了看李太兮,也没说什么。羽扇挑起李太兮下巴,打量打量,笑笑。叶开眉问:“姐,你干嘛?” 姐姐抬手招出一辆车辕,没有马匹之类的野兽拉着,就浮在天上,在一提李太兮,人就落在车里。叶开眉见此也上去了,姐姐只提李太兮当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实在是车辕高度他飞不上去。 车辕飞临太华城上空,李太兮俯瞰下方,景象有远非高京城可比,可谓是: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明霞晃晃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今朝有分来仙境,不堕人间点污泥。(注一) 李太兮看得眼花缭乱,久别太华城的叶开眉也有些被着前几年就见过的景象吸引,看个不停。姐姐道:“过几天你去的禹城,虽说比我们太华城名气大些,其实外表也就这样了。从外表上极尽奢华,各大修真城市已经是极尽人脑之所及。不足观也,更不足道也,还不如看花开花谢,潮起潮落。” “道法自然,姐姐教训的是。”叶开眉点点头不看了,李太兮见此也不好再留恋什么。 一路上李太兮都默默不语,他知道这位姐姐修为非凡,可不敢冒犯。她们姐妹两个都是说个没完,姐姐虽说是姐姐,但却像个奶奶一样对叶开眉极为宠爱。遗憾是李太兮一直不知道姐姐的名讳,叶开眉没说,他自然知道不该问。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三人来到姐姐的住所,是太华城内的一处沿湖而建的巨大庄园,比起神州府的藏经阁还大气。 此处的灵气极为丰富,以水灵气为主,想必叶开眉的姐姐是位水属性修士,话说回来,叶开眉是一位剑修,可不是最常见的五行修士。 在此住下,之后的几天里李太兮再也未见过叶开眉的姐姐,连同叶开眉也被叫走了。李太兮一个人在这庄园里无聊的很,很多地方人家都不会让去的,最多的时间就是在湖边吞吐灵气,法力倒是涨了一丝丝。 李太兮偷空的时候找人(庄园中打理的人)问了句叶开眉姐姐的情况,是这样的:名叫李开辛,元婴初期修为,二百岁左右。 李太兮听了直砸舌头,自己就这样人生第一次见了元婴其修士。 在庄园里住了五天,李太兮再次见到了叶开眉和她姐姐,李太兮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前辈。” 叶开辛点点头,说:“你过来。” 李太兮乖乖走过去,叶开辛说:“伸出手来。” 叶开辛把住李太兮的手腕,开始切脉,没一会儿就眉头轻皱,u看书 .ukansh.om看了看他说:“眉眉说你体质特殊,果然是奇葩,你没办法五行兼修吗?” 李太兮摇头道:“没办法,体内的五行灵气会互相冲突,否则我也不必该修功法了。” “这几天你吐纳灵气我也注意到了,效果的确不下于天灵根修士,又身具五行,我还以为是混沌体之身。” “什么是混沌体?” 叶开辛给他解释道:“天下体质千千万万,五行之体是最常见的,而你之前想走混元大道,这混沌体可以完美解决体内法力冲突的问题,从而大道可期。可你不是啊。” “那他这是什么情况?”叶开眉帮忙问了一句。 叶开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看看什么时候有机会问问那几位哥哥吧。” 两人无奈,叶开辛道:“小朋友,我们老叶家家大业大,有没有兴趣改姓叶啊?” “啊?”李太兮莫名其妙。 叶开辛笑道:“开个玩笑,你资质不错,只不过开始修行的年龄晚了点罢了。看你也还没有入门派,我们叶家招你,要不要?” “晚辈自然愿意,但凭前辈吩咐。” 叶开辛道:“我们家也没什么人,同辈的还有三个哥哥,娘亲没有,有个老爹,就是这样,你以后就对外说是眉眉的小弟吧。” “是。”李太兮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个入不入叶家和现在有什么两样吗?还有没娘是什么情况? 叶开辛见他疑惑,就说:“父亲他四处留情,眉眉的娘亲倒是还在,不过还是练气气。” 李太兮脑袋一团乱。 第28章 久慕盛京繁华,我来也 三人闲聊一会儿,叶开辛起身道:“传送阵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李太兮今天算是正式的有了身份,不再是广大散修中的一员,以前在京山矿场叶开眉可没帮他弄什么身份证明。 太华城和禹城隔着万水千山,传送的距离超远,这种等级的传送阵可不是叶开辛这等元婴期修士可以私自建造得起的。他们一起回到了前几天来到太华城的那个传送场,只是大致范围而已,不是同一个广场。 传送广场中白光大亮,他们就离开了太华城。 禹城朝廷方面的传送阵大部分被建造在一座直插云霄的巨大山体之中,山中有成千上万的远距离传送阵,几乎可以到达大夏修真界的任何地方。很多地方不相通的,也可以来这里进行中转,这是大夏修真界最大的交通枢纽。此山,叫做大挪移山。 大挪移山距离禹城还有数千里的路程,当三人落地的时候,叶开辛说道:“上次来还是六十多年前了,那时候传送阵还是老式的,得用传送符。”以前的传送阵虚空通道中撕扯之力极大,距离越远越是厉害,每次传送都需要佩带专门的传送符篆,这种东西成本极高。但是随着技术上的不断突破,现在除了一些超级远距离的传送,大都可以实现“裸身”传送。 李太兮环顾四周,是在一片院子之中,有两三间茅草屋在前面。院子外面是片茂密的竹林,山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整个一隐士居所。 茅草屋里推门走出一位黄衣修士,筑基后期修为,他看了看几人,趾高气扬道:“太华城来的啊,过来报个道。” 他态度有些怠慢,叶开辛稍稍露出一点灵压,吓得那修士立马跪倒,满头大汗道:“未知上人降临,有所冒犯,罪该万死。” 叶开辛懒得和他计较,直接带着两人走了,这位筑基修士哪里敢拦?登记人员这种工作就当没这回事儿了。 大挪移山极大,要是靠李、叶两人自己走出去,恐怕要个十天半个月,好在叶开辛放出之前那个车架,载着两人御空而去。 大概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李太兮眼前出现了连绵成片建筑,密密麻麻的浮空岛屿,各种各样的飞禽遍布天空,无数名山大川汇聚于此,天空中无数修士飞来飞去,一座没有城墙,没有边际的巨大城市坐落在这平原之山。至于说那些山体,如果猜的不错,天然的极少,人工造成的极多,连峰去天不盈尺者不计其数。一座城市竟然能无边无际,视线极尽之处依然是人声鼎沸,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大开眼界。 车架驶入城中的一座山脚下,在半空中叶开辛收了车架,三人落地,前面没几步就是一座七层阁楼,里面立马迎出来一位修士,中年男士,拱手相叶开辛招呼:“原来是叶仙子来了,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叶开眉做了万福,说道:“妾身送自家妹妹来修道院,衣食住行还要唠叨王道兄。” “此处本就是太华道的地盘,叶仙子太客气了,请进来吧。”这位姓王的先生邀请叶开辛进楼,李太兮对于元婴期修士神出鬼没的事情越发不信了,怎么感觉自己这个练气修士最珍贵! 阁楼内是一间间屋子,中间是个露天的大楼梯,沿着依次上楼,三人进了四楼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从门口看里面被一层五彩光晕遮挡,等进到里面,居然是一个有蓝天白云的大花园,还有个荷花池子,一时间李太兮目瞪口呆,叶开眉则只是评头论足的看了看四周,有些见怪不怪。 这位元婴期的王道兄脸上善意的笑笑,叶开辛道:“小辈没见过世面,王兄见笑了。” 王姓修士道:“哪里,想当年我练气的时候可没福分进这等场所,不然怕是更为不堪。”他又跟李太兮说:“小兄弟,须弥戒子空间之术,莫说是你,就是老夫都参悟不得,莫要好高骛远哦。” “多谢前辈教诲。” 王姓修士引三人进了亭子,他们坐着,李太兮和叶开眉站着,他说:“修真不知岁月,没想到又到了修道院收人的时候,你不来我还不知道呢。” 叶开辛道:“我要不是有个妹妹,怕是也不知道,”又问:“这些年禹城有什么事情吗?” 王姓修士不可否置的说:“能有什么事情,你修你的真,我炼我的道,仙子这话可不对。” “道兄所要极是。” “说起修道院,还真有事情值得一提。” “哦?什么事情?”叶开辛问,王姓修士说:“修道院上任夫子揽月居士,陨落了。”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合道期的大道士。”修真至炼虚期就已经是在理论上长生不死,因此说此境界的修士大道已成,是真正的道士。大道士则是对合道期修士的尊称,至于说大乘期,他们是离飞升成仙最近的人,称真人。 “哎,”王姓修士叹一口气,续道:“陨落在大天劫之下,那是居士在合道后期的第四次大天劫了,威力可想而知。” 天劫是对这些长生不死的修士最大的威胁,威力一次比一次厉害,你的修为本事要是跟不上天劫威力的增长,只有死路一条。从炼虚期开始,大天劫三千年一次,直到飞升都是如此。 除开大天劫,化神期还有雷、火、风三等劫难,每五百年一次,这是成炼虚必经的过程,有些人能躲,躲不过,就只能硬扛。修真夺天地造化,岂能简单? “都说修真之路人心险恶,到了中境界,更多的倒是天道无情了。”叶开辛颇有些感慨的说,王姓修士道:“老夫化神尚且遥不可及,可不敢奢望那无情的天道。” “道兄所言极是。” 两人在亭子里说些有的没的,叶开眉听的都快乏了,李太兮倒是还好,不由得想起以前在长洛门下省的时候崔困和一帮大臣在说事情,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站着听。两人聊的天南地北,李太兮和他们相隔太远,根本那个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有二月峡、大梵天听过一些,大致也能知道他们在聊当今修真界的各种事情。 叶开辛看了看有些疲劳的妹妹,笑道:“你两个出去玩玩吧,别闷坏了。” “是。”叶开眉盈盈一拜,甩个李太兮一个眼神就走了,李太兮只能无奈的跟上,其实他很想找个地方打坐修炼,毕竟他应该很快就可以筑基了。近来他发现精气丹对他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只能靠打坐来修炼,速度上慢了不少。 出了阁楼,在沿着山道走了不久,一条由白玉石拼凑而成的康庄大道就出现在眼帘。路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叶开眉见到这么多人心情不错,毕竟常年在深山里修炼,难得见这场景。背后的进山口路子旁有块石碑,刻着“宝源”二字,这是刚刚那座仙山的名称。她一声令下,两人就加入了这股大的洪流之中。 “山主,这宝源山跟你姐姐是什么关系?” “叫姐,”李太兮被叶开辛正式的收成叶家子弟,叶开眉对他亲近不少,又说:“宝源山是我父亲在禹城的洞府,朝廷送的。” 叶仲先到底是封疆大吏。 李太兮点点头,叶开眉又道:“我父亲清心寡欲,家里就没什么产业,也就是他一个太华道道台的名称吓人。不过他的俸禄都被我那几个哥哥平分了,家里咱们两个最小,真可怜。” 李太兮道:“我觉得不可怜啊。”当然不可怜!一堆大佬在名义上罩着你一个练气小弟,尽管他们还不知自己在莫名其妙的庇护人。u看书.uukanhu 叶开眉道:“我从一出生就没怎么见过我的父亲,灵石一项拮据,后来到了京山矿场才好些。” “山主,您现在有多少灵石?” “不多,一百万下品灵石,上千颗中品灵石,三十六颗上品灵石。” 李太兮问:“天下还能找出比你更有钱的筑基期修士吗?” “哈哈,这一点我确实应该是天下的翘楚,你想哪个上万年的老怪物能生出小孩子来?”叶开眉一笑,她甚少笑得这么爽朗,李太兮有些痴了,又不敢多看。修真之士修为涨的越厉害,生孩子的几率就越小,很多都是借助特别的方法进行这种方式生命的延续。比如某个夫人在半夜梦见什么,或者被雷劈等等,然后回家过了几个月发现怀孕了。 叶开眉显然很兴奋,和她平日里清冷又略微调皮的样子很不一样,多了不少活力。她带着李太兮进了一间茶馆,加钱坐在一副临窗子的桌子,等人上了瓜果茶水,她喝一口也不知道好的差的,强行做出筑基期该有的稳重,问:“太兮,进了修道院有什么打算啊?” “当然是好好修炼,早日筑基,我不小了。” 叶开眉点点头:“也是,你好老了。” 李太兮大汗:“山主,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 正当两人说说笑笑的吃茶的时候,街道对面巨大高楼里走出来个年轻男人,正是几天没见的黄宇然,那个楼是个大型的客栈。知道他也是要去修道院的,现在也到了禹州,应该要比李、叶两人早一些,毕竟他们在太华城住了几天。 第29章 人人如龙,盛京多天才 “要不要请他上来坐坐?”李太兮问道,叶开眉说:“多尴尬啊,我和他又不熟。” “当初那个黄居士还让你多多关照他呢。”李太兮顺口提了一下当初传送时遇到的黄载士,叶开眉道:“这老头利用职权强行塞人过来,没找他麻烦就不错了,我才懒得管他。” “好姐姐,你以前来过禹城吗?那个修道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李太兮换了个话题,这才是眼下他应该关心的。 叶开眉道:“大夏各地的修道院各有各的风格,我来这里是因为禹城的修道院有专门的剑士府,筑基金丹境这里无疑是天下剑修的圣地。”她看了看李太兮,说:“你嘛,禹城修道院有个两百名左右的练气班,可以先去那待一阵子,等筑基了才算正式进入修道院,可以享受朝廷的俸禄。” 李太兮愕然:“你的意思我现在就算进了修道院还是要吃自己的?” “对,”叶开眉点点头,又说:“你身上也有不少钱吧?” 李太兮点点头说:“是有一些。”叶开眉道:“没了和我说,饿不死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这时候楼梯口上来个中年男人,剑眉英目,全身黑色紧身衣还披着黑色金边的宽大披风,身材壮硕魁梧,垂着双手做到了一张桌子上。他的身上迸发一股强大的气场,孑然一身又有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气势强的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他看了看叶开眉一眼,眼里有些异色,但是没说话。小二上来问候两句,他点一壶茶喝着。 “这人什么修为?”李太兮问,叶开眉说:“筑基中期而已。” 李太兮道:“你也才中期吧?” 叶开眉骂道:“你是不是最近各种高修为的修士见多了,忘记自己才练气啦?说话没大没小的。”她一向喜欢这样说教,李太兮都快免疫了。她又看了看那壮汉说:“不过他好像确实很厉害。” “要不然找他打一架?”李太兮忽然提议,叶开眉道:“我还没打过架呢,你再胡言乱语,就拿你做陪练了。” “我才练气期。” “所以你识相点。” “是。” 黑衣人坐了一会儿,楼梯口又上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儒雅男人,这儒士进了一间雅厅。黑衣人再喝完一壶茶,看了看这么长时间依旧没走的李太兮两人,冷笑一声进了之前儒士所在的那件屋子。叶开眉见他消失在视线里,皱眉道:“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 李太兮道:“他知道我们发现他们一起会面,还大摇大摆的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叶开眉道:“管他什么事情呢,也落不到我们头上来,两个筑基期的修士,还能翻天了不成?” 两人喝完最后一口,施施然的离开茶楼,在城里游荡,不知不觉的到了晚间,就打道回府。 叶开辛这时候还在和王姓修士坐而论道,等他们回来,叶开辛起身打算离去,说:“王兄留步,我带他们去修道院走走。” 才回来,又出去。这次叶开辛没有放出那个车辕,王姓修士安排了一辆兽车,由四匹头生双角的龙马组成,三人转进去车架就似缓实快的离开了宝源山。车厢里李太兮正襟危坐,叶开眉问:“姐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叶开辛道:“有个朋友在修道院里,带你拜访一下,为你以后惹祸做好准备。”叶开眉莞尔道:“我能惹什么祸啊。”叶开辛说:“人生在世,麻烦总是不停的,你以前在太华道什么事情都有家里罩着,现在这禹城里本事大的人多的是,可不会那么称心。你们独自在外,宝源山是个依靠,多个修道院的师长,还能是坏事吗?” “姐姐费心了。” 叶开辛牵她说:“我的妹妹,修真炼道之人寂寞无味,经历又是处处险恶,我能护得了你现在,可护不了你以后,”又瞪着李太兮说:“你有后要是有半点不向着我妹妹,定将你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说话声色俱厉。 李太兮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跪倒:“在下谨听前辈教诲,绝无二心。” 叶开辛这才收了灵压,闭目养神,不再和他们说话了。叶开眉看了看李太兮,示意他起来,也不好说话来触眉头,只是静静坐着。三人在寂静中来到禹城的一座庄园之中。 阔错的车马让看门的修士连忙跑出来问候:“敢问是那位大人驾临?小的好去通报。” 李太兮率先掀开车帘子,像公公伺候老佛爷一样把叶开眉迎下来,叶开眉道:“去说太华道道台叶仲先,”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那个迎门的筑基修士吓得立马跪下,惶恐道:“是,这就去。” 说着就要转身进去,叶开眉叫住他:“等等,没说完呢,是道台的女儿到了。” 李太兮亲眼看到他的脸色抽搐一下,他说:“好。”转身进去了。 叶开眉憋着笑不说话,李太兮不好多做评价,速手而立,叶开辛出来站在车上,骂道:“你这个性子,还不知道给我惹多少祸。” 没多久那个年轻的筑基修士出来了,他稽首道:“我家大人有请。” 叶家两姐妹越过他进去了,李太兮跟着,问了迎门修士一句:“前辈怎么称呼?是修道院的学生吗?” 他道:“贫道周立秋,正是修道院的学生。” 李太兮笑笑:“你真了不起。”他没说话,也只是笑笑。 等到进了庄园,绕过几个回廊,在正厅前见到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和剑眉英气、女扮男装的叶开辛不同,她很有小家碧玉的女人风范,月光下又有几分清冷。她快步迎上来,牵着叶开辛说:“你什么时候来得禹城?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刚到,”两人显然非常熟络,叶开辛牵过叶开眉说:“这是我妹妹,叶开眉,我就是带她来进修道院的。” “那是新收的一个小弟,李太兮。”这话是对着李太兮说的。 那女子惊道:“叶前辈又生孩子了?” 叶开辛哭笑不得,解释道:“不是,刚刚认的。” “开眉,”叶开辛转头说,“这是朱佳佳前辈,你以后在禹城可要听人家的。” “是。” 这位朱佳佳前辈道:“干嘛,这位小公主是要在我这里吃喝了?” 两人携手进了正厅,叶开辛道:“你要是愿意日夜辅导她修炼,在这里吃喝当然没问题。” 这两位数百岁的老太婆关系相当好,唧唧咋咋的说个没完,李太兮从对话知道朱佳佳原先是在太华道任职,因为和叶开辛缘故还受到过叶仲先的指点,这几年才到修道院进行学习。 她们坐在一起坐而论道,叶开眉和李太兮则被那位迎门修士带去玩了。 对于这位在修道院的学长周立秋,李太兮相当有兴趣,正想打听里面的情况,叶开眉突然问了句:“周兄是剑修吗?” “正是。” “切磋一下好不好?”叶开眉问,周立秋一笑:“乐意奉陪。” 李太兮一愣,心中窃喜:大戏来了。 两人在白玉广场各自站好,叶开眉向西,周立秋向东。 周立秋的剑看上去古朴无奇,不像是一把灵剑,他弹剑道:“周某隶属轮回剑阵二十四节气阵,立秋。” “轮回剑阵威名远扬,但是压不住我父亲,我会怕你一个小小立秋?”叶开眉冷笑一声,利剑闪在手中,一身盎然的剑意开始迸发。两个人的气势不断上升,对话让李太兮云里雾里的。 周立秋不服道:“区区一个合道后期也敢和轮回剑阵争锋?看我一剑。”哎呦好大的口气,他这辈子结丹都是问题! 周立秋长剑脱手杀出,凉意顿生,叶开眉侧身闪开,手中利剑自下而上的要砍对方这杀来的宝剑。可是眼前长剑顿时消失,背后周立秋已经闪过来,消失的长剑自空白处亮出,周立秋一手接住,下一刻就往叶开眉腰间斩去。 叶开眉顺势一个后空翻冲天而起,uu看书.uukanh 脱了长剑的攻击范围。周立秋抬头看去,只见一粒剑尖就要扎进自己的脑袋。原来是叶开眉现在身子倒着悬在空中,长剑直指他的后脑勺,周立秋瞬间散成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 剧烈的剑气未能入体,直接打进地上的白玉板砖,这白玉竟然像水一样荡漾起一层涟漪,轻而易举的吸收剑气,而没有像寻常地砖一样炸开。 强行收住下坠的身子,叶开眉猛然摆正身子,身体有像个陀螺一样凌空旋转,长剑向外,整个人就是个涡轮收割机,唰的冲向一个空白之地。 周立秋的身子就在那个空白之处出现,他有些吃惊自己的身法被识破,但是并不惊慌,手中长剑“叮叮当当”的一次又一次的抵挡叶开眉力道越来越猛的剑招。 叶开眉剧烈旋转在场中涌起一个风场,李太兮神识探过去竟然背着风场绞碎,瞬间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不规则的剑气场。它很快蔓延过来,李太兮躲之不及,只能捏个土遁术往地上扎去,可是这地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土遁术失效了,扎不进去。 无奈之下只能连忙的往身上贴几张防护符篆,在加持个土元罩,但是他两个要是不停下来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在这暗暗叫苦的时候,整个人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就出现在风场范围之外,在正厅的屋檐底下。 转头看去,正是叶开辛和朱佳佳两位,刚刚就是叶开辛随手救了他。她还告诫:“观看比自己修为高的斗法,这是修真界的大忌,切记。” “是,谢前辈教诲。” 第30章 自古美人关,英雄难过 两人斗法的气流太厉害,吹折无数花草盆景,朱佳佳随手捏一个护罩,围住了整个白玉广场,使波动不再蔓延。 里面的两位显然已经打起了兴致,叶开眉一直在攻击,剑招犹如狂风骤雨般施展,并且后劲十足,越来越厉害,全然不见力竭的样子;而周立秋的防护叶非常到位,除却避不开的攻击需要硬接之外能避开的就避开,他的绝妙身法给了他极大的好处,法力保持的亦非常不错。 周立秋的身子再次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原地,叶开眉也不追,只是目光追着到了他现身的地方。 两人四目相对,周立秋剑锋微转,身上陡然散出一股凉意,叶开辛淡淡说了句:“秋意浓。” 叶开眉身处这股凉意的中心,只感觉体内的法力流转都慢了三分,连忙守住本心。这恍惚之间周立秋竖剑在前,身后有一颗梧桐树虚影,随着他法力不断注入剑中,梧桐树叶就不断的落下而悬浮于空中,肃杀之意油然而生,似乎每一片落叶就是一把斩钢断铁的利刃。 叶开眉凛然不惧,手掌隔空把握着长剑,长剑泛着白光开始剧烈的自我旋转,叶开眉手臂有些颤抖,看起来不大好控制。长剑自行凌空于头顶,并且还在滴溜溜的旋转不停。叶开眉迅速的在身前虚空处轻点七下,每一下就有一个金色光点浮现,然后一根金线将他们连接起来,瞬间成北斗七星像。 李太兮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当初给他的大陆货色剑法,七星剑吗?这酷炫程度好像加了无数倍啊! 七星团被长剑摄入,剑锋一转,直指周立秋,叶开眉轻轻吐出一个“去”字,长剑带着星光冲出去。另一边的落叶知秋剑也施法完毕,两人跟打好了招呼一样要在正面比个高低。 无边的落叶冲过来,就有无数利刃冲来,并且以周立秋本人的长剑为主,声势极为好大,整个广场都是他的金红色落叶。 叶开眉瞬间被这些落叶扎成刺猬,七星剑和周立秋的主剑撞在一起,瞬间迸发处庞大的能量。主剑抵挡不住,七星剑冲破阻碍,一头刺向周立秋。周立秋瞬间化作黑雾逃走,可是七星剑也跟着改变方向,在位移的过程中直接将周立秋拖出施法过程。被逼出原型的他小腹插了一把长剑,血流不止,满头大汗。 而叶开眉这边,施展七星剑极为耗费法力,要不是身上穿着一件护体宝衣恐怕早就晕倒了,但是落叶还在拼命杀过来,晕倒是迟早得事情。浑身无力的她摇摇欲坠,李太兮看着心疼,叶开辛好像也没出手的意思。 他那容易脑袋热的性子又上来了,施展个轻身术,贴上所有的护身符,在加上土元罩,就这样冲上去了。剑气风场正是剧烈之时,眨眼间他身上就伤痕无数了,但是不致命。叶开辛正想抓他回来,可是她的眼睛瞪得硕大,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硬生生的停下了行动。 李太兮冲进树叶堆里,拉着叶开眉就往外跑,那些树叶登时从他身上穿透而过,瞬间被打成塞子,所谓的护盾都是纸。李太兮强忍着疼痛离开树叶流,暗道《不动如山禅》真厉害,这疼痛都能忍。叶开眉离了周立秋的剑意,看到李太兮的模样顿时“哎呀”的叫出来,反抱着李太兮奔到叶开辛两人身边,急道:“姐姐,快救人呀。” 朱佳佳看了看在叶开眉怀里的李太兮,摇摇头苦笑道:“好玄妙的资质,我去看看我那童儿。” 妹妹一脸焦急的样子,叶开辛还没有说话,李太兮自己先挣扎着脱了怀抱,扶着墙虚弱的说:“我没事,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叶开眉嘴巴微张,眼睛圆睁,李太兮此刻身体被洞穿十几个洞,其中不少已经是在要害部位,浑身上下全是血,他的脚下还有身上留下来的一滩血迹。这样的人在普遍的认知里应该昏迷过去,而不是稍微的虚弱而已。 “不灭之体,李太兮,你给我惊喜真不是一个两个啊。”叶开辛眼眸放光,在李太兮被剑术风场所伤的时候她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玄机,所以没有出手相救。 李太兮此刻自己已经是不能言语,伤势在飞快的愈合,损失过多的鲜血在补充,没一会儿他就知道自身已经痊愈,只是还有些没力气,像是做了什么很累的事情一样。他愣愣的问:“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 他以前在战场上不是没有受过伤,那时候的情况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士兵有异常,不会愈合得这么快。李太兮忽然想到了黑暗里的红色果实,这些年他查遍典籍,并没有这种果实的记载。也是从洞里出来以后,他吞吐灵气的速度和之前有天壤之别,一直以为是修为增长的缘故,但这些年的修炼告诉他,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叶开辛一笑:“世上的神奇体质千千万万,有些人可以接受大规模的灵力灌输而不自爆,一日飞升成仙;有些人对天地法则领悟远超常人;有些人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过这些神奇体质我是只在书上见过,并没有在现实里见过听过。你小子真是了不得,恢复能力如此惊人。” 她并没有多说,施施然回了背后的正厅,叶开眉看看李太兮,目光里不少怪异,问:“你没事吧?” 李太兮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你可真行,我打架的地方也是你能来得?下次别胡闹。”听到回话,叶开眉就骂了,现在她也是家长了。李太兮乖乖点头,谁叫他才练气呢。 “走,咱们玩去。”大半夜的不睡觉,叶开眉又带着李太兮去玩了。李太兮此刻心里思绪万千,自己的资质无疑的极好,身上灵石也不少,要想长生,就需要一个让自己能够好好修炼的环境,根据各方面的所知,修道院无疑是个好地方。 但是抛开这个不谈,他现在需要好好的理一理自己感情生活。 他对叶开眉产生了非分之想,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挡剑。但这是非分之想,就是说不能有的想法,首先一点,叶开眉筑基他练气,在未来能看到的时间里,李太兮不认为自己能够超越她,不论是修为还是打架能力,或者别的方面,那是个天之娇女;再有,她有个合道期的老爹,那可是理论上可以长生不死的人物,双方背景天差地别;末尾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李太兮心心念念的,还是“玉姿、玉姿;桃儿、桃儿”,他自幼饱读诗书,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安能行此陈世美之事? 话说回来,两人出了庄园,就见禹城和白天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人来人往,四处灯火通明,丝毫不影响行动,如果不是苍穹上高月悬挂,就谁也不能知道这是在夜里。 “前辈,我想去买两件法器。”两人走到一间法器店铺门口,李太兮看了看里面说。叶开眉笑道:“你是不是姐姐两个字叫不出口啊?” 可不是嘛,李太兮心里纠结了半天,客客气气的叫“仙子”似乎也不大好,山主嘛也已经不是山主。 “是有一点。” “走,进去看看。”刚刚李太兮挡剑的行为相当的亲近了叶开眉的心,这称呼一事也就随他了。 此店名叫万宝楼,这个名称明显带有商标,各地都有不少店面,是大夏修真界最大的炼器门派“锻造乾坤山”的直属店面,里面不仅能满足练气筑基两境的需要,就是结丹元婴期的使用的法宝,都是有直接摆在柜台上的,更不用说藏在库房里的那些。在有些地方的店面,甚至有化神修士用得上的镇店之宝。至于说化神以上境界,u看书 .uukansu 那种人太少,根本没法用作商业用途。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筑基期女修,她盈盈一拜:“这位道友有什么需要?”她是看着叶开眉说的,李太兮可没被他放在眼里。叶开眉指了指李太兮:“问他。” 对方一愣,回头一叫:“郁都,你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位郁都连忙奔过来,她束着个哪吒头,粉色轻纱,忒可爱,十八九岁的样子。她做了万福:“见过前辈,有什么照顾?” 她的修为虽然只有练气九层,但在这个年龄里算是不错的了。李太兮道:“想要个防身的宝贝,价钱不是问题。” “是您要还是这位前辈要?”郁都不失稳妥的问,李太兮说:“我用。” “好,跟我来。”郁都点点头,转身带路。 叶开眉吩咐道:“你自己去,我在这里逛逛,结账的时候叫我。” 李太兮一听忙问:“你打算送我宝贝吗?” “对,怎么说也是我叶家的人,不能穷酸了。”叶开眉点点头。 两人暂时作别,李太兮被带到了一面大厅,里面三三两两的人不少,四面的墙上挂着不少法器,注意一下全是防御类的,以盾牌或者护甲形状的为多,数量大概不下上千件,都是上品和极品法器,比例是上品八成,极品两成,毕竟排开价格的天差地别,极品法器也不是所有练气修士都能吃得消的。 看着琳琅满目的法器,李太兮不得不感叹万宝楼的财大气粗,在神州府难得的防御类法器,在这里就像是矿洞里的灵石,星星点点的铺满,随便拿,只要有钱。 第31章 新的开始 “先生,您看看,有哪个喜欢的?”郁都声音轻轻的,特别好听。李太兮说:“防御性好的,价格不是问题,法力消耗大点没关系,我最近准备筑基了。” “那要恭喜道友离大道近了一步,”郁都笑着恭喜,又说:“但是我跟你说,防御类的法器大都有其擅长的方面,他们自己也有各自的属性,根据五行相生相克,水属性的法器当然可以最大程度的防御火属性的攻击,而面对土属性则会弱很多。再加上一些阴阳变化攻击,五行属性的法器必须根据相应属性来克制,效果上来说自然是不如阴阳两面本来就相互克制的防御类法器。您说的防御性好实在太笼统了,各个方面都完美无缺意味着各属性相互兼容,这不是法器级别的东西可以做到的。” 李太兮听着如醍醐灌顶,对这位小妹妹刮目相看,暗叹专业。遂问:“人遇到的攻击千千万万,难道还能提前根据对手的攻击手段来制备防御用具吗?这也太不正常了吧?谁有这么多钱来挥霍?” 郁都听着也有些认不清,但是想了想说:“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吧?同修为的情况下水属性修士对火属性修士就是有很大的优势,所以有所针对的话,如果是水属性修士购买防御性法器,一般…”话到此她说不出来了,因为根据她的理论,水属性修士主要防范木属性修士,购买的多是金属性和火属性之类的防御法器。可事实并不是如此,殿里销量最好的防御性法器无疑是土属性的,无论修士的功法属性如何,土属性总是防御最好的。土属性的法器水火不侵,也克金属性。 “妹妹,你不会是新来的吧?”李太兮恬不知耻的调戏她。 郁都不好意思的笑笑,还真是新来的!她说:“要不你买土属性的吧,那玩意儿销量好,肯定有原因的。” “好,像内甲一样的,最好武装到牙齿,外表还看不出来的那种,有没有?”李太兮点点头,他是在是被今天的落叶给穿怕了,真疼。人家小姑娘听着有点对付不了,哪有连牙齿都武装的? 想了想,带着到李太兮到墙角下,上面挂着一件金色的用链子做成的贴身衣,四肢都有覆盖。郁都介绍道:“这件内甲重量不超过半两,土属性的,平时做内衣穿绝对合适,是极品法器,穿在身上可以防御大多数练气期的五行攻击,在法力的加持下一般的筑基修士都难以攻破防御,怎么样?帅不?” 李太兮动心了,问:“什么价?” “一万下品灵石。” “抢钱啊!”这绝对贵的离谱,李太兮身上有的那个面具已经是了不得的价钱,这内甲居然到了这个价钱!郁都道:“大人啊,这件法宝都不是我能做主的,它是一位金丹期的高人炼制的,本来是筑基期用的,放在这里押宝呢。你要想买,我还得跟厅长说,但价钱估计很难有商量得余地。” “再看看别的。”李太兮决定先放下这个,郁都当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一万灵石的价格足以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接下来李太兮看了好几件防御类法器,都是极品或者上品的等级,但是感觉上总是差了点什么,他越看那件内甲越想要,可是这么贵他总不好意思向叶开眉说话。其他的法器也不是在防御上差了什么,但是比起这个就是自设计还有低调奢华上差了一些,不得不说,李太兮有贵族病。不过综合各方面来说,他也有贵族的命。 “大哥,买吗?”郁都眼瞅着他,露出希望,李太兮见她生的好看,忍不住的喜爱。说道:“买是肯定要买的,只不过价钱太高了,你这太贵了吧?” 郁都解释道:“大哥,这不贵啦,金丹期修士炼的啊,精品中的精品,我敢保证在这间法器厅里不会有比这个性价比更高的。其他防御力更高的你也看到了,体型庞大、法力消耗至少是这个的两倍,而且特别明显,比如那块厚钢盾。这件内甲的工艺绝对不是一个筑基修士可以搞定的。”她指着另一面墙上的巨大盾牌说。 “我去找我姐姐说一下。”李太兮决定问问叶开眉的意见,他走回进门的大厅处,叶开眉正在那里无聊的喝茶,见他来了先问:“好了吗?” 李太兮道:“看中个东西,有点贵。” “多少?” “一万。” 叶开眉点点头:“拿上来吧,结账走人。” “你不嫌贵吗?”李太兮惊愕道。叶开眉说:“还好啦,就当买个奢侈品。” 就这样李太兮纠结了半天的东西在叶开眉这里迎刃而解,两人在郁都亲切欢喜的目光下离开了万宝楼。李太兮穿着内甲忍不住的不断隔着衣服自摸,甚是爱惜,惹得叶开眉直发笑。 他也尝试着往里面注入法力,内甲会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黄光,叶开眉都忍不住夸赞其防御力惊人,显然从中看出了什么,但是由于消耗甚大,李太兮很快收了法力,据他估计,差不多能维持内甲防御力全开的情况下一炷香的时间。 “你上次的面具加上这个内甲,你小子现在还真是浑身宝贝啊,穿的比我还好。”叶开眉忍不住取笑。李太兮问了另一个问题:“你那把剑多少钱?” “我爸爸送的,你说呢。” 李太兮讪笑。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甚是无聊,就往朱佳佳的住所赶,等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脸色苍白的周立秋告诉他们叶开辛已经回了宝源山,叶开眉处于关心问了他的伤势:“周道兄,你的伤不碍事吧?” “对亏仙子手下留情,否者这条老命是交代了。” “哪里哪里,是道兄让我才对。” 两人客气一番,谁也没对伤势往心里去,周立秋还大肆的询问李太兮的情况,对这中惊人的恢复力感到相当惊讶,随后双方愉快散去,并相约修道院见。 接下来的几天叶开眉和李太兮在宝源山住下来,他们两个被一同安排在一个临近瀑布的院子,有三两件茅草屋。他们朝夕相处,距离之近就是在京山矿场也没有过,情绪渐生,叶开辛显然知道这个情况,但是没反对。李太兮神奇的资质足以让她动心。 以前李太兮囫囵吞枣的修炼《剑一十三》,徒有修为,对于此功法的实际运用却知之甚少,这几天却是突飞猛进,因为他做了叶开眉的陪练。 叶开眉也不怕伤到他,往往一剑刺进他的胸膛,没半刻钟他又痊愈了,简直是变态,她的剑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血。李太兮也从中获益良多,《不动如山禅》越来越精深,有时候叶开眉出其不意的杀他,他也能泰然处之,毕竟死不了。出其不意的情况,比如睡觉的时候。 对于第一件进攻性的上品法器长棍,在这几天的陪练中报废了,李太兮暂时没了兵刃。好在他钱多,也不心疼,何况他修炼《剑一十三》之后一直希望有一把剑灵器。他现在还是只能抱着黑色长剑睡觉梦女人。 实战的经验在这几天飞速的生长,李太兮对叶开眉这个亦师亦友的女子愈发的感激,并心生情意,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筑基,但是出于某些深层次的道德原因,他又有些害怕。 叶开辛在这几天的期间离开了禹城,回太华城去了。李、叶两人就开始了在禹城非常美好富庶的“相依为命”的生活。 修道院在今天正式进行了新一轮的招人,李、叶两人因为关系并没有参与选拔,u看书 wwunshuco直接就进去了。李太兮现在是练气期,按照规矩得去修道院的练气班报道,那里面都是些王公贵胄或者各大门派的小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暂时作别,练气班和正式的修道院人员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练气班所在是禹城内部的一个庄园,而修道院则是整个禹城都隐隐见到的,位于西北方向上的天姥山。 李太兮携带叶开辛和宝源山方面出具的双重身份证明和推荐信,来到了练气班所在的“初苑”。初苑的占地极广,里面流觞曲水、亭台楼阁丝毫不缺,比当初长洛的皇宫要大多了。 在初苑的门口,李太兮向侍者出示了相关证明,他被带到了里面的一间偏厅,接待他的是一位筑基初期的男修士,看上去颇为年轻,他很有礼貌,先自我介绍了:“老夫刘浮山,是今年练气班的轮值长老,你可以叫我刘长老。” “晚辈李太兮,见过刘长老。”李太兮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在叶开眉身边了,不可能每个筑基修士都对他非常宽容,是以不敢放肆。 刘浮山接着说:“你来历非凡,我从你的信中可以看出来,但是不管怎样,既然来到了这里,还是要服从这里的安排,你要是做不到,还是趁早走了吧。” 李太兮道:“学生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修仙者,来这里就是学习的,一定遵守合理的规矩,不给长老添麻烦。” “嗯,这样最好,”刘浮山点点头,续道:“待会儿会有人带你去住处,练气班都是两人合住一个院子,你没问题吧?” “没有。” 第32章 恶邻难相容,入学遇友 住所是个精致的二层小楼,一楼空空荡荡,是给住在这里的人大展身手用的,二楼才是睡觉的地方,还有个不小的茶室,以供两人聊天说话,这配置相当贵族。 各个小楼之间间距很大,其中用石子铺成大的小路连接,难怪初苑里只住着几百人,占地面积却比皇宫还大。 楼里此刻已经主人,是个小年轻,刚好二十岁,练气十层,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一楼大厅光着膀子练功,身上皮肤发亮有异,李太兮看的出来,那是《金刚经》二层的表现,又是个法体双修的。 他目光如炬,抬头望来,李太兮笑笑。他说:“我叫林云,你是和我同住的?怎么那么老?”李太兮道:“鄙人李太兮,蹉跎半生,是老了些。” “练气班变得这么乌烟瘴气了?招个废物?” “你是谁?”李太兮再问,他说:“林云,你耳聋吗?”再次陈述自己的姓名,后半句是骂人了。 李太兮说:“尊老爱幼是基本的美德,你也太猖狂了些,我又没惹你。” “弱肉强食才是规矩,你是不是傻了?” “这么说你是想打架了?”李太兮眉头微微皱起,他刚刚还向刘浮山说不惹事,现在跟人争斗算怎么回事? 林云狞笑一下,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把长刀,人就持刀冲杀过来。李太兮对于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杀的性格非常讨厌,自己好歹是练气十二层,他却没有一点顾忌。 他的刀法很快,“叮当”一声的砍在李太兮肩膀上,本来是砍在头上的,是躲开了。内甲毫不费力的挡住了他的攻击,但是林云下一刻刀锋偏转,横削脖子而来。李太兮本来还在化解从肩膀传来的巨大力量,见他异状连忙低头躲开。 刀锋贴着后脑勺划过,李太兮冲地上林云站立的地方一指,那砖块立刻模糊成一个漩涡,巨大的吸力要将林云吸进去,是五行法术中的“地陷”。这些年来李太兮的五行法术运用大有长进。 脚下的异常让林云动作停滞,李太兮乘机离开里原地。林云用力跺脚,那个漩涡居然被他震碎,原本的地砖此刻四分五裂,他瞪着眼就要在做攻击。可是迎面而来的是四五十颗鸽子蛋大小的火球,正是最普通的火球术,可是哪个练气期修士能够发射如此多的火球,就是筑基期叶少有如此的。 自从散功以来,李太兮的法力从极其雄浑变成极其精纯,量虽然不如以前,但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这些火球虽然不大,但是一颗的威力绝不下于普通修士西瓜大小的火球。 林云避无可避,那些火球一股脑地全部打在他的身上,他身上闪出一层护盾,但是也被巨大的火球能量冲破,剩余的能量就打在他的肉身上。他登时变得浑身是血,惊恐的看了一眼李太兮,就此昏迷过去。 两人冲突起得快,灭的更快,李太兮大获全胜。 火球术把整座小楼都烧毁了,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大范围的注目,刘浮山赶过来的时候面色的看着李太兮,李太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表明自己实属无奈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初苑的管理层经过商量对他表示不满,但最后选择原谅。 林云被抬去疗伤,李太兮到了一个新的住处,同居者是个很好说话的对象,一个练气四层的小丫头,年仅九岁。 她见到李太兮非常高兴:“你好呀,叔叔,我叫苏小小。” 李太兮一笑,很认真的跟她招呼:“你好,我叫李太兮。” 晚间李太兮在独自打坐,他自己估计,差不多再过一个月,体内的法力就会液化,然后筑基,水到渠成。按照练气班的时间表,他们白天都是要上各种理论课的,只有晚上才是他们修炼的时间。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就是苏小小这种修为也可以一周休息一次,何况随修为增长精力也增长的他们。就说李太兮自己,就是一整个月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倒是不用担心修炼时间不够的问题。毕竟这里修炼的都是各种天才,只有修为精进太快的忧虑,不会有时间不够打坐的问题。 第二天李太兮和苏小小共同出了门,今天是练气班正是开始的第一天,刘浮山身为轮值长老,会在初苑内部的一处湖泊上进行讲话。 湖泊名叫做“育水”,湖面上建造者纵横交错的回廊,人走在上面可以看见湖里的鱼儿嬉戏,可以和湖里的荷叶荷花为伴,甚为清雅。在湖的北面是个巨大的高台,叫做“观湖台”,平日里谁都可以上去,今天却不好放肆了,刘浮山要在那里讲话。 二百名练气期的新收弟子都来了,也包括脸色苍白的林云。在场的人年纪都不大,李太兮很容易就发现,自己是这批人里最大的,难怪人家林云嫌弃自己。 等所有人都在湖面上的廊道上站好,刘浮山才领着一群筑基期的长老姗姗来迟,他们谈笑自若的看了看迎风站立的众多练气期孩子,甚是欣慰,除却那个年近三十的家伙。 刘浮山走到最前面,迎风伫立,谓众人道:“诸位小友好,我是修道院本届练气班的轮值大长老,刘浮山。在此遵守惯例,向诸位介绍练气班存在之作用。” “练气班是修道院的外事部门,你们不享受朝廷的供养,这你们是知道的。但我跟你们说,等诸位筑基后进修道院,你们就是修道院最值得信赖的人了,从练气期就开始培养,你们可谓是修道院嫡系的子弟了。”他说到这里停了停,观看诸位的辞色,也组织一下接下去的语言。他接着说:“一届练气班为期五年,目的是对诸位讲诉整个修真界的形势,和传授一些最基本的旁门左道之术,希望无论是理论还是修为基础都可以是上佳之人,这样你们在修真的道路上可以尽量的少走一些弯路。当然啦,也希望诸位不要忘记今日对汝等的尊尊教诲之恩,将来报效朝廷,并在长生路上走得更远。” “但是练气班虽说是五年一届,却少有能够坚持五年的,因为你们中大多数人都会在期间突破练气从而筑基,然后去天姥山进行深层次的修炼。就算还有几个没有突破,也大多不会留在这里蹉跎时光,诸位背景深厚,想必另有安排,这一点以后自然会证明,这里不多做叙述。” 后来刘浮山开始介绍具体内容:“在练气班的时间诸位需要学习的科目主要是炼丹、炼器、制符、阵法这四门修真必备的技能,这些对你们能走多远的修真之路至关重要;另外还有‘乾坤’这门包罗万象的杂科,它向你们介绍各种知识,修真之人见多识广是必须的。这些课程每节课为期一个白天,六天一个循环,最后一天是给你们的假期,毕竟你们晚上需要打坐修炼,长时间不睡觉并不是很好的事情。” 刘浮山在上面讲着,李太兮认真听着,只不过期间打量四周的时候看见了另一边站着的郁都,心中暗笑好缘分,待会儿刘浮山讲完了少不得过去寒暄一番,毕竟接下来可就是同窗了,假装不认识心里难免有个疙瘩。 这位轮值大长老的接下来的讲话更像是例行公事,希望他们认真学习,端正态度,也没有介绍每门课程的具体负责人。但是为了方便学习,这两百人被分成五个部分,每部分由四十人组成,赶巧的是,郁都和李太兮被分到了一个部分,还有苏小小和林云。 讲话持续了一炷香左右,刘浮山等人就走了,下午要正是进行上课了。 李太兮散场后带苏小小去和郁都说话,郁都显然也在前面发现了他,李太兮朝她笑笑。郁都等他近了笑着说:“好巧啊,你也来了初苑,小女子郁都有礼了。”说完盈盈做了万福。 李太兮道:“说来惭愧,u看书 ww. 这个年纪还没有筑基,不过遇见仙子还是不胜欢喜。” “先生家财万贯,筑基只是迟早得事情,能将练气修道十二层的,可是相当少见。”她先是表达了一番安慰之词,然后又问:“只是遇见我,有什么可喜得呢?” 李太兮道:“见仙子貌美,不胜欢喜,不可以吗?” 郁都莞尔一笑道:“先生道心清明,哪里会在意我这庸脂俗粉?” “仙子绝非庸脂俗粉,实是花容月貌,还有玲珑七巧心,”李太兮毫不脸红得赞美,这对结了婚有了孩子得人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在下欢喜有二,容貌是一,还有则是上次在万宝楼中得五行相生相克之言。” “二才是重点吧?” “哈哈,”李太兮豁朗一笑,续道:“我对五行之术相当有兴趣,按理说五行相生,可是怎么会不能融合,只有相克之状,不体现相生之理啊。” 李太兮深具一身得五行天灵根,当然想物尽其用,如果能走出混元大道,这绝对是一笔取之不尽得巨大财富。 郁都道:“我虽然有读过相关得典籍,但实在知之甚少,否则上次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五行相克体现在小处,相生却是体现在大处,这是我的初步理解。” “什么意思?” “五行灵力入体会互相冲突,五行属性的其他能量也会冲突,难以融于一体;而天地之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却是循环不已。” “这是为什么?” 郁都同样笑着点头:“对啊,这是为什么?” 第33章 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 和郁都的短暂说话没有在五行相生方面取得任何结果,这当然是预料之中的情况,但是李太兮依然感到略微失望。在初苑之中依然有一桩七层的藏书楼,李太兮相当喜欢这样的所在,他中午的时候在那里渡过,苏小小不想去,就没有一起。 纵然修士读书有神识这种第六感官作为辅助,但依旧是学海无涯,玉简的出现极大方便了信息的储存,其中不在乎是文字还是影像,或者别的奇妙的记录方式,神识也可让玉简中的信息更好的记忆在脑中。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炼丹方面的,讲课的是一位穿着老旧蓝衫的中年妇人,筑基后期修为,她相当和蔼可亲,她说:“我叫赵晴,将由我负责诸位的丹药教学,要乖哦。” “炼丹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就是你们最平常服用的精气丹,没有二三十年的精研也很难有七成以上的成功率,所以要是没有这方面发展的意图我劝你们还是别再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咱们知道最基本的炼丹常识就行。”她开始就给大家泼了盆冷水,举起手里的一块玉简说:“这是空南丹崖的一份关于草药的图鉴,现在修真界丹药启蒙书里这是非常成熟的,大家要看仔细,那个大个子,你上来发书。” 这个大个子就是李太兮,他年龄大,个子本来就高,在这四十人里竟然是头名。他脸色抽搐,非常不想承认自己很老,但是师命不能违,迎着头皮上去了。 等发到苏小小的时候,她手里青色的玉简还回来,奶声奶气的说:“叔叔,我要那个粉色的。”原来玉简为了好看竟是五颜六色的,看来这位赵晴老是也是花里胡哨的少女心。这声叔叔叫的李太兮头皮发麻,逃也似的按她说的做了,班里的诸位看着他目光怪异,但谁也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赵晴开始讲诉各种草药的具体特性,虽然这本《丹崖草木图鉴》之中有相当详细的介绍,但是有老师的讲诉无疑会更加容易理解许多。因为《图鉴》中很多介绍都太过于专业,根本不是他们这种刚入门的小菜鸟可以理解的。 其中有讲到李太兮之前有买过的骨树花,这种草本植物外形是骷髅状的灌木,有开花的特质,这就是骨树花,基本上是十年开一次花,花期在三年左右。人工培植的情况大多在百年开花,花期半年到三年不等,通常情况下很难再有更长年份的骨树花。 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生成更长年份的骨树花,比如死人多的地方。死气会延长骨树的开花时间,死气越多延长的越久,但是也不会太久,最长的时间是两千年,过了这个年份,骨树就会衰败。但是想要活到这个年份已是极为困难,死气必须刚刚好足够,如果死气过去充足,骨树直接坏死也是常有的事情,李太兮当初能得到那颗一千五百年的骨树花可谓是因缘际会。 其实大多数上年分的草药多是如此,生长环境非常苛刻,根本不失非有缘人可以得到的,这也就造成千年灵草珍贵异常,价格常年居高不下。要是人工养殖,谁又能保证自己门派数千年之后依然存在呢?空南丹崖这当然是例外中的例外,但千年灵草依然珍贵无比。 赵晴整个下午都在讲解各种常见的草药,众人听的非常枯燥,能静下心来学习的极少,李太兮这位老学究自然是其中之一,赵晴环视的时候都忍不住心里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李太兮查看了《丹崖草木图鉴》的简介,它说书中记录了三千六百五十万属的草木植物,暗合周天之数,由空南丹崖三百多名金丹期长老汇编而成,这是十年前出版的最新版。空南丹崖每百年都会有对本书的更新,这已经有长达四千多年的历史,本书的编篡者群体的名字,恐怕在那些中境界的道士心里都有些分量。 看完这段内容,李太兮的心里最大的疑问是:“五年时间能学完?” 五年时间还要除以六,抛开夜间修炼还要除以二,再减去平时插科打诨时间,根本不可能学完。学无止境,学无止境,李太兮不得不感慨。 下课的时候李太兮乘机上去问了个问题:“老师,我马上就要筑基了,修炼的功法是金属性的剑法,以后该服用什么丹药来增进修为呢?” 赵晴想了想说:“通常来说的话,筑基期的金属性修士最常用的丹药是‘化金丹’,他对金属性灵气入体后的化解作用非常漂亮,不过对天灵根这种本就对灵气转化为法力毫无压力的人来说没什么作用。”她又问李太兮:“你是天灵根修士吗?” 李太兮点点头,赵晴接着说:“那我劝你还是不要服用精进修为的丹药的好,天姥山灵气充足,完全可以满足你对天地灵气的需要。修为精进的太快有时候并非一件好事情,这对你以后进阶元婴会有碍处。” 这是老生常谈了,李太兮听到也算得到了科学的答复,几乎每个天灵根修士如果不死的话,呆在灵气充足的地方呼吸吐纳,都是准金丹期的。 夜间李太兮打坐修炼,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又开始上课,上午依然是赵晴的课程,内容依然是《空南草木图鉴》之中的各种内容,相当无聊,李太兮还是兴趣盎然的听着,赵晴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了。自己当初学习的时候可没有这般姿态,也是想睡觉的紧。 下午的是炼器方面的,讲课的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头发黑白参半。这节课李太兮和郁都做的近,郁都跟他说:“那是我爷爷,哈哈,没想到吧?” “你爷爷是修道院的?”这却是出乎李太兮的预料,郁都听此摇头说道:“不是,我爷爷是万宝楼的炼器师,是锻造乾坤山的弟子。来这里是应大长老刘浮山的邀请,讲课的,临时工。”又说:“你那件内甲就是他从锻造山带出来的,好用吧?” 李太兮点点头:“可不是,前几天跟林云打架的时候还救了我一命。”这事情已经是初苑的人都知道了,郁都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林云,轻笑道:“那小子不识好歹,活该。” 李太兮笑笑不说话,讲课的老头也就是郁都爷爷叫做郁兴,筑基后期,已经一百其实多岁,一辈子恐怕也就那样了,差不多准备后事。但他的知识是丰富的,基本上每年可以炼制十几件极品法器,这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万宝楼可是相当尊敬的供着他,郁都资质不错,万宝楼也帮着想办法弄进修道院里来。 他也和赵晴一样给了大家一本炼器材料的通读知识本,只不过远远不及《空南草木图鉴》那样内容丰富全面,只是简单的介绍金银、钢铁、铜等等普通的矿物,并提供相应的提纯方法,郁兴也说:“书中的知识已经足够诸位学习,要是在五年内能够熟练的掌握一种矿物的提纯本事,就可以毕业。初苑之中有地火供应,我们提纯也就是以火炼为主。” 对矿物进行提纯需要的修为基础相当高,至少需要金丹期的三味真火才能进行对这些矿物质的火炼提纯,这样就导致金丹期以下根本没法炼器。好在后来发现自然界种各种异火,才解决了这个问题,使炼器之术可以大幅度降低修为标准。 地火是储存在地底的庞大热能,它能量稳定,并且充足,修士可以根据相应的阵法装置对他进行控制,从而大范围使用,这一点相当了不起。控制地火阵法的发明,是人类修真文明的一大步跨越。 郁兴给他们每人发放了金银铁三种矿物提存后的精华,uu看书 w.uknshu.cm相当珍贵,李太兮异常稀罕的收起来,暗叹练气班这个小群体的财大气粗,心中对天姥山更是向往。 “我希望各位能够掌握炼器之道,要是将来你们在金丹期能够自行进行本命法宝的炼制,法宝与你们的契合度会更高,也更能够发挥法宝的威力。”金丹期修士大都会选择一件法宝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宝,那用对自身实力会有个不小的提升,对于这个宝贝的运用会更加存乎一心。郁兴说这话也不会太好高骛远,毕竟在做的诸位,不能结丹的绝对是少数,这是天才的聚集地。 当天夜里,李太兮和苏小小共同回了住处,小丫头一路上吃着一串糖葫芦,笑嘻嘻的很开心,李太兮不由得问:“你吃个糖果,那么开心做什么?” 苏小小说:“吃糖葫芦本来就很有意思,当然下课了更有意思。” “你年纪还小,可得努力学习。” “那两个老师讲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我都听不懂,好想妈妈给我讲故事啊。”苏小小说的可怜,李太兮却不以为然,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就问:“你爸爸呢?” “我爸爸最好了,他经常让我驾着他的脖子,带着我逛街,给我买糖吃,过几天我就回去找他。” 李太兮把她拉起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问:“是这样吗?” “对对,”苏小小连连点头,扶着李太兮的脑袋扭动身体,欢快的叫:“驾驾,快跑,叔叔,像我爸爸那样。” 李太兮真就快乐的跑起来,还学几声马叫。 第34章 初苑教学 和苏小小玩了一阵子,李太兮很快收拾心情把她扔进房间,独自打坐修炼去了。 第二天上午依然是郁兴的课,他把所有人带到了初苑的地底空间,那里是地火阵所在。整个地下空间有初苑表面面积的三分之一,被分成数十间或大或小的地火室,里面有些屋子已经有人。这么大的地火资源不可能只给练气班的一群小鬼用,朝廷中不少人物都会来这里炼器。 郁兴带着大家走进一间宽敞的地火室,可以非常充裕的留下这五十人。这个地火室出了进来的那面墙,左右两边各有三十个类似水龙头的装饰,郁兴指着它们说:“这就是地火室,那每个龙头都是一处出火口,你们可以根据相应的操纵盘对每个火龙口的地火大小进行控制,从而提炼各种矿物的精华。我们今天的课程就是让诸位学会使用地火的操纵盘。” 郁兴给每人发了一个圆形的盘子,大小就跟菜盘子似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化了各种线,一众学生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 “诸位手里的阵盘指挥着相应的火龙头,上面都有序号的,现在你们对号入座。”郁兴吩咐一句,李太兮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角落处确实有“戊戌”的字样,遂站到戊戌号的火龙口。 见众人站好,郁兴说:“好,在你们正式召唤地火之前,诸位必须牢记接下来我给你们的口诀,否则可得吃不少苦头。” 教学就这样一天天的进行,内容是纷繁复杂的,李太兮不厌其烦的接受各种知识,他对炼器和制符的兴趣远远比不上炼丹和阵法,尤其是阵法方面。 在上第一堂阵法课的时候,那位叫做“杨镜”的阵法师老头以筑基后期的修为告诉他们:“相对于符篆、丹药、炼器这等空中楼阁的学问,阵法是最基础的学科。诚然,阵法好的人不一定是个好的炼丹师、炼器师、制符师,但是阵法还不如杨镜的人,也是不可能在这些方面有任何建树的。” “诸位一定要有一个概念,一个完整的阵法是一个由各种元素构成的,发展的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它会依据各种元素的变化而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可以把整个的世间理解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它有一些很基本的元素,比如阴阳、五行、时空,他们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有此才有彼。阵法是一个矛盾体,是联合体,是不断变化的过程。” “如果诸位想学好阵法,围棋或许可以给你们一点点微弱的帮助。” 李太兮对这些言论大感诧异,他觉得这门学问或许可以解决如何步入混元大道的问题。 他站起来大胆的提问:“老师,可不可以用身体布阵,通过融合五行,从而步入混元大道?”杨镜看了看他,说:“以你的说法,混沌体或许是这样的,但是这种体质太少,谁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如何。你如果有这样的打算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因为这很容易造成五行间的相互冲突,从而让你经脉全废。” “那么五行灵根可以理解为吸收灵气极为缓慢的混沌体吗?” 杨镜道:“混沌体只在书上出现过,具体是否是真的还要两说,我实在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就已经有过传闻的混沌体来说,他绝不是只有混合五行,我还听说有种混沌对五行灵气没有感觉,但是可以吞食日月精华,成阴阳混沌。” “阴阳交合,不是和气吗?” 杨镜道:“如何让万事万物和谐相处,这始终是修真之人思考一生的命题,中上境界的修士我不知道,反正对于这个问题不是下境界修士能够解决的。你可有些好高骛远了。” 李太兮默默不语,这不是第一个告诉他这种话的了,这时候林云忍不住嘲讽:“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三十好几了没筑基,怎么有脸问这种问题?”李太兮本来没有这么老,他偏偏又夸张了几岁。 李太兮瞪他:“你小子是皮痒了吗?” 他讪讪不语,眼里却恨意不减,也不知道酝酿着什么鬼主意。 第一节的阵法课杨镜给他们讲解了简单的聚灵阵法,这是非常的基本的阵法,也是非常具有学问的阵法。小到人人自己修炼打坐,大到门派选址的风水问题,此种阵法是风水阵中的一种。 修仙中的各种常识性问题通过练气班的学习渐渐的李太兮有了大概的了解,这种级别的修仙启蒙班很显然不是一般势力能够拥有的,要把握如此系统的教育方法本就需要无数人的不断总结。李太兮很容易的想象,通过这种系统学习的人的见识绝对不是一般修士可比的。这个练气班里的人,不经资质好,意识这方面也绝对是普通修士望尘莫及的。 最后一门的乾坤课讲的是天底下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大家对天下大事有个印象,比如老师在描述大夏修真界的时候就是八个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传闻中出了大侠修真界之外还有几个偏远的小地方,不过那都被老师口中描述成蛮荒不开化的世界,具体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上课地方是初苑的藏书阁,老师说了没两句话就扔下他们不管了,只道:“自己看书去,别来烦我。” 自始自终,他竟然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李太兮暗叹:“这世界奇怪的事情很多,眼前的老师不就是个怪人?” 在初苑封闭式的待了一天,在第六天的时候大家伙一溜烟的跑了,整个本来就冷清的地方变得更寂寥了。李太兮无聊的紧,也没有修炼的意思,他很少这种独自悠闲的情况,之前在京山矿场总有个中乱七八糟的杂事。 行在育水湖面的廊道上,场景感觉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他不免的又想到李桃,虽然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但这个女儿的面相无疑的深深铭刻在心里了。双手托住黑剑在胸前,细细看着,平日它都躺在屋子里,李太兮不好再拿着它四处闲逛、上课。今天却是带出来了。 一阵风吹过,荡漾起湖面的涟漪,水底的红鲈鱼吐了个水泡,极其轻微的“咕噜”水泡声传到李太兮耳朵里,像是极远处送来一阵灵感。他忽然一手拿剑,一手虚空画图,画的正是七星,但是没有灵力和异象出现,他就这样神神叨叨的画着。 当初在叶开眉和周立秋斗法,最后面那招七星剑给了他很深的印象,也想起了当初学习七星剑时叶开眉传递的“用剑在人”的意思。渐渐的,画七星的指尖开始出现金线,他本就是金属性的功法,学起七星剑来轻松不少。 在正午的时候,李太兮剑不随心动,运气已经臻至巅峰,手里的长剑还在手里,根本没有像当初叶开眉一样悬在头顶。这时候已经停不下去,可是劲气又在手里出不来,李太兮这时候猛然一大口鲜血喷出来,洒在池子里,竞走鱼儿。 单膝跪地,双手拄着黑剑才勉强没有倒下,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六七个瓶子,一股脑把里面的丹药吃完他才站起来,这些都是前几天和叶开眉逛街时买的价值不菲的疗伤药,没想到今天就用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看着手里的黑剑,心中越发的惊讶,这把平平无奇的黑剑究竟是什么东西,驱物术竟然对它每半点作用。 支撑着身子往住处去,暗道倒霉,这伤势恐怕要养个三四天才能回复巅峰。uu看书ashu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住所,门口竟然还有个小童子,只有练气三层的样子,李太兮好奇的走过去,他先迎了上来,拜道:“我是宝源山的童子宿月,见过李先生。” 李太兮听此说道:“原来是宝源山的道友,失敬失敬,不知有何贵干?” 他双手递上一个储物袋说:“李先生是太华道叶家嫡系,这是叶家方面送来给您的物品,前天寄在宝源山,今日初苑才能迎客,所以今天送来。”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情?”李太兮可没听说叶家会送东西给自己,虽然这合情合理。 宿月童子道:“这却不知,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李先生收下。” 李太兮接过袋子,宿月童子就走了。李太兮见他眉清目秀,道骨天成,明白这绝对是个小天才,只是天天扎在天才堆里,他早就有些麻木,要是出现个资质一般的反而会惊奇了。 把神识探进储物袋,瞬间就被里面闪闪发亮的灵石吓到了,而且都是中品灵石,随附一张物品清单: 一幅由十三把金属性灵剑组成的极品灵器;极品灵器级别的太庚盾一个;各种各样的疗伤丹药十瓶,每瓶十颗;青叶扁舟一条(飞行类极品灵器,非筑基期不能用);一千金属性中品灵石;极品灵器级别的神行符、土遁符、土元罩符、生肌符各五张;两张攻击类的符宝。 寄语是叶开辛写的:望筑基成功,这是见面礼,以后除特殊情况只供给灵石,每月一千下品灵石。 李太兮真是有天大的运气,又发财了,典型的贵族命。 第35章 练气班23恩怨录 最让李太兮兴奋的无疑是那十三把灵剑,它们能被一支拳头握的紧紧的,每一支金光闪闪的迷你又精致,想要将他们真正发挥出功效,需要把他们进行一番熟悉。也等不及进屋,在门口就把法力灌输进去,一把迷你小剑瞬间涨成三尺青锋。模样依旧是金光闪闪,奢华大气。叶开辛送这副法器的时候考虑了李太兮修行的功法。 李太兮大喜,相信等他正式筑基后,那“大五行剑阵”就可以正式实施了。说起来这个阵法实在有些让人烦恼,按照它的说法,这个剑阵要想全部施展就需要五行属性的灵剑,可是剑中最多拥有两种不会相冲突的属性,像木、土两属性,而水、火则决计不能共存在一件法器之中,要是可以,那就不是灵器了。所以要想真正施展“大五行剑阵”就需要五套各种属性的灵剑,共计六十五把灵剑,这是理想的状态。就算有些灵剑可以兼容两种属性的法力,需要的数量仍然不是小数目。 可是按照神识操控灵剑的特性,筑基期修士要想能够操纵三十把极品灵器级别的灵剑至少要筑基期后期,但这远远不够大五行剑阵需要的灵剑数量。体内的法力分散在这些灵剑中,威力也变得小之又小。而把灵剑的级别降低,这好像就不足以成为大杀招了。自己主修的功法变得鸡肋,李太兮总是万分不甘愿的。 握紧手中的黑剑,这能增强自己神识巨大宝贝,不知道能不能解决自己施展剑阵的神识问题。如果他能解决五行融合的问题,那么法力不够浑厚问题也可以解决。“大五行剑阵”是李太兮尝试混元大道的一次实验。 进到一楼的大厅,李太兮开始初步熟悉这十三把灵剑。他先一步实验了七星剑,这一次很容易就施展成功,七星的图案浮现在胸前,灵剑悬于头顶,李太兮轻轻念一个“去”字,灵剑在七星图案的加持下猛地向前冲出,瞬间把小楼的墙给拆了,这地方又不能住人了。 巨大声响把一位筑基期的长老给吸引过来,是赵晴。她看了看故作淡定的李太兮,笑道:“你小子好大的而本事,又拆了一座楼。” “学生知罪。” 赵晴道:“你的室友呢?” “今天她回去了,晚上才回来。” 赵晴点点头:“这几天你们先住在我院子里吧,等楼修好了再搬回来。” “谢老师。” “你受伤了吗?”赵晴从苍白的脸色上看出了什么,李太兮道:“刚刚练功的时候没控制好法力,损了经脉。” “你跟我来。”赵晴吩咐下转身就走了,李太兮不敢反对就紧跟着。 两人走着,赵晴问他:“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筑基?”这个问题或许对别人是问题,但是在练气班这种地方就实在是一件趣事,按理说他们正常的筑基的年龄是十八九岁,过了二十可是少见的。 李太兮道:“我是半路出家的,原先是一个世俗王朝的百姓,后来才有机会接触到修真。”赵晴觉得和她得来的情报不符合,问道:“你不是太华叶家的人吗?” “我之后遇到的叶家人,然后入的叶家。”这一点李太兮并没有隐瞒。 “叶开眉?”赵晴说出了李太兮口中叶家人的名字。李太兮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遂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赵晴说:“她一入修道院就是众星拱月的存在,一身剑术造诣登峰造极之外,还是太华道道台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看了看李太兮,又说:“就是你这位小跟班,天姥山里的筑基修士也少有不知道的。” 李太兮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名满天下”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知不觉的来到赵晴所在的院子,有两座小楼和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堆满了层层叠叠的架子,上面全是些晒干的药材,有好些人在打理,见赵晴回来都尊敬的叫声“大人”。 赵晴道:“这初苑里是流水的诸位老师和长老,铁打的赵晴。” 李太兮有些没听懂,她又说:“我在初苑里做药课老师有六十几年了,期间送走我的丈夫,我的一双儿女,临临了了,就剩下这些药材了。”她说这些的时候非常平淡,“初苑的各位老师长老一般都是天姥山里轮流过来的,说不定哪天叶开眉也会过来,你以后进阶筑基后也会过来,只有我,是呆在这里最久的人了。” “您为什么在这里那么久?” 赵晴说:“有些人在修真的路上永远没有满足,不,应该说大部分。但也有些人,看不穿世事无常,道心不坚定,懒得修了。你也可以理解为活得不耐烦了。我留在这里,自然是等死。” “等死?” “凡人嫌命短,在我们这些修真者里,嫌命太长又舍不得自杀的,也不少。” 李太兮有些似懂非懂,至少他现在还没有这种感觉。赵晴领他进了楼里,跟他说:“来,把手伸出来,给你号号脉。” 把手给她,赵晴的手很自然的搭在他腕上,触感柔软,李太兮突然有个念头:“好多年没碰女人了。” 眼前这位老师虽然年龄大了李太兮数倍,但在生理上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的皮肤依然白皙,微微发福的身材更添几分妩媚。尽管衣着很朴素,但这无疑更显风韵。加速的心跳让赵晴感觉到了异常,轻笑道:“你在想什么?” 李太兮猛地收回手,满头大汗,紧张道:“没什么。” “年轻人血气方刚,戒之在色,切记。”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教导一番,李太兮连忙应:“是”。 “但好多年没有,也确实违反生理,你又不是修炼那种禁欲的功法,有时候适当放松也是可以的,别一味克制。”上百岁的老奶奶可不觉得这有丝毫不能谈的,李太兮的窘迫更给她几分乐趣,她继续挑逗道:“我院子里有好几个丫头,你要不要?” 李太兮哪里敢要,连连摇头。赵晴说:“我认真的,她们都是普通修士,能被你这样的公子哥看上可是大大的运气,没人会拒绝的,这对她们来说可是麻雀攀上凤凰。” “老师,学生不敢,学生不敢。” “行吧,有需要再跟我说,”赵晴无所谓的松口了,这话说的像极了青楼里的老鸨,她又拿出一个瓶子说:“这是给你疗伤的丹药,你刚刚吃过不少补血气的药吧?回去可得好好打坐消化,不然药力囤在体内很难受的。” “是,谢老师指点。” 在这里待了些时候,李太兮自个在院子里认草药,一个下午虽然没上课,也是学到的东西又不少,也算上了一天课。对于这位赵晴带回来的男人,院子里的下人们很容易猜到是练气班的学生,人人都有些侧目,但是谁也不敢指指点点,都默不作声的做自己的活,气氛倒是压抑了不少。 这就是李太兮的第一个休息天,晚上的时候苏小小回来了,开开心心的走到住处忽然发现楼被拆了,目瞪口呆的只觉得好玩极了,开兴的叫了起来:“哦哦,今天晚上没地方练功喽。” 李太兮估摸着她回来的时间,就走回去带她回赵晴的院子,正见她发癫,从她背后敲打她脑袋说:“楼都坏了,你开心什么?” 疼痛突如其来,苏小小转身抬头发现来人,也不生气:“楼坏了耶,我跟师请假去。” 李太兮哭笑不得,强拉着她走了,说:“想得美,这几天下课了去赵老师家里,等楼修好了就回来。” “不要啊,去老师家最不好了。” 反抗无效。u看书 .ukahu.co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是赵老师的药课,李太兮和苏小小两个人昨天晚上住在她家里的缘故,不由得熟悉了几分,也没怎么认真听课,又是些认药的事情,实在无聊。郁都倒是静悄悄的走过来,看了看李太兮欲言又止,李太兮问:“怎么了?” “你看看林云。”她说了句,可是目光并没有看向林云所在,李太兮转头看去,可是又被郁都拉回来了,她骂道:“你别看他啊,否则他就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啦。” “什么啊,不是你叫我看他的吗?” “啊,我都糊涂了,”郁都摸着额头,一脸无语。李太兮还在看她,郁都实在是一个很惹人怜爱的孩子,只听她说:“你不知道,昨天他带着一个筑基期的前辈,在初苑门口等了一天呢,不少人都看见啦。” 李太兮有些没听懂,一脸愣愣的,郁都见此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 “当然是报复啊,筑基期前辈的报复,你上次打林云你忘记啦?” 李太兮这才明白什么意思,合着林云找大哥来报复自己,顿时有些好笑,想着一个筑基期可不够对付自己,那家伙都不知道够不够叶开眉一剑杀的,不过这也提醒自己,得把情况跟叶开眉说说,免得自己被别人快刀斩乱麻了。 “这小子找人对付我?” “对啊。”郁都对于李太兮的反应茨敦深感忧虑。 李太兮看了看林云,又被郁都拉回来:“你别看啊,我跟你说话呢,待会他连我一块恨啦。” “呵,待会儿我再揍他一顿。” 第36章 惹人心扉,如何了却 “嘿,”郁都用力拍打他的肩膀,骂他说:“你这是什么想法?” “咋了?” “都是一个班的,你对他那么大成见干什么?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要打我呀。” “你先打的他呀。” “你这是什么逻辑?他惹我的啊,我是正义的。”李太兮本来只是说笑话,郁都的反应却是让他发自内心的愉快,忍不住的斗嘴。 “你又没吃亏。” 李太兮笑问:“你是什么意思?” “和他说开啊,讲道理,我相信他不会怎么样的,毕竟他打不过你。” “行,我听你的。”李太兮点点头答应,郁都被他咋这么好说话弄得有些怪怪的。只是再看他的时候,李太兮已经一脸认真的沉浸在《空南草木图鉴》里了。 再次吵他,问:“你干嘛听我的?” 李太兮乐了,就说:“你好看,所以听你的。” 她脸红了,搓着衣角不敢说话,作为过来人的李太兮看着心里直乐,但是憋住了。人家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能吃得消这个?她再看李太兮,李太兮又看《图鉴》了,只感觉那样子帅呆了。 兜里有灵石,马上就筑基,长得还贼帅,简直就是天长地久的绝佳对象。郁都一上午都在泛着花痴,李太兮自己倒是学习的很认真,对他来说这种系统的启蒙资料无疑是非常必要的,这让他想起了少学里的诸位同仁,也包括那位钟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只盼他好好的,这样秦玉姿也能好好的。 李太兮终究没有听她的去化解误会,每天中午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他都在熟悉那十三把灵剑,他发现自己几乎可以同时操控十三把灵剑,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这样的神识无疑是非常吓人的。还有个情况是,每天上课的时候他和郁都靠的很近,这让他有些害怕,想:这丫头不会爱上自己了吧? 这个预想是值得害怕的,不说背后有秦玉姿和李桃这样的故事,眼前还有叶开眉在盯着呢。尽管不知道叶开眉的具体心思,但吃人家的最短,李太兮无论如何也不敢冒犯她,否则下场很惨。好歹在历史衙门呆过,深知女人心海底针,要是人家真的就瞎了眼看上自己怎么办?你跟郁都好上不是害郁都吗? 抱着这个想法,他渐渐的有意识的疏远她,直到有天晚上,明天就是六天中放假的时候,她突然跑到他的住所,这时候楼已经修好,苏小小听到敲门去开的门,这小丫头特别不喜欢修炼,整天晚上无聊着。她高高兴兴的说:“是郁都姐姐啊。” “啊,对,是我。”郁都点头招呼,问:“李太兮呢?” “大叔啊,他只会在房子里打坐,无聊的很。”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楼上紧闭的房门,这时候听到来人的李太兮开门出来,笑道:“郁都来啦,都上来喝杯茶吧。” “才不要,喝了都睡不着。”苏小小相当抗拒,郁都率先拉着她上楼了。 每间房子都有茶室,李太兮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自己喝,苏小小经常一下课就没影,就算在,李太兮又哪里能有耐性整天和她玩耍? 茶这玩意儿是非常好的消遣,这一点李太兮早就知道,可能这里茶叶比凡俗世间的要好上不少,可是泡茶的功夫却是大大的降低。简直是什么呢?暴敛天物! 李太兮自己也不是对茶艺很有研究,只是见的多而已。所以也只是很随便的泡,三人说着闲话,其实基本上只是李、郁两人的寒暄,苏小小不喝也无聊着,只不过终究比自己一个人玩好,竟也不肯走开。 “你今天怎么来了?没回家。”李太兮问了句。 郁都笑着说:“想你了,不行啊。” 这几天两人这些暧昧玩贯了,李太兮是玩心太重,听着像是自家妹妹在调皮;郁都却是心痒难耐,说出来的心砰砰直跳。 可是今晚听着玩笑李太兮却有些沉重,毕竟人家姑娘大半夜的跑过来,不是动了春心是什么?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哪里还能以未经世事的借口撩人家?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遇到时关于五行的对话吗?”李太兮不接她的话头,她也很轻易的被转移了。郁都点点头说:“记得啊,怎么了?” 李太兮说:“我一直在思考五行混合的问题,之前也曾修行过《太上经》,后来迫于筑基的问题散功了,五行混合真的行不通吗?” 郁都一脸无奈,道:“哥,咱们能不讨论这么深奥的学术问题吗?” “你们这些小年轻,没一个爱学习的。” “你也就比我大个十年,装什么啊?你小时候不这样吗?”郁都有些嗤之以鼻,李太兮很想告诉她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真不一样,那时候,他已经喝退了匈奴数十万大军。 时间一晃而过,他听着郁都银铃般的轻巧声音,轻轻低语:“十年了。” “十年前你在干什么呢?”郁都趴在桌子上摸着茶杯,百般无聊的问。 李太兮想了想,说:“好,我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两位小姑娘,你们可别太惊讶。” 