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2004》
001章 人在电影学院当保安
重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江瑜表示，好好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等梦醒了，眼一睁，就回到了十八岁那年了。
这就是江瑜重生的全过程。
2004年，初冬，电影学院里，一个属于未来的灵魂睁开了眼睛。
看着熟悉的校园里，那些青葱的面孔，江瑜无限感慨。
又回到这里啦。
又回到十八岁啦。
空气仿佛都在雀跃。
和他同行的李建国说道：“其实我以前也犹豫过，是去戏剧学院，还是去电影学院，但最后还是来了咱们电影学院。”
“为什么呢？”江瑜问。
“因为在电影学院当保安，一个月能多发50块钱饭补，离电影厂还近。”
“燕京电影厂？你去跑过龙套？”
“跑过，黄宝强知道吧，就是电影厂出来的，我们以前……”
“你们以前一块拍过戏？”
“那倒没有。”
“没有你说个蛋……”
学院里，俩保安说说笑笑地向食堂走去。
他们的面孔和同行的学生一样年轻，命运却决然不同。
一方是年轻有为的大学生，另一方，却只是最底层的保安。
食堂里，已经挤满了学生，江瑜找了个人少的窗口，排队过去，要了四两饭，一个鸡肉烧土豆，一个青椒炒肉丝。
只见打饭的阿姨用大勺捞了满满一勺，手微微一抖，大勺里的肉块便纷纷抖落了下去。
啊，这熟悉的手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没变。
江瑜前世，也在电影学院里当了好几年保安。
他打小父母双亡，被四伯爷和四伯娘养大。
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四伯爷买了两瓶酒、两条烟，托一个同乡把他从豫省乡下带到燕京。
就此开启了他的打工生涯。
第一站便是在电影学院当保安。
等到同乡自己终于在剧组站住脚，有资格将江瑜带去当灯光助理的时候，江瑜偏偏迷上了电影。
他想当演员。
理由很充分——他长得帅。
同乡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江瑜便一边准备艺考，一边当保安，足足在电影学院呆了两年多，最后还是没能考上表演系。
转头去了电影学院的高职院校，学起了配音。
出来后发现就业困难，没办法，只能跟着同乡大哥，转行干了灯光助理，反倒在剧组被导演相中，就此踏进演艺圈。
也是造化弄人。
没背景，没资源，没人脉，还没钱，江瑜可以说除了长得帅以外，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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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他还不会来事儿，拉不下脸去陪酒、卖笑。
他当年被副导演暗示去陪投资人的时候，也曾经考虑过豁出去算了。
就把这百八十斤的身体献给富婆吧。
老话说得好，张开腿，抓紧床，再累也比打工强。
可谁知道，那倒霉催的投资人，不是富婆，而是富婆她爹。
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
而江瑜也就成功错过了翻身的机会，在圈内蹉跎多年，依旧一事无成。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江瑜也会想，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混的太差劲了一点，难道还能更失败吗？
结果生活告诉他，还真能。
以前互联网热钱涌入影视圈的时候，他骂骂咧咧的，但还能有戏拍。
后来疫情开始，资本撤退，整个行业都面临寒冬，江瑜就连开工都难。
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他头上，便是一座山。
江瑜扛着这座山，昏沉地睡去。
一睁眼，又回到了那年十八。
带着点欣喜和惊讶，江瑜找了个空位，麻利地吃完饭，去了图书馆。
下午该轮到他在图书馆值班了。
“小江，帮我看着书啊，”交班的姐姐将手里的资料放在墙角，和江瑜打个招呼，小跑着去了食堂。
江瑜答应一声，往门口一坐，开始了打工仔的摸鱼生活。
在图书馆门口值班其实非常清闲，坐那就行，基本没事儿干。
江瑜刚吃饱，有点犯困，百无聊赖间，看向了角落里那一摞书。
他不是要偷窥人家隐私，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语文类的参考资料，翻着看看打发下时间。
只是很可惜，那个穿制服长相很英气的保安姐姐，今天没复习语文。
翻开一看，全是数学和英语资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有什么王后雄之类的高中教辅资料。
在大学当保安也就这点好，没什么事儿干，供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多，所以不少人选择一边工作，一边复习。
很明显，那个保安姐姐和前世的江瑜一样，都是热血未凉，还有点梦想的，一心想考电影学院。
教辅资料上，秀气的字体，分红蓝笔，记满了笔记。