郁都充满兴趣看了看他,苏小小倒是不削“哦”一声,只听李太兮说:“我有印象的是一场洪水冲毁了一切,那一年,在我的家乡,太华道境内一个小州府中的凡人帝国,死伤的人数不会低于百万,有的死于战乱,有的死于这场洪水。至于我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究竟是死于战乱还是洪水,或者还活着,我都不知道了。那一年我随着流民到了那个国家的首都,在那里我遇见了很多很重要的人……” 李太兮开始为自己这一路走来进行了总结,她们两人听得津津有味,高潮是喝退四十万大军和唐帝国军队的向匈奴征战,当听到李太兮结婚生子的问题,郁都眼睛没有丝毫黯然,搞得李太兮都认为是不是自己严重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期间理所当然的隐瞒了红色果实和黑剑的问题,只说自己在一场海市蜃楼中流落在草原深处六年,回到长洛后已经物是人非。 “我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都是人中龙凤,天下豪杰,虽说很多都是凡俗中人,但那只是有无灵根问题,非人之罪也。他们对我关怀备至,我至今非常感激,很想和他们再促膝长谈,也不知道我的老师崔昆现在还在不在。” 郁都听完说:“凡人虽说只有短短数十年,可他们经历的事情却丝毫不比我们少,权谋之深修真界更是少有人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了。可听你讲来,还是不经大为感叹。” 苏小小的心思可不一样,问:“大叔,你是不是很想讨叶开眉做老婆啊?” “嘿,你才几岁啊,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将来也不怕嫁不出去。”李太兮连忙切换话题,这向来是他难以启齿的地方。苏小小笑道:“我都九岁啦,再说那位叶前辈这么惊才绝艳,恐怕只有你才肯屈尊做她的面首,哪里还有同龄修士愿意臣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嫁个金丹元婴的老头,她还不愿意嘞。” 李太兮笑道:“我这位小主人,将来本事定然非凡,就算嫁不出去,那也是侣大地而友苍天,常伴天道法则,逍遥自在,不是我能比的。” 郁都给李太兮倒了杯茶水,说:“我倒是觉得,你将来不会比她差,你叫她去几十万大军面前,恐怕真会吓的尿裤子。” 苏小小窃笑,李太兮却是训斥了她:“不得胡言。” 三人闲扯半天,苏小小却是困了,提前回去睡觉,李太兮目视郁都,uu看书.uuknshu 似在问她:“你怎么还不回去?” “再给我来一杯茶吧,今天不走了。” 李太兮乖乖给他续了茶水,问:“怎么了?今天有心事吗?” 郁都说:“没有啊,我从小到大都在爷爷的跟前,看他炼器,最近才被他放出来,你是我惟一的朋友,来看看你,找你说说话。” “你还小,乐事多着呢。苑里这么多人,你没认识几个?” 郁都轻笑道:“他们都没你有钱。” “胡言乱语,人家都藏着,你没见到而已,”李太兮先是反对她的说话,又训斥她说:“再说了,交朋友怎么能以钱多钱少为标准?你这心思也忒不正。” “你今天讲话一点也不好笑,怎么跟个老学究一样,真没劲。” 李太兮看了看她,说:“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遇见你,”她听到这话眼睛里有些放光,“你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 “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我可是有孩子的人了。”李太兮笑着打断她的暧昧,谁知道她说:“这根本不成问题好嘛,你这辈子很难见到她们了。” 这话说得李太兮心头一阵猛纠,好不心酸。他想起了陈子兰当初在久临坊市送给自己的话,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和那位大夏皇家子弟结婚。 “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位叶开眉的前辈啊?是当初在店里送你内甲的那位吗?她真的很漂亮。”郁都问到这个问题,李太兮有些愣了。不禁想:“我和她,有可能吗?” 这个想法,是非分之想出现的标志。 第37章 筑基 又是一个空闲的休息日,天空下起了雨,阵阵凉意从窗子口吹进来,案上的茶已经变冷,人当然也走了。 目下天气正在入秋,初苑里的树木大都在落叶,每次走在其中的小道上都是无边的枯叶,踩上去软软的。 自古文人多悲秋,李太兮自问是个读书人,但是吟不出半句诗,想来他这么多年来,其实读的书也不是很多,也就是那么五六年,其后是长达六年的孤寂黑暗生活,哪来那么多的墨水? 他把一柄灵剑御进窗外的雨幕中,那些毛毛细雨落在剑刃上,剑更冷了。李太兮顿时觉得抓住了什么东西,灵光一闪想到了水在不同状态的情况,比如冰。 冰属性的灵根并不是没有,有理由相信练气班之中绝对有这种变异灵根的存在,他们除了拥有水灵根的强大力量,还拥有令人吃惊的速度。五行法术中也有冰系法术,他们可以驾驭水灵气进行各种兵刃的模仿,有些锋利程度丝毫不下于金属性的灵气操控。 水因为温度而变化状态,五行中其他属性的东西也可以吗?有些也许可以,但是火呢?这种可以改变温度的属性,会因为温度的变化而变化吗?到底是火改变温度,还是温度改变火?温度的来源是什么? 他忽然抬头看天,躲进云层的太阳不可见,但这已经是白天,它肯定已经出现,这是温度的来源吗?他又想到了月亮,久久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冒出来:“道生一,一生三,三生万物。” 然而这句话并不涉及五行,万物皆有阴阳两面,五行似乎并不足以囊括万物。 抛开这些问题不谈,李太兮忽然察觉到体内一个神奇的现象,原本储存在丹田的那些法力,渐渐的凝成一滴金色液体落在丹田底部,法力液化了。 李太兮大喜,连忙收剑回了修炼室,他要筑基了。 练气、筑基、金丹,这三个境界的名称形象的描述了物体的三个常见状态,即气、液、固三态,每一次状态的变化都是一次质的飞跃。从三个境界所包含的法力容量上来说,他们是几何式的增长;各境界之间的神识范围也是天差地别;最令人羡慕的还有寿元上的成倍增长,到了筑基期,就有两百年左右的寿命。 宁心静气,李太兮只需要把体内的法力全部转换为液态就算是筑基成功,当然这样会让成为筑基期的李太兮体内法力极为空虚,还需要进行长时间的吐纳灵气。原因是练气期体内法力充盈,但这只是气态的法力,而转化为液体就变得急剧浓缩,丹田并未变大,但是能够容纳的法力量已经变得很大,需要补充新的法力。 对于天灵根修士来说这并不是很困难,灵气入体成为法力不需要什么转化的步骤,这是天灵根别于其他灵根最大的异处。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李太兮是靠筑基丹来进行筑基的话,丹药内的巨大灵力会瞬间涨满丹田能容纳的法力量的七八成,这样就需要修士花时间来处理这些猛然增加的法力,使之平静下来化为己用。否则他们是狂暴的,极容易造成修士走火入魔。 李太兮很快就把体内的法力液化,紧接着就是疯狂的吞食周围的天地灵气,为了隐藏自己的特殊体制,他还是只吸收其中的金属性灵气。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他没去,赵晴显然看得出来他现在所处的状况,这么大范围的灵气波动在座的诸位应该都能感受到一番。班上还讨论了一下,弄得赵晴还给他们讲解了一番以后筑基时的某些注意事项。 第三天的时候,李太兮直接向刘浮山进行了辞行,此时此刻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了。刘浮山热情的接待了他:“恭喜道友进阶筑基,以后你我皆在修道院修行,请多多关照。” 李太兮亦抱拳回礼道:“李某刚刚入筑基,哪里敢说关照二字,以后还要刘长老多多指教才是。” “李道友说笑了,现在天姥山里谁不知道你的名字?太华叶家,可是了不得的。” 李太兮心中有异,脸上却不露声色,问:“刘长老也知道我和叶小姐的关系?” “叶仙子惊才绝艳,是山里的筑基修士中首屈一指的存在,你们的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传开有一段时日了。” 李太兮点点头没在追问,刘浮山又说:“道友此番来找我,是为了进山的事情吧?” “正是。” “此事并不麻烦,我这就写一封帖子证明你的身份,你拿着去山里报道就好,那里自会有安排。”刘浮山和和气气的说。 李太兮告谢:“如此就麻烦长老了。” 没多久李太兮就从刘浮山那里出来,现在练气班的诸位还在上课,看着空荡荡的初苑各处,有些怅然若失。很多时候一处地方还没有熟悉,就又开始了下一处的旅行,有些颠沛,有些幸苦。 这时候不免得有些感慨万千,修道十余年,终于筑基了,虽然这期间除了黑暗中的六年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总有些恍惚。 等到中午苏小小回来,她惊讶的看见李太兮在等她,说:“哇,你出来啦。”昨天可是一整天都在打坐。 摸摸她的小脑袋,李太兮给了她一些丹药个灵符,说:“我们也算做了一个月的好朋友,这些东西送给你做纪念,大叔要去天姥山了,你以后也会来的。” “只是一个月的好朋友吗?” “哈哈,当然不是,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一辈子的。”李太兮难得欢笑,苏小小见此才收了东西。 李太兮又给她一袋东西,她连忙收起来,说:“我知道,这是郁都小姐姐的。” “对,她也是我的好朋友,跟你一样的。” “好的,我帮你带到。”苏小小利索的收起袋子,问:“你这就要走了吗?以后这房子空空荡荡,我会寂寞的。” 李太兮想笑,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寂寞,这果然是种神奇的情绪。遂跟她说:“我带你去赵老师那里,看她要不要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想回家找爸爸妈妈。” “这怕是不行,初苑向来是封闭性的,你爸妈也是知道的。”李太兮摇摇头,问她:“你觉得呢?” 她想了想就屈服了,向寂寞认输,垂头丧气的说:“好吧,去赵老师那里。” 李太兮摸她的脸说:“瞧你这嫌弃样,人家赵老师还不定要你呢。” 两人大手牵小手的出了门,苏小小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像爸爸,李太兮不由得问:“小小,你爸爸叫什么呢?真想见他。” “我爸爸叫苏谦,妈妈叫于兰,他们都可好啦。” “好在哪里啊?” 小不点一时间答不上来,走了两步就争了:“就是好啊,真的很好的,哪里都好的。” 李太兮大乐,连连说好。 到的时候赵老师正在院子里查看那些架子上的药材,阳光有些火辣辣的,她问了两人的来意,听了之后很高兴的收下了苏小小。取笑道:“你怎么跟她爸爸一样,出门还得拜托别人带她。” 李太兮道:“我在尘世本就有个女儿,算起来和她差不多大,我真的把她当做闺女,这段时间要麻烦老师了。” “放心吧,我也是她的师长,会看好她的。” 苏小小留在了这里,他仗剑出了初苑,看了看平平无奇的大门,笑了笑,人生还长着呢,现在可是能活到两百岁。 就在他驻足在初苑大门的时候,一个练气二层的中年男人立马转身离去,但是李太兮瞬间就看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轻轻一声低喝:“站住。” 那中年汉子本想装作没听到,uu看书 .uukansh 可是一股灵压已经逼过来看看,他顿时大感吃不消,只得站住。 “你好像认识我?”中年汉子并没有转身,恭着腰,听到李太兮的问话瞬间头皮发麻。不敢动弹的回答:“回大人,小人不认得你。” “你转过来。” “小人不敢。” 李太兮听此走到他面前,道:“你抬起头来,总不能叫我弯腰下去看你吧?” 他只得抬起头,却不敢直视眼睛,李太兮说:“我不认得你,你为何认得我?我又不出名?” “大人,小人真的不认得你啊!”他有些哭腔的说,双手抱拳行礼。李太兮想了想,说:“是有人叫你在这里等我出来,然后通知他,对吗?” 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连摇手:“没有,没有。” 之前郁都就有说过,林云带着一位筑基修士在门口等自己,只不过忙于修炼从来没有出过大门。眼前这人鬼鬼祟祟的打量自己,很容易就猜到是那位筑基修士派来这盯梢的,毕竟总不可能筑基修士自己来这里等着。就不知道他和林云什么关系,竟然这么上心。 “你带我去见他吧,可别说不。”李太兮叹了叹气,打算去了结这段恩怨,只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争强好胜,何必这么苦大仇深? 中年人想了想,终究还是认了,只道:“是。” 走了两步又说:“大人,小的也不容易,只是万宝楼一个打杂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计较。” 李太兮听到他的来历心里一阵轻笑,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第38章 天台4万8000丈 地方离初苑不远,两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二层小楼底下,这楼在街道边上,是个卖符箓的小店,李太兮看了看,没发现有看得上眼的货物。 坐在店里躺椅上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发福男人,身高五尺,他阴森的看了看带李太兮来得那个中年男子,也发现李太兮已经变成筑基修士。情况有些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他铁青着脸走出来,对中年男子说:“于三,你好大的胆子啊。” 这位三十几岁还是练气期二层的小修士原来叫做于三,他听到这话身体有些颤颤发抖,心里恐惧极了。李太兮双指夹住就要刺进他身体一枚肉眼不可见的银针,笑道:“冤有头债有主,阁下何必为难这么一个小人物?” 八字胡的矮胖男人有也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他冷笑道:“假仁假义干什么?他是小人物,难道你就是什么大人物吗?” 李太兮道:“天地浮游耳,可不是什么大人物。” “你来这里,是想找场子吗?刚刚筑基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你等我这么多天,我就是来和你说说罢了,想问你,有事吗?”李太兮对这个人相当的厌恶,但他向来不以自己的喜恶做事,只要没有撕破脸皮,就没必要打架。这是政治的不良风气。 那胡子有些颤抖,这两天天姥山里已经隐隐传出眼前这人的来历,上头让他看着点林云,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事情也还没有开始做,随口交代的于三的话还没有收回来,但是人家已经直接找上门来,并且短短的两三天,情况已经大为变化,事主筑基了。五尺高的身子稳稳立在地上,连杀个蚂蚁都不能,让他有些生气,但他还是说:“没事。” “没事你在初苑门口等我这么久?” “真的没事。” “是陈子兰的事情吗?”李太兮突然问了一句。 五尺男人一愣,旋即摇头:“不是,陈子兰是谁?” “你还想在禹州做生意吗?敢跟踪修道院的人?你是觉得朝廷没人做事了吗?”李太兮连着问了三个问题,男人道:“在下也是无奈之举,林少爷有个金丹期的老祖,不跟不从啊。” “哪个林少爷?” “还有哪个?林云呀,你们不是打过架吗?” 李太兮冷笑一声,说:“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你告诉他,想报仇等他筑基了来找我,我奉陪,想比背景,你让他找个大乘期老祖当爹吧。” “大乘期?” “你叫什么名字?”李太兮不理会他的吃惊,因为自己不过是假叶仲先的威风,很不好解释这句大话。 “在下全季,做这符箓的倒卖生意。”他不敢隐瞒,也瞒不了,稍微打听就知道。 李太兮提剑就走,带着于三,放下话:“我记住你了,还有,别找于三的麻烦。” 在稍后的时间里,李太兮打发走了于三,未在禹城都做停留,直接驾着上次宿月送来的青叶扁舟,轻飘飘的飞上天空,向城外的天姥山而去。禹城并非全方面的禁空城市,在天空上还是有不少航道可以供修士飞行的。 李太兮的在天上不是和一些飞来飞去的修士插肩而过,大多是筑基期的修士,他们的座驾也是千奇百怪,有布条、有兵器、有灵兽、有法器,也有一些剑客御剑飞行,等等等等。其中还遇到过一名金丹期修士,他由八匹高头大马拉着车架横空而过,排场得很。 青叶扁舟属于极品法器,在飞行灵器中还是很珍贵的,不少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按照它的全速前进,十二个时辰内飞行三四万里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以李太兮体内相对来说比较庞大的法力来说,也不过可以支持全速前进的扁舟半天,真想要全速前进一整天,普通修士恐怕要筑基后期才能驾驭。 去天姥山的路途一共花了三天的时间,其中落地休息两次,一路上李太兮驾着飞舟忽快忽慢,有时还甩个漂亮的姿势,他在努力的练习飞行之术。 第三天傍晚时分,太阳将天姥山西边的云彩映得通红,在入口落日壁,刻着“天姥山”三个龙飞凤舞的篆文山壁下,一叶轻舟越过万重山,悬在崖壁前,瞻仰这抬头看不到顶的巨大山壁,三个字只能看到个“山”字,剩下两个字随着云彩隔断视线,也隔断神识。 李太兮此生第一颗看见如此造化神奇的山体,浓郁的五行灵气将他包裹,他快飘飘欲仙了。正当他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山上云层间落下两名修士,模样年轻,其中一个问:“道友何来?可有诏令文书?否则此地是不容外人的。” 李太兮道:“在下李太兮,修道院练气班弟子,现筑基完成,特来天姥山报道。”说着掏出一块玉简扔过去,并说:“这是练气班轮值大长老刘浮山的证明玉简,请两位查阅。” 一人接了,很快看完又给另一人察看,他说:“查阅完毕,确系阁下无误,请随我们来吧。” 他们共同驾着一匹白色云彩在前面引路,李太兮跟着。两人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不断的指指点点,明显能够感觉到周身的空间在不断变化,三人很快就绕过了山壁,否则如此宽阔的山壁他们还不知道要飞到什么时候。这山壁之中定然包含某种神奇的阵法,可以让他们快速绕开山壁。 山壁后的巨大山地,到处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有些亭台楼阁高出树林露出精妙繁琐之处,也有些根本就是以古树为洞天,树林覆盖下的山腹也不知道有多少玄妙之处。 三人飞行的距离远的可怕,李太兮几乎可以肯定,这距离要是他自己飞,估计要在时间上翻十几倍,甚至不止。他好奇的问:“两位道兄,为何我感觉我们飞行之中似乎有非常玄妙之处?” 两人听此相视一笑,一人道:“道兄能看出这一点,绝对是慧眼,我二人从事接引使者多年,能看出来的可不多。” “只是觉得异常,其实并没有看出什么的。” “那是自然,此是一阵空间阵法,在整个天姥山其实都是在这个阵法之中的。我们依靠这个阵法可以进行某种程度上的缩地成寸,当然前提有着个法盘,”他示意手里拿着的刻着各种玄妙图纹的盘子,又说:“正是有这个政法,我们才能快速的往返山里的各种地方。” “传送阵?” “哈哈,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们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受教了。”李太兮笑着抱拳。 “道友不必客气,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两位多多关照小弟才是。” 这两人的态度好的出奇,李太兮相当怀疑又是因为叶开眉的缘故,真不知道这位入修道院不过一个月的女子究竟是怎么闯出这么大名头的。 三人降落在一间大殿之外,他们笑着和里面的一位先生打招呼:“赵兄,我们给你带人来了,练气班刚来的。” 这位先生筑基后期,满头白发,皮肤却还算红润,说七十可以,说三十也不是不行。他从躺椅上睁开睡眼看了看,低估了一句:“是你们啊。” 李太兮的证明玉简被递到他的手上,他看了下,又打量一下李太兮,没说什么。起身走到柜子处进行一番处理,然后对另外两人说:“好啦,你们可以去忙啦,这位新来的交给我吧。” 两人抱拳而去,李太兮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慌,对这位赵先生打了招呼:“在下李太兮,见过道兄。” 赵先生笑道:“李兄不必客气,老朽赵壶,你的那位叫做叶开眉的姐姐课了不得,一进天姥山就斩了我剑士府的一位剑客,还是一招致命,可厉害的紧。” 李太兮被他说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惊道:“竟有此事?” “你不知道?” “在下一直在初苑准备筑基,u看书 .uukansh 从未出门。” “哈哈,”赵壶一笑,说:“那你就问问你姐姐吧。” “是。”虽然满肚子疑问,但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问。 赵壶拿出一个储物袋给李太兮,说:“这是山里给你们这些练气班升上来的修士的礼物,二百块灵石是每一位筑基修士的基本月奉,里面还有一件随机附赠的极品灵器,一些介绍修道院的玉简。对了还有一块星盘,具体效果里面有介绍的,你自己看吧。” 李太兮接过储物袋,神识随意扫了一眼,也没太注意就先收了起来。 “这是你的身份玉牌,收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夏朝廷的在编人员了。”赵壶给了一块碧绿的玉牌,巴掌大小,上面刻着李太兮的名字和部门,背后是个“夏”字。 赵壶又说:“好啦,这就是你在我这里能得到的所有东西,还有个无偿的建议,要听吗?” “愿闻其详。” “你现在需要在天姥山安个家,你可以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住着,也可以去洞府司问问剩余已经建好的洞府,储物袋里有整座山的地图,洞府司很好找的。”赵壶不厌其烦的说着。 李太兮很快离开了这里,出门的时候看到这座大殿叫做“接引殿”,翻开储物袋里玉简,果然有一块是天姥山地图的玉简,也看到了洞府司的所在,想了想还是去看看再说。 从进山到现在,他总感觉一团乱,修道院根本不是想象中非常系统的模样,莫名其妙的很。 第39章 相见欢 天姥山里极少可以供人通行的山路,大多是修士在天上飞来飞去,李太兮认准洞府司的地方,驾着青叶扁舟去了。 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好在修真之人倒也没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到的时候洞府司的高塔耸立着,它有一半高出树林,里面亮着灯火。 在一层的大厅里,有不少人在这里说话,大多三两成群。厅中有个长长的柜台,内侧坐着不少工作人员。 李太兮走到个空位,看了看坐着的那位女修士,她面色平静,问:“想要哪里的洞府啊?” “在下李太兮,刚刚从练气班进到山里,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道友有什么建议?” 她诧异的看了看他,道:“这么快练气班就有人进来了?你才筑基?太晚了吧?” “在下资质愚钝,惭愧惭愧。” “你说你叫李太兮?”女修士似乎想到了什么,李太兮点头承认。她又问:“叶开眉的弟弟?” “如果太华道道台没有第二位叫做叶开眉的女儿的话,我想是的。”李太兮郑重的说了,还有一句:“但这并不是你该关心的吧?” 她耸耸肩膀,递出来一块玉简说:“这是天姥山的洞府地图,白色的为免费,其他七彩标注的都是要交租金的,赤色最便宜,紫色最贵。” “要交钱的是不是更好?” “那是自然。” 洞府的租期是十年,可以更久,李太兮看了看租金,说:“我要西园这边的六号洞府,免费的。” 开玩笑,赤色的一个洞府都要一万下品灵石,尽管兜里的灵石加上上次宿月送来的一共有二十几万,但李太兮依然不打算乱花钱,因为他什么都不懂,对这个天姥山简直是莫名其妙。 女修士简单的做了登记,然后起身到别处拿了一枚令牌过来,给李太兮说:“给,这是西园六号的令牌,你可以入住啦。” 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李太兮到了天姥山的西园。这里是一大片的缓坡,绿油油的长着低草,天空湛蓝,白云悠悠。清风吹来些许凉意,抬头还可以看见高耸入云的山体,那地方已经有厚厚的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晃眼。 这片缓坡覆盖了方圆十里,从今以后就是李太兮自己的洞府了。入口在缓坡的一个角落,是一块一人高大的石碑,上面写着“西园六号”四个字。把令牌贴在上面感应,再微微注入法力,整块石碑忽然模糊起来,很快就露出一个洞口,里面亮堂堂的,但是看不清具体情况。 李太兮走进去,石碑在人消失后又变回了原样。看了看眼前的景象,脚下是一座水池子,两三亩的面积,里面只有一些石头,鱼儿荷花这些都没了。池子的另一边是数座石室,都大门禁闭着。顶上是露天的,阳光慵慵懒懒的照进来,池子水面波光粼粼的。外面明明看见这里处于地底,也不知道是什么玄妙把阳光照进来的。 满意的点点头,他倒有些想知道那些需要付费的房子什么样的。 他没有着急的去那些石室查看,而是先在池子边坐下,开始查看那些从赵壶处拿来的玉简,他迫切的需要对天姥山有个大致的了解。 天姥山是朝廷的一处机构,它并不具有行政权力,编制有点类似与教育部门,但是又超然物外。天姥山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养一帮资质潜力相当不错的修士,用来填充朝廷的实力。因为各级部门杂事繁多,很难有良好的修炼氛围,这里就填补了这一真空地带。 这里的修士主要职责是在朝廷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是当初建立修道院的根本原因,但是数万年下来,大侠修真界的局势趋于平稳,少有风波,就算有,谁也不敢在朝廷面前放肆。所以久而久之下来,这里成了修士们醉心修炼的地方。有朝廷按时供给的高昂报酬、各种各样的典籍、浓郁的五行灵气、各种修炼物资如丹药、灵草、法宝都极为丰富,最重要的一点,这里云集着各种各样的天才,很多想法可以在这里蹦出火花。如此条件天下修士当然趋之若鹜。 禹州修道院所在的天姥山,风气极为自由开放,这里的修士从筑基到化神都有各自的群体,当然元婴化神二境界具体有什么群体玉简里并没有说明,想来是弄不清楚这些老怪物的具体生活。至于说再往上的境界,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玉简里只字未提。 筑基金丹两境界是天姥山的主要群体,他们按照各自的喜好或者强项分成一个个小团体,每个人可以不限制的加入不同的群体,数量也不限。像之前叶开眉说的剑士府就是一个剑修之间的团体,他们在天姥山中的名头很是响亮,也是修道院禹州总部的招牌之一,否则也吸引不到叶开眉这种人物。 也就是说,李太兮现在的选择有两种,找些群体加入进去以尽快融入天姥山的修炼环境之中,也可以不加入任何群体,就自己闭门苦修,然后每个月领着叶家和朝廷的双重俸禄。那个选择好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能和一群同道中人坐而论道带来的好处无疑是庞大的,但是李太兮还没什么门路,这事得往后拖一拖。 坐在池子边上休息一会儿,看了看太阳,李太兮一笑,躺在一块石头上睡觉了,可是好多天没休息了。 太华道道台的小女儿叶开眉一进修道院就惹人注目,下境界修士或多或少的都知道这事情。剑士府的周立秋带着她办理各种进山事宜,人家本来就是剑士府的名人,又是朝廷轮回阵下的弟子,非常顺利的完成了所有手续。 晚些时候,叶开眉住进了位于北区的十九号洞府,是橙色评级的,洞府是一个小院子,旁边还有个垂天般的巨大瀑布,声音震耳欲聋,到院子里则是毫无声息了。叶开眉几乎想到了每天在瀑布下舞剑的舒心日子,相当满意。 可是就在周立秋走了没多久,这里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他叫毛香玉,祖上有个元婴期修士,也在天姥山里修行。他平日里嚣张惯了,想来找叶开眉说说话,毕竟人家资质相貌都是顶尖,但是谁知道碰了个闭门羹。身后的一批小跟班暗自好笑,却又不表现出来。 毛香玉顿时觉得颜面大失,在门口大喊大叫,叶开眉出去和他理论,他反而蹬鼻子上脸的,觉得和这美人斗嘴相当好玩。叶开眉无语的往回走,被他拉着,叶开眉使个小法术让他摔了个狗啃泥。毛香玉顿时骂了句“小婊子”,上前就是一剑。 他先动手了,叶开眉又哪里会怕,转身就削下他一条胳膊,余下的众人连忙上来劝架,两个人都是小太岁,谁也不好得罪。毛香玉在人群中又惊又怒,强行使用大法术冲出人群要打叶开眉,可是被人家轻轻闪过。 这一瞬间毛香玉悲愤难耐,一大口血喷出来,叶开眉的剑伤又哪里是好处理的?她说了句:“不想让他死,半炷香之内给他堵住伤口。” 众人连忙强行拉着毛香玉走了,第二天,毛香玉就死了。但是谁也不敢找叶开眉麻烦,修道院官方进行了调查,但是谁也没证据说叶开眉杀人,毕竟当时半炷香之内治疗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修士间互相切磋,修道院并不会加以制止。加上背景摆在那里,还有毛香玉的祖宗也没说什么,当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修炼的日子渐渐步入正轨,剑士府在这期间进行了一次筑基期修士之间的聚会,请了两位金丹期前辈主持,聚会当场叶开眉连战十三人而无败绩,惊艳全场,几乎在筑基中期的人里边,战斗力第一了。 这一天她正在瀑布边舞剑,清亮的剑招之声还是可以从瀑布的轰鸣中传出来,uu看书.uknhu 阳光洒下,岸边的各色花草水雾重重,给这里凭添数分仙气。 李太兮通过打听并不是很困难的找到了她的住所,来的时候见她正在舞剑,可不敢打扰,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候。 也没多久,她的利剑直指咽喉,李太兮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剑招动也不动,只是眨了眨眼。叶开眉看了看他,差强人意道:“唉,总算是筑基了。” “可以啦,我对自己挺满意的,”李太兮有点不爽的抱怨,夹住剑刃挪开了去,“我这好不容易过来,你怎么就请我吃刀子。” 叶开眉一笑,也没计较,问:“你什么时候进山的?” “有五六天了吧。” “这么久,你怎么才过来?” 李太兮道:“各种事情忙来忙去的,我住在西园那边,过来都要飞好久的。” “你不会用星盘飞吗?那玩意儿过来六个时辰之内可以的。” “哎,”叹口气:“还不会用啊。” “你是真的笨,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老年人。” “先不说这个,都是小事,”李太兮罢罢手,转口问:“你什么情况,我听说你一来就杀人了?” 几句话下来李太兮的态度并不是很恭敬,至少对比以前来说随意了很多,这是他筑基之后带来的态度改变。按照修真界同行的伦理观念,他们现在可是同辈。叶开眉绝对有把握在三招之内活捉李太兮,但她很宽宏大量的没有这样制裁这“大不敬”之罪。也没有对着态度的转变添加任何言语,仿佛以前的女尊男卑从来没有过。 第40章 欲速不达,情事愁人 “别提这个,说起来我就不开心,那家伙莫名其妙,我当时没杀他,让人抬回去的,第二天就不治而亡了。”叶开眉摆摆手示意无奈,李太兮反问:“这还不算你杀人?” “哎呀,当时就斩了他一条手臂,及时治疗不会死的。” 李太兮“哦”了一句,又说:“那怎么死了?” “我不知道啊。” “听说他还是一位元婴期前辈的子孙?” 叶开眉无语道:“管他呢,他又不敢怎么样。” 两人说话间步伐不停,走到水潭边的一处亭子里,叶开眉对他说:“你跟你说,你知道我在这里遇到谁了吗?” 李太兮摇摇头,她说:“就是那天我们在城里茶楼遇到的那个,黑色衣服的。” “谁?” “就是那个啊,我们那天还看到了黄宇然,你还有印象吗?” “就是那个很壮的黑衣人?跟人的接头的?” 叶开眉点点头:“就是他。” “怎么了?”李太兮随口一问,又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也进了这里?” “可不是吗?而且也在剑士府。”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李太兮顿时感觉无奈,剑士府就那么些人,按理说以修真者的记忆,说一遍怎么也不可能忘记,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名字?当然眼前这位是例外,因为她压根没问。 “这么说还真有缘分,这样都能碰见。” “我告诉你,这人很厉害。” “你怎么知道?” “感觉。”叶开眉这么说着,李太兮并不觉得好笑,因为当时见面,他也感觉对方很强。但究竟是不是因为当时是练气期的原因,不是很清楚。 李太兮看了看叶开眉,问:“你是不是对他有想法?” 叶开眉道:“我很想和他比剑。”上次的聚会之时,叶开眉曾向他请战,但他只是冷笑,不削的意思显而易见,因此,现在这位先生已经成为剑士府骄傲自大的代名词,众位都说他:不知天高地厚。 李太兮并不关心叶开眉的想法,他说:“说起比剑,你上次和周立秋使的七星剑相当了不得,我怎么就没那个威力?” “废话,孰能生巧而已,想走捷径啊,没有。”叶开眉显示骂他,又惊奇道:“欸,你又开始练了?” “对啊,你上次那么厉害,看的我心痒了。”李太兮点头承认,叶开眉拉着他说:“走走,我陪你练练去。” 李太兮自此在这里住了几天,他先是熟悉使用了星盘这件飞行法器,它只能在天姥山内使用,出山可就不行了。使用方法也简单,只需要在星盘内输入目的地点,然后往其中注入法力,星盘就会和飞行法器发生感应,然后就可进行这种“伪缩地成寸”的飞行方式。但是就像那两位接引使者说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还在叶开眉的督促下练习七星剑,她见到那十三把灵剑闪闪发光,大有纳为己有的意思,只是李太兮死活不肯,她又骂:“真抠,你这样也想娶老婆?” 李太兮只是微笑不语。 就像郁都说的,此生大概再也见不到妻儿,自己是不是应该她们忘了?或者说,百年之后和叶开眉好上也不是不行,如果可能的话。这真是太美好了,李太兮心里不禁的暗自呼喊。 离别的时候,叶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弄得李太兮有些不好意思,问:“干嘛?” 她耸耸肩膀表示没什么,然后又说:“真回去?要不你过来和我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不要,你太凶了。” “你说什么?”叶开眉脸色佯装大变,李太兮扔出青叶扁舟,一溜烟的飞走了。叶开眉抓着手里的长剑,用剑刃照着自己的脸颊,看看自己的神色。 人家女方对自己是绝对的有意思的,但是为什么呢?你只是个吃软饭的,没错,吃软饭的。难道叶开眉也有样小白脸的恶趣味?不然自己要钱没钱,要爹没爹,也不是孔武有力,她能打自己十个,那为什么会喜欢你? 李太兮长期处于这种怀疑,到底为什么?难道是恋爱的女人智商是负数?喜欢不需要理由,亦或者说因为爱情。 回到住所,在池子边驻足,水面倒映出自己昏沉又有些茫然的脸色。在水中央,是那把黑色的长剑。 李太兮这次回来查看了剩下几间石室,其中有一间居然供应着地火的出口,也就是说他可以在自己的洞府进行炼丹或者炼器,如果他有材料的话。当然他在这两个方面都没有什么造诣,实际上这个地火很难派上什么用场。 拿出《金刚经》的玉简和当初那棵千年骨树花制作成的淬皮散,当初在京山矿场浪费了一副,还有九副,想必对付第一层的修炼是绰绰有余了。如今筑基,他终于决定正式修炼这个普世皆知的炼体功法。 他并没有修为进展太慢的担忧,只要他成天打坐修炼,相信十年之内进阶中期绝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样的修为非常不稳固,而且战斗力低下。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没有战斗力空有修为可没什么用。 实际上他现在的力量已经远远大于普通修士,毕竟身上光光极品灵器就有四件之多,包括之前赵壶给的那个,是件三角青幡,注入法力可以变大,其中留有一只二阶青蛇的妖魂,施展的时候可以召唤出来,拥有不错的毒性和攻击力,李太兮非常喜欢。 浸泡药水需要一只木桶,李太兮并没有在洞府之中发现有这个家具,只得就近在一处树林里伐木,然后自制木桶。当天晚上,李太兮烧了一大桶水,水源是池子。把药倒进水里,那沸腾的水立马平静下来,变得碧绿。 李太兮冷笑一声,脱了衣物直接跳进去,疼痛突如其来,并且如大河决堤一般绵延不绝。 “啊!” 第一次的淬炼皮肤进行了三天,完全里吸收了淬皮散的药力,当他从药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花光了所有力气,直接倒在桶边昏死过去。这也就是已经筑基并且修炼了几年的《不动如山禅》,有一定的炼体底子,要是一般的练气修士,妄图一次性吸收淬皮散的药性,恐怕半天不到就死在桶里了。 他们吸收一副炼体散的药性通常要经过四次,间隔为三到七天不等,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吸收,中途休息期间还要修炼一种《金刚经》的武打之术用于储存于体内的巨大药力。李太兮这次,可有些急于求成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洞府的石室之中,这可把他吓坏了。黑剑犹在床边,李太兮一把抓剑出鞘,清冷的剑身发出寒光照在身上,竟让他多了几分看起来有些荒唐的安全感。神识扩散出去,发现叶开眉不知怎么的站在石室外面的池子边发呆。 令剑回鞘,推门出去,声响让叶开眉回头,问:“醒啦,你还好吗?怎么弄成这样?” 走过去和她并肩驻岸:“练《金刚经》太急于求成了,药力过猛,没忍住。” “你可真行!” “你怎么来了?”李太兮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还没待她回答,又问:“你怎么进来的?我锁门啦。” 叶开眉一笑:“你那也叫锁啊?我叫你半天没应,一剑把它戳破了。” 李太兮大汗:“你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斯文?”叶开眉显然的生气了,“你就是这么想的?” 人家幸幸苦苦的救了自己,u看书 ww.uuknhu.cm 还怪人家不斯文,这可是大大不该了。李太兮话出口的瞬间就非常后悔,可是和叶开眉熟悉了也没太当回事,一剑破门说到底就是不斯文嘛,也没什么毛病。 “不是,不是,口误,口误,”李太兮不好意思的连连摇头,“你来我可高兴啦,不过这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真是太失礼了。” 叶开眉冷笑一下说:“哼,我可不在乎这些虚的。” “那是,那是,”叶开眉的突然驾临让李太兮非常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招待她,没事找事的指着前面的池子说:“我打算在池子里养血花鸟鱼虫,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李太兮,你是不是一筑基就骄傲了?敢这么跟我说话?”叶开眉说的轻飘飘的,甚至有些温声细语。李太兮却听着恍若惊雷,他一直知道对方是高不可攀的天之娇女,只是最近的顺风顺水让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太兮不敢,太兮知错。”从小就生活在如履薄冰的政治高层,那里的风险他亲自经历过,也听到过不知其数的可怕故事,虽然周围的人都很照顾他,但风险从来都如影随形。这八个字李太兮是瞬间把头低下,微微弯腰。说好听了他是太华道叶家的子弟,说真的,是家奴。李太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不敢,知错?”叶开眉细细品尝其中的味道,由于低着头,李太兮没能观察到她的表情,这让他想到了李卷月。叶开眉转身就走,留下四字:“你好自为之吧。” 这四个字,又让他想到崔昆,真是个念旧的人。 第41章 道不孤,儿女情长 洞府大门被叶开眉打破,因此必须进行修理。天姥山内有不少可以传送出入禹州城的传送台,要是早知道这一点当初那里还要千辛万苦的飞过来?李太兮正这几天打算去城里看看有没有看家护院的宝贝,可是还没出门,倒有两人上门了。 三人在青草遍野的荒坡上谈话,迎着朝阳有说不出的意气,来访的两人都是男士,模样都不大,他们年岁倒是差不多,修为就差多了。李太兮筑基初期,他们都是中期。 “两位道兄光临寒舍,不胜荣幸,敢请教姓名。”李太兮的神识在他们踏入这片缓坡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他们也没有多加隐藏。 他们两人的打扮,一个是道士样子,手里还拿着浮沉;另一人则束冠白衣,儒生模样。道士说:“贫道广云子,这位是散云居士。” “见过李道友。”他们齐齐打了招呼,李太兮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回礼:“见过两位,不知有何见教?” 广云子道:“见教不敢当,我二人皆是天姥山阵法师联盟里的人,就是来问问道友对阵法有没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愿意做个引荐。” “阵法师联盟?”李太兮嘀咕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他也对阵法很有兴趣。可问题是自己并没有向天姥山的这个联盟发出任何申请,他们怎么亲自过来了? “你没听过吗?”散云居士见李太兮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李太兮连忙笑着否认道:“怎么会?李某虽然孤陋寡闻,但也不会如此没有见识,阵法师联盟的名头还是知道的。” 顿了顿又说:“只不过在下何德何能,让两位道友亲自过来?” 广云子笑道:“哈哈,是我们唐突了,实在是道友是个香饽饽,我们怕来迟就被人抢走了。” “哦?这话从何说起?” “道友是太华道叶家的直系子弟,未来想必非常可能见到道台大人,前途定然非常人所及,我等这是来攀关系的。”广云子这话说的非常好听,马匹的功夫一流。李太兮听着却有些害怕,他闻到了政治的味道,凡是和这两两个字沾边的,那里是安全之所?全都是瞻前顾后的亡命之徒,还城府贼深。 李太兮道:“道兄说笑了,李某不过是一刚刚筑基的落后修士,是叶小姐看我可怜才收做弟弟,可不敢妄想能够面见道台大人。不过我于阵法一道是非常感兴趣的,两位要是能做引荐,在下感激万分。” 在山里加入某个组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们组织松散,定期进行会员之间的聚会,大家坐而论道,对于一个人是否出席并没有做严格的规定。也就是说如果过你加入一个团体,他们有时举行聚会,你去可以,不去也可以。但是这种聚会非常专业,他们之间的言论常常会让人耳目一新,平日里修炼的疑惑之处很可能在谈话中迎刃而解。 李太兮对于这种学术氛围感到相当惊讶,天姥山里这种聚会几乎每天都在举行,他们涉及修真的各个方面,各种思想在这里碰撞并且发出火花。 天姥山甚至会拨下专门的经费给他们进行某项研究,当然这笔经费不可能放个每个会员,都是给团体的几个精英,由他们进行具体的分配。 之前说个每个修士可以不加限制数量的进入任何一个团体,但是实际情况是大多只加入一个或两个团体,很少有人加入三个。因为任何一个团体涉及的深处,已经足够任何人精研修炼好几百年,甚至更久。试问筑基金丹两个境界,能有多少时间来研究?他们还要忙于平日里的大强度修炼。 “好,道友如此爽快真是大大出乎我二人的预料,请随我来。”广云子大喜,就邀请李太兮去做一些简单的登记。可是李太兮说:“两位稍等,今日可不行,我这大门坏了还没修呢,得去城里找个把门的东西。” 谁知道散云居士一笑道:“哈哈,道友说笑了,我们阵法师联盟的人岂能用简单的法器做把门之用?” “什么意思?”李太兮看了看广云子,感觉这人比较好说话一些。只听略带骄傲的说:“咱们学阵法的,自己洞府一般是最好的试炼场,我们给自己洞府做阵法,根据山川地利,天时晦明,四季变化等等不同情况来制定护山阵法。越高明的阵法师,能够应付的情况越多。道友以后要是到山顶上去,就会发现那里虽然海拔高达数万米,但是依然有不少地方四季如春,绿草麋鹿不胜数,就是日月之光,也有搬腾挪移之法。” “连日月都能搬弄?” “吸日月精华,夺天地造化,阴阳、五行,阵法之道奥妙无穷,道友以后自会知道。这也是修真之路漫长无比的真实写照,要是可以参透玄机,也就距离飞升不远了。”广云子说着说着眼中露出向往,这也是广大修士普遍的梦想。 散云居士打了盆冷水:“走啦走啦,就你还飞升呢,抓紧时间结丹吧。” “哈哈,对对,”广云子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拉着李太兮就走:“李道友,咱们先去登记一下,以后你就是我阵法师联盟的一员啦。” 李太兮就这样入了天姥山的阵法师团体,登记的地点离住处还挺远,三人飞了一个白天,在傍晚时分才到,从头到尾李太兮都有点懵,就像是刚进山的那几个瞬间。登记完后得到一个小令牌,标志着他已经入联盟了。 “李道友,之前你说你的门破了,我们建议你自己搭建一个阵法,最常见的是一个幻阵和一个困阵搭配的复合阵法,有些修士也会在其中在搭建一个杀阵,不过三种阵法以上的复合阵法可是相当了不得的手段,我二人可没这个本事。” “可是我什么也不懂啊?”李太兮对他们说的什么幻阵、困阵都一知半解,之前在练气班杨镜倒是提过两句,可是具体怎么实施可是一窍不通。 广云子道:“莫急莫急,贫道愿意提供全程的技术支持,也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如此可多谢了。” “无妨,无妨,不过期间搭建阵法的材料钱可要你自己出。” “那是自然。” “哈哈,”广云子似乎很高兴,“那说好了,过几天我就来找你,到时候一起去城里买材料。” “过几天?” “四五天吧。” 三人作别,李太兮见这里离叶开眉的住处不远,回自己的西园又有些远,就跑过去找她。实际上是才别没几天,他已经想念的不行。尽管前几天她的语气显得很冷淡,但李太兮能明显感觉到那就是简单的大小姐脾气,自己就是家奴,也绝对是偷主人家小姐的登徒子。 饱读诗书的人,今儿为叶大小姐做一回登徒子也不是不行。 可是到了人家洞府口,脚步又不敢进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李太兮连着“哎呦哎呦”,就是找不出个怎么面对她的法子。总不能真的像苏小小说的,以“面首”,这是最最不得已的方式。 叶开眉径直走了出来,问:“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废话,你站在这那么久,我的洞府禁制会没反应吗?你以为这是你那狗窝啊?” “金窝银窝,不如我的狗窝。”李太兮调皮了一句,但是叶开眉紧接着一个眼神瞪过来,他又不敢说话了。 两人四目相对,叶开眉说不出的生气,骂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说着让开了身子,uu看书 .uukanshu 李太兮笑道:“你以后温柔点,你一生气,我就慌的要紧,下次我都不敢来了。好歹我也筑基了,给点面子。” 她难得一笑:“看看你那点出息,男人诶,你是男人诶。” 李太兮走进去,到瀑布边的亭子里给自己从茶壶里到了水,饮完说:“自从咱俩认识,您老人家讳莫如深,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小生岂可阶而升之?” “听不懂,”叶开眉直接扔过来三个字,“再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我就请你吃刀子。” 李太兮沏壶茶,请她坐下,说:“我今天被拉进阵法师联盟,你觉得怎样?” “姓李的,你可以啊,又是练剑又是炼体,又是阵法的,你有那么多精力吗?”叶开眉是剑修,他们不像别的修士涉猎甚广,只知道练剑。她们的普遍想法是一力降十会,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李太兮道:“姑娘,我不像你,现在还在练着《剑一十三》这种垃圾功法呢,我得为结丹准备啊,啥都不懂,怎么结丹啊。” “哎呦,你才筑基呢,就想结丹,也忒远了吧?” “《剑一十三》就那么点东西,每天运行三五个周天就不能再练了,那才两个时辰多一点,那剩下的时间我可怎么办啊?”李太兮相当的抱怨,心想说当初我换功法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帮着参谋一下?随便找家里要点功法也比现在强啊,说不定从练气到炼虚合道全解决了。 “也是,要不你再散功一次?我找姐姐要本好点的功法,至少到元婴期嘛。” 第42章 他乡遇故知 再次重修功法,李太兮可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如此折腾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结丹了。 叶开眉对他的态度变得非常好,一连两天见他在亭子里看着瀑布发呆竟然没打扰他,还亲自沏了壶茶给他,弄得李太兮浑身不适应。常见的情景就是,李太兮在亭子里喝茶,叶开眉在瀑布边旁若无人的练剑。 过了没两天李太兮就告辞,叶开眉问他:“有事啊?” “对,约了人去城里买点东西,我得把门修好。”李太兮点点头,后一句话让叶开眉咧嘴一笑,她最近笑得越来越多了。李太兮恨恨说:“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你等着吧。” 叶开眉摇摇头:“一百年以后再说这话吧。” 李太兮扬长而去。 回到住所没两天,广云子就来了,两人招呼完毕,就要往传送阵处飞去。李太兮的青叶扁舟相当精致,广云子忍不住和他共乘,他夸道:“李道友,你这灵舟相当不凡啊,花了不少灵石吧?” “家里一位前辈送的,不知道多少灵石。”李太兮如实回答,广云子赞叹道:“唉,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真是了不得,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拥有这么一件灵器。” 李太兮惊讶道:“道兄说笑了吧?这天姥山里的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之辈?何愁这么一件灵器?” “道友怎么跟外面的人一样以为呢?”李太兮的话又让广云子觉得不可思议,他续道:“咱们虽然有一个月两百的灵石,可是杯水车薪啊。想要一件极品灵器至少得存两三年,像你这样的飞行灵器恐怕要五六年,这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当然这比外面的那些散修已经好了两三倍不止,可是怎么也说不上家财万贯啊。” 实际上他还是说少了,外面的散修为了修炼还得经常**进修为的丹药,这就需要灵石;修炼场地灵气不够就需要用各种属性的灵石来补充,这又是一笔开支;为了赚取灵石就需要狩猎、种药,这里面又有各种时间和灵石的双重开支。 山里的人呢,大都是天灵根,他们在丹药方面几乎没什么要求,灵气也是相当充裕。他们醉心修炼,每个月还有两百灵石入账,只需要从事自己感兴趣方面的研究。 总而言之,散修们赚的比他们少很多,花的又比他们多多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传送阵所在,此处是个山谷,三三两两的人在山林间飞来飞去,传送阵并不是集中在某一个点,山里到处都是,倒也不会很拥挤。出来的地方就不一样了,禹州城关于进出天姥山的传送阵都在一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五六十坐传送阵,每天进出的人着实不少。 李太兮当初还真是傻,竟然就这傻乎乎的飞到天姥山崖壁上,现在他自己想想都有些好笑。 出了广场就是人来人外的商业街道,李太兮问:“广云子道兄,这些东西可要哪里去买?” “那就要看您缺不缺灵石了。” “缺灵石怎样?不缺灵石又怎么样?” “像万宝楼这种地方东西齐全并且质量过关,但是价格贵;黑市上东西参差不齐,不是常年混迹在那种地方的人很难买齐东西并且容易挨宰,但是价格便宜的多。”广云子侃侃而谈,李太兮问:“道兄想必就是常年混迹其中的吧?” 广云子道:“不瞒李兄,贫道倾心阵法多年,其中耗费的心思加财力可谓是倾尽所有。要是总在正规渠道买东西,那是寸步难行,黑市之中的便宜可不是一丁半点。” “那好,带我去黑市长点见识。” 禹州城的黑市遍布在整个禹州城,只不过按照各种物质的特性会有几个小规模的产业集群,像阵法的基础材料,这是绝对不会缺少市场的。在一个叫做“大兴七十二巷”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开着数百家材料店。他们明面上做着小生意,实际上背后都有专业化的分工,你家有这个,我家有这个,相互买卖,资源共享。但是交易一般在背后进行,绝对不会记在账本上,材料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这么做最重要的两点就是避免朝廷的的征税和进行洗干净罪恶来源的货物。大夏朝廷虽然在别的地方没什么权威,但在禹州道还是很不错的,可以进行征税。 在广云子的带领下两人来到这大兴七十二巷,在众多巷子里两人拐来拐去之后来到了一家店门外,老板在柜台里劈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是个魁梧的胖子。他眼尖,马上就看到了两人,连忙迎出来点头哈腰说:“原来是广云子道爷来了,不知道这次有什么需要啊?” 广云子趾高气扬的说:“来胖子,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僚李太兮,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以后见着了可得叫声爷。” “是是是,”这位来胖子只是个练气十层的修士,已经四十多岁,想来筑基无望。他对广云子说的话只是点头,又对李太兮拜道:“李爷,李爷。” 不好驳了广云子的面子,李太兮只是淡淡“嗯”了一句,那位来胖子心里倒是高看他几分。 广云子自顾自的往店里走,一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还问:“你老板呢?不在吗?” “不在,出去进货了,”来胖子等两人走进了,才跟在身后陪话,又说:“最近也不知道朝廷搞什么大动作,竟然大范围收集一些阵法初级材料,价格可涨了一些。” 广云子笑道:“来胖子,我这还没说买东西,你就跟我说涨价?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啊。” 来胖子叫苦道:“这可是真的啊,现在禹州城里谁不知道啊,各大矿场都有收到朝廷的书面文件,以市场价和他们进行交易,并且减免一部分税额鼓励他们进行采矿。各大商铺也加紧了对材料的货源把控,我们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准是你们平时太黑,这下朝廷要大力抓你们,哈哈,你们以后可难做了,”广云子一乐,但是转口又说:“但是我不管,这次你可不能给我涨价,否则我这就走了。” “成成,您是我们的老主顾了,这次是先通知呢。”来胖子倒是很懂事,又说:“不过您是天庭人物,以后要是有什么朝廷的消息,可得告诉小的们一下。” “呵,”广云子冷笑一声,又说:“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们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吧?” “哪能啊?” 广云子给他一张写好的清单,罢罢手说:“得了得了,你们的这些破事自己解决,把单子里的东西给我备好。” 来胖子接过单子,用眼睛轻轻一扫就说:“好的,只不过这聚光石只有十六颗了,但是有颗未经切割的原石,大得很,要吗?我可以便宜些给您。” 广云子点点头:“行,原石就原石,我回去自己切也一样。” “好好,我这就准备。”来胖子连忙点头准备去了,临走还吩咐个侍女奉上两杯茶水。李太兮和广云子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去而复返的来胖子就带着个储物袋回来了,里面全是些阵法材料。 两人作别,又到别处的几家店买了些材料,直到傍晚才完工。期间不少商家都反应了朝廷大肆购买材料的事情,价格也涨了些,据广云子估计,至少一成。当然李太兮全然不计较,总共也就五百多块下品灵石。相较于前面广云子给自己承诺要做一个幻阵和困阵合一的复合阵法,这点灵石显然不算什么。当然啦,这也体现李某人现在财大气粗。 买完东西广云子打算回去,看书 .unshu.om 李太兮却打算去瞧瞧郁都这丫头,算来今天是假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回万宝楼。 “不行呀,李兄,明天是本联盟例行的聚会时间,那好玩的紧。” 李太兮看了看他,说:“那你先回去吧。” “你不去吗?” “一次不去不会怎么样吧?” 广云子想想就点头:“也是,那我先回去,什么时候要做护家阵法了你来找我。” “好的。” 目送广云子消失在视线里,李太兮转身进了一家酒肆,那小儿迎上来:“前辈,您吃饭还是住店?” “给我一间包厢,上两个精致的点心,来壶酒,好酒。” “好嘞,您里边请。”小二飞快的准备好一切,选了临窗的包厢,酒菜备好。李太兮举杯临窗远眺,月亮已经在从云里探出来。禹州城终年不见昼夜之分,四处依旧通明,若非月有阴晴圆缺,谁知现在是夜间? 门扉响起敲声,李太兮饮尽杯中美酒,道:“进。” 一个清秀小生推门而进,二十出头的模样,眼睛清澈透亮,似乎什么也没法污染他,其中流露出来的,是孜孜不倦的赤子之心。他笑说:“李兄,好久不见了。” 李太兮笑道:“我对司马兄的想念,真是望眼欲穿啊。” “当时我迫于各方面原因不辞而别,李兄可得多多见谅,如今再见,你果然已经筑基,真是可喜可贺。” “同喜同喜,你不是也筑基了吗?”来者是当年给过李太兮非常多建议的司马云,又说:“今日你我重逢,可得好好喝一杯。” 第43章 1壶清酒喜相逢,初见玄妙 在那些巷子里,司马云就做出了跟踪的意思,广云子不认得他,李太兮会不认得吗?只是他不过来相认,李太兮也不过去找他,只等到广云子走了才进到这个酒楼等他,他果然来了。 两人喝了好几杯,李太兮不问他什么,只是简略的陈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他倒有些忍不住了,问:“李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哦?那你是怎么在这里的?” 他低首沉吟一会儿才说:“先前和你在一起的,是广云子吧?” “你怎么知道?”李太兮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李兄不是太华道叶家的人吗?怎么和姒家的人走的这么近?” 李太兮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暗自猜测广云子和姒家的关系。嘴上却沉声道:“这好像不是司马兄该关心的问题啊?” 他马上致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和姒齐印有些摩擦,李兄插在中间让我有些难做。” “姒齐印是谁?” “你不知道吗?” 李太兮摇摇头,他又问:“那你怎么会和广云子在一块?” “我现在是修道院的修士,广云子算起来还是我的师兄。司马兄说我和姒家走得近,也是没错的,本朝修士向来和皇家休戚与共。“李太兮淡淡的陈述情况,又说:”这位姒齐印难道是一位皇家子弟吗?“ “是的,他还是皇室的嫡系血脉。“司马云点点头,李太兮道:”本朝在大夏修真界也算有几分薄面,何况还是在这京畿要地,兄台的朋友怎么会和皇室子弟有摩擦?“ 司马云叹气道:“唉,我这位朋友,也是皇室的嫡系子弟。“ 李太兮眉头一皱:“皇家政治斗争?“ 司马云道:“李兄果然智慧,在这方面的悟性,在下深感惭愧。“ “广云子和你刚刚说的姒齐印是什么关系?“ “据在下所知,天姥山里的阵法师联盟都和姒齐印有莫大的关系,这位广云子更是姒齐印在黑市上的触手。“ 李太兮想了想,明白广云子和散云居士两人亲自找上门来的用意了。叶开眉软硬不吃的性格,没法下手,当然就从自己这个穷小子身上时想办法了,自己的出身和在练气班里对阵法的强大兴趣想必已经被他们摸透了。这位姒齐印如果真的和阵法师联盟有莫大的友好,显然是盘算拉拢叶开眉做自己的政治资本,算盘倒是打的精明。 给司马云斟酒,说道:“这么说司马云来这里,不是简简单单的他乡遇故知喽?“ 司马云道:“李兄多虑了,今日遇见确实是巧合,我和那位姒家的朋友虽然相交莫逆,但也绝对不会拉旁人下水进入这种斗争的里,只是李兄和那位姒齐印?“ “我不认识他。“ 司马云道:“我那位朋友叫姒夫,也在天姥山里,二十一岁,筑基初期,兄台留心。“ 李太兮一笑,不置可否,他也不在这方面多说了。 “云兄现在在哪里清修?“ 他笑得有些凄惨,道:“现在这个时代,谁不是被红尘牵绊?哪里来的清修?我现在于禹州城内有一处庄园,在湘明园那边。“ “湘明园?“这个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一般都是大夏朝廷方面的住着。司马云解释道:”我那位朋友帮忙安排的。“ “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吗?“ “只是朋友。“司马云的回答不假思索,实际上李太兮也对自己心里猜测他成了那位姒夫的幕僚的想法觉得荒谬。这种智慧这等资质的人物,同辈中人不太可能压住他,至少李太兮最熟悉的叶开眉压不住,他隐隐觉得,此人的潜力要比叶开眉还巨大。 李太兮笑道:“我就说,云兄如此惊才绝艳,绝不会屈于人下。“ “在我心里,李兄才是坦荡君子,我最想和李兄成为朋友,一生的朋友。“司马云同样的回了句奉承的话,李太兮恬不知耻的笑着接受了,两人又干一杯。 这些闲事实际上占用两人喝酒聊天的时间不长,李太兮由于重新开始修炼《金刚经》,所以有很多问题向这位三层的前辈请教,司马云很乐意为他解答。他们瞬间又找到了当年那种精研学术的感觉,聊着聊着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司马云告诉他,最好找个重力极强的地方修炼功法,那样《金刚经》的精进会快很多,比如在有禁空禁制的地方飞在天空练功,如果不怕被抓起来的话。后半句话自然玩笑,不过这让李太兮瞬间想到了叶开眉住处的那个瀑布,当下心里有了计较。 “同时还可以进食一些大气血的肉食可以增进力气,当然要尽量消化,否则弄得七窍流血可不好。“两人的聊天相当愉快。李太兮也向他阐述了阵法方面的一些基础知识,这让他眼界大开,尤其是一种杨镜当初说的”阵法是过程,不是结果“的论点。 很快他就说出了李太兮缠绕心头已久的问题:“你修行的功法里有一个剑阵,那是阵法吗?“ 对于这个问题,回答是:“我想杨镜说的是对的,就算剑阵布置完成,也依旧会根据施阵当时当地的昼夜、晦明、元素的变化而变化,至少剑阵是随着我体内法力的不断消耗而不断减弱的,这依旧是个过程。“ 李太兮还向他询问了《空南草木图鉴》的事情,司马云表示对这些写书的修士相当钦佩,但是以他司马家子弟的身份依旧没有见过这些前辈。当拿出这本书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惊讶的,因为这不是大陆货色。他非常兴奋的给自己拷贝了一份,李太兮觉得这非常侵犯别人的知识产权,但是谁让他们关系好呢。 两人约定了下次会面的时间,然后在中午时分离开了酒楼,李太兮看了看不远处高高的万宝楼,终究还是没有去撩拨郁都,免生情债。 回到天姥山,李太兮直接奔着万元谷而去,那里是阵法师联盟例行举行道会的地方,想着看看还能不能碰上道会的末尾,能听一点也是一点嘛。尽管他们可能和那位姒齐印相交莫逆,但李太兮完全可以装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一路翻山越岭的飞行,遥遥的看见万元谷巨大的谷底,一头扎了进去。但是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原本绿油油的谷底成了遍地黄土的荒原,西边的落日通红如熟透的柿子,荒原、天空殷红一片。 李太兮心中情绪骤降,往来处方向疾驰,但是怎么也飞不回原来的山地丘陵地带了。 未知情况,以不变应万变,李太兮凌空踩着青叶灵舟动也不动。身前数十丈的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老头虚影,身穿长袍,不过只露出半个身影,但已经足以看出他生的颇为魁梧。他微微一笑的说:“欢迎道友入阵,此阵乃贫道和另外三位道友联手搭建,集合幻阵、困阵、杀阵于一体,自信非筑基后期中大神通修士不可破。道友自负神通,以初期修为入阵,勇气可嘉,请破阵吧。“声音宏大正气,说完就消失了,李太兮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李太兮的神识狂风暴雨般扫向四周,这是他心中最大的依仗,自信要是在这方面差点的筑基后期修士,神识还不如他。看书 ww.uukanshu.co但是片刻之后,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刚刚出现的老头的话让李太兮心里微微有低,应该是参与阵法师联盟的人在这里搭建阵法然后互相探讨,但是又不敢十分肯定,权衡利弊之下他就站在舟中一动不动,反正时间到了就肯定能出去。 但是足足有六七个时辰,太阳落山月亮都高高挂了,还是没有破阵的意思。李太兮心中暗自惊讶,有用神识认真细致的查探每一处空间,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刚刚那老头说必须是筑基后期里面的厉害人物才有可能破阵,恐怕还真不是假的。 经过这么久的思考,李太兮有了动静,只见他把手里的黑剑背上,收起灵舟,两脚御空。翻手掌心之中多出一团火焰,他轻轻吐出一个“去“字,火焰就似缓实快的落在地面上并且蔓延开来,这片土地瞬间变成火海,仿佛土地变成了可燃物。 李太兮被这情景吓了一跳,然而变化还没完,那火海在迅速翻动,转眼就化作一条火龙冲上来。李太兮连忙闪开,它竟然也万分具有灵性的冲过来,不得已招出太庚盾挡住火龙。那火龙打在盾面上连绵不绝的传来火力,隔空释放法力牵引盾牌的李太兮都能感到体内法力在燃烧,自己的火焰术可没有这个效果。 不过好在这面太庚盾怎么说也是极品法器,效果相当给力,轻轻松松的挡下了火龙攻击。然而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周围瞬间涌起大片火海,火龙更是有成千上百条。李太兮大惊失色,视线所到之处竟然全是这番景象,就是神识看过去,也传来阵阵炽热之感,让他万分不舒服。 第44章 战场失意,情场得意 这种范围的法术根本不是一个筑基期修为的修士可以驾驭的,就是一般的金丹期修士能不能做到这种地步李太兮也深感怀疑。然而从刚刚那老头的口气上来看,布下这个阵法的四人修为绝对不会超越筑基期,阵法的力量,这么强大吗?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强大火海和凶猛狂暴的火龙,李太兮急急忙忙的架起十三把灵剑将自己团团护住,大五行剑阵还不会使用,这些灵剑倒是耍的有模有样。那些火龙冲过来的时候,灵剑将它们通通打散,重新化作火焰飞开,它们的威力远远不如第一条火龙,但胜在为数众多。 火海之中阵阵金色剑光不停闪动,李太兮体内法力精纯无比,往往一缕有别人三缕的功效,尽管操持十三把灵剑消耗甚大,他一时半会儿倒也还吃得消。 可是双方僵持不下,火海竟然无穷无尽一般,他在这火海中不知指挥着灵剑杀去挡来多久,终究还是觉得破阵无望,无奈的试着高喊:“道兄,小弟修为浅薄,无力破阵,还请高台贵手。” 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幻,他恍惚一下之后又回到天姥山万元谷的外头天空,脚下灵舟依旧,只是天色已晚,明月高悬。向前看去,但见广云子凌空而立,他抱拳道:“李道友,请随我来吧,没想到你误打误撞的竟然入阵了。” “广云子道兄,这是怎么回事?” 广云子道:“本盟道会之地就是在这万元谷之中,但是谷口向来有这处大阵,由柳叶、熏志、风里、广寂四位道兄联手布置,他们是本盟阵法之道研究最深的几位,都有筑基后期的修为。莫说你筑基初期,就是金丹期前辈想出这个阵法也是千难万难。” 他说的话多少有些让人不可思议,境界之间的差异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就像蚂蚁的力气再大,但人还是可以一只手指按死它。李太兮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道会这时候早就结束了,那四位想见你。” 两人入谷,落在谷底的一处石亭外,里面坐着四位,都是男子,之前在阵中和李太兮对话的那个老头也在。他们见到来人都出来相迎,拱手道:“我等见过李道友。” 李太兮被他们行此大礼吓得有些惊慌,连忙还礼:“四位道兄好大的礼貌,在下惶恐。” 阵中的老头说:“在下风里,这是我的三位好友,柳叶、熏志、广寂,相信广云子道友之前已经和你说了一些。”后半句话是介绍其余三人的。 柳叶是个中年人,丰神玉朗,相当帅气;熏志看上去像个四十的农夫,粗布短褐,皮肤黝黑;广寂则年轻许多,看上去比李太兮还小的样子,实际上绝不可能,面色有些冷。 “请到亭中说话。” 众人转入亭中,分主次坐下,广云子倒是告罪一声后离开了。 风里说道:“李道友初入阵中,不知有何感想?” 李太兮想了想说:“四位道兄阵法玄妙高深,说实话我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若非诸位高抬贵手,今日恐怕就是命丧当场了。” “李道友言重了,你法力之精纯和神识之强大,说实话,是老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可以在筑基初期有此等程度的,还听说你是最近才进阶筑基的。”风里忍不住的夸赞道。 “哪里哪里,道兄说笑了。” 风里说:“李道友身为太华道叶家子弟,想必和你同来的那位叶仙子更是厉害吧?前阵子剑士府论剑,听说她连败一十三人,是吗?” 今天才听说阵法师联盟打着叶开眉的主意,现在这四位就说了,可真是凑巧的很。李太兮道:“叶小姐自然胜我十倍不止,至于说她在剑士府的事情,我倒是知道的不多,毕竟我才进山不到一月。” 四人闻言相互看了看,皆是面露喜色,风里道:“我四人在万元谷建立这阵法数十年,未尝有败绩,想请叶仙子前来破阵,坐而论道,不知李道友以为如何?” “可是叶小姐才筑基中期,诸位不知道吗?”李太兮一愣。 风里道:“这却无妨,阵法之道不是打架,并非修为决定,要是可以看破其中玄机,就是练气期破坏强大阵法也是有的。当然啦,要是叶仙子要等到进阶后期再来破阵,我等同样欢迎。” 他们四人一生都献给了这个阵法,经常邀请别人进阵,阵法师联盟的人几乎都进去过,天姥山里的其他修士就是没进过,也听过。之前还有过百人共同破阵的行动,但是没成功。 “好,我一定传达。” 四人大喜,李太兮乘机问了个问题:“四位大师,在下修行的功法里有一个剑阵,叫做‘大五行剑阵’,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是,要发挥五行需要太多的法器,这似乎根本没法解决。” 他们相视一笑,那位柳叶道:“李道友修炼的,是那本《剑一十三》吧?” “道兄如何知道?” 柳叶笑道:“当你在幻阵之中舞剑的时候就能发现一些了,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本功法。”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说起来这本功法的出处,本就是我修道院的。” “这话从何说起?” “此功是太华道修道院的一位前辈所创,他以化神后期的修为写的,目的是想以五行融合而进入炼虚大道,但是失败了。剑阵之中需要的庞大神识和法力对于他老人家自然不是问题,而我等筑基修士则大大不同了。”柳叶细细说来,李太兮听了却是心里凉凉,这好像对他没什么帮助。 当初司马云鉴于他的情况而推荐这本书,竟然真的是有人为了五行融合创的,虽然失败了。联想到这个事情,李太兮越发佩服司马云的强大智慧,这个人简直就是万法通。 “就没什么解决办法吗?”不死心的问题。 柳叶道:“你可以尝试着用多种属性的复合灵剑,这样可以大幅度减少灵剑数量,从而导致减少法力和神识的消耗。或者找个地方先行布置简化的五行阵,以灵剑驾驭…” “老弟,你这说的什么,布置五行阵就是五行阵了,又哪里是剑阵?何况五行阵范围极大,如何能做到瞬间释放?又如何是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够驾驭的?”风里制止了柳叶的说话,弄得柳叶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没生气。 五行阵是很著名的阵法,依据山川地势而布置,汇集五行灵气,往复运转,暗合相生相克的主旨。但是布置条件很苛刻,由于筑基期神识法力覆盖条件有限,根本不可能部下这么大型的阵法。要想五行在一个阵法内,必须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们,以至于不会相互冲突,在按照特别的运转方法使它们相生。尽管有各种方法简化这种五行阵法,可是弄得威力大减,根本不足与产生杀伤力。此阵名头极大,不同的人布置的阵法在不同时空有不同的效果,差别是巨大的,厉害的能颠倒乾坤,不厉害的,就是微风拂面。 风里又说:“山里的藏经阁里有《剑一十三》的资料,有很多都是当初那位前辈留的,你可以去看看。” “不是说那位前辈是太华道的吗?” 风里道:“岁月流转,世事变迁,怎么到的天姥山,我可就不知道了。” 辞别四人,李太兮打道回府,老老实实的打坐修炼了两三天又跑去找叶开眉,实在是心里跟千万只蚂蚁一样,又有帮助四个阵法师传信的理由,门都不修就去了。 见了面,李太兮问她:“你好吗?这几天?” 她有些愣愣的,没明白怎么问这个问题,点点头:“好啊,挺好的。” 李太兮有些不安了,uu看书.uukansu问:“你怎么受伤了?“” “没忍住,和那个黑衣人打了一架,我赢了。”叶开眉说的眉飞色舞,仿佛是在炫耀什么东西。李太兮道:“你好像伤的不轻啊,要不要找个医生?” “没事,”叶开眉摇摇头,两人走到亭子里,“昨天宝源山的宿月居阳两位童子送来了一些丹药,过半个月就好。” “你干嘛不带我去啊,还能替你挡一挡。”李太兮不知死活的说了句,反正他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叶开眉一笑,骂道:“早干吗去了,现在来马后炮。” “你也没告诉我要和他打架啊。” “我没说过吗?” “你有说时间吗?难道我还得跟影子似的跟着你?” 叶开眉认认真真的问了一句:“不行吗?” 李太兮无话可说。 她今天受伤,两人难得的在一个屋檐下静静的坐着,看着不远处的大瀑布哗啦啦的落下,声音震耳欲聋,以前这声音可传不过来,叶开眉把隔音禁制打开了。 “你干嘛?”李太兮问了一句,可是在对方的眼里他就是张了张嘴巴,没声音,就笑了笑没说话。 李太兮用神识给她传过去,她懒懒的随了一句:“我病啦,你就随我开心吧,别说话。” 李太兮默默的听话,拿出《空南草木图鉴》开始细看,叶开眉叫他别说话,他其实也不想说话,只要能呆在着里,有她在,就非常舒服,非常让人不想动。 但是有一个词语在一直萦绕在心头:懦夫。 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第45章 条件苛刻的阵法之道 没几天李太兮又要回去,叶开眉有点生气的问他:“你两边跑来跑去的,累不累啊?” “你有什么好建议?” 她默默不语,李太兮亦沉默,两人作别。 绕道去了广云子的住所,把他拉到西园,现在是时候正式布置自己的洞府了。 广云子的阵法知识比起李太兮来无疑是丰富的,他带着李太兮走遍了整个六号的缓坡。 这片草地向阳,光线极好,并且总有良好的土属性灵气。这些情况都是之前就查看好的,他们必须依旧这些基本的地理情况来布置阵法,但是能否物尽其用或者尽量避免阵法和外部情况的冲突消耗,这还非常受制于广云子的知识和动手能力,还有关键的修为情况。 “良好的阳光可以和幻光阵法产生极好的反应,要是未经你同意强行闯关的人会瞬间进入这强烈的炫目光线之中,在草地之中撒入各种刺激身体植物的种子,它们开花之后的花粉会带有特殊的功效,到时候那家伙就好看了。在这么强烈的光线之中,他们不失神是不可能的,守不住本心,就能邪魔入体。”广云子说得哈哈大笑,竟然在幻想他说的那种情况。 他的面色有些猥琐,李太兮问他:“你说的种子,是指什么?” “都是男人,什么刺激来什么嘛,比如像什么春意草、粉红灯笼之类,你懂的。” 这些都是男女之间促进情意之物,市面上倒是常见,便宜的很。李太兮相当反感:“不行,这成何体统?” “怎么就不行,那些种子便宜的很,还那么好玩。” “不行就是不行,想点别的吧,太不成样子了。” 在李太兮的坚决反对之下,广云子只能选择屈服,毕竟这是给他做洞府阵法,又不是给他自己。他们把种子换成一种叫做“迷踪草”的植物,这种草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布置各种迷踪阵的,他们能让人产生错觉,并且迷失方向。所以如果阵法布置成功之后,这座幻阵的效果就是某人进入阵法,然后视线之中出现强烈的白光,只有白,其他没有,如果他随便走几步,就会离开原地出现在距离不等的几十丈之外,在行走一些,就离了李太兮洞府的范围。 这种远远大于平常步数实际距离的玄妙空间阵法依仗的是天姥山之中的“星空闪移如意阵”,就是天姥山之中依靠星盘可以慢速而长距离位移的阵法。如果没有这个阵法,入阵者就是在洞府门前左右走动而已,不会产生走着走着就到了“千里之外”的情况。 为了使强光可以笼罩洞府的四周,两人在缓坡的各个地点进行阵法材料的安放,其中数量、大小、方向都有严格的规定,因为太阳在时间的不断流动下是不断变化的,它还会根据天气而提供强弱不等的光线,这些必须予以考虑。 这些只是幻阵和困阵的中幻阵的一个方面,除了白天,还有晚上,那时候没有阳光,强光就消失无踪。还有晨昏交替、昏晨交替的时候,迷踪草只能估计春夏两季、秋冬却是没有办法。 广云子对白天阳光充足的情况下的阵法显然是有一定研究的,但是其他方面显得非常捉襟见肘,李太兮对他的这种情况感到非常生气,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之前还在大放厥词?广云子显然也是借着这次机会在对自己的研究进行一次实践,实际上他自己洞府都没这么讲究,就只是一个大门而已,还是买的法器。 只不过李太兮转念一想,自己只花了五百灵石就从广云子这里学到了非常多东西,进行了一次阵法的实践布置,所获已经非凡,也不跟他计较了。广云子对他的大度非常敬佩,连忙说:“李兄气度非常,将来定非池中之物,以后若有差遣,贫道万死不辞。” 李太兮冷笑一声,没理他。 有个阵法师总比没有阵法师好,李太兮还是和他进行接下来的布阵工作。接下来的半个月的工作之中对于夜间失去强光而无法师入阵的人失神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他们还进城进行了相关材料的再一次采购,但是没什么成果。其间布置完成的在白天的有良好光照的阵法还有暴露一个让人深感忧虑的缺陷,就是它只能使筑基初期强度的人感到十个呼吸的失神,而对于中期就收效甚微,至于说后期,更是微不足道了。 广云子表示这个成本就只能是这个效果,要想效果强大,就必须加大成本进行材料的升级。李太兮表示反对,就是加大成本,也不能和你进行实验啊。 关于困阵的布置,这同样是浩大的工程,和幻阵相比,它们需要一个能量来源,因为它面对的是入阵者的能量攻击,能防得住的阵法,才是名副其实的困阵。针对筑基期修士的阵法,广云子结合部下的强光幻阵,在缓坡上搭建了数十处微型的土属性聚灵阵法,它们可以缓慢的聚集土灵气,然后凝聚成一面面土墙,这个过程需要长达两个月的聚灵,最多可以形成四十九面土墙。这些土墙平日里储藏在地里,以洞府内部为中心,方圆一里是困阵的范围,只是幻阵的十分之一。 这土方阵足以困住筑基中期修士一炷香的时间,当然对于叶开眉这种变态修士的另算。 布阵的时间长达两月有余,这当然对于直接购买现成阵盘来说自然是大大耗费光阴的,但是从中学习到的东西是妙不可言的,李太兮坚信如果他能在阵法一道坚持下去,收获将会是令人惊讶的。学习这些基础专业的阵法知识,更是非常必要。 阵法差强人意的布置完毕,李太兮开始稳定下来安心修炼,天姥山和叶家的俸禄会准时回来。前者是自己到山里的“无极崖”领取,后者是宝源山的宿月居阳两位童子会送来,李太兮眼看着他们从练气三层到现在的练气五层。 《剑一十三》的修炼一切顺利,每天只需要花费不多的时间就可以,倒是那个“大五行剑阵”有了一些眉目,他能运用十三把灵剑成功的使出剑阵中关于“金剑”的效果,攻击力非同凡响,不愧是化神期修士创作的功法,根本不是七星剑可比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找叶开眉比剑。 《金刚经》的第一层他最近才开始服用第二幅灵药,依旧是一次性浸泡完成,相较于第一次,疼痛情况还是一模一样,但李太兮已经能够坚持不昏迷,这是个巨大的进步。以他现在的肉身情况,用棍棒敲打已经很难留下什么伤痕,力气也比以前涨了不少。现在不适用法力的情况下,力气能有两千斤。 这一天天姥山的高层下放了一条通知,在禹州道景崖郡发现了一处火属性矿脉,朝廷要求天姥山修道院方面派人过去协助开发。天姥山方面很快做出决定,以阵法师联盟的为主派出一队百多人的修士前去,并且有两名金丹期的长老带队,其中一名长老就是阵法师联盟的人,叫做汤和,李太兮见过他,和叶开眉在茶楼里,跟那个黑衣人私底下会面,但是谁也没发现他是个金丹修士。 李太兮虽然刚刚进入天姥山,但是他也在前往景崖郡的人员名单里,这没得拒绝。 李太兮把这个消息跟叶开眉说了,她听了说:“你也要去景崖郡?” 李太兮一喜:“你也去?”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剑士府里也有两个人去,叫隋明堂和姒夫,隋明堂就是那个黑衣人。” “谁?” “黑衣人,隋明堂。” “不是,uu看书 .ukansu.om 是另一个。” “姒夫,我和他不是很熟,只知道名字。” 李太兮听了不喜:“你和隋明堂很熟。” “不熟,就和你熟。”叶开眉一笑,随口就是荒唐话。李太兮也笑笑,她又问:“你那个姒夫认识?” “没有,就是问问。”李太兮虽然从司马云的口中知道这个人,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想参与皇家之间的斗争。当然如果叶开眉被卷进去了,他也只能跟着上黑船了。 不过他还是试着问了问叶开眉的态度:“你对大夏朝廷的皇家,认识多少?” “你说那个姒夫是皇家的人?” “应该是的。” 叶开眉道:“这也没什么,修道院本就是朝廷开的,这里多的是皇亲贵戚。” “在我的故乡,皇室的斗争可是非常激烈的,要是卷进去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叶开眉笑道:“你这修了这么多年道也没忘记自己身份,可真有出息。姒家虽然是皇家,可管不到我头上,我爸爸那个道台是他们求着让他做的,又不稀罕。” “叶大道士对于皇家没什么想法嘛?” “我虽然没见过他几次,但也听哥哥们说他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怎么会想这些红尘俗世?”她看了看李太兮又说:“太兮,你从凡间来,可要抛弃那些权谋斗争,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修自己的仙就好,那些纷争,自有是非人去参与。” 李太兮微笑道:“我知道了,就是不明白你的心意,所以问问。” “我才不搭理那个姒夫,都没说过话。” 第46章 大道士来话,半道遇匪 李太兮这次传达了之前风里等四位阵法师的请求,即请叶开眉入阵的事情。叶开眉想了想说:“我知道了,到时候再看吧。” 接下来的几天李太兮都在这里进行修炼,他开始使用那个垂天的瀑布练习《金刚经》,那巨大的压力下来,让他几乎有些站不住,它们连绵不绝的力量让李太兮好几次趴在水潭里,过了两三天他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然后按功法的招式锤炼身体,淬皮散的药力在这种情况下被身体更好的吸收。 这已经是他的第三幅药了,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机能在不断上升,叶开眉看着直乐呵,叫他“蛮子”,因为他变得越来越壮,肌肉越来越明显。李太兮也因为这个问题有点苦恼,人家司马云没这个问题啊,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回头得找他问问。 这天宿月居阳来给两人送东西,还拿了本功法,这两位童子看着清清秀秀,相当讨人喜欢,居阳说:“小姐,功法给你送来了,叫做《万念俱灰》。” 叶开眉接过这块玉简说:“这谁啊,取这个名字?” “不知道,这是叶大道士亲自嘱咐送过来的,说是欢迎李先生来叶家。” 李太兮一愣:“不会吧?” “我爹回太华道了?” 居阳点点头说:“上面的人说叶大道士是这么说的,想必没错,李先生不必多疑。”这话是对李太兮说的,后又对叶开眉说:“大道士还传话说,希望两位在禹州道好好修炼,天下将有大变。” 李太兮一皱眉:“什么大变?” “大道士没有明说。” 两童子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李太兮捏着《万念俱灰》的功法在亭子里发呆,叶仲先的传话让他心中沉寂久矣的政治兴趣又起来了,这场合道期修士口中的“大变”是什么呢? “叶大人怎么会送我功法呢?”李太兮问身后的女人,她随口笑道:“没有本姑娘他老人家能管你的死活?自然是我要的,我告诉你,这可是神识修炼的功法,天下难得的。” “神识修炼?什么意思?” 叶开眉道:“要是你的神识被消灭了,你会怎么样?” 李太兮心中一紧,想想都害怕:“魂飞魄散。” 叶开眉点点头说:“对的,这本功法的名字还是很贴切的。” “竟有如此神妙的功法,那以后我岂不是无敌了。”李太兮眼睛发亮,他的神识同阶之中堪称无敌,就是叶开眉这边对他也十分捉襟见肘,要是有这种功法,的确是大大增长实力的。 “自己回去练着吧,我听说神识类的功法特别难练,看你神识超乎寻常才帮你问的,没想到我爹居然知道了,还亲自送功法过来,你小子真是大造化。”叶开眉也忍不住羡慕,一般这种问话很难传到叶仲先的耳朵里,一定是这位大道士碰巧主动了解自己女儿的情况才会知道,寻常情况别人可不敢主动拿这种小事烦他。 李太兮参悟这本新功法,《万念俱灰》的确是非常神奇的一种功法,寻常人的神识一般都被当第六感官用来察觉事物,它可以察觉很多五官没法感觉的事情。 这本功法将之化作实体,如果神识足够强大,神识可以化作一种伪实体,对对手进行神识攻击。这让李太兮想到了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产生的从灵魂深处的绝对压制,部分可以归结为灵压,另一部分却也是神识压制。但是如果要从神识方面产生伤害,至少要元婴期以上修为,这是修真界的常识,只不过为什么,就不是李太兮知道的了。可能是神识方面在元婴期会产生质的飞跃,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还没来得及修炼,天姥山方面就下了集结令,三天后无极崖集合。 无极崖真的是一处悬崖,悬崖顶上有座无极殿,这里通常是处理山中杂事的地方,有什么公告一般也是这里传出来。站在崖边眺望只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云海,奔腾浪涌,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欣赏的了。 这天此处的云海之上盘踞一艘长达数十丈的巨大飞行灵舟,分作是三层,甲板上旌旗密布,罡风吹的呼啦啦作响,旗面上绣的就是大夏朝廷的“夏”字龙旗。 汤和及另一位金丹期长老周燕君站在灵舟的甲板上,看了看悬崖边的情况,微微一笑,汤和高声说道:“诸位道友,人齐了就上来吧。” 话音落下,悬崖边的众多筑基期修士纷纷飞上天空落在灵舟上,统统向它们行礼:“见过两位长老。” 周燕君看上去是个六十的老头,他和声说道:“好啦,都免礼吧。你们按照编号到舱室里休息,到地了自会有安排的。舱室里都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关于景崖郡矿脉的信息,仔细看看,到了那里会有用处的。” 就这么随便招呼两声,就把众人给打发了。李太兮在甲板上仓促的看了两眼,那个叫做隋明堂的黑衣人果然也在,他还是黑衣大袍的,剑眉,脸色冷漠,整个人就是霸气侧漏,自从当初她和叶开眉两败俱伤,剑士府的人再也没说他高傲自大了,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至于那个姒夫,他不认识,就是站在面前也不认得。还有一个惊喜是,他遇到了周立秋和黄宇然,显然没想到他们也在,这次熟人还不少。 “李道友进阶筑基,可喜可贺啊。”周立秋首先过来打招呼,李太兮道:“小弟侥幸而已,见过周师兄,这一路可得您多多照顾。” 周立秋道:“这是自然,我家主人和叶家可是非同一般的感情,你我也可以说是兄弟,自当守望相助。”他说的笑嘻嘻的,实际上人家叶仲先还记不记朱佳佳还不一定,叶家可是封疆大历,哪里是她一个元婴修士可以高攀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的都是近况,比如说李太兮进山以后加入阵法师联盟的事情,他听了说:“其实说起来我也是阵法师联盟的人,只不过没怎么去过,我现在一般在轮回阵那边做事,天姥山回的少了。” 很多天姥山的修士都会在朝廷的各个部门任职,这样会有更多的灵石啊福利之类的收入。像周立秋这样的,本来就是轮回阵的一员,后来因为资质好去天姥山进修,对轮回阵这个部门自然有很多责任,等闲不会进山。 “周兄对这次的矿脉是什么看法?”李太兮忽然问了句,周立秋说:“我们去想来是帮助那个矿脉进行挖掘阵法的布置,毕竟很多时候挖矿有众多不稳定因素,不论是为了矿工的安全还是更大效率的矿物开采,阵法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之前听说,禹州道的矿物都是进行保护性的储藏,向来很少开采,这次怎么这么兴师动众?”按照朝廷历来的政策,矿物大都是应用商业办法从别的州道运送过来,禹州道显然有相当重要的战略价值,还有之前来胖子说的朝廷大肆收购基础材料,这好像都预示着什么。 周立秋说:“这我怎么知道?朝廷要开矿,难道还不好嘛?我听说最近市场上这些矿物的价格涨了不少。” 他说的让李太兮更加疑神疑鬼了,回到舱室仔细琢磨这个问题:朝廷似乎很需要这些大宗材料,他们要这么多干什么? 去景崖郡的路程大概需要三天,两名金丹期修士驾驶这灵舟在天空中风驰电掣,昼夜不停。但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在半途之中,一个夜黑风高的时候,灵舟前方高空中忽然冲下来一只巨大的白仓凤鸟,双翅猛然的扇起大量狂风,瞬间就形成两道飓风,把地面上巨石、数木连根拔起,吹到天空给前进的灵舟形成了极大的困扰。 在这堪比小山一般身形的白仓凤鸟出现并卷起狂风的一刻,方圆数里忽然冲出二十八道光柱耸入云霄深处,uu看书 .uukanshucm 东方七道为青色,西方七道为白色,南方七道为红色,北方七道为黑色,黑色的光柱在黑夜中竟然黑的十分明显。 晃动的灵舟及时亮起一层土黄色光幕,很快就平息的,悬在空中一动不动,汤和的声音响起:“是那位道友在此?为何阻我道路?” “汤道友,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今日可得借你们的性命一用了。”黑暗中响起一个男生,看样子不止一人。 周燕君问:“诸位是谁?为何借我等性命?在禹州道境内,你们好大的胆子,公然和我朝作对。” “哈哈,多说无益,能不能跑就看你的本事了。”黑暗中声音一笑,紧接着那些纵惯天地的光柱光芒大放,然后就冲出来四头神兽虚影,都是按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变化的,他们咆哮着冲向灵舟。 汤和急忙下令:“阵法师联盟弟子,保生厚土阵。” 这一声令下,船上猛然窜出五六十名阵法师联盟的弟子,他们背对灵舟,面向四灵,每个人瞬间摆好姿势。周围的五行灵气瞬间狂暴滚动,在灵舟外部生出一层厚厚的光盾,那四头圣灵虚影猛然撞在上面。 李太兮自然不在其中,他还没来的加入阵法师联盟进行各种阵法的联合演练。 灵气的互相碰撞,四灵的第一次攻击竟然被挡下了。 黑暗中露出七八名修士,全是金丹期,一人笑道:“天姥山的阵法师联盟,果然名不虚传,一群筑基修士居然这么厉害。” 汤和也走到甲板上和他们相对,寒声道:“诸位是谁?” 第47章 鱼饵 那些浮在天空上的人一语不发,附近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向四方天柱奔涌而去,这个庞大的阵法显然在不断蓄灵,只要储存的灵力足够,它们就可以发动第二次攻击,这些悬在灵舟周围的人可不一定能防的住第二次。高空中还有数名金丹修士阻拦,在场的天姥山诸人很难杀出重围。 周燕君立马组织了一批人:“你们立刻朝四周突围,我们会拦住天上的那些修士。” 李太兮也在这批人里面,和周立秋跟黄宇然很自然而然的站到了一起,那个隋明堂则和姒夫一起,但是那个姒夫看着李太兮这边眼睛一亮,也走了过来,五人小队立刻成型。 “我等往南边突围。”李太兮主动请缨,周燕君点点头准了。五人出了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南方的天柱璀璨明亮,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庞大灵力。 李太兮放出青叶灵舟,众人眼中一亮,都道:“好东西!” “诸位要是没有更好的代步方法,就请上船吧。”李太兮随口一笑,人已经上了船。周立秋等人相视一眼,也都上去了。一下子就觉得拥挤,众人比肩接踵,相互之间间隔不过两个拳头,姒夫道:“今日我等也算同舟共济了。” “能不能活着出去可是两说。”隋明堂马上浇一盆冷水,周立秋道:“听天由命吧,太兮,该怎么办?” 他这个问题可问的不应该,李太兮是这里修为最低的,怎么也轮不到他做主。周立秋会问也不是什么恶意,完全是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局面,平日里只知道按部就班,这里就和李太兮亲,不问他问谁? “你小子也是鬼精鬼精的,哪都不挑就选南边。” “哦?隋道兄看出了什么?” 隋明堂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姓隋?” 李太兮道:“你和叶开眉打了一架,我和她很熟。” “哦,”隋明堂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她的姘头,果然长得帅气。” 李太兮听着不仅不生气,还有些爽快,完全不同于白雾谷之中的情况。趾高气扬的,像是告诉其他三个人:听见没有,叶大仙女是我的! “如果我记得没错,南方的七道光柱是火属性,可那里却是一处大湖所在。”隋明堂看了看远方的光柱说。李太兮点点头:“对,那些火属性光柱肯定是借助了大能量的火属性宝物激发出来的,可是却和环境冲突极大,这是布阵之道最大的忌讳,它们想要聚集能量的速度远远小于其他地方,那里肯定是最容易突围的地方。” 隋明堂道:“那里也可能是最危险的。” 围师必阙。 “今日已入死局,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赌运气是行军的大忌,但是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 汤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众弟子听令,北斗七星剑阵!” 那些还保持着保生厚土阵的修士各个手里多了一把长剑,并且在迅速变换位置,他们统统飞到灵舟顶上保持一个平面,点点分布的人正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陡然间从他们身上发出星光,这些星光又瞬间凝成七把星光长剑,指天的悬空浮沉,庞大的灵气向这里汇集,天边的那些光柱竟然因为这灵气的波动在隐隐闪烁。 黑暗苍穹下凌立的八名金丹期修士见此脸色大变,暗自惊叹天姥山阵法师联盟的手段,这般令行禁止,说到就做到,并且阵法如此玄妙。其中一人喊道:“诸位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喊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有金丹中期的修为,正是这里的领头人。他一说完,剩下的人立刻动手,有两名修士共同念咒,一座漆黑的大山竟然被他们祭出来,他们共同驱使大山飞到了七星剑阵上空,然后大山坠落下去。 “搬山二老,原来是你们,好大的胆子!”周燕君一声怒喝,人从舟中飞出,使出一杆长戟,横在山底下挡住坠落的大山。景象是让人惊讶的,长戟不过一丈,大山却是千百丈不止,可是体型差别巨大的东西居然相互抗衡住了,大山悬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周燕君到底在禹州城生活多年,这里的金丹修士很多不认得,但是一些成名的手段却是知道。搬山二老这手搬山之术,可打败了不少金丹中期修士。 天上的斗法无异于神仙打架,他们负隅顽抗的同时也是给几支向外求援的小队争取时间。 五人向南而去,青叶灵舟因为收拢了飞行灵光导致速度慢了不少,众人也收敛气息,李太兮再次用到了极品灵器级别的面具,隋明堂忍不住叹道:“你小子宝贝倒是不少。”飞行灵舟和这种隐秘性法器,极品灵器级别可是非常少见的。 李太兮道:“哪里哪里,都是家里长辈喜爱。”说着他又把神识向他们扫去,竟然发现都隐藏的非常好,看不出来声息,当下明白除非筑基后期修士其他人是绝难发现自己这批人的,因为李太兮神识强度已然比筑基中期的要强上不少。 飞行在黑暗中,汤和他们的打架弄得天地变色,相信方圆数百里都可以清晰可见,青叶灵舟在这条自定义的航线中忽隐忽现,都是那些斗法的灵光一闪一闪的原因。 李太兮猛然意识道一个问题,这么强烈的斗法数百里内不是瞎子都能看见,元婴期以上修士更是深不可测,不可能没发现,天子脚下,那里会缺元婴修士?又不是在神州府!也就是说,根本用不着闯出去报信,他们这是成了暗地里的鱼饵! 表面上灵舟处双方斗得不可开交,周燕君实际上想的却是调出暗地里的敌方力量,毕竟他不敢肯定除了明面上八名金丹期修士还有没有别人。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灵舟之中。 虽然那里现在也是朝不保夕,但被人做鱼饵摆布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李太兮不断徘徊。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姒夫可是皇家的人,周燕君不管吗? “万恶的政治!”李太兮心里暗骂,面上却是不流露什么,毕竟按情况来说,到底哪里危险还不好说,万一那八名金丹修士就是方的全部力量呢?岂不是赚到了? 没有万一,那只最先出现的白仓凤鸟发出一声鸣叫,直冲他们而来。见鬼!它怎么那里都不飞,偏偏非这里来? “散开!”隋明堂爆喝一声,人已经朝灵舟外头飞去,剩下的几人反应迅速,堪比闪电般的脱离原地。李太兮收了灵舟,并且收了所有法力,整个人直接往地面坠落,并且不断做着加速度,凤鸟凌空而过,爪子扑了个空。 近地面的时候李太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术涌起全身法力,打出太庚盾砸向地面,瞬间形成一个反冲力,人稳稳的落地,看见前面大片密林,想也不想的冲了进去,先离了凤鸟的视线再说。 林间就真的是漆黑一片了,伸手不见五指,李太兮把神识扩张到十米的范围,这样他既不会迷失方向,又不会因为大放神识而惊扰他人,极妙。伸手想拍死肩头一只黑色甲虫,它是隋明堂趁李太兮不注意的时候放的,他以为的不注意。但是掌心传来坚硬感,竟然没能一下打死这只虫子,要知道他的力气可不轻。甲虫被发现,连忙的飞走了,李太兮连忙又捏着灵气化作一道刀刃切过去,可是刀刃在甲虫身上打出了火花,竟然还是没杀死。 李太兮大感惊讶,二话不说的拔出背后的黑剑,飞身过去就是一剑,这些年随着他目力和身手的不断加强,用剑切蚊子苍蝇之类的不再话下,uu看书 wwuukansuco这只黑虫自然也不例外。它被如豆腐般的切开,落在地上,死了。 黑色长剑之锋利是李太兮研究已久的,不论是什么东西,它只需要轻轻一划,没有不被破开的,从来没有。它出鞘挥舞的时候,空气都不会流动,直接被切开,不产生气流。 捡起虫子的尸体,只有正常的蜜蜂般大小。捏了捏,很硬,材质不明,李太兮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会有这么坚硬的身体,司马云的肉身都没这么坚硬。 目下的情况容不得他思考太多,汤和那边还在大动静的斗法,相信不会持续太久,肯定有人在风驰电掣的往这里赶,只要他能活到那个时候,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树林远处传来巨大的声响,大量树木被折断的声音,还有大型翅膀的不断扇动声,隐隐约约看见是白仓凤鸟在作怪。五人全都落进了群山之中,收敛气息的本事还相当高明,它有些找不着北了。也好在是三阶妖兽,不善于找人,要是来个金丹期修士,众人立马就显现了。 另一边的隋明堂落在林子里丝毫惊慌的神色没有,更有些惬意,似乎他在这种黑暗之中生活了很多年,他静静的看着四周,感受着,脑海中也在盘算着众人都逃不掉的问题:眼下该怎么办?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他眉头一皱,伸手拿出袖子中的一只黑色甲虫,赫然和李太兮捏死的甲虫是同一种类。隋明堂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他知道这种雌雄蛊的特点,一方死,另一方也死,只是他有些想不通,李太兮是怎么让黏在身上的虫子死掉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第48章 若非大敌当前,团结何在 落入林中的五人,实力最强的无疑是隋明堂,作为这种毒蛇般人物眼里的猎物,姒夫的内心更是焦虑的。他能够隐隐猜到隋明堂对他庞大敌意的来源,但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点都不加掩饰,几乎整个剑士府的人都知道两人不对付,要不是前阵子叶开眉和他打的两败俱伤,这些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来呢。 在灵舟处准备突围的时候,隋明堂紧跟着身后,杀意正浓,要不是灵机一动的贴到了李太兮身边,现在还活不活着都不一定,李太兮和叶开眉的关系他还是知道的。 目下他和隋明堂的关系已经在刚刚的情绪交锋中彻底撕破,如果回到天姥山,谁死谁活还不一定,毕竟他还是皇家子弟,纵然是已经没落的皇家子弟。 外边的打斗还在继续,远处白仓凤鸟的动静也还不时想起,一道明晃晃的剑光忽然亮起,朝南边疾驰而去,是周立秋,他被发现了。 姒夫在黑暗里看到了这一幕,脑经不断运转,思考着各种脱身的可能性,冰冷的声音从侧片树林的黑暗里传来:“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猛地把神识扫过去,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过来,夜很黑,他的人更黑,像极了吞噬生命的死神,是隋明堂。姒夫吞了吞口水:“你想杀我?到底为什么?” “我是一个杀手。” 姒夫眉头蹙起:“谁买我的命?”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吗?” “一万灵石。”这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一柄散着黄色剑芒的长剑自隋明堂的右手闪出来,在黑暗中尤为明显,他猛然加速跑过来,剑势越来越猛。姒夫无处可躲,并且他的剑极快,眼看就要被砍倒,一面巨大的盾牌登时拦在他们中间,长剑砍在盾面上,盾牌瞬间被打飞,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剑痕,灵气大损,没法再用了。 姒夫趁机回过神来,脸色大变的落到数丈之外,并且身上立刻燃气冰火两道符箓,它们围着自己打转,将姒夫围在里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两人的神识察觉到了第三个人,是李太兮,刚刚的盾牌就是那个太庚盾,极品灵器竟然被隋明堂一剑砍飞。难怪能伤到叶开眉,果然是怪物! 隋明堂收剑伫立,冰冷的眸子望向李太兮,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问他:“你要救他?” “见义不为,无勇也。” “你是勇士?” “仁者,必有勇。” “你是仁者?” “我是求仁者。” 这是两人最直接的对话,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姒夫打乱了寂静:“多谢李道友救命之恩,在下若是能活着回去,定当涌泉相报。” 隋明堂取笑道:“一个只有一万灵石的落魄皇子,说这话真可笑。” “先生真要杀人吗?姒道兄可是皇家子弟。” “这是不必要问的,姓李的,我再问你一遍,你真要拦我?” 李太兮道:“先生何必逞强?刚刚那一剑威力绝伦,法力又丝毫不外放,如此精妙的本事,怕是今晚难以使出第二次吧?你要是大动干戈的杀人,不说我插不插手,先把那些埋藏在暗中的敌人引过来了。”姒夫又不是傻子,怎能那么可能再次陷入之前的危险之中? 三人警惕着,防护彼此又害怕被外面的人发现,李太兮道:“我们现在应该精诚合作,隋先生。” “你有什么好办法?”隋明堂站着不动,但是说出了这句话就代表他同意李太兮的说法,现下没什么比活着离开这里更重要。 李太兮道:“我们只需要藏在这里等待救援就好,方圆数百里的修士不可能没有发现。” “斗法的天象肯定被遮掩了,这里的灵气波动也传不出去,你以为天边的那些光柱真的是打架用的吗?”隋明堂一想就明白了李太兮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又泼冷水。这确实是致命的消息,天边那些光柱如果拥有隔绝天象的力量,那么外界的人的确很难发现。 难怪这么久了还没有修士到来。 “那他们用什么来打架?” 隋明堂反问道:“八名金丹期修士,还不够吗?”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把这里的灵气波动传出去。”姒夫忽然提议道,这的确是很好的办法,但也是很难很危险的办法。 三人一阵沉默,想着这种方法又多少可能性,李太兮忽然说了一句:“我们是不是该先去找找另外两位道兄?” “周立秋道兄刚刚已经被发现,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什么?”李太兮大惊,他可没有发现这个情况,难怪白仓凤鸟这么就不见动静,竟然是追击周立秋去了,这下他可凶多吉少了。 又看看隋明堂,问:“黄宇然在哪里?”那种雌雄蛊既然放了一处,就必然有第二第三处,否则怎么能轻易找到姒夫? 他们立刻离开此地,没多久就找到了藏在一颗树洞之中的黄宇然,他被发现后非常惊讶:“诸位好手段,黄某躲在这里都能发现,这断神木可是隔绝神识的好东西啊。” 断神木的大树并不少见,尽管名字很大气,但是真正难求的至少要三千年以上,至于他躲藏的这颗,不过数百年而已。在很多阵法当中,这是相当常见的材料,销量很大。 没跟他解释怎么找打他,而是说出了打算,黄宇然踌躇一会儿说:“这似乎难度太大了吧,诸位有什么办法做到吗?” 李太兮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难道你想束手待毙吗?” 他想了想,抱拳说:“愿从君命。” 李太兮大喜道:“好,”又对另外两人说:“我们还是去南边的朱雀大阵,怎么样?” 提议得到全票通过,当下四人向南边飞快移动,谁也不敢在高处快速飞行,都是在山林里腾挪闪跳,灵活的跟个猴子似的。隋明堂的身影行云流水,所有的荆棘丛林根本难以触碰到他分毫,身姿优雅迅速;姒夫的脚下贴着两张灵符,浮光掠影般游荡在森林里,速度飞快;倒是黄宇然脚下的步法精妙,显然是一种上乘的轻身之术,落脚之处都十分良好,一尘不染的。至于李太兮,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他对自身的法力掌控极好,往往能做到恰到好处,以是不急不躁,速度也不慢。 忽然的四人同时停下来,隋明堂看了看李太兮,道:“你小子真是非同寻常啊,神识这么好。”在场的除了李太兮都是筑基中期,他们发现前方有人,李太兮竟然也发现了。 “嘿嘿,天赋异禀,你学不来的。” 姒夫也不免诧异的看了看他,说:“神识上有天赋的可是少见的很,李兄当真非凡,难怪入得了叶仙子的眼。” 这听着就有些不爽了,就算我吃软饭,需要你们一个个的说出来吗? “在下侥幸而已,前方的人诸位有什么想法?”李太兮不打算多说这个,前方不远处是个小阵眼,有两人守护,都是筑基后期,灵气在不断的向他们汇聚,显然是个聚灵眼。 隋明堂道:“当然是杀了。” “那可是后期修士。”黄宇然提醒道,由于他们都施展了不凡的敛息法术,那两位修士注意力大部分在阵法中的情况,还没有被发现。 “我能解决一个。”隋明堂开口就是一句,竟要越阶杀人,他们两人心里不大相信,李太兮却是知道这可是能和变态叶开眉打得有来有回得主,就像刚刚一剑砍坏一个极品灵器。李太兮捡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彻底报废了,连声叫他赔都不敢说。 李太兮道:“那我们缠住一个,怎么样?”后面三个字是看向姒夫和黄宇然的。他们显然不会可能说不,能进天姥山都是天才人物,u看书ukanshu 家里灵石法器也不缺,三个人还缠不住一个筑基后期,在他们的认知里是不可能的。 按照潜伏方式,李太兮是最具优势的,谁叫他有个极品灵器级别的隐秘法器呢。当下他第一个贴过去,依靠木遁,他不过数个呼吸就隐藏到距离阵眼处不过十丈的一颗大树上。这种低阶的木遁还不能藏入树木之中,只能散发于数目相同的气息,在树木周边游荡。也亏得李太兮平日对五行法术研究不少,三人看了这一幕竟然暗暗叫好。 有一种符箓超越了极品灵器级别,叫做符宝,它们是最少金丹期修士才能做的,并且及其耗费真元。符宝一类的符箓在筑基期修士里极为欢迎,因为它们的功效远远超过极品灵器,很多手段都是金丹期修士才能施展的,可是却被封印在符纸之中。 李太兮的储物袋里有两张攻击类的法宝,是当初在刚刚进入初苑的时候叶开辛送的。攻击筑基后期修士的行为无疑是危险的,李太兮必须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争取后面两位道友出手的时间。隋明堂也会在他出手的瞬间攻击另一位。 在树后不断的往一张符宝里注入法力,这是一张冰封术的符宝,如果能够命中,那位后期修士怎么也能停滞一个呼吸的时间,而这足以杀他千百次。 手上的符宝注灵完毕,李太兮猛然冲出去,并且打出手里的符宝。一道数十丈的冰寒冷柱泛着冰烟骤然冲出,直打那位后期修士。 那位修士模样看上去年纪不大,他察觉到杀意袭来,嘴角上扬,竟是早就发现李太兮的存在! 第49章 狮子扑兔,亦用全力 一张巨大的土黄色渔网突然出现在李太兮头顶,就要将他网住,此时此刻手里的符宝已经释放出来,绝不能半途中止,只能寄希望于可以冻住他一两秒,然后姒夫和黄宇然可将他拿下。 那修士为了部下渔网显然也付出了一番心思,不然以李太兮的神识难以瞒过他。后期修士脸色也非常惊讶,失去了李太兮出手瞬间的从容,这毕竟是一张符宝啊,不是极品灵符! 另一位筑基修士见到来袭的竟然是一张符宝,脸色大惊之下脚步狂动,一下子就到了数丈之外。但是身子还没站稳,一股极其危险的预感猛然从心底跳出来,隋明堂已经跳起三丈高,手里长剑高举过头顶,五行灵气向这里疯狂聚集,一把透明的青绿色剑影忽然从他的手里凝聚起来,并且极为巨大,剑柄就已经高出这片树林,如果从外面看,就是夜色下忽然出现一把长达数十丈的青色透明巨剑,横陈在树林上空。 隋明堂手中剑刃斩下,那悬在高空的青色剑影也轰然斩下,剑气横生,周围的树林被这生出来的众多剑气搅得稀烂,这位身在其中的筑基后期修士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此等惊人的剑术怎么会是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施展出来? 另一边冰封术的符宝已经彻底爆发,那位修士既然花心思部下渔网决定捉拿李太兮就没法躲开,冰封术瞬间将他冻住,他整个和大片的冰雕融为一体,但是大量的火属性灵气向这里汇聚,他显然在施展一种火属性的法术打算尽快破开这封印。 李太兮顷刻就被从天而降的渔网收入囊中,并且这渔网不断的收缩,大有将他裹死的架势,但是李太兮催动贴身传的内甲,又和此宝抗衡住了。 姒夫和黄宇然见此立马冲过来,他们先不管被俘的李太兮,前者先是从储物袋拿出一把剑,凝神灌注灵力后猛然往他胸口送去,一剑刺破冰雕,穿心而过;后者挥起拳头猛地打上他的脑袋,头颅登时碎开。 李太兮惊了,没想到黄宇然的拳头这么厉害,灵机一动的抽出背剑,把渔网如豆腐一般的割断,走过去问:“黄兄,你的拳头好厉害。” “在下常年学习炼体术,练的虽然不是《金刚经》,却也有相当于三层的肉体了。” 姒夫抱了抱拳头:“佩服。” 这时候隋明堂走了过来,瞧了瞧李太兮,道:“你小子还真是有钱的要紧,各种极品灵器,连符宝都有,偏偏筑基初期还能使得动他们,之前的盾牌我不用赔了吧?” “不敢不敢,只想问一句,之前你和叶开眉比武,谁赢了?” 他道:“你和她那么亲,会不知道?” “我家小姐讳莫如深,仰之弥高,砖之弥坚,我对她本事实在没什么底,只知道高明。” 隋明堂冷笑下,问:“有多高?” “在下岂知天高?” 隋明堂没有再说什么,只道:“这里的比斗肯定被外界发现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李太兮运起大量的五行法术,什么金刃术、火球术,瞬间把这地上的由各种符文和建筑组成的阵法打的稀烂,周围的灵气受这个影响,很快就随风而去,这里的聚灵阵就这样被他破坏了。 他这一手瞬间运起五六种法术的本事,又吓了众人一跳。 此地离南方朱雀七道光柱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人刚刚虽然很快的解决了两名筑基后期修士,并且没费什么兵力,但是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行在树林间,李太兮忽然停下了,众人不由得把目光看他,黄宇然问:“李兄,怎么了?” 李太兮沉声道:“刚刚不过是一个聚灵阵,就已经有两名筑基后期修士在看管,那么那些光柱林立之地呢?会不会有金丹修士?” 再多的花招,他们也不过是筑基修士,最高还只是中期,纵然隋明堂战力超群,但是在金丹修士面前只能落荒而逃,能逃掉都是足以自豪一辈子的,这一点叶开眉也不例外。 “你什么意思?”隋明堂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李太兮斩钉截铁道:“势不可为,不可去。” “周、汤两位前辈不可能坚持太久,我们这边要是没有进展,只能被活活耗死。”姒夫说了句。 李太兮道:“就算没有金丹修士,后期修士也绝对不少,我们没法闯,那里是死地,有死无生。”说是这么说,但是李太兮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可能是那里什么人也没有,他们全都去参战和进行阵法各处的维护。尽管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但绝对不是毫无可能。然而重要的点是,他们四人不可能有人愿意独自去做探子,李太兮又不想去所有人那里冒险,万分不想。 “总不能束手待毙吧?这可是你跟我说的。”黄宇然愕然道。 “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找个隐秘地点藏起来。” 姒夫道:“周、汤两位前辈还在坚持,我等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反对。” 剑光一闪,隋明堂的长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处,李太兮没有阻拦,只是情急之下的喊了句:“隋兄,冷静!” 隋明堂对姒夫说:“你要是不跟我们一起,下场你知道。” 姒夫只能选择屈服,李太兮看了看四周,选定一个方向就走了,三人紧随而去。 把视线回到周、汤两位所在的灵舟高空处。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刻钟,两位金丹期的天姥山修士已经有精疲力竭之感,但是好在还有一个七星剑阵可以周旋,他们总能冷不丁的给正在斗法的敌方来一剑。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几乎要和三名金丹修士交手,显得万分紧张。那位中期的修士已经去着手对付那个剑阵,剑阵的那些筑基修士这一会儿已经死了不下十人,要不是有人员补充,这个剑阵恐怕是要坏了。 周、汤两人忽然对视一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下个瞬间直接舍弃对手朝南面疯狂逃去,一个金丹修士道:“哈哈,老鬼,你是不要船里的那些小崽子了吗?” 两人不答,只是一个劲的狂飞,那个中期修士道:“搬山两位道友在这里对付这些筑基修士,其余人随我追,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两人往南边逃,当然也看出了南边是个大湖,搭建的又是火属性的朱雀阵法,自然容易突破。这种按照二十八星宿搭建的阵法,身为阵法师联盟长老的汤和自然清楚的很。 但是所谓围师必阙,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有意将他们往这边引,两人飞了没一会儿就看到黑黑的云层之中站着一位修士,是个青年书生,手里还有本书卷。这清秀的身姿让周、汤两位修士大惊失色,连忙停下飞行中的身子,背后的六人冲过来,对他们形成包围圈。 周燕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书生,咬出四个字:“金丹后期。” 那书生看了看他们,笑道:“所谓哀兵必胜、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又怎么会犯这个错误?两位,在下久等了。” 汤和吞了吞口水,趁此机会快速恢复体力和法力,问:“在下自问没有得罪诸位,诸位何必赶尽杀绝?” 那书生道:“近年来朝廷对众多类型的大宗材料不断收购,搞得市面上价格涨的厉害,这次连禹州道以往不准开采的矿脉也进行开采,你们想干什么?” 汤和道:“朝廷之事自由朝中大臣操心,我等不过修道之士,哪里会知道?” “好一句修道之士,我听说夫子陨落,怎么这么多年修道院还没有新任夫子?”书生冷笑一句,又换了话题。汤和回道:“那等云中真龙之士,哪里是我等修士可以接触的?先生问的问题实在让人费解。” 书生抬头想了想,点了点竟然认为汤和说得有理,又问:“我听说太华道道台的女儿进了天姥山,uu看书 .kanshu.co 这是什么情况?” “阁下究竟何人?”汤和不回答他的问题。 “一问三不知,要你们何用?受死吧。”书生脸色一愣,扔出手里的书卷,书卷飞上夜空,从中吐出无数墨色符文,化作道道符文链条向周、汤两位修士袭来。 周燕君大惊,终于认出来人,叫道:“原来是元符散人,老朽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让足下出手。” 这元符散人乃是禹州道一位很有名的制符箓修士,就是又不少元婴期修士都找他制作,可见其本事,修为也是到了金丹后期,眼看着就要进阶元婴了。 元符道:“本以为修道院会派出几个像样的人,没想到就来了你们两个,真是扫兴。” “周某就是死,也要你们留块肉下来。“周燕君脸色一狠,紧接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身体也在不断膨胀。汤和看了也是血气上涌,喝道:“好,汤某陪你一起。”说完也是脸色通红起来,身体开始膨胀。 元符散人脸色一变,有些气急败坏,喊道:“快撤,这两个混账竟然要自爆金丹。” 说完整个人向远处狂飞,余下的六人也连忙离开原地。紧接着“嘭嘭”两声,夜空中响起巨大的爆炸,并且伴随闪电般的明亮和灵气的狂暴波动,最靠近爆炸点的朱雀七道光柱猛然摇动,那个大湖激起千层浪涌。 “就是现在,快走!”躲在地洞里的李太兮见此连忙使出青叶扁舟,其他三人也迅若奔雷的上了船。青叶扁舟灵光大放,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惊鸿向南方的光柱突破口疾驰而去。 第50章 回城 爆炸过后,周围一片混乱,神识都没法穿过混沌的夜空。李太兮一行人电光火石般的划过光柱之间的空隙,本来这期间是有屏障的,只不过此刻被震开了。但是爆炸的余波也影响到这里,好在青叶扁舟到底是极品灵器,在强大的法力加持下安然无恙的挡住了,继续化作流光远遁。 那些空中的金丹修士显然都注意到了,但是元符散人突然说了一句:“目标已完成,穷寇莫追。”又问:“那灵舟中的其他修士呢?” “搬山两位道友在处理。”中期修士回道,说完就见搬山两位修士飞过来,都是须发皆白的老头,其中一人道:“我等已经杀完啦。” 元符听此道:“好,此处的阵法已经被破坏,很快就会有人来,撤吧。” 李太兮一行人就这样洪福齐天的逃脱了这次必死的局面,直到第二天中午几人才在一处草原上停下来,落在一条小河边上。劫后余生的经历让大家此刻都大大喘了一口气。 喝了水缓解下情绪,李太兮道:“在下现在要赶回天姥山,几位有何打算?” 姒夫和黄宇然的打算也是如此,但是隋明堂却不是这样,他说:“既如此,我等就此别过。” “隋兄不回去吗?”李太兮问了句,他看了看姒夫说:“我和他不合,回去了可斗不过他。” 姒夫道:“隋先生不过受人所托,和在下其实并没有大仇,不若你我合作,我绝不会亏待先生。” 隋明堂冷笑道:“你还不够格。” “姒齐印就够?”姒夫一下子说出了买凶杀人的买主的名字,隋明堂也并不惊讶,只说:“你能接的下我一剑吗?” 姒夫哑然不语。 隋明堂走了,他宽大的衣袍拖在绿地上,朝向地平线缓缓前行,李太兮可以清晰体会到他身上那股不败的意志,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将他内心的强大击溃。真是个奇怪的人。 “姒道兄以为,出手袭击我们的人会是谁?”李太兮不再看远去人儿的背影,回过头问姒夫。 他说:“周、汤两位长老似乎并不认识对方,其中有两个人叫做搬山二老,这或许是个突破口,还有那个元符散人。”这些名字都是周燕君喊出来的,他们都听到了,只是名字陌生,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黄宇然道:“只要回到禹州城,这些人一打听就知道了,谁都藏不住。” 姒夫点点头,又说:“只怕这些人现在都畏罪潜逃了。” 李太兮想了想,说出心中的疑虑道:“朝廷在禹州道的经营一直是固若金汤的,怎么会有人敢公然作对?会不会是别的大门派的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姒夫摇摇头,又说:“在下不回天姥山,打算趁此机会装死,两位要不要回去通报此事就请随意吧。” 李、黄两人惊讶,黄宇然道:“道兄刚刚不是说要回山吗?” 姒夫道:“不瞒两位,这话是骗隋道友的,在下在宫中势力尽失,正是落魄的时候,不少人都打算杀之而后快。” 李太兮道:“可是这好像瞒不住对方,隋道兄知道你没死。” “反正是不能赶回去了,好不容易跳出樊笼,岂有再回去的?”姒夫此可心情大好,脸上都有几分笑意,他一抱拳:“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驾着一柄飞剑御空而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再天空。还在地面的两人相视一眼,李太兮道:“黄道兄怎么打算?总不能也走吧?” 黄宇然道:“在下家室宗族皆在朝廷手下做事,我的前途虽然比不上李兄,但也算光明,怎么能做背叛之事?自然是回山。” “黄兄说笑了,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回去吧。” “正有此意。” 两人谈笑风生,一起乘着青叶扁舟向禹州城方向疾驰而去,为了防止危险再次发生,两人沿着主要的城镇前行,日出而行,日落就在城镇之中落脚,一直到第八天,才遥遥看见了禹州城的庞大楼群。 在姒夫离开两人没多久,他就调转方向,没多久就看见草原上有棵大树植根在绿地上,其叶如华盖,树根上坐着一个身穿宽大黑服的魁梧男人,是隋明堂。 隋明堂看了看落在身前离地丈许的姒夫,表情漠然,声音像是两块金属摩擦一样的发出来:“我没想到你敢主动来找我,是找死吗?” 姒夫道:“我的下落不能泄露出去,阁下始终是个隐患。” “黄宇然和李太兮也知道你还活着。” “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不会泄露我的行踪,但是你不一样。” 隋明堂的声音依旧低沉冷静:“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死的理由?” 姒夫冷笑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隋明堂看了看在姒夫背后渐渐走近的司马云,情感丝毫不变的问:“就凭你带来的这个人?” 司马云已经是中期修士,真是难以想象,他和李太兮上次一别才多久啊?他筑基才几年啊! “二打一,我的胜算很高不是吗?” “有时候人数不能代表什么。”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在昨天晚上已经深有体会,但是我对我的朋友也相当有自信,他才是同阶中无敌的存在。” 隋明堂站起来,沉重的说:“在进天姥山之前我从未败在同阶修士手里,但是输给了叶开眉,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敢和叶开眉相提并论?”后一句话是对着司马云说的。 司马云道:“在下司马云,虽然没有见过叶小姐,但是我有位朋友和她非常熟悉,我相信我和她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姒夫露出诧异,显然没想到司马云还有这层关系,隋明堂也看了过来,只听他说:“李太兮,我和他非常好的。” “我们和他刚刚告别。”隋明堂一笑。 “是吗?”司马云一愣,看了看姒夫,只听他说:“此事稍后再说,先解决了他。” 司马云看了看隋明堂,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大树,那大树忽然变化城一个全身被黑衣笼罩,连面目都不放过的黑影,身形瘦小,像个瘦小孩,但是偏偏给人很老的气势。 忽然出现的人显然是隋明堂这边的,姒夫有些失算了,不是二打一,是二打二,关键是他之前并没有发现这棵大树是人变的,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一只古铜色的拳头猛然从瘦小身影背后冲出来,拳头穿胸而过,是个假的。司马云全力运起《金刚经》,一拳打在了这个黑影小人的假身上,偷袭落空。司马云也在原地使了个假身,隋明堂根本不管他,一剑斩向身旁的那个真身。 司马云眼疾手快的双手隔空抱住长剑剑刃,一团青色的灵气团将之抱住,长剑竟然挺住了,可见这团青气的厉害。 背后那个瘦小人影突然出现,手中闪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往司马云脖颈上割去。但是姒夫究竟也不是双手不提四两力的公子哥,手里也闪出一把长剑,格挡住了那把致命的匕首。 司马云稳住隋明堂的长剑,脚下一脚又是向他的下巴踹去,隋明堂不敢顶他的这一脚,撤了长剑跳开紧接着木然升空,长剑高举过头顶。大量的灵气云集过来,一柄青色的剑影涨在天空,正是昨晚在树林中斩杀后期修士的那一剑。 司马云浑身呈现古铜色,三层的《金刚经》被他催动到了极致,并且在体表浮现一层紫黑色的光罩,然后迎着青色巨剑冲上去,竟然打算硬接! …… 天姥山前往景崖郡的人员遭到埋伏全军覆没一事在事件结束不到十二个时辰的时间里就传到了禹州城府衙的耳朵里,u看书.ukhucm 并且马上立案,衙门的人一面立马通知天姥山方面,一面派人严格把控事发地点,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调查清楚原委。 但是调查结果是所有人死无全尸,并发现了二十八宿天机阵的残存。除此之外他们盘查了附近城镇的各种情况,但是并没有特别和本次案件有联系的事情。 就在事情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立案的第二天一早,宝源山方面直接递过来一块玉简,对于李太兮这个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落款是张道一。接到玉简的官员差点软在地上,那可是元婴期的高人。 没多久景崖郡的那边也有文书上京,那处矿脉竟然被人袭击,一名元婴期修士在那里陨落,矿脉中最重要的“炎阳精玉王”被抢,这是一种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火属性材料,无论是炼器还是布阵,都是极好的宝贝,不说元婴修士,就是化神修士都垂涎不已,听说它对火属性的元婴修士进阶化神又意想不到的好处。 所有事情发生的间隙不过五天,景崖郡矿脉的事情和天姥山修士被袭击显然是联系在一起的,朝廷方面立刻发布了海捕文书,对象是袭击景崖郡矿脉的一些要犯,但是对天姥山修士行凶的人员却一直没有名单。 案件牵涉的方面已经很广了,但是处理案件的人在禹州城方面通通不超过元婴期,有个重要的疑点是:是谁散布了天姥山修士的前进路线,让对方竟然能从容部下大阵遮掩天象。 第51章 诡局下小人多疑,情窦开在湖面 天姥山方面并没有刻意隐瞒关于这次袭击的事件,这立刻在山里引起轩然大波,很快就有人组织了相关调查小组,他们将和禹州城府衙接洽,严密关注事态进展,并且要求精确到每一个天姥山弟子的伤亡情况。但是府衙方面现在只能确定随行两名金丹修士已经阵亡,这让大家伙非常不满意,天姥山方面的人每天都在府衙那边闹着。 叶开眉的态度是惹人注目的,首要原因当然是她背后的太华道道台,虽然这事情多半传不到叶仲先耳朵里,但是谁也不敢放肆。她听到消息后立马直奔宝源山,那位元婴期的张道一亲自接见了她,然后才会有府衙方面接到帖子说李太兮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事情。 之后叶开眉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直在宝源山里。 禹州城的城里风光依旧,这次的事件对很多人来说依旧是不相关的,毕竟死些人,在禹州道太正常了。万宝楼正常开业,他们也因为最近原材料价格上涨的缘故生意有些难做,不过他们家大业大,很多东西都是渠道正规来的,平常利润也不错,这次影响倒是不大。 郁都现在已经练气十一层,近来打算筑基,到时候她就可以进天姥山修行了,这是个好兆头,连带着她现在心情也不错。今天初苑放假,她在万宝楼里坐着,也不关心生意,只是埋头看着一本关于炼器技术的书籍,她在这方面天赋不错,爷爷郁兴对比感到很欣慰。 “郁大仙女好爱学习啊,在下佩服,多日不见,近来可好?”醉心书籍的郁都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声音,连忙抬头一看,站起来把手里的书扔在桌子上,惊喜道:“李太兮!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我的记性可好了,莫说就是几个月,就是几十上百年,也不可能忘记你,如果也能活那么久的话。”李太兮随口一说,她连连点头:“能能,一定能的,你那么厉害。” 李太兮看了看不断进进出出的人,向她神识传音道:“我有点事情和你说,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传音的本事虽然练气期的郁都不会,但是也知道,所以没有多吃惊,看了看李太兮有些凝重的表情,点点头就往外面走,店里的人谁也不好指手画脚,当做没看见。 两人走到街上,郁都问他:“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李太兮道:“不是我出事了,是朝廷出事了。” “朝廷?朝廷能出什么事情?” “此事说来话长,你能帮我去宝源山传个信吗?”李太兮有些懒得和郁都说这方面的缘由,不自己去宝源山或者天姥山的原因是怕会有什么危险。他显然也是觉得有人出卖了众人行程,才会导致对方准备久矣的袭击。自己贸然出现的话,会招致杀人灭口。 “好啊,没问题,传什么信?”郁都不假思索的点头,李太兮被她真诚弄得心头一疼。 李太兮面不改色的说:“你去宝源山找宿月居阳两位童子,跟他们说‘西园六号’,然后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他们啊,我认识的。” 李太兮一愣:“你怎么认识?” “宝源山和我们万宝楼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他们两个也经常跑楼里买东西的。” “如此正好,我就在这间‘清原茶楼’等他们,一切就拜托啦。” 郁都示意小菜一碟:“你等着,最迟晚上,我把他们带过来。” 她爽快的离开了,李太兮看了看四周,没有急着进茶楼,而是随处逛了起来,但是就在这周围,没走远。 郁都乘着一辆兽车以尽量快的速度到达了宝源山,并且接到了宿月,童子笑着招呼她:“姐姐怎么来了?” “想你了,不行啊。” “可以可以,进来说话吧,我给你泡茶。” 郁都摇手说:“不了不了,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啊?” “西园六号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宿月一愣,但是紧接着李太兮的名字就从脑海里冒出来,那是他在天姥山的住所。又想起郁都和他都在初苑呆过,多半认识,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出异常神色,问:“知道啊,怎么了?” “那是什么意思?” “是天姥山的一个地方。” 郁都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李太兮此举什么意思,宿月忍不住问:“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有个人叫我跟你说这个,然后带你去个地方,你去吗?” “什么地方?” “清原茶楼。” 宿月一笑,道:“那人叫李太兮是吗?”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 郁都恍然:“是了,他是叶家的人,这里是叶家的地方。” “姐姐稍等,我回去禀报一声,就出来。” 郁都一把拉住他说:“不行,人家可只叫我传信给你,可没说再告诉别人。” “那人不是别人,叫叶开眉,我相信李先生现在最想见到的一定是她。” 叶开眉的名字一出来,郁都“哦”了一声,不自觉的松手。 没过半刻钟,宿月就带着叶开眉出来了,叶开眉见郁都连忙问了句:“他在哪里?茶楼吗?我们快去。” 那股子筑基期灵压可是真的,郁都根本没有说话的空间,引着两人就去了,但是心里还是暗暗惊叹这位女子的典雅高贵,只怕自己此生难以企及。 三人来到清原茶楼,但是李太兮并不在这里,郁都无助的看了看叶开眉,叶开眉问:“人呢?” “他说在这里的啊。”郁都都快哭出来了,欺骗一个筑基期修士,下场可惨的。 叶开眉心一凉,本以为拿上就见面,没想到又是一场空。忽然又想到事情的关键,李太兮会不会被人抓走了,内鬼的事情天姥山方面就算不说,她就想不到吗?她本就是相当聪明的女子。愣愣问了句:“他,真的有说在这里吗?” “真的真的,我不敢骗您。”郁都连连点头,叶开眉又问了句:“他跟你提起过我吗?” “没有。”郁都摇摇头。 叶开眉看了看茶楼,这里确定没有李太兮的人,有些怔怔。忽然的她的神色有些波动,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她看了看郁都和宿月,淡淡说:“行了,我先回去,你们玩吧,有消息记得通知我。” “诶,主子,你等等我。”宿月连忙追了上去,宝源山方面把叶开眉看得死死的,生怕她跑到天姥山或者府衙那边胡闹,宿月把她带出来可是冒着风险的,怎么会让她独自走在街上? 留在原地的郁都有些莫名其妙,叶开眉的脾气也非常好,她站着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茶楼里的小厮倒是走过来问:“小姐,来壶茶?” 郁都笑笑,摇头走了。 叶开眉走到了初苑,宿月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进去。她到底是天姥山的人,守门的哪里敢阻拦?进门后叶开眉熟门熟路的左拐右拐,宿月不由得问:“主子,你来过这里啊?” 叶开眉笑道:“有个人在脑子里叫我左拐右拐,哪里需要认得?” “什么?”宿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旋即反应过来,雀跃道:“是李先生,是李先生对吗?他在和你神识传音。” “你的脑子确实要比居阳灵活不少。”叶开眉笑骂一声,再拐过一块假山,映入眼帘的是透亮的湖面和绿绿的荷叶,还有建在湖面上的廊道。李太兮再湖面上喂鱼。 连忙放下手里的饲料,李太兮过去稽首:“见过姐姐。” 叶开眉面上眉开眼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名字就是为了这个表情取得,真有倾人城国的模样。她道:“你好大的面子啊,叫我来见你。” “可没有,u看书 uuknshu我叫的是宿月居阳两位童子,没想到你也来了。”李太兮说了一下意外情况,他哪里敢劳她的大驾啊。 叶开眉顿时不开心了:“你什么意思啊,合着是我自作多情,是我没事找事干啦?”说着转身就走。 李太兮一把拉住她,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又发的哪门子脾气?” “我发脾气?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发疯了似的找你,你还说我发脾气?”这话脱口而出,暧昧的味道顿时弥漫这个湖面,宿月连忙作揖:“我先到别处看看,两位慢聊。” 拉扯的手还没有松开,李太兮再抓紧了几分,说:“我知道你担心,所以出事后就马上回来了,看来你已经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叶开眉甩开他的手,还是很不爽,尤其刚刚的话又让人脸上发燥:“这关我什么事情?你死了最好,省的烦我。” “只怕往后很久很久以后都要烦你了,你可得看开点。” 叶开眉一乐:“多久?” “这要看你能活多久了。”女人喜怒之间,拥有时间万物的一般性,即无常二字。 她默然不语,李太兮道:“是我让你担心了。” “你这几天,过的好吗?”叶开眉沉默良久才说出来,只是这情味十足的话因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变得十足的尴尬。 李太兮道:“托您老人家洪福,吃穿住行都不缺,健康快乐。” 她又是一笑,鱼儿见了沉在水底:“你回来就好啦,怎么又弄得神神秘秘?不回天姥山也不回宝源山,还要找人传信?” 第52章 1纸糊涂账,新局伊始 李太兮大致陈述了遇袭的经过,叶开眉显然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金丹修士参与其中,要是加上主持阵法的众多人员,数量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禹州城府衙的处理进展叶开眉也说了一些,总结起来这次遇袭的动机已经明了:敌方需要时间来挖开那块炎阳精玉王,天姥山的人如果到的早,他们就没那么多时间了。因为景崖郡那边等的就是天姥山方面的技术支持。 “我们的行踪肯定被他们清楚的掌握,二十八宿天机阵的布置需要时间,是谁透露了行踪?”这个问题相当关键,叶开眉道:“禹州府衙负责这次案件的全面调查,但是这个问题现在还不清楚,你们的行踪并没有做太多的保密工作。” “就是说谁都能透露?” 叶开眉点点头。李太兮再问:“那依你看,我出现了会不会有危险?” 叶开眉道:“你是我叶家的人,敢动你的禹州城没几个,而不在乎你身份的人,这种事情恐怕根本不足以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这次事情真的不算严重,只不过是几个金丹期个筑基期修士的死亡,朝廷方面的制度阻挡了它往上面传达的路数,只控制在禹州府衙。景崖郡方面也不过如此,它至多可能传到郡守的耳朵里,然后一句:查一下吧。 “这么说我以为有人会杀我灭口是多想了?” “你以为呢?”叶开眉给他个白眼,又说:“咱们回去吧,你需要沐浴更衣一下,去去晦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李太兮和黄宇然的出现让案情有了重大进展,后者配合禹州城府衙进行了询问,黄宇然的话是:他和李太兮自始至终都在一起,他们一行五人往南边突围,然后被白仓凤鸟追击导致大家失散,(他们两个是一块的)然后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其间发现周立秋被白仓凤鸟发现,周燕君和汤和认出了搬山二老和元符散人,至于隋明堂和姒夫,他们再也没见过,不知道死活。最后在自爆中找到机会逃出生天。 禹州府衙方面又传讯李太兮前去问话,李太兮没有拒绝的去了,半天后就回到宝源山,他的说法和黄宇然并没有什么出入,都是两人事先对好的口供。 对于搬山二老和元符散人的捉拿计划在当天就开始,但是很快就有坏消息传来,他们的洞府中空无一人,所有家当也被转移,计划落空。 就在这时候,天姥山内部传来一则消息,朱佳佳的府邸,也人去楼空了,按照道理她不应该不打声招呼就走的,何况她的一位门人也在这的袭击事件中失踪。所有的嫌疑瞬间指向她,认为她就是泄露外出人员行踪的内鬼,调查很快就开始了,一条线索足以清楚的表明她和景崖郡数名要犯有说不清的关系牵连。 所有的疑云都在这个阶段画上了非常不让人满意的句号,但是禹州城府衙就这样结案了,在没有任何人抱怨司法处理结果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是事情背后映射的信息却让不少人暗自惊醒,什么人敢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暴乱之事?光光凭那几个元婴期修士似乎远远不够,就算是胆大包天,胆子也大的太出乎人意料,而且他们撤退的时间路线相当有章法,朝廷竟没有发现什么踪迹,要犯一个也没有捉到。 景崖郡的那处矿脉依旧被开发了,天姥山重新组织了人员前去提供技术支持,带队的是一名元婴后期的长老,稳得不行,他们平平安安的到达景崖郡。李太兮并没有在这批人里面,但是风里、柳叶等四位道兄都在其中,叶开眉本想找他们试试阵法,只能推后了。 日子再次平静下来,李、叶两人重新返回天姥山修行,这里的灵气充裕程度确实是外界少有的。阵法师联盟的道会大抵是每月一小会,三月一大会,李太兮从不缺席这种事情,他对于阵法的理解越来越深。他不断对西园六号的阵法进行完善,出入于禹州城购买材料,修炼之余也看了很多的阵法书籍,总而言之,除了修炼,他现在就是一名学习阵法的学生。 在一次道会上,广云子见他大难不死免不得的过来客套一番:“李兄能平安归来,真是大幸啊。” “唉,算是吧,只可惜这么多同僚,却都死了。” “那偷袭的混账,实在可恨!”广云子咬牙切齿道,这是天姥山李最广泛的情绪,众多道士聚集在一块修炼,平日里就算接触不多,但也颇有几分同门情谊,遇到这种事情无不想为他们报仇雪恨。 李太兮沉默不语,广云子又问:“听说那天剑士府的两位都和你在一起?他们真的没下落吗?” 李太兮心里冷笑,大抵明白是他背后的那位姒齐印在指示他打听姒夫和隋明堂的下落,遂无奈道:“是啊,我当时和他们失散了。” 他点点头没在问了。 府衙那边已经算是大致的结案,大家伙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按部就班的修炼。景崖郡那边的矿脉成了大家关注的重点,除了是因为付出惨痛代价之外,还有一个另外的原因是那里的矿物有一半将直接供应天姥山修炼所需。这无疑是极为吸引人的,景崖郡的那处矿脉火属性矿物材料含量极为丰富,否则也出不了“炎阳精玉王”这种宝贝。 有了这个来源,天姥山方面的各种研究大幅度上升,很多平时限于材料问题被搁置的研究被提上日程来。最明显是阵法师联盟里以往有个关于风水阵的课题,以往只限于金丹期以上修士,现在筑基期修士也可以参与其中,朝廷方面专门下拨了天姥山北面方圆数千里的山地作为这次阵法的实验场地。 工程量是浩大的,如果一个浩大的阵法能够成功完成,这数千里地方上的数百座山头将会成为禹州道的第二个天姥山,也就是说,新地方的阵法难度和规模都不会比“星空闪移如意阵”小。 除了研究事宜的大幅度扩大,还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是,修道院的新任夫子人员终于定下来了,将由原本是散修的阵法大家“蓍草老人”担任。这是非常出乎预料的,本来大部分人都以为朝廷会委派一位朝中或者在野的有名望的大道士出任修道院夫子,没想到直接派过来一个散修。 新任夫子的事情只是传到了李太兮等人的耳朵里,但是大家只是记住了这个事情而已,未来会有什么变化没有人知道,让人感慨的是自己居然能碰上夫子交替这样的大事,很多代人应该到死也遇不上。 天姥山北面的众多山地,实验区域被命名为“北岭”,它向天姥山内部的修士打开了大门,只要参与北岭阵法建设的筑基修士,每个月可以得到五十块灵石的补助。修士门趋之若鹜,灵石是很小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此规模的阵法建设,除开对阵法师,对炼丹、炼器、画符也都有巨大的需求,修士们可以得到大量实践的机会,这是致命的诱惑。新地实验向广大修士提供炼器、炼丹、画符的大规模原料,当然不是大规模的均分散发,而是有组织的生产,不过其中实践的机会是多如牛毛的。 李太兮第一时间参与了这件事情,他希望自己能在阵法上走的更远,没道理放弃这个机会。很快就接到通知,要他前往北岭的“聚源峰”报到,他将参与在那里的相关建设。但是大规模的开发尚未开始,天姥山方面需要北岭地区的方方面面的资料,比如海拔、气候、林地面积、水土情况,等等,所以李太兮的工作是收集并整理这一大批资料。 李太兮在即将离开天姥山的时候在叶开眉住处住了好几天,u看书 ww.uuknshuco算是偶尔休息休息,他的《金刚经》在这里的瀑布下修炼效果极好,如今距离遇袭事件大半年过去,终于成功练成了第一层,突破到第二层,肉身上普通的刀剑砍上去已经没什么伤痕。叶开眉也很替他开心,但还是打趣道:“你这人本来就是伤口愈合的快,现在又是这般的铁皮,以后真的是很难死了。” “修道就是为了长生不死,老天爷都还没要我死,可不能死在人祸里,不然太亏了。” 李太兮还打算去禹州城一趟,之前去的时候郁都已经准备筑基,现在差不多应该成了,想着总该送她点东西才是,之前司马云也有信件传来,说是最近会返回禹州城。他自从前段时间离开就没回来过,离开禹州城都有大半年了。 “我和你一起去,你老说那个司马云怎么样怎么样,今儿个我可得见一见。” 李太兮忽然有些异色,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到时候他要是说些疯话,你可别介意。” “疯话?什么疯话?” 司马云不止一次的打趣李太兮和叶开眉两人,虽说都是在私底下,可要是他当着叶开眉的面,说不定也会脱口而出,到时候如何是好? 叶开眉的话让李太兮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反而问了一句:“你没听过?” “谁敢在我面前说疯话?”之前毛香玉为此付出了一条命的代价,如今“母老虎”的评价可是紧随着她的。 她又说:“不过我也猜的出来。” “就看他有没有胆子当面说了。” 第53章 君子之交,不涉利害 清原茶楼。 “这位仙子姓叶,名开眉,太华道人士,今年二十有七,筑基中期修为,剑修。”李太兮推开门,向司马云介绍带来的女子,还不待对方说话,又向女子介绍对方:“他就是司马云,空南道司马家弟子。” 司马云反应极快,拱手道:“原来是叶仙子,在下久仰大名,难怪能将李兄迷的神魂颠倒,当真有闭月羞花之姿,修为更是天下少有,见过见过。”说完又再次弯了弯腰。 “常听我这弟弟说起你,今日可算亲眼看见了,别的没发现,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厉害的紧。”叶开眉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李太兮早就料到,司马云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李太兮打了个圆场:“都坐下吧,云兄外出多日,不知到哪里去了?在下想念的紧。” 桌子上有些点心和一壶清酒,李太兮给他们各倒满杯,叶开眉喝了一口就没再喝,显然不大喜欢这个味道。司马云道:“无非是到处游山玩水,散散心,在下不像李兄,可以安定在一处。” 李太兮看了看他,笑道:“云兄这次游山玩水,竟然就中期修为了,真是让在下汗颜啊。” “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李兄资质非凡,迟早也会走到这一步的。” 两人讲话和和气气,完全不复之前的随意并专业性,说的都是空泛的,极其没有营养的客套话,原因当然是多了个叶开眉这样的“电灯泡”,很多话不方便讲。但好在两人情谊本就浓厚,这次相聚当然也有说不完的话头,也不觉得尴尬,真就敞开了肚子喝酒,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叶开眉见了当然不喜,她可不想到时候拖着个酒鬼回去,遂劝道:“你少喝点。” 司马云见此立马道:“嫂夫人不必担心,我等修真之人千杯不倒,哪里会醉。” 李、叶两人被这句“嫂夫人”吓了一跳,叶开眉一笑,转身就走了,司马云不由的问:“李兄,她怎么走了?” 李太兮尴尬道:“你怎么叫她嫂夫人呢?我们两个还没到那一步呢。” “啊?那你把她带来见我?” “这是什么话?你又不是我爹妈,我带个朋友给你认识不行吗?” “现在她走了,怎么办?” 李太兮道:“没事,她不会生气的,懒得和你计较。” 两人再续杯,喝的胡天胡地,司马云突然道:“我的一位朋友让我向你表达谢意,说谢谢你救了他,他日定当厚报。” “姒夫?” 司马云点点头,李太兮不以为然道:“云兄资质非凡,将来定非池中之物,何必跟着他?这可是一桩大麻烦。” “不瞒李兄,当年你我自白雾谷一别之后,我来到禹州道,遇到了一次大危险,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我,如今他有难,我又怎么能舍他而去?” “原来如此,”李太兮倒也理解,又说:“你当初离开禹州城也是为了他吗?” 司马云道:“是的,当时说要去景崖郡,我就也跟着走了,本来是想到那边再商量脱身之策,没想到你们半途遇到袭击,差点丧命。” 李太兮笑道:“哈哈,那也算阴错阳差,如今他不是脱身了嘛?” “却不是那么简单,我和姒夫在你们分开之后相遇了,并且和隋明堂有过交手。” “你和隋明堂交手了?”李太兮惊愕。他说:“是的,但是并没有分出胜负。” 李太兮眉头一皱:“你们想杀他?”这并不难猜测,不想泄露行踪,隋明堂死了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是的。” “我就说这位姒道兄是个天大的麻烦,隋明堂可不是好惹的。” 司马云并没有理会这个嘲讽,续道:“我们和隋明堂散开后不久行踪就暴露了,有人在追杀。” “你怀疑我?”李太兮眉头再次皱起。 “我要是怀疑先生,就不会来找你了。” 李太兮看着他,发现他变得城府,没有当年的赤子之心了,几年的经历让他变得内敛、攻于心计,和他的情谊在这个瞬间似乎变得有些遥远。 “看来司马兄来此,不单单只是为了和我喝酒或者坐而论道。”云兄的称呼变成了司马兄,可是越来越疏远了。 司马云忽然起身拱手相拜:“在下确有要事相求先生,还请先生成全。” 李太兮连忙起身拉他坐下,语气却越发客气了,道:“先生何必如此?快请坐下,什么事先说吧。” 司马云道:“我知道先生最近参加了天姥山的北岭建阵计划,想请先生收留姒公子。” “司马兄何以知道此事?”李太兮虽然即将掌管聚源峰,但是这并没有大肆宣扬,对方能知道这个显然在天姥山方面是有人的。他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就能知道。” 鬼才信他的话,稍微打听?天姥山方面不可能大肆宣扬参与建设的人员名单。 李太兮对他的耐心渐渐散去,只道:“在下并没有打算参与皇室之间的斗争,姒夫和那位姒齐印谁输谁嬴,恕我直言,此事于我何加焉?” 朝廷皇室之间的斗争就算是筑基修士,后面伴随的也是无尽的利益纠葛,李太兮身为太华道叶家子弟,政治资本是雄厚的,姒夫想要的正是他们的支持。但是叶仲先对朝廷的态度始终是暧昧的,不亲近也不疏远,是挂名的太华道道台,不到关键时候他和朝廷不会是一条心。鉴于此,李太兮就不太可能和皇室走的太近,这一点叶开眉告诫过他。 还有就是,姒夫的任何东西都不足以引起李太兮的注意,讲句玩笑话,帮他又不能娶叶开眉,那么帮他有什么意义?再次一点,对方连灵石这种基本工资都没法给他发。 这次的聚会是没办法谈拢的,李太兮根本没有合作的意向,司马云并没有多做纠缠,略带失望的告辞,走的时候,李太兮给了他一万灵石,知道他现在很需要这些,还说:“我知道先生需要这些,勿要推辞,财货不多,略表你我情谊。在下虽不参与皇室政治,但是先生但有自身需要,义不容辞。” 司马云抱拳道:“李兄心胸广阔,有囊括四海之意,在下深感惭愧,他日若有凌云之时,再与兄把酒言欢。” “好,云兄慢走。” “告辞。” 离开茶楼,李太兮花钱买了一件镜子类的极品法器,打算送给郁都做礼物,这玩意儿平常还能化妆用,战斗起来镜面射出的光线威力也不凡,做礼物相当不错。 郁都在禹州城自己买了一处院子,筑基了总要像点样子,这当然是他爷爷出的灵石,李太兮过去的时候,苏小小、林云都在,林云这时候练气十一层,也打算筑基了。 “大叔,大叔,好久不见,我都快忘记你啦。”苏小小见到他相当高兴,拉着他的手不停的晃。李太兮笑道:“哈哈,我可不会忘记你,一辈子也不会。” 她听着直乐,林云过来打了个招呼:“见过前辈。” 李太兮道:“不必如此,你既然和郁都成了朋友,咱们也就是朋友了,以往的不痛快就让他过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是。” “也不用前辈前辈的叫,你也快筑基了,这对天灵根来说不是什么困难,要是不嫌弃,叫哥吧。” 林云一笑:“哥。” 让他叫哥的可是太华道叶家的大佬,真正的富二代,要是顺着他说不定还能刚见到那些元婴化神的前辈,人家能不开心吗? 郁都对于他们的和解是很开心的,连忙招呼大家围在一起玩耍。李太兮跟他们说了北岭建阵计划和聚源峰的事情,并说:“这事情下来没个数百年是不行的,你们有兴趣吗?我这边招人。uu看书 ww.uuansh.cm ” “我去我去。”苏小小率先举手了,也不管是干什么的,反正不是修行就行。随后郁都也表示愿意一起参与,只有林云马上要筑基了,必须先忙活这个。 于是这个三人小队就这样成型了,李太兮送给她的镜子她十分喜欢,并且晚些时候众人散开,他们两人一起回的天姥山,郁都需要办理一些入山的手续。完成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夜间子时,李太兮告别了。 北园十九号。 叶开眉先回来了,见到李太兮就像个老婆似的问:“死哪去了?你们喝到现在啊?” 李太兮一见她就开心呢,她这么说话就更开心了。说了下简单经历,她也没心情骂他了,只感觉索然无味,丝毫没有问他和郁都之间的事情。 “宿月居阳两位跟你一起去北岭,你对他们好点。”她开始说正事了。 李太兮大喜,他正愁没人帮他,郁都和苏小小到底是女人,很多时候不太会办事的,宿月居阳两位聪明伶俐,简直是完美。 “一定一定,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人帮我的,没想到你全给安排好了。” “那是自然,”叶开眉一笑,又说:“你去北岭也好,我打算闭关一阵子,省的老烦我。” “你要进阶后期了?”李太兮一惊,这种修为进度可真是让他绝望了,他还打算尽快修炼赶上她,和她确定关系呢。 叶开眉道:“哪有那么容易,我才中期几年啊?是一些剑术上的问题。” “那就好。” “嗯?什么意思?” 第54章 万世大业无专工,奇哉怪也 北岭建阵的工程正式开始了,李太兮他们是第一批进入北岭的调查团队,余下的区域会分批次的派人进去。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很多地方都还没有进行过盘查和正式的命名,万一有妖兽和险地弄出人命可不好,命名工作还没有进行也影响安排人员的工作。 李太兮给郁都、苏小小及宿月居阳两位办理了北岭建阵计划的入职手续,他们本就是朝廷的低级人员,这一点并没有任何问题。李太兮抽空见了苏小小的父母,他们见李太兮背景非凡,相当信任的把女儿交给了他。除此之外,北岭建阵的行政机构“北岭司”给他配备了十名从练气七层到十层不等的人员,用以进行调查工作。 李太兮在北岭和天姥山的交界处见到了这十名人员,五男五女,都是俊俏人士,北岭司知道他的身份,配置倒是不低。实际上这种主持一山调查工作的人虽然纸面上是筑基期就可以,可是大多数都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像他这样大背景的人可以说受到了相当大的关照。 一艘灵舟载着他们进入北岭,随行还有不少其他的调查工作人员,李太兮发现当初接引殿的赵壶竟然也在队中,不免的和他说话:“见过赵道兄。” 赵壶点点头,微笑道:“没想到李道友也在里面,真是巧啊。” 两人寒暄几句,说不上熟悉的关系很快就让他们分开了,赵壶实际上也是剑士府的人,就不知道叶开眉认不认识他。 灵舟到达聚源峰的时候他们一行十五人落在山中的悬崖上,这是一座海拔将近四千米的高山,方圆数十里,还可以眺望远处高低不一的其他山峰,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山。 李太兮站在悬崖边上,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十名男女,郁都他们站在身侧,说:“我叫李太兮,相信这个你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和诸位一起度过了,都自我介绍一下吧。”说罢看了看左侧的第一人,说:“就从你开始。” 男士五人分别叫:陈协、罗亮道、曾史聪、孙东来、张文藩;女的分别叫:陈卉、赵静、李少阳、云思、查小云。年纪都在二十到二十五不等,修为最高的是陈协和罗亮道,都是练气十层,最差的是云思,只有练气七层。 郁都等人也和他们说了名字,李太兮道:“好啦,这里还是一片荒山,朝廷虽然要我们进行一番调查,可是这并非一日之功,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先看看在哪里安个家吧。” 从来到聚源峰的三天里,李太兮和他们一起建造了办公和休息的场所,大家自食其力,砍倒各种树木搭建房子,可是由于不专业之极,这项工作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不过好在都是修真之人,本事大得很,硬生生的真就搭建了十几间藏在林中的木屋,不过由于朝向、构造、地点等等问题,住起来非常不舒服,只是能够打坐修炼而已。 