江瑜轻叹口气，将资料复原，坐了回去继续晒太阳。
他前世考了三回，前两次挂在了艺考上，第三次艺考过了，可惜文化课分数没跟上，只能去电影学院的高职院校。
他有点不甘心，但最终还是无奈接受。
这世上，能够逆袭的人终究是少数。
大部分人挣扎过一番后，终究还是要接受现实。
那些不甘、痛苦只能在深夜，自己慢慢消化。
要是人生，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可是重生了以后，要干什么呢？
江瑜还没想明白。
胡思乱想间，来图书馆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
图书馆入口处有个闸机，学生得刷卡进去。
闸机旁边的出口处还有一个检测仪，学生要是把没登记的书带出去，检测仪就会响铃。
所以江瑜的工作简单来说就是两条：没卡的不让进，铃响的不让出。
当然，学校还有一些其他规定，比如不准学生带食物进图书馆啦，不准在图书馆抽烟啦，不准大声喧哗啦。
一般只要做得不太过分，江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
比如眼前这个妹子吧，见江瑜盯着她的手提袋，冲江瑜不好意思地一笑，刷完卡，飞快地跑了进去。
江瑜也只好全当没看见她袋子里的小面包、牛奶、苹果之类的吃食。
真不知道这姑娘是来图书馆自习的，还是来聚餐的。
不过柳一菲这样的大明星，能亲自来图书馆，江瑜难道还真能把人家拦下？
“行行行，我知道了，晚上老地方见啊……”过了一会，图书馆外，一个粗犷的声音引起了江瑜的注意。
一哥们左手拎着烧烤，腋下夹着本书，右手拿着手机大声说话，嘴里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还特自来熟地跟江瑜打了个招呼，“卡忘带了，晚上一块儿吃饭啊。”
说完卡也不刷，径直从闸机旁边的出口处走进去。
刚一迈步，就听两边的检测仪发出“叮铃”的警报声。
合着他腋下的那本书，也没去图书馆前台登记就给带出来了。
江瑜简直给气笑了，你丫这是来挑事儿的吧。
挂断了电话，掐灭了香烟，没收了烧烤，江瑜又用自己的工作卡刷开了闸机，把林皓给放了进去。
再带着他去图书馆前台把书给还了，这事儿才算完。
“你小子可以啊，做保安有模有样的，”林皓笑着揶揄了一句。
江瑜不答，转而问道：“晚上又聚餐吗？”
“对，还是老地方，你哥也在，下班了赶紧去啊，”林皓交代一声，一溜烟上了图书馆二楼。
江瑜摇摇头，回到了岗位上。
林皓这厮他认识，去年就从电影学院毕业了，不过还经常往学校跑，说是在图书馆写起剧本来更有灵感。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去年的时候，他自编自导拍了一部电影名叫《香火》，拿了不少奖，由此声名大噪。
这种人物，按理说江瑜一个乡下来的小保安是没资格认识的。
不过谁让他哥江大山是《香火》的灯光师呢，哥几个常一块聚餐，江瑜长得又帅，跟着也就混熟了。
江大山就是把江瑜从农村带来燕京的同乡。
他们那边比较抱团，有人在剧组当上了灯光师，立马就会把自己的同乡介绍进来当灯光助理。
等助理学成出了师，在剧组站住了脚，又会带新的助理进来。
就这样一个带一个，渐渐的就在灯光师的圈子里有了话语权。
在江瑜原来的世界里，全国影视圈百分之七十的灯光师，都是他们村走出来的。
而且灯光这个事情很玄乎，弄好了能把武大郎照成武二郎，弄不好能把潘金莲照成王干娘。
《武媚娘传奇》里范爷的皮肤，为什么那么白皙透亮呢，圈内人都知道，跟化妆没关系，全是范爷御用灯光师的功劳。
所以影视圈里的演员，尤其是女演员，根本不敢得罪他们。
小小的灯光师便又有了一个尊称——灯爷。
也许江瑜是该去当个灯光师的。
可怎么，还是有点不甘心呢？
002章 重生还带系统
燕京刚入冬，暖气还没来，不过室内倒也不冷。
图书馆朝南，江瑜坐在门口，吃着烧烤，下午的太阳隔着玻璃墙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这个点儿了，来图书馆的学生也少了，江瑜吃完烧烤，索性闭目养神，准备打个盹儿。
可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就跟见了鬼似的，猛地把眼睛睁开了。
刚刚他一闭上眼睛，就发现眼前弹出来一个面板，上面显示：
“来自林皓的负能量值，+10！”
疯了吧，重生还带系统？
江瑜十分嫌弃。
他以前没少看小说，对这种症状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最讨厌的设定就是系统，总感觉主人公离了系统，就啥也不是。
没想到他重生以后，最讨厌的设定，竟然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他都重生了，还需要系统吗？
不过，这系统弹出来的这条信息，倒是引起了江瑜的注意。
林皓？负能量？+10？
这小子是记恨自己刚刚没收了他的烤串吧。
江瑜略一思索，重新闭上了眼，开始探索起系统来。
既来之，则安之嘛。
话说他眼前的这个面板共分三个界面，一个收入记录，一个商城，还有一个是物品栏。
这种配置，在系统界都快烂大街了。
江瑜心里吐槽着，先查看起了收入记录。
目前面板显示，正能量值6点，负能量值10点。
江瑜翻了翻收入记录，发现这6点正能量值，其中1点是柳一菲带来的。
估计是因为自己放了她一马，没逮她，所以她小小地感激了一下。
剩下5点则是来自一个叫李英豪的人，也就是和江瑜换班的那个保安姐姐。
这样来看，所谓负能量和正能量，就是别人对自己的情绪、情感变化咯。
江瑜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系统用来撩妹或者社交，倒是很管用。
可以不断地即时反馈，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他前世就是直男一枚，情商不高，不会说话，有时候莫名其妙就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尤其是女人，把对方惹生气了，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
有了这个系统，倒是方便多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正能量和负能量，攒起来有什么用。
江瑜点开了商城。
不出意料的，里面一片灰，一个都买不了。
江瑜选择了商城里的第一个物品，点击了一下，上面显示：
“福袋：一百点正、负能量值可以兑换，打开后随机出现卫生纸、避孕套、一千元现金等物品。”
有点意思啊。
江瑜琢磨着，自己这系统还能换钱？
不过得攒齐一百点负能量值，一百点正能量值才能兑换。
就是不知道，到底哪些情绪算是正能量，哪些情绪算负能量。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傍晚，穿着保安制服的李英豪按时赶来换班。
换了以前，江瑜肯定直接走人了，不过嘛，现在有了这个系统……
江瑜想了想，对她说道，“姐姐这么漂亮，打算考表演系吗？”
“来自李英豪的正面能量值，+5！”
李英豪看着江瑜，笑了下，“不是，我想学摄影。”
江瑜心道果然，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那看来以后，电影学院又要多一个漂亮的女摄影师了。”江瑜厚着面皮说道。
“来自李英豪的正面能量值，+10！”
啧，这系统用来撩妹，简直无敌了。
来不及多撩，江瑜返回宿舍换了身衣服，便立即赶向电影学院附近的一家大排档。
林皓他们聚餐，每次都选这家店，店名就叫“老地方”。
“一箱啤酒，十串大腰子，再来六十串羊肉串，小江来啦，你要烤鸡腿还是烤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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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已经点上了，看见江瑜过来招呼道。
“我要烤鸡腿吧，哥，”江瑜跟江大山打了个招呼，方才落座。
桌上几个人，黄柏，林皓，编剧胡小军，还有他哥江大山，这都认识，只有一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他没见过。
“这是电影学院的摄影王子洪老师。”江大山给江瑜介绍道。
“哦，洪老师你好，”江瑜过去跟人家握手。
“那个，我姓王，”对方尴尬地笑了下。
“来自王子洪的负面能量，+5！”
“啊？”江瑜一怔。
其他几个人反应过来，就开始笑。
林皓最猖狂，大笑道：“哈哈哈，老王你以后就取个外号，摄影王子，洪老师！”
“来自林皓的正面能量，+30！”
“来自黄柏的正面能量，+5！”
“来自胡小军、江大山的正面能量，+10，+10……”
咦？
这也能加正面能量？
江瑜看着弹出来的消息，惊了下。
这是不是说明，只要他讲些笑话，让大家开心，就能不断收取正面能量？
等啤酒、烤串上来后，天也黑了，大家就着昏暗的灯光，吃着喝着，天南海北地闲侃，气氛渐渐地就嗨了。
江瑜则啃着大腰子，默默地观察着，倒是得到了不少消息。
林皓搭上了一个大明星当投资人，正拉着胡小军鼓捣《疯狂的石头》的剧本。
黄柏之前被一个叫管湖的导演拉去拍《生存之民工》，可惜那部戏暂时没法播出。
江大山呢，进了一个叫《武林外传》的剧组，马上就要开机了，他嫌弃那破剧组太穷。
至于王子洪呢，则聊起了今年艺考的事情，他刚刚被拉进了电影学院艺考的招生组，听说今年会有几万人报名，想想都头疼。
“现在这考试是越来越难了，我要是现在去报名，肯定就考不上了，”黄柏感慨着说。
“你以前考电影学院，也没容易过啊，”胡小军吐槽他。
林皓则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拆穿，“你们不知道，柏子当年考电影学院，新生看见他都直接叫叔叔好，还以为他是送考的家长。”
“等他开学，大家都惊了，说现在电影学院门槛这么低的么？”
“哈哈哈……”大家都笑。
“其实柏哥对电影学院还是有贡献的，”江瑜冷不丁来了一句。
众人都看他。
黄柏也挺好奇，他们这几个损友互相吐槽惯了，彼此之间还从没说过什么夸奖的话呢。
主要是太肉麻。
结果江瑜一本正经地道：“虽然他降低了电影学院的平均颜值，但他拉高了学院的平均年龄啊。”
“来自黄柏的负面能量值，+5！”
至于其他几个人，直接就狂笑了。
江瑜顺势又收了一波正面能量值。
这两波下来就已经超过100点正能量了。
江瑜前世情商不高，因此吃了不少亏，后来在圈内打滚多年，才渐渐有了些社交经验。
比如说，大家都不会喜欢太古板的人，而幽默的人到哪都受欢迎。