人员住宿安排问题暂时是李太兮一间、郁都一间、宿月居阳一间、剩下的十一人一群一群的自行安排了。修真之人这等同房之事可是相当少见的,苏小小很快和着十名修士玩的开心,大家伙都非常喜欢这位小姑娘。 调查工作随后展开,李太兮首先安排他们进行灵气在山中分布情况的调查,所有人一男一女的两两搭配,被分成五个部分,弄得大家怪不好意思的。好在都还没有婚配,不然李太兮可不敢这样胡闹。 李太兮吩咐大家一天之后在回到这里汇报情况,但是一天之后的汇总让人伤透了脑筋,因为汇报是凌乱的,是莫名其妙的。所有人对于灵气的浓郁程度标准是不一样的,那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浓?怎么样算淡?五行灵气混乱不堪的团在一起,不同灵根的人感受的区别又是不一样的,如果没有标准的仪器,灵气的调查根本没办法进行。 还有的情况是,山中由于没开发过,处于的情况还是原始森林,很多地方被树木杂草遮挡没法探查,要不要砍树开路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同样的,那些毒蛇猛兽要不要猎杀,各种各样的低阶灵草要不要采摘,这都是问题。 李太兮只得放下灵气的调查工作,吩咐所有人进行聚源峰地图的绘制,这一点并没有太大的难处,众人按照吩咐每天进行两个时辰的工作,尽可能详细的绘制。之所以进行这样的安排,当然是保证他们必要的修行时间,如果没时间修行,恐怕没什么人会接受这样的差事。 一个月之后,北岭司的调查例会在星元山进行,参加会议的人员有上百名山主,问题之多简直把星元山搭建的议会大殿都给掀翻了。主持会议的是个金丹中期的中年男士,叫做王帙青,他当即下了话:“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诸位道友的问题都是非常珍贵的,我会向北岭司反应情况,至于诸位需要的各种法器设备,请列个单子出来,我好给上面交代。” 建阵计划就是不断的撒灵石,第一次的会议进行了足足三天,不眠不休的三天。星元山议会大殿的工作效率一般,要不是大家都是天姥山的兄弟,恐怕早有人不耐烦的吵起来了。但是总的来说,这次聚会是非常成功的,各种问题得到了一次大汇总,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是这是伟大的进步的开始。 大家一起决定以后每七天进行一次例会,还有就是星元山方面需要对会议问题之中涉及的灵石部分进行预算,这又需要一定精通市场行情方面的人手,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建阵计划从一开始就是繁忙的,远远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和诗情画意。 会议决定暂时对北岭的所有情况尽可能保持原样,因为他们现在工作是调查,而不是改造。在所有的问题得到回复之前,工作的重点是绘制一副北岭的地图,众多修士一起规定了相应的比例尺,本来他们是希望得到一批可以保持一比一比例的地图绘制工具,但是这需要得到朝廷炼器部门的技术确认。 调查工作需要相当数量的专业人士,但是朝廷方面找不出这么多的人,难怪会有人认为整个建阵计划会延续数百年,这人才的教育学习问题就需要很久才能解决! 宿月居阳的工作渐渐的转移到文案处理工作上来,他们需要对众多收集回来的材料进行成文处理,以便李太兮阅读。当然是简单快捷的神识阅读,内容也被录进玉简里。参与调查工作的其他人也迅速的学习着,星元山打算组建运输队,负责各个山峰之间的各种运输工作,但是人员还在筹备之中。不过已经有送过来大量的文件材料,其中包括植物、动物、矿物材料、地势等等的介绍和保护。调查人员必须对这些有一定程度的认识。 这些材料无疑是珍贵的,那些练气期的十人见到这些都非常激动,对于这些散修来说,知识是非常匮乏的,了解天地万物对他们的修行非常有益处,有不少人都激动的流泪了。 李太兮对这些也非常珍视,于阵法之道来说这些都是非常有用处的,他参与到了调查工作的方方面面,置身于山林之中,他在不断的学习进化,不断的往天人合一的方向发展。 现在他的作息时间是,晚间打坐修炼三个时辰的《剑一十三》,还有一个时辰的练剑,这本功法必须动静结合;《金刚经》的修炼则是不断吞食各种五行灵丹,然后将之化入皮肤中淬炼,uu看书.uukanhu.om 他几乎每五天就能完成一次五行属性的轮转,这一点是相当惊人的,就连司马云这样的天才都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一次轮转。其中并没有发现可以直接吐纳灵气淬炼皮肤的办法,否则对李太兮来说就容易了许多,这一点他和司马云并不是没有过讨论,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通过吞灵丹,他们不清楚大梵天方面的正版《金刚经》可不可以通过吐纳灵气淬炼皮肤。炼体功法每天需要花费两个时辰。 还有就是神识功法《万念俱灰》的修炼,李太兮并没有获得太大的进展,只是能让一片叶子自动翻转而已,离能够伤人的距离还非常远。不过这是个质的转变,他的神识终于不再限于观察,而变得拥有触感。这又花掉三个时辰。 所以关于调查工作,理论上还有三个时辰,但是常常有意外情况打乱这种作息,时间都是拆东墙补西墙,一天十二个时辰总是不够用的。李太兮不得不承认,以往的闲情逸致没有了,他从出生到现在,目前是最忙的时候。人都是需要休息的,纵然修士能够通过吐纳天地精华来缓解疲劳,但终究还是需要休息,像李太兮这样的,他每个月都需要一天来休息,这样他才能保持身体机能的不弱化,如果特别劳累的时候,需要的时间更多。 惜命的他,现在是月休两天,这个休息是指,睡觉,一睡就是十二个时辰。 这仅仅是他自己,他还必须照顾到手底下的人的生理情况,不能让他们过于劳累,每次他去星元山开会,就给他们放假休息。所以他们的作息是,七天一休。 第55章 浊浪排空,畜牲化丹劫,小人投机 调查工作开始的第二个月,北岭大范围的下起雷雨,天空之中阴沉沉的乌云仿佛要把群山都摧毁一样,并且电闪雷鸣的,到处可以看见张牙舞爪的闪电劈在深林之中,引起天火。李太兮立马下令停止了所有调查工作,这样出去进行地图的测量是非常危险的。大范围且长时间的降水让北邻之中的河道水量大涨,不过好在树木极为丰盛,倒是极少滑坡和泥石流发生。 只不过在降雨的第十天里,星元山组织了一次紧急的会议,在不少山头已经出现了死人的情况,尽管隐瞒了消息,但是所有知情人都对此表示了忧患,王帙青勒令马上停止一切勘探工作,等天气好转再开工。 “这等雷暴天气怎么会这么狂暴?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这是非常多人的疑惑,那些雷电就像是白色的头发丝一样,密密麻麻的洒在天空,有不少雷属性灵根的人借此机会还精进修为不少。 李太兮扔出一截木头,沉声道:“我想都是这种不知名木材的原因,你们没发现被劈开的大树有将近一半是这种木材吗?” 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木头被大家交替查看,不少精通雷电方面的修士对此大为吃惊,因为这木材确实具有极佳的引雷效果,但是大家都没认出是什么木材。 王帙青收起了这截只有一尺长、两指宽的木材,如果真的是一种少见甚至未被发现的特殊木材,那么这对于近段时间的工作来说是个不小的成就,朝廷方面也会更加愿意支持北岭的建阵开发计划。有不少声音显示,建阵计划的花费实在太大,并且技术上存在极大的难题,单单是景崖郡矿脉的开采对此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会后李太兮和赵壶两人共同离开的星元山,两人都在青叶扁舟上,其时天空中彤云密布、雷电裹在云中噼里啪啦的直响,赵壶无不感慨道:“老弟,平日里我等只知道修真炼道,现在到了这种红尘之地,可真是力不从心哟。” “不瞒老哥,现在山里的事情可是弄得我焦头烂额,就是绘制地图也遇到了极大的难题,很多地方树木茂密根本进不去,那帮小子也是一点工作经验没有,傻乎乎的。”李太兮也是摸着额头哭笑不得。 赵壶道:“唉,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我那边地里突然冒出一头二阶灵蛇,差点死人,之前的盘查工作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这么大的危险都没注意到。” “我那边倒还好点,不过住所实在住的不舒服,现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赵壶笑道:“贤弟是阵法师联盟的人,捏个避水阵法不是问题吧?” “我虽然没做过,但对这种小阵法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没材料啊。” “我那边也下雨呢,改天得回趟禹州城,到时候你可得帮帮我。” “这没问题。” 两人在一块闲聊,不断抱怨条件困难,忽然间两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他们发现周围的灵气和雷电之力不断往下方的一座山峰之中汇聚而去,并且极为狂暴而富有规律。 如果从外面看去,就是天上的黑云形成一个覆盖十几里的漩涡,漩涡卷着向一座山峰注入下去,庞大的灵气波动骤然而起,并且空中雷电之声比刚刚还要狂暴数倍。 突然出现的天地异象让所有人大惊失色,主持现在调查工作的有三名金丹修士,都是初期修为,他们见此连忙汇聚到星元山见王帙青,白须到腹的宜师问:“是什么人在此结丹?” 王帙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最后飞来的壮汉雷凌道:“这不是人结丹,是由妖兽在结丹。” “三阶妖兽?” “正是。” 王帙青眼尖,叫道:“什么人在那天象的中心?”两人闻言赶紧看过去,正是在空中疾驰的李太兮和赵壶两人,他们也是倒霉,偏偏就走进了这结丹天象的中心区域。 在飞行的过程中一股极大吞噬力将他们两人往地面上的那座山峰拉扯,但是好在这股力量对雷电的关注度远远大于他们,以此并不是不能脱身,只不过在此期间已经有三道闪电打在他们身上,本来李太兮是有两道的,但是赵壶替他挡了一道。 在他们于空中的漩涡之中挣扎的时候,王帙青连忙问了下身边一个筑基期的小厮:“天象汇聚的山峰是哪一座?上面有没有人?” “是青头山,有十来个人的。” “不早说!”宜师怒骂一句,但是等不及教训他,他和雷凌已经向青头山方向飞过去。王帙青看了看天空上的赵、李两人,也连忙上去帮他们脱身。 赵李两人很快被救下来,但是青头山方面的人却是全部死了,都是雷电一击致命,根据三位金丹修士的判断,是正在结丹的那只妖兽动手了。三人当即义愤填膺的冲进那座山峰的腹地,联手破开那妖兽的闭关之地,紧接着就是灵气猛颤,天空中雷声大作。 “吼!”山腹之中忽然响起一声凄惨的兽叫声,一只双头狮子冲出山林,盘踞在乌云之中沐浴雷电。它的身上已经满是血迹,背脊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不断喷出。 王帙青三人也马上飞出来,将这狮子呈品字包围其中。显然的,人类没办法容忍被妖兽所杀,即使是修为低得多人类,也比妖兽高贵的多,所谓的众生平等在人心里都是假的。 “孽畜,竟敢伤人,今日说不得开杀戒了。”宜师怒骂一句,手里的青钢剑携带着无边的青色剑气,一剑斩了过去,天空的乌云之中忽然闪出一道月牙的青色剑气,将这只双头雷狮斩成两半,天空中还残留着一个足球大小的雷球,那是雷狮尚未结成雷丹的妖丹。三名金丹期的联手根本就不是这个尚未结成妖丹的双头雷狮可以抵挡的,何况他当时还在全神贯注的结丹,是被偷袭的,它的死亡是理所当然的。 又过了半个月,雷暴天气才渐渐停下,复见晴空。 死亡的那十几个人之中有两个筑基修士,这个事件给所有人都打响了警钟,即北岭建阵计划不是没有危险的,甚至对于生在温室里的众多天姥山修士之中,这种危险程度是严重的。相较于此,那些底层的练气期散修则是司空见惯,他们越来越不佩服那些比他们修为高的筑基修士。因为这些修士根本什么也不会,只是上天和家室给了他们先天的优越条件而已。 李太兮回到聚源峰后很显然的注意到了这种情绪在低阶修士之间的蔓延,尽管这种情绪在聚源山不明显,但是从和他们的交流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别的山头的不满情绪。聚源山的情况可以很大程度的归结于李太兮的个人魅力,首先是郁都对他的百分之百顺从和宿月居阳两位的妥善帮助,他本人的学识和胆识以及实践能力也是众人所难以企及的,再有就是对待下属和蔼亲切,这些使他对聚源山工作安排进行的相对顺利,别的山头简直是一团乱麻。他们手底下的练气修士阳奉阴违、不作为的情况屡见不鲜,他们的管理方式及本人并不具有权威。这可以归结于他们的生长环境过于安逸、和谐,对事情的处理方式过于温和而不严厉果断,甚至可以说懦弱。 经过三个月的不断磨合,北岭司关于关于地图的绘制工作终于接近尾声,uu看书 .uukansh 他们绘制了一比一尺的巨大地图,关于山阴山阳、植被大致情况、海拔、地形都有相当精确的记录,但是这些都是零碎的,星元山方面还要进一步的展开融合工作,但这已经和各个山头并没有太大的干系了。 但这只是很简单的地图,关于各个山峰的具体情况还是非常模糊的,这对建阵计划来说只是最最皮毛的开始,重要的关于灵气的分布、土壤情况、地质情况、植被具体内容都还相当匮乏,天气在北岭之中变化也还没有准确的文书成型。 有个值得注意的情况是,双头雷狮结丹事件之后那个叫做青头山的山峰就迎来了新的人员,李太兮对那位山主相当熟悉,是司马云,随行的还有一个筑基中期的干瘦小孩并几名练气修士。 司马云和李太兮的相见是在稍后的星元山例会之中,李太兮不免得的问:“云兄何以在此?” 司马云道:“北岭司已经开始向外界招收筑基期的山主,天姥山里诸位好像有点看不上这里。” 这个情况是预料之中的,山里的修士们大都忙于修行和专研自己的学术方向,这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对于追求长生大道的众多修士来说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天姥山里已经渐渐的淡下了最初的热情,恢复了以往良好的学术氛围。李太兮依旧每个月没有特殊情况都回去参加阵法师联盟的例会,这一点他很清楚。 “哈哈,以后你我可是同僚了。” 司马云道:“可不敢和李兄相比,我现在依旧是朝廷的编外人员,临时的而已。” 第56章 既患寡,又患不均 “凭什么?老子的山有方圆数百里,凭什么只有七张灵气盘?还有配备的灵石只有七十颗?这够干嘛?逛窑子都不够!”北岭司关于灵气测量仪器的安排下来了,天北山的山主熊正华正在大发脾气,按照每颗灵石只能供应仪器使用三个时辰,那对于测量工作来说就是杯水车薪的,根本没办法按时完成任务。七十颗的灵石分配也很成问题,有的山根本用不完,有的山却远远不够用。 熊正华的叫骂引发了很多人的共鸣,但是先起来的是冷嘲热讽声:“哟,七十块灵石还不够呀?您老人家逛的窑子是哪家啊?筑基期的婊子吗?” “啪!”熊正华拍案而起,指着嘲讽者说:“孙宇,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那孙宇看上去年纪不大,却也是筑基后期修为,冷笑道:“你是聋子啊?听不懂人话,说再多也不管用。” “妈的,”熊正华碎了一口脏字,指着孙宇说:“有种的出去干一架,不弄断你一条胳膊不是爷们!” “呦呵,说不过就想动粗啊?正好,小爷我看你不惯很久了,走!”说罢也起身离开座位,就要出去。 赵壶看不下去了,冷冷道:“两位看来是闲的没事干,想打架了。正好老头子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不如你们先吃我一剑热身后再打?” 孙、熊两人各自不服的相看一眼,谁也不敢动了。赵壶骂道:“都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 他们就这样满脸悲愤的坐下了。 司马云和李太兮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两人自从在北岭相遇之后亲近不少,他们本就有说不完的话,这下子可是好了。司马云说:“这位先生好像很有本事。” 李太兮道:“此人名叫赵壶,是天姥山接引殿执事,也是剑士府的人。我听说他之前在剑士府的一次论剑中技压群雄,是剑士府筑基期第一人。” “剑士府第一人不是叶开眉吗?” 李太兮道:“赵壶没去剑士府的论剑会十几年了,他和我家小姐并没有交过手。” 司马云看了看周围,换个话题道:“你看看这些人,好像并不是很团结啊。” “之前大家就互相看不顺眼了,现在这灵气盘发放,不过是往干柴里添把火。”李太兮说的轻飘飘的,司马云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李太兮道:“各个山头的情况各不相同,之前收集地形资料的时候有的人很轻松,有的人累的半死,但是北岭司对于报酬和经费的投入是按照山头均发的,你说为什么?” “原来如此。”司马云恍然的点点头,李太兮又说:“之前地图基础资料的收集我那边一个月就收集的七七八八了,可是有的山头到现在也还没有完成,北岭司的相关人员对他们相当不满,我已经听他们互相推搡叫骂好几次了。” “上头不管吗?” “谁管?”李太兮问了句,“大部分参与建阵计划的都是只知道修行的老头子,具体的事宜进行起来非常繁琐,下面的人谁敢报上去?打扰了他们的修行,后果是很严重的。” 司马云默默不语,李太兮道:“拖吧,等着吧,几百年后在座的诸位要是还有留在北岭建阵计划之中的,那才是建阵的主人公,朝廷会给他提供各种材料灵石,不然建个大阵何以要几百年的时间预算?这就是个天大的学校,教书育人的。” “这个几百年是几百年?” “一二百年,八九百年,谁知道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这次例会一个金丹期长老都没有出现,新来的黄宇然作为星元山的管理人员中的一份子参与了会议的记录,他们会向金丹长老汇报情况,并且针对这些情况提出一些建议。这是新近设立的机构“听会堂”,人员都是筑基期,有七名,李太兮暗自给了个“尚书房”的评价。 会后的当天夜里黄宇然拜访了李太兮,正巧司马云也在,手底下的人乖乖的给他们弄了些野味,孙东来还特地送上两坛子清酒,李太兮问:“你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他说:“我和文藩两个挺喜欢的,没事就一块喝酒。” “好。”李太兮赞了一声,他听着也高兴。那些女子还亲手给他们弄了几个精致的小菜,黄宇然欣然道:“李兄这里还真是天堂,神仙般的日子。” 李太兮道:“神仙可没我这享受,听说他们经常吸风饮露,一日颠簸四海,辛苦得很。”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郁都骂了一句,司马云道:“李兄看来是该有个家室了。” “两位都没成家,我急什么。” 司马云道:“我二人一心向道,可不像你心猿意马。” 李太兮问道:“我如何心猿意马了?” 司马云见郁都临时走远了,低声道:“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黄宇然也说:“李兄,你我也是老乡,劝你一句,叶小姐可不好糊弄的。” 李太兮一笑,也不介意,只说:“两位喝酒吧,这可用不着你们操心。” “嗯,对,家事不谈,”司马云点点头,又问:“黄兄,你我初次相见,可得喝一杯。” 三人你一口我一口的酌着,孙东来的储物袋里酒水极多,竟然怎么也喝不完。李太兮问:“黄兄对今日例会中所见所闻,有什么想法吗?” “一盘散沙,难以成事。” 李太兮道:“灵气盘的分配,确实很难让人服气。” “李兄这座聚源峰,怕是也不够用吧。” “何止是他,我青头山也不够。”司马云也抱怨。 黄宇然道:“小弟虽然是星元山听会堂的人,但就像是名字上的那样,只是个听会的,可没什么权力。”顿了顿又说:“实际上朝廷制造宫只给了这些数量的灵气盘,分配方式也是上面制定的。” “灵气的情况至关重要,灵气盘不够可是会大大拉长时间的。”李太兮微微皱眉,黄宇然随意道:“朝廷都没有规定期限,我们急什么?” 李太兮闻言有些对建阵计划心灰意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阵法完工的那一刻,甚至能不能活到那天。 三人喝到将近天明,黄宇然告辞回了星元山,司马云也走了。 李太兮把灵气盘发给大家,嘱咐他们灵石用完了就等下次的配额发下来了在进行灵气分布的情况的勘察,不着急。本来七张灵气盘就不够用,李太兮自己占用了一张,就只剩下六张,他们十个人分成两组使用五个,余下一个备用。 每天依旧会花三个时辰去山里查探灵气的分布情况,但是并不算作工作情况,很多下面的那些练气修士已经勘探完毕的地方李太兮依旧会去再看一遍,这是他自己对这方面的知识很感兴趣。就目前来说,他已经可以认出很多花花草草和各种小虫子,只不过其中的各种特性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摸透,甚至一辈子也摸不透。 关于住所的问题渐渐解决,在聚源峰依山伴水的结了不少庐舍,但是没有做山洞,大家还是喜欢住在房子里。李太兮给他们都做了避水防火阵法,只不过每个月一座阵法都需要一颗灵石的消耗,这大大超过了市面上一般避水阵法的消耗量,除了他自己喜不自胜之外别人都是停在那里,毕竟那些练气修士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只有五颗灵石。 那些练气修士之中除了陈协是双灵根之外都是三灵根的修士,他们就是有一颗筑基丹筑基的希望最高也不会超过五成,李太兮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些低阶散修,为他们的境遇大感同情。 郁都修行之余组织了一场定期举行的道会,uu看书 ww.uukshu对他们的修炼进行一定的辅导,让所有人都感激涕零,这才是他们进入北岭工作的最好的臆想:能攀上个筑基修士给他们的修炼来一场三两句的指导。 道会的决定让聚源峰众多修士的心一下子凝聚起来。 灵气的分布极大的引起了李太兮的兴趣,有个关键的问题一只萦绕在心头:为什么五行灵气可以很好的柔和在一起,但是有不发生冲突。它不像水遇到火那样无法共存,水灵气和火灵气可以很好的共存而互不干扰。 他向郁都说了这个现象,郁都道:“会不会是它们根本没在一起,以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隔阂着,你知道的,当水在锅里的时候,用火煮水,水不会马上没有。反正在炼器方面,水活属性的东西虽然可以共存,但是绝对会以某中方式将它们隔开。” “水火真的不能共存吗?” “至少在我的认知了是不可以的,它们可以循环,但是不能并存,水火不容是尝试。”郁都很确定的点头,又问:“你还在考虑五行融合的问题吗?” “是的。”李太兮点头。 郁都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五行融合根本是不可行的,就像男人没法生孩子,生了孩子就不是现在意义上的男人了。” 这个问题当然有考虑过,但是李太兮一直不愿意相信,郁都又说:“你看着天地,有四季轮转,日月交替,它们是没办法融合的,但它们混为一体,失去了任何一个就会失去整个概念。” “阴阳?” “或者说轮回之数。” 第57章 由内向外的转变 六七把青色的木灵气凝结而成的三尺长剑在空中飞来飞去,围着李太兮周身十丈之内成了个剑域,只是当他把灵剑插进土里,离得远就重新散作木灵气消失了。 他妄图通过操纵灵气之剑来布置“大五行剑阵”,这样就只需要能够操纵一种灵气就能够结成一个属性的剑阵。只是如何让灵气之剑比得上实物的极品法器,这是个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怎么可能有筑基期修士可以有这种操纵灵气的方式?那岂不是随手一堆极品灵器?这种程度操控灵气的本事估计金丹期都够呛。 李太兮已经向郁都询问了关于五行灵剑法器的问题,但是需要成套的灵器,数量还如此之大,她表示需要时间向锻造山询问。 “你确定你需要木水火土四套极品灵器,每套还需要十三把灵剑?”这个数量是令人吃惊的,筑基修士的神识和法力根本不可能应付这些东西。 李太兮点点头:“是的。”对于他来说以初期的修为施展这些虽然有些困难,却也不是毫无可能的。首先他的法力非常精纯,使用这些极品灵器的效率要比常人好上不少,基本上是双倍,也就是同样的法力消耗量,别人能驱使一件,他能够使用两件。 至于说神识问题,他本来就异常的强大,这段时间以来恐怕已经不弱于后期修士,同时抱剑而眠带来的神识增长也停止了,这其中的可能是李太兮现在的修为,这样的神识量已经是最大了,再大得等他修为增长后才能增加了。 “你真有钱。”郁都不得不赞叹,李太兮一笑,他确实一直蛮有钱的,很多时候灵石这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就是一个数字。他资质极好,修炼之中除了《金刚经》之外根本没有丹药方面的需求,灵器身上的用也用不完,阵法之道上的消耗他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尝试。灵石,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有进无出。 另一边陈协来报:“大人,灵器盘的灵石用完了,您看怎么办?” 李太兮想了想说:“歇着吧,顺其自然,咱们不可能自家贴灵石进去。” “是。” 他正要走,李太兮又问:“陈协,你知道咱们聚源峰要是只有七张灵气盘,大概要多少灵石和多久的时间可以完成灵气的分布工作?” 陈协摇摇头,李太兮又道:“你们十个人和宿月居阳一起去山里看看,尽快给我个预算吧。” “是。” 郁都就在旁边沏茶看着,等陈协走了才说:“北岭司给的东西就这么点,可大大的不够用哦。” 李太兮道:“灵石不够,仪器设备不够,那也不用怕,时间总是够的。” “朝廷怎么会突然在北岭建阵呢?” 李太兮道:“我有查阅过历史,万年来修道院给朝廷的帮助太大了,昔年朝廷不过是几大宗门扶持的傀儡政权,现在已经成为禹州道毫无疑问的权威。”顿了顿,叙说:“北岭建阵,恐怕是不满足于禹州道了。” “这跟北岭建阵有什么关系。” “笨,”李太兮忍不住骂了一下,又说:“大夏各地的修道院给了朝廷丰富的知识储备和人才,和各大宗门的精于某一道不同,他们是包罗万象的。修道院是朝廷可以和各大宗门说话的最大依仗,只有大道士才能做夫子,现在那些大乘期的老神仙不出手,谁敢说修道院不是一等一的势力?” “你还是没说这和北岭建阵的关系。” 李太兮无奈的说:“这是修道院对成千上万年积累的一次实验,修道院绝对可以借此进行一次长足的进步,修道院强了,朝廷当然也变强了。” “你是说朝廷打算进行扩张了?” “这我可没说,谁知道呢?”李太兮摇摇头,又说:“你我只是两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郁都道:“现在是筑基期没错,过了五十年,你可就是金丹修士啦。” 李太兮一笑:“哈哈,过了十万年,这天地可就任我逍遥了。” “你想的可真远。”郁都笑嘻嘻的给他倒茶,竟然也不嘲讽他。 再一次的星元山例会,听会堂依旧主持会议,众多山主有气没出发,有人问:“灵石不够用,灵气的勘探工作怎么办?” 听会堂:“下一次的灵石很快就下来了,本来规定是一月发放一次,现在半个月发一次,可以了吧。” 尽管还是非常不让人满意,但毕竟是有一定改善的,大家伙语气好了不少,有人说:“我那边山大的很,你这灵石和灵气盘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还有人手也不够,能不能从外面多叫些人过来?” 听会堂说:“这十个人是标配啊,你们自己也可以去招人,但是薪资可得你们自己出。” 当即有人不服了:“凭什么聚源峰的人那么多还有你们的灵石拿?” 李太兮一笑道:“道友不了解情况,我那几个朋友本就是朝廷编制内的人员,郁都道友更是天姥山弟子,说起来还是在座诸位的妹妹,怎么就不能拿北岭司的灵石?” “我哪里去找这么多编制里的人?还不得从散修里找人?” 李太兮对黄宇然说:“黄兄,我看这位道友说的有道理,一座山不分区别的就给十个人,是有些不妥,有些多了,有些少了。” 大家伙听到他这么说都咋咋呼呼的跳起来,黄宇然连忙道:“好好,我们会向长老汇报的,不过人员编制问题,可是大问题,诸位恐怕得等等。” 众人表示可以等待,黄宇然又说:“不过长老们还有一个要求,希望诸位在三年之内可以完成灵气的勘探工作,还有关于天气的变化问题也必须尽快有文件成型。” “气象万千,这需要数年的观测和记录,怎么可能这么快的有文件成型?” 黄宇然道:“我等可以向诸位透露消息,前面对于我们的调查工作相当不满意,我们必须加快效率。” “你什么东西都不给我们,怎么有效率?要人没人,要灵器没灵器,要灵石没灵石。” 听会堂的人说:“我们已经向朝廷的各个相关衙门进行了接触,相信很快就会有进展,请诸位稍安勿躁,我们一定解决诸位的各种难题,也希望诸位配合我们,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会后黄宇然找到了李太兮,问:“李兄,听说你山里的那位郁都仙子,是锻造乾坤山的弟子?” “正是,黄兄怎么有空问这个?” 黄宇然道:“不瞒李兄,关于灵气盘的问题我们很难在朝廷制造宫方面谈的便宜,他们短期之中也很难帮到我们太多。” “什么意思?你们刚才还说会尽快的解决仪器问题。” “所以我来找你了啊。” 李太兮旋即明白,问:“你想打锻造乾坤山的主意?” “锻造乾坤山是大夏技术最好的炼器门派,我相信他们比制造宫更有实力。” “可是跟他们交易都是用灵石啊。” 黄宇然恨恨道:“和制造宫同样是用灵石,谁都想在经费上要便宜,他们得了灵石还不一定能交出货来。” 李太兮对他的话不加以评价,只说:“我回去问问郁都,有消息给你传话。” 回山后李太兮第一时间告诉了郁都关于购买灵气盘的事情,郁都很兴奋:“你的意思是说,整个北岭都要灵气盘,而我可以把这些灵气盘卖给他们?” 李太兮道:“不一定的,你需要和黄宇然说,能不能成可得看你自己。” 郁都忍不住的笑,身子都跃跃欲试的想趁机抱住李太兮亲一口,但还是定住了。李太兮说:“你要是有这个意向,我这就把他叫过来,u看书 .uuanshu.om他还等我消息呢。” “你去你去,这次要发财了,回头我给你分好多好多灵石。”她推着李太兮出去,李太兮道:“你急什么啊,叫人传个信他就过来了,难道我还亲自去请他吗?” “对对对,我叫少阳去。” 李太兮拉住她,道:“你对自己的灵气盘有信心吗?这么火急火燎的。” “当然啦,你看看你拿回来测量灵气的东西,多低级啊!你等着吧,我就要发财了。” 看着郁都离去的背影,李太兮隐隐觉得这是个不小的变化,如果真的从锻造山购买这种灵气盘的话,对于北岭建阵计划来说,它从朝廷内部变得愿意和外部合作了。这种向外购买东西的打算肯定不是北岭司原有的设想,至少对于灵气盘这个物料来说,它原本是百分之百的制造宫生意,现在却变了。 当天夜里黄宇然和郁都在李太兮的陪同下进行了相当简短的交谈,郁都明天就会去万宝楼取回一些样品,她保证她的东西质量绝对会比现有的灵气盘好上非常多,价格还需要进一步商议。 李太兮问了句:“黄兄,这是几位金丹长老知道吗?” 黄宇然道:“听会堂和长老们提过这个建议,他们有进一步发展的意向。制造宫那边无论是价格还是效率都不是我们乐于接受的。” “灵气的调查工作对于建阵应该很重要吧。” “当然啦,布置的阵法是什么样很大的程度取决于灵气分布,李兄身为天姥山阵法师联盟弟子,这个想必非常清楚。” 李太兮点点头。 第58章 佳人闭关,商事23,要犯相邀 李太兮和郁都抽空回了一趟天姥山,打算第二天去禹州城看看自身灵剑和灵气盘的问题。从北岭司的传送阵回到天姥山的时候,李太兮要去北园19号,郁都问:“你是要去找叶小姐吗?” “对,我有一年多没见她了。”李太兮点点头。郁都道:“你有没有那么喜欢她啊,我从来没见你说话语气这么甜。” 李太兮一愣,他确实有些欢呼雀跃的感觉,但被这么一说脸上还是有些臊臊的,她年纪又小,遂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小孩子知道个屁,赶紧回家去,明天我去找你。” 等人飞走,郁都挺一挺胸脯,骂道:“小个屁!”她骂完也飞走了,心里就算喜欢李太兮,也生不出对叶开眉的半点不满。 北园十九号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巨大的瀑布和雷鸣般的流水声,亭子里的杯子和茶壶里干干燥燥的,还是上次离开的时候李太兮自己清理的。 打开院子的防护阵法,李太兮回到了这里,叶开眉的屋子房门紧闭,她还没有出关。周边的杂草长出来不少新的,老的则高了许多。李太兮拔出手里的黑剑,开始给院子除草,剑光刷刷的响起,看上去有模有样的。黑剑锋利,那些绿草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被收拾。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再招来一阵狂风,那些杂草瞬间被吹走,院子又变得干净清爽。 李太兮常年忙于修炼和各种杂事,但扫地这种家务真的是第一次,就是小时候长洛少学之中也用不上他们来忙活这些。今次一番打理出来,竟然又小小的成就感,实在好笑。 第二天他把院子重新封闭起来,关上各种禁制,然后径直往郁都的住所去了。 他们一起去的禹州城,到万宝楼的时候是郁兴接待了他,这位老头对李太兮还是有些印象的,但是有些模糊。他的胡子更多更白了,李太兮的神识极为强大,发现他身上又不少死气,怕是命不久矣,寿元将近。 “李道友,关于你的要求山里已经有了答复,大概的灵石是一万灵石一套极品灵器级别的灵剑,一套十三把。”在万宝楼的一间会客厅,郁兴和他沏茶相谈,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对他来说也算是少见。再者说,李太兮是他的学生,又是自己孙女的朋友,于公于私都是应该热情相待的。 李太兮道:“灵石不是问题,但是关于他们的属性,没问题吗?” “可以的,关于五行的法器材料我们都有很丰富的储备,在属性上绝对没有问题,”郁兴打了保票,不过随后问了句:“不过不怕老弟你笑话,这次的材料还需要等别的地方运过来,估计等你到手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为什么?你们万宝楼没有吗?” 郁兴道:“道友是朝廷的人,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你是说近几年朝廷收购材料的事情?” 他点点头说:“是的,朝廷筹备北岭建阵,这事已经是天下皆知了,关于这些矿物材料,近几年在禹州的贸易极为繁盛。要是用本地的材料来炼器,这价格可就得往上调了。” 李太兮皱了皱眉头,他倒是不是为时间的问题发愁,而是意识到一个很诡秘的情况。这些年禹州道的矿脉被不断开采,并且还在不断的加大力度,可是北岭建阵一事由于调查进度的问题几乎是陷入了停滞,这么多的材料根本没有用在北岭上,那它们去哪里了?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朝廷的制造宫对北岭的灵气盘这种小东西都吝啬万分,按理说应该很缺灵石、很缺材料才对,如果购买的材料没有给制造宫方面,又会在哪里? 还有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郁兴会有北岭建阵很消耗矿物的想法? “怎么?李道友很急吗?”郁兴见他皱眉不由得问道。 李太兮连忙摇头:“没有,两三个月还是等得起的,我又不是要急着找人决斗。” 郁兴笑了笑,李太兮又说:“这次我和郁都回来,还有一件事需要老师参考的。” “哦?什么事?” 郁都在旁边端茶倒水,李太兮开趣道:“要不要你来讲?” “你讲吧,我讲不好的。”郁都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个男人回来就觉得这是见家长了,只不过这男人事别家的,心里又有些戚戚然。 李太兮道:“北岭司方面需要一些灵气盘,老师有吗?” “北岭司需要?”郁兴一下子就摸到了事情的关键,李太兮点点头说:“是的,北岭司需要一些灵气盘,但是没有具体的数字。这次我和郁都回来其实主要是为了这个事情。” 看了看郁兴又说:“老师,这要是能成,可是非同寻常的财富。” “怎么说?” 李太兮买了一个关子,只说道:“具体的数字我也不知道,但想来绝对不会少,光是我名下的那座聚源峰,需要的灵气盘就不下于五十个,这还不包括以后的需求,而北岭之中,又不下于一千坐山峰。” 郁兴听了并不怎么兴奋,反而问:“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做得了主?” 李太兮一笑道:“这只是个预想,具体的事情还要看后面的发展情况,我和郁都这回只是带两个样品回去,如果有希望会有别人来和你谈的。” 他听到这个才觉得有些靠谱的点点头,说:“可以,回头你们两个带几种回去看看就好。” 三人在万宝楼做了好一会儿,后来李太兮告辞,打算先行回聚源峰看看,那里可离不开人,郁都倒是愿意多留几天。 看着禹州城的各种喧闹景象,李太兮忍不住逛了几圈,正在街上的时候有人突然给自己神识传音:“李兄,请到酒肆中来,我在窗口。” 李太兮回头向旁边的酒肆看去但见二楼窗口的坐着一个男子,看清模样后心中惊讶,脚下却是进了酒肆。走几步在那人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问:“周兄,好久不见。” 叫住他的人竟然是周立秋,那个被白仓凤鸟追击的周立秋。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沧桑,两鬓也多了不少白发:“李兄,好久不见啦,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太兮不温不火的说道:“朝廷对你进行通缉,你能活着见到我也是不易,但不知你叫住我,是什么意思?” 周立秋问道:“难道李兄也怀疑是我出卖了你们?” “难道不是?” 周立秋道:“在下从那凤鸟之口逃生,花了极大的代价,现在只有筑基初期修为了,此生怕是结丹无望。我花了数月时间返回禹州城,可是看到的却是对我家主人和我的通缉告示,之后又是重伤发作,一直到现在。李兄,出卖同门的事情在下死也不做,我家主人也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那朱前辈,现在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就是被通缉的场面,主人去哪里有哪里会和我一个筑基期小辈商量?”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朱前辈出卖我们的事情?你也被她卖了?” 周立秋面露不忍:“这其中一定另有内情,我家主人不是这种人。” 李太兮冷冷一笑:“只怕周兄这是自欺欺人吧?” 朱佳佳勾结景崖郡的修士基本上已经定案了,情况也应该是属实的,不然她为什么迟迟不露面?一个元婴期修士已经是神通广大之人,很少人能将她们困住。至于说周立秋是不是她的一颗弃子,这好像并不重要,他只是一个筑基修士而已,尽管他有朝廷的正规编制,是天灵根,但是朝廷的愤怒可不会管这些。 周立秋惨然道:“唉,周某天丧之人,uu看书 .uukanhu 命休矣。” 李太兮道:“周兄请我上来,不会真的只是想让我陪你喝酒吧。” 他看了看李太兮,还是放下面子说:“想李兄给条活路。” 李太兮一愣,旋即问:“何出此言?” “禹州道是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啦,在下想去太华道了此残生。” 李太兮顿时明白,但是自己对太华道的情况其实并不是非常了解,更不能对他做出任何安排,还有就是自己和叶家人除了叶开眉以外都不熟悉,这事情要找谁帮忙?但是想到了黄宇然,虽说:“周兄,你还记得之前和我们一起的那位黄宇然道兄吗?” 他点点头:“知道的。” “你的事情恐怕得请他操操心,在下虽然是太华道叶家之人,但是于此事却有不方便之处。你留个地址给我,我过几天就带他去找你,他在太华道神州府方面颇有人情,相信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周立秋麻溜得给他留了个地方,说在那里就可以找到他。李太兮道:“周兄不怕我去报官请赏吗?” 周立秋道:“在下并没有犯罪,相信李兄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徒,何况在下这点赏金,哪里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李太兮一笑,旋即忽然的问:“你对当天那位姒夫知道多少?” 周立秋想了想说:“他好像是禹州道景崖郡大田府大长老姒明的后辈,本来有两个金丹期的父母,可惜后来死掉了。他和剑士府的赵壶关系不错。” “他认识赵壶?” “对啊,当初他进天姥山的时候,赵壶替他打点了不少。” 第59章 背后龌龊,岂瞒君子 周立秋的话让李太兮泛起一些警惕,首先是姒夫和赵壶认识的问题,按照这个逻辑,司马云绝对也是认识的,那他为什么隐瞒了这个事情?还有就是,姒夫也是来自景崖郡,那景崖郡矿脉的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他的那位先辈在修为上已经有了犯这个罪的资本,并且熟悉朝廷的各种流程和信息,他和朱佳佳配合的话,一切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相当简单。 李太兮回北岭是通过天姥山回的,期间又跑去了北园十九号一趟,没什么发现后才回北岭。灵气盘和周立秋的事情必须尽快告知黄宇然,看看他的意思。 “具体的事情还要你和万宝楼那边商量,只是你从长老那里拿到了这件事情的处理权了吗?”李太兮问了问事情的关键,如果黄宇然没这个权力处理,那么所有都是空的。 黄宇然道:“王长老已经对制造宫方面感到很大的不耐烦了,但是事关重大,我需要见到万宝楼方面的东西。” 李太兮道:“郁都跟我透露过,她们的东西要比现有的灵气盘好上很多,很多功能都是我们所没有的,质量方面没有必要担心,不过价钱在一百灵石以上,问我们能不能接受?过几天她会拿一些样品回来。” “一百灵石?”黄宇然吃了一惊,又说:“怎么那么便宜?制造宫那帮王八蛋要两百!” 黄宇然的反应让人吃惊,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惊喜,万宝楼提供的东西优势实在太大了。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黄宇然突然道:“李兄,富贵险中求啊。” 李太兮皱眉:“什么意思?” “如果事情能成,北岭司方面绝对能够接受两百灵石一副灵气盘的价格,而实际价格则只需要一百左右,其中的差价,足够你我逍遥一生了。” “事关重大,容后再议。”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伴随而来的而是巨大的道德压力和风险。 李太兮又问:“关于周立秋的事情,道友是什么想法?” 黄宇然道:“李兄,此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被当作弃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天姥山赴景崖郡人员被袭一案已经了结,这其中要是真的牵连到朝中的元婴期大佬,你我还能有命吗?”他看了看李太兮,又说:“说句难听的,出了事情你能活,我可活不了。” “你要坐视不管吗?” “李兄,你的本事比我大,这周立秋是藏在太华道的府衙里还是藏在宝源山,都是不错的选择,何必要去神州府?那里的府衙事事都会报到禹州来,他的踪迹更容易暴露。”话已经很明显了,黄宇然经不起上头斗争的波动,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关键是这事情很明显吃力不讨好。 李太兮点点头:“我明白了。” 抽空的时候又回了一趟禹州城,周立秋的事情必须解决,李太兮给了他一块玉简,说:“周兄,禹州道你已经没法再留了,我这里有玉简一块,你可携此往太华道太华城一趟,拜见叶道台之女叶开辛。她见信自当有打算,只不过愿不愿意留你,她老人家愿不愿意舍我个面子,就不得而知了。在下才疏德薄,只能帮你到此,此去太华道有亿万里之遥,这里有些盘缠,愿兄一路平安。”李太兮说完递给他一个储物袋,里面有玉简和一万灵石。 周立秋颤颤巍巍的结果东西,泪满衣襟道:“先生真乃天下义士,在下若能躲过此劫,他日粉身碎骨,义不容辞。” “周兄先休说此言,你不能乘坐禹州道的传送阵,路上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风险,这漫漫长路,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年,一路可得小心。”朝廷到处在通缉他,那些底层的官员看一眼图像能记住一辈子,他要是去坐官方的传送阵,三两下就露馅了。至于说私人的传送阵,人家会无缘无故的让你坐? 周立秋在当天就离开了禹州城,踏上了前往太华道的路程。 当回到北岭聚源峰的时候郁都也回来了,她兴高采烈的举着一根透明的,上面刻着各种花纹的一尺短棒说:“哥,我们找黄宇然去,我带回来好几种样品,这是最好的一种,”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棒子,续道:“我爷爷说了,如果数量超过两百,他可以做主以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出货,量大价更优。” 李太兮抚了抚额头说:“我有点累,你自己去吧。” “你怎么了,没事吧?”郁都一脸的担心,李太兮说:“山里的事情实在伤脑经,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好吧好吧,那等你几天我们再去找他。” 李太兮道:“你自己去吧,耽误山里的额事情不好。” “好吧。” 这段日子他忙着到处观察灵气问题,已经连续好久没有睡觉了,以是有些辛苦,打法了郁都,他一头就扎进床铺睡着了。 新的灵气测量设备终于在经过万宝楼和听会堂的双方会谈后确认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双方成交了一千支灵气棒,具体的价格大家还是相当保密的,总之山主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关心新的设备质量和数量的问题,还有就是灵石的发放。 新的灵气棒非常好用,同样是一颗灵石三个时辰,但是它们能勘探的区域是之前灵气盘的三倍以上,并且使用期更长久,操作更简单。 东西发放到李太兮手里是一尺左右的五色短棒,这次星元山给一百座山头配备了这种新设备,每座十根,并且发放一百颗灵石。上头一定是发现了灵气勘探的难度,追加了经费。 “这跟你给我的怎么不一样啊?”李太兮举着灵气棒问郁都,郁都道:“我们按照听会堂的要求对原来的法器进行了改善,你看棒子上还有‘北岭’两个字呢。” 李太兮点点头,又问:“这玩意儿多少钱?” 郁都想了想说:“价格是他们和我爷爷说的,好像是一百二十块。” 灵气测量的工作开始了一次升级,各种各样的情况不断的被反映上来,每天宿月居阳的工作量明显上升了不少,下面具体的操作人员则轻松不少。关于天气的观察也在进行,什么时候是雨季、旱季;打雷的程度和时机;各种时候的降雨量等等都在被测出来。 有一个进程需要被注意,随着北岭其他山峰不断被盘查,不断有新的山峰纳入调查工作,星元山的事务越来越多,和万宝楼的合作虽然仅限于灵气棒,但是数量却越来越多。这东西新的山峰要,老的山峰会坏。 在这期间李太兮又发现了一个问题,灵气不是一个静态的东西,它在随着各种环境的变化不断的变化着,很多时候今天测量完的地方,明天灵气就会变得有些不同,尽管是忽略不计的,但是如果数百年下来绝对会产生很大的不同。 “有什么办法可以实时的测量灵气的运动呢?”李太兮独自在聚源峰沉思着这个问题,司马云刚刚好有一封玉简传来,他同样考察到了问题,问有没有可以实时观察灵气的阵法。 李太兮见到‘阵法’二字如当头棒喝,是的,这种不断运动的东西,有什么比阵法在这方面的属性更契合呢?他当即给还在景崖郡工作的风里等四位阵法师写信,询问相关方面的可能,并且在下一次的阵法联盟道会的时候,提出了这个问题。 景崖郡的书信还没有传回来,天姥山阵法师联盟对这个课题有兴趣,因为很多阵法建阵久矣,数百年之后会变得和环境非常不符合,就是因为没办法适应灵气和山川的各种变化。如果能观察道灵气的实时变化,那么对于解决阵法的适应问题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在数百位的阵法师联盟里,他们当天就成立了这个课题的小组,uu看书 . 由二十三人构成,牵头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干瘦的很,叫做邓远,筑基后期。 邓远跟李太兮说:“我们想去北岭实地考察一下,不知可否?” “这点我需要向北岭司询问,过几天我再给你答复。” “好好,有先生出马,北岭司定不会折了您的面子。”这位邓老头相当欢喜,对这位年龄比他小,修为比他低的人尊敬的很。 回到北岭第一时间找上了黄宇然,告诉他阵法师联盟的要求,但是他也不能做主,需要请示几位金丹期长老,李太兮问为什么,他说:“这些山里的情况都是直接汇报给北岭建阵的高层的,他们根据此来进行布阵,要是泄露出去很可能造成将来阵法的弱点被推测出来,都是非常保密的。” 李太兮忽然意识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正愣愣不语,黄宇然又说:“李兄,你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你有一门喜事要上门了。” “什么喜事?” “上头对你发现的那截雷木相当满意,打算对你进行一轮奖赏,这几天奖赏就要下来了。” “你是说那次双头雷狮结丹的那场暴雨里发现的雷木?”李太兮没想到还有这个好事情,不过他暗地里已经对这门植物相当上心,还问过司马云和万宝楼方面,不过都没什么进展。 “正是。”黄宇然点点头。 李太兮再问了一句:“这东西是不是只有北岭才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上面好像对这个非常有兴趣,我看见王长老的案桌上有不少这种雷木。” 第60章 北岭预建新部,有女初成 北岭司关于阵法师联盟进入北邻调查一事在七天后正式批下来,李太兮连忙邀请了众人来里面观看,他们先是决定在聚源峰成立小组的办公场所,随后在李太兮的组织帮助下建立了一幢七层小楼,这大概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之后就开始了调查。 他们在李太兮的帮助下从星元山拿来了整个北岭现有山峰的灵气分布情况,但是这显然还看不到会产生任何效果,众人只是有了一个印象。邓远他们对万宝楼的灵气棒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并拿着它不断翻看,他对李太兮说:“先生,我们需要这种灵气棒,你还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拿回山里交给炼器谷的一些同僚研究,他们不少在朝廷的制造所任职,对这相当有研究。”炼器谷是天姥山一处组织,类似剑士府和阵法师联盟,是一些炼器师的会所。 李太兮看了看他说:“之前我们用的就是制造所提供的灵气盘,可是数量和质量相当不让人满意,价格也非常高昂,我不希望东西会传到制造所手里。” “可是这东西市面上好像有不少。” “那就看他们会不会发现了。” 邓远再次请求:“可是如果能够破解这法器之中的奥秘,对我们布置实时监测灵气的阵法相当有好处,制造宫方面既然能造出较差的灵气盘,肯定有相关的基础研究,比我们自己这样无基础的研究要好得多。” 李太兮道:“如果他们愿意到北岭司来任职,并且绝对不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我相信北岭司不会介意再出现一个像你们这样的炼器师团体。” “北岭司想自己解决炼器上的难题?” 李太兮道:“当初我们进来就是看到了北岭建阵计划里面关于炼器、制符、阵法、炼丹等等方面的实践机会,北岭司刚刚成立,但是绝对有建立自己的相关方面团体的意向。而恕我直言,朝廷在这些方面都相当浅显,并不算有太厉害的东西,很难满足建阵计划的庞大需求。” 邓远想了想说:“我回去问问那些炼器谷的道友们。” 这番话不是李太兮的瞎编的,听会堂的黄宇然向他透露了这方面的消息,就是在同意邓远他们入驻聚源峰的时候。北岭司方面希望组建自己的各个部门,以求摆脱对朝廷各部门的过分依赖,因为他们老是推三阻四的,付出的代价也太过沉重。 邓远是他们组建北岭阵法师团体的第一步,只不过碍于人手有限推给了李太兮。当时黄宇然还问了一句:“王长老让我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到听会堂任职。” 李太兮一愣,旋即摇摇头说:“得了吧,我可没那块料,老老实实的做调查挺好的。” 炼器师没那么快进入北岭司,他们见不到进来有什么好处,除非北岭司明摆着告诉他们:我这里材料多的是,随你们炼。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北岭司的材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天姥山的炼器本事同样还在北岭司的考量之中,双方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任时间流逝。 李太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聚源峰的调查工作,照这样的速度,他估计一年的时间就足够把灵气的状况摸得七七八八,当然这只是他的山峰,别的山峰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郁都在把李太兮要的那些灵剑从万宝楼带了回来,她看着李太兮满心欢喜的样子她却有些心酸,等到他递出一个灵石袋子的时候,听他说:“给,这是灵剑的钱,质量相当不错,回头替我谢谢你爷爷。” “不用了吧,这算我送你的。”郁都轻轻的推回去,李太兮正色道:“说什么呢?快收下,你那有那么多灵石?” 有了这些灵剑,那“大五行剑阵”终于可以施展开了,这六十五把灵剑会将李太兮团团围住,他本人将在剑阵中央主持五行的相生相克,剑阵之内,生与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当然这前提是对方实力不会太出乎预料。只不过这个剑阵需要的法力和神识实在太大,以李太兮现在的修为只能施展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发挥出任何一点的威力,真正要施展开来恐怕得中期甚至后期得修为。 但是好歹剑阵算是成型了,也就是他李太兮,体内法力精纯度远远高于常人,神识也是变态,可以施展这种几乎要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才可以使用的大法术。 以前老想简化阵法,进行神识或者法力上的节省使用,到现在还是没有成功,都是靠这两样东西无限挥霍来施展。 李太兮开始终日围绕着剑阵在修炼,聚源山的众多人士可以不时的察觉到山中有无数剑光浮现,剑气直冲云霄,邓远的其他众多阵法师自然明白是谁搞出来的动作,无不叹服,邓远道:“早有听闻叶开眉仙子剑术惊人,今日李道友之为,可见其风采一二。” 他们对这情况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提了两句就继续埋头参研关于阵法的东西,他们也想过用类似回光石的材料来进行观察灵气波动情况,可是这种材料非常昂贵,根本不是筑基期修士可以搞到的,灵气棒之类的东西对灵气的勘探只是借助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来进行工作。 时间不断的流逝,北岭的调查工作不断进行,李太兮自己的修为也不断增长,在又一年的时光过后,聚源峰的灵气勘探工作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陈协、罗亮道前来辞行,他们准备闭关一段时间进行筑基,李太兮之前有给过他们筑基丹,他们说:“我二人筑基后再来为前辈效劳,前辈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 李太兮点点头:“去吧,山里的事情不必挂心,我等着两位的好消息。” 宿月居阳现在对李太兮是非常交心了,他们在聚源峰的这两年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两人资质奇好,现在都已经是练气八层了,要知道几年前他们还是练气三层,现在不过十五岁,他们完全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筑基。 这天李太兮带着他们在山里闲逛,宿月道:“先生,这几个月以来,郁都前辈可是越来越少在山里了。”他说的“山里”是指聚源峰。 居阳向来沉默寡言,李太兮说:“她现在忙着灵气棒的事情,哪里那么像我们这么闲?” 宿月道:“先生,我等修真炼道之人应该清心寡欲,沉迷这等商贸货值,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先生应当劝劝她。” 李太兮道:“似你我这般,背景深厚,资质上佳的人不多。你郁都前辈出身虽然也算不错,但和你我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宿月辩驳道:“我看不然,先生以前是凡人中的一员,我和居阳也不过是宝源山两个小童子,出身绝不算好,也没有为灵石这么奔波,修炼都不管了。” “你小子休要多言,当心被郁都前辈听到。”居阳在旁惊醒了一句。李太兮笑道:“哈哈,说说也无妨,郁都最近往星元山的次数是多了些。” “是吧是吧,哪有这样的,这样子下去进阶金丹都是问题,天灵根也得努力修炼啊。”宿月连忙点头。 居阳道:“先生,小子讲句不该说的话,郁都前辈之前似乎对你很有男女之意。” 李太兮叹口气说:“唉,我是知道的。” 宿月也叹气说:“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小子哪那么多文邹邹的东西?” “这不是跟先生呆久了嘛,您住处里那么多文章,我们看得可多了。”宿月贫嘴道。 李太兮点点头:“多看点,多看点好。” 居阳道:“先生,你是不是该劝劝郁都前辈收收心,而且她最近似乎有钱的过分了。” 宿月也说:“对对,最近我听说万宝楼的灵气棒在市面上都涨到两百四十下品灵石。u看书.uukahu ” “这么贵?”李太兮一惊,之前郁都可是说北岭司买只要一百一十块。 居阳欲言又止,但是还是说了:“先生忙于剑阵修炼和灵气观察,已经有阵子没见郁都前辈了吧?” “是有两个月没见了。” 居阳道:“我和宿月上周见过她,她似乎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李太兮眉头一皱,两人顿时不敢说话,沉思一会儿他才叹气说:“唉,知道了。” “小小呢?”这些年苏小小也到了练气四层,宿月道:“谁知道啊,先生你可得管管她,整天东跑西跑的,就知道玩。” 李太兮道:“你好像对别人玩耍的事情很有意见啊?” “不是,”宿月连忙摇头,“实在是这丫头太放肆,上次吵两次嘴,她竟然把我忙了半个月的那块玉简给毁了,太过分了!” “这孩子。” “关键是她只弄我的,从来不跟居阳捣乱!” 居阳道:“你正经点,别整天嘻嘻哈哈的,她也不会找你麻烦。” 李太兮问:“你小子是不是喜欢小小?平时你们玩的最欢了。” 宿月瞬间不好意思:“哪里有?怎么可能?” 山中的生活忙中有乐,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太兮渐渐的觉得体内的力量在不断上升,吞服各种五行灵丹进行修炼《金刚经》的时候不仅奇痛无比,近来还有不断增加的痒,他抽空向青头山司马云发出玉简询问是怎么回事,司马云的回信很简单:恭喜李兄,不日就将突破《金刚经》,到达三层之境界,云静候佳音。 第61章 我往不见,子来久候 《金刚经》突破在即,李太兮进行了一次闭关,三层之境是一个质的突破,到了三层就是真的刀枪不入,凡兵杀来,折的多半是兵器!此外他的肉身力量可以和筑基期修士相披靡,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或者敏捷程度,都是一次飞跃。 宝源山方面知道他有这个情况,特地送来非常精纯的五行灵丹各十枚,希望他顺利突破。当李太兮吞一枚灵丹入体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是痛苦难耐,比他平常修炼要厉害两三倍不止,弄得他龇牙咧嘴,要不是住所隔音效果良好,外面的人估计都会闯进来。 聚源峰的事情邓远在帮他打理,其实也只是挂个名,所有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做事,有什么突发事件一般宿月居阳就可以解决。 但还是有两件事值得一提,一件是黄宇然先行到万宝楼向郁兴提亲,郁兴准了,在李太兮闭关的第二个月两个人就举行婚礼走到了一起,并且搬出了聚源峰,郁都回天姥山去了。 第二件事情是叶开眉突然到了聚源峰,宿月居阳可惊讶了,居阳是第一个见到她的,忙行礼拜见:“居阳见过大人。” “嗯,”叶开眉点点头,“先生呢?” 宿月居阳对李太兮的称呼她是知道的,以是这样问,居阳道:“先生闭关两个月了,现在还没有出关。” “他什么时候出关?” 居阳摇摇头:“先生没有说,”又说:“大人里边请。” 进到屋里看见两个少男少女在那里闲扯,女的在椅子上玩弄茶几上的杯子,男的倒是翻着各种玉简,忙得不行,他们正是宿月和苏小小两位。 “宿月,大人来了。”宿月还在伏案工作,听到这话回过头来,见到是叶开眉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拜道:“宿月见过大人。” “嗯,免礼吧,”叶开眉淡淡说了句,径直走到苏小小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宿月一把将苏小小拉起来,提醒道:“快见过大人。” “见过大人。”苏小小见他们两个这么郑重其事,也知道眼前这人来历不小。 叶开眉问宿月:“你知道先生什么时候出关吗?” “先生没说呀,”宿月回了句,又问:“大人您怎么出关了?” 叶开眉没有回答他,反而叹一口气说:“你下去吧,给我扫间屋子出来,离先生闭关近一点的地方,我要在这里住些日子。” “是。” 天姥山的一干阵法师听闻叶开眉到了这里都很惊讶,但旋即想想也正常,关于李、叶两人的关系其实传闻已久。他们本想去拜访一番,可是统统被宿月居阳挡住了,其中还是居阳功劳大些,他直接在通往叶开眉的石径上席地而坐,只说:“大人谁也不见,擅闯者踏过我尸体。” 那些阵法师哪里见过这阵仗,慌忙把他拉起来,说什么:“地上凉,别感冒了。”然后通通走了。 又过了两个月,密室中李太兮的闭关终于到了收尾阶段,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成了古铜之色,并且还发着暗暗的光芒,他一拳头砸在地上,地面立刻凹下去一个拳头形状。这地面可是经过土凝阵加持的,坚硬程度已经不下于钢铁。 他又抓起一把小匕首,把身上的功法收去,然后把匕首插向心脏,匕首只是微微下潜皮肤就停止了,并没有造成伤害。这就证明,就算李太兮昏迷不醒,普通的兵器还是没办法伤到他,并且皮肤韧性很足,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当他全力运行功法时候,练气期已经很难有法术可以伤到他了。 推开屋门,神识往四面扩散而去,他赫然发现这次神识又增长了不少,看来肉身力量的增加,也稍微扩张了他的神识承受能力。看了一眼摆在打坐地方旁边的黑剑,李太兮心里泛起无数疑云,顺手翻看掌心那道浅浅的伤痕,《金刚经》三层的肉身还是挡不住它的剑锋! 但是下一个瞬间,旁边房门打开,露出叶开眉的身子,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了。李太兮小跑着过去,笑道:“你怎么来了?我好几次回去看你,还以为你要闭关好久呢。” 叶开眉看看他,忍不住笑,但是没露出牙齿,故作严肃,点点头说:“嗯,我来玩玩,你忙去吧。” 李太兮想了想问:“忙什么?” “我哪知道你忙什么?” 李太兮走进她的屋子说:“我也没什么事情,陪你坐坐吧,好久没见你了。” “谁要你陪啊,没事找事吧你。” 李太兮走进来看了看,发现这里空空荡荡的,整个屋子呈现圆形,除了上下,全方位都是窗户,透光很好,厅的正中是一块黄色的蒲团,其他的就没了。 这样的陈设是由来已久的,李太兮好久不见她,一时间没注意进了着极其没有情调和谈资的地方。回头看了看刚刚关上门扉的叶开眉,她也目光探过来。 “干嘛?” “要不去我那边?” “你是嫌弃吗?” “没有,怎么会,”李太兮连忙否认,问:“只是,我坐哪里?” 叶开眉道:“你是客人,你坐着,我站就好。” “不好吧,这整座山都是我的,你才是客人。” 叶开眉一脚踹他,李太兮整个人直接坐到了蒲团上,可真不轻,技巧也好的很,她道:“你哪那么多话,我让你干嘛就干嘛。” 被这么一安排心里当然很不爽,几年来李太兮可是很少有这种待遇,可是想着这里只有“我和她”也就没怎么计较,自从认识她以来对这种私下里毫无面子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叶开眉本就是个刁蛮大小姐,纵然她有意克制,与生俱来的性格却是不可能没有体现。 坐上去顿时感觉好不一样,周围金属性灵气不断的汇聚过来,并且坐着的蒲团好像是汇聚的中心,而蒲团又会散发出很精纯的金属性灵气,李太兮吸一口恍若登天,舒服的不得了。 “哇,你哪里来的这玩意儿。”换个话题缓解尴尬,叶开眉道:“我姐托人寄过来的,怎么样?好用不。” 李太兮点点头,她又说:“送你了。” “这么好?” 叶开眉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大惊小怪的。” 李太兮没回答她,抽起蒲团站起来仔细打量,里面似乎铭刻了不少符文,那些灵气正是感受这些符文的召唤才汇集过来的额,他对这一现象非常惊奇。叶开眉把身子靠在门扉上,问:“你闭关得怎么样了?” 李太兮抬头道:“没什么,就是《金刚经》到第三层了。” “以前我还劝你不要法体双休,没想到这么些年下来你都到这一步了。” “是,你老人家看着我长大。”李太兮调皮一句,叶开眉笑道:“我可没你老,我是看着你变老,就不知道会不会看着你死了。” 李太兮道:“怎么刚见面就说这些?到我那喝茶去吧,喝酒也行。” “不去好不好。” “那在这干什么?”李太兮随口一问。 “就不去,你那太脏了。” 李太兮反驳道:“我那里怎么脏了?每天都有个小丫头替我打扫的。” “是那个叫云思的吗?” “你怎么知道?” “我来这里有段日子了。” 李太兮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她向来深居简出,轻易不会离开北园十九号,满心思的也只有剑,遂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说呢?” 又是那个脑袋一热,它又来了!李太兮好死不死的问:“想我了?” “噗哧,”叶开眉笑了出来,两人近在咫尺,多么醉人的神情。她续道:“对,想你了。” 李太兮点点头,叹气道:“唉,我料到了,好多人都说我很帅,难免的。” 叶开眉打击道:“你信不信我把它刮花了?” “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啊?” 叶开眉又生气了,uu看书 .uuknhu 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一直问!那再见。” 说完就转身开门,李太兮一把将之拽回来,顺带把开了少许的门关上,外面的居阳注意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会不喜欢呢?开心还来不及,你别急呀。” 一连串的动作和言语让叶开眉芳心大动,她来这里真的就是因为思念。之前闭关的时候本来是非常顺利的,可是李太兮隔三岔五的跑回去在院子里不知道鼓捣什么,又是扫地又是割草,弄得她心里乱糟糟的,但都没出去相见。等到闭关到一定阶段以后,竟然再没法继续下去,脑子全是这个男人。唉声叹气之后,她知道,桃花来了。 叶开眉还在他的怀里没有动弹,李太兮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抱住她,心里其实是在战栗的,一个寒意从背后升起来。怀中美人带来的滋味自然是美好的,可是临渊的感觉也是让人害怕的。 “你是在吃我的豆腐吗?”叶开眉保证是以相当温柔的语气问的,但是李太兮还是立马的收手,讪笑:“着急了,着急了。” “干嘛着急?” “我怕你一出去,又要好几年才能见到了。” “我不在这,你可以来我那里的啊。” “你闭关怎么办?”李太兮反问了一句,又说:“你想我的时候,我也很想你,但是你就像是天上的仙子,我觉得有些恍惚。” 叶开眉问:“你是怎么想我的?”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龌龊。” 第62章 温柔乡见血,惊现蛇鼠1窝 四目相对,李太兮问:“哪里龌龊了?” “哪里不龌龊了?” “思无邪的。” “你睡觉的时候想我干什么?” 两人这些对话都是温声细语的,彼此可以感受到呵出来语气的温度,也可以嗅到那充满诱惑的甜津。 其实李太兮做梦的时候一直都是那个黑剑带来的女士出现在梦里,哪里想到她了?只不过这在此时自然不是重点,他说:“那四句诗的意思你不知道吗?我是喜欢你的,你喜欢我吗?” 叶开眉一下子将背部贴紧门扉,竟然有些想跑,可是脚下愣是不会动弹。自己的手又被抓住,怦怦直跳的心在这个瞬间绷住,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剑呢?” 嘴巴里吞了吞口水,冷静下来说:“李太兮,你需要冷静,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 “什么意思?” “我想杀人。” 李太兮一笑,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她的额头,说:“都这个时候了,风花雪月点行不行?” “啊!”李太兮一声犀利的惨叫,人倒飞丈许,跌落在地上,鲜血直飞屋顶,右臂被叶开眉的飞剑齐肩切下。出手的飞剑只是闪了闪光芒,旋即消失。断臂的疼痛让李太兮额头冒汗,但是这远不及修炼《金刚经》时候的痛苦,倒也忍得住。 叶开眉迅速的捡起他的手臂,对准伤口放好,然后把李太兮揽在怀里,那流血的伤口在迅速的结痂,里面的经脉也在飞快的愈合。叶开眉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啊,你太急了。” “先生,你们怎么了?”外面的居阳听到声音马上过来问话,李太兮忍者痛说道:“没事,别进来。” “是。” “你砍我干什么?”李太兮是真的生气,不答应你直说不就好了,杀人算什么? 叶开眉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刚刚说那么多,我就慌了。再说哪有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 “怪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不该轻薄我呀。” 这一剑,不冤! 李太兮直接装作昏迷,躺在她怀里不动了,叶开眉也不计较,把他搂得更紧了。 大概是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宿月居阳两位才看到李太兮从屋子里出来,他们不敢问什么。然后把郁都离山的事情汇报了。李太兮有些惊讶:“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帮我送一千块灵石过去,算作贺礼吧。” “是。” 正说话的时候,邓远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说:“李先生,可算见到你了。” “怎么了?”李太兮笑笑说道。 邓远道:“我们刚刚在聚源山地下十丈发现了一条长长的不见尽头地道,东西走向。我们判断是一种叫做隐鼠的妖兽挖的,已经有些道友下去查看了,现在还没有结果。” “不见尽头?隐鼠?” “是啊,非常庞大漫长的地道。“邓远惊喜的点点头,又说,”一种非常擅长打地道的妖兽,群居动物,一般修为不会超过二阶。” 李太兮想了想说:“把所有人叫回来。” “为什么?说不定会发现什么大宝贝的。”邓远一脸愕然的说。李太兮道:“北岭这些有人开始调查工作的山头在最开始都是进行过盘查的,没道理错过这么大的现象。” 邓远说:“你不知道,这地道是新挖的。” “新挖的?”李太兮更是皱紧眉头,不可置疑的说:“赶紧把人叫回来。” “为什么?” “凡事三思而后行,你们也太着急了,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北岭能有什么危险?天姥山可就在旁边。” 李太兮不耐烦的说:“先生,如果你不能听从我的安排,那么明天你们就回天姥山去吧。” 邓远无语,只能屈从。李太兮有吩咐宿月居阳两位:“你们速去星元山和青头山,把地道的事情告诉他们,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 晚间,黄宇然和司马云随宿月居阳并肩到了聚源峰,黄、李、司马三人一起在邓远的带领下来到了发现地道的地方,是一处山坳之中,树木丛生的。随行的还有几名阵法师联盟的修士,都是筑基期,拢共七八人。 行走之间李太兮免不得跟黄宇然道喜,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郁都喜欢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事情过去,谁也不好多提。 到了地方,已经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地洞被挖开来,是垂直于地面的,供一人上下的空间。神识探下去,确实有十丈之深,并且通道横贯东西,不知尽头。 “这通道的事情两位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是北岭司内部的行为。”李太兮问道,黄宇然摇摇头说:“并不是,来之前我问过听会堂的其他成员,但是没人知道,王长老那边的消息还没过来,我着急就先来了。” 司马云提议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正说话间叶开眉过来了,司马云倒是眼尖的先招呼了:“叶仙子,好久不见。” 叶开眉只是点点头,说:“你们继续,别管我,我只是看看。” “李兄,走吧。”黄宇然淡淡一说,竟然是打算下去了。 李太兮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但是下去的人多了反而误事,我看就在下、黄兄、云兄、邓兄四人去吧。” 众人同意,唯有叶开眉说:“我也去。”谁敢不准这位大小姐的意?当下谁都不敢说话,李太兮把她拉到一旁低声跟她说:“仙女,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什么。” 李太兮道:“我出行必将带着那把黑剑,这事想必你也清楚。可是我这会儿回去拿太惹人注目了,你帮我看好它,那是我的致命之物。”来的匆忙,黑剑还在屋子里。 叶开眉道:“你那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处?整天背着它?” “嘿嘿,你要是有时间就抱着它睡觉,醒来就会发现它的一点秘密。”李太兮神秘一笑,没说破。要是以往这个态度肯定被叶开眉揪耳朵骂放肆,今儿个她倒没什么动作。 安抚完毕,四人逐一落进地道,下面并不是很宽敞,也只是容一人进退,因此四个人都排成队前进。这样的情况是很危险的,因为前面要是有危险四人难以共同分担,只能被逐一对付。要是前面有个拦路的,可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四下里本来黑不溜秋的,好在每个人手里都有照明用的夜明珠,倒也不会漆黑一片。再加上有神识这玩意儿,就没有怎么害怕。邓远道:“这里都是非常坚硬的岩石,要不是有组织的进行开挖,隐鼠很难有耐心做这种事情。” 这话让众人心头一紧,司马云问:“依先生看,是谁组织的?” 邓远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据我所知禹州道内并没有什么御兽宗门,何况隐鼠这种灵智底下的物种,想驯化更是难上加难。” 黄宇然补充道:“这畜牲只会打洞,谁肯花大力气培养啊?” 司马云再问:“那这是什么情况?”这话的意思是,没有人可以组织隐鼠,那么这个洞是怎么来的? 众人无语。 李太兮突然道:“邓兄,我们是往东走的,那边最近的是菜山吧?”菜山在聚源峰的东边,相隔数十里,邓远回了一声:“是的。” 再走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里宽敞不少,四人围在一起面面相觑,面色都十分沉重。司马云道:“这里的工程,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邓兄的勘察队机缘巧合的撞破了,咱们现在还蒙在鼓里,”李太兮感慨一下,看了看四周的土层,接着说:“打洞还能找到隐鼠这种专业的,组织者本事可真是神通广大。” 黄宇然道:“洞是这两年新作的,可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相关方面的消息,我觉得这并不是我们北岭司的所作所为。” 李太兮微微皱眉,说:“要不要出去再说,看看三位金丹期的长老是什么意见。” 邓远道:“我看可行。” 正当说话的时候,有两个生命走进了四人的神识范围,之所以说是“生命”,是因为这是两条毒蛇,被它们咬上一口,筑基期修士怕是很难活命。是斑驳蛇!二阶妖兽。它们都只有二阶初期的修为,u看书 ww.ukau四人发现它们的时候都第一时间的隐去身上的气息,只要不出现在它们视线之内,凭着两头妖蛇的修为很难发现它们。 司马云狐疑的说了一个成语:“蛇鼠一窝?”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太兮郑重的说。 黄宇然突然想道:“邓兄,这个地洞你能确定是隐鼠打的吗?怎么还能出现斑驳蛇这种妖兽?” 邓远道:“这点是可以肯定的,从地洞造型和打造方法上来看,是隐鼠无疑,而且我们还发现了大量隐鼠的毛发。” 那两条蛇扭着身子要过来了,四人身手敏捷的飞快躲进另一个方向的通道,然后用神识密切关注十字通道口的态势。那两条蛇没多久就挪过来,蛇身上的色彩跟豹子很像,斑驳着。舌头呈三角,吐着芯子,“丝丝”声音不绝于耳。 忽然的,它们纷纷把目光投向李太兮等人的藏身所在,竟是发现了四人,这实在是出乎大家伙的预料。蛇发现人后迅捷的杀过来,并且离地三尺,用飞的! 第63章 斗兽 那两条蛇刚刚冲起来,紧接着就被倒打回来,摔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打在它们身上的有李太兮由金属性的十三剑汇聚而成的大五行剑阵中的一记“金元剑”;黄宇然手里一面八卦镜中射出的灵光,是极品灵器;邓远刚刚收回来的一杆黑色长棍;浮沉在司马云股掌之间的五枚金珠。 可怜两条二阶初期的妖兽,就这样没了。 李太兮打出两个火球术将蛇尸体在顷刻间或为灰烬,众人面色沉静,黄宇然道:“这两条蛇还真是厉害,居然发现了我们的藏身所在。” 司马云道:“妖兽大多天赋异禀,被他们发现并不奇怪。” 李太兮道:“蛇鼠一窝,这怎么解释?” “没有人组织这根本不可能出现,其中绝对有御兽方面的高手。”邓远相当断定的说道。 “我至今还是没见到一只活的隐鼠。”李太兮沉沉说道。 话音刚落,众人忽然齐齐的向十字路口的一个通道中看去,那里忽然走出三个身影,身上毛发极长,毛脸雷公嘴,竟是三只二阶中期的不明猿猴类妖兽,看他们眼神精益,显然拥有不弱的灵智。 