朋友之间，有时候开开玩笑，互相吐槽一下，反倒能拉近距离。
“来，小江，走一个！”
林皓喝嗨了，递给江瑜一瓶啤酒，非要跟他对瓶吹。
江瑜酒量还行，但为了养生，基本就不怎么喝酒了，因此只是喝了一大口，并没有干掉。
“哎哎哎，没喝干净啊！”胡小军那几个货开始叫唤了。
“他这是养金鱼呢，怪不得叫江瑜，这名就不好，”黄柏跟着反击了，非要把酒给江瑜灌下去。
“你名好，姓黄，还勃，”江瑜直接一句怼死。
“噗……哈哈哈！”
那几个货直接笑疯了。
“来自黄柏的负面能量值，+25！”
黄柏多么伶俐的人啊，愣是半天不知道怎么回。
甚至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我这个名字，好像是不太文明哈。
江瑜抽空看了下收入记录，此时他的正面能量值已经快二百了。
全是面前这几个狂笑的货贡献的。
倒是负面能量没怎么进账。
江瑜略一思索，有了一个判断。
情绪稳定的人，不容易大喜大悲，那么产生的能量值自然就少，比如黄柏就是这样的人。
怎么调侃他，也不带生气的。
而情绪不怎么稳定，容易敏感的人，产生的能量值就比较多。
最好的例子就是林皓，这家伙都笑疯了。
“老瑜，你干脆去网上写段子得了，就你这水平，那绝对能火，”林皓换了称呼，怂恿道。
“写什么段子啊，还是跟我干灯光好，”江大山看着自己的小兄弟开口了，“等我们那剧组开工了，你就跟我去当助理，当保安没前途的。”
“是《武林外传》剧组吗？”江瑜心里一动。
“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们那招演员吗？”
“演员？”江大山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可别告诉我，你在电影学院当了几个月保安，开始琢磨起当演员了？”
一个保安跑去当演员？
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哪能呢，”江瑜道，“我是准备不上班的时候，去跑跑龙套。”
“那倒是行，长长见识也好，”江大山点点头，“有机会我帮你问问。”
一旁的林皓忽然道：“我倒是觉得，小江去当演员是个不错的想法，他长得帅啊。”
这话说的连黄柏也忍不住点头，接口道：“反正他还年轻，不急着赚钱，最好能考进电影学院，读个几年书，拿个文凭。”
“拉倒吧，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那个福分，”江大山想都没想就觉得不靠谱。
“跟我进组，好好学个三年，以后当个灯光师，卖把子力气，一个月一万多块钱不会少的。”
这是江大山为江瑜规划的路。
这是2004年，燕京的平均工资才2600元。
能月入过万，就是他们这些底层人士最大的梦想。
穷苦出身，有时候，连做梦也不敢往大了做。
但求稳妥。
昏黄的灯光下，江瑜只是笑，什么都没说。
不远处的燕京，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映照着少年的野心。
003章 对未来的计划
夜里，江瑜回到宿舍。
他们保安的宿舍一共有十二张床位，左右两边各有三张上下铺，目前只住了八个人，倒也宽敞。
只是男人住多了，难免有一股温和但又挥之不去的臭袜子味。
江瑜睡在李建国上铺，此时盘膝坐在床上，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挂着几缕蜘蛛网的白炽灯泡。
灯光昏沉，李建国一边泡脚，一边和其他几位兄弟扯闲篇。
“你们说小鬼子偷袭珍珠港，是米国人的阴谋吗？”
“那可不咋的，米国当时早就破译了鬼子的电报，特地把几艘航母给派了出去，就让鬼子偷袭，好参加二战呢……”
几个人说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二手谣言，聊得倒是兴高采烈的。
江瑜懒得参与，开始认真地计划自己的未来。
他不能当一辈子保安。
跟着江大山去做灯光师也可以排除。
虽然灯光师工资确实是高。
在江瑜前世，普通人一个月工资才四五千块钱的时候，灯光师一天就有四千多了。
运气好，月入六位数，真不是梦。
但这行太累，通宵工作是家常便饭，赚的是出力气的辛苦钱。
这样的工作，本质上还是在用命赚钱。
作为一名重生者，还是带系统的重生者，江瑜觉得自己必须得做出点事业来。
至少，得先晋升为资本的一员，用钱赚钱。
那么参加今年的艺考，进入电影学院，成为一名演员，完成原始的资本积累。
便是摆在江瑜面前，最稳妥的一条路。
江大山虽然不理解，但也属正常。
没人会真的相信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能干出什么事业来。
江瑜要做的，只是用一次次的成功，去证明给他们看。
第一步，便是先考进电影学院。
可是，想进电影学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于江瑜而言，最困难的有两样，一是高考，二是钱！
江瑜盘点了下自己的家当。
在枕头底下摸出了二百六十一块钱，兜里还剩5块。
这点钱，省着点用，够他吃一个月的食堂了。
马上就到月底，这个月还有一千一百五的工资要发，另外自己的银行卡上还存了八百块。
再加上一只二手手机，几件衣服，一床被褥、脸盆什么的，这些就是目前江瑜的全部家当。
而江瑜未来的开销，没个几万块，根本拿不下。
学费就先不提了，想要参加高考，至少得把工作辞了，出去租个房子，好好地奋斗个几个月。
说不定还得报个补习班。
否则凭什么人家认认真真准备三年，都考不上本科，你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倒是能考上？
江瑜从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上辈子吃过的亏，已经给够他教训了。
那么也就是说，江瑜至少得先存够半年的房租、生活费，以及考试的开销，少说也得一万块钱。
啧，看来他得找个门路，赚波快钱了。
买足球？
他不看球。
买比特币？
现在还没出呢。
炒房？
他要是有炒房的钱，还用得着苦恼嘛。
哎呀呀，重生早了点啊。
江瑜倒在床上，有点烦。
他知道互联网时代，有许多赚钱的门路，可惜现在全用不上。
自己总不能穷个几年，硬拖到互联网时代吧。
江瑜双手放在头下，躺在床上，正苦恼着呢，一条消息忽然就跳了出来。
“来自黄柏的负面能量值，+1！”
江瑜一看就乐了。
他们喝到晚上9点钟散的场，江瑜返回宿舍，林皓却拉着黄柏去了KTV，又开了一局。
估计是林皓又玩起“又黄又勃”的梗了吧。
不过这倒也提醒江瑜了，他可是有系统的人呐。
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到面板之上，江瑜点开了商城。
在江瑜的努力下，目前已经攒了181点的正能量值。
负能量值却是只有41点。
还达不到兑换福袋的标准。
“**大爷也是狠人，米国打了三年多，硬是没抓到他，”李建国他们不知何时又聊起了阿富汗。
“屁，佛伯乐连总统都监听，能抓不到**？米国那是为了控制阿富汗，谁控制了世界岛，谁就控制了世界……”
“要我说啊，咱们就该把美债全给抛售了，电视上都说了，米国就靠着美债收割全球……”
江瑜坐在床上，看着这帮家伙兴致勃勃地谈论世界局势，忍不住道：“这是月薪一千二的人该操心的事儿吗？”
空气突然沉默了一下。
几个人就是一愣。
是啊，我把米国的战略和世界的局势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我月薪只有一千二。
这真是个悲伤到让人想要捂脸的故事。
李建国停顿了一会儿，稳住心情，转移话题道：“老张，你今年过年要结婚了吧，那姑娘咋样？”
“结个粑粑的婚，人管我家要三万块钱彩礼，我上哪弄三万块钱去？”
老张啐了一口，愤愤地道：“我以后要是能当皇帝该多好，麻蛋，三宫六院，七十二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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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个老婆哪吃得消，照我看，娶三个最好，”李建国乐滋滋地笑道。
“哎呀呀，我要是有三个女人，一个做饭，一个洗脚，一个陪我睡觉……”
“三个老婆一起睡觉不好吗，嘎嘎嘎……”
那俩人正幻想着呢，兴高采烈的。
“月薪一千二，三个老婆光吃馒头咸菜都不够吧。”
江瑜在上铺忽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哈哈，呃，咳咳……”
李建国笑到一半忽然卡住，脸都涨红了。
空气再一次陷入沉默。
李建国：“……”
咱能不提这茬吗，兄弟。
出来打工的，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自己的薪水。
我难道不知道我月薪一千二嘛，还用你费心提醒。
我幻想一下都不行嘛？
还让不让打工人活了？
“来自李建国的负面能量值，+50！”
“来自张卫国的负面能量值，+15！”
“……”
这一波下来，江瑜的负面能量值，直接突破一百。
李建国却整个人都emo了，无比心累。
也没心情聊天了，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睡觉！”
江瑜顾不上抱歉，直接躺倒，打开了商城。
在攒够一百点正负能量值后，商城里虽然还是有许多灰色，但也亮起了三件物品。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他能够兑换的东西了。
“戏精体验卡？1小时？”
江瑜扫了一下这三件物品，读取了相应的信息。
戏精体验卡：
有效期一小时，可以在一小时内得到戏精般的演技，一百点正、负能量值可以兑换。
麦霸体验卡：
有效期一小时，可以在一小时内得到麦霸级的唱功，一百点正、负能量值可以兑换。
读完这些信息，江瑜扶额，觉得有点心累。
这系统怕不是鹅厂开发的吧，还带兑换体验卡的？
至于这个“戏精般的演技”，确定不是在骂人？
还有什么“麦霸体验卡”，对现在的江瑜来说，更是鸡肋无比。
他连去趟KTV的钱都没有，麦霸体验卡有个锤子用？
唉，唯一有点价值的，估计也就是那个福袋了。
100点正、负能量值可以兑换一次，可以随机开出卫生纸、避孕套和一千元现金等物品。
江瑜琢磨了一下，觉得按照系统的尿性，开出一千元现金的几率不会很大。
但只要开出来了，那收益就太大了。
江瑜干一个月保安，也才一千块工资呢。
因此他充满期待地点开了福袋，一阵五毛特效之后。
“一卷带有青草芳香的卫生纸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江瑜：……
“睡觉！”
这下轮到他emo了。