还不待众人回神,另外两个通道分别走出一蛇一牛两头妖兽,它们神态暴虐,蠢蠢欲动,依然是二阶后期的修为,不过看上去并不具备什么灵智,只是妖兽本能而已。倒是那三个猿类生物,是个难缠的活。那条二阶后期的蛇,赫然是刚刚死去的两条蛇的同类,也是一条斑驳蛇。 对方显然来者不善,而且现在的情况下,五打四,无论从数量还是修为上来说都是对面占优,更重要的是,此处地形狭窄,难以逃生。纵然李太兮在土遁之术上造诣不浅,但是这地方的岩石可就让土遁大打折扣了。 没有任何对话,那头五颜六色的多彩牛直接冲过来,使得地面都在颤抖,四周的岩石在那奔雷般的步伐下也不断脱落。司马云面色冷峻的迎上去,双手瞬间擒住一对牛角,肩膀更是顶在牛头上,双方在场中豁然挺住,竟是硬碰硬的对打!这么些年下来,司马云恐怕早就突破了《金刚经》三层。 二阶后期的斑驳蛇扭动蛇身瞬间近身,邓远喊一声“我来”,他就挥舞着棍子上去了。那斑驳蛇吐出大口碧绿的毒液,邓远手里棍子也耍出大量棍影,那些毒液喷在上面竟是一滴也没有近身。 李太兮率先占住往聚源山方向上的通道,想守住这里然后慢慢退走,他们四人不清楚这里面的具体情况,拖得越久越不利。而只要进入回去的通道,可以充分利用地形来进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叽叽。”那三只猿类不知是哪个发出了这个声音,但是李太兮听的明白,那是嘲笑。果然见着笑声尚未落下之时,三个二阶中期的妖兽直接杀了过来,目标直指李太兮,显然是打算解决这个最弱的。 黄宇然急急忙忙的将八卦镜方向一变,射向其中一只猿猴,那猴子双臂交叉挡在胸前,镜中射出的青光打在上面顿时将它打了一个踉跄,没能再前进。 剩下两只猿猴可不是好对付的,他们通体灰白,双臂更是粗大无比。在四只猿臂即将击身的时候,李太兮捏出两把金剑,化作三尺青峰,携着犀利的金属性剑气“叮当”一声的斩在手臂上,但是这声音就先吓了人一跳,那手臂简直恍若精钢,没伤到对方,反而被自己的手臂震得发麻。 紧接着又是两只手臂掐向自己的脖子,这里地形狭窄,也只能进行肉搏了。要是带着黑剑,这两只猴子怕是已经死了! 收了金剑,李太兮连忙后退躲闪,全身肤色瞬间变成古铜之色,正是《金刚经》三层的体现。同时双臂上扬,迎上那突如其来的两只猿臂,两只猿猴的分别一只手。 四圈相撞,李太兮整个人只感觉两股大力从拳头处穿进身体,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又感觉对方两只手都缠绕上自己的手臂,很快就被两只猿猴一左一右的擒拿。李太兮挣脱不得,两只猿猴咧嘴一笑,他也跟着笑。 猿猴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太兮整个人忽然从他们手里流进脚下的土地之中。正是土遁之术!下一刻李太兮就出现在二猿的不远处,这里岩石太硬,他也跑不到哪里去。十三把灵剑从储物袋里鱼贯而出,它们泛着土色,正是郁都送来的四套灵剑之一,都是土属性的,在这地道之中可是如鱼得水。 土黄色的光芒顿时大放,只不过这里是地底,土属性的元素虽然很足,但是偏偏没有土属性的灵气,以是调动灵气的本事在这里威能大减。好在李太兮体内法力充足,就像刚刚施展金元剑那样,可不管灵气充不充足,威力都是十足的。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使出,背后聚源峰隧道之中忽然冲出来七八只小腿高的巨大老鼠,李太兮认得,正是之前数次提到的隐鼠!没想到回去的通道已经先被被这些隐鼠堵住了,它们刚刚肯定在通道的另一头。好在这些鼠辈都是一阶中期的样子,好处理得很。没有散出去的十三把灵剑一股脑得扎向鼠群,那些隐鼠瞬间被斩成碎肉,血腥味弥漫了整个隧道。 而与此同时,那两只猿猴又再次近身了。再次使出土遁离开了它们的攻击范围,它们显得有些愤怒,龇牙咧嘴的冲上去,智力显然有些底下。李太兮见此有些松了口气,有这土遁术支持着,一时半会儿他倒不会有性命之忧。 姓李的这边处于下风,其他人除了邓远是和斑驳蛇相抗衡之外都是大占上风。黄宇然再次使用八卦镜,青光直接从猿猴的腹部洞穿过去,它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而司马云则和那头多彩牛比力气,牛角已经被他直接拗断,牛腿也直接被活生生的拗断,鲜血直流。从牛的叫声来看,它已经在求死了。 情况稍好的两头猿猴见到这情景不由得着急起来,可是李太兮就跟个泥鳅一样的滑溜,让二猿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其中一只猿猴大为恼火,猛地朝自己胸口捶打拳头,另一头猿猴见此也停在原地猛捶自己的胸口,雄浑的灵压从它们两个身上迅速的散发出来,这股灵压是如此的强悍,以至于李太兮必须全力运行《剑一十三》和《万念俱灰》才能稳住。 “唧!”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二猿口中响出来,犹如匕首插进脑海,剧烈的疼痛让李太兮抱紧脑袋,不过好在他疼惯了没晕过去。司马云则只是闷哼一声,他的对手那头多彩牛却是一个大大的踉跄,跌落在地,司马云见此拳头疯狂往牛头上招呼,牛血在不断的溅起来。 猿啼声的作用还在于让被黄宇然拦住的那只已经身受重伤的猴子直接死了,而邓远和那条斑驳蛇都是猛颤,停止了战斗,但是斑驳蛇的毒液却在停战前吐了出来,邓远眼看着避无可避,就要毒液淋身。 一旁的黄宇然身手矫捷的略过去揽着邓远走开,但是毒液还是部分的落在了邓远左手掌心,掌心瞬间变绿,毒素也在飞快蔓延。 邓远人还没落地,直接右手化作掌刀,斩掉了自己的左手掌,血液瞬间喷出来。落地后黄宇然急忙替他处理伤口。 李太兮也飞快的靠近黄、邓二人,这时候整个地道在颤抖,司马云起身离了已经死去的多彩牛,口中道:“通道要塌了,我们快走!” 三人听此毫不犹豫的其中一个震动较小的通道飞去,那两只发出猿啼的猿猴却还在不断喊叫,u看书 .uukansu阵阵音波也不停的冲击通道,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大。直到两三个呼吸之后,身后的通道彻底黑下来,滚滚的尘土将四人淹没。 等在黑暗里平静下来,黄宇然问:“邓兄,你的伤势怎么样?” 邓远道:“无妨,不过是失了一只手掌。” 李太兮给了他一个玉瓶说:“邓兄先服下这枚丹药吧,稳住伤口的活力,出去后在想续肢的办法吧。” 邓远结果瓶子问了一下,惊喜道:“保生丹?多谢李兄,这下我这手掌还有几分希望。” 修真之人断臂残肢如果治疗及时还是非常有机会白骨生肌的,纵然花费不小,但多半伤者也愿意支付。但如果时间过久,想要续肢就真的需要机缘了。这枚保生丹可以保持伤口的那种生机,不至于让它坏死衰败,这样以后续肢的时候会容易很多。可惜的是刚刚的手掌落在里面没能取出来,不然以后就好办多了。 当下显然不是伤心的时候,四人决定沿着通道走下去,他们只有这个选择,想打洞出去短时间是做不到的。 “只怕那条斑驳蛇也逃跑了。”邓远想了想说,司马云道:“蛇类本就是洞里活的,这点并不足奇。现在北邻的地下居然有这么大范围的地道,还有如此多的妖兽,真是见鬼了。” 李太兮道:“我倒是有个问题,这地道如果不是北岭司所为,那会是谁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么多类型的妖兽聚在一起,可不是刚刚那三只笨蛋猴子可以做到的,我想邓兄之前说的没错,这其中一定有个御兽高手。” 第64章 星月夜,北岭有妖 “不是北岭司,会不会是朝廷里的其他衙门?”司马云忽然道,黄宇然立马反驳说:“朝廷做事绝不会如此,如果真要在北岭做地道,肯定会司里的人物打交道。” “你并没有听到三位金丹长老对此事的恶人和言论。”司马云提醒他,这让黄宇然相当无语。只不过司马云的想法让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他又说:“在天姥山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我想不出除了朝廷之外还有别人可以做到。” “猜测这些并没什么意义,我们还是尽快走到方法出去吧。”李太兮在黑暗的行进中淡淡说道,可是司马云又说:“如果我们无意间闯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那几只妖兽,会不会就是被派来执行此事的?” 四下里默然不语,这个可能是存在的。李太兮道:“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我们必须先出去。” “不错,只要出去,以李兄的身份,没几个人能动我们。”黄宇然点头道,太华道叶家,可不是盖的。 四人在通道里摸索出路,没一会儿又遇见三头筑基后期的狗头人身的妖兽,七者在通道之中直接撞见,这回事是司马云当前。通道狭窄,根本没办法转移腾挪,司马云浑身泛起古铜色淡光,掌心五金珠浮出,紧接着就被推了出去。 那狗头反应极快,双掌向前推出一道昏沉沉的法力掌,五金珠被拦住,就悬浮在两者之间挣扎不已,进不得退不得。可是以司马云中期修为就可以和后期的妖兽在法力上相抗衡,不得不让人吃惊,这可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而是硬实力! 李太兮在背后掏出那张“冰封术”的符宝,这玩意儿上次冻住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现在正是用处。遂不加掩饰的往上面注入法力,但是由于消耗不小,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就朝后面两位说:“黄兄、邓兄,快助我一臂之力!” 后面的两人听了,邓远当即把手搭在李太兮的肩膀上,一股法力涌进去当作后力,黄宇然也把手搭在邓远肩膀上。就这样在三人的合力下,不过两三个呼吸,符宝已经注灵完毕,李太兮道:“云兄,低头!” 司马云闻此立马弯腰低头,那张冰封术的符箓电光火石般的飞出去,瞬间打在那狗头身上,并且随着蔓延,他身后的那狗头也被冻住。司马云见此眼疾手快的驱使五金珠冲杀过去,顷刻间打崩两个妖兽的狗头。李太兮在后面跟上连个巨大的火球术,将它们化为灰烬。 “哪来这么多妖兽?”司马云有些气急败坏的问,但是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四人继续往前,终于在一炷香之后,他们看到一条向上的通道,月光从夜空上微微照亮了这个洞口。 黄宇然问:“现在大概什么时辰了?” 李太兮道:“子时已过。” “快出去看看。”邓远等不及了,说完话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其余三人紧随而后,眨眼间就出了地道。 这里的出口也是在树林深处,旁边还有条小溪,黄宇然打量了一下说:“这里还是北邻吗?” 邓远道:“当然了,我们只在下面走了两三个时辰而已,又不是哪里都有星空闪移如意阵,何况就算有,二三个时辰还是走不出去的。” 李太兮环顾四周说:“这里似乎是还没有被开发的北邻山头。” “走得可真远!”司马云念道。 李太兮掏出青叶灵舟,跳上去说道:“诸位,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回哪里?” 想了想说:“聚源峰!” 话音刚落,忽然听得远方一声惊天动地得爆炸声,整个天空都闪了闪,一座山峰忽然间火光大作,竟然大肆燃烧起来。 “是星元山!”黄宇然一眼认出来着火的地方,众人大惊失色,不明白有三名金丹修士坐镇的地方怎么会爆发这么大的动静。 李太兮心里挂着聚源峰,见此狂呼道:“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走啦。” “你还要回聚源峰吗?星元山都这个样子,那里可能更危险!” 李太兮道:“叶开眉还在哪里,我不可能不回去。” 司马云跳上灵舟:“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黄、邓两人见此,也连忙跳上去表示愿意同行,四人就这样驾着灵舟走了。李太兮可以隐藏了灵舟的气息,尽量避免被发现的可能,由于来的时候是在地道之中走路,而回去却是飞的,所以速度上快了数倍。 此时此刻的北邻众多山头都发生了战斗,大都是筑基期修士和妖兽之间的打斗,只有星元山方面散发除了让人惊心动魄的灵力波动,谁也不敢上去观看。在这个晚上,仿佛是兽潮来袭,整个北岭都被人侵犯了,情况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此处可是在众多长生不老的老怪物眼皮子底下。不说远的,天姥山的修道院夫子蓍草老人可是还在山里的。 忽然间下方的一处山头亮起无数道白色剑气,一个白胡子老头手持长剑凌空而立,独自面对三名二阶后期的猿猴类妖兽,那妖兽赫然就是李太兮四人在地道之中遇到的那种,只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智力又要比那三头中期的猿猴要高不少。 三只后期猿猴要对付的人是赵壶,此可他一人独斗三猿而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有优势的样子,李太兮等人心里不由得叹服,不愧是剑士府的第一人。四人既然撞上了自然不会不加以援手,司马云出手最快,手里的五颗金珠已经窜了出去;黄宇然再次施展八卦镜,青光直射。 那三猿中有两猿见了连忙飞离原地,剩下的则是被赵壶剑势缠绕,根本没法脱离。司马云的金珠正是冲它去的,这猿只能将双臂格挡,金珠打在手臂上迸发出无数金色利刃,“叮叮当当”的砍在手臂上。猿猴吃不住这巨大的杀伤力,被打的节节败退,但是也稳住了最后的防线。 只是老练狠辣的赵壶又岂会错过这个绝佳机会?只见他把手中长剑悬在身前,双手捏印,口中念念有词,下一个瞬间吐出一个“斩”字,长剑就带着刺目的白光杀过去。那还在吃着金珠伤害的猿猴避无可避的被一剑斩下脑袋,尸体坠落下去。 另外两只猿猴见此目光中露出惊慌,慌忙的选了一个方向飞遁而去。没有人去追,李太兮上前急问:“赵兄,这是怎么回事?北岭怎么回突然出现这么多妖兽?” 赵壶道:“不知道啊,它们突然从地里面冒出来,见人就杀,现在整个北岭都乱套了。” “三位长老呢?”黄宇然问了一句,赵壶看了看星元山方向,说:“刚开始的时候王帙青长老高喊了一个声音,接下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喊了什么?” “王长老大呼‘元婴老怪’。”赵壶沉重说道。 众人心里猛沉,邓远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北岭放肆?” 李太兮抱拳道:“诸位,在下要先行返回聚源山一趟,就此告别。” “也好,我也要回青头山一趟。”司马云点点头。 李太兮驾着青叶灵舟不再遮掩,风驰电掣的向聚源山方向狂飙,这种速度绝对可以在半刻钟之内赶回聚源峰。只是这种速度带来的是一道清晰异常的青色惊鸿在夜空之中,立马就有数只修为不等的妖兽追上来,不过灵舟速度极快,竟然将他们越甩越远。uu看书 .uuknshu “啾!”一声名叫惊得李太兮差点失了魂魄,连忙架起《万念俱灰》才稳住神魂,但是紧接着就注意到背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回头看去,是一只房屋大小的巨大夜鹰,在向自己飞来。它的速度极快,离灵舟越来越近,它足足有二阶后期的修为。 冰封术的符宝已经用过了两次,现在只剩下一次的功效了。李太兮别无选择,手心之中翻出这道符宝,然后疯狂的往其中注灵,同时不顾一切吸收周围的灵气以补充体内法力的消耗。符宝的注灵在三两个呼吸之间就完毕,但是身后的夜鹰距离自己也不过数丈了。 李太兮头也不回的打出这记冰封术,背后突然传来巨大的寒意,这是冰封术作用的缘故。乘机拉开一些距离,回头看看情景。夜鹰并没有被冰封术冻住,而是双翼将自己护住,冰封术打在双翼上只是冻结了它身前的夜空,结成一朵数丈大的巨大冰花。 十三把金剑从袖口鱼贯而出,瞬间就凝成一把,李太兮口中念一个“去”字,金剑就架起磅礴的气势杀过去。只是金剑穿过冰封术所作的雪花,打在夜鹰双翼上之发出“叮当”一声,并没有穿破对方的防护。 金剑再次分散成十三把小剑,飞快的回到李太兮手中,乘着这两个大法术争取的时间,两者又拉开两三里的距离。 聚源山的样子已经在夜色下隐隐可见,夜鹰也再次追赶上李太兮,只不过当李太兮靠近聚源山一定距离的时候,它忽然不追了。 突然的情况让人万分惊讶,但是李某人顾不得那么多,一头扎进了聚源峰之中。 第65章 星元山崩,生死间情动 方一进入聚源峰的地盘,立刻迎上来一个筑基期修士,那是阵法师联盟中的一员,他惊喜道:“是李道友回来了,邓道友等人呢?” 李太兮道:“他们另有要事,稍后便来,这里现在什么情况?” 那人道:“北岭之中忽然出现了大量妖兽,来源并不明朗,很多山峰都死了人。不过聚源峰并没有人员伤亡,反而有不少别的山头的山主汇聚在这里。” 聚源峰之中的筑基期修士是最多的,因为阵法师联盟在这里有三十来人,这里安全也是预料之中的。不过听到他的话李太兮关于预料之外的担心总算是放下了。实际上刚开始出现妖兽的时候还是很危险的,云思那丫头差点就没命。一头猿猴已经冲她伸出了双臂,可是一间屋子里忽然杀出无可匹敌的庞大剑气,直接将二阶中期的猿猴砍成两半。出手的就是叶开眉。 伴随而来的还有另一只同修为的猿猴,它见此情景落荒而逃,但是叶开眉的剑已经从背后插进它的胸膛,又死了一只。山里的众修士见此大惊失色,没过多久北岭四面八方都响起打斗声和大量的灵气波动。 菜山的山主很快就逃过来说他那里出现了一只二阶后期和一只二阶中期的多彩牛,把山里的练气修士全杀了。没过多久又来了几位其他山峰的山主,看来他们都知道整个北岭之中除了星元山就属这里的实力最强。而星元山方面突然散出可怕的灵压,谁也不敢去那里送死。 之后妖兽一方组织了进攻,十来个修为不等的牛鬼蛇神,阵法师联盟的人摆下一个北斗剑阵,把它们一个不剩的全收了。这也就有了后来追赶李太兮的夜鹰不敢深入聚源峰的一幕。 现在聚源峰外围由阵法师联盟的人把守,山中的一处水潭边还站着十几位投靠而来的山主或者从事人员。他们在叶开眉的强压下暂时稳定在山里,他们本来是想和叶开眉并阵法师联盟等杀出一条血路,回到天姥山,可是叶开眉坚决不走,她说:“要走你们走,我不走。” 当下有人问她:“你要置山中诸位道友于死地吗?” 叶开眉道:“我又没要你们留下,置你们于死地,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你!”他正要上前,叶开眉一剑斩了他的左臂,手法一如当初对付毛香玉和李太兮。 发生了这么大的一场不愉快,大家伙对于这位冷美人的意见可是相当的不满意,好在阵法师联盟的人打了圆场。大家本着杀回天姥山也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还不如坚守待援的好的原则,当即忍住了。最后阵法师联盟的人由于默契有加,配合上佳,暂时负责山中的警戒。 李太兮的回归反响还是非常不错的,他在北岭的人缘向来不错,聚源峰中的诸多阵法师也感激于他的照顾,至于说叶开眉,如果禹州道里谁的话还能对她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就非李太兮莫属了。 “哎呀,李老弟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婆娘把张道兄的手臂给砍了,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大家都是一个山里的。”大家热情的招呼他,弄得李太兮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对叶开眉的称呼,让人很是担心他们的手臂会不会也被砍掉。 李太兮道:“诸位道友稍安勿躁,张道友的手臂问题我一定给接上,外面已经乱套了,咱们先说说该怎么办吧。” 有人问:“李道友,我听说你和听会堂的黄宇然道友一起下了北岭的地道之中,他人呢?”李太兮道:“我们在回来的半途之中,遇到了赵壶道友,现下他们正在一起,我先回来一步。”想了想又说:“随我们一起去地道还有青头山的司马云和邓远先生,可以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些妖兽多半就是从我们脚下的地道之中进入北岭各山头的。” 此话引起极大的反响,因为大家一下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要在短时间之内让这么多妖兽进入北岭,那么地道一定是工程量极为浩大的,有些人不信,李太兮道:“我们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诸位,要是能活下来,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该怎么办?”星元山里的三位金丹修士能坚持多久这还是个未知数,但想来不会很理想。如果之前王帙青那句“元婴修士”是真的的话,就非常不妙了。 李太兮的问题显然是多余的,现在死守待援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没多久就有守山的阵法师前来禀报:“诸位,外面包着聚源峰的妖兽在撤退。” “星元山那边有什么动静?”李太兮话音刚落,就听见“嘭嘭嘭”三声爆炸之声,有人凌空而立,向星元山方向看去,惊叫道:“星元山,崩了!” 传来的声音被听进李太兮的耳朵里,他立刻就判断得出来,是三个金丹修士的自爆声,这和当初周燕君及汤和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能让他们做出这种选择的,肯定是对方的实力远超于己的缘故。 叶开眉走过来问李太兮:“你怎么了?”因为他的脸色很不好,第一次叶开眉牵住了他的手。 “那元婴修士恐怕要朝我们来了。”北岭司三位长老既然被迫自爆,那么就表示那位元婴修士已经取得胜利,自爆的伤害绝对危及不到他。那么按照之前那些妖兽惨无人道的做法,对方就没有道理放过聚源峰这么多人。 叶开眉道:“人总有一死,不是吗?” 李太兮诧异道:“你我修道之人,所求乃长生不死,何存死志?” “你志气倒是不小,但就连我爸爸都望而生畏,你觉得你有希望吗?” “若不能长生不死,修道意义何在?” 叶开眉气急败坏道:“我不和你说这些,说不过你。” 李太兮看看她,说:“你找个机会,跑吧。” “能跑到哪里去?” 李太兮说:“你的御剑术速度极快,我们在这里吸引仇恨,机会很大的。” 叶开眉道:“你不必如此,对方要真是元婴修士,我这点速度算什么?与其追逐那虚无缥缈的希望,不如和你死一块算了。” 两人四目相对,叶开眉问他:“你听我说这话有没有很开心?” “有。” 叶开眉倚在他的怀里,叹气道:“那就开心那么一会儿吧,我也很开心。” 黑色的长剑在她的手里,李太兮揽着她,看着不断闪烁的夜空微微皱眉,爱情在这个时候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喜悦感,因为还有死亡的阴云。 “诸位,星元山已破,敌方必向这里来袭,我等快快逃命去吧。”李太兮的担心也是别人担心的,坚守待援的心思在一位元婴去期修士的压力下土崩瓦解。众人说完,相互打量了一眼,都做了决定,忽然的全部向天姥山方向飞走了。 情况大变之下,诺大的聚源峰忽然冷清下来,剩下的八名练气修士及宿月居阳、苏小小全都围过来,目光带泪的看着李、叶两人,又有些恐惧的意味。李太兮道:“你等快走吧,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炷香的时间,能不能活命,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宿月居阳同时跪下道:“在下深受大恩,愿与大人和先生同死。” “胡闹!” “愿与先生同死。”那些练气期的少年们都跪在了地上,李太兮道:“诸位留在这里,若真有妖兽前来,白死而已。四处逃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给你们拖延时间,你们在这不但帮不上忙,还是累赘,懂吗?” 他们还想说什么,李太兮打断了他们,说:“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要是还有再见的机会,我们再聊吧,快走。” 众人无奈只得退开,待到山里这潭水边只有李、叶两人,叶开眉才问他:“你真的要留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吗?到时候说不定那位元婴修士真的来了。uu看书.ukanshu.c ” “我和他们共事多年,总得替他们担点风险,”李太兮随意说了一句,又说:“开眉,你也先去吧,我过几天回天姥山找你。” 叶开眉一笑,说:“骗鬼啊你,这回呀,我们十有八九是真的要死一块了。” “你真的没办法在一炷香之后带我逃命吗?”李太兮抱着万一问问看,毕竟她父亲是合道后期的大道士,留了些玄妙莫测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叶开眉摇摇头说:“我知道你的心思,虽然有些灵符,但是面对元婴期修士完全不够看,我修为不够,东西在我身上也没有用处的。筑基期和元婴期,差别太大了。” “外头四散的众多筑基期修士会分担不少风险,但愿那个老怪物不会找上我们。”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叶开眉把黑剑还他,嘴上说:“这剑倒是锋利的很。” “哪里是锋利?简直是诛仙噬神。”李太兮亮出里面的剑刃,心中无言的安宁。 话音刚落,天上忽然冲来一只巨大的夜鹰,正是刚刚追赶李太兮的那一只。黑色的鹰爪携着罡风铺面而来,想要捏爆叶开眉和李太兮的身子。黑剑出鞘,剑刃划过鹰爪,爪子“噗通”一声落地,那夜鹰却是短时间没察觉到的飞过了两人头顶。 但是紧接着就是响起难听的凄惨鸣叫,疼痛感传到了它的大脑神经,这只二阶后期的巨大夜鹰一个照面就让黑剑重伤。它那双爪子,硬度绝不下于极品灵器级别的金刚宝贝。 第66章 神仙打妖怪,地上人儿1双 一剑已经让这个二阶后期的大鸟身受重伤,并且那伤口非常难以愈合,夜鹰的血划破夜空,断开的足就像是个血龙头,不断地喷洒血液。 夜鹰不敢久留,它必须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否则极有可能流血身亡。叶开眉目送着它离去,转头向另一方向的夜空看去,正凝眉间李太兮直接拉着她上了青叶灵舟,使她差点摔了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和李太兮一起在灵舟之中,向远处狂飙。 刚刚叶开眉凝神关注的地方有个人影出来,是个干瘦老者,头发黑白参半。他慈祥的朝李、叶两人飞走的地方笑了笑,手里多出一枚黑色的羽毛,不到一尺的长度,然后轻飘飘往前送出。 羽毛电光火石般的追上两人,途中卷起庞大的灵气,瞬间成了一道横贯天际的黑色惊鸿,在夜色下都是如此明显!那庞大的灵压让人望而生畏,只感觉绝望之感从心里油然而生。李太兮手里的黑剑冰冷亘古,让他从失神的瞬间回过神来。 但是羽毛已然近身,先杀的是叶开眉,她眼疾手快的从袖中抛出一块三角形红色丝绸,那丝绸迅速变得有两个平方大小,将人遮住。羽毛打在丝绸上,丝绸猛然的向里凹下去,但是没有被戳破。周围的灵气在疯狂向这里灌注,誓要冲破丝绸的防御,但是叶开眉也拼命的施法驾驭丝绸将之拦住。 攻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叶开眉拦住羽毛攻势,它的力量就在飞快削减。只不过叶开眉衰败的更快,那羽毛穿破丝绸,朝着她的脑袋杀去。李太兮双手立马抓住羽毛,可是那力道极大,《金刚经》三层的力气都有些拦不住,堪堪在离她的脑袋半寸不到的地方才停下来。 李太兮因为双手直接抓着羽毛,十指上鲜血直流,伤口深入骨髓,不过好在他体制特殊,扔掉羽毛后伤口在飞快愈合。叶开眉此时喷出大口鲜血,她承受了羽毛的主要攻击,不受伤才怪。一把搂住就要跌倒的人儿,李太兮急问:“你怎样?” 咳着血,叶开眉轻轻摇头:“不碍事,是化形期的妖怪。” 化形期的妖兽相当于人类的金丹期,他们也会结成妖丹,只不过还会有机会练就人身,脱离兽形,所以更多的称呼为化形期。 李太兮听了只得拼命的催动脚下的灵舟向远处逃遁,那还在山上的化形期老头诧异的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追击,倒是那个被斩了一剑的夜鹰,此时此刻依旧血流不止,已经奄奄一息了。 忽然间这个老头感受到一股滔天的神识覆盖整个北岭,他大惊失色,背后长出一双翅膀就要远走,瞧这翅膀的样子看来也是夜鹰一族。可惜他刚刚离地三尺,只听到泥丸宫中传来“哼”的一声,似是雷神震怒!老头七窍流血,目光茫然,在这神识攻击下竟然瞬间失去了神智。 “孽障,你怎么敢到这里来放肆?”整个北岭之中,夜空下忽然响起这么一声质问。声音宏大正气,不怒而威,整个山岭都安静了下来。 星元山方向忽然冲出一只双头狮子,它四蹄踩着夜空要逃遁,从他身上散发的气势来看,是元婴期妖兽,它此刻化做原型的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北岭范围。这空中说话的老者肯定是朝廷的大人物,发现这里的异常,直接插手了。现在的情况和刚刚它追着人杀不一样,现在是它被人追杀。 无边的灵气忽然风起云涌,北岭之中掀起狂风,树木折腰,飞沙走石,木灵气凝聚在星辰之下,原本朗朗的夜空此刻都被浓厚的绿云覆盖,那都是精纯之极的木灵气所化。一只碧绿手掌瞬间成型! 双头狮子见到这般异象更加拼命的向外逃窜,但是天上那只成型的巨大碧绿手掌摆动五指,仿佛有生命一般的律动,五道犀利的灵气链条顺着五指延长出来,碧绿青翠,如垂天的柳条。 灵气链条缠住双头狮子,任它如何挣扎,就是摆脱不了这等强力的束缚。最后只得发出一声悲惨的怒吼,众多链条将之困得密密麻麻,最后成了一座正方形的不透风绿色囚笼,看上去就像个被无数柳条裹住的正方形,大小足足有四五十个立方。 这时候一艘巨型灵舟驶进北岭的夜空,上面站着数百位密密麻麻的甲士,招展的旌旗上还绣着“夏”、“禹”的字样,是禹州府衙的人到了。 李太兮飞行的方向刚刚好就是灵舟来的地方,所以他瞬间就飞过去,上面的甲士持枪质问:“来者何人?” “天姥山弟子、北岭聚源峰山主李太兮,并太华道道台千金叶开眉。”高喝一声,李太兮收了青叶灵舟,速度却是不减,抱着叶开眉直接上了灵舟甲板。那甲士听到他自报家门也没拦着,让开道路。 一落到甲板上,便听两个修士说:“众将听令,速速清剿北岭残余妖孽,天明回来集合。” “是。”那些甲士听命从事,转身就下了灵舟。 甲板上那两个身穿锦衣的修士都是金丹期,而且都是后期的,皆是男士,其中一人道:“两位受惊啦,可否为我二人讲讲具体情况?” 李太兮搀着叶开眉道:“启禀两位前辈,情况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了大量妖兽,种类繁多,修为大多在二阶左右。他们三五成双的打上各个山头,见人就杀,其中星元山上三位金丹修士似乎在和一位元婴期老怪相斗,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出现了三声爆炸,然后星元山塌陷,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两人点点头,问叶开眉说:“叶仙子的伤势不要紧吧?” 叶开眉道:“谢前辈挂碍,不要紧。” “对了前辈,北岭地底似乎有极为发达的地道。”李太兮忽然响起这个。一位道:“发达的地道?有多发达?” “四通八达,很可能覆盖整个北岭,妖兽也很可能就是通过地道进入北岭的,我们在地道中遇到了很多妖兽。并且地道似乎是这几年新挖的。” 锦衣修士二人相视一眼,显然没料到有这个情况。说道:“你的情况还可以嘛?带我们去看看。” “好的。”李太兮并没有拒绝他们,让叶开眉选了个地方休息,他就带着两大金丹修士去了聚源峰的地道入口。两名金丹修士也只是在地道口看看,并没有深入查看。但是叫了两位筑基期的甲士看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请教山里的妖兽残余。 那金丹修士道:“你先回灵舟上去吧,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们。” 李太兮道:“前辈,北岭诸多山头有相当多的玉简和各种调查用的器械,请小心保存,星元山被毁,那里的资料想必也付之一炬了。这些山里存留的东西可是最后的资料了。” “好的。” 回到灵舟上之后,李太兮直奔叶开眉所在的舱室,她衣衫整齐的躺在床上发呆,双目圆睁,眨也不眨的。手被人抓住,传来温暖,听李太兮坐在床沿说:“你的伤势如何?” 这话听着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叶开眉就说:“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我的伤势怎么样?现在说没事,明天有事了怎么办?现在说严重,明天好了又怎么办?我叶开眉是没有信用的人吗?” “有理,我给你找个大夫去。”李太兮沉吟一会儿,起身就要出去。叶开眉忍着他到了门边,才怒不可遏的抓起枕头砸过去,坐了起来。 李太兮接住枕头,问:“你这是干嘛?我又惹你了?” 叶开眉看看他,又躺回去,淡淡的说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么?” “你一出关,事情就特别多,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回很慢,uu看书ww.ukashu 至少也要个十几年,但是没想到不到两天就捅破了,”她躺在床上说的清清淡淡,忽然又坐起来说:“我承认我喜欢你,见到你就开心,不见你就思念,你呢?李太兮。” 李太兮坐到窗边牵她的手,温声道:“我爱你。” “好,”她点头,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那个叫秦玉姿的,还有那个叫李桃的闺女,你打算怎么办?” 此言一出,李太兮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人家没有回答,等着他的答案。这种事情还能瞒得住想知道的人? 李太兮叹气道:“哎,当年造化弄人,我失踪六年之后夫人已经改嫁,生的孩子也认了后爹。我那时万念俱灰,才入了修真的门,辗转不过几天,便遇见你,后面的事情你就都清楚了。” “你问我打算怎么办,我不是已经都做好了吗?”李太兮轻轻的述说,这当年万分沉痛的事情如今说起来已经平平无奇,时间淡化了疼痛。 叶开眉问:“你打算以后都不见她们了吗?” “我如今对他们来说是方外之人,她们以为我死了就是最好的结局,”李太兮语气平静,这一直是他如鲠在喉的心病,如今说出来倒好些,续道:“当年我一个师父就说那是一段冤孽,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叶开眉趴进他的怀里,说:“往事如烟,我倒是不在乎这些,你也不要再多想了。” “嗯,”李太兮点点头,问:“你的伤势还好吗?” “问个屁,不知道。” 第67章 福祸相依,升官发财 这一夜的北岭事件影响之恶劣远远超过了当初天姥山前往景崖郡人员遇袭一案,禹州府衙当晚就有一位化神期老大人出手,及时控制住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是星元山被毁于一旦,三位金丹修士自爆身亡的局面更是让众多官员觉得丢尽脸面。 出于众多妖兽的原因,当天晚上就有人建议对禹州道境内的妖兽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清剿,但也立马有人提出反对。 清晨的时候,灵舟带着两百多名存活的多岭建阵工作人员离开北岭,原本有将近两千号人的北岭司竟然就剩这么点人。 司马云、邓远、黄宇然以及赵壶竟然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但是聚源峰之中的阵法师联盟的人死伤过半,加上邓远拢共只有十人存活。而那些练气期弟子则只有宿月居阳、云思活了下来,李太兮甚为疼爱的苏小小则殒命在一只筑基后期的夜鹰手里。 司马云第一时间找上了李太兮,庆幸道:“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李太兮道:“还能和云兄有相聚之日,实在侥幸,只可惜原北岭之中的众多朋友已然阴阳相隔。” 两人会面在甲板之上,这里聚集了众多存活下来的修士,他们在一起聊天以缓解紧张心情。本来这艘灵舟上的众多甲士此刻暂时接管北岭,都不在船上,此处倒不会拥挤。叶开眉身体还有些不适,在舱里休息。 “生死有命,李兄此生见过的生死,恐怕远远强于此吧?”司马云无所谓的说了句,李太兮少年时上过战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以此才会有这么一说。 李太兮道:“越老越惜命,越见不得死,那些朋友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世事无常,实在没想到。” 他听了点点头,问:“听说叶仙子受伤了?” “是,接了化形期妖兽的一击,要好一阵子才能痊愈。” 司马云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的,对于这位剑仙的实力又有了几分清楚。李太兮问他:“北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上头还不知道怎么安排,云兄有什么打算?” “正要讨教。” 李太兮想了想说:“等着吧,静观其变。” 灵舟进了禹州城,然后下放了所有人,他们被安排在一座庄园之中,禹州府衙方面正在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进行调查,北岭存活下来的人都必须进行相当一段时间的盘查。 李太兮和叶开眉两人当天就被接走了,宿月居阳和云思还在里面,宝源山方面只接走两人还是很给府衙面子的,至于这三个练气小子大家都知道他们和李太兮的关系,如果不是真的和其中的案件有什么牵连,就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待遇。 他们两人即以表明心迹,回到宝源山之后就跟亲昵了,经常在山里搂在一起看日落。只不过叶开眉对那雷池有极大的不适应,李太兮终不敢惹她不喜,也不敢强来,他也觉得叶开眉那句话很对:“你急什么啊?日子久着呢,再让我缓几年。” 也把事情告诉叶开辛,但是回来的消息说她已经外出云游,不知何时回来。而发往叶仲先处的玉简,则根本没有任何回信。 半个月后的一天,李太兮接到张道一的召见,虽然有些不知所以,但是没有推辞的去了。在山里的一处悬崖边的亭子里,到的时候正见他和一个老头在下棋,十有八九也是一位元婴期修士。 棋盘上黑白棋子交战,李太兮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不敢多做觊觎。张道一闲暇时说了一句:“来啦?” “是。”李太兮微微弯腰。 张道一说:“这位是太思先生,今天是他找你。” “见过前辈。”李太兮连忙鞠躬。 那位山羊胡子的瘦老头颇为慈祥,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茶后,说:“不必多礼,老朽道号太思,也是天姥山里修士,是北岭建阵初期事情的新负责人。小友以后,可就是我的部下了。” 李太兮愣了愣,但还是没多问,只是稽首行礼:“见过大人。” “北岭的调查本来现在都已经七七八八了,只是一些收尾工作没完成,这些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太思先生说了说,李太兮连忙点头承认,他又说:“我想让你总管剩下的调查工作,你看怎么样?” 李太兮大吃一惊,忙道:“晚辈才疏学浅,修为浅薄,哪里能担此大任?前辈折煞晚辈了。” 太思道:“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要是再让外行人来进行这项工作只怕期限还要拖上更久。你本就在其中做了好几年,流程和具体情况你是很清楚的,我也相信你的专业性,聚源峰的调查进展似乎是北岭之中最好的。” “可是其他山主无论是修为还是威望,都比我要好许多呀。” 太思说道:“修为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这对调查工作的进展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要是有人敢用修为压你,你就叫他来和我比比。至于说威望,你在北岭的人缘一直不错,这次妖兽侵袭事件又在聚源峰救下不少人,威望不可谓不重,在这一点你是现存的人里独一无二的。何况我听说有一群非常厉害的筑基期阵法师听命于你,我相信他们对你的工作会很有帮助。” 李太兮正要说话,旁边的张道一先说话了:“太兮,太思先生都这样跟你说了,行不行你都试一试,负责可太不识相了。” “是,弟子定全力以赴。” “哈哈,好。”太思先生抚须一笑。 叶开眉留在宝源山养伤,过阵子打算返回天姥山修炼。李太兮第二天就重返北岭的聚源峰,并且从禹州府衙征调宿月居阳和云思。当他向府衙方面要阵法师联盟的十人时,府衙方面表示他们已经返回天姥山了。李太兮自能亲自去山里请他们出山,他们没有拒绝,同时广云子和散云居士两位也加入了进来,现下正是用人之际,李太兮向他们表示了欢迎。 散云居士还跟他提了第一个建议:“风里、柳叶、熏志、广寂四位道友不日将返回天姥山,何不请他们共进北岭?” 李太兮大喜,当即以北岭司先行宫先行令的身份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作为北岭司新任的司长,太思先生给李太兮配备了两名金丹后期修士,以备不时之需,但是他们并没有对调查工作指手画脚的权力,太思对他们进行过明令禁止,他们就是挂名的。 由于星元山已经作废,李太兮决定把聚源峰选定为新的办公场所,这里是所有山头之中损坏最小的,也是调查基础设施最完整的。 很多经历过妖兽入侵的北岭司原有人员拒绝了再次进入北邻,回来的加上李太兮原本召集的人,才七十几个人,人手严重不足。李太兮向太思提议说:“大人,我的人手严重不够,是不是再想办法召集些人来?” 太思道:“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 “那灵石配置方面?” “我每年给你的调查工作拨一百万的下品灵石的常务费用,有别的另算。” “是。” 太思道:“太兮啊,你可得给我拿出点成绩。” 李太兮当即下了军令状:“若不见效,太兮提头来见。” 北岭司现有的几百座山头全部在李太兮这个先行宫的掌管之下,黄宇然再次成为北岭司的中央人员,只不过他以前那个听会堂不在了,他成为先行宫的一员,李太兮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星元山里之前留有大量的以往各个山峰调查工作的汇总,u看书 ww.uukanshu.cm 如今却已经毁坏,李太兮让黄宇然进行全面的挖掘工作,希望能够恢复一些资料,但是苦于无人,必须等人员到位。 李太兮再次向整个天姥山方面发出邀请,告示都贴到山里的无极崖了,但是来的人寥寥无几。不过人员的来源出现了转机,当李太兮向朝廷的其他部门,即制造宫、丹药宫、符文宫等事务部门发出邀请的时候,他立刻得到了热烈的反应。筑基期的人员很快得到了满编三百人,除却少数修士会带一些练气期的童子之外,余下的大量练气期执事李太兮打算从散修之中招人。 除却招人之外,所有的筑基期修士在一个月之后全部到位,李太兮把他们分成三人一组,负责北岭某一区域的工作,他们不在以山峰为单位,而是根据面积大小来分配。有的组好几座山峰,有的山峰却又好几个组,这样一定程度解决了工作量大幅度不均衡的问题。 新设立的先行宫对以往的北岭司星元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各种各样的数据在不断的增加,阵法师联盟的十人成立了文书院,处理整个北岭方面来的各项资料。后面到来的风里四人接手了关于灵气实时阵法创建的工作,给李太兮撑腰的两位金丹后期修士也是阵法师,他们对这个项目相当感兴趣,成为重要的助力,同时李太兮还允许风里四位带天姥山的人进来进行勘探工作。 还有一个事情需要提一下,赵壶、司马云和另一批修士开始了北岭的大范围细致盘查,因为经过调查,禹州府衙方面发现妖兽入侵的兵力来源竟然大半是来自于未经勘察的北岭深处区域。 第68章 开诚布公,不见为净室 一位筑基中期的青年修士也是之前北岭存活下来的人员之一,他被分配到山里的一处区域与另外两人共同负责,在集会的时候李太兮请他到无人的悬崖边叙话。 李太兮看着远处的云海说:“真想不到姒夫道兄会主动和我说话。” 那人的样貌和当初的姒夫一点也不像,不过他言语间还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当年一别,不过匆匆几年,李道友就有了如今的人往和成就,这才是令姒某意想不到的事情。” “区区虚名,不足挂齿。”李太兮轻轻带过。 他接着说:“司马兄去北岭深处,留我在道友处供职,我想终究是会被你看出来,不如主动招认的好。”刚刚在集会的时候,是他主动跟李太兮神识传音的。 李太兮问:“你主动来认我,不怕身份暴露吗?据我所知那广云子和散云居士两位正是你仇家的人。” 姒夫说:“在下和姒齐印之间的恩怨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李道友想必看不上眼,否则不会三番五次的拒绝司马兄的请求。” “那你来跟我说话是什么算盘?” “想请先生包容在下。” 李太兮看了看他,笑说:“你倒是很直接,说说看。” 姒夫说:“在下和姒齐印之间不过是家族恩怨,牵涉的方面不算广泛,至少绝对危及不到先生,是以先生容我于此无险;在下虽然以散修的身份进入北岭,但不过是为了躲避仇家的不正义追杀,是以也说得上磊落;先生即有周人危难之能,何吝啬于我?当年我落于隋明堂之手,是先生救我,先生曾说‘见义不为,无勇也’。” 看着远处飘荡不定,跌宕起伏的皑皑白云,李太兮道:“有一事我非常疑惑,当年我们遇袭的时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什么?” “你的祖上似乎就是景崖郡大田府大长老姒明吧,他和朱佳佳勾结的话,景崖郡矿脉那边得手就太顺利了。” 姒夫惊道:“先生这话是要负责任的,传出去可不好。” 李太兮冷笑道:“你还活着,你叫我怎么不怀疑到你身上?” “简直是无稽之谈,就算我祖上参与了这件事,又怎么会让我知道?你应该清楚,家里可正有一位族兄对我穷追不舍,把人都安排进了天姥山。” 李太兮知道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什么来,迈下脚步走了,悠悠的说:“你好自为之吧,莫要在我这里搞乱子。” 姒夫在北岭显然藏了不少时间,李太兮估计在当年一只双头雷狮金丹渡劫的时候毁了青头山的所有人员就给了他机会,那时候司马云进入北岭,他可能就是在那时进的北岭。不过也有可能更早,因为赵壶也是第一批进入北岭的。他隐姓埋名的躲避那位姒齐印的追杀,可真是委屈了这位皇家嫡系。想起这渡劫的事情,李太兮忽然又想起大半年之前的妖兽入侵事件,那个元婴期的妖兽似乎也是双头雷狮,不知道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李太兮从中看出两件事,一是姒夫这个人能忍的厉害,恐怕心里早就扭曲不堪,他要是有得势的那一天,很难不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二是大夏皇室好像纵容这种子弟之间的而互相争斗,不然没道理让姒齐印这般无法无天。 没有戳破姒夫的身份,李太兮容着他在北岭安心的修炼,只不过在这件事之外,他又发现了北邻之中大大小小的猫腻。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关于北邻之中的练气期弟子,他们本来除了拥有每个月基本的五块灵石之外本来还有不少草药、矿物材料之类的额外奖励,但是有不少都被各大领主克扣。李太兮必须容忍这种非正义的行为,否则就会触动大家的神经。领主的称呼是对山主的改变,因为他们已经不是按山头为单位,再叫山主有些不适合了。 除此之外,他还清楚了早有所料的龌龊,就是关于灵气棒的问题。当年北岭竟然是以实际价格二百灵石买来的,而通过郁都当初的话,真正流入万宝楼的恐怕是单价在一百灵石左右。那么中间空余的灵石跑哪里去了? 操纵这些事情的主要人物是黄宇然、郁都、郁兴,其中甚至三大金丹修士都有参与其中,难怪这几年黄宇然、郁兴爷孙会变得阔错不少。除却这一笔,谁还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别的道道?而且还从零星的账目上发现,星元山储藏了极多的灵气棒以供“不时之需”,其中的利益可能是令人发指的。 有一天当有人反应灵气棒不够用的时候黄宇然还表示可以帮助购买灵气棒,以低于市面上十块灵石的价格,现在市价是二百一十灵石。李太兮淡淡说一句:“不必了。” 说完就把手里的一只以前购买的灵气棒递给一位来自朝廷制造宫的筑基修士说:“道友拿回去给制造宫的诸多同僚看看,这样的灵气棒能不能做出来?” 同时又对黄宇然说:“星元山的挖掘工作还需要抓紧,黄兄就不必操心别的事情了。” 黄宇然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得到星元山方面的处置权就是李太兮要他给自己擦屁股。 以上只是比较清楚的两件贪污事情,当上了先行宫先行令这个职位,李太兮才开始接触手底下那些人的各种乌烟瘴气。他们想方设法的从各个方面压榨灵石和其他各种修炼资源,这肯定与之前以天姥山人员为主的群体有很大的不同。因为现在在任的各大领主多是饱经风霜之人,他们来自有朝廷的各个部门,对于其中贪污的勾当早就了然于胸,难怪当初他们会如此热烈的响应李太兮的号召。 李太兮在数次集会的时候提过这个问题,但是大家伙对他都是阳奉阴违,他完全没有办法进行吏治的整顿,即使向太思反映过相关问题,他老人家对这方面的问题都是讳莫如深的。李太兮想起了以前在唐王朝的种种事情,心中对大夏的风气有几分的了解了,似乎隐隐的看到亡国之风。 当调查的工作稳定进入正轨之后,各种各样的调查成果开始成文,李太兮和阵法师联盟的各位开始对此进行系统的整理,大家都是经常泡在藏经阁之辈,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困难。李太兮每个月都会有各种玉简抱给太思,惹得这位前辈非常高兴,各种各样的奖励不断,聚源峰的各种办公人员福利好的不得了。 对于手底下的各位领主,李太兮也加大奖励的力度,以求改善最底层的练气期修士,但是他们好像有些贪得无厌,有限的奖励根本喂不饱他们。 李太兮对他们并没有决定性的人事任免权,只能看着他们贪。太思对于这种贪污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太兮也毫无办法,很多时候他都和阵法师联盟的人进行各种阵法讨论,非公事根本懒得见他们,并且把自己的修炼房挂上了牌匾“不见为净室”。以示需要安静,实则是对众多领主的鄙视。 虽然调查工作暴露除了不少严重的问题,但是他们的工作量实在不大,拖拖拉拉的大约在李太兮接手之后两年,北岭第一期的勘探正是宣布进入收尾阶段。李太兮通过写报告的方式正式通知了他的顶头上司,北岭司司长太思。这老头对他的工作相当满意,尽管这一期的工作从开始到现在有将近七年的时间。 这么些年来北岭又被开发了数百座山头,因为他们的调查工作进展缓慢,u看书ww.uukansu.cm又不是第一批进入北岭的勘探人员接手的山峰,所以他们成为北岭第二期。李太兮兼着那里的管理,现在第一期已经完成,除却留下必要的看守人员,他们必须进入第二期开始新的工作。 正在这新旧交替之际,在北岭深处盘查的司马云发来一封玉简:闻兄台第一期工作顺利完成,云深感欣喜,晃晃大夏,兄真君子之修也。近来北邻深处盘查亦进入攻坚阶段,飞禽走兽,险崖绝地,不可胜数。兄何不委身一探,行走于刀尖之上,系命于一线之间,万胜于俯首案牍之中。修真之路漫长无尽,岂文案能长生也?云请兄台狂发挥剑、施展武功,会猎北岭。 这封信让李太兮蠢蠢欲动,都说修真界人心险恶,凶险万分,可是在自从他进入修真界以来,从来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那位合道期的大佬明里暗里的罩着自己,根本没人敢惹他。充足的修炼资源也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冒险的理由,他似乎只需要找个地方打坐就好了,根本没事情可以让他烦恼。 修为的进展也一直因为资质奇好而毫无波澜,神识强大、法力精纯、《金刚经》也马上就要进入第四层。他服用的五行丹药无一不是上佳,宝源山方面每个月都会送过来。在北岭任职绝不是生计所迫,而是找乐子。在整个朋友圈子里,他的身份比那位姒夫还要高贵,毕竟他没人罩着,而李太兮则近有宝源山,远有叶仲先,如果让别人选择杀死一个人,姒夫肯定是先死的。 司马云的这玉简无疑又给李太兮找了个乐子,只是李太兮笑笑,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像纨绔子弟。 第69章 大突破,雷木秘要 在纠结要不要应司马云邀请的时候,风里等四位联合制造宫诸位组成的小团体在关于改造灵气棒的工作上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发明了一种可以勘探方圆十里灵气的灵盘,只不过造价相当高昂,每一只都需要将近十万灵石。只不过它拥有巨大的优势,它的范围极大,远不是灵气棒周身几丈可比的,同时它可以每半年自动的更新灵气的变化情况。这样就变相的解决了建立灵气观测阵观测灵气的问题。 “我们非常高兴的向大人献上这几年来的成果,并且为此深感自豪。这当然也非常感谢大人这几年来的大力支持。‘灵气司南’可以大致上解决灵气变化观测困难的问题,尽管它相当昂贵,但无疑是非常物超所值的。”风里拿着这东西向李太兮汇报,他相当兴奋。李太兮也相当兴奋,拿着这个唯一的灵气盘左看右看,说:“我过几天就去见太思先生。” 几天后会见太思的时候,他见到这个灵气司南也非常高兴,道:“能让制造宫给我们办事,你小子不错,我听说当初他们在北岭建阵一事上相当的不配合。” 李太兮心想你们找那些贪得无厌的老家伙说话当然难做,他这次可是大胆的让不少新人或郁郁不得志的老修士来进行灵气棒的研究,并且投入相当大,在风里等人的主导下,连那两位金丹期的修士都被李太兮找借口弄走了。 “这东西太过昂贵,我需要从长计议,你回去算算北岭一期如果全部投入的要多少灵石,做个预算给我。”太思想了想说,李太兮乘此机会连忙献上一块玉简,预算他这几天已经做出来。太思一笑道:“你小子心思倒快。” 李太兮道:“这是一次伟大的学术成果,学生当然希望它能够早日得到实践的检验。” 太思看看预算不由得有些皱眉,默默不语。李太兮道:“老师,在北岭要是能够成功,我们完全可以将之出售给其他门派,我相信他们应该很需要这种东西,每年他们都要在灵气的变化上花费大量的精力和灵石。” “太兮啊,你可真是每每让我出乎预料啊!”太思的语气相当赞叹,又说:“这事我会慎重考虑的,过几天给你答复。” “是。”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忙一下。”太思淡淡说了句。李太兮问:“什么?” 太思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手掌长的木头,道:“怎么样?认得这种木头吗?” “引雷木?” “听说你在这方面相当有研究,说说看。” 李太兮笑笑说:“嘿嘿,当初我发现它的时候就相当有兴趣,自己研究了一下,除了发现它拥有很好的引雷效果之外并没有发现别的,但我想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效果。” 太思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太兮道:“后来我奉大人之命执掌先行令一职,曾邀请天姥山阵法师联盟的诸位进来考察,他们也对这引雷木相当感兴趣,我现在每个月还向他们有偿的提供不少。” “嗯,”太思满意的点头,问:“现在怎么样?” 李太兮道:“他们利用这种木头在山里进行阵法布置,雷属性的宝物让他们不怎么费力气的就部下相当了不起的杀阵,效果甚为不错。而且对于雷属性修士修炼也非常不错,还发现一个特点是,他们似乎对金丹期的雷劫有非常好的效果,有时候可以引走不少雷电之力。” 太思一笑道:“能引走雷劫的雷电之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大渡劫的成功率!”李太兮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太思突然慎重道:“从现在起引雷木的事情成为最高机密,你马上把北岭之中的每一棵引雷木都登记在案,不准再进行任何砍伐。你记住,此事暂时是最要紧之事,上面发话了。” “上面?” “很上面!” “有多上面?” “这不是你该问的。” 辞别老大人,李太兮回去该修炼修炼,该工作工作,引雷木的事情要紧,但是也不宜马上召集各大领主吩咐此事,否则极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在接着的集会上他才假装按部就班的宣布了这件事:“引雷木这种东西是很不错的基础材料,并且市面上不怎么常见,我们决定不准加以开采,并且请各位回去做好统计工作,下次集会我要见到你们的报告,这事要加快,弄不好是我们的财路。” “怎么,李大人想从商了?”当下有人起哄,李太兮回他一句:“看来这位大人不要这份外快了,正好,咱们一起分了他那份。” “别,别,别啊。” 关于司马云邀请的事情,这山里实在走不开人,就回他信说等以后有空一定去,实际上是拒绝了,哪有可能主心骨离开主战场的?这山里浩浩荡荡数千人,谁都能走,单单他不能。 这天广云子找上他,在聚源峰的院子里,李太兮请他坐下喝茶,问:“怎么了?” 广云子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让大人帮忙。”现在李太兮贵为先行令,官职最高,威势是越来越足了。 “说说看。” “在下有位族兄,刚从师门下山,奉命入世历练,想来北岭谋份差事。只是现在人事安排已经结束,想请大人帮帮忙。” 李太兮想了想说:“他叫什么?是什么修为?” 广云子道:“他叫铁生,筑基后期修为,相当不错的。” 李太兮道:“我知道北岭司旗下的先锋队是缺人的,你那位师兄要历练那里也正好是去处,多的是妖兽让他练。” “先锋队?”广云子一愣,担心道:“那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司马云等人所在的先锋队虽然福利相当好,但是危险系数也相当大,不时会传来修士的死讯。 李太兮想想他说的也是,又问:“他的文职能力如何?” 广云子讪讪发笑,李太兮心里大抵也就有底了。广云子又道:“大人,我那位族兄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本事相当了得,坐一位领主绝对绰绰有余的。” 李太兮道:“道兄有所不知啊,不说这领主一职现在满编满员,就算有空缺,也是从朝廷的各个部门安排人进来。像散修是不能进来的,我想你的族兄应该没有朝廷的正规编制吧?” 广云子默默不语,李太兮道:“我有心组织一个关于练气期弟子修炼的讲堂,你知道的,北岭有相当多的练气期弟子,他们大多是散修,修炼一直是个问题。” 广云子惊道:“大人打算对他们进行修炼上的辅导?” 李太兮点点头,广云子愣愣道:“大人的心思,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其仁德,更是独立于天地之间,巍巍然也。” “但是老师的薪资可是比不得山中各位领主的,我最多能给他二十块灵石,并且还不确定是否会有其他福利。你可得跟他说好了。” “好嘞,我回去跟他说。” 这个想法早就陈留在李太兮的心里相当久了,太思给他的经费还有些存留,他必须将之利用起来,提高底层修士的福利一直是他心之所向。当初郁都在聚源峰给那些弟子讲课的时候他就很有触动。 李太兮看了看高空的蓝天白云,悠悠神往,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初期的顶峰。《金刚经》经过这些年的锤炼也即将突破第四层,到那时候就是锤炼筋骨,不至于出现想那次挡化形期妖兽羽毛攻击时候的情景,骨头断了,皮肉不破。 在不久的将来,他势必进行一次短暂的闭关。 他迫不及待的给还在星元山的黄宇然写信,u看书 w.uukashu 表示希望他夫人郁都前来参加练气期弟子修炼讲坛的建设,他表示需要和郁都商量一下。李太兮知道十有八九稳了。 果然没几天郁都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且表现的相当欣然,忍不住的和李太兮进行拥抱,笑语嫣然。她挺着大肚子,身边还带了个俊俏的青年,是林云。 李太兮非常高兴,尤其是听到林云也愿意加入讲堂的时候,李太兮道:“我一定争取让上面对这方面进行相关支持,加大你们俸禄。功盖千秋之事,可不能寒了诸位的心。” “俸禄我倒是不在乎,只是哥哥召唤,小妹岂能不来?”郁都谦让一说,林云道:“我倒是希望桃李满天下,也不介意俸禄的多多益善。” 李太兮又给在初苑的赵晴带去了玉简,只是初苑那边回信说:赵晴道友已于去年开春时坐化。 恍然唏嘘,故人已去,还有那年幼的苏小小。 当年的那位阵法讲师寿元将近,自知金丹无望,便来主动请战。李太兮惊道:“先生木属性天灵根之资,何以不能结丹?” “舍本求末,老夫浸淫阵法之道太久,又做不出个所以然来,以至于此。大人年轻有为,却权力心太重,似有步我后尘之相啊。”杨镜倒是不介意李太兮的唐突询问,反而提醒了他的问题。这些年他忙于北岭诸事,找到了当初大唐时梦寐以求的挥斥方遒的感觉,不由得飘飘然。尽管凭借强大的资质马上就要筑基中期,但也不能掩饰他疏于修炼的事实。 “先生教训的是。”李太兮深深鞠躬。 第70章 6层修士,柔情巾帼 杨镜全方面接受了练气期讲堂的事情,他成了不属于朝廷编制内的堂主,暂时只接到一万灵石的支持,李太兮表示可以从学生方面收取学费,但是所有费用加起来不允许超过一颗灵石。 陈协和罗亮道在这个关键时候重新返回北岭,李太兮亲自接见了他们,并把他们也放到了讲堂之中。云思和他们很熟悉,就跟他们一块,李太兮整天忙忙碌碌也分不出心来指导她的修炼,这些年下来就是给了一些增进修为的丹药,但是还在练气九层,此生最大的成就恐怕就是筑基期了。 他们这群人带着一堆练气弟子开始在北岭种选址,由于大部分人员正在渐渐向二期的山头的转移,讲堂的选址自然也在二期。杨镜决定在二期分几个山头做地址,讲堂也不止一处,并且还从初苑带来不少基础教材。当然想《空难草木图鉴》这种宝贝是没有的,大多是五行修炼这方面。 广云子的堂兄在讲堂大兴土木的时候到了北岭,他在聚源峰见到了正在修花的李太兮。剪刀下红色的花朵有三瓣,呈椭圆形,花纹密布,但是剪刀过后,一瓣花顺着纹路碎成数十块下碎片,散落在花盆中的泥土表面。 “大人,这是在下的族兄,铁生。”广云子站在门口介绍一下身边的人物,李太兮放下剪刀伸手道:“两位坐吧,”又回头说,“宿月,看茶。” 这位铁生,身高将近一丈,只在腰间围着虎皮,目光如电,光头,肌肉如石块一般层层叠叠的累在身上。李太兮见他席地而坐,也明白他不是普通的凳子可以容纳的,微笑道:“炼体士?” “《金刚经》,六层。”他说话直愣愣的,李太兮却是难免惊讶,这《金刚经》越往后越难修炼,身上不知费了多少天才地宝。而六层之境,几乎可以说是筑基期可以修炼的极致了,要在两百年之内达到这个境界,实在相当困难。 尽管《金刚经》号称无灵根者亦能修炼,但几乎他们穷极一生大多是在三层徘徊,李太兮有这样的境界完全是靠丹药堆起来的。而凡人就算有同样的条件,到了将近四十的年纪,身体也开始走下坡路,难以精进了。能修到十层的凡人,还是在百年前出现过,现今还没有听说。 忽然的,李太兮注意到,自己今年36岁了。 “道兄真天纵之姿也。” 铁生道:“不敢,在下自小身体异于常人,天生神力也。反而是道友对法力的控制,当真让人叹为观止。”他注意到了刚才的碎花行为。 李太兮道:“我看先生有顶天立地之身,方正雄奇之貌,怎么会肯来我这里屈就?” “师命难违,本派向来主张入世炼心,好在将来的结丹之日能更好渡过。可不像道友天灵根之身,结丹如囊中取物。” 李太兮道:“山中诸多位置都已经是满编满员,我没办法给你安排。先生要是真的不介意,就先到我这里新建的练气期讲堂待着,为那些小辈传授修炼经验。酬劳和那几位筑基期的同道一样。” “好,没问题,道友能容纳在下,已经感激不尽。” “好,待会儿你持我玉简,找杨镜去吧。” 北岭司司长太思拒绝了关于成立北岭练气期讲堂的提议,他告诉李太兮大夏的各大门派有个不成文的、大家都缄口不提的默认的文化,即对散修抱有歧视。 李太兮道:“散修遍布天下,他们往哪边倒,哪边就能强。朝廷真要永远居于那些名门大教之下吗?” 太思的眉头毫不掩饰的皱起来,问:“这是道台大人的话吗?” “学生没见过道台大人。” 太思悠然道:“散修的人数众多,要是他们联合在一起谁也不是对手,这一点你以为那些名门大教会不知道吗?但是你要清楚,我等修真之人,除了夺天地造化,更是吃人,吃妖怪,一碗饭,就这么点,怎么养那么多人?我已经为你招那么多练气期散修承担了很大压力。” “是,让老师受累了。” 他闭上眼睛,说:“下去吧,好好修炼,我给你每年再加十万灵石的经费,让你顺心些。” 李太兮脸色一变,但又恢复正常,他明白太思心里是非常支持争取散修的,只不过不能放在明面上。有了这十万灵石,李太兮无疑能做很多事情,至少讲堂短期内再无灵石之忧虑。 讲堂在北岭的成立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他们设立了五处地点,所有要前来的人员都必须就近进行,并且需要每半年支付一颗灵石,这学费当然只是形式,并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由于讲师有限,地点面积有限,所有人一月只有一次机会,而每月又分为五批。每次讲课进行大约一个时辰。 二期的工作渐渐展开,进行的相对之前来说顺利非常多。李太兮和一众阵法师联盟的人针对一期工作时暴露的问题进行了各种研究,并在一次众多领主的大集会上提出来讨论,大家伙一至同意不少。他们这些年来红光满面的,显然是被先行宫养的相当舒服。 叶开眉时不时的会到北岭逛逛,她最近出关,身上的剑意锋芒又胜了许多。不少靠近过她的修士都来跟李太兮反应,说她身上的气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李太兮不免的把她拉到角落里询问,按在一颗松树上,四周无人。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牵着的手就感到有无数剑刃在劈里啪啦的砍在皮肤上。看着男人惊讶的眼神,叶开眉道:“我的《无己剑功》到第二层就是这样的,等到了三层就好了。” “你这个时候练到第二层,是故意的吗?” “什么?” 忍着手里的针扎剑搅,李太兮抓起她的另一只手,停在两人胸前,忍不住去吻她,但是紧接着就是吐了一口鲜血。他的皮肤能经得住刀剑切割,舌头可不行,这一瞬间已经被搅碎了。 叶开眉看着他直笑,只不过鲜血迸在两人胸口和女人赛雪的皮肤上自然有些诡异和可怕,好一会儿李太兮才用重新长出来的舌头说:“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啊,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还乱亲,你活该。”叶开眉笑盈盈的,还问:“要不要再来一下?” 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脸庞贴着粗糙的树皮,难受极了。李太兮道:“你不想把身子给我,难道我还能逼你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叶开眉摸了摸他的头发,顿时吹毛断发,吓得她不敢摸了。只说:“我当初闭关就是感觉到第二层突破在即,要不是你早就成功了,何必拖到今日?你别多想,我这是水到渠成,可不是因为你故意练得。” “再说,咱俩的事情家里什么话都没说,你就算再喜欢我,难道还敢在他们不同意的情况下要了我的身子?” 李太兮默默不语,她又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装模做样,家里要是没人首肯,我就算千百个愿意,你也是千百个害怕。我这是给你台阶下。” 把身体向她的身体用力的贴紧,彼此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的跳着。叶开眉道:“你劲大,我喘不过气来。” “开眉,你真的很懂我。” 强行推开他的身子,叶开眉道:“你从来没冲动过,至少我没见过。” 吻了吻他的脸,续道:“我是喜欢你的,永远。” “太兮此生,定不负你。” 她一笑:“我信你,不负天涯,亦不负我。不我与,其后也悔、也处、其啸也歌。” “你的诗背的越来越好了,都会活学活用了。” “某人整天神神叨叨的,我近墨者黑。u看书 .uukanhu ” 不纠缠这个问题,李太兮问:“你今儿个来几天?” “你决定吧,尽快,我打算去闯闯万元谷的那个阵法。听说那几个阵法师也在这里是吗?” 李太兮旋即恍然,当初风里等四位就说请叶开眉前去破阵,当时由于景崖郡的事情一直没空,后来又是李太兮接手北岭勘探工作。李太兮说:“是的,他们在这,你要见他们吗?” “不见,你叫他们回去摆开阵势,我这几天就过去破阵。” “好。” 风里等四位听到李太兮的话后非常高兴,并说:“之前大人送了些引雷木给我们,效果相当不错,可得叫叶小姐小心了。” “好,四位坦荡君子,李某佩服。” “叶小姐声名远播,我等就在万元谷恭候大驾了,告辞。” 李太兮和叶开眉说了些当初他在阵法里的一些印象,但是当初他根本没接触到阵法的玄妙之处,纵然这些年下来对阵法一道的领悟已经天差地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除非他再次进到阵法之中。 执起黑剑递给她说:“我虽然不知道这把剑有什么具体的玄妙,却绝对是了不得的天地宝贝,这次破阵你带着它,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效果。但是你别跟他人说起,叶开辛也不行,它是我最大的秘密。” “那你还把她给我?” 李太兮一笑:“你说我从来不冲动,今天便冲动的赌一把,卿是绝对的宁负天涯不负我。” 叶开眉抓起黑剑,口中道:“真是亏大了。” “爱情又不是买卖。” 第71章 藐姑射真人,剑术绝伦 下起了绵绵的细雨,高远处目光里的山岭郁郁葱葱,雨幕淋在这绿林中给视线都蒙上淡淡的白纱,群山烟雾朦胧。纯白的天空下还有轻轻的乌云,清晨的天色有些黯淡,看来雨要下一整天。 天姥山,万元谷谷口。 风里、柳叶、熏志、广寂四位已经提前一步回到山中准备,在谷口的亭中叙话,今早堪堪坐下未过半晌,天空中飞来一位持剑仙子。四人迅速升空见礼:“我等见过叶仙子。” 叶开眉抱剑道:“幸会。” 广寂道:“今日只有叶仙子一人前来吗?” “怎么?你以为还有别人?” 风里道:“李道友学究天人,于阵法之道这些年更是突飞猛进,我们还以为你们会一起来破阵。” “你看不起我?”叶开眉脸色微冷。风里忙道:“不敢,既如此,仙子请入阵吧。” 简单的招呼过后,风里四人回到了亭中,但是紧接着叶开眉手里的黑剑斜刺入亭外的泥土中,口中道:“此剑乃先行令所赠,既然四位想见他,便留它在这里,当作见证。” 说完脚步轻挪,人已经消失在空中,她凌空的地方本就是阵法的临界,往前一步便入阵。 眼前是和李太兮当初入阵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是一大片荒原。叶开眉脚步轻抬,从天空落在荒原里,脚下的泥土不是很硬,有些软,是红壤。她当然对泥土没什么研究,这个词还是从李太兮那里无意间听到的。 她伫立良久,四周空空荡荡的,连风都没有,可是怎么能没有风呢?地形不同,气温就会不一样,气温不一样,就一定会有风。不要问为什么,她对李某人的某些理论充满了盲目的爱情迷信。 “你面对的第一个阵法,极有可能是个幻阵,我只知道这么多,并且不确定真假。”这就是李太兮给她总结的经验。 但是幻阵不一定会没有危险,很多东西会让你走不出去,你可能就在一个幻阵里待了一辈子,待到死。你以为只是走出一步,实际上可能是千里之遥,也可能以为走了很久,实际上只有一步;这个概念同样可以用时间来顶替。所以幻阵之中,时空的观念是不可靠的,就算是静止还是运动,你同样不知道你的状态。如果知道了真相,那么就是破阵。 叶开眉在掌心凝出一枚透明的碧绿小剑,只有食指大小,它悬浮在掌心剧烈的旋转,当凝聚了足够的势能之后小剑螺纹式的升空。无数小剑不停的从掌心飞出来,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就有成千上万的小剑升空,陡然形成一道巨大的龙卷风形状的剑柱。 整片荒原忽然散出来庞大的剑意,狂风终于在这里出现,一瞬间飞沙走石,烟尘大肆。 由无数碧绿小剑组成的宏伟剑柱高达百丈,并且从中射出不可胜数的透明剑气,“咻咻咻”的杀向四方。荒原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原本相对安稳的灵气变的到处乱窜,殷红的天空像镜面一样晃了晃。 仿佛天地要在这强大的剑柱搅动下毁灭,但是下一刻那些躁动不安的灵气在向五个方位滚滚而去,剑柱因为搅动灵气带来的庞大威势在迅速的削弱。 叶开眉瞅准金属性灵气所走的方向,一柄细剑从她的后脊梁处冲出来。细剑凌空立住,叶开眉抬头看了看,人就化作流光融进了细剑。细剑上寒光大放,视线探去让人刺目得睁不开眼睛,神识扫过去也是茫茫一片,毫无察觉。 白色的寒光又骤然收敛,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叶开眉已经消失,只有一把简朴的细剑静静的立在空中。但是说时迟那时快,细剑方向一转,瞬间向金灵气前进的方向杀去。 尽管那碧绿的剑柱还在放肆的发挥它的余威,但是细剑并没有任何灵气的波动,没有任何异象,以极致的速度在匀速前进。直到剑的前方出现一名道士,是柳叶! 他的身前悬着由大量金属性灵气凝聚成的护盾,呈现璀璨的金色。在金色护盾的后面,还有一块古铜色的面板,一尺见方。柳叶神色沉重,体内的法力全力运转以维持灵气护盾的最佳状态。同时那面板也在尽力维持,这是他能拥有的最大防御力了。 这块面板已经超脱了灵器的级别,它是一位金丹期修士的本命法宝,但是由于本人已死,几经辗转到了柳叶的手里。为了能在筑基期催动这种级别的宝贝,他不知在这上面费了多大的心思和财力。 细剑已经杀到,它毫无波澜的破开金属性灵气护盾,然后穿破面板,又从柳叶的腹部穿过。在此之后,叶开眉在柳叶背后现身,细剑再次飞回她的后脊梁。她微微皱眉,柳叶没有回头,颓然道:“多谢仙子手下留情。” 说完这句话他就灰飞烟灭,消失在荒原之上。 万元谷亭中,柳叶忽然出现,风里怒气冲冲道:“我等四人早有计较,绝不以身出手来阻拦他人破阵,汝何明知故犯?是我等怕她叶开眉吗?” 话还没说完,柳叶坚持不住的倒在亭子外边,其余三人见此连忙围上来,风里一改愤怒,急问:“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柳叶凄惨一笑,虚弱道:“叶开眉好厉害的剑,我此生怕是结丹无望了。”这话从一位天灵根修士口中说出来是何等的悲伤。 “叶开眉不过一中期修士,欺人太甚!”熏志勃然大怒,柳叶坚持着拉着他说:“她的剑势一发不可收拾,刚刚强行收住,现在恐怕已经受了伤,你不可找她麻烦。” 风里恨铁不成钢的说:“阵法让她破了就破了,你何必要去犯险?” “是我太强求了,此阵未曾被破,实在不甘心被这筑基中期修士所坏。” “你也知道她不过中期,就算杀到幻阵阵眼,又有何碍?”风里急切的说,同时已经不断的往他体内注入真元,希望减轻他的伤势。 柳叶道:“我亦万分悔恨,如此卑鄙勾当,就算她不能破阵,我也是输的一败涂地。” 阵法之中的叶开眉体内气血乱流,清冷的面上泛起不正常的殷红,刚刚要不是看在李太兮的面子上她哪里会手下留情?实际上她的一位哥哥曾就李太兮的事情发来了玉简,内容很简单:桃花运还是桃花劫,好自为之。 与此同时阵法之内忽然气象大变,盎然的剑意从四面八方蓬勃生出,但是脊背上那对剑意极为敏感的灵剑却是没有任何感应,她十有八九就确定自己身处一个幻阵之中,只不过自单凭自己的本事不足以判断这是不是一个幻阵。而那灵剑却是父亲所赐,其玄妙程度又哪里是区区几个筑基期修士可以撼动的? 只是那剑气越来越浓,大量碧绿色小剑浮现在空中,将她围得密不透风。小剑的形状赫然就是她之前掌心中的那种,此时此刻原本她释放出来的剑柱已经溃散,只有地方的小剑了。 那些小剑暴雨似的向她袭来,叶开眉翩翩飞起,密密麻麻的手指虚影在她周身浮现,那些小剑撞在上面被轻而易举的打成碎渣滓,重新化作空气。然而小剑源源不断的袭来,大有将她活活耗死的感觉。 叶开眉不厌其烦的躲闪敲击这些小剑,就当作是修炼,也不急。直到许久之后,她休养生息完毕,背脊之中再次冲出细剑。这一次她决定权力一击,如果再有人出来阻拦,可就得送他去见阎王了。 只不过刚刚的金属性灵气目标点已经失去了方向,uu看书ww.uukanshu它似乎再不断地移动之中,如果不能再次使灵气活动起来,想找到它们的所在非常困难。有一个死胡同是,现在的荒原之上根本没有了灵气。 重新化作流光融入细剑,以某种玄妙的速度飞行,在荒原中似有千里的距离。速度是均衡不变的,就像之前如果不是遇到柳叶,它似乎可以以这种方式飞向这个方向上的无限远。 “叮!”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再剑尖,细剑终于不能在前进,它遇到了一层透明的护罩。定在护罩上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叶开眉才重新显露身形,细剑飞回背脊。她的脸色苍白无力,一缕血迹从嘴角淌出来,刚刚的伤势有点镇不住了。 虚空中响起风里的声音:“叶仙果然了不得,我等这个幻阵恐怕是拿不下你。” 刚刚细剑此在薄壁上的时候这里的景象陡然巨变,荒原坍塌,天空崩裂,有些角落都破开或大或小的口子,从中可以看出外面万元谷的山谷。不过在剑势完毕之后它们又以很快的速度修复开口,此时此刻眼前已经恢复了原来荒原的景象。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剑现在已经消失,叶开眉的声音没有起什么波澜,她对除了李太兮以外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无感的。她说:“它奈何不了我,我也还没破开它。” “哈哈,不错,但是你已经杀出了我们困阵的面目,”风里豁然一笑,语气中竟然没有因为柳叶被伤带来的愤怒或是别的情绪,他续道:“仙子请继续破阵,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还不能破阵,我等就要用杀阵请仙子出来了。” 第72章 有神人居焉,物莫之伤 风里的声音消失,阵法之中再次恢复成最初的模样,无尽的荒原。叶开眉闭上眼睛感受,很快就把自己调整到尽量好的状态,但是还不够,她又拿出一枚翠绿色的丹药,表面还有一道绿色的氤氲,看上去相当玄妙。 灵丹没有被吃下去,而是在食指和拇指间被捏碎。就在这个瞬间,叶开眉身上忽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绿光,庞大的灵力以她为中心狂暴的宣泄出来,是精纯的木属性灵气。 叶开眉在这瞬间全力吞食木灵气,她不是五行属性的灵根,对于灵气的五行属性倒是没什么差别对待,很快就把刚刚连续施展两次“人剑合一”之术的消耗的巨大法力补充回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众多的木属性灵气向同一个方向云集而去,定是风里等人重新启动了聚灵的效果。叶开眉早有预料般将尚未落地的灵丹渣滓摄在掌心,然后冲灵气聚拢的方向打出去。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如潮水般涌去的木属性灵气在顷刻间又再次回到灵丹之中,那些渣滓也飞快的合拢起来,但是它却速度更快的朝刚刚灵气的方向激射。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任何声响。 “不好!”亭子里的风里大惊失色,紧接着就是无边的灵气像狂风一般的席卷整个万元谷,无数树木为之倾倒。大量的木属性灵气忽然冒出来,一时间天旋地转,顿时引起一场不小的灵潮。 万元谷中的一片小树林更是被无数木灵气灌注,那是阵法的木属性灵气储藏处,平日里就积蓄了大量的木属性灵气,以供阵法消耗所需。