004章 群演初体验
第二天。
江瑜一大早就被李建国给叫醒了。
“小江，小江，你今天休息吧？”李建国凑在江瑜床头问。
“嗯？知道我休息还喊我起床？”江瑜忍着起床气问。
“我带你去燕京电影厂啊，晚了就抢不到戏约了。”
江瑜揉揉眼睛，回忆起来，昨天李建国好像是说过，要带他去电影厂见见世面。
“快点儿啊，”李建国交代一声出门洗漱去了。
宿舍里其他几个兄弟今天都有排班，陆陆续续地起床穿衣，安静而忙碌。
江瑜叹口气，飞快地爬了起来。
打工人命苦啊。
他暗暗发誓，等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天天睡到自然醒。
五分钟后，江瑜和李建国两人出了门，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边吃边赶向电影厂。
此时晨曦微露，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雾气，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在倒着走路，还狂甩胳膊，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江瑜觉得已经够早的了，可等俩人赶到电影厂大门口，才发现那里已经挤满了人。
自从黄宝强拍了《天下无贼》，一炮成名后，燕京的群演们就格外亢奋。
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黄宝强呢，他行我也行啊。
跟着人群等了片刻，厂里走出一个戴鸭舌帽的胖子，人群一拥而上。
胖子大喊，“别挤别挤，要八个宫女，九个太监，四个锦衣卫，前景，一米八以上的过来排队！”
人群里分出几个大个来，江瑜也走过去站在了队尾。
胖子将每个人按身高排好，轮到江瑜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你多大？”
“刚满18，”江瑜如实说道。
“这么小？”
“那个，我刚从电影学院过来。”
胖子“噢”了一声，怪不得呢。
这小子这么高，还长这么帅，站在一堆群演里鹤立鸡群的，估计是大一新生过来体验的吧。
“行，跟我走吧，”胖子给江瑜发了根签。
江瑜心说，我这可不算撒谎啊，只不过我是电影学院的保安。
“东哥，我我我！”李建国见状，赶紧跑过来。
“你有一米八啊？”胖子问。
李建国努力地踮起脚，“这不差不多吗？东哥你通融通融……”
“去去去，你形象不行，演太监去，”胖子挥手将他赶走。
“来自李建国的负面能量值，+20！”
江瑜一看到这条弹出来的消息就笑了。
这李建国也太小心眼了点。
在剧组，群演就相当于是背景板，前景算是高级点的背景板，工钱也多一点。
因此李建国眼红了。
典型的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跟着胖子进去化妆间，戴头套，换衣服，再配上一把腰刀，江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这叫一个帅气。
他顿时坚定了自己要当演员的这个念头。
“跟我过来，站这儿，”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把四个前景领到走廊上，排成两列站好。
“就站这儿，别动，知道吗？”工作人员叮嘱道。
“就站着？”江瑜问，
“对，就站着。”
事实证明，当前景真就是个好看点的背景板，只要站在那里就行了。
一站，就是一天。
人来人往，戏里戏外，和他们都没关系，只要你站在那里就行了。
和走廊上的红色圆柱，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江瑜差不多是早上六点到的电影厂，等收工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站在走廊上，吹了一天冷风的报酬是二十块钱，外加中午的一顿盒饭。
“明天还要前景，记得来啊，”胖子对江瑜十分满意，给发了二十块钱。
江瑜接过钱，道了声谢，心里已经骂开了。
“我怎么那么便宜呢。”
走出电影厂大门，江瑜挥舞着两张十块的票子，觉得自己也忒廉价了一点。
江大山一个月能有一万多。
而那些明星，拍一集戏就上万块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比人与猪之间的差距都大。
“来自李建国的负面能量值，+15！”
江瑜正不爽呢，一旁的李建国却向江瑜投去了嫉妒的目光。
在他看来，江瑜这是明晃晃的炫耀啊。
他也累了一天，才赚了15块，比江瑜还少。
可凭什么啊，明明当保安也好，当群演也好，都是他先来的，就凭江瑜长得帅吗？
又高又帅了不起啊？
“来自李建国的负面能量值，+30！”
李建国一肚子怨念，越想越气。
江瑜却莞尔一笑，心情好了不少。
他何必去羡慕别人呢，他自己何尝不是在被别人羡慕着。
不过嘛，这个李建国……倒是可以再薅一波羊毛。
在被现实教育过一顿之后，江瑜对这个系统还是很期待的。
因为他发现攒能量点，比当群演容易，来钱还快。
“建国兄，今天多谢你带我过来，要不然我还真挣不到这二十块钱，”江瑜对李建国道。
“没什么，呵呵，”李建国皮笑肉不笑。
“为了感谢你，这二十块钱，我决定分一半给你，作为答谢，”江瑜抽了一张十块的递到李建国身前。
“来自李建国的正面能量，+25!”