叶开眉所用的那枚丹药绝对是玄妙非凡的宝物,竟然聚拢了如此庞大的灵气,容量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刚刚小树林在吞食木灵气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量,瞬间被“撑爆”,加上平日里的积蓄,此刻突然迸发出来顿时搅乱了万元谷的灵气分布,方圆百里之内忽然以万元谷为起点,引起一大片的灵潮。 随着木灵气藏的被破坏,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连带其他四行的灵气聚拢点也被破坏,均衡的机制被毁灭了。接踵而至的就是各个方面灵气的大量增加,原本拥有绿油油森林的万元谷此刻发生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整个天空变得五颜六色,并且波动不已,那是大量灵气云集,它们的密度再也没办法保持无色,成为肉眼可见的状态。 修士在这种情况下随便呼吸两下就有大量灵气入体,如果不能马上消化这些灵气,就会被活活撑死。就算你屏住呼吸,灵气也会通过毛孔流进身体,只不过比呼吸晚一些被撑死而已。 一时间在万元谷的修士大惊失色,向四面八方的位置激射而出,谁敢留在这里面?风里等人也搀扶着柳叶及时的离开,即使他们自己能撑个一时半会儿,受伤的柳叶却是不能。 伴随大量修士撤离的还有无数的神识从天姥山的四面八方扫过来,是惊动了山里的大人物了,风里连忙升空稽首,道:“剑士府叶开眉前来万元谷破阵,并无他事。惊扰前辈们清修,晚辈知罪。” 没人理他,只不过撤去了神识,风里这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些神识在身上走来走去,一不小心可就能要了他的命。 从万元谷中撤出来的十几名筑基期修士连忙围上去想问:“诸位,这是怎么回事?” “咦?柳叶道友怎么受伤了?” “真的是剑士府的叶开眉吗?不是说她才筑基中期吗?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诸多同道七七八八的问,风力等人尽量简短的回答了,然后就目光炯炯的看着万元谷中颜色最浓之处,那里神识已经探不进去,只能等待灵气散开,天像恢复正常。 众人也是面带惊讶的看去,待灵气渐渐散开之后,一层土黄色的护盾笼罩在万元谷的谷口,那片区域满目疮痍,所有的树木都被卷光了,只剩下东一个西一个大坑的泥土地。而一个一人高的金色蚕茧却悬浮在高空处,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 金茧轻轻转动,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细,面色清冷的叶开眉屹立在群山上空中,她面色平静,目光波澜不惊。淡青色的紧身丝绸让她显得充满战斗力又不失去女人的卓越,遗世而独立。 盖所谓风华绝代,莫过于此。 在打算用大量灵气冲破阵法之前,叶开眉当然也考虑过灵气入体的问题,好在她自小修炼一门极其上佳的龟息之功,闭塞所有的体表毛孔,那些灵气根本没法入她的体内。 释放完所有灵气的灵丹被她重新收起来,此物天下难求,乃是小时候从叶仲先的腰带上扯下来的,那是他的腰佩! 幻阵之中的无边荒原此时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灵气再次充盈四周,叶开眉又可以驱动周围的灵气了,这让人感觉非常好。众多修士都是靠灵气来修炼,把他们放在绝灵之地,实在是非常非常难受的事情。 万元谷的景象落入眼中,外界的气息再次得到感受,叶开眉知道,这幻阵,是被她破了。她这些年翻看了极多李太兮在灵气上的调查和研究,否则刚刚这一手就算有“大木聚灵丸”这种宝贝也想不到这一手办法。 笼罩叶开眉的透明土黄色护罩像倒扣的碗一样扣住了整个谷口,这是困阵的内容,之前就用人剑合一之术对它进行过攻击,但是并没有奏效。以筑基中期施展这种法术是有很大消耗的,它不仅仅是灵气方面,还有气血、身体、经脉等等,而且还有一次因为强行收手而引起的反噬,体内的伤势现在已经可以说严重了。 “叶仙子即以破了我等的幻阵,接下来就请赐教困阵吧。”广寂这个年轻人受不了刺激,瞬间挪到透明护罩的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开眉。同时手里多出一个法盘,显然和阵法有莫大的联系。 广寂左手托盘,右手在法盘上空不断捏着手印,一屡屡黄色的氤氲幻化在法盘表面,他的口中还念念有词。 叶开眉所处的空间陡然产生一阵极大的重力场,她瞬间被迫降落,双脚踩在地面的泥土上。同时浑身感到极大的压力,有种难言的疼痛和巨酸痛感,她不得已召唤体内的灵剑,一手插进土里,稳住身体不倒。肉身向来是她的弱项! 还不算完,脚下的黄泥不断蠕动,转瞬就冲出五面土墙,它们互相结合成一个不透风的正方体屋子,先从叶开眉的四周拔地而起,然后天边在再飞来一块,盖住顶部。 广寂手中的法盘窜出大量金黄色符文,它们一溜烟的全部打在土盒子上。深处其中的叶开眉视线全失,神识也探不出去,这个土盒子显然另有玄机。 黑暗的空间之中忽然亮起一枚枚金色的光标,细看才发现是从法盘之中飞出来的符文,它们透过墙体,进到了这密不透风、乌漆嘛黑的屋子里。 符文锁定叶开眉,无声无息的飞快欲打在她身上,只不过一块绸缎将之统统拦住,那些符文贴在上面泛着金光,不再有动静。叶开眉招手收回了绸缎,这件宝贝之前还曾经阻拦化形期妖兽的一击,防御力非常不错。 剩下的困阵显然是非常麻烦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除了在护罩上杀了两次毫无建树的剑招之外,并没有什么有力的举措。相反的情况是,在广寂的主持下,困阵之中出现了程度相当厉害的重力加持。叶开眉的肉身相当符合女性,是柔软的、若水的,她给外人如此英姿勃发的印象,完全来源于她坚韧不屈的性格。 此刻她的骨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而皮肉却并没有迎来相对程度的质量增加,造成的后果就是,骨头像要从皮肉的包裹之中掉出来一样,她有些浑身无力。要不是强撑着手里的剑,uu看书 .ukanshu.o 就要瘫倒。 大量的蚕丝从周围冒出来,要将叶开眉紧紧包裹。这是她自己借助还能够勉强运行的法力施展出来的,只要将自己和外界隔开,她有一定的把握脱离这个强大的重力场,从而施展威力不凡的剑术杀出去。 外界的广寂见到叶开眉被困住,收起法盘,朗声道:“叶道友即以被封印,如需出阵请知会一声,但也就是破阵失败了。”他相信他的声音能够被听到,收起法盘重新回到风里等人的位置。 此时的柳叶已经被人抬走疗伤,他的伤势不能等太久,否则会有性命之危。 万元谷谷口的围了不少人,因为这么大的动静在天姥山是不多见的。尤其是风里等人未曾命名的谷口阵法向来为众人所知,实在是了不得的成就。早些年还有一位金丹期修士前去破阵,但是依然铩羽而归,可见一斑。 过了许久,大家盯着那个土盒子看着,渐渐的有股危险的气息从那里生出来,一柄透明的巨大剑影在整个谷口慢慢成型,大量的五行灵气向这里汇聚,或者说向着那把透明的巨剑汇集。 强大的灵压让众人心悸,有人已经迅速的离开原地,以防止被接下来庞大而又凶猛的攻击所威胁。 “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被封印了法力吗?”广寂满脸的不可思议,之前从法盘之中的飞出来的符文是用来禁锢敌方体内法力的。他没想到符文已经被叶开眉收了,还以为成功入体呢。 风里道:“叶开眉惊才绝艳,背后又是太华道道台,自然有些神仙手段,这次我们可有些轻敌了。” 第73章 神人铩羽,欲盖弥彰寻剑 “先生,你怎么不陪大人一起去破阵?”居阳陪李太兮在聚源峰的悬崖上吹风。 李太兮道:“叶大人神通广大,破阵想来不成问题,静候佳音便是。” 崖高风清,吹得人很清醒。李太兮问他:“你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宿月居阳两位本来是给阵法师联盟的诸位在文书院做助手,最近被调到练气期讲堂,现在宿月还在那里,居阳却独自回了聚源山,他道:“那位铁生,最近总是在北岭逛来逛去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些练气期的散修执事们多有谈及。” 李太兮追究的问了一句:“是他们偶尔谈及,还是专门找你谈及?” 居阳突然不敢言语,李太兮道:“你年纪尚小,结党营朋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我等修真之人清心寡欲才是应该,勾心斗角可是大忌。” “弟子知错。”居阳连忙弯腰稽首,不敢抬头。 “你刚刚说铁生在做什么?” 居阳道:“他总是游荡在北岭的各个地方,似乎在熟悉地形。” “新来的好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居阳道:“先生说的没错,可是太认真的观察似乎就有让人必须产生怀疑的义务,那位铁生,专门在各种隐秘地方出现,而且还十分关注各大领主的活动。他和文书院的广云子似乎常有玉简往来。” “他和广云子是同族兄弟,这不足为奇。” 居阳有些无话可说,默默不语,李太兮看着他一笑,道:“你去把这个人的相貌加上跟广云子的关系,告诉司马云。” 他略微沮丧的脸瞬间变得欣喜,知道自己这番说法没有白费,李太兮的话让他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是,我这就去。” 广云子忽然介绍这么个人过来,李太兮本来没产生什么怀疑,只不过居阳的话让他瞬间想到了山里还有另一个与他们相关的人物,姒夫。自己已经知道他在山里,那么他那位仇家会不会也知道了?然后派了这么个高手来这里杀人,铁生可是《金刚经》六层的后期修士,战斗力爆表的。 李太兮对这位姒齐印好奇起来,他出手可真是非同凡响,先是那个隋明堂,现在是这个铁生,都是人中龙凤、天下豪杰,整个阵法师联盟,似乎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至少那位死去的汤和绝对是和他有不一般的关系。 晚些时候,邓远跑来说话:“大人,叶仙子闯阵失败,身受重伤。” 李太兮霍的起身伫立,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认识多年来,叶开眉到底是在他知道情况下失败了一次。稳住心神,问:“她现在在哪里?” “在天姥山的春妙阁楼,一位元婴期的前辈亲自治理。” 李太兮想了想,知道前去也无济于事,但却不能不去。对邓远道:“北岭的事情麻烦邓兄多多照料,我得进山一趟。” 邓远点点头:“这是自然,只是大人得早点回来,先行宫要是没你,估计得要乱成一锅粥。” 春妙阁楼是炼丹楼的一处地方,炼丹楼是类似阵法师联盟的一处丹药师聚集地,占据了山里数处土质优良的田地,用来栽种各种灵草。 李太兮急急忙忙的去了春妙阁楼,在一处小山上,守山的弟子拦住他:“你干嘛啊,看也不看的就往里面闯,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李太兮连忙递上身份令牌,口中道:“在下阵法师联盟的李太兮,听说剑士府的叶开眉在这里疗伤,特来探望,还请方便。” 守山弟子道:“道兄,我们这里不是可以随便让人进的,万一弄坏了里面的花花草草怎么办?你在这里等着,我看看有没有叶开眉这号病人。” “她不是今天你们炼丹楼的风六祖师带进去的吗?你不知道?” “风六祖师?”守山弟子一愣,旋即道:“你且在这里稍等,我马上给你一个答复。”说着立马上山了。 李太兮没奈何,只能等这位哥们儿去而复返,好在速度不慢,只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辗转来到一处药田,守山的弟子不敢再进了,那里有个筑基期后期的女修在等着,模样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当然这不是实际年龄。 女修过来做了万福,笑道:“想必道友就是北岭司的先行令李大人吧?” 这时候守山的弟子已经转身走了,李太兮抱了抱拳头:“不敢,正是鄙人,叶小姐现在可安好?” “祖师已经替她进行过一轮疗伤,现下睡过去了,她之前还一直念着大人的名字呢。”女修甜甜的说,转身让开道路,口中说:“李大人进来吧,叶仙子醒来应该非常想见你。” “她没有危险吧?” 女修道:“师祖都出手了,再有危险可就说不过去了。” 李太兮松了一口:“多谢风六师祖出手相救,李某感激不尽,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女修道:“李大人说笑了,都是同朝为官,自当守望相助。况且叶道台是朝廷封疆大历,天姥山自当尽力护他儿女周全。” 后一句话当然是关键,李太兮问:“风里等四位道友呢?” “他们啊?”女修想了想说:“他们本来是想待在这里的,不过师祖喜欢清静,就把他们赶走了。” “我能见见师祖吗?我想当面感谢她。” 女修摇头笑道:“怕是不能。”人家堂堂元婴修士,哪里是他一个筑基期修士想见就见的?就是刘道一都不是想见就见的,太思也是因为公事见得多一些。 “还未请教仙子芳名。” “乐清。” 乐清带他走到一间茅草屋,推开柴扉,叶开眉就静静躺在整洁的带些粗糙的炕上,面色很苍白,双目紧闭。 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虚弱的样子,和以往的笑脸和清冷比起来,李太兮感到一阵心痛,她暂时的失去了健康。 “你进去吧,别太久了,病人需要休息。”乐清小声的提醒,然后走远。李太兮关上门靠近她,发现她呼吸匀称,面色叶还算恬静,总算是放下心。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失败会给这位骄傲的女子带来怎样的心灵困境,自己必须谨慎的对待,以免对她以后的修行之路带来心魔。 晚些时候李太兮离了春妙阁楼,直奔风力等人所在的地方。广寂已经连续服下数颗疗伤丹药,回府闭关休息了。只有剩下的三人还在万元谷谷口修复因为叶开眉带来的种种环境和阵法的创伤。 李太兮到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三人连忙将之请到亭子里,齐齐稽首:“叶仙子之伤,是我等不知轻重,大人但有愤怒,只管发泄,我等绝不抵抗。” “诸位这是做什么?是看不起我李太兮还是看不起叶仙子?”马上把他们的身子扶直,续道:“战斗比剑本就难以收拾,柳叶道兄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难道我还要替叶仙子承受诸位的发泄吗?” “不敢。” 李太兮道:“刀剑无眼,诸位不必多心,北岭建阵一事还需要各位尽心,叶仙子也绝不是小肚鸡肠之辈。” 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丹药,递给风里说:“这是‘回元丹’,材料皆是千年灵草,想必对柳叶道兄的伤势非常有好处。” “这如何使得?柳老弟虽然身受重伤,却是自作孽,要不是叶仙子手下留情他恐怕已经死了。仙子也不一定会落得如此下场。”风里哪里好意思收?李太兮道:“开眉前来破阵是我天姥山众修士坐而论道之举,同门情谊,u看书 .uukanshu 不是争斗。若是两败俱伤岂不是大大有损同门之谊?先生不要推辞了。” 风里收下丹药,口中道:“李大人心胸之广阔,恩德之厚重,真让老朽心悦诚服。” 不纠结这个话题,李太兮看到放在亭子中的黑剑,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问:“此剑如何会在这里?” 风里说了叶开眉弃剑的经过,李太兮不足为奇的点了点头,叹道:“四位道兄的阵法,集幻、困、杀为一体,虽然没有命名,却大有永垂万古之势,好生了得。” “叶仙子剑术超群,今日险些破阵,我等更是万分钦佩。再过几年,仙子要是能到后期,我们怕是拦不下了。” 李太兮心情沉重,想着叶开眉不知何时会苏醒,就先告辞,他们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强行留人。只是许诺过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回北岭任职,毕竟他们还需要整理这里的阵法。 重新返回春妙阁楼,李太兮就守在叶开眉所在茅屋的外边,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灵田和层层叠叠的灵药架子,他又想起了赵晴和苏小小,可惜他们都去了。 那本《空南草木图鉴》一直带在身边,近些年来他忙于各种公事和阵法及灵气的研究,这方面则没什么进展。黑剑静静靠在茅屋的墙上,按照李太兮自己的打算,没到叶开眉醒来就不离开这里。 这当然不是他的本意,叶开眉经过确诊已经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几天就会醒过来,在这等着又不会加快她醒来。只是她醒来要是见不到自己,李太兮难免怕她伤心,就只得放下北岭的事情,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第74章 其细已甚,民不堪也 一直到第三天,叶开眉才醒过来,当时李太兮正在床沿捧着书本研读,她在昏迷不醒,当然没办法安心修炼,只能念书。 当时是背对着叶开眉的,她睁眼的时候正好看见李太兮的背脊,想去抓他长长的头发,可是却没有力气,想叫一声,也没有声音。只是身体情况如此糟糕,心里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李太兮察觉到身后气息的变化,急忙回过头来,喜形于色道:“你醒啦?” 艰难的笑了一下,没法声,李太兮道:“你伤的太重,暂时没法动弹和说话,不要着急,医生说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走动了。” 牵住她的手,李太兮问:“你的剑芒怎么没了?” 叶开眉体表已经没有前几天那让人感到刺痛的剑芒,怎么碰都没事。没法说话,叶开眉只好耍他一个白眼。实际上她现在深受重伤,暂时性的法力全失,自然不拥有什么剑芒,等她恢复过来,剑芒才会重新长出来。 李太兮陪她聊了几句,然后去请乐清给她复查一番,乐清看了看之后说:“情况都在预想之中,一个月后就能和常人无异,但是要恢复到巅峰状态恐怕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想了想又说:“我不建议给她吃什么大补的灵药,那样对身体并好处,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还是慢慢调养的好。” 她知道叶开眉的身份,所以提了些建议,李太兮表示同意,又问:“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你应该可以想象,北岭那边事情挺多的。” “七天吧,最短了,总得让她可以下床走动才能离开吧?” “是。” 叶开眉开始养病,李太兮一般都在屋子里,给她擦脸什么的,别的地方可没有机会。一直眨两下眼睛表示拒绝,一下是同意。醒来的第二天,她说了第一个字:“水。” 李太兮大叫疏忽,怎么忘记了这个?连忙给她喂水,她瞪了瞪眼睛表示极大的不痛快。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你侬我侬,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的两人独处,有时候叶开眉会在李太兮的怀里睡觉,现在没了法力,她连吸风饮露都做不到了,也需要睡眠。康复在进行中,渐渐说的话也多了起来,偶尔还能下床走两步,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可以到门前进行短时间的晒太阳。叶开眉叹道:“我生出来这么久,这几天是最舒服的,有人伺候。” 李太兮相当惊讶于她的知足,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在第六天晚上,居阳忽然跑来见李太兮,在院子里,他拜道:“见过大人,见过先生,大人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叶开眉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没事,你小子来干什么?” 居阳道:“山里死人了,我来跟先生汇报的。” 李太兮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铁生,现在算起来在三天前,他死了,在林牙山和忙云峰之间的山谷。” “铁生是《金刚经》六层修士,谁能伤他?有金丹修士出手了?”李太兮相当惊讶,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修士在筑基期根本就是无敌的境界,他和叶开眉打起来多半叶开眉还要处于下风,怎么可能死亡?就现在北岭先行宫旗下的众多修士来说,此人是毋庸置疑的前三甲。 居阳道:“大人,是毒,他是被毒死的。” “毒?”李太兮更是警觉,这种东西向来为名门大教所鄙视,大夏修真界修炼毒道的人极少,能将一个如此强大的修士毒死的筑基修士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之所以认为下毒的人是筑基修士,是因为金丹修士杀铁生应该不至于用下毒这么麻烦的手段。 居阳点点头说:“邓前辈暂时严密封锁了消息。先生,这事情恐怕会引起很大的恐慌,我来的时候广云子已经在文书院了,只不过没有大吵大闹。” “杨镜是什么态度?”铁生是他的人,李太兮当然会问他这位院长是什么态度。 居阳道:“小的不知,事情一出,邓前辈就让我来问你的意思?” “你把铁生的事情告诉司马云他们了吗?” “说了,我刚才北岭深处回来,就听到铁生死了。” 李太兮低头沉思,居阳的话说明铁生的死跟司马云应该关系不大,因为他不可能马上就采取行动杀人,时间上并不充裕。那么会是哪一方面的人?是铁生自己的仇家吗? “最近北岭的有什么生人进来吗?” “没有,”居阳摇摇头,又说:“邓先生怀疑下毒的人在北岭藏了很久。” “为什么?” “因为外人进不来啊,咱们北岭进出都是有严格限制的。”宿月理所当然的说了句,李太兮倒忘了这一茬。 叶开眉听了半天,问:“你是不是想回北岭了?” “都这样了我肯定得回去啊,我过几天来接你,你在这养伤。” “算了,我自己回北园就好。”叶开眉生气了。 李太兮一愣,对居阳道:“你下去。” “是。” 等人走远,李太兮问:“这你有什么好气的?我身为先行宫的长官,死了人总是要回去的。” 叶开眉道:“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吗?别忘了你这个芝麻绿豆官是怎么来的。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这么不在乎我?这个时候还要走?” 李太兮一愣,简直不能想象这种话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叶开眉也觉得刚刚的言论一反常态,但是当时还是忍不住的说出来。她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是奇怪李太兮怎么那么不懂事?不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安慰吗?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更重要吗? 你只是一个筑基期的穷小子,我堂堂一个大道士的闺女,还要企求你的陪伴吗?想陪我的人海了去了! 叶开眉恼羞成怒的进屋,并且关上大门。李太兮目送这一切,猛然低头看地,以压下心底的诧异。叶仙子的高高在上、无敌战力被风里等四人的阵法打下来,今天这公主病的脾气更是让她在李太兮的心里从九天玄女的地位跌落凡尘了。 李太兮上前去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拴起来,叫道:“你怎么还锁门啦,开门呀。” 叶开眉不理他,就当作没听到。李太兮又在外面推了几下,依旧不得而入。屋子里没有点灯,叶开眉侧躺在床上听着木门的“咣当咣当”声不免绝对好笑,嘴角甜甜的。但是旋即又憋住,仿佛怕被神灵看见。 她心里清楚,李太兮想进来太简单了,简单的小木头门哪里拦得住他?只不过这人胆子实在太小,就是给他千百万个胆子,他估计也就只能在瞎推门,绝不敢闯进来。这样子一来二去的,回北岭的日子就迟了。自己得多玩他几天,看他怎么办,好好让他出一出糗,让他老是装什么正人君子,成天之乎者也的。 但是下一刻,门口传来刺耳的声响。叶开眉惊慌的坐起来,抱着被子。月光从外面招进来,门前映出一个人影。李太兮把门给推倒了,门板躺在地上,他踩着进来。 一把将叶开眉按倒,扒开她的衣物,她被吓傻了,快光秃秃的时候才醒过来,拼命的挣扎,但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反抗实在没有丁点作用。叫道:“李太兮你疯了吗?要死啊。” 李太兮根本不理她,顺着脖子亲吻,上半部已经不着寸缕,叶开眉“哇”的一声竟然哭了。两人上身坦诚以待,搂住她,两人从来没这么亲近,肌肤之亲。 “你怕什么?” “我怕你啊,你就放过我吧,我害怕。” “迟早的事情,你怕什么?” “就是怕啊,你管我。” 李太兮再问:“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对啊。” 抱紧她,李太兮道:“你这样说话,会死的更快的。” 几句话之间李太兮已经平静下来,叶开眉也回过神来,喘着粗气,恨恨道:“姓李的,你厉害,落井下石!” “这明明叫做趁人之危。” 一阵大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叶开眉从大声嚎叫到了无声的抽泣,要不是自己修为法力全失,哪里会落到这种境界?难过道:“你就会欺负我。” 这声叫唤简直让李太兮心都溶掉了! 外面的乐清听到声响已经跑过来,只不过大致能够猜到里面的情况,正在徘徊要不要进去。里面的李太兮察觉到了,大声道:“乐道友请回吧,uu看书 .uuksh这里没事。” 乐清听到就走了,还冷笑了一声,满脸“我懂得”。 叶开眉的声音当然被控制住了,(方法请自行想象,法术方面!)李太兮说:“北岭我是肯定要回去的,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办完事再回去,要么你在这好好等着,过几天我就回来,这事婚后在办。” “你就不怕我现在敷衍你,明天带着刘道一杀了你?” 李太兮道:“咱们现在就是家庭的日常磕磕绊绊,床头打架床尾和,我舍不得你有半点不好,你也舍不得我有半点不好,你怎么会杀我呢?” “什么床头床尾的,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快点给我个答复,你要不让我回去,我就先办了你,省的夜长梦多,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你不嫁也得嫁。” 叶开眉道:“你也太土了吧,还想一夜定终生?” “你有这么开放?”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男的有多少老婆,女的有多少老公。我有遗传的。” 李太兮一急,当下去撕最后一件关键,叶开眉浪花似的笑道:“好哥哥,我怕了你了,你快走吧,过几天我身体好了就去北岭。” 夜里冷风吹来,李太兮终究还是得到了前往北岭的首肯,只是过程相当惊险,叶开眉要是死活不肯,他自然不敢强求,只能放下北岭的事情陪她。而从此以后,自己恐怕也会在叶开眉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能不能守住她将会是两说。 李太兮心中隐隐作痛,刚刚的事情完全违背了他对自己的要求。 第75章 死人文章多,有蹊跷 北岭,聚源峰。 “人死的很蹊跷,我们查阅了北岭所有在编筑基修士的卷宗,来历都非常清白,没有用毒方面的高手。”邓远跟李太兮说铁生死亡的情况,“而死者丧命于一种非常高明的毒药,由利刃割开皮肉,毒药通过行凶之前专门喂毒的利刃入体。” “割开皮肉?利刃入体?”李太兮前行的身子突然停住并回身不可思议的相问,邓远差点撞上去,好在停住了,他点点头,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惊讶,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惊讶。 邓远道:“不错,利刃割开了铁生的皮肉,尽管他有《金刚经》六层的可怕肉身,伤口在后腰处,应该是被人偷袭的。” “你们检查过尸体了?” 邓远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只是匆匆看过,毒素太可怕了,我们不得不专门建立一个隔离阵法。尸体上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让人神魂颠倒,我们放进去过一些家禽,不到一刻全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的伤口的?” “发现他死的那会儿,毒素还没有散出来。” 李太兮想了想说:“哪里有仵作?” “什么是仵作?” 李太兮冷笑一声,没回答他的问题。又问:“铁生死了以后,广云子什么反应?还有他死的地方现在如何?” “广云子道兄希望大人抓住凶手,他需要给他家里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至于事发地点,我们暂时封住了那里,不许人员进出。” “张中领主这几天有什么动作?”张中是姒夫在北岭的化名,李太兮相当怀疑他们是杀害铁生的凶手,尽管线索指示司马云来不及安排杀害的计划,但是不排除姒夫有别的渠道获得铁生的来路。 李太兮也是猜测铁生可能是杀手,不过居阳给他的话并不足以断定这一点。 邓远当然不明白李太兮话背后的深意,只说:“张领主上次集会递上来的各项调查并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他那里植被大多是灌木,稍有大树…” “好了啦,”李太兮罢罢手,续道:“铁生的事情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朝廷向来反对毒道修士,府衙那边要是知道这事必定会派人过来调查,到时候咱们这里的工作又得拉下。” “大人说得极是,尽管我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恐怕瞒不住各大领主,他们私下里肯定会谈论,弄得人心惶惶。” 李太兮走着走着忽然问:“你刚刚说在编的筑基期修士,我记得北岭还有不少编外的人吧。” 北岭事务众多,当然会有不少临时工,就是平日里各项物资也有合作方面的人来北岭进行物流工作。邓远疑难道:“大人怀疑不是我们内部的人?不会啊,那个山谷向来少人,外人很难找到那里的。” “你们是怎么发现铁生的?” 邓远道:“铁生死前和凶手进行过交手,不过时间极为短暂,我们的人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凶手也走了。” “呵,着北岭还真是危险,时不时的死人。” “谁说不是呢,不说那些天灾,前几年的妖兽入侵事件朝廷至今也没个说法,谁心里没个疙瘩?”邓远嘀咕道。 李太兮问:“这样的想法有很多人吗?” “当然啊,文书院这些年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件事情的疑问,天姥山方面也有闲言碎语。” 眉头皱起,李太兮问:“当年死了大量的练气弟子,他们的亲戚朋友有什么说法?” “大人,他们门都是世家大族的外门子弟,哪年不死个万把个的,不用记在心上。现在的人还是散修,大人给他们办讲堂,就是死了也对大人感恩戴德。倒不用担心他们会出来搅局,让人操心。” 李太兮道:“你还是注意山里的安抚工作,不要让妖兽入侵这等陈年旧事影响他们的心情。” “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李太兮说什么,他听令就是。尽管两人修为有些颠倒,但邓远在这两年间已经见识到了这位大人的手段,先行宫的工作效率简直是以前的他不可想象的。 李太兮又说:“你还没说是什么毒药。” “还不知道,毒药十分高明,认不出来,有人提议向炼丹楼请教,我还没决定。您是什么意思?” “呵,”李太兮一笑,自己可是刚刚从那里回来,续道:“可以,炼丹楼也算是我们的同道中人,他们对付毒药的本事绝对比我们自己要厉害的多。” 李太兮回到聚源峰连手里的黑剑都还没有放下,就来到山里的一间草屋,草屋表面都贴了不少符箓,四周也埋了一些阵盘,一层透明的护罩将之笼罩住了。这里是铁生的尸身摆放处。 主持阵法的修士打开通道放两人进到屋子里,刺鼻的味道等两人一进入屋子就扑进鼻子里,李太兮直接屏住呼吸,但是之前邓远有警告过,毒素依然会通过毛孔渗透入体,所以此地不可久留。 尸身并没有腐烂,《金刚经》六层的肉体,埋在地底能保持百年不烂。铁生的脸色苍白,有点发灰,体表上遍布红色的斑点,后腰上果然有一道三寸长的口子,伤口整齐平整。李太兮微微皱眉,这兵刃真够锋利的。 用黑剑在尸体上再划开一道那口子,血液从里面被挤出来,不过都是血快,红彤彤的,血液开始变质了。邓远赞叹道:“好剑。” 李太兮收剑,口中道:“走吧,出去再说。” “是,我还有些撑不住了,毒素似乎比之前更凶了。” 各大领主定期会来聚源峰进行一次聚会,商量些北岭的勘探进展,当然期间也有不少人是抱着坐而论道的心思,这都无关紧要。铁生的死亡不是小事,会议上自然有人相问:“李大人,铁道友究竟是谁杀的?有眉目了吗?” 这次的集会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召开,所有的查案工作都还在思索,根本没任何进展。李太兮道:“铁道友死于中毒,炼丹楼的人马上就来了,我们会对事情抓紧的,到时候一定给铁道友报仇。” “李大人这事办的可真快啊。”李太兮不过筑基初期,却当这所有人的头目,自然有人眼红。可惜平日里抓不出把柄,这回可是个机会,当下就有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他叫周安。 铁生的事情本来还限于小范围知晓,被他这么一嚷嚷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在集会上引发了一场唧唧咋咋的吵闹,变得闹哄哄的,大有菜市场的架势。 “肃静,诸位,肃静,我们是在开会,不是卖菜!” “大人,我听说铁生是《金刚经》六层修士,怎么会被杀?还是中毒,禹州道多少年没出现毒道修士了?” “是啊,大人,这可不是小事,不可大意。” 会议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李太兮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捣乱,一个死人案件不可连续不断的被大家伙谈论得这么热烈,其中绝对有人在煽风点火。李太兮脸色铁青,知道这场杀人案件又被人摆上政治舞台,这是有人想让自己难看。 “嘭!”的一声,李太兮直接把桌子敲碎了,愤怒的站起来,叫道:“吵什么?像什么样子?我告诉你们,都给我做好自己的事情,下次集会的时候谁要是交不上来该有的资料,就给我滚回自己的衙门。” 李太兮虽然没有人事任免权,但是下面的人又不知道,吓唬吓唬还是可以的。他又说:“还有,铁生一事本官自有计较,谁再多嘴,明天就给我卷铺盖走人。老子看的都烦。” 众人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李太兮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经有些无语。下面的领主们大多还是对李太兮服气的,看书 ww.uuknh.om所以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听他说:“另外,事情你们都要保密,我要是从那些练气期弟子嘴巴里听到这件事,你们也知道朝廷对蛊惑人心之罪的处罚!” 话说得声色俱厉,缺吓不倒周安,他冷笑道:“哟,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李太兮没理他,周安也没在接话,他明显感到有两道神识锁定了自己,是李太兮背后的两位金丹期修士,他们被太思派来帮助李太兮的,周安知道他们的厉害。 两天后乐清再邓远的带领下来了,李太兮见到她很惊讶,问:“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啊?”邓远奇道,乐清随口说了认识的经过。也说了她和邓远的的关系,他们两人都是极有名气的天姥山弟子,男的是阵法师联盟的尖子,而女的则做了风六祖师相当长久的药童,在筑基期给元婴期当童子的可不多,以是乐清相当有名。 李太兮道:“没想到仙子不仅精通医道,还对毒也相当有研究。” “医和毒本来就是一体,互为阴阳,在乎场景变换耳,”乐清淡淡一说,“一个想在丹药学上有所建树的人,必然也会对毒有相当的认识。” 三人并没有说太多,直接去了铁生尸体所在的地方,乐清进行了初步的检查之后表情相当奇怪,当时邓远因为文书院的事情离开了现场。 “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李太兮问道。 乐清说:“不对,死者不是死于毒素,这毒是人死后才染上的。” 李太兮先是愣住,认真问道:“当真?” “当真,我可以肯定。” 第76章 1波未平1波又起 “不是被毒死的,那他是怎么死的?” 乐清转身低头看尸体,口中道:“这个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毒药是后来被人涂上去的。” “欲盖弥彰,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为了扰乱你们的视线吧。” 李太兮问:“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 乐清道:“还不知道,但是看上去十分高明,竟然能对人的神识起作用,这几乎是元婴前辈的手段了。我可以拿回去给祖师看看吗?” “当然。” “风六祖师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给出答案,我自己这边再给你研究下,尽快给你答复。” 李太兮点点头:“好的,麻烦了。” 铁生如果不是被毒死的,那他是怎么被人杀的?体表的伤口也是后来补上的,也就是说凶手杀死铁生的时候根本没弄破他的身体,那是怎么做到的? 尸身上还会散发让人神识受损的毒素,一切似乎都笼罩在阴谋之下,而且组织阴谋的家伙,是高明的人。 “神识?”李太兮忽然抓住了什么东西,如果一个神识超级强大的人,是不是可以用神识的手段杀人?即使是在筑基期,就像自己强大的神识,加上《万念俱灰》的配合,他有一定把握在筑基中期的情况下就用偷袭的办法击杀铁生,当然这无疑会十分危险,成功率不高。 修真界似乎没有仵作这个职业,除了那些拥有高明远见的高阶修士,少有人能够判断死者是怎么死的。而这种人很难会主动参与此案的调查,李太兮也找不到这种人物。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死亡不可能惊动太思,李太兮必须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稳住先行宫的调查氛围,不能令人人心惶惶。 一只黑色的甲虫在隔离屋子外围爬行,它只有指甲那么大,看见它李太兮却是心头惊讶,黑剑直接将之划成两半。捡起尸身仔细看了看,又从袖子里捏出同样的尸体,是当年在黑暗中杀死的隋明堂的那只跟踪虫子,它们一模一样。 看看手里的东西,又想想屋子里的尸体,李太兮当然想到了那位强大的剑客,隋明堂。 司马云和隋明堂是交过手的,但是如果铁生是被他杀的,动机何在?他怎么会出现在北岭? “广云子道兄,去请张中领主来。”李太兮找上广云子,他听到这话的时候表面上神色不变,但是神识里却颤抖了一下,这是《万念俱灰》里的“观心”,这些年修炼的唯一成果。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体会他人的神识波动,当然很多情况下并不能有什么实质性效果,有的人吃了个果子开心一下导致神识波动也非常正常。 广云子转身去了。 北岭某处山体的山腹之中,有人开凿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里面盘坐一个干瘦小孩,他的脸色很苍白,看样子受伤不轻,筑基中期的修为。如果李太兮在这里,他就会认得这人当初是和司马云共同进入北岭的干瘦小孩,只不过现在的他更瘦了,跟个木乃伊似的。 忽然他紧闭的双眼睁开,充满了惊讶,一口大血吐了出来。小孩来不及惊讶,丹田处紧接着自行破开一个口子,里面爬出来一只和刚刚被杀的一模一样的虫子,它张牙舞爪的开阖大口,小孩的神识一点点被吞食。 小孩连忙斩断右手食指,食指落到指甲大小的虫子面前,竟被他三两口吃光了。小孩这时不仅不心疼手指,还露出轻松的神识。 这虫子平日里被养在丹田之内,有几只亲生的虫子和大量孙子玄孙,刚刚被杀的是一只亲代,母虫心神感应之下大乱,暴虐的竟然开始吃自己主人的神识。 这种虫子相当诡异,以他人的神识为食物,铁生就是死在这上面,刚刚被一剑杀死的虫子就是凶手。 当年隋明堂有过几只这种血缘疏远的虫子被练成蛊,用来跟踪他人,效果非常不错。其来源亦是这个小孩。 “李太兮!”小孩瞬间就猜到了杀虫子的人,当年隋明堂的虫子就是被他瞬间杀的,尽管不知道具体手法,但他知道李太兮有这个本事。现在铁生的尸体在聚源峰,动手的,非李太兮而何? 张中没办法拒绝李太兮的邀请,他来到了聚源峰,他问:“李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在铁生隔离小屋的外头,两人会面,李太兮说:“铁生道友的尸体就在里面,实不相瞒,这事情弄得我头都大了,你有什么看法?” 化名张中的姒夫道:“大人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的办事能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一等一。” 李太兮看着他笑了笑,又说:“你要是没办法,我就得请你在聚源峰住几天了。” “你什么意思?” “哼,”轻轻得冷笑一声,李太兮说:“你是杀害铁生的重大嫌疑人,我没理由放你离开。” “我怎么成了嫌疑人?”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你如果有怨言,我可以替你给禹州府衙方面传信,接受你的反驳,要是不这么做,就听我的安排。”李太兮脸色一冷,又说:“铁生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姒夫毫不犹豫的否认,“我为什么杀他?” “没有最好,”李太兮没回答他,喊道:“居阳,请张领主休息。” “是。” “行李的,你滥用职权!”姒夫敢怒不敢言,他的仇家即使在先行宫也本事不小,至少文书院里绝对有不少他的人,姒夫不敢暴露,尤其是司马云还不在身边的时候。至于去府衙,更是容易暴露。 广云子也遭到了李太兮的待见,在平常居住的的院子里,也就是当初接待铁生的地方。李太兮现在可没给他茶喝,直接问:“当初剑士府的隋明堂,你认识吗?” 他愣了愣,摇摇头:“不认识。” 李太兮道:“他是姒齐印派进天姥山的,姒齐印你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姒公子和我们阵法师联盟的关系特别好,还资助过不少阵法材料供我们实验,我是知道的。”这回他倒是点点头。 “我懒得和你们绕弯子,阵法师联盟和姒齐印之间的勾当我没兴趣,可这里是北岭,是先行宫,你们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李太兮的语气相当不善,广云子皱眉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来文书院当值也好几年了,张中的真实身份想必你也清楚,但这里是搞研究、论道的地方,不是你们勾心斗角的场所。”李太兮把话说得亮堂堂,其实一大半都是他猜的,但是调查毫无进展,也只能这样试试,“道兄,我才是先行宫的长官。” 广云子哑口无言,李太兮再问:“铁生是你们派来的杀手,但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对吗?” “是,”广云子不自觉的点头,但是马上回头,“不是,不是,我说错了,铁生真的是我的族兄,下山历练的。”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广云子要是坚定一点,有经验一些,勇敢一些,李太兮在他这里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他在这方面显然是无能的,从被叫来就是心虚的,他除了修练资质上佳,别的方面似乎一无是处,从当初一知半解的阵法之道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实在不是一个情商或者智商过得去的人。 广云子也被李太兮留住,尽管有了这个大进展,但是离彻底清楚事情的经过显然是还有距离的。最关键的是,什么人有本事可以伤害铁生?那可是最接近金丹期的强大修士,想要在短时间内击杀简直是难以登天的。 从事发地没有太大的灵气波动可以知道。 黑剑杀死的虫子被李太兮送到北岭司方面,天姥山里并没有对这方面特别有研究的人,只能等待朝廷方面给过来的信息。 就在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时候,禹州府衙方面忽然来人了,是个筑基后期的女人,uu看书 .ukanh模样二十七八,身穿大红衣袍,带着七八个小弟,清一色的筑基期。 红袍女人举着令牌说:“李大人,下官禹州府衙李季,奉命来查铁生死亡一案,还请配合。” 李太兮眉头粗气,反问:“一个捕头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当这里是你家吗?” “一个初期修士,可以跟后期修士这么说话?”修真界实力为尊,这话是没错的,尽管李太兮官阶大她好多,但说出去人家还是很有理的,落个“大不敬”的恐怕还是自己这个先行令。 但这是哪里啊?这是聚源峰,太思特地给了两个金丹修士撑腰的,有一个正好在现场,他说:“我劝你还是温柔点好,女娃娃。” 李季不敢发作,只得很不情愿的叫了声:“李大人。” 李太兮得理不饶人,不叫她大人,反而‘捕头、捕头’的没完,以显示自己官大。只听他说:“李捕头动作够快的啊。” “可说不上快,李大人知情不报,不该吧。”李季不办案,反而揪着李太兮的行为不放。 实际上朝廷司法混乱,各方长官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司法处置权,但是按照惯例,府衙方面根本插不进人家的衙门内部,衙门最高掌管基本掌握着生杀大权。 本地最高长官是太思,他不会管这个事,那当然就轮到直接的长官李太兮来做了。 所以李太兮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李捕头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朝廷的律令像个笑话,你要是没有特别让我信服的理由,铁生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处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第77章 迷雾重重,全靠猜 “姓李的,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说话。”李季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丝毫不把府衙放在眼里,还当着官员的面直接说出来,这李太兮是疯了吗? 李太兮道:“渎职枉法,禹州府衙里充满了肮脏的勾当,整个禹州城谁不知道?你们自己不把律令当回事,难道还想在我这里找场子吗?” “李太兮,你是要和我禹州府衙作对吗?”李季厉声质问,李太兮当然不会真的和府衙作对,是以没有怼上去。深呼吸平静下来道:“北岭建阵现在还处于调查勘探阶段,工作任务繁重,本官并不想有太多的麻烦。铁生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眉目,就不劳烦诸位了,请回吧。” “不麻烦,我们是专业的,相信对李大人处理这事情有很大的帮助,也是职责所在。李大人放心,禹州府衙从现在起一定秉公执法,让您重拾对我们的信心。”李季忽然变得好说,由利刃变成钝刀子,她又说:“不瞒大人,北岭司司长太思前辈,是我祖宗。” “什么?”李太兮错愕。 禹州城府衙方面的突然插手让李太兮有些措手不及,那位同姓的捕头并不好对付,尤其她还和太思有那么一点的亲戚关系。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很顺利的被允许留了下来。 李太兮很纠结是谁走漏了风声,山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他没办法深究。但是李某人不可能配合府衙的调查工作,事情的实质很可能就是姒齐印和姒夫之间的仇杀,铁生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现在他就甩了这一身骚,重新开始自己的日常工作和修炼。 只不过大家心里都对凶手有几分忌惮,尤其是凶手还是个用毒高手的传闻,更让人害怕。 府衙人员的进驻让李太兮忽然意识到一点,随着北岭调查工作的渐渐完成,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里面的庞大利益,开始往这里安排人手,府衙只是个开始,铁生的事情也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这些大的方面暂且不谈,他却卷进了两位景崖郡皇家子弟的斗争之中。 广云子被暗地里扣下,姒夫也在聚源峰的某个角落,两位皇家子弟仇恨的关键一下子转移到了北岭的先行宫,偏偏这位先行令背景深得吓人,谁不不好在他面前放肆。姒夫很清楚,要是李太兮能够支持自己,他就能够进行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安心修炼,从而开始向金丹期前进。 而只要到金丹期,他就能够进入那位大田府大长老姒明的法眼,与姒齐印光明正大的进行继承权的争夺。姒明的小辈里只有他们是嫡系。 北邻深处的司马云在收到居阳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传信给姒夫叫他注意,可是他的信还没有传到,铁生就死了,过几天后姒夫就被请到聚源峰。 司马云得到姒夫被禁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往聚源峰,而在同时,散云居士则通知了姒齐印方面,那里的人物也在前往聚源峰,这小小的山峰一下子成为了众多天才的临幸对象。 双方的人物还没有会面,李季的案件调查陷入僵局,她同样没办法弄明白死者死于什么毒药,甚至还认为是死于那个伤口,她们根本没有任何经验。李太兮相当怀疑是不是府衙方面敷衍了事,随便派了个大小姐过来,这非常有可能,亦是他们一贯的尿性。 如此关头,藏在山腹里的那个干瘦小孩却暂时的稳住伤势,得知姒夫在聚源峰的消息后竟然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北岭,远走高飞,一点儿也不把姒夫的安危放在心上。临走的时候还令他养的虫子衔着一张纸条给李太兮,当然是血缘和母体很疏远的那种,否则再被杀了他可不好受。 李太兮看着虫子飞进身前,口上的纸条被松开,接住,上面写:“见过李大人,隋大人和您及叶小姐是老朋友,还望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小人先离开此地一年半载,余生不知是否有机会目睹尊颜,有缘再见吧。” 黑剑瞬间把虫子斩了,李太兮起的吹胡子瞪眼,指着虫子大骂:“竖子小人,安敢文辞戏我?” 一旁的居阳目瞪口呆,先生骂人可是相当少见。 乐清再次登上聚源峰,并且带了这几天关于毒素的调查结果,她说:“根据我这几天来不眠不休的研究,死者身上有两种毒,一种是以‘曼舞花’为主料制成的,效果表现在可以很大程度的扰乱人的神识,传播方式空气、血液都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死者肯定是先行进入了有大量这种毒素的区域,导致头晕目眩,然后被人偷袭致死,但是具体方式不得而知,他身上并没有伤口。” “你继续说。” “第二种是一种蛇毒和尸毒的复合品,前者是‘炽烈蝮蛇’,至少是二阶的才能把《金刚经》六层的肉身毒得斑斑点点;而尸毒,李大人我的告诉你,你这北邻之中绝对有一只五百年修为以上的铜尸。”乐清说得东西很吓人,但她表面上并看不到什么害怕,反而有些炫耀知识的得意。 李太兮诧异道:“你的意识是,我这里很可能还有个鬼道修士?” 她点点头:“很有可能。” “可是他怎么进来的?之前这里有过盘查,不太可能错过这个东西的。”自从妖兽事件之后,北岭司方面加大了盘查力度。 乐清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你们这地底下有大量的地道,会不会是从那进来的?” 李太兮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吓得她一跳,问:“你干嘛?什么眼神啊!” “抱歉,谢谢你的调查。” 自从北岭一期得工作完成之后,星元山的挖掘工作也宣告结束,现在掌管地道的,是黄宇然。 如果一切按照乐清所说,凶手用毒素欲盖弥彰,真正的行凶手法不得而知,就没法从中找出凶手。又有僵尸通过某种方法进入北岭,可能是地道,但现在还不能确定,黄宇然没道理帮助姒夫。那凶手还真是神通广大。 而之前很可能是凶手的人用虫子来传信,他现在可能已经走远了。 凶手的手段可以说神通广大,如果真是姒夫和姒齐印之间的斗争,就太浪费这些人才了吧?就这两个家伙也值得如此人物追随,那自己岂不是一呼百应? 线索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麻烦,李太兮有些理不过来思绪,这时候北岭司又传来消息,关于风里等人的灵气司南,将在聚源峰进行试点,这才是正事嘛,让个文职人员调查杀人案算怎么回事吗? 风里等三人这几天已经都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兴奋,表示一定尽全力完成。不过对铁生的事情也提出询问,李太兮跟他们说了进展,当然撇开了姒夫、姒齐印的问题。 广寂道:“大人,北岭地下的那些地道,老荒在那里也不太好吧,是不是该处置一下?” 李太兮道:“道兄有所不知,地道一直连接至北岭深处,几乎覆盖了整个北岭,北岭司那边把地道的事情归到他自己那里去了,我没权力管的。黄道友也只是看守而已。” “李大人还是需要尽快捉拿凶手,不然着人心惶惶的,没法办事啊。” “谁说不是啊,我烦着呢。”李太兮一摊手,表示无奈。 现在他们几人对李太兮非常信服,毕竟人家叶开眉受伤之后没找自己麻烦,还给了柳叶治伤的灵药,那种宝贝可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尽管他们也很有富裕的灵石。 李太兮又问:“诸位,我听说阵法师联盟和一位叫做姒齐印的皇室子弟很熟悉,是怎么回事?” 风里道:“哦,是有这么回事。姒公子出身景崖郡,他的父母本就是阵法师联盟的人,和本盟的很多金丹修士都交好。姒公子本来也想来天姥山,u看书 uukanshu 只不过景崖郡那边好像更适合他一些,就没来。前几年我们去景崖郡,他还十分热情的招待我们,盟里的很多人也受过他的好处。不瞒大人说,就是万元谷谷口的阵法,也多受他照顾。” 李太兮点点头说:“这么说来,姒公子倒还是一位仗义疏财的大善人了。” 风里笑道:“嗨,他本就是皇家公子,景崖郡又是出了名的有钱地方,为了以后的政治仕途,他花这么多钱也是想要回报的。但不管怎么说,我等还是很受他恩德,他本人也非常不错,就算是为了仕途才来相好我们,也没什么不应该。他要是能有那么一天,相信对治下的同道们也是个好事。” “真想见见这位道友。” 风里道:“这个没问题,有机会我们做个引荐,李大人是太华道叶家子弟,现在又是诺大的北岭先行宫先行令,姒公子肯定也神往久矣。他知道后定倍加欣喜,多半会主动前来拜访。” “哈哈。”李太兮一笑了之,实际上刚刚就是那么一说,他才没心思见着个什么皇家子弟。 辞别他们,往自己的住处去,姒夫和广云子还在监管之下,李太兮并不打算就这么把事情不了了之,他需要给北岭上下的各大领主一个交代,他也需要树立自己权威。 一个令人出乎预料的情况是,李季和乐清竟然是认识的,而且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闺蜜类的。乐清向她交代了所有的研究和猜测,李季等李太兮出现的时候。 就上来问:“李大人,你对铁生的死亡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乐清说你定然另有门道。” 第78章 勾心斗角,你方唱罢我登场 李太兮看了看她,说:“神识,如果一个人的神识没了,他会怎么样?” 李季一愣,旋即明白:“会死。” “是的。” “可是这种神乎奇迹的手段怎么可能是筑基期修士所拥有的?”李季立刻表示了疑问。 李太兮道:“那你怎么解释一个人在没有任何伤口的情况下忽然死去,不是中毒身亡的话。” 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一旁的乐清问:“大人怎么会想到这种杀人方法?” “我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方法,不然你还有的解释吗?即使是很荒谬的也可以。” 乐清摇头,李太兮放下这事,问:“对了,叶开眉怎么样了?” “她呀,你走之后没几天就回她的北园了,你不知道吗?” 李太兮点点头,没回答她的问题。等他走后,李季不瞒的看了看其背影,不耐道:“就会妄加揣测,我就知道有好几种不出现伤口致人死亡的办法。” 司马云从北岭深处回来了,当时李太兮还在文书院和各位进行各种文案的处理,下面的人前来禀报。李太兮自然不会拒绝他的来访,相反的,正有些事情要请教他。两人在一间偏厅会面,还不带李太兮寒暄,他就问:“李兄,何故把姒夫公子关起来了?” 李太兮道:“云兄从何处得知的?” “我和他一直有书信往来,他手底下的人见他久久不回去,自然会联系我。” 李太兮点点头,说道:“云兄不必着急,姒道友现在很安全,你既然来了,就知道铁生死亡的事情吧?” “略有耳闻。” 李太兮一笑,反问:“那你还问我为什么把他关起来。” “可是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李太兮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铁生是姒齐印方面派来的杀手,目标就是你那位姒公子,只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把自己载进去了。” 来的路上司马云也在奇怪,为什么自己刚刚知道这位铁生,没几天他就死了。按理说姒夫这边不可能会这么快的出手啊,怎么说也得和他打声招呼才对。 司马云道:“既然如此,姒公子反而是受害者才对,为何反而抓他?” 叹一口气,李太兮道:“兄台有所不知,铁生是杀手的事情并没有具体证据,很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的口头约定,你叫我怎么定案?还有,人家是来路清清白白的人,背后也有家族宗门势力,我要是处理不好,他们不会找上门来?” 看了看司马云的脸色,李太兮摆正了身子说:“何况死者的死亡方式很不简单,现在事情已经出乎预料,禹州府衙那边的人已经插手进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司马云非常惊讶,显然他急于奔来这里,对事情根本没有很大的认识。李太兮跟他说了铁生的尸检,司马云也不得不感叹道:“手段果然是神乎奇迹,居然是禹州道极为少见的毒道和鬼道修士,还有少之又少的神识手段。” 李太兮道:“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群过街老鼠怎么敢在北岭放肆?”朝廷对于魔教修士向来是零容忍的打压,禹州道内都是正派的修士,这种三教九流的人物极少。 “可是这一切并不能说明和姒公子有什么关系!”司马云重申这一概念。李太兮道:“云兄,你何必跟我装傻?这事情究竟和姒夫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没数吗?我也告诉你,你们要是交不出凶手,北岭你们呆不下去!” 司马云道:“李兄今日是要捍卫天地正心吗?” “为天地正心本就是我之所愿,但于此事却说的太大了,”李太兮说话铿锵有力,这是和他摆明态度,续道:“你们在北岭打打闹闹,以为这是角斗场吗?搞得人心惶惶,我告诉你,这里是北岭,是同门论道、搞学术研究,做实践的地方,想玩阴谋诡计,找错地方了。” 司马云哑口无言,良久才恍然道:“十几年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坚持本心,一心向道,暗地里多少有点瞧不起你依附叶开眉。不成想现在,一点没变的是你,不是我。” “你确实变了。”刚认识那会儿,所言都是修道上的各种问题,但是这些年来,他们谈论越来越多的是北岭工作上的事情,对于内心深处的一些修道上的领悟则越来越少。以至于姒夫这种皇室斗争,两人更是讳莫如深,望之如雷池一般。 司马云看看他,口中道:“我不想讨论人的成长,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我想问,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的话,你会怎么办?” “那北岭就不留诸位了,至少在先行宫不行。” “他出了先行宫很容易死。” “这关我什么事?” “所以我必须知道凶手是谁?”司马云反问道,顿了顿又说:“你这是欲加之罪!”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自己清楚,我给你三天时间,不然姒夫就得离开这里。”李太兮根本懒得和他就这件事情多加商量,第一次对他下了逐客令:“来人,送客。” 局势已经明朗,姒齐印派铁生来杀姒夫,可是刺客还没动手,姒夫就察觉了,并且先下手为强的杀了铁生。现在凶手多半已经逃出生天,李太兮猜测那个虫子的主人是凶手,他猜的没错。 李太兮需要抓住凶手挡住北岭众多领主的悠悠之口,让他们安心工作,杀人者死的律令也需要执行,至少府衙方面的李季是为维护律令尊严来的。 姒齐印方面的人终于找上了李太兮,他从先行宫向外采购事务的合作方那里来,天姥山的阵法师联盟和他一直有合作,现在主管采购的是文书院,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几年下来,这位筑基后期的杜龙杜修士已经肥的流油了。 他三十出头的样子,服装华丽,一字胡须,身材微胖。文书院的散云居士亲自带他去见李太兮,两人会面后他就自觉地走了。杜龙非常有礼貌,先稽首:“在下杜龙,见过李大人。” 李太兮看了看他,起身相迎:“道兄是后期修士,李某哪里能受这么大里,快快请坐。”尽管他平日里受惯了很多筑基后期修士的点头哈腰,但那都是官僚体制之内的事情,如果对外人还这样就是大大的有伤风化。 杜龙知道对方会这么礼貌完全是出于不清楚自己这次见他的真实意图,如果他说自己是姒齐印打发来的,可就不会有这个待遇了。 不能沉迷于此,杜龙对自己说。嘴上道谢一声:“多谢大人,”坐下之后又说,“在下是商人,本不该打扰大人处理机事,但却有不得不来的原因。” 李太兮不动声色的喝了杯茶说:“道兄但说无妨。” 杜龙也打量了自己谈话的对象,眼神里透露他想看到的某些因素的愿望,究竟是不是只是因为李太兮吃软饭得到了这个远远高于他修为的官位,或者说其人真的有过人之处。 但他显然什么也看不出来,除了俊俏之外。他说:“我为广云子道兄而来。” “你是姒齐印的朋友?”李太兮愣了愣,开门见山的问。 “是的。”虽然惊讶于李太兮的不拐弯子,但是杜龙认了。 李太兮道:“为铁生的事情来得?” “对。” 他敢承认,当然是无所畏惧,就算府衙方面知道他们谋杀未遂,但那又如何?就算官员门吃饱了没事干,那也不会就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忙活起来,人家不要修炼吗? 再说,现在是铁生被杀,他们抱着为其讨回公道的说法来,有错吗?说人家是刺客,死有余辜,没人会承认。铁生有清白的来路,名正言顺的门派弟子,摆的上台面的家庭情况。 讲明白点,他是大夏朝廷受保护的合法并正义的公民,从小认真修道,刻苦勤奋,有了如今的成就。正该发挥价值的时候被杀了,朝廷有义务帮他进行正义的控诉! 你说人家是刺客,uu看书 ww.ukanshu 但他杀过人吗?他有明目张胆的说他自己是刺客吗?他是一个第一次行刺还没开始就失败的人,严格来说并不是刺客。就像一个孩子被同伴抢了苹果就追着对方大喊大叫要杀了他,这能是刺客吗?关键他还没说一句话! “我对铁生的死深表遗憾。”这句话李太兮说得并不违心,铁生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尽管年龄是李太兮的倍数),他是被别人惑乱才心生杀人的念头。 杜龙道:“大人,铁道友是巨灵门深受器重的弟子,请务必将凶手捉拿归案,我们愿意提供捉拿凶手的一切消费。” “可是凶手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我们知道。”杜龙说道,这话可是弄得李太兮一愣一愣的。 遂问:“是谁?” “先行宫属下领主,张中。” 张中说得上是凶手,甚至可以说是主谋,动刀子的不过是执行罢了。但是李太兮暂时不想处置他,司马云的面子是个问题,关键还有那个凶手杀人的方法是个大大的忌讳,必须捉拿归案。包括那个隋明堂和其中有什么关系,也很让人好奇。姒夫现在是饵料。 “道兄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太兮一笑,道:“道兄,你这话说到那些执行律令的府衙官员耳朵里,可不好使。” 杜龙心里默默估计,难道对方没明白刚刚说的“捉拿凶手的一切消费”是一笔巨大的贿赂吗?难道不会欲加之罪吗?总不可能对灵石没兴趣吧? 第79章 噬魂,类噬魂? 大概是觉得话说得不够明白,杜龙直接递上一个储物袋,低声道:“谁是杀人的主谋,还不是大人说了吗?” 李太兮看了看鸡蛋大的储物袋,问:“道兄这是什么意思?” 杜龙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动作和话语你还不明白?当然是先贿赂你,然后你栽赃给姒夫,等他被正法之后再给你好处啊。这是杜龙的想法,不过好像哪里不对,是了,姒夫本来就是杀人的主谋,他不该本正法吗? 他收起储物袋,鞠躬拜道:“请大人为铁生主持公道。”他的任务是想办法弄死姒夫,本来李太兮要是接受贿赂,当然是最好的。那样姒齐印就会有机会亲近李太兮,得到一座巨大的靠山,一座将来可能比姒明要高大无数倍的伟大靠山。 尽管看起来和传闻中的先行宫先行令是个软硬不吃的实干人物的传闻似乎是真的,但谁能抵挡获取他支持的可怕诱惑呢? 李太兮不搭理他的弯腰鞠躬,站起来缓缓离开这里。杜龙没有说话,但是脸色铁青,这姓李的也太目中无人了些。他直了直脊梁,不敢生出什么嫉妒心里,先行令不足半百的年龄有如今的地位,这在禹州城的筑基修士里已经传开了,嫉妒他,只会让自己生出心魔,从而带来大危险。 北岭司方面关于虫子还没有回复,倒是另有一人找上聚源峰来,是个小个子的年轻人,也是筑基初期修为,皮肤黑黑的。接待他的人是云思,她觉得练气期讲堂那边没意思,就跑到外事堂去。李太兮相当疼爱这个小姑娘,也就随她玩了,她现在已经有练气十层的修为,近来准备筑基。 “见过前辈,来此有何贵干?” 黑小子笑了笑说:“我叫灵北,是御兽宗的弟子,特来求见李大人。” “哪个李大人?” “自然是李太兮李大人。” 云思问:“你找他干什么?” 黑小子不屑道:“你一个练气期的女娃娃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快通报去。” 堂里旁边的一位筑基期修士提醒道:“那黑厮,你可别嚣张,要见咱们先行令,这儿可没有比她更管用的了。” 黑小子看看云思,问:“你是他姘头?” “呸,”云思听了立马假喷口水,骂道:“前辈,你可不能乱说话。”实际上她想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奈何人家筑基期,怎么敢放肆? “那你怎么这么说话?”黑小子灵北问那说话的筑基修士。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他,思云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大人最近事情挺多的。” “这事说来话长,”黑小子一脸为难,旋即又想到什么,拿出半块黑黑的东西,递给云思说:“你拿这个给他看,他就知道了。” 云思接过来看了看,不知其所以然,样子像某种昆虫的尸体,可是哪有尸体这么硬的?有些不解,灵北道:“你快去呀,我着急呢。” 云思无语,看了看这个矮子,但还是走了。 她生的很高,瘦瘦的,粉衣穿着,有风的时候及腰的长发翩翩飞舞,灵性十足。她来到聚源峰找到李太兮,对方正在悬崖边上打《金刚经》的拳法,青筋暴跳,汗流浃背,咬牙忍着疼痛。 练了很久,大概在太阳快落山了才停下来。 李太兮看看她说:“你怎么来了?老是跑来跑去的像什么样子。” 云思撇嘴,她还是有些敬畏李太兮,嘴上说:“我在外事堂呢,有个矮子忽然来找你,你看这个。”说着把手里的尸体递出来。 李太兮接过手里,问:“这东西你怎么来的?” “就是那个要见你的人给的,他现在还在外事堂等着呢。” “什么还等着,都多久了,说不定人家早走了。”李太兮没好气的看了看她。 云思一拍额头道:“哎呀,我没注意。” “去看看,在的话把他带上来。” 来人灵北所在的御兽宗是禹州不大不小的一个宗派,平日里以饲养灵兽为主,当年妖兽入侵北岭的事件里,这个宗门是朝廷严重怀疑的对象之一,可是事后表明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灵北之所以会有甲虫尸体,完全是因为李太兮交上去的尸体根本没人愿意搭理,朝廷的灵兽部门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他们养的都是各种花里胡哨的坐骑,以供人愉悦。当时在那里做临时工的灵北偶然的接触到这具尸体,他脑海深处隐隐记得这是非常了不得的物种。 他鼓起勇气向拿着尸体的官员询问:“大人,这虫子我能带回去看看吗?” “你要啊?”那官员看了看手里的尸体,一把塞给他说:“那你拿去吧,过几天给我份这玩意儿的资料,北岭那边有毛病的,整天不是要这个资料,就是要那个的资料,老子是他们的小弟吗?神经病!” 灵北回去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后,迫不及待的直接跳过官方的灵兽部门,直接来找李太兮。对于他这种出身平民,在宗门里也没什么地位的人来说,这是一次机会。因为北岭的李太兮收纳大批散修的事情,稍微关心外事的人谁会不知道呢? 还是在聚源峰的悬崖边上,月亮爬上山头,晚风幽冷。 灵北在云思的带领下上山了,他稽首:“在下灵北,见过李道兄。” “嗯,”李太兮点点头,说:“道友拿着一具虫子的尸体来见我,有什么要说呢?” 灵北先大致介绍了他来这里的经过,然后说:“大人,你可知道,这虫子是何物吗?” “何物?” 他看了看云思,李太兮道:“云思,你先下去。” 云思做了万福,乖乖离开了。灵北见此才说:“此物的真正叫法名作‘噬魂’,是一种专门以神识为食的上古凶虫,很久之前的一些古书上有记载,不知多少年之前,这东西差点毁了整个修真界。要不是有神仙下凡,恐怕世界都被他吞了。” “有没有这么可怕?”李太兮忽然觉得好笑。 云思道:“不管他有没有那么可怕,大人,我只想知道,这虫子真的以神识为食吗?” 李太兮道:“我不确定这一点,但是它对神识有极大的干扰是真的。” “那即使不是噬魂,也是对神识起作用的绝世罕见的一种类噬魂虫子,”灵北的语气有些兴奋,又说:“可是大人,它的身体为何如此坚硬,书上说噬魂都是魂魄状态的,怎么有肉身呢?” “那就说明这不是噬魂啊!是别的虫子,这还用问吗?” 灵北纠正道:“大人此话差矣,书上说得就是真的吗?何况那些书是不知多少万年前的,也绝不是见过真正噬魂的人写的,都是道听途说,如何能当真?” “有理。” “大人,这虫子千古难寻,要不是在下偶然之中看到,恐怕也不会注意。” 李太兮想了想问:“灵北道友,这东西要是拿来杀人,怎么样?” 他愣了愣说:“不行的,这虫子难以控制,莫说拿来杀人,自己不要被它反噬杀了才好。” “什么意思?” “就是没办法养啊,它非常凶悍,见到神识就吃,企图饲养的人恐怕一早就被他吃光了。” 李太兮道:“有人养过,并且成功了,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而且就在前几天,一只虫子咬着一张纸条来替它的主人传信给我,北岭之中死了个人,很可能也是这虫子下得毒手。” 灵北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显然是预料之外的,但是‘噬魂’这类虫子灭绝多年,uu看书 .uuknsh.c 现在重新出现,发生变异也很正常,何况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虫子还不确定。 李太兮问他:“通过这种虫子,你能找出他的主人吗?” 他一愣,旋即道:“这恐怕很困难,我并没有发现虫子身上有任何的主仆契约,也就是说它根本没有主人。” 紧皱着眉头看他,李太兮表示不理解,既然没有被人认主,那虫子怎么会那么听话?灵北解释道:“虫子并不具备神智,很可能只是受到了本能的指示。” “什么意思?” “猴群会听从猴王的命令,如果有人控制了猴王,就能控制猴群。” “怎么找到猴王?” 灵北无话可说,他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呵呵,”李太兮一笑,说道:“道兄在灵兽方面的知识看起来相当有研究,来找我不只是为了说虫子名称的事情吧?” 灵北不好意思的笑道:“在下潦倒半生,借着这个机会来见您,想讨口饭吃。” “御兽宗那边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围人员,没关系的。” 李太兮道:“我确实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北岭的各种妖兽情况很复杂,我们抓住大量妖兽都不知道怎么办,它们统统集中在留鱼山,你可以去那里做个山主。” “多谢大人,以后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太兮道:“这倒不必,只是我这阵子因为一桩杀人案弄得头皮发麻,你拿来的虫子是其中关键,你得帮我找到它的主人。” “是,在下尽全力而为。” 第80章 剑仙更进1步,小人城中阴谋 悠哉悠哉的正在看书,门忽然被人推开,是李季。 李太兮看了看她,一时间没说话,她先开口说:“我听说广云子和死者是兄弟,还听说你把他关起来了,人呢?” “姑娘好大的火气,喝杯茶吧。”斟上茶水,示意她坐下来说话。李季见此想了想还是坐下来,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的老祖宗太思,却是李太兮想见就见的人物。 李太兮道:“姑娘年纪不大,资质又好,更有太思前辈撑腰,何苦趟浑水? “你什么意思?“ 李太兮道:“铁生的死背后是两位皇家子弟的争斗,这一点你知道吗?” “不就是姒夫和姒齐印嘛,我当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李太兮闻言是真的惊叹了。 李季道:“广云子是姒齐印的狗腿子,这在你们天姥山并不是什么秘密,我一打听就知道。他们找铁生来杀那个张中,谁不知道啊,就以为你能啊?” 李太兮倒吸一口凉气:“仙子冰雪聪明,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切,”李季不屑一下,嘴上说:“杜龙能找你,就不能找我?” 原来是杜龙跟她招了所有,李太兮顿时收起对她的刮目相看,问道:“那李捕头是什么打算?” “怎么打算?当然是将姒夫绳之以法啊,不过是个跟皇帝陛下隔了无数代的皇亲,还想逃脱律令不成?不管铁生脑子怎么想的,他的行动可一点也不出格,我必须主持公道。还有,杀人的凶手明显是魔道中人,也必须捉拿归案。”李季说得冠冕堂皇,一脸正气的说。 李太兮细细品味她说得每一个字,没能发现任何应该反驳的点,只是自己为什么不想把姒夫和广云子交给她?是因为自己以为的理所应当的掌握他人生死的权力在遭受侵犯吗?要知道一点,李太兮并没有掌握生杀大权,只是一个隐含的概念让他掌握着,但从来不合法。 关键在于,大唐的法是法(尽管很多时候看人),大夏的法则完全是笑话。 李季看了看他年轻的脸,尤其是和样子很近的真实年龄,她说:“朝廷已经乱了很久,法制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施行,没有公平,全是弱肉强食。先生仁义之名下官早有所闻,我需要帮助。” 双方四目相对,李太兮道:“姒夫被追杀多年,这是不争的事实,朝廷从来没管过,今天怎么为了个刺客来真的?” 李季没说话,李太兮道:“就因为他没死对吗?你需要对得起死人,却不管活人?” “不是。” “那是什么?”李太兮质问,他现在突然开窍了。姒夫才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杀害铁生完全是出于正义的自卫,铁生就算失败,也是失败的刺客,他是刺客!大夏的法律管不到,难道还没有天理吗? “啪!”李季拍案而起,骂道:“姓李的,你想干什么?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揍你。” 筑基后期的灵压从她身上散出来,李太兮全力运起《金刚经》,土属性的十三把灵剑从袖子里鱼贯而出,将他密不透风的护住。李太兮道:“姑娘你可要冷静,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 她背后陡然升起无数银针,密密麻麻的犹如细雨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她怒道:“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后期修士,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没大没小的。” 那些银针在她右手一挥之下铺天盖地的杀来,李太兮躲之不及,只能运起身上的那件内家来防御,同时抛出一杆青色的三角小幡。三角小幡迎风招展,瞬间高出屋顶,大量灵气汇聚而来。 小幡动静不小,山里不少人都看见了,连忙往这里来。 同一时间大量银针杀来,李太兮运行灵剑挡住不少,但还是免不得身上被连连刺到。只不过内甲到底是一间了不得的极品灵器,挡住了所有的银针。只不过银针被挡住之后依然有不少暗劲冲到身体上,可是这对《金刚经》三层的李太兮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余下的银针冲到院子的各个角落,瞬间就把整座院子给拆了。李季根本就不怕被人知道她在此行凶! 她看到李太兮身体上的内甲,冷笑一声正要再施展手短。但是下一刻远处一道银色的剑光杀来,她瞬间大惊失色,一股死亡的危险正在逼近。腰间的玉佩忽然亮起白光挡在前面,剑光杀在白光上,两两交替的一起化为无形。 李季松了一口气,这听说是老祖宗太思留下来的宝贝,机缘巧合的到她手里,今天救了她一命。下一秒她就勃然大怒,是什么人敢对她下杀后?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李太兮放在一旁的一把黑剑被人“咻”的拔出来,泛着寒光的剑刃直削脖颈而来,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剑下留人!”李太兮及时的大叫一声,黑剑悬在肌肤前不动了。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敢对李季下杀手的,是刚好敢来的叶开眉。 叶开眉看了看李太兮,收剑回鞘,一把将之仍在地上,冷笑道:“你玩的很有情调嘛。” 李太兮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是看见李季吃醋了。遂说:“你别误会,是一些公事,山里死人了。” “我管你死不死的,十秒内让她滚蛋,不然我就杀了她。”叶开眉显然是有气的,李太兮闻言连忙拉着李季走出去,嘴上说:“你快走吧,我这姑奶奶是真的金口玉言,有事回头聊。” 李季被刚刚的两招吓杀了,从生出来到现在的一百多年来,她第一次那么靠近死亡。出了门才回过神来,阴森的问:“李太兮,我要她死!” 李太兮眉头一皱,低声道:“你想死吗?她是叶开眉。” 她微微愣神,李太兮转身关门,看了看破破烂烂的围墙。这时候邓远等人赶了过来,李太兮道:“等一下派人过来修一下,都散了。” “是。” 叶开眉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大变化,虽然还是能体会出来她伤势颇重,尤其是刚刚还动用了一次大法力,又是在一定程度上会让经脉受损。但是伤势并不能掩盖那股庞大的生气和境界上的超然,李太兮迫不及待的问:“你什么时候进阶后期了?” 叶开眉道:“出关的时候就有这气象了,后来万元谷破阵的时候已经打破瓶颈,只不过后来受了伤就没什么进展。这几天就像你筑基那会儿,水到渠成的。” “唉,”李太兮无奈的叹了口气,续道:“大人天资卓越,真是高山仰止啊。” “你要是不做这个什么破先行令,现在也中期了。”叶开眉抱怨一句,又说,“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官有什么意思?” 两人进了屋子,谢天谢地,这里没被刚刚的打架波及。李太兮重新给她弄茶水,说:“我身上的这特殊体质,只修炼金属性功法,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叶开眉道:“你还不甘心?可是五行融合根本是行不通的。” “不说这个了,”李太兮递给她杯子,嘴上说:“你这次来不回天姥山了吧?” “干嘛不回?喝完我就回去。” 叶开眉到底是在这里住下了,她现在身受重伤,恐怕要好几个月的休息,不能练剑,没有李太兮她可怎么活哟。 司马云和赵壶在禹州城里会面,一间酒肆之中。 赵壶道:“杜龙已经见过李太兮和府衙的人,姒公子危在旦夕,我们必须尽快救他出来。” 司马云道:“杀害铁生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现在李太兮一心要抓凶手,凶手在哪里?” “动手的是孙虫和师尸,还有我,司马道友要抓我去见李太兮吗?” “我说你怎么早早的离开队伍,uu看书 uukhu 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情。”司马云不由得不舒服,被搁在核心范围之外得滋味理所应当这样。 赵壶道:“司马兄,撇开你行动是怕你在李大人面前难做,我等几人向来情同手足,姒公子要是能有机会掌管大田府,你我也算有个安身之地,何必介怀这点小事?” “唉,”司马云叹了口气,问:“孙虫和师尸在哪里?” “师尸在杀人后就离开了,孙虫因为身受重伤本来暂时留在北岭,可是李太兮对他追的很紧,没几天他就走了。”赵壶淡淡得说了两句,又道:“隋明堂不可能特别尽力的跟我们合作,他的人我们掌控不了。” 司马云低头沉吟,问:“你找我来,应该有想法的吧。” 赵壶道:“如果他不在聚源山,我们就能救出姒夫。” “没那么容易吧?”李太兮在聚源峰的修为排名里不算很高,毕竟才筑基初期,他不在聚源峰,那里的战斗力依然是极为可怕的。 “你忘了我们在文书院的那位吗?”赵壶简单的提醒了一句,这个人是关键的,要不是他的通风报信,他们不可能获得铁生的消息。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少了此人也会遇到很大的难题。 司马云问:“他肯违背李太兮的意思?” “不得不说,咱们这位先行令本事是真的非同小可,为了让他违反李太兮的意思,代价可不小。”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司马云问他:“李太兮为什么要离开聚源峰?” “这就要看你的了。” 第81章 请君入瓮来,满满肮脏事 白子落下,叶开眉问:“你准备什么时候闭关冲击中期?我看你的《金刚经》也快突破四层了吧?” 黑子亦落,李太兮道:“等铁生的事情完了,我就开始闭关。” “他要是一直没完没了呢?” “你不要乌鸦嘴。” 两人在院子里下围棋,风轻云淡,天朗气清,环境优美。一局未完,没关的院子门口里云思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玉简,说:“先生,郁都前辈发来的玉简,说他爷爷死了。” 李太兮接过玉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叹气道:“哎,我说郁都这几个月怎么没在讲堂授课,还以为是生孩子,原来是这样。”又感慨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顿了顿首,对云思说:“过几天老爷子入土的时候你和我一起过去,郁都对你来说也算半个授业恩师了。” “是。” 李太兮又问:“灵北那边有什么进展?” “不知道啊,”云思摇了摇头,“他整天在禹州城的各大草药、灵丹铺子里逛来逛去的,看不懂他。” 李太兮一笑说:“你呀还是笨了点,好好跟着这位前辈学学,对你有不少好处。” “为什么?” 李太兮不解释,只是说:“这阵子你准备闭关吧,看看能不能筑基。” 云思一喜,知道筑基丹马上就要到手了。 等云思下去之后,李太兮道:“我不在山里的时候,你多留心。” “什么?” “看好广云子和姒夫。” “明白。” 过了三天,李太兮带着云思驾驶青叶扁舟下了聚源峰,直奔禹州城的郁都住处。 郁都给郁兴设了灵堂,挂上白布,老爷子的尸身已经被焚化城骨灰,摆在灵堂的桌子上,还有青烟淼淼。修真之人能像这般按照凡人传统的葬礼进行的,可以说非常少见。只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年头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在灵堂右上首,郁都身披麻衣在跪着,无声的抽泣,李太兮进来她也没有抬头,只是哭泣。黄宇然也在一旁,他走过来对李太兮说:“大人,您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郁都都哭了好几天了,所谓生死有命,她怎么这么看不开呢?” 李太兮看了看周围,问:“怎么就我们两个客人?” 黄宇然道:“大人,就是有人寿元尽了而已,这年头没人注重葬礼啊。我们虽然发出去几张玉简,但现在就你来了。” 李太兮到她面前蹲下,拍拍她的肩膀说:“郁都,你别这样,人终有一死。” 这个动作忽然让她激动起来,郁都抱住李太兮,很紧的那种,嘴上还念着:“哥哥,哥哥,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 李太兮大为不明白,在黄宇然面前她为何会如此不顾面子的说这种话?正迷茫间她却好像脱力的昏迷过去,李太兮回头看看黄宇然,一面莫名其妙。 “黄兄,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妹妹怎么会伤心到这个地步?”李太兮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一个人的爷爷死掉,能到伤心欲绝的程度是极为少见的。何况郁兴活了这么些年,也是有什么冤屈或者被杀致死,是再正常不过的寿终正寝,是善终啊。 黄宇然还没有说话,李太兮再问:“孩子呢?” 他们两人结婚后是有孩子的,现在算起来应该是还不会走路,刚刚出生,可是通过神识的观察,此处并没有孩子的迹象。黄宇然哑然无语,并且眼神里又一丝慌乱。 “到底怎么回事?”李太兮有点不耐烦的问。 黄宇然道:“李兄,你看看这贱人,听听她刚刚说得话,这是一个有夫之妇该说的话吗?” 李太兮皱了皱眉头,说:“我和郁都是清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你自视清高,哪里会看得上这贱人?”黄宇然的语气咬牙切齿的,接着说:“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和别人没有关系?” “别人?” 灵堂外面传来声音:“李大人,何必戳人不光彩的一面呢?要是叶仙子做出偷汉子的勾当,你恐怕也不希望别人提起吧。” 李太兮看了看走进来的人,是赵壶。 “这似乎是个陷阱?”李太兮冷冷的说道,旁边的云思听到这话连忙向他这边靠拢了一点。赵壶道:“陷阱谈不上,李大人现在是朝廷高官,多少眼睛盯着你,我们不敢放肆,何况背后还有个太华道叶家。” “既如此,你们意欲何为?” “只想请道兄在这里住几天罢了,并无它意。” 李太兮听了不明白到底搞什么鬼,但是绝对不能听之任之,遂问:“我要是不呢?” 赵壶笑道:“大人虽然天资卓越,但也不过是筑基初期,在下要是不能将你拦住,也没必要活着了。”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赵壶道:“我们这么做实属无可奈何,大人难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姒夫?” “大人的真知灼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太兮道:“我实在不了解这么一个人物,为什么会值得你们追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能给你们什么?” “关于这点,我无可奉告。” “好,”李太兮点了点头,又问:“我能知道杀害铁生的凶手吗?” “我不想告诉你。” 李太兮抱起郁都,将她带到灵堂后的卧室里,云思紧随其后,懒得和他们多说话。赵壶二人的修为远高于自己,根本没什么希望逃出去,或者说自己连弄出大动静呼救的本事都没有。赵壶的修为太高了,战斗力几乎和现在叶开眉相等,这可是后期的叶开眉!旁边还有黄宇然,自己要是不识时务的大呼大叫,他们不杀自己,难道还不能杀了郁都和云思吗? 到了晚上,郁都才悠悠转醒,当她看到李太兮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真的,她趴在李太兮的怀里痛不欲生的哭泣,口里还念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李太兮向她问了好久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郁都的孩子不是黄宇然的,是那个当初在初苑的那个林云的,两人在李太兮走后没多久就好上了。后来郁都进入北岭又被李太兮吸引注意力,疏远林云。本来事情也就是那样,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一段小小的过去是恋爱而已。 随后郁都和黄宇然因为灵气棒的事情逐渐接触多了起来,后者向她发起了强大的攻势,在无数灵石和宝贝哗啦啦的落入储物袋之后她完全沦陷了。随后就是提亲、成亲之类的事情。 再后面,妖兽入侵北岭,他们夫妻两个的财路随着李太兮当任先行令戛然而止,郁都大手大脚的日子结束了。他们开始争吵,口角越来越多,黄宇然忙于在星元山擦屁股,就没怎么搭理她。 就是在这个档口,林云和她死灰复燃了。那时候这对野情人都在天姥山修炼,真是天长地久、朝朝暮暮,黄宇然在北岭忙活,回天姥山虽不平常,也有规律。她就算准他何时回来,其余时间在天姥山忙着和别人厮混,这种情况下怀孕不可避免。 北岭练气堂的事情开展,黄宇然乐不可支的要求郁都再次进入北岭,郁都没得拒绝。可是郁、林两人对情爱的滋味早就深入骨髓,林云当即也到了练气期讲堂,他们在黄宇然眼皮子底下吃禁果! 事情终于爆发了,黄宇然发现了事情苗头,但不敢肯定,他把郁都送回了天姥山,名头是养胎,林云当然不敢也跟着回去,就留在北邻。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修真之人想知道孩子的血脉问题真是太容易了,当天就发现这并不是黄宇然的孩子。uu看书 .uknshu.om 孩子从出生到死亡不到一刻钟,如此的早逝,以至于他的一生就没有名字,如果孩子也有智慧的话,我们就能知道他当时的想法,是痛苦还是安息。至少表面上,他的嚎哭戛然而止了。 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谁,郁都绝对是妈妈的身份,当她得知孩子死了当然免不得的痛不欲生,终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黄宇然见她这个样子还是有些心疼她,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但是还有个关键的问题,他还不知道郁都的另一个男人是谁,奈何郁都怎么也不肯说出来。期间黄宇然打过她,骂过她,甚至好几次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得昏迷过去,郁都都不说。 这种态度彻底的激怒了黄宇然,火气庞大的在郁都的身上发泄,不管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妇人是否有这种能力。但是这显然还是不足以让郁都开口。 可怕的、恶魔般的、摧毁人意志的生活开始了,黄宇然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隔三岔五的把自己的夫人封印法力,送进一座凡人的寺庙,那里住着不少花花和尚和泼皮。在那边的凡人,凡是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要是想要个孩子,就会把自己的夫人送进去几次,然后就会怀上身孕,出生的孩子当然会叫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爸爸”,至于生父,谁知道呢? 郁都记不得去过几次,脑海力除了李太兮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她已经彻底的奔溃,只知道谁能救她。正当黄宇然失去耐心想要结果她的时候,赵壶和司马云找上了他,忽然发现郁都还有最后的三两油可以榨取。 第82章 对话 “先生,我害怕。”云思听了郁都的故事拉住李太兮的袖子,表情戚戚。李太兮叹气道:“云思,你记住,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是,云思记住了。”她有些似懂非懂的点头。 此处情形暂且不谈,却看聚源峰方面。 姒夫等人的谋杀行动显然是早于司马云得知铁生消息的,那么他们的消息来源是哪里?最有可能的就是文书院!广云子带铁生进来,只要得到李太兮的同意就会变得非常容易,然而具体的入职手续却必须由专人办理。这就给了姒夫他们得知铁生来路的机会,广云子本来是姒齐印的人,他的行为就很容易引起姒夫他们的警觉。 这个在文书院任职的人就是李太兮在整个北岭最为依仗的邓远,在妖兽入侵的那个夜晚,他曾和黄宇然随司马云及赵壶等人见过姒夫,他们之间的交集从那个时候开始。 邓远给了他们铁生的资料,才有随后发生的杀人事件。 司马云和赵壶兵分两路,司马云在聚源峰找上邓远,邓远对铁生的死早有预料,但是从司马云口中得到确认还是非常愤怒。他喝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放肆?李大人对这件事情很生气。” 司马云道:“事发突然,我和先生一样毫无准备,但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李大人现在应该被困在禹州城,赵壶应该和你说过相关计划吧?” “李大人安全吗?” “这个你放心,赵壶没胆子伤害他。” 邓远道:“我对你们毫无信任,当初你们也答应不会对铁生进行过激的行为。” “邓先生,我以性命担保,李大人死了,我绝不独生。” 邓远听到这话当然依旧的非常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说了另一个问题:“现在事情出现了变数,我们没办法按计划进行。” “什么?” “叶开眉也在聚源峰。” “什么!”这前后两声的一模一样的词语,语气可是大大的不一样。叶开眉在这里的话,他们的所有算盘的风险直线上升,纵然司马云相信自己战力绝伦,也没有丝毫的信心可以在叶开眉的面前占到上风。邓远又说:“更不好的消息还在后面,她似乎已经进阶后期,来的时候差点一剑杀了另一位筑基后期修士。叶仙子的本事,实在是老朽生平仅见。” 姒夫和广云子被转移到李太兮的那个院子里,叶开眉给他们一人一间屋子,并警告他们:“都在里面别出来,踏出一步,死。” 话是被分了两次来说,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会面,谁都不知道彼此就住在一个屋檐下。 宿月居阳两人被临时的调回聚源峰,他们在院子里摆下棋盘,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他们自**好,自然是共同话题极多,一盘棋能下一两个时辰,谁也不催促谁,自从苏小小去世以后,连带着宿月都安静不少。 邓远为了帮助姒夫出逃,先一步来到这个院子,叶开眉把姒夫和广云子置于眼皮子底下,这在聚源峰的有心之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很大的秘密。 院子的柴扉没有关,这门似乎从来没关过。邓远看见了正在下棋的两人,上前问:“两位何时回了聚源峰?” 宿月居阳听到话起身稽首:“见过邓先生。” 居阳回答问题:“我二人今早刚到。” 邓远点点头,问:“叶仙子呢?” 居阳道:“先生,我家大人不见客的。” “李大人有话传回来。”邓远想了想这样说。 居阳道:“我家大人说了,要是李太兮有什么事情自己去和她说,不接受传话,还说,五天内见不到李大人的话,就杀了满院子的人泄愤。” 邓远听了目瞪口呆,惊道:“叶大人何以有未卜先知之能?”以为叶开眉是算准了有人来找她。 宿月听了只觉得好笑,跟着吹捧:“哈,这是自然,没听李先生说吗?我家叶大人讳莫如深,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不可阶而升之。” “说的是,”邓远轻轻恭维一下,又说,“老夫有事要见叶仙子,劳烦两位通报一声。” “前辈,我家大人不见客的。” “我有要事。” “大人说了,在李大人回来之前,她不想见到任何一个活人,”居阳说了叶开眉的原话,同时让开通道,“但前辈如果实在要见大人,我们两个可不敢拦驾。” 邓远表情忽然凝住,他们这么一说怎么可能还能进去?前几天李季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这位太思老祖的后辈子弟是禹州城纨绔之中出了名的凶悍之人,从小到大都是禹州筑基修士中战斗力的翘楚,依然不能在叶开眉的手下坚持两招。他邓远则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在后期修士里完全属于垫底的存在。 但是正在这个空气凝固,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是司马云,他在院子外面不加掩饰的等候良久,宿月居阳早就发现他在外面,只是有些没想到他会走进来。 只见他默不作声的走过院子,把三人当作空气,在紧闭门的楼前停下来,作揖拜道:“在下司马云,拜见叶仙子。” “进来吧。”里面传来叶开眉的声音,司马云推门进去,里面光线良好,她手里端着一块玉简在研究,那是李太兮关于灵气的一些领悟。司马云再次打招呼,“见过叶仙子。” 叶开眉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气,她道:“当年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确定要背着他来这里自寻死路?” “在下欠姒夫一桩大人情。” 叶开眉波澜不惊的说:“你这话骗得了李太兮,却骗不了我,你帮姒夫这么多年也差不多还清了,今天还来这里实在说不过去。你帮他,是怕空南司马家的追杀吧?” 司马云选择沉默,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当年不过一个练气期的小子,就敢勾搭化神期老怪物的炉鼎,私自侵吞大量宝贝,实在不是一个正派的人物。”叶开眉毫不忌讳的揭开他肮脏的往事,“不知道那个姒夫知道你背着这么大的罪名之后是否还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司马云不答话,叶开眉又说:“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你们这些狐朋狗友,身边没有个一好人,杀人放火、偷情贪污、各个肮脏龌龊,你们瞒得住他,还能瞒得住我太华道叶家?” 李太兮在叶开眉面前毫无秘密可言,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毫无秘密可言,他们是赤条条的。 司马云道:“你真的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事情?” 叶开眉忽然没说话,司马云替她说:“论心机之深沉、政治之高明,你见过甚于他的吗?只怕你的父亲也不及吧?” 司马云看了看她似乎非常平静的面孔,继续打击她说:“就算你表面上不体现出来,心底也知道他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黄宇然贪污、郁都的事情、我的事情,他会不知道?门口的宿月居阳到底听你的还是听他的?他到底喜欢叶家还是喜欢叶开眉,你自己心里没底吗?” “你在找死。”叶开眉的语气到底不是永恒不变的,变得很冷。 司马云道:“叶仙子,李太兮将来定非池中之物,他的神奇体质注定会让他在修道的路上走得极远,你能保证永远压着他吗?他这几年根本没怎么修炼过,《金刚经》到底是他自己在压制进展,还是真的这么慢?这些问题你应该是魂牵梦绕的吧?” 叶开眉身上的剑意在上升,司马云说这些话的时候体表的寒毛都倒立起来,要是真的动起手来,uu看书ww.uuanshu.om 他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挡不住对方的剑招。他接着说:“容他这样发展下去,叶仙子想要独占他,恐怕比登天还难。你看看着诺大的北岭,有几个人不服他?他才筑基初期!” 司马云在不断的刺激她,他说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没错,只不过偏偏往叶开眉最不愿意的方面去引导。打破他理论的很简单的一点:李太兮想在修为和战斗力上有长足的进步,很大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娶叶开眉,满足他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绝不是为了始乱终弃。 这个姓司马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叶开眉一开始的结论没错。 就在叶开眉要动手的时候,司马云周身的剑意忽然平淡下来,听她说:“你这人修行资质上佳,蛊惑人心也有一手,当初那个炉鼎也是被你这么勾搭上来的?” 司马云脸颊忽然抽搐一下,没说话,叶开眉又说:“没人跟你说,恋爱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吗?你把他说得这么坏,我反而更想杀你。” “可是你的智商好像还是高的吓人。” “废话,我是普通的女人?”叶开眉耍了个白眼,可是由于司马云低着头以至于没看见。她又说:“好啦,看在你是他好朋友的面上,现在从这里出去,我不杀你,等他回来再说吧。” 司马云阴沉着脸,知道等李太兮回来,姒夫的性命就真的完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了。纵然现在有个叶开眉挡在这里,也是他最大的机会。 叶开眉脸色骤冷,一柄细剑从她背脊处升起来,冲破楼阁,剑气横生,整座聚源峰都响起她清冷的声音:“找死!” 第83章 3尺青锋,胜于0军万马,群英失色 面对叶开眉,司马云必须先下手,所以五颗金珠在她不经意间埋伏在她坐着的座椅下,叶开眉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以为司马云没这个胆子。 但是当五枚金珠冲破椅子就要入体的时候,她勃然大怒,身上迸发出来的强大剑意直接摧毁金珠的来势,使之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同时背脊之中的细剑冲出来,被她一手抓在手里,向司马云削去。 剑锋势不可挡,司马云急忙闪开,但是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动作,屋子里就闪出金灿灿的七星图案,图案涌起大量星光向细剑灌注进去,细剑下一刻化作一道星光杀来,是那招很多人都会的七星剑。但从叶开眉手里使出来是那么沛然不可挡,大量附生的剑气横贯四方,整座院子被冲的七零八落。 外边的邓远见此眼疾手快的拉着宿月居阳远离,损毁的阁楼也让里面的另外两人现身,一是化身张中的姒夫,二是广云子。 姒夫实力不弱,挡住了这剑气的余波,广云子则没那么好运,已经被斩了左手,现在正满头大汗的忍着,好在及时闪开,没有殒命。 余波就让人如此难以抵挡,深处其中的司马云更是毛骨悚然,他实在想不出一个筑基后期的剑修为何会有如此功力?他在赵壶的手里还能走个十几招,在叶开眉面前却只能感受到无边的恐惧。不是说她现在身受重伤吗? 《金刚经》四层的功力被他催动到极致,体表浮现一层紫黑色的光芒护住全身,剑意已经笼罩他的周身,他没办法躲开,只能硬接。为了保险,他还丢出一面黄色的土属性护盾,极品灵器级别。虽然说这种等级的宝贝有些练气期的弟子也有,可是能发挥全部威力的,也只有筑基中后期的修士。 七星剑虽然招式平平,但施展的是叶开眉,那把细剑更是一位大道士亲赐,威力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只见剑刃穿过盾牌,然后是剑柄,这个防御性的极品灵器并没有起到丝毫的防护左右,紫色的护体灵光亦拦不住这锋利的兵刃,它直接插进胸膛,将躯体穿透。 司马云的表情可谓吃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目瞪口呆。散落在四周的金珠最后一刻重新被他掌控起来,化作流光打向叶开眉。可是更加让他不解的是,金珠直接穿透身体,她本人却安然无恙,仿佛根本没东西穿透她的躯体一样。 迷惑的脸上浮现一层黑气,黑气瞬间凝成他本人的样子,一手指大小,惟妙惟肖。叶开眉看着这番景象有些微微皱眉,但是下一刻,手指小人的虚影冲进她的印堂。整个人踉跄一下,只不过手中快速舞动灵剑,使之直直插在地上,撑住,才没有倒下。 至于被剑刺中的司马云,此刻当然毫无疑问的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叶开眉顾不得许多,屹立在刚刚形成的废墟上冲宿月居阳喊:“快去叫先生回来!” 没入脑海的司马云虚影暂时没给叶开眉带来什么致命的伤害,但是神识一片混沌,早晚必然出事,此时此刻她的战斗力也因此再进一步的大大下降。 居阳一个人离开这里,宿月连忙跑过去问:“大人,你没事吧?” 叶开眉摇摇头,叫住准备逃开的两人:“你们两个还是留在这里的好,否则我不介意再杀两个人。” 姒夫和广云子顿时停住,姒夫看了看她,说:“邓先生,你怎么看?”问的却是在旁边看戏良久的邓远。 邓远打量了现下的形式,紧皱的眉头之中似乎有很多不解。但此刻不宜多想,他冲叶开眉抱拳道:“对不起叶大人了,劳烦转告李大人,邓某愧对他的信任,就此别过。”说完又转头说:“姒公子,我们得快点离开,其他人很快就来了。” 他们以为叶开眉此刻肯定也身受重伤,那冲进她脑子里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山里的其他人还没到,就算遇到邓远也绝对可以打发;广云子自顾不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只不过意外总是有的,要是真的让他们逃了,以后北岭先行宫的诸位,面子往哪里搁? “诸位还是留在这里的好,免得让我们在李大人面前难做。”山林的小道里走出来三个人,邓远看着他们不由得心悸,叫出他们的名字:“风里、熏志、广寂。” 他们来的好快,根本不像是毫无准备的样子。实际上李太兮在离开聚源峰之前就和他们透过气,要他们注意叶开眉这边,以防出现什么意外。自从叶开眉去万元谷破阵,也许交手的双方关系一般,李太兮却成功的笼络了他们。 “哈,聚源峰也太好玩了吧,光天化日的杀人放火,一点也不注意时辰。”李季从天上飞过来,落在一棵大树上,冷笑这看着在场的诸位。自从她知道姒夫和广云子被关在这里之后,就一直盯着这里。本来她还想趁李太兮离山的时候搞什么幺蛾子,只是没想到有人先行一步了。 当然她给先动手的人的评价绝对是“笨蛋”二字,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个叫做叶开眉的女人根本就是筑基期里面的战斗怪物吗? 姒夫的脸色铁青,他知道现在彻底没了离开的希望,但是他没有说话,他还以为自己是张中,李太兮会帮着隐瞒,身份没暴露呢。他认为的倒也没错,只可惜广云子认识他的真实面目,根本不需要通过李太兮。在文书院工作的广云子很容易通过他的日常举止发现异常,这番惺惺作态实在没什么必要,而且刚刚和邓远的对话也暴露了问题。可能是情况紧急,慌了心神。 风里看了看邓远、广云子、姒夫,又看看叶开眉,鞠躬问:“叶仙子打算怎么安排?” “找间院子给我,这两个人必须由我亲自看守。”叶开眉的声音依旧清冷,众人想象中的虚弱并没有出现。 李季找茬的说:“慢着,身为禹州府衙的捕头,我要求亲自看管他们,叶开眉,你不得插手。”她亦认为叶开眉身受重伤。 叶开眉冷冷的看她,问:“你是在找死吗?” “你胆敢无视府衙?” “我无视你,你别找死,我的耐心不多。”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李季相当不服,无数银针已经从她的袖子里运起,就要杀出去。但是下一刻她就大声惨叫,鲜血从她的肩膀处喷出来,叶开眉一手快剑斩了她的手臂,在场的人都没看出她是怎么出的剑,简直是电光火石! 李季大惊失色,捡起断掉的手臂仓惶离开,她现在迫切的需要把手臂接回去,后者的怪物程度再次在她心里拔高无数倍。叶开眉见此也没有追。 这一手震撼了所有人,尤其是知道司马云手段的几人,叶开眉不但一剑杀了这人,自己还安然无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风里等人见此连忙整理现场,重新找地方满足叶开眉的要求,广云子和姒夫再次被拘禁,他们重见光明不到半个时辰又进小黑屋了。广云子的手臂找人接上,这并不是很大的问题,想当初邓远被断手那么久,还没有残肢回收,这样都能强行重新长出来被接上,比白骨生肌还神奇。 只不过邓远接下来也被放在那个院子里接受看管,文书院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跑到叶开眉的新院子外大喊大叫,要求放了邓远。其长时间作为文书院的首脑,威望还是很不错的。好在风里等人平日在阵法师联盟里也是威望甚高,好说歹说的把所有人带走,不然免不了又一阵杀戮。uu看书.uuanu 禹州府衙的人也迅速把这里的消息传回禹州城,并且添油加醋的进行不好的渲染,等待下一步命令,李季的手臂因为救治及时,也接回去了。但她现在显然是怀恨在心的,想把叶开眉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整个聚源峰现在乱成一团,每个人都在嚷嚷叫,风里等人尽全力的安抚每个人,但是收效甚微,消息不可避免的传到北岭的各个地方,一场风暴正在孕育。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开两个人的眼睛,就是太思派给李太兮的两个金丹修士。当他们看到李季被斩了手臂的时候,其中一个差点出手,好在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你拦我干什么?没看见李季受伤了吗?”被拦住的朱文瞪着拦着他的高山道人质问。高山道人说:“叶开眉留手了,你慌什么?” 朱文道:“太思前辈要是看见我们放着不管,少不得惩戒!” 高山道人言:“慌什么,你得罪不起太思前辈,难道就惹得起叶仲先?” 朱文无言以对,同伴接着说:“别说我们,太思前辈自己也惹不起。这个李季虽说是他老人家的后辈,可是却不一定记得,一个筑基修士而已,多如牛毛。何况这事儿本来就是她不对,拿着朝廷的律令就以为自己背后站着大乘修士?算个屁啊!” “你什么意思?” 高山道人笑了笑,说:“现在不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吗?李季的胳膊没什么事,那位先行令大人既然没找我们出手,咱们看着就是,他顶不住了,自然会来找我们。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给这位先行令办事。” 第84章 尘埃落定 在禹州城,赵壶和黄宇然已经等了四五天,他们已经有远走高飞的打算,这个时候还没来人,说明营救行动失败了。过了正午,他们满是懊恼的离开这里,只留下李太兮三人。 “大人,大人,他们走了。”云思兴奋的说道。李太兮只是淡淡点头,他问郁都:“你打算怎么办?” 郁都看了看他,茫然的问:“你也不要我了吗?” “唉,”李太兮仰天长叹,道:“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长伴青灯吧。” 郁都之所以没被杀,是因为司马云自知没办法让李太兮离开聚源峰,所以就以郁都的名义发出邀请。实际上郁兴已经死了两年多,不然怎么可能坐视孙女被这样糟蹋? 他们把已经入土的郁兴重新挖出来,摆在桌子上想骗过李太兮。可惜他们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本事,演技也非常捉襟见肘,被李太兮瞬间就发现了异常。不过也无伤大雅,赵壶亲自镇压住想走的李太兮,实现他们强行将之留住的愿望。而司马云早就先行一步上了聚源峰,等待时机行动。 这场计划他们以失败告终,邓远暴露,黄、赵二人销声匿迹,司马云更是死了,姒夫也没逃。 居阳去城里扑了个空,李太兮已经先行一步返回山里。 云思安排郁都去了,李太兮听着风里的汇报已经大致了解过程,只不过听到司马云死的时候还是不禁大感唏嘘,一代天才,就这样没了。 顾及到叶开眉本就身怀重伤,这次出手似乎又添了新伤,他急不可耐的去见她。宿月在院子里守着,见到他忙跑回来,急道:“先生,你可回来了,大人的情况不太好。” 李太兮听到这个心神不宁的看看他,没说话直接进了屋子,见叶开眉坐在椅子上,那黑剑在她手里,忙问:“你怎么了?” 叶开眉愣愣,说:“没怎么啊,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这话事李太兮问跟进来的宿月的。 宿月把门一关,懒得理他们。 叶开眉见此,把手里的剑扬了扬,才说:“你这把剑,是真的神奇,你怎么得来的?” “不是跟你说过了,我真在一个黑布隆冬的地底待了好几年,黑剑就是那里来的。可惜的是红果子被我吃光了,没你份了。” “你少骗我,”叶开眉才不信,又说:“你说的地方我找人去看过,根本没那么玄乎,只是一片草地而已。” “不信算了,”李太兮满不在乎,抓起黑剑问:“你怎么现在相信这玩意儿是宝贝了?以前不是只以为锋利而已嘛?” 叶开眉简单的陈述原因,原来那天自从小号的由黑气凝成的司马云转进她脑子以后就特别不舒服,头昏脑胀的。可是正当她打算过几天去问问刘道一的时候,一天晚上她抱剑而眠,那个黑色小人在梦里直接进到黑剑里,再没出来过。 第二天醒来,叶开眉神清气爽,之前在万元谷阵法之中受到的神识损伤都好了。 “没梦到点别的?” “别的?” 李太兮想了想说:“比如男人什么的?”他哪里敢说他在梦里老是梦到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 她一笑,道:“姓李的,你太过分了吧,做梦都要我想着你呀。” 李太兮眉开眼笑的看她,问:“不行吗?” 这话是以前叶开眉老是问他的。但是叶开眉没回答,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把你的过往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不生气吗?” 李太兮向她伸手,她把自己的手给他,听他说:“夫人要把自己交给我,当然应该慎重,寻常凡人嫁娶还需要询问家事背景,生辰八字,更何况是你。再说了,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怕什么?” 叶开眉一笑,问:“那你说说,把郁都领回来,算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在神识里发现了这个情况。 家长里短,暂且不论。 第二天,李太兮开始处理这件突发事件,和邓远在院子里说话。 其和姒夫等人的接触始于妖兽入侵的那个夜晚,一开始大家伙认识是完全佩服他在阵法方面的渊博知识,没有任何利益问题。但是随着北岭司的大规模改组,他出任文书院这一机要部门的首席,瞬间就成了大家争相结交的对象。 姒夫的真实身份很快就被他摸出了端倪,他还向李太兮禀报过这一问题,所以当初姒夫主动找上来的时候李太兮一点也不慌。只是李太兮决定不搭理他,因为这只是姒夫和姒齐印的私人仇怨。邓远也就将之搁置,尽管姒齐印资助过阵法师联盟不少,但他并不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回报。 后来铁生在广云子的协助下进了北岭,邓远有留意这个情况,并且在一次集会之中透露给姒夫本人,接下来的刺杀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李太兮面无表情的听完,问了句:“那你为什么帮司马云在聚源峰放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黯然说:“他贿赂了我。” “呵,”李太兮轻轻的笑了,问:“这么个穷酸破落户,有什么宝贝能让你动心?” “一张天昭秘境的入场卷。” 大夏修真界广袤无比,其中存在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秘境险地,里面宝物功法众多,大量的修士门对这种探险活动乐此不疲。 天昭秘境是禹州非常有名的一处秘境,几乎每百年会出现一次,不规律的在禹州道的各个角落,它是大多数阵法师心中梦寐以求的地方。因为天昭秘境的创立者天昭宗就是古时候非常有名的阵法宗门,天昭秘境可以说是他们的杰作、智慧的结晶。哪个阵法师会不想进去一探究竟呢? 它的入场卷是数量不详的一只只玉蝶,玉蝶会在秘境现身的一年之内指示方向,以便禹州道拥有入场卷的人有时间赶路。至于出了禹州道范围,它就失去功效,可能是距离辐射就是这么大。 但是想去的大多是金丹修士,因为秘境对元婴及以上的修士有很大的排斥。邓远结丹在即,有这个心思倒也算正常。 “先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今日过后,还愿意在聚源山留任吗?” “你,你还愿意留我?”邓远目瞪口呆道。 李太兮说:“北岭先行宫能有今日之成绩,先生居功至伟,铁生不过一莽夫,姒夫乃丧家之犬,司马云已死,黄、赵二人,走卒耳,何足道哉?焉能比先生之经天纬地?” “可是这事大人要怎么跟姒齐印交代?” 李太兮道:“他算什么东西?论起尊卑来,他比得过我吗?” 邓远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不知所措,李太兮接着说:“先生要是还愿意留在聚源峰,现在就回文书院主持去吧,那里离不开你。有一件事还得上心,现在北岭二期的工作日渐繁重,我想把先行宫搬到二期,你需要进行一下选址。” “大人之胸怀,真让我无地自容,”邓远稽首行礼,说道:“在下这就回文书院去,以后大人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太兮道:“咱们这里清平世界,哪里需要这个?先生言重了。” 这老头没在说什么,他是天姥山的人,李太兮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惩罚,他要是留在聚源峰,北岭的工作事务不至于混乱。 宿月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所有,邓远走后给李太兮沏茶,安安静静的。李太兮不免问他:“你小子就不想问点什么?” “大人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说得。” “唉,”李太兮叹一口气,续道,“这些年,你长大了不少。” “人总会成长的。” “你和居阳准备一下,开始筑基,看看能不能和云思一起。” 宿月波澜不惊的点点头,这些年他们二人在北岭增长了很大的见识,要是闭门修炼的话,筑基的日子可能还会提前一些,毕竟是两个天灵根修士。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大人打算接下来怎么安排姒夫他们?” 李太兮一笑,uu看书 .uukanh道:“你小子到底还是定性不够。” 宿月挠了挠脑袋,听李太兮说:“其实我倒不是很关注这个人,不过是一个落魄王孙罢了。铁生的死算不上什么大事,北岭的人那个不是见惯了生死之辈?关键是那个杀人的手段。” “魔道修士?” “不错,事情被人盯得很紧,朝廷向来忌讳这种人,几乎是见一个杀一个,我要是抓不住,保不准会有人扣一个私通魔教的帽子。” “不会吧?这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宿月大大的不信。 李太兮道:“我这先行令的位置,到处都是油水,有哪个人不眼红?我倒了,他们才有机会。” “可是太思前辈只认你啊。” “前辈就没有敌人?前辈就没有利益纷争?” 宿月无语,李太兮又说:“这些都是小事,叶大人不倒,我能倒吗?” “是啊。”宿月眼睛一亮。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别致的想法,”李太兮看着院子外面的绿林,宿月看了看他等待下文,只见他忽然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宿月连忙站起来跟着,听他说:“走,咱们去见见那位李捕头。” “见她做什么?” “人家毕竟是被咱们叶大剑客伤的,给她送一份礼赔罪去。” “可是您什么也没带啊。” “胡说,我不是带你了吗?” 宿月一急,追上去忙说:“大人,你可不能把我送出去啊,你要是这样,我跟叶大人说去。” 第85章 乾坤黯淡,路不明 聚源峰方面因为李太兮的态度,对府衙的人可谓照顾的非常不周到,明显的一点,他们的住所时自己搭建的,文书院还禁止他们在山里砍伐树木作为原料,所以连同房子的材料都是他们自己带进来的。 所以府衙的人百分之百相信,要不是有府衙方面的办案令、要不是捕头是太思的后辈,他们一定会被赶出北岭。 李太兮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律令在大夏就是一个笑话。 当他们看到宿月来的时候,都是凝神戒备,这个人就是李太兮的狗腿子! 在几座茅草屋前,三两位筑基修士冷冰冰的看着他,宿月盈盈一拜,说道:“先行宫先行令,李太兮李大人,听说李捕头受伤了,特地前来问候,劳烦几位前辈通融通融。”说完还回头指了指后面的李太兮。 一个汉子怒气冲冲的道:“有什么本事直接使出来,少给我们玩什么先礼后兵,”然后又发起威胁,“小子,你最好小心点,说不定爷爷现在就将你撕了。” 宿月讪笑两声,心底多少有些发毛,但是苦于李太兮又要摆什么官架子,只得告罪两声说:“前辈们通融,李大人带了大礼物要送给你们捕头,他又好面子,来叫我走个场面,快快告诉李捕头吧。我一个练气小子,可经不起你们的折腾。” “呵,”那汉子重重一笑,心里倒是有些乐呵,就转身回头了,“等着。” “诶诶。” 没多久那汉子就出来了跟宿月说:“大人请你们进去。” “是。”宿月再次一拜,转身就去和李太兮报告。李太兮听此才从那边踱步而来,门口的人这时候变成六位,排成两排的请他进去,虽然没人在一旁观看,李太兮也是过足了官瘾。 府衙这些人建造茅草屋比当初李太兮初步在聚源峰建造的屋子要好上无数倍,采光好,朝向好,宽度大小适中,还有不少盆景。有个二层小楼,楼顶居然还是个露天的天台。进去的李季正站在天台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肩膀还用白色的绷带固定,脸色也不是太好。 她说:“李大人两手空空,可不像是要送我大礼啊。” “哈哈,咱们修仙之人,怎么可能把东西抓在手里嘛。”李太兮大笑一声。 “可是也没见你身上有储物袋之类的东西啊。”李季继续戳破,实际上李太兮的袖子就是一处储物空间,相当珍贵,可是这并没有和她说明的必要。 李太兮道:“我要给的礼物绝对是姑娘日思夜想的东西,姑娘不打算请我们上去吗?” “哼,”李季冷笑一声,“上来吧。” 这间小楼是实木做的,具体什么木头李太兮说不出所以然,等踏在天台的木板上,阳光洒在身上,空气里传来木头的阵阵香气,真是个绝佳的享受。他道:“姑娘这里可真是人间天堂,享受的要紧。” “大人要是愿意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小女子愿意赠送十座这样的屋子。” 李太兮摇摇头道:“我虽然非常想成为姑娘的朋友,但是秉承以好逸恶劳为耻的理念,这十座楼是万万要不得。” “大人拒绝别人倒是一副好手,半点也不让人生气,”李季淡淡的说,续道,“就像大人一贯的风格,润物细无声。” “我可没明白姑娘的意思。” 李季看了他一眼,才不管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只问:“礼物呢?” 李太兮道:“礼物还在我住的地方,可没带来。” “大人可真没什么诚意,我也不给你奉茶了。” 李太兮并不生气,反而笑道:“今天来主要是替叶开眉向你道歉的,这礼物嘛,却是需要姑娘自己去拿。” “是什么啊?” “姒夫和广云子,你要吗?” 李季忽然抬头看他,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睛里判断出这句话的真假。但是没什么结果,不得不问:“当真?” 李太兮道:“我的话,什么时候假过?” “大人什么时候改主意了?我之前向你要人可是困难重重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于这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情况,李季非常淡定,老神在在的问原因何在。 李太兮道:“大人来的第一天,说会让在下重拾对禹州府衙的信心,在下一直拭目以待。” 李季的眼睛里明显的黯淡了,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还是说,你今天是嘲笑我来了?” 这几天的工作李季四处碰壁,不但毫无进展,还到处添乱,和叶开眉的两次交手更是让她颜面大失,现在身受重伤,外界对她的嘲讽可想而知。连府衙方面都希望她撤出北岭,这儿实在不是逞能的地方。 李太兮道:“北岭建阵的初期调查工作一直是我在主持,相信再过几年就会大致上的尘埃落定,这其中的油水,都够养活一个小门派几十年的开销了。你说,有多少人希望我退下来?” “这么说来大人很有钱?”李季非常冒犯的问了一句。 李太兮说:“这就不需要姑娘来问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先行宫的工作必须稳定有序进行,我要给你的先辈太思大人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和姒夫他们有什么关系?” “朝廷法度混乱,政治黑暗,贪污腐败,官员冗余,我的工作进行的很困难。” “什么意思?”李季隐隐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确定,不确定李太兮的心思那么大。只听他说:“我给姑娘一笔政治资本,姒夫和姒齐印之间的斗争是公开的秘密,但这是违反律令的,姑娘有本事维护它的尊严嘛?” “刑不上大夫。”李季皱眉说了句,李太兮告诉她:“这已经是过时的一套,我给你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李季眉头紧皱,道:“你好大的胆子。” 李太兮做正身子,旁边的宿月自顾自的解开茶叶袋子,茶的味道弥漫在诸位的鼻尖,他继续说:“北岭建阵进行的太漫长了,谁都想在上面吃两口,我需要一个稳定良好的环境,别人不给,只能自己创造了。” “会不会太长远了?太不切实际了?” “你我金丹不是问题,这里面就有三四百年的功夫,而按照北岭建阵的工期,可是千年计划啊。”李太兮不以为然的说,“我这一生十有八九是待在这里了。” “我希望姑娘能够借助姒夫的事情为突破口,在禹州掀起法制的风潮,至少在筑基、练气需要点威严吧?”李太兮简单说了点希望,又说,“我希望姑娘记住的是,姒夫才是受害者,无论铁生是否行动过,他都是一个刺客,姒夫是正当防卫。律令,需要正义性。” 李季道:“你还是站在姒夫这一边。” “是正义,我只在乎正义与否。” “可是律令只管事实,事实是姒夫杀害了铁生,他必须偿命!” “姒夫是被刺杀者,这些年姒齐印刺杀他不少,只是一直没人查而已,他才是受害者。” “李大人,或许你说的是事实,但律令不管这些。” “那就改。” 李季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想改就改的?” 李太兮颓然叹气:“唉,那这份礼物你怕是无福消受了。” 两人作别,李季并不生气李太兮的出尔反尔,她虽然有心维护大夏朝廷的律令,但是律令本身,似乎并不值得旁人称道,它是如此的不健全、不应该、不公平,甚至说,律令本身在内容上就是不合时宜,就是荒谬的。 它确实该进行修改,但是律令的不适应只体现在修真界底层,uu看书 ww.uukanhu.cm 上面的那些人物,火不烧他们的被子,他们怎么会起床看看是哪里着火了呢?何况修真之人还不睡觉,不用被子,律令真的就是一个笑话。 “李大人,”在天台上李季叫住就要出门的人,见他回头仰望自己,才继续说,“姒夫和铁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就像姒齐印和这桩案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干系,但是动手的凶手,我们总该一起努力将之抓住。” “说得不错,但是我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我的人在地道里发现了很淡的僵尸尸气,乐清说得五百年的僵尸,很可能真的是从地道里进来的。”李季说出了为数不多的线索,黄宇然看守地道,他确实有本事做到这一点。 李太兮道:“我也发现了一种很古怪的虫子,铁生的死亡很可能跟这个有关系,回头我让人来和你们接触。” 他们似乎找到了暂时可以合作的共同点,撇开姒夫和姒齐印,那个使用魔道手法的凶手,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人,他们此刻求同存异成功了。 李季一笑,仿佛看见了什么曙光之类的东西,她说:“替我给叶仙子问好,这几日得罪她了,非常抱歉。” 她的大度让人惊讶,李太兮道:“我也替她向你道歉,李大人,我们会是朋友的。” 两人在分别的最后关头就某些事情达成一致,这是相当有成果的会面,铁生的悬疑杀人案明明是个刑事案件,现在却被有心人利用,跑到舞台上发挥政治效果了。真是炸死人的油水,也不知道铁生在地下是快乐还是悲哀。 第86章 惊怖其人,河汉无极 和李季的会面,李太兮深深感到这个名义上一统修真界的庞大王朝是如此腐朽不堪,社会不公正、强大的贫富差距、制度落后、官员腐败,想要在修者界站稳脚跟根本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种情况可能是各大门派刻意保持的,你要是敢于变化,就让你彻底消失。 灵北开始和禹州府衙方面开始接触,更确切的说,是和李季开始接触,想要自己抓住凶手,他们决定双管齐下,这是其中一根管子,另一根,在姒夫这里。 李太兮给姒夫下了最后通牒:“姒公子,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只要你告诉我真正动手的人是谁,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甚至可以继续留你在这里任职。我现在只想抓住那个魔道修士。” “否则,我就把你交给府衙那边,按律行事了。”声音颇冷,李太兮显然对这整件事情逐渐的失去了耐心。按照大夏朝廷并不成文的律令,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还有姒齐印肯定在其中煽风点火,他没道理活下来。 “你没有证据!铁生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我不跟你玩这些,说得出凶手你就能活,说不出来,你就得死。” “你跟传闻中的样子一点也不符合。” 李太兮一笑,不管他心里的想法,只问:“凶手是谁?” “我说出来你就放过我?” “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 姒夫道:“我也不做没把握的买卖,死也不。” “好,”李太兮答应他,又说,“条件就是刚刚说得那样,凶手是谁?” 姒夫沉默一会儿组织语言,问:“你还记得隋明堂嘛?” 李太兮点点头,并不打扰他的陈述,他接着说:“我和他行进合作,他拥有一个囊括了三教九流人士的杀手组织,你很难想象他如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本事。那些杀手的手段残酷阴狠,而且极为高明,他们为各种灵石、灵器、材料、宝贝而杀人,只要你付得起代价,他们谁都敢杀。据我所知,他们甚至杀过金丹修士,而且成功了。” 李太兮皱了皱眉头,多少有些不相信。姒夫继续他的话:“这个组织叫做‘渊’,相信以大人的本事很快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至于动手的人,大人应该有印象才是,其中一个就是当时跟随司马云进驻青头山的时候一起来的那个干瘦小孩。他叫孙虫,在驱虫术上极有手段,还有一个是位鬼道修士,他拥有一具七百年修为的僵尸。” “具体的动手方式我不知道,行动的时候我是不会亲临现场的。后来孙虫重伤,现在应该在青头山以东三十里的一处洞府之中修养。” “就这些?”李太兮迎上他希冀的目光,这样问,他点了点头,也问:“我能离开这了吗?” “哼,”他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口中道:“等我抓住他再说吧。” “李太兮,你出尔反尔!小人!”姒夫气炸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是因为有人出去而被打开的门又被关了起来,根本没人理他。 根据姒夫指示,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孙虫早就逃走。 “你打算就一直留他们在院子里吗?”叶开眉从李太兮背后的小路中转出来。 聚源峰的悬崖是李太兮最喜欢的地方,这里风清崖高,视线良好,阵阵山风似乎可以把烦恼都吹走。他经常在这里独处,思考他人生的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李太兮道:“你有什么好意见?” 叶开眉摇摇头,只说:“没有,但是我看见他们很烦。” 可不是嘛,李太兮自己都非常烦他们,要不是如此趁着这阵子叶开眉体内的剑芒还没有长出来,很可能两人已经结合了! 李太兮想了想说:“按照我和李季的意思,是假装没看出来姒齐印和姒夫与铁生死亡的关系,只抓那个杀人的凶手。姒夫怎么说也是受害者,没道理让他死。” “你想护着他?” 李太兮看看她,想说是,可是心里又好像不是这么想得。叶开眉倒是笑了一下说:“你是被道义绑架了?” “唉,”叹一口气说:“知我者,夫人也。” 叶开眉道:“你最近是胆子很大啊,越来越放肆了,什么都敢叫,我没说要嫁你吧?” 李太兮一愣,反问她:“难道不嫁?” 紫色丝绸的领子一下被她揪在手里,她贴了上来,两人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叶开眉说:“是你嫁给我,你是上门的女婿。” 李太兮没理她这句话,觉得给唐帝国的男儿们丢人了。但奈何情到深处,要怎样也就随她吧。他们相拥亲吻,在群山崖间,在翠微松涛之中。 待到可以说话的时候,李太兮问她:“如果可以,这几年你随我回趟太华道神州府,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皇帝陛下,现在他应该还不会宾天。”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听说皇帝都很狂妄自负。” 李太兮脑海里追忆了这位极富传奇色彩并被他奉若神明的皇帝陛下,说:“他是智慧的化身,集种种美德于一体,非常了不起。” 叶开眉抿嘴笑了,发现这个男人夸人总是非常书面化,就说:“比起那个讳莫如深,钻之弥坚,仰之弥高,出乎其萃,拔乎其类,不可阶而升之的人来,他怎么样?” 这话是李太兮用来恭维她的话,实际上她虽然确实非常出色,几乎使同辈的那些所谓天才黯然失色,但在内心深处,李太兮还是认为她比不上这句话的原主人,那可真是压塌了万古的存在。 “那他自然是万万不能相比的。”李太兮笑嘻嘻的,也不知是和叶开眉比较还是与此话真正形容的人相比。亦或者纯粹是胡扯,佳人面前,自然万物皆后退,否则岂不是大煞风景? 他们一起坐在崖边谈情说爱,你侬我侬,因为宿月居阳在前方挡住了来人的缘故,就没人来打扰他们。遇到阻拦的人知道李太兮脾气好,就算打扰也绝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谁敢惹叶开眉这尊大神?就老老实实的走了。 叶开眉就姒夫和广云子的事情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不打算处理打他们,就把他们放回原来的位置上,既往不咎便好。李太兮想不出什么更合理的方式,想了想就同意这个办法。 第二天他们就被放出来,姒夫还是所负责区域的领主,广云子还是文书院的一员。但是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注定将更加低调,李太兮暂时在表面上站在姒夫这一边,姒齐印必定照顾这位先行令的面子,想在北岭杀人,越来越难了。 大概是一月之后,李太兮召集风里三位及邓远,在院子里喝茶聊天,说:“诸位,我闭关这段日子,山里的事情就要你们多多烦心了。” “大人放心,山里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想来邓先生及文书院的诸位可以应付得过来。”风里笑呵呵说了一句,邓远道:“蒙大人不弃,在下定当尽力而为,铁生之类的事情绝不会发生。” 李太兮道:“在下不过是一筑基初期的后被小子,能得诸位如此厚爱,实在是天降恩泽,他日北岭建阵功成之日,我等也算不枉在世上这一遭。” “大人不必心生矢志,阵法成功之日,亦是我等长生不老之时,尤其是大人之资可谓万中无一,大道可期。”风里换了个说法,也劝戒李太兮修道之人清静自然,不可心生执念,为贪嗔痴所毒。 “谨遵教诲。”李太兮微微稽首。 铁生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李太兮决定进行闭关以冲击筑基中期境界,和金刚经的第四层境界,uu看书 ww.uuknshu那是淬炼体内的筋骨,相较于之前的三层,是质的转变。如果进阶中期成功,他的神识也将得到长足的进步。 云思、宿月居阳也被李太兮送进天姥山的西园六号,这些年那里还是他的洞府。他们三人将在那里进行闭关冲击筑基境界,而李某人自己,则和叶开眉回北园十九号,女士将为她的男人护法。 李太兮这些年混的相当不错,感情和事业的双重丰收。 在十九号的阁楼里,看了看在瀑布前发呆的叶开眉,李太兮闭上窗户,开始自己的闭关之旅,时间应该不会很长,一年左右。 进行正式闭关之前,李太兮决定抱剑而眠,以保持最佳的状态。这种情况不仅可以恢复身体的状态,对神识也有很大的温养。 那个紫色锦衣的女子再次出现在梦境之中,那是在一座靠海山里,女子目光淡然,看着平静的海面。李太兮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蕴含庞大的力量,就像大海一样,平静时波澜不惊,发怒时无可匹敌。 李太兮从来不曾出现在梦境之中,感觉是在欣赏着一副会动的图画,只是这一次,那个看海的女子把目光稍微的偏移了。李太兮可以感觉到,她在感受自己,就像自己一直在感受她一样。 就在这一刻,那股冥冥之中的联系在她们之间更加现实了,她们必将在遥远的时空里交会,如果李太兮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她翻起手掌,掌心浮出一个黑色小人,一个不断挣扎的黑色小人,李太兮想到了什么,他定睛一看,果然不错! 司马云。 第87章 风口浪尖的先行令 李太兮和这女子心有灵犀,司马云被控制着飞了过来,可是由于在梦境之中并没有身体,并不知道怎么抓住黑色小人。 但是下一刻,李太兮退出梦境醒了过来,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黑剑在怀,那个黑色小人就在剑上,不得离开。 “云兄?”李太兮试着呼唤他一句,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也看不出什么奥妙。 用手把他抓在掌心,他一离开黑剑,似乎就可以自由的移动,迫不及待的离开掌心,朝着门口狂奔,可是李太兮瞬间将他隔空摄回来,其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李太兮一笑,自言自语道:“司马兄,看来你还没死,另有玄妙。” 想了想,他把司马云重新放在黑剑上,他又不得离开了,似乎黑剑对他有强大的束缚。再沉思一会儿,又抱剑而眠。 梦境依然是临海的大山,女子在崖边伫立,司马云的黑色身体被带进来,女子微微招手,那黑色小人回到她的掌心,此时此刻,就是孙猴子来也不行了。 李太兮发现自己可以随意的拿出那个司马云模样的迷你黑色小人,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第一次和梦中女子的交流让他大为惊讶,更加笃定这奇遇中得来黑剑有巨大的秘密。 叶开眉抱剑不做梦,而自己抱剑做梦,原因很可能是自己吃了那红色果子!自己身体的强大资质,原因亦是如此,他由记得最初修炼《太玄经》的时候是如此缓慢,而在地下黑洞,没有灵气的地方,也修炼到了练气九层。 出了黑洞,他与天地灵气的接触,比之以往灵敏无数倍,修行也像箭一般飞快了。 暂时弄不清楚那个黑色小人的具体功效,李太兮心里虽然有些顾虑,但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它现在被黑剑控制,李太兮对此根本毫不担心。此刻关键的事情是,尽快冲关。 闭关期间,广云子离开北岭回天姥山去了。郁都回到北岭之后打听过林云的情况,她现在有些精神恍惚,时好时坏。云思在闭关前告诉过她:“老师,林云在你回天姥山不久就离开了北岭,现在下落不明。” 郁都听了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她端起爷爷留给自己的那块关于炼器的玉简,认真研读。世上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多着呢,不是吗?何况她自作自受,并不值得同情。 姒夫恢复原来的样子,他已经被识破,再没有隐藏的必要。只不过他虽然小心谨慎,但是并没有太过慌张,那位先行令显然愿意庇护自己,姒齐印想要对自己下手可要好好掂量一下。但他还是接到了一条不愿意看到的消息:姒齐印进入禹州城。 在姒齐印的庄园里,这位年富力强的皇族修士和一位同样年轻的修士在端着饲料盒子喂鱼。他们还在一起低声的说着一些事情,看上去他们的关系非常不错。 年轻男子说:“大体情况就是这样,兄弟想要缉拿凶手,恐怕不容易。” 姒齐印叹气道:“唉,巨灵门的人一直找我要凶手,我可真是难办啊。” “那位李大人显然不愿意配合你用姒夫当作替死鬼啊。” “什么替死鬼?姒夫那小子会和铁生的死没关系?”姒齐印非常不爽的纠正道。 年轻男子点点头承认错误:“你说的对,”又问,“话说你怎么回想出让铁生做刺客?” “铁生有万夫不挡之勇,你有更好的选择?” “唉,”年轻男子也叹气,“铁生的死,实在是我们很大的一个损失。” 姒齐印阴沉着脸,想了想说:“那个李季,真的不肯配合我们?” 年轻男子懊恼的说:“我本来是想派个刺头去给李太兮找不痛快,可是没想到他们能够尿到一个壶里去。” “北岭里面也传来消息,铁生的事情已经被压下去,我们很难在这件事情上搞动作了。” 年轻男子道:“老兄,依我看,这位太华叶家的李大人实在不是好对付的,你真的对先行令这个位置这么感兴趣?” “你没兴趣?”姒齐印反问了一句,他连忙摇头说:“我哪里有这个本事?我不过是府衙的一个小官罢了。” 姒齐印道:“现在禹州道的筑基金丹两境界修士,谁不对这个位置眼红?不说那些灵石宝贝的油水,那些散修的心,才是最大的财富。” “姒兄,我可得说一句,”年轻男子看了看他,继续说,“散修心里的,究竟是先行令,还是李太兮,你可要搞清楚。还有现在北岭之中,论声望,太思前辈都不如他。” 姒齐印冷笑道:“兄台不是说了他最大的问题吗?他的声望,也太大了些。” 年轻男子默默不语,姒齐印道:“至于那些散修和各大领主,有奶便是娘,李太兮的财力能和我大田府相比吗?审之兄,太华道叶家,可不是什么追名逐利的家族。” 他这话说的不对,叶仲先要真想更你比财力,哪里是一个大田府配得上的?这说的其实是个笑话,就像一个人和太阳比较谁更有钱,很滑稽。 和他对话的人,是禹州府衙里的一位,姓王,名审之。 “姒夫怎么办?”王审之问。 姒齐印道:“只要他离开北岭,杀!” 王审之问:“老兄,先前的隋明堂,现在的铁生,你还有人吗?” 姒齐印沉默,接连两次的失败,他现在手底下筑基期的高手屈指可数。旁边这位不可能帮他做这种事情,自己也不可能出手,要派人盯住姒夫并且可以随时出手,这着实不多,甚至说没有。 “你可别忘了,赵壶还活着,还有那些杀死铁生的神秘人士,听说是魔道修士。”王审之细细提醒,看到姒齐印阴沉的脸,接着警告,“现在要小心的,是老兄你。” 姒齐印久久不说话,被自己视作蝼蚁的人物现在竟然有威胁自己生存的可能,这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甚至可以说非常不光彩,掉面子。王审之告诉他:“要是可以,还是进天姥山吧,阵法师联盟里诸位前辈还是愿意庇护你的。” “唉,”姒齐印长叹一声,续道:“丧家之犬,竟也有今日,我实在不甘。” 在禹州城的郊外,李季带着众多弟兄在一坐破庙里厮杀,灵北经过多天的调查,终于找到了孙虫的所在。他在杀害铁生的时候遭到一记重拳的反击,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恐怕当场就得殒命。如此一来自然免不得搜寻各种疗伤的药物,这是灵北进出各大药铺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非常不敢肯定的了解到那“噬魂”喜好吃食的一种灵草,药店里也有卖。结合这两条线索,在李季的全力帮助下,他们找到了孙虫的行踪,今天就收网。 就在这城外的破庙之中,正当大家以为多日的劳动要有收获的时候,破庙之中竟然冲出来三只僵尸,都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当即杀的众人猝不及防,有好几人都受了重伤。李季立马后悔自己的过急行动,想独占所有功劳而没有通知其他衙门。 但是紧接着,就有众多毒蛇忽然出现,李季这些天在乐清的帮助下对此有些认识,就是在铁生尸体上有所出现的“炽烈蝮蛇”。 尽管情况看上去好像不太妙,但是李季手底下这些人几乎可以说是禹州府衙中筑基修士里最厉害的,他们训练有素,十几人强行稳住了那三头僵尸。那些毒蛇在灵北的引导下竟然短时间没有杀上来,李季对这手段简直是羡慕的眼睛发亮,当即问:“灵北,愿不愿意来我禹州府衙任职?” 灵北笑了笑说:“大人,我是先行宫的人啊。” 李季气的牙根痒! 孙虫等人显然不愿意和他们交手,等到僵尸逃走,毒蛇溃散,众人冲进破庙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但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和他们交手的有三人,uu看书 ww.uanshu 一个用毒高手、一个控制僵尸的、还有孙虫。这和姒夫说得孙虫和师尸并不一致。 李季冷笑道:“看来姒夫那个小子没说实话。” 灵北道:“他们可能是‘渊’的其他成员,大人有调查过这个组织吗?” “我很闲吗?”李季有些恼火的反问,她现在人手明显不够,府衙方面不再提供任何援助,要不是手底下的这些人对她忠心耿耿,她都不知道这案子该怎么进行下去。 灵北没敢接她的气话,经过这么一闹,那三人以后会变得非常小心,甚至是离开禹州道,那可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修炼到大乘期都不一定能抓到。 另一边逃走的三人,是两男一女,御空飞行。孙虫瘦的跟个木乃伊没什么差别。另一个师尸也是动作僵硬,眼神空洞,跟个死人一样,这也难怪,谁让他整天和死人待在一起?最后一个用毒的女子,倒是生的花容月貌,清清秀秀的只有十七八岁的脸,完全不像个用毒的狠辣女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女子道:“你两个可真不小心,能被这些蠢货找上门来。” 孙虫恼羞成怒道:“你少说风凉话,肯定是姒夫那小子出卖了我们。” “人家出卖你,你想不到吗?”女子狠狠的反问,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好像不太好,都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 孙虫还想反着骂回去,但是师尸非常生硬的问:“赵壶那边,我们还去不去?” “隋大人在哪里?”孙虫没回,反而问女子说。 女子碎道:“关你屁事,问这么多!” 第88章 差强人意的出关 从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只是体内法力容量和体表法力释放的一次大跨越,当然跨越的幅度是巨大的,以至于几乎难以出现越阶作战的可能性。就算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中期修士也很难出现被初期修士打败的情况,当然如果真的是在弥留之际就应该另作说法。 所以出现的情况就是叶开眉、隋明堂、司马云等人的越阶作战让人觉得相当非常具有冲击性,而传闻中的跨境界作战,无论从时间的纵向性还是空间上的横向性来说,都是极为震古烁今的,每一个跨境界作战的家伙,几乎都可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为人们所记住。 像李太兮这种天灵根修士,说冲击中期境界实际上不合实际情况的,因为他们在这期间不存在普通修士的瓶颈。他们闭关只是为了在突破的时候不至于被强大的灵气入体冲破经脉,以便稳固道基,更好的为将来进阶元婴期做准备。天灵根修士从一出生就是为了元婴期做准备,这是斩下无数天才的第一道关卡,尽管在这之前他们会拥有常人难以仰慕的优势,但在元婴期,优势将荡然无存。 存在一个现象,元婴以上修士之中,天灵根修士的比例很低。 一年之后的一天,李太兮从打坐之中睁开双眼,在两个月之前他成功突破了《金刚经》的第四层,并且服下一副二阶后期的“双头雷狮”的精血,那是一整头狮子的凝结而成的精血,能量异常丰富。李太兮按照功法将之炼化至体内的各部分筋骨,其过程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能弄得人粉身碎骨,那些能量相当狂暴不安,难以清楚安排。 好在他的神识自从进阶筑基中期后猛涨了一番,不然还真的不好对付。 这精血来的倒是容易,宝源山方面刚刚好有这些东西,一次性送过来十瓶,整个《金刚经》四层境界都够用了。想想练就这第四层境界需要十头二阶后期妖兽的生命,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当然要是有相应的药物也能够代替,只不过药物之中的能量虽然比妖血更为契合,但是他们可遇不可求。功法中提到的“尺火丹”市面上极为罕见,根本不是光有灵石可以弄到的,远远没有这妖血来的快和直接。 服下妖血后,李太兮在这里打坐炼化其中的能量,使之和筋骨融会贯通,足足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现在才算是把境界稳定下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筑基中期并《金刚经》四层的修士,面对筑基后期的修士,不说战胜,不死总是可以的。 闭关的目标可以说到这一步已经完成了,只不过他心里还有个不死心的想法。这五行天灵根的肉身,说放弃就放弃了? 李太兮沉思少许,下着长久以来还没有下定的决心,到底要不要五行兼修?这个法子在练气期的时候失败了一次,可是随着修行日子越来越久,这个想法不但没有衰落,反而越来越浓烈。他曾私底下给叶仲先写过信,问过可行性,可是他并没有给自己回信,也不知道这信能不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各种属性的灵气汇聚而来,并且徐徐的往他的体内转进去,他到底还是打算走一条自己的路。 由于他已经筑基,流经体内的灵气汇聚起来直接变成液体状态的法力要往丹田处流去,这些不同属性的法力液体汇聚到一起立刻就变得跳动不安。练气期的时候气态的法力密度极大,还没有如此严重的碰撞,蕴涵在体内的法力也大多是堵塞之感,疼痛倒也说不上来。 现如今,密度呈现液态,它们再也没办法相安无事的安然相处,碰撞越来越剧烈,要不是修成第四层的《金刚经》,李太兮此刻恐怕就要爆体而亡。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的发出巨大声呼啸,磅礴的法力顿时从他身上宣泄出来,整座阁楼被冲的四分五裂。他修炼还真是废屋子。 李太兮整个人跌落在地,七窍流血,体内的经脉尽碎,在外头的叶开眉见此连忙过去查看。对方浑身血淋淋的她又不好多做动作,好在李太兮说了声“无妨”她才稍微安心下来。 身体的巨大修复能力在不断的修复他的身体,到晚间的时候,李太兮才算能够活动自如。只不过由于经脉和法力的大损失,也要七八天才能恢复过来。这样都不死,简直是令人发指! 叶开眉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嘟着嘴不说话,眼睛怔怔的看着他。李太兮知道这回人家是真的生气了,讨好老半天她才“呵”的冷笑一声。 大概是一个月之后,李太兮才重返北岭重新掌管日常工作。 邓远等人向他汇报闭关期间的种种事情,除了口头上提到的一些比较关键的事情,其他的都用玉简记录下来,李太兮需要自己去看。 新的先行宫理事地点选在北岭二期的一座大湖泊之中,由于工作的出色完成,北岭司方面下拨了一百万灵石用于新地点的建设。但是一切工作还在筹备之中,那处湖泊的风水极好,阵法师联盟的人看了又看才选定的地方,他们打算在这里建设一座人工岛屿。 为了印证这些年来对灵气的庞大勘探工作,北岭司方面也希望进行一次试验工作,布置一座小型的风水阵法,具体工作由先行宫自行决定。 文书院的那些阵法师联盟弟子高兴坏了,这正是他们最初进来时候的梦想。他们立刻向天姥山之中的阵法师联盟之人联系,要布置一座方圆近千里的湖泊的风水阵,他们几个人可搞不定。 阵法师联盟的人高兴坏了,参与进来的人有超过一百位,并且有二十几位是金丹期修士。 这些人非常盛气凌人,他们直接冲到李太兮的院子说这说那,意思就是必须给他们充分的自由,阵法经费需要他们掌握,李太兮不得过问任何事情。李太兮当即就不爽了,当这二十几位金丹修士的面问:“你是北岭司先行宫的人吗?这的事情我说了算,说句不好听的,不管你是龙是虫,这里李太兮最大。” “你好大的胆子!”那些金丹老爷哪里听的这么嚣张的话?当即就要动手,可是旁边的朱文和高山道人立刻发飙:“干什么?我们都听他的话,你们不听?不听的都滚,少在这烦人。” 他们是即将突破元婴期的金丹期大佬,那些阵法师都是些文弱者,打架可不擅长,当即有些人愤然离去,只留下十一位金丹修士并五十余名筑基修士。 这些人并风里三位成为这次风水阵的主要组成人员,邓远会在后勤上给他们重大帮助。整个先行宫的形势是,如果李太兮是皇帝,文书院就是他的尚书台,邓远是尚书令。 再之后是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恭喜他成功出关,算是走了个形式上的贺喜。杨镜向他汇报了练气期讲堂的情况,进展良好,并且问:“讲堂之中有不少人突破在即,苦于没有筑基丹,这样子冲击筑基期失败的概率很大,大人有什么好主意吗?” 李太兮有些愣住,弄给几枚筑基丹对他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练气期的弟子在北岭有成百上千,这可如何是好?只能回他:“容后再议吧。” 杨镜也没什么办法,他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喟然长叹。 闭关之前的杀人案件在时间的过渡下慢慢变淡,北邻之中很多人都觉得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是朝廷一贯的处事风格,大家都已经习惯。 就连李太兮他们自己,也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了。u看书 .uukanshu 他们关注到一个新的焦点,那个叫做‘渊’的刺客团体,李季现在常驻在北岭的聚源峰,简直把这里当作新的衙门! 一年来她在这里处理北岭的各种纠纷,北岭练气期弟子之中氛围大大改善,李太兮得知这一点的时候大为惊奇,顿时对李季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立马拜访了这位太思的后辈大小姐,衷心的表达感谢,她调皮的伸手道:“就光说谢谢啊,没什么奖励?” “如果仙子愿意留下来成为先行宫的一员,我非常乐意支付每年五万灵石的经费。” 李季惊叹道:“哇,李大人,你还真是肥的流油啊。” 李太兮耸耸肩膀,李季再问:“我要是不愿意留下来呢?”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储物袋,李太兮道:“这是五万灵石,先行宫上下非常感谢李大人一年来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并且非常希望您能继续留在这里。” 李季看看他,笑笑说道:“李大人,这是你第一叫我李大人。” “我为以前的不礼貌向你道歉。” 李季说:“我听别让人讲你是半路修仙,早年是个凡人朝廷当官的,你今天这个行为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礼贤下士?” “非也非也,”李太兮摇摇头说,“我们是朋友,不是上下级,我们是知己,是志同道合者,怎么能说什么‘礼贤下士’呢?” “好好,”李季点点头,又说:“李大人嘴巴果然厉害,什么都能讲出一朵花来。” 