这小子懂事啊！
李建国当即一喜，再看江瑜，觉得那张英俊的脸，顿时顺眼了几分。
“啊这，这多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着，李建国已经伸手去拿钱了。
“我也觉得你肯定不好意思。”
在李建国的手，离那十块钱只剩零点零零一毫米的时候，江瑜将钱收了回去。
李建国：？？？
笑容僵在脸上，还带着喜色，忽然就卡住了。
我就是客气一下子啊。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客气！
钱都拿出来了，还能收回去。
有这样的吗？
李建国将头扭过去，这下真生气了。
“来自李建国的负面能量值，+99！”
江瑜微微一笑。
要么说，这个世界上的痛苦和快乐是守恒的呢
别人痛苦，他就快乐。
“不过呢，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江瑜话锋一转，又将那十块钱拿了出来，塞进了李建国的手里。
“真的？你没开玩笑吧？”李建国简直不敢相信。
“嗯，真的，不开玩笑。”这回江瑜很认真。
李建国看看手里握着的那十块钱，又看看江瑜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这才放心地将钱收进了口袋。
“来自李建国的正面能量，+99！”
失而复得才最让人开心。
“其实我真不是在乎钱，主要是你真心感谢，我不收那不是不给你面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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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建国高兴的不得了，拉着江瑜喋喋不休。
“你放心，咱俩以后就是兄弟了，一块干点事业，我就不信燕京电影厂还出不了第二个黄宝强了？”
“……”
“嗯，嗯，”江瑜点头附和着，心里却一阵悲哀。
这就是穷人啊，争来争去不过为了区区十块钱而已。
说是小气，实则不过是无奈而已。
回到电影学院，已经七点多了。
去食堂花三块钱吃了份炒面，江瑜回到宿舍，躺倒在床上，已经累得不行了。
电影学院里学生活动非常丰富，宿舍里其他几个兄弟出去看热闹了，只剩下江瑜和李建国两个人，倒也安静。
“小江，我晚上还要值个班，走了啊，”李建国回到宿舍，换上保安制服，居然又要出去了。
江瑜惊讶地坐起来看他，“你不累啊？晚上还去值班？”
“这有什么，我都习惯了，”李建国笑一下，带上门出去了。
江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今天休息，所以能去跑龙套。
而李建国则是排的夜班，白天本该是他休息的时间，就为了那十五块钱，白天站了一天吹冷风，晚上还要再站一晚上。
窗户外黑暗一片，几盏冷色的路灯仿佛是最后的光亮，李建国的身影渐渐走远。
“唉。”江瑜微微叹了口气。
必须得搞钱啊！
005章 现金大礼包
搞钱，是一门技术活。
讲究四门功课，坑蒙拐骗。
能够发财的人，大多离不开这四个字。
太正直的人，是发不了财的。
因为原始的资本积累，必然残酷而又艰难的。
就好像江瑜现在一肚子的想法，对未来世界的发展洞若观火，可惜的是完全无处施展。
因为他没有本钱。
第二天早上，江瑜继续干着他的保安大业，在校园里四处转悠着。
他今天负责巡逻。
工作事小，找机会刷正负能量才是要紧。
只可惜一上午连个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江瑜只能没有机会，自己创造机会。
校园东门处有一家书店，江瑜走进去，挑了本《读者》，又拿了本《意林》。
然后问老板，“请问今天书店是做活动，买《读者》送《意林》吗？”
老板愣了一下，“没有啊，从来没有过这个活动，你在哪里看到的？”
“是我自己想的。”江瑜答道。
老板：？？？
你自己想的活动你跑来问我？
“来自杨爱国的负面能量值，+50！”
江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那两本杂志也没买。
老板默默看着柜台上的《读者》、《意林》，有点怀疑人生。
出了店门，江瑜看了下收入记录，目前负面能量已经超过两百点了。
正面能量才一百二十多点。
虽然已经可以开一个福袋，但江瑜鉴于这个系统的尿性，决定还是多攒一点能量，一把梭哈。
他又转悠到图书馆附近，正好看到李英豪抱着书往图书馆走，江瑜赶紧跟过去。
等走到李英豪身后的时候，从口袋里掏了张百元大钞扔地上，然后喊住李英豪。
“英豪姐，这是你掉的钱吗？”
李英豪转过头来，看看地上正躺着张粉红的钞票，赶紧摸了摸口袋，松了口气道：“不是我的钱。”
“那是谁掉的？”
江瑜将钱捡起来，装模作样地四处看看，“反正没人看到，不如我们俩分了吧。”
“这，”李英豪看了看四周，“这不好吧？”
“没事儿，反正这也没人，不如我们俩各50，拿去看电影，怎么样？”江瑜提议。
李英豪停顿了一下，明白了过来，嗔道：“你想请姐姐我看电影啊？还搞这种小花样，学坏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事实上，当一个男人对女人玩套路的时候，哪怕女人看出来了，多半也不会生气，只是会心中窃喜。
反之也是一样。
当然，前提是得帅。
“来自李英豪的正面能量值，+50！”
江瑜看到收入记录，心里便有数了。
“那你要不要去看电影呢？”
“我倒是不会拒绝你，但我要复习呀，马上就要艺考了。”
“哎，”江瑜装模作样地叹气。
这样他不仅省了五十块，还赚了波能量值，不亏。
李英豪抱着书走后，江瑜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妹子们，忽然开了窍，没道理一个套路只能用在一个女生身上啊。
这么多妹子，都可以拿来贡献能量值嘛。
他瞄准了一个腰细腿长、长发飘飘的妹子，迅速地尾随到人家身后。
“喂，同学，你钱掉了。”
柳一菲回头一看，一张粉红色的百元躺在地上。
“这是你掉的钱吗？”江瑜问。
柳一菲道：“对，这是我的钱。”说着就给捡了起来。
江瑜顿时黑了脸，“这真是你掉的？”
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这里就两个人，不是你的，当然是我的啦，”柳一菲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蹦蹦跳跳地走了。
“来自柳一菲的正面能量值，+50！”
江瑜：……
完蛋！
一百块换五十点能量值，亏了亏了……