李太兮目光希冀的看着她,她沦陷了:“好,就听大人的,以后就请大人多多关照了。” 第89章 明月照沟渠 关于李季的事情必须请教北岭司司长太思,所以李太兮很快就去见他:“见过大人。” 太思相当满意这位手下,所以笑了笑说:“嗯,很快,筑基中期了。” “托大人洪福罢了。” “哈哈,”太思一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马屁拍的也太明显了。” 李太兮也是一笑,没说什么。太思道:“北邻深处的盘查工作已经收尾完成,你抓紧时间布置那里的调查工作,争取三年之内搞定。” “是,学生一定抓紧。” 太思道:“太兮啊,先行宫的调查工作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李太兮想了想说:“学生来这里最初的梦想是进行阵法方面的实践,调查结束后当然是希望参与北岭之后的正式建阵计划。” “嗯,”太思点点头,续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否则你走后我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人折煞学生了。” 太思看看天空,问道:“你特地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是的。”李太兮点头承认,接着说了关于李季的事情。 太思踱着步子在思量其中的利弊,说道:“司法虽然在朝廷中没什么作用,但到底是禹州府衙的脸面,我们这么做可是打人家的脸啊。” 李太兮道:“可是北岭之中上上下下好几千人,要是正式开始建阵,人数还会更多,如果我们没有自己的规矩,怎么办事情?上面那些大人们不会希望府衙方面的人插手吧?” “这可是私设律令啊。” “我们并没有成文的条款,一切按情理来处理,趋利避害,相当程度的保证低阶弟子的利益,”李太兮讲着事情的原则,“建阵计划要想成功,离不开那些低修为的弟子。” 这样就可以避开私设律令的大帽子。 太思看了看他,问:“李太兮,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太兮也看了看他,说:“朝廷这些年来大肆搜刮修炼资源,弄得整个禹州道的修士怨声载道,物价居高不下,这是亡国之兆啊。” “你想救国救亡?” 李太兮想了想,颓然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种心态可不好,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太思警告他。 “是,”李太兮稽首,又说:“可是朝廷要是倒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朝廷成立数万年,能有什么事情,你不要杞人忧天,危言耸听。” 李太兮不答话了,良久太思才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北岭之中确实需要规矩。” 回到先行宫,李太兮在接下来的集会上宣布了关于李季的事情,但是各大领主表示了强烈的反对,谁也不愿意自己头上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条条框框。李太兮选择强压,表示李季的任命不接受任何反驳,她将全权处理北邻先行宫名下所有不公正的事情。至于什么是不公正的,就没有说明,也就是说,李季完全有可能公报私仇,或者凭喜好做事。 由于李太兮对那些领主没有处置权,那么惩罚就变成了每个月下发的资源配置之中,讲明白点,就是不守规矩,那就扣工资。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各大领主横在练气弟子间的克扣他们利益的贪污腐败事件,李太兮在会上进行了严厉的控诉,弄得整个集会场地都快炸锅了。 那些练气期弟子的月俸每次都是各大领主拿回去,然后他们分发给旗下的诸多弟子,那这其中当然就免不得克扣。有时候一些弟子表现突出还有奖励,这也被领主们克扣或者压根不发。当初李太兮发现雷木的功劳本来也有奖励,可是他什么也没拿到。 最开始阶段大家伙开始非常激烈的反对,连着几个月没有任何调查结果上报,每次开会领主们都是空空如也的来,回去也是两袖清风。 李太兮大怒,直接在会议上骂娘,但是没有任何人搭理他,李季的事情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北岭司方面接到了成千上万的匿名举报信,他们立刻向李太兮发出问询,李太兮毫无办法,只有懊恼。 到后面太思都不得不向他传话:“你要搞清楚,你的任务是勘探、是调查,不是搞政治!” 李太兮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想在北岭实现公平公正,廉洁奉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笑话。 同样身为当事人的李季现在不为自己担心,反而为李太兮担心,这段时间叶开眉在天姥山剑士府修行,来此处不多。 两人在院子里说话,李季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出乎预料,大人这阵子没少烦心吧?” “北岭执法队的事情,恐怕要搁置一段时间了,太思先生发怒了。”李太兮颓然道。整件事情进行的很仓促,两人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也没有和文书院的诸位进行详细、细致的研究。 李季听此话并没有生气,淡淡说:“我能理解大人的心情,今次,大人受累了。” 为了进行这件事,李太兮和广大领主都大闹一番,声望一减再减,大家伙现在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他的血。熟话说阻人财路若杀人父母,真是一点也不错。 由于北岭尚处于勘探阶段,所以自从星元山被毁之后,北岭司的衙门即以太思为首的核心,都在天姥山之内运筹帷幄,真正办事的是各个盘查北岭深处地方的探险队和以李太兮为中心的先行宫。 先行宫这几个月呈上来的报告实在让人非常不满意,北岭司各大执事也收到很多不满意李太兮做法的人写来的信件,除了此之外,就是禹州府衙都有玉简来询问先行宫私设律令的问询。 在天姥山北岭司衙门的广场上,太思和另一个老头在踱步。 “大人,他李太兮不过是个筑基初期小辈,本来让他做先行令就非常惹人不满,现在他又搞出这么多麻烦。还有之前的大肆收罗散修入北岭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朝廷里有怨气的人已经非常多了。”一位元婴期的修士跟太思这样说话,能让这种级别的人关注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太思道:“从雨兄,这些年来我选的这个先行令办事能力你也看到了,现在北岭的勘探工作眼看着就要完成。难道你要我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那从雨道人说:“道兄不能这么想,李太兮现在弄得天怒人怨,纯属咎由自取啊。” “哪来的天怒人怨?”太思反问,“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心中也烦这个李太兮,眼看着就要收工大吉,功成名就,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搞什么规矩。这么多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来了,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较真了? “至于说人怨,都是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官污吏,从雨兄,你想干什么?” 从雨听此立刻反驳,他直指自己说:“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他连着说了两句,太思确认的重复:“对,你想干什么?” “太思兄,”从雨叫道,又说:“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官污吏’?你可得慎言,过五百岁人的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的义愤填膺?” 太思前行的脚步一停,看了看从雨说:“老兄,你我相交数百年,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知道李太兮跟我说李季的事情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太思道:“他说朝廷这些年大肆搜刮修理资源,uu看书.ukanshu 弄得物价奇高、民不聊生,散修怨声载道,是亡国之兆。” “这和他今天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从雨显然不想和他讨论太多政治上以及制度上的问题。这些事情纵然他们活了数百年,也很难弄清楚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他要司法公正。” “呵,”从雨冷笑一声,继续说:“他只是个孩子,你也是个孩子嘛?” 他这个笑容有两层意思,一事觉得所谓“司法公正”是笑话,二是知道想做这种事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根本就是个逗逼想法,以后都是大家拿出来逗闷子的谈资。 太思不和他讨论这个,当即表明态度说:“反正我保定他了,那些说换先行令的人,先不要问我同不同意,去问问太华道的道台,去问问皇帝陛下同不同意吧。” “那等人物怎么会过问这种事情?太思兄不要说气话。”他本来是天姥山阵法师联盟的人,如果不是阵法师联盟的各位金丹修士向他表达不满,如果不是他两位在景崖郡的弟子的儿子来找他,从雨本人都懒得说这事情,何况那些更高级的人? “李太兮都是叶仲先的女婿了,你说人家会不会问?”太思恼羞成怒的回他,这阵子让李太兮下台的话无论是天姥山的阵法师联盟还是北岭司内部都说了无数遍,就是其他衙门也或多或少的表达了不满。不用说也知道李太兮现在的位置拦截了大多数人获得更多的利益。 从雨忽然不说话,良久才问:“当真?” “你自己去问吧。” 太思愤然离去。 第90章 峰回路转,偷得浮生半日闲 尽管危机已经在北岭司的上层弥漫,但是李太兮毫不知情,所以他依旧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工作,放弃了给领主们定规矩的想法。 领主们获得了大范围的,全面的胜利,他们要求加大经费支持力度,弄得李太兮很狼狈,只得在会上宣布:“容后再议。” 下面的这些来自朝廷各部衙门的人显然是蹬鼻子上脸,正当李太兮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北岭司方面发表了最严正的申明,表示全力支持李太兮的工作,希望全体北岭的人员予以配合,力求在两年内结束所有的勘探工作。 这番态度让所有人出乎预料,其实原因很简单,叶仲先的名字压倒了所有北岭司的上层人员。 同时还有个关键的权力下放给李太兮:拥有先行宫旗下的人事任免权。 这一下,所有人都老实了。 “李大人,恭喜啊。”李季在院子里向他道喜。李太兮道:“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我都有些猝不及防了。” “看来北岭司的各位老大人,还是很看重您的,小女子从了您可一点没错。” 李太兮一笑,提醒她不要乱说话:“你小子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家这位不是好惹的。” “什么小子?老娘是小子?”李季一拍桌子,生气了。他们朝夕相处,她又不像叶开眉当初那般清冷的高高在上,李太兮也温顺祥和,以是他们熟悉的很快,感情增进的也很快。 李季失态了,李太兮哑然无语。 良久才说:“不要那么激动,坐下,坐下。” 李季坐下,李太兮当作刚刚的事情没法声,道:“纵然形式于我大为有利,你那边还是暂时不要有什么大动作,等过几年调查工作完了再相机行事吧。” “你怕了吗?”李季这样问,整件事情的影响非常不好,相信谁都看得出来,对李太兮来说,这已经对他自己的仕途产生了难以估量的负能量。 李太兮叹口气道:“治大国如烹小鱼,我们确实着急了些。” “国家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这里练气期的散修比外头筑基期的人待遇都好,不着急,能行吗?”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李太兮深刻的认识到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两人好高骛远,太不切实际了。 李季反驳道:“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朝廷是需要一剂猛药,但是下药的人往往不得好死,你确定嘛?”李太兮低声反问,又说,“你以为朝廷的那些人会看不出现在的时局?但是谁管了?我们两个搅进去,只有粉身碎骨而已,我保不了你,太思先生也保不了你。” “那我们该怎么办?”人到底是惜命的,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注定不会是这个院子里现在坐着的人。 李太兮给她斟茶,说:“尽快结丹吧,朝廷上的事情,乃至整个修真界的事情,从来都是拳头大的说了算,尽管他不正义。” 腐败在北岭这么一个新部门都是如此的严重,那些陈年老部,实在难以想象会是何等的肮脏卑鄙。 再过一段时间,云思、宿月居阳都出关了,他们成功进阶筑基期,李太兮相当高兴。居阳请求下放到北岭的各大山头任职,李太兮现在拥有人士任免权,找个机会请一位领主下台,居阳就这样当上领主。而宿月则在文书院任职,他早年就和那些阵法师熟悉,现在去那里也是如鱼得水。至于说云思,她留在院子里端茶倒水了。 “你这丫头好歹也算筑基修士了,怎么还要做这种事情?”李太兮不免好奇的问她,她说:“云思是什么资质云思自己知道,能有今天都是大人一心栽培,云思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大人。” 李太兮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李某人岂是施恩图报之辈?” 云思笑道:“大人自然是施恩不图报之辈。” 李太兮心中被她逗得开心,也就随她了。 北岭的勘探工作此时此刻已经到了最尾巴的阶段,先行宫的探险队在年初就宣布盘查工作全部结束,先行宫方面立马派驻各大领主前去进行调查工作。关于整座北岭的灵气、植被、土壤、矿物、水域、气候、动物等等地理情况已经被摸得七七八八八,文书院方面已经在统筹一份总结这十几年来工作的报告。 报告的事情由邓远在负责,关于先行宫阵法的事情,后勤工作则交给了宿月。前线的阵法师们按照李太兮的意思,布置的阵法不得是困阵或者杀阵,他们决定布置一座覆盖整座湖泊的超大型幻阵和引导五行灵气分布的控灵法阵,后者是一种辅助性质的阵法,以后修炼各种属性功法的人可以按照所需选择修炼场地。 李太兮签署通过了这份申请,阵法师的各位又在半个月内写了预算申请,李太兮看都没看的通过了,只不过具体的采购事项交给了宿月,这可是大大的肥差,他接到命令的时候深感压力。李太兮告诉他说:“黄宇然、郁都的事情历历在目,你好自为之。” 调查勘探工作在收尾,新的建阵工作还没开始,而先行宫新地址阵法的建设李太兮很难融入进去,就是说他亲临现场时是让人不舒服的,也就没去。现在,他闲了下来。 大五行剑阵的修炼再次被拾起来,李太兮现在法力充沛、神识饱满,已经可以强行施展这门威力强大的剑阵,六十五把灵剑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到处飞行。 他开始在天姥山的藏经阁查阅各种资料,希望可以找到解决五行于一身的问题,但这显然并非一日之功。 这一天,他正在藏经阁的架子上浏览各种玉简,这已经是他一次性在这里呆的第四天了。在天姥山的日子里,他一直住在叶开眉的院子,商量着什么时候回趟太华道,两人的事情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李太兮实在有些饥渴难耐。 “先生真是好学,能在着一堆杂学之中待这么久,可是很少见的。”架子对面一个年轻人摆弄玉简对李太兮说话,隔着架子的。 李太兮一笑:“见笑了,我从小就喜欢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怎么会?”他笑着反问,看样子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也很喜欢这些玉简,可以见识到很远很远的人和事。” “兄台对这很有研究?” “这谈不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续道:“只不过小时候这种书看得多,有些了解罢了。” 李太兮想了想说:“那不知兄台对《金刚经》有所了解吗?” “人人皆知的炼体功法,我当然知道一些。” “唉,要是灵气对《金刚经》的修炼有用处就好多了。”李太兮不免的感慨道。那人说:“这恐怕得问大梵天方面要原本了,只不过人家远在关内道,离这可有些远,先生的想法有些难度。” “呵呵,”李太兮淡淡一笑,明白他在说笑,续道:“大梵天那本书,天下谁人不想要,兄台莫要拿我开涮了。” 那人问道:“怎么,先生是《金刚经》的修炼者?” “是的,”李太兮点点头,又说:“可是一直没什么效果。” 李太兮没有具体说是几层,对方也不好多问,毕竟这种事情很容易引起被问者的反感,于是他说:“天下修炼此功的人如过江鲈鱼,不可胜数,然而真正能在这里有所成就的人,可是不多见啊。” “谁说不是呢?”李太兮身为认同他的话,又说:“我能否在上面有所成就,实在难说的很,不过很废灵石倒是真的,若不是还有些家底,我都要放弃了。uu看书 .uukanhu.cm ” 他点点头说:“听闻此术三层以内还要好些,过了三层,成本可就是疯涨了。” “兄台说的是。”李太兮承认这一点,想想,十头二阶后期的妖兽精血,这是多大的成本啊!不说捕捉的困难,就是捉到后还要找人提炼精血,这道工序花费的成本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李太兮和这个陌生人在这间摆放各种玉简的屋子里聊了很多,期间可以感受出来,这位筑基后期的玉简管理员学士渊博广泛,李太兮和他说话增长了很多见识,无论是修为上还是世间的奇人逸事,相谈非常愉快。 “我以前倒是有一位非常要好的炼体士朋友,也修炼《金刚经》,他在这方面的天赋远超常人,筑基后期就修炼到了六层之境界,想来在筑基境界,能伤到他的人除了剑士府那位叶仙子,再也不会有别人了。”那人侃侃而谈,看得出来对他说的这两个人物都非常崇拜。 李太兮问:“哦?不知这位兄台姓甚名谁,在何处高就?” “他叫铁生,死了近两年了,”他缓缓说出来,语气悲伤,“唉,我好想念他。” 他看了看李太兮,目光清亮,问道:“李先生,你说这样的人死了是不是很可惜?” “我深表遗憾,”李太兮真心的为当年事情感到遗憾,问,“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他说:“鄙人来自景崖郡大田府,大夏王朝皇室子孙,姓姒,双名齐印。” “不知大人是否听过?” 李太兮道:“闻名不如见面,姒公子果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下佩服。” 第91章 道台来信,万事大吉 “姒公子不在大田府做少爷,怎么跑到这里做杂役了?” 姒齐印道:“终日与知识为伴,不比沉浸声色强于万倍吗?” 李太兮看了看他,道:“这似乎和我听说的姒齐印不一样。” “那先生听说的是什么样子?”他问道,还不待听到回答他又说:“让我猜猜看。” “他是个被权力迷晕了头,买凶杀人,奸诈虚伪,施恩图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李太兮点点头,说:“是的,但也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至少你很好学不是吗?” “不敢当?” “不必不敢当,”李太兮摇摇头,说:“世上有人但凡有一个值得说出来的优点,已经是优于千千万万的人。” “谨遵教诲。” 李太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并没什么大事,”姒齐印摇头说,续道:“只是听闻大人之名久矣,却苦苦不得相见,这几天听说大人在天姥山,特地赶来相见。” “这么说你这个图书馆的管理员是假的?”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你是真的管理员也好,假的也罢,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李太兮埋头看玉简,显得有些不耐烦,打算看完这块就离开。 这件天姥山藏经阁的阁楼里,此时此刻就他们两个人,阳光从窗子照进来,落在摆放着整齐玉简的木架子上,让它们充满光辉。 “我之前对先生多有不敬,今天是特地来赔罪的。”说完他弯腰稽首,深深行礼。 李太兮放下玉简叹道:“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他道:“最早是铁生死的的时候,我煽动各大领主给大人找麻烦;后来是最近大人在北岭和李季想建立章程的事情,那些领主不作调查工作,很大一部分也是我在鼓动;还有各部门都向北岭司弹劾大人,我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呵,”李太兮冷笑一声,“姒公子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姒齐印非常颓然,他说:“在大人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土鸡瓦沟罢了,见笑,见笑。” 李太兮看了看他说:“有心思搞这些,不如好好修炼,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啊?”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我没兴趣教训你,”李太兮无语道,又说,“姒夫还在北岭,你俩个要争斗,可得选对了地方。” “在下不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李太兮看了看他,走了。 就算没有这个姒齐印,觊觎自己这个先行令位置的也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现在勘探工作就要完成,不说里面蕴含的超大功绩,就是能够捞个现成的——调查工作的总报告,对他以后的仕途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谁不想要?是以李太兮对这个皇家公子倒不是太懊恼,就算没他,也会有别人。 他亦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就算扳倒自己,先令的位置又哪里是他区区一个筑基后期的皇子可以做的?那些金丹期的大佬可是严阵以待呢。当初李太兮成为先行令的时候,北岭满目疮痍,调查工作枯燥繁琐,根本没人愿意来,现在葡萄成熟了,则谁都想吃一口。 李太兮第一次动了功利之心,或者说他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终于要迎来胜利,他现在禁止任何人染指它,凭借着叶家的名头,凭借着叶开眉的心,他完全有能力守住这片基业。他经营多年,就是想在禹州道、在大夏朝廷站稳脚跟,将来就算是叶家不要他,他也能自力更生,想走的远,总不能老是吃软饭吧? 他终究是虚伪的,他到底不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叶开眉,近来,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心头。最后无不化作一声叹息,他似乎理解了这些年来司马云的种种做法,那位姒夫,就是他的叶开眉啊。 回到北园十九号,叶开眉迎上来跟他说:“我爹来信了。” 李太兮一愣,旋即喜道:“他怎么说?” 两人的恋情一直悬着,得不到这位叶道台的支持一直是害怕的,尽管他们一早就写信给叶仲先,但是迟迟没有得到回信。 叶开眉喜上眉梢的点头:“他同意了,你自己看,还有惊喜哦。” 她说完递上一块玉简,李太兮印在额头上开始细看。内容很简单:“婚嫁之事已知悉,可。得知汝夫之体质,我这里有功法一篇,可以习之。” 李太兮看完问:“功法呢?” 叶开眉气了:“功法?你看完就跟我说这个?” 李太兮想了想,连忙拉起她的手安慰,自从练成《金刚经》四层,已经能初步抗衡她体表的那些剑芒,念着:“婚嫁,婚嫁,婚嫁…” “你念什么啊?” 李太兮道:“在我们那,婚嫁是个很大的事情,有很多礼节,可是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啊。” 老公父母双亡,根本没什么亲人,老婆的亲人相隔亿万里,谁给他们主持婚礼? 叶开眉指着他的脑袋说说:“你慌什么,本小姐天之娇女,万乘之躯,仙胎道体,出嫁怎么可能没婚礼,我爹那边肯定会有准备的,到时候我们接到通知回去就好了。” “哦,”李太兮点点头,问:“那大概要多久?” “百年总要的吧。” “百年?”李太兮目瞪口呆,这也太久了些。 叶开眉道:“你以为呢?这还得看你金丹没有,不然还得往后拖。” “不金丹还不结婚了?”李太兮反问道。 叶开眉点点头:“对,我小时候他就跟我下了规矩,不金丹不结婚。” 李太兮非常不爽,冷冷的问:“功法呢?” 叶开眉递给他一块玉简,哄他说:“你不要生气嘛,以咱们的资质,金丹不难的呀,你要是静下心来修炼,四五十年之内结丹不是问题呀。” 这可是破天荒的一次,李太兮本来就没有真的不愉快,被她这么哄着,只感觉心里甜甜的,飘在云里似的,什么功名利禄,长生不老,统统都不想要了,只想搂着她到天荒地老,纵使那剑芒让人不舒服。 那篇功法是叶仲先钦赐,来头不可谓不大,效果也自然非常值得人期待,尤其是那句“汝夫之体质”,那必然是根据李太兮的体质量身订制的。 功法名叫《五行灵功》,名字就让李太兮眼神晶亮,根据简介是一门分身术,修炼基础从金丹到炼虚,甚至对合道期都有一定涉及。此功法不以丹田为法力之存储空间,而是把心肝脾肺肾作为丹田的代替品,把法力储存在那里。并且按照五行相配,也就是说五种属性的法力分别存储在相应的内脏之中。 这种想法来进行五行融于一体的想法早就存在,但是真正可以付出行动的功法却是李太兮闻所未闻的,以往的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轻的导致经脉碎尽,严重的直接陨落。纵使功法来自叶仲先,李太兮还是不由的感到恐惧。涉及到具体的灵气入体,再从灵气转化为法力,期间的各种经脉运转,如何使法力按照既定路线进行周天运转,这都是大大的问题。 李太兮必须花时间看这篇功法,但是对他开放的只有如何结丹的过程,后面的功法恐怕要到金丹期以后才能看到,但这也已经够他吃一壶的。当初在长洛看《太玄经》的时候就对人体经脉大有研究,但是这本功法里深奥程度无疑加重了无数倍。uu看书.ukanshu.om 李太兮有理由相信,光光是想要看懂这篇功法,他需要花费不下十年的功夫。 如此情况大大激发了他的兴趣,就这样看来,写这篇功法的人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医道大家,他摘录一部分内容送给春妙阁楼的乐清,请问她的意见,但是短时间内还没有回话。 这般繁琐而浩大的知识含量,大大增加了李太兮相信功法的可行性,就算不可行,能吃透这些知识也绝对是一番不可多得的奇遇。有个合道期的老丈人就是不一般,这些内容在外界,绝对能过引起化神期甚至更高境界的哄抢,尽管李太兮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按照功法的说法,此功必须是拥有五种灵根的人来修炼,这就杜绝了成千上万的修士,对这些突破练气三层都有万千困难的人来说,结丹从来都是奢望。除非他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不到有庞大的修炼资源,还有专人教育。 叶仲先会给这个功法显然是看中了李太兮五灵根又有强如单属性天灵根那样强大天赋的怪异体质。这本功法看上去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实际上修炼此功的一般是化身期以上高人,因为他们有强大的资源可以想方设法的弥补他们本身五行不足的缺陷,比如划出一部分神念夺舍他们需要的灵根体质,练就分身,从而达到五行具备的条件。 如果真的能修炼这功法,那就意味着李太兮结丹的话,他的五脏里都会拥有一颗金丹,分别属于五种截然不同的属性。 李太兮不经有一个让人兴奋的想法:我要无敌了? 第92章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为了修炼《五行灵功》,必须再进行一次散功,对体内的五脏进行专门的祭炼,为了以后的长久打算,李太兮还是决定按照功法说的做,好在他现在修炼领悟非凡,相信五年之内可以完成这一修炼。 散功不再是之前无脑的散,而是必须经过专门的经脉运转,整个过程估计会延续两年左右。只不过北岭的事情很快就要完成,等他散功完成也就是勘探工作彻底结束之时,之后到底是留下来做事还是一心修炼,始终是个问题。 叶开眉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就跟他说:“辞了吧,修真练道之人不能被这些牵累。” “夫人言之有理,勘探工作完成我就开始闭关。” 叶开眉笑道:“我看你现在也可以闭关,散功而已,随时都可以出关的。何况整天在我这里腻着,也没人来找你,我估计你根本就不重要。” 李太兮作一脸苦相,故作伤感样子,她见此笑了笑。 正如叶开眉所说,李太兮开始致力于散功的事情,每天都要花费至少六个时辰的时间来散功,需要运转的经脉和穴道极多,要不是他神识强大,很难想象需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些工作。以至于他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像《金刚经》和剑阵的修炼则落了下来。 余下的时间他和叶仙子调素琴,阅金经,把臂游玩,纵情于山水之间,不亦乐乎。他们一个刚刚进阶后期,一个刚刚初期,都是站在境界稳固阶段,不宜修炼,有大把的时间。李太兮的散功是水磨工夫,不算高强度的修炼。 这一天李太兮从北岭回天姥山,他每个月还是要回去看一看的,毕竟还是先行令,朝廷的俸禄可是非常不错的,不能光吃不做啊。 没有走传送阵,他还需要去宝源山取一些以后祭炼五脏要用的灵药草木,这些东西宝源山方面已经开始收集了。也不算太珍贵,他们当然义不容辞。 取了东西往回走,在禹州城的街道上,一个高挑的销售男子站在街中央远远的看着他,李太兮感受到目光,迎上去露出久违的笑容,拱手道:“云兄一手金蝉脱壳,真是出神入化,让人叹为观止啊。” 那人道:“在下手段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住李兄,李兄才是让人超然的出人预料啊。” 此人正是当初“死在”叶开眉手下的司马云,他化身的黑色小人还在黑剑之中,只不过不知为何又出现在这里,里面想来有巨大的玄妙。他来见自己,李太兮隐隐猜测,绝对和那个黑色小人脱不了干系。 李太兮道:“云兄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逍遥,怎么还来这个是非之地?” 司马云指了指旁边的酒肆,说道:“事关云某身家性命,请李兄楼上一叙。” “好。”李太兮点头答应。 酒肆有三层,一般都是些练气期弟子在盘桓,他们二人的修为稍微露出一些来,小二哥就引他们上了山楼的包厢,窗子还可以俯瞰人来人往的街道。 李太兮临窗看了看,酒水上完,站在窗口执杯问:“云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缓了缓,才徐徐说:“在下怎么也没想到,那天上了聚源峰却是再也没下来过。” 坐回位置上,李太兮说:“你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怎么是没下来?” 司马云道:“李兄可听过分身之术吗?” 李太兮沉默,要是没有《五行灵功》,他还一直只是在神话中听过这类事情。但就算如此,司马云如何能在筑基修为就拥有分身?要知道连叶仲先给的逆天功法也只在简介中说到是分身之术,具体的内容却是还没有被李太兮得知。按照他自己估计,这分身术没有元婴期是想都别想,因为金丹期就是五颗五种属性的金丹而已。 “云兄具体说说,在下只是听过。” 他脸上露出无限追忆,眼眸深处又似乎有浓浓的泪水和悔恨之意,只听他说:“要不是为了这东西,我当年或许就不会犯下如此弥天大错,亦不会被逐出空南司马家,你我也就不会认识,我还是家里十分得宠的孩子。” 司马云资质出众,是同辈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并且道心坚定,司马家对其寄予厚望。自小就被送到一位集神通和丹药学于一体的一位化神修士门下做童子,他的天赋很好,深得那位化神修士的喜爱,那时候他的地位甚至是连现在的李太兮都比不上的。想象一下,一位化神修士的日夜教导啊,谁有这么大的奇遇? 空南司马家有一处藏匿于虚空之中的药园,里面种着司马家几万年来的存储的灵药。不说种类极其稀有,光光一株上万年的灵草都足以引动炼虚级别修士的心思,足可见这处药园的珍贵,那里向来是司马家最神秘、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带他的那位化神修士是药园中一处池塘的掌管人,池塘里荷叶密布,但只有一颗三彩莲蓬长于池塘中心。 化神修士有个毛病,他好色,身边妻妾成群,练气期到元婴期不等,同阶修士倒是没见过。有一年他带回来一个天生媚骨的货色,只有练气四层的样子,日夜欢歌。有天司马云给她送吃的,两人的指尖碰了一下,女子媚笑一笑,无厘头的竟然爱上了他。 成年的男子,血气方刚的男人,再赤子之心也难以经受一个故意挑逗你的貌美女子的勾引,两人沦陷了。化神修士不在,就是他们的天堂。李太兮听此就想到了郁都,不由得“哼”一声。 司马云只当他是圣人的毛病又犯了,懒得理他,继续说。 那时候有个大梵天的和尚找上那位化神修士,两人在密室之中密谋了好久,不知道在干什么。 后来在和那女子的欢歌之中,司马云知道他们在密室之中说一本身外化身的魔道功法,叫做《元魔》,当女子拿出功法玉简的时候,司马云惊呆了。 女子道:“好色之人啊,到了床上就难以藏住话,你说是不是?小哥哥?” 女子恨透了那个夺她身子的老头,给他戴绿帽子,难保就没有报复的心思!她把玉简给司马云,也就是报复的意思!那个老头玩什么“出人预料”的藏东西游戏? 老头进出药园是要被搜身的,每次都是用脑子强行记住功法,然后再进入药园用玉简铭刻下来,他必须先炼一点功法,才有能力摘下那朵生长于池塘的莲蓬! 女子和司马云被他禁足在药园,经过数年的计划,老头已经可以控制阵法在莲蓬被拔出来的瞬间利用其中的空间波动造成一个时空遂道,从而脱身。 莲蓬被药园的玄妙阵法控制,动莲蓬必然会引起阵法的动作,到时候不说那些阵法够弄死他无数次,就算活下来,赶来的那些长老也绝不会放过他。 富贵险中求,司马云得到了他的所有秘密,作为一个在修真上有执着信念的疯子,这种事情太值得他冒险了。修炼功法,等待时机成熟。这简直是老天爷给他的倒运,不拿,会遭报应的。 一切一切的道德在此刻都让位了,从女子那里拿走功法,取出老头特地为了这事情制造的阵盘,那时候司马云自己趁他不在,先下手为强,取走了莲蓬。药园内的阵法在立刻发出警示,但是司马云操纵阵盘直接引来药园之中的另一座大型阵法,狂暴的灵力波动直接炸出一个空间遂道,司马云身处的中心风平浪静,那老头好本事! 一头扎进遂道,司马云开始了亡命天涯的日子。 老头可以说是他的授业恩师,事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司马家的那些上层不可能发现不了其中的勾当,他的下场必死无疑了。至于那个女子,司马云亲眼看见她在风暴中被撕成碎片,一点儿也没有完好无损时候的曼妙和迷人。 “司马云,你真不是个好东西。”李太兮听了这么久,由心的骂他。 司马云凄惨道:“几十年来,u看书 .ukansu. 我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果雅的样子,一直在我的心里。还有老师的教诲,我是个罪人。” “果雅?”李太兮眼神微变,但是黯然神伤的司马云没有注意到这转瞬即逝的一点,李太兮问:“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司马云点点头:“是的。” 当年李太兮随唐帝国军队北征时候,遇到了旭光可汗女儿,名字正是叫做“果雅”,也是天生媚骨,只可惜后来失散,再没联络。不知此果雅是彼果雅吗? 但是李太兮没有多问,是不是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问了反而会引起司马云的猜忌。只不过忍得住这个,忍不住那个,问:“你的真实修为,不是筑基期吧?” “李兄真是慧眼,”他非常诧异,又说:“我离开那里之后,空间遂道将我随机传送到了亿万里之外的太华道神州府,那时候我就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没几年我就结丹成功了。”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又说:“只不过修炼那《元魔》的时候,我走火入魔了,修为全失。过了这么些年,才有如今的气候,今年我已经二百有余啦。” “你来和我说这些,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世吗?想必空南司马家现在都还在追杀你。” 司马云道:“要不是‘元魔’对我太过重要,说什么我也不会来找你的。” “元魔是什么?” “李兄应该见过,他和你见过不是吗?” “不要和我打哑谜。”李太兮皱着眉头微怒道。 司马云爽快了:“那个一指大小的黑色小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第93章 欺方不成,神魂具裂 “那个莲蓬和你的那个什么‘元魔’是什么关系?”李太兮好奇的问了一下,司马云道:“两者的关系就像《金刚经》和淬皮散,我这么说大人能明白吗?” 李太兮点点头说:“当然明白,”看着对方的样子,又说:“当年你在聚源峰杀人放火,现在要我既往不咎的把东西还给你,说不过去吧?铁生的事情一直欠大家一个交代。” 司马云道:“可是铁生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暂且不说这个,”李太兮罢罢手,续道:“你对‘渊’了解多少?” “什么?”司马云似乎愣住了。 李太兮道:“你不会认为姒夫什么都没交代就能留在北岭吧?” “我和‘渊’说不上熟悉。” “我对除魔卫道也没什么兴趣,但是也不会轻易违背朝廷的意识,你说的很清楚,《元魔》是魔道功法,想必你手上的人命不少吧?”魔道功法大多惨绝人寰,或是对自己的生命的某种摧残,或是他人生命的摧残。 司马云看看李太兮,不直接正面回答问题,反而说:“我记得李兄杀的人也不少吧?”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李太兮同样是杀人如麻者,大家彼此彼此,何苦较真于此等草芥之事? 李太兮这些年处事越来越软弱,看上去像是以柔克刚的大家风范,实际上或多或少是在为早年在战场上杀的那些匈奴士兵赎罪。 “陈年往事,这的确是我犯下的罪过,”李太兮的语气里充满疲惫,缓了缓又坚定的说:“所以云兄想从我这里要回东西重新修炼这等魔功,却是万万不能。” 本来李某人是打算完全没要求的还给他的,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当初打上聚源峰也发生什么深仇大恨,一点计较的必要都没有。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给不给似乎不再是朋友义气,反而与正义与否更接近了。 “李兄,你管的太宽了吧?” 李太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要请教云兄。” “请讲。” 李太兮略带嘲讽的问:“你还能感受到你化作的那个黑色小人?” 小人被困在黑剑之中,那里面的梦境显然拥有着万分的玄妙,李太兮根本不信司马云能够感受那里的存在。他之所以会找上自己,很可能是之前从黑剑中取出小人的时候被他感觉到了。 “我想是在李兄这里吧?”司马云猜测道。这次他是真的拿捏不准了,上次黑色小人传回来的记忆就是看到李太兮,虽然很短暂的时间过后就和小人彻底断了联系,但是线索的终点就是眼前这人。 当然也不排除李太兮将之送到了别处的情况,叶开眉那里就很有可能,他们完全有能力通过封印小人来切断和自己的联系,只不过这种手法对于筑基期的修士来说困难了些。司马云和小人之间的心神相连可不是某些烂大街的封印符箓可以封印切断的。 好在司马云还能确定小人还活着,因为如果其死了,自己肯定会受到重创,轻则神智失常,重则神识崩溃,就地死亡。 “在哪里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李太兮淡淡的说,“最重要的是,云兄现在还是停止修炼魔功吧,这种功法都是惨无人道的东西,惑乱天下,乃邪道也。” “此物和在下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有让它流落于他人之手?” 李太兮看了看他说:“你的那个黑色小人,现在已经不在世间了。” “李兄不必骗我,我有办法知道他死没死。” 其实李太兮并没有说谎,黑处里的梦境可以理解为另一个世界,黑色小人现在在里面,可不就是离世了嘛。 李太兮道:“云兄,我要是真的不给,你能奈我何?” 司马云沉默下来,对方现在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不是自己可以撼动的了,尽管自己可以挑战一些筑基后期修士,但是绝没有把握可以在李太兮面前占的上风。司马云深知此人的天资是何等的可怕,要论对于修道的天赋,不说自己,叶开眉恐怕都要逊色不少,不然叶开眉会瞎了眼看上一个修为比自己弱的人? 李太兮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好不容易脱身,事情我不会说出去,放心。” 把事情坦诚的告诉李太兮,司马云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怀着十万分的诚意来,绝对是把他当作最亲近的朋友的。希望借此可以稍微轻松的拿回黑色小人,可是哪里想到李太兮压根没想找他要好处,只是毫不留情的告诉他要戒掉这门万分玄妙的魔功。司马云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要是简简单单的说自己要那个黑色小人,或许就成功了。 司马云道:“李兄,元魔之身对我至关重要,还请成全,司马云永世难忘。” “云兄当真要堕入魔道?” “何为魔?何为道?李兄,是你执着了。” 李太兮冷笑道:“你当我看不出来吗?那个所谓的元魔身,身上蕴含各种杀气、煞气、尸气,分明就是不知杀了多少人得来的。” “我可以跟李兄保证,我的元魔身绝不是杀人得来的,云某还不至于如此卑鄙。” “那他这一身凶煞之气是怎么来得?司马云,别以为我不敢抓你!”李太兮沉着声音底喝,显然是相当气愤他死活要揪着这门魔功不放。 司马云道:“我这些年游遍各处凡人战场,死亡的将士何止千万?还有各种凶煞之地,就是用这样的环境练就元魔身。以前不会用人命练功,现在以后也不会。” 说完举手发誓:“我司马云若是有为此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如轮回。” 李太兮身为太华道叶家的子弟,司马云知道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不会引起他的觊觎,这也是他李太兮能够不贪北岭一分一毫的原因,盖因背后这个庞然大物。是以有这翻原因,通过利益来交换是不可能了。 对方又进阶了筑基中期,身上的武力恐怕是呈几何的上升,不说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引起酒肆外面的人甚至是叶开眉的注意,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到了这种处境,司马云知道,利益打不动李太兮,危险也威胁不到他。要想取回元魔之身,唯一的途径就是赢回两人之间的友谊。李太兮嘴上不说,心底却是清高的很,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地地道道的伪君子,非常成功的伪君子。这就是司马云对他的认识。 实际上李太兮当初没有用黑剑斩了这具元魔之身,其中未尝没有将之留起来还给司马云的打算,但是现在的情形却是这样,它是一部高深的魔道功法的集成。这出乎了意料,当听到的时候李太兮就决定毁了它,岂有还给司马云的可能? 除魔卫道是大夏朝廷乃至整个修真界的最基本规则之一,李太兮深刻理解并捍卫之。就算司马云说的是真的,练就元魔身没有伤人,但是以后呢?发誓可并不能让人相信,就算修真之士的誓言往往很灵验。 两人作别,司马云终究是没有达到目的,但是他并不气馁,打算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李太兮的为人让他相信元魔身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在三天之后,禹州城的一处院落,司马云的柱脚之地。正在盘腿入定的司马云忽然睁开眼睛,眼白之中布满血丝,面目变得狰狞无比。他还来不及表示什么惊讶,魂海之处传来剧痛,uu看书.uukshu 仿佛被人用斧子劈开脑袋,不仅疼,还有无边的恐惧。 身上红黄蓝三种颜色不断的变换,这具用三采莲蓬构造的身体非常玄妙,司马云能从神识之中分裂出“元魔身”就是因为这朵夺天地造化的神奇花朵。这些年来元魔身活动在外,本尊神识则是温养在灵花之中,使之渐渐融合,直到近来才小有成就,选择出关寻找丧失肉身的元魔。 现在出现的情况让司马云没时间思考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那具修炼了《金刚经》肉身,恐怕也难以承受这种痛苦,若非三彩莲蓬带来的神识上的巨大增益,现在的司马云绝对已经魂飞魄散。 等到疼痛渐渐消散,司马云才如死尸一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涣散的思绪被拉回来,他知道,这时元魔身被杀才会产生的情况。李太兮好狠的心,竟然直接杀了元魔。经此一劫,司马云进阶金丹的日子又不知会拖到何年何月,为了这具元魔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司马云已经算不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到头来,不仅什么也没得到,自己还成了丧家之犬,不知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此时此刻的司马云,必须花大量的时间来稳定神识,一个不好就可能变成痴呆之人,还有就是身上的修为,已经跌回筑基初期,情况非常糟糕。好在他知道自己身体是莲蓬作造,前途非凡,否则这一生算是毁了,可就算如此,也不得不说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李太兮。”司马云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从现在起,两人想要恢复友情,恐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第94章 斩魔完美谢幕,人生新旅程 剑刃细长,泛着淡淡白色的幽光,古朴无奇的黑色剑柄。 屋子的窗户都被打开,温暖照人的阳光洒进来,整处空间是那么光明正大。剑刃轻轻划过一个黑色的小人虚影,它就灰飞烟灭了,连一丝惨叫都没有。杀死的仿佛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缕烟,人形的黑烟。 所谓的元魔身,在黑剑下根本没有丝毫能力逃生,李太兮轻轻一挥,他就魂飞魄撒。 李太兮可以察觉到司马云贼心不死,那最好的让他死心的办法,就是斩了这具元魔。至此,他就没从自己这里取回去想法了。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李太兮耐心的作着散功的事情,出入北岭也变得越来越少,大多是宿月或者云思在两边传递消息。直到完全化为无法力的凡人之后,准备修炼《五行灵功》的时候,邓远忽然找上门来。 在瀑布旁的亭子里,两人落座,他惊讶的问李太兮说:“大人体内的法力怎么全然不见踪影?练的是什么神功妙法?” 李太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多问,反问他说:“邓兄从北岭来此,有什么赐教?” 他递出一块玉简给李太兮,说:“北岭的调查报告今日正式完成,特来呈给大人,请大人校对审核。” 李太兮轻轻接过,放在手里没直接看,而是感叹说:“唉,你我在北岭十余年,今日可算有一个结果了。” “此皆仰仗大人宽宏大量,智慧深远。” “欸,”李太兮抬手示意邓远马匹拍的太过分了,又说:“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哪里是我的原因?” 邓远笑笑,李太兮又说:“此间事了,先生有什么打算吗?” 邓远道:“我等当初进北岭都是为了建阵的事情,现在调查工作大抵完成,当然要继续参加后面的工作啦。” “这份报告传上去,上头恐怕还要商量许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定下该建什么阵、怎么建阵的答案。”李太兮悠悠的说出了心里的担心,因为上面那些老大人,真的很可能扯皮半天,他们的半天,下面的这些人生命短暂,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半天”以后。 邓远没理会这个问题,反而问:“我听说大人打算辞掉先行宫先行令一职,是吗?” “是有这个意思,”李太兮点点头,接着说,“这北岭的调查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何况我自身也有些修炼上的问题,需要闭关一阵子的。” “大人一走,北岭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呢。” 李太兮笑道:“哈哈,邓先生不必担心,建阵工作肯定是大刀阔斧的进行,到时候还怕没得忙吗?你们琢磨阵法大半辈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大人刚刚还说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定下来呢。” “这是玩笑,当不得真。” 两人在亭子里聊了好一会儿,快到太阳落山之时邓远才离开,这期间叶开眉在阁楼里一步也没迈出来,用她自己的话说: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几天之后李太兮去北岭司见了太思,递上这份经过自己仔细研读后没发现什么漏洞的调查报告,太思相当满意,夸道:“有始有终,功德圆满,太兮,你做的很不错。” “谢大人夸奖,都是先行宫上下数千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太思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北岭建阵工作到现在的所有战果的头功,你就等着升官吧。” “正有一件事要和大人商量。” “你说。”太思手里拿着这块玉简,心情相当不错。 李太兮说道:“学生想辞去先行令一职。” “这是为何?”太思脸色一变,皱着眉头问道。 李太兮道:“因为一些修炼上的事情,我需要闭关一阵子,相信大人也发现了我现在法力全失的样子,是我自己散功了。” 太思点点头,问:“方便具体说说吗?” 李太兮摇摇头,太思想了想又说:“辞官倒也没必要,太兮,你为北岭做了这么大的功劳,我们没道理卸磨杀驴,上头也会不开心的。” “可是我真的需要时间闭关啊,好几年的时间。” 太思笑道:“这不算什么的,我给你找份闲职就是,挂个名即可,等你出关的时候,北岭照样欢迎你。” 李太兮愣住了,眼前这位元婴后期的前辈对自己真是好的没话说,从当初亲自请自己入驻北岭,还有这些年来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工作,不可谓不是恩重如山、久受隆恩。 “学生蒙受大恩,真不知何以报答。”李太兮忽然跪下了。 太思扶起他说:“你的能力和资质我是看得出来的,未来无论是在朝廷的仕途还是修真的道路上走得肯定比我要远的多,我亦不过是想和你结个善缘罢了,何必行此大礼?” “老师是前辈高人,小子不过是一筑基后辈,能得老师如此待遇,焉能不感激涕零?” 回到北园十九号,李太兮开始着手《五行灵功》的修炼,整个练气期的材料都已经备好,但是这里的水属性灵气太过充足,李太兮修炼这门功法最好找个五行属性都有分布的地方。因为修炼的时候是五行灵气同时入体,按照五种完全不同的运行路线做大周天运转,最后流入相应的内脏成为法力。 准备的材料大多是固本培元的丹药或者灵草,李太兮必须拥有强大的经脉,用来容纳体内即将迎来的庞大又杂乱的灵气。其中还需要常年服用专门为《五行灵功》炼制的丹药,及造化金丹、造化木丹、造化水丹、造化火丹、造化土丹,名字的命名让李太兮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没办法计较这些了。 这五种丹药都是用来改造体内经脉和器官的,要让本来储存在丹田的法力转而储存在其他部位,需要对身体进行非常复杂的功能改造,这让李太兮想到了两个字:魔功。 魔功的属性之一就是改造人体器官,只不过去向往往极其残忍和不人道。 五种丹药成本极大,每一种都需要三味主药和上百味的辅料,主药练气期需要百年的年份,筑基期需要五百年以上的,金丹期需要八百年以上,元婴期则需要一千五百年以上,其他的辅料年份也需要跟着上涨年份,只不过幅度没有如此巨大而已。 也就是说一整幅造化五行丹,需要十五味主药和数百种辅料,练气期一副的成本大概是一千灵石,筑基期的将近涨了十倍,金丹元婴两境界的丹药已经是可以不可求的状体,更本没办法做计算。饶是李太兮见惯了灵石,这还是让他有些经不起折腾,而丹药必须服用至元婴后期的时候。 根据功法知识,要是能在元婴后期的时候改造完成,化神的失败率会大大降低,而且同阶之中的战斗力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李太兮根据想象来的成本预测,功法说的很可能是正确的。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叶仲先在几天前又传来消息:造化五行丹成本太高,我只负责元婴期以下。 这话一出,李太兮顿时没了近忧,但是远虑横生。 但是李太兮还是非常喜出望外的给叶仲先道谢,他可没想到其能够下这样的承诺,毕竟宝源山方面说筑基期都会十分捉襟见肘,到时候他们将只负责寻找,灵石方面可得李太兮自己出了。 紧接着又传来一件喜事,随着北岭调查工作的结束,修道院方面开始论功行赏,李太兮不但得到大量的丹药草木、矿物原料、灵石等直接的奖赏。还被赐予了禹州城内的一座小山的千年使用权,uu看书 ww.uukanhu.om那地方紧挨着禹州城最繁华的万仙大道,五行灵气本来就依托朝廷建造的聚灵大阵变得非常平衡和完善,小山上还有一个类似的五行聚灵阵。对李太兮来说正好,也不知是捡了什么天大的运起。 叶开眉比他还开心,一听到宿月带来的这个消息,差点蹦起来,但是很快收住了,她自己有些蒙,不明白高兴什么。 等宿月走后,李太兮拉住叶开眉,说道:“开眉,我们有家了。” 叶开眉道:“你在哪,我家就在哪。” 李太兮笑笑,问:“不找叶道台了?” “你别贱啊,我爹也是你这个猴子能比的?” “我怎么成猴子了?” 叶开眉笑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不待李太兮发话,她转身进屋了。 两人接下来在天姥山办理离山手续,这不是说要脱离修道院,她们依然有权力自由出入天姥山,只不过搬出去住了而已,山里的人有很多都是这种情况。 那座小山叫做秀峰,方圆有数百里,这在禹州城是非常昂贵的,李太兮说不明白朝廷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他要是转手卖给某个商业组织,瞬间就能转上一大笔租金,只不过他没这个打算。 叶开眉正盘算着给小山换个名字,只不过还没有想好。山里有很多屋子,全被她拆了,挑选一处依着峭壁的湖泊之地,决定在湖边建造庄园,她和李太兮都非常喜欢在依山伴水的地方居住。除此之外,她还可以在湖上舞剑,那面崖壁绝对是以剑为笔,作画的好地方。 第95章 皇家多薄情,同室操戈依样画葫芦 调令:邓远公贤明远播,学富五车,北岭诸事多仰仗之,乃先行宫上下之肱骨,文书院之中心。今先行令李太兮升任禹州书楼章事行走,特令邓远公接任先行令,万望勿却。 署名修道院北岭北岭司。 一纸调令,邓远成了现任北岭先行宫的先行令兼文书院大长老,他是李太兮临走的时候向太思举荐的。至于调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96章 1力降10会,和尚入凡尘 姒夫后退两步便发现退无可退,他的脸上闪出一丝惊惧和狰狞,手里亮出一张青色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箓忽然自燃起来。姒夫口中这时候轻轻吐一个“去”字,符箓便轻飘飘的似缓实快的飞出去,落于巨人身前。 符箓陡然化作一枚直径有一米的巨大青色钢球,表面还遍布有尺许长的尖刺,它呼啸而来。巨人连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97章 空门之中无律令,忽魂悸以魄动 世矩举起右手,捏掌成爪,凝起一团金色灵光,灵光迎向长矛,长矛矛尖没入灵光,竟然不能再寸进了,王审之连人带矛的横悬在空。 “呵!”王审之大喝一声,体内的法力如潮水般向长矛之中涌去,这跟极品灵器级别的长矛忽然变成一条毒蛇,原本坚硬的长矛一时间软化,想要缠上世矩的手臂,只不过包裹头部的金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98章 红尘笑笑,时光流水 佛门中人,不堕红尘是最举世皆知的道理,他们的功法和教义中反对有太多世俗挂碍,所以没老婆、没孩子、没父母,世矩见到这个红衣女子起的一瞬间,非空门者有个很烂漫的词语叫做一见钟情,而空门众人则视为妖魔鬼怪,看貌美女子,看的都是入土后的红粉骷髅。 “还没请教女菩萨名号。”世矩心头小鹿猛撞,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99章 他乡遇故知 再次重修功法,李太兮可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如此折腾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结丹了。 叶开眉对他的态度变得非常好,一连两天见他在亭子里看着瀑布发呆竟然没打扰他,还亲自沏了壶茶给他,弄得李太兮浑身不适应。常见的情景就是,李太兮在亭子里喝茶,叶开眉在瀑布边旁若无人的练剑。 过了没两天李太兮就告辞,叶开眉问他:“有事啊?” “对,约了人去城里买点东西,我得把门修好。”李太兮点点头,后一句话让叶开眉咧嘴一笑,她最近笑得越来越多了。李太兮恨恨说:“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你等着吧。” 叶开眉摇摇头:“一百年以后再说这话吧。” 李太兮扬长而去。 回到住所没两天,广云子就来了,两人招呼完毕,就要往传送阵处飞去。李太兮的青叶扁舟相当精致,广云子忍不住和他共乘,他夸道:“李道友,你这灵舟相当不凡啊,花了不少灵石吧?” “家里一位前辈送的,不知道多少灵石。”李太兮如实回答,广云子赞叹道:“唉,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真是了不得,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拥有这么一件灵器。” 李太兮惊讶道:“道兄说笑了吧?着天姥山里的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之辈?何愁这么一件灵器?” “道友怎么跟外面的人一样以为呢?”李太兮的话又让广云子觉得不可思议,他续道:“咱们虽然有一个月两百的灵石,可是杯水车薪啊。想要一件极品灵器至少得存两三年,像你这样的飞行灵器恐怕要五六年,这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当然这比外面的那些散修已经好了两三倍不止,可是怎么也说不上家财万贯啊。” 实际上他还是说少了,外面的散修为了修炼还得经常**进修为的丹药,这就需要灵石;修炼场地灵气不够就需要用各种属性的灵石来补充,这又是一笔开支;为了赚取灵石就需要狩猎、种药,这里面又有各种时间和灵石的双重开支。 山里的人呢,大都是天灵根,他们在丹药方面几乎没什么要求,灵气也是相当充裕。他们醉心修炼,每个月还有两百灵石入账,只需要从事自己感兴趣方面的研究。 总而言之,散修们赚的比他们少很多,花的又比他们多多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传送阵所在,此处是个山谷,三三两两的人在山林间飞来飞去,传送阵并不是集中在某一个点,山里到处都是,倒也不会很拥挤。出来的地方就不一样了,禹州城关于进出天姥山的传送阵都在一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五六十坐传送阵,每天进出的人着实不少。 李太兮当初还真是傻,竟然就这傻乎乎的飞到天姥山崖壁上,现在他自己想想都有些好笑。 出了着广场就是人来人外的商业街道,李太兮问:“广云子道兄,这些东西可要哪里去买?” “那就要看您缺不缺灵石了。” “缺灵石怎样?不缺灵石又怎么样?” “像万宝楼这种地方东西齐全并且质量过关,但是价格贵;黑市上东西参差不齐,不是常年混迹在那种地方的人很难买齐东西并且容易挨宰,但是价格便宜的多。”广云子侃侃而谈,李太兮问:“道兄想必就是常年混迹其中的吧?” 广云子道:“不瞒李兄,贫道倾心阵法多年,其中耗费的心思加财力可谓是倾尽所有。要是总在正规渠道买东西,那是寸步难行,黑市之中的便宜可不是一丁半点。” “那好,带我去黑市长点见识。” 禹州城的黑市遍布在整个禹州城,只不过按照各种物质的特性会有几个小规模的产业集群,像阵法的基础材料,这是绝对不会缺少市场的。在一个叫做“大兴七十二巷”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开着数百家材料店。他们明面上做着小生意,实际上背后都有专业化的分工,你家有这个,我家有这个,相互买卖,资源共享。但是交易一般在背后进行,绝对不会记在账本上,材料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这么做最重要的两点就是避免朝廷的的征税和进行洗干净罪恶来源的货物。大夏朝廷虽然在别的地方没什么权威,但在禹州道还是很不错的,可以进行征税。 在广云子的带领下两人来到这大兴七十二巷,在众多巷子里两人拐来拐去之后来到了一家店门外,老板在柜台里劈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是个魁梧的胖子。他眼尖,马上就看到了两人,连忙迎出来点头哈腰说:“原来是广云子道爷来了,不知道这次有什么需要啊?” 广云子趾高气扬的说:“来胖子,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僚李太兮,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以后见着了可得叫声爷。” “是是是,”这位来胖子只是个练气十层的修士,已经四十多岁,想来筑基无望。他对广云子说的话只是点头,又对李太兮拜道:“李爷,李爷。” 不好驳了广云子的面子,李太兮只是淡淡“嗯”了一句,那位来胖子心里倒是高看他几分。 广云子自顾自的往店里走,一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还问:“你老板呢?不在吗?” “不在,出去进货了,”来胖子等两人走进了,才跟在身后陪话,又说:“最近也不知道朝廷搞什么大动作,竟然大范围收集一些阵法初级材料,价格可涨了一些。” 广云子笑道:“来胖子,我这还没说买东西,你就跟我说涨价?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啊。” 来胖子叫苦道:“这可是真的啊,现在禹州城里谁不知道啊,各大矿场都有收到朝廷的书面文件,以市场价和他们进行交易,并且减免一部分税额鼓励他们进行采矿。各大商铺也加紧了对材料的货源把控,我们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准是你们平时太黑,这下朝廷要大力抓你们,哈哈,你们以后可难做了,”广云子一乐,但是转口又说:“但是我不管,这次你可不能给我涨价,否则我这就走了。” “成成,您是我们的老主顾了,这次是先通知呢。”来胖子倒是很懂事,又说:“不过您是天庭人物,以后要是有什么朝廷的消息,可得告诉小的们一下。” “呵,”广云子冷笑一声,又说:“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们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吧?” “哪能啊?” 广云子给他一张写好的清单,罢罢手说:“得了得了,你们的这些破事自己解决,把单子里的东西给我备好。” 来胖子接过单子,用眼睛轻轻一扫就说:“好的,只不过这聚光石只有十六颗了,但是有颗未经切割的原石,大得很,要吗?我可以便宜些给您。” 广云子点点头:“行,原石就原石,我回去自己切也一样。” “好好,我这就准备。”来胖子连忙点头准备去了,临走还吩咐个侍女奉上两杯茶水。李太兮和广云子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去而复返的来胖子就带着个储物袋回来了,里面全是些阵法材料。 两人作别,又到别处的几家店买了些材料,直到傍晚才完工。期间不少商家都反应了朝廷大肆购买材料的事情,价格也涨了些,据广云子估计,至少一成。当然李太兮全然不计较,总共也就五百多块下品灵石。相较于前面广云子给自己承诺要做一个幻阵和困阵合一的复合阵法,这点灵石显然不算什么。当然啦,这也体现李某人现在财大气粗。 买完东西广云子打算回去,李太兮却打算去瞧瞧郁都这丫头,算来今天是假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回万宝楼。 “不行呀,李兄,明天是本联盟例行的聚会时间,那好玩的紧。” 李太兮看了看他,说:“那你先回去吧。” “你不去吗?” “一次不去不会怎么样吧?” 广云子想想就点头:“也是,那我先回去,什么时候要做护家阵法了你来找我。” “好的。” 目送广云子消失在视线里,李太兮转身进了一家酒肆,那小儿迎上来:“前辈,您吃饭还是住店?” “给我一间包厢,uu看书 .ukanhu上两个精致的点心,来壶酒,好酒。” “好嘞,您里边请。”小二飞快的准备好一切,选了临窗的包厢,酒菜备好。李太兮举杯临窗远眺,月亮已经在从云里探出来。禹州城终年不见昼夜之分,四处依旧通明,若非月有阴晴圆缺,谁知现在是夜间? 门扉响起敲声,李太兮饮尽杯中美酒,道:“进。” 一个清秀小生推门而进,二十出头的模样,眼睛清澈透亮,似乎什么也没法污染他,其中流露出来的,是孜孜不倦的赤子之心。他笑说:“李兄,好久不见了。” 李太兮笑道:“我对司马兄的想念,真是望眼欲穿啊。” “当时我迫于各方面原因不辞而别,李兄可得多多见谅,如今再见,你果然已经筑基,真是可喜可贺。” “同喜同喜,你不是也筑基了吗?”来者是当年给过李太兮非常多建议的司马云,又说:“今日你我重逢,可得好好喝一杯。” 第100章 相视 “宿月,沏壶茶来,”叶开眉吩咐着,“还有,把你家先生叫出来,他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已经准备出关了。” “是。” 叶开眉在年轻的时候一定和这个和尚非常要好,两人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李季对她不熟悉也没觉得奇怪,但已经听不下他们两个的八婆式对话,独自跑到湖岸边行走。 湖心亭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101章 秘闻 “哎,”世矩叹气,无力的续道,“两年前,藏经阁的一枚《金刚经》玉简被爆丢失,阁中的诸位长老着实吓了一跳。” “本派之中早有规定,非指定弟子或化神以上修为者禁止修炼这本功法。偷功之人乃藏经阁之中的一名执事弟子,在长老们研究这门功法的时候记住了只言片语,天长地久,竟然让他在暗中修炼到了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102章 你的爱情,我的心死 偷走《金刚经》的那位大梵天弟子法号巨藏,在藏经阁的供职经历长达五十年,在诸多供职弟子之中是最漫长的。一般来说他们中有人筑基之后,就会被离职,只有这位巨藏,深得各种诸位长老的信任,或者说藏得最深,一如他的法号。此人五十岁才筑基,又五十岁筑基中期,期间被发现偷练《金刚经》,被迫离山,两年后突破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103章 自来是色中饿鬼,修仙练道不能改 这些日子李太兮正盘算着要不要回太华道走一趟,现在的话,李卷月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上。当年授给他《太上经》和《金刚经》的那位老道士希望自己可以埋在桃山上,可惜为了得到功法的余下部分,用他当借口埋在了断天山里,回去的话,最好给他迁坟。还有李桃的事情,现在她应该已经婚嫁,孩子都有了吧。 当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104章 诸法空相,欲盖弥彰 【最新章节阅读】 冥河岸边秦老左手持一盏七星灯右手不断掐决一层层磅礴的生命气息从其上散发而出 而凡是所有被这股磅礴气息扫过的伴生花皆开始枯萎这生命之力仿若对于它们乃是毒药一般触之即死 成片的伴生花枯萎这片幽色的大地渐渐的变得黑色就连周围那幽光也开始变得薄了许多 浮寒心中有些紧张因为随时要面对一个能够秒杀他的伴生兽的突然现身而且若是秦老出现了丝毫失误自己有可能直接被击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在生命方面浮寒显得十分慎重 命只有一次丢了可就不会再來这可不是玩游戏 秦老到时一副悠闲的不行的样子他表情显得很轻松专注而沉稳的打出法决灭杀这些伴生花 然而沒将伴生兽逼出來却是迎來了一名青年 他在极远处观望着二人神色中尽是诧异而他的脖子上一枚吊坠散发着同样的生之力勉强能够使他在此时待上一段时间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头发比较零散衣物之上还有其余的生物的液体显然來得很匆忙甚至來不及整理一下自身 但是就算如此此青年身上那份淡然的气质再加上去气息依旧让人觉得他飘逸非凡 夜少摩根家族最有希望夺得家主之位的继承人 他使用了一种特殊手段堪堪从围攻的邪灵手中逃窜而出然而刚一踏入此地准备去寻七色幽冥花便见到浮寒与秦老二人几乎是疯狂式的横扫整片花丛 他内心非常诧异因为其中有执法官并且还与一名邪灵的侍僧搞到了一起他一下子明白为什么那些邪灵会如此狂暴显然都是眼前两人所为 而他们为何也知晓此地七色幽冥花之事寻常之人就算得知九曲黄河的隐秘也仅限于每一条河的背后都有一件至宝 但是此时却不是想此事的时候因为秦老以及浮寒已经停下动作目光转向了他而在夜少眼中浮寒的表情显得很冷酷并沒有太多敌意毕竟那一日他去向皮诺示过好但是旁边那位侍僧就不同了眼中尽是凶光绝对**裸的杀意 他实力虽然高强但是却沒有将修为全部恢复更不用说面对一个侍僧和深不可测的浮寒了 大脑一转他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他沒有等浮寒二人找上他而是更加的干脆的自己迎了上去人还未到声先道:“执法官阁下沒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您” 夜少语气显得很卑微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浮寒听到其说话嘴角挂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但是同样道:“噢你是夜少吧我來此处是为了这三河重宝不知你??????” 夜少听到此言虽然心中暗骂不已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副苦逼的样子说道:“唉您别提了我倒霉啊修炼十几年就随便转一转 哪里知道不小心进入这个空间把我吓的不轻我还在想该如何出去呢沒想到遇到您我这里也是安心不少皮诺叔与您关系匪浅定是好朋友那我也厚着脸皮尊敬您为长辈还望您能带我出去” “本來带上你是无所谓的但是我还有大事啊带上你也不方便不过看在皮诺的份上我也可以稍你一段不过我带上你又要付出极大代价这个费用??????”浮寒一副很苦恼并且十分不愿意的样子 夜少此时的内心却是一万只草泥马踩踏而过但是却不得不说:“您放心我这里还有一亿多灵晶都给您了就当作是车费你看怎么样” 浮寒沉吟一声道:“嗯好吧这也是看在皮诺的份上拿來吧” 夜少从储物袋掏出一枚储物戒指内心极为疼痛的扔给了浮寒然而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浮寒检查了一遍点头头不露声色的放入储物袋同时说道:“虽然你与皮诺关系匪浅但是我们并且不熟悉我怕你到时候贪我的至宝不得不下点手段你让我种个禁制出去之后我就给你解开放心我不会坑你” 此时就算夜少这种喜形不于色的家伙也露出的愤怒之色:“你??????” 然而此时的形式根本容不得他多思考不答应唯有死路一条就算浮寒两个人放过他但是七色幽冥花他也得不到也就无法通过冥河 但是只能等待空间崩溃进入时空乱流出去然而那样死亡机率很大他不愿意冒险 “怎么你不愿意么换作是你我想你也会这么做的不过我一向很有诚信出去了便给你解开禁制绝无二话同时你或许还能跟着我们获取一些好处”浮寒神色一寒目光凶光的说道 夜少苦笑一声说道:“这还由得我罢了罢了下禁制吧我接着就是“ 秦老嘿然一笑道:“你这小娃还蛮识时务要是你敢说一个不字马上将沉入这冥河河底” 浮寒一脸在夜少身上下了数个禁制完全掌握其身体灵魂心脏头颅四个必死之地扔他手段通天也不敢乱动 当然这种禁制谁都会但必须要对付配合或者说是毫无防备才行 种完禁制之后浮寒不再阴沉着脸他仍未夜少的到來绝对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啊平白无故在里面多了一个手下的感觉是非常舒服的 他之前还在担心不小心被那名伴生兽直接秒杀如今???哼哼 他挂着亲切的笑容看着夜少正准备开口这笑容落在夜少眼中令他内心发寒他之前已经领教过此人的阴毒虽不说很诡计多端但是能占的便宜绝对不会漏掉 “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心慌啊” 浮寒笑着摇了摇头道:“欸~小夜我又不会害你你心慌什么我这里是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啊” “什么任务” “你看我旁边之人叫秦老当然你可以称呼他为怪老头但我劝你不要这样做秦老到时候会手持那盏破灯清除这些花他说看这些花不爽要清除掉 而其中不时会出现一只野兽到时候秦老会出手将那只野兽禁锢而你呢飞快的冲上去阻挡这只野兽一下就可以了放心沒什么事的我会在旁边帮忙的” 夜少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呢只是阻挡一只野兽而已那简单沒有丝毫问題看來自己之前倒是错怪这个执法官了还以为他将有生命危险的事情让我去做 唉一步步入了狼套不敢不听啊 还好他的心肠还沒有那么狠 “是这个事情啊好沒问題您就放心吧我沒问題的您也不用在一旁帮忙我一个人能行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我还怎么还意思搭便车” 夜少虽然内心很反胃自己这样装孙子但是不装不行啊这也是他其中的一种生存之道 浮寒强忍住笑意表面上还是十分平静的说道:“行既然你这么说了到时候就看你的厉害了” 秦老却是大笑一声道:“你这小娃够生猛” 夜少仿若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内心道:怎么他们的表情这么古怪本來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为什么我全部承担下來他们给我的感觉好像???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原因 “小娃在一旁看好咯见到野兽出來的就给我阻挡一下记住千万不要靠那只野兽太近他身上很臭我怕熏晕你刚才你旁边那小子就被熏晕过一次” 浮寒:“??????” 夜少强忍住笑意说道:“沒事一点臭味应该熏不晕我” 本來秦老是好心不想让他靠太近免得被秒杀沒想到这小子还有心思在一旁得瑟于是不多再多言只是淡淡的说道:“但愿吧” 浮寒远远的吊在两人身后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而夜少却是强打起精神面对会突然出现的猛兽 突然之间一道冲天的幽光暴涨秦老亦是一声爆喝:“小娃出來了七星连环封” 那道幽光之中赫然是一道气势滔天的三头犬那股子气势刚一出來差点将夜少吓得腿软这不是他胆小而是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此时他的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再度踩踏而过:卧槽你执法官 好在秦老非常迅速七星灯随着三头犬的出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光线开始凭空串联犹如激光形成一个七星连环阵将此兽困在其中 而秦老却是飞快的判断七色幽冥花的本体几乎只是两秒之中他们的眼睛便是一亮一把将冲向一朵看上去与周围一样的花朵 而这两秒时间却是让三头犬彻底疯狂整个七星连环阵在其挣脱之下飞快黯淡 随着秦老朝七色幽冥花而去它彻底爆发滔天的火焰从他的嘴中狂喷而出直朝秦老的方位喷去 而整个七星连环阵也在这一瞬间轰然炸开 夜少的位置更加靠前所以他必须挡住这次攻击否则后方的秦老将要遭罪如若他逃跑到时候浮寒绝对会直接杀了他 而这滔天火焰的威势看上去却是足以焚化他夜少心一横嘴中大骂一句:“我去尼玛执法官” 祭出他最强大的术法进行迎敌 而在远方的浮寒显然察觉到这攻击的强大心里知晓夜少断然不可能独自抵挡 当即口中爆喝:“蜇龙之妖嵘目醒一眼降天劫灭万世定乾坤天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