他自暴自弃找了个长椅坐下，准备开福袋。
“孙长老保佑，猪长老保佑，唐长老保佑……给我开！”
江瑜一口气开了两个福袋，一阵五毛特效之后。
“一卷带有青草芳香的卫生纸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X2。
江瑜：……
你妹啊。
他搭进去一百块，结果就开出来两卷卫生纸？
他都开出三卷卫生纸了，这系统也太坑了。
带有青草芳香的卫生纸，那也是卫生纸啊，超市里10块钱能买一大包！
屁用没有。
江瑜已经对这系统死心了。
忽然。
“嘶，”他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正好不远处就是图书馆，里面有厕所，江瑜走进去，选了个坑位，准备解决一下。
图书馆有一个好处，每天都会有阿姨更换卫生纸，所以江瑜看见放纸巾的盒子外面露着半截纸巾，也就没多想。
等他解决完，随手抓住那半截纸巾，往下一拉……
giao！
就剩半截啦？！
这时，旁边的坑位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兄弟，你也没带纸吧？我在这蹲半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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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林皓的正面能量值，+50！”
这孙子居然觉得挺高兴。
哈哈，傻子不止我一个。
一块蹲着吧你。
“今天是周末，来图书馆的人少，还好你也没带纸，终于有人能陪我说话了，兄弟，你哪个系的？”
江瑜沉默了一下。
“是否提取？”
“是。”
江瑜手一翻，一卷带有青草芳香的卫生纸出现在他手上。
“我觉得，我可能是陪不了你了。”
林皓：……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50！”
“兄弟，有多余的吗？”林皓幽幽地问。
“有，”江瑜道：“我这纸巾带有青草的香气，你能闻到吗？”
“我……”林皓吸口气，差点没被臭死。
有心想骂人，但又不敢，他不想再蹲半小时了。
“来自林皓的负面情绪值，+30！”
“没闻到吗，多香啊，你再试试？”
江瑜已经擦完，开始穿裤子了。
“我闻你大爷……哎，这声音好耳熟，是江瑜吗，是你小子啊！”
林皓总算听出了江瑜的声音。“你大爷的，赶紧的，把纸巾给你爹送过来，腿都麻了。”
“现在是哪个在掌握局势？”江瑜冲完水，推门走出去，戏谑地调戏起林皓。
“我再你一次机会，叫声爸爸来听听？”
“你大爷的！”林皓叫道，“小心我回头让你哥来收拾你，快点的，纸给我。”
“那我走了啊，”江瑜作势往外走，“半小时之内，都不一定有人来。”
“艹！”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30！”
一番掰扯后，江瑜当然还是将纸巾丢给了林皓。
虽然已经薅了一大波能量值，但江瑜已经对这破系统没了期待。
开出卫生纸，就开出卫生纸吧。
以后上厕所就不用再买纸了。
“是否兑换福袋？”
江瑜靠在洗手台前，点击了“是”。
一阵五毛特效后。
“一千元现金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江瑜：？？？
原来还真能开出现金来啊！
江瑜大喜。
算起来，他兑换了四次福袋，就开出了一千元现金，这比打工可强太多了。
江瑜一脸喜色，盘算着以后该怎么搞能量点。
要不买挂鞭炮趁着人多扔进女厕所？
还是买瓶臭豆腐蛋扔进男生宿舍？
另一边，林皓拿到纸巾，总算解决完，艰难地扶着墙走了出来。
蹲了这么久，腿都麻了。
结果一出来就看见江瑜满脸笑容，高兴得不行。
“你笑什么？”林皓问。
“我想起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
“我想到了可以赚钱的法子。”
“什么赚钱的法子？”
“去厕所给那些没带纸的人卖纸。”
“……”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20！”
这小子，学坏了啊。
006章 老男孩
林皓，晋省汉子，为人粗豪，却颇讲义气。
鉴于江瑜对他有一纸之恩，将他从厕所里解救出来。
当天晚上他特地拉上江瑜，去了三里屯的某酒吧，准备让江瑜这个乡下穷小子好好开开眼。
“怎么样，这地方？”林皓带着江瑜来到吧台，找了两个卡座坐下。
他意思是，你个土包子没见过吧。
“就，还行吧，”江瑜随口道，他环顾四周，“确实还行。”
这种酒吧他前世没少来，叫上几个想入行的漂亮妹子，几杯酒下肚，再借着黑暗、暧昧的氛围，基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杯莫吉托，”江瑜熟练地招手叫过服务员，“皓哥，你喝什么？”
“跟你一样，”林皓没好气地道。
劳资带你来见世面，结果你表现得比我还熟练是几个意思？
这个逼装得太失败了。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30！”
江瑜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向舞台上的黄柏遥遥示意，一副老司机的样子。
舞台上，黄柏看见江瑜和林皓他们，点了下头，抱着吉他继续唱。
“我会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对你说”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正是那首著名的《老鼠爱大米》。
今年一月份，杨丞刚发行了这首歌，顿时火遍全国。
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唱，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在2004年，一首歌曲能够征服老百姓的耳朵，靠的可是真正的实力。
而2004年到2008年，这差不多五年的时间里，也被网友戏称为诸神混战，各种神作层出不穷。
到了08年以后，华语乐坛，就只剩下群魔乱舞了。
不说别的，江瑜重生以前，就已经很多年没动力去更新歌单。
一曲终了，黄柏鞠躬下台，向江瑜这边走来。
“喝着呢，今晚都算你柏哥的，”黄柏拉个椅子坐下。
“这么客气？”那江瑜可就不客气了，“老板，来瓶82年的拉菲。”
“你连拉菲都知道？”黄柏惊了下。
“嘎嘎嘎，”林皓笑出鸭叫，“这小子连莫吉托都知道，比你爹都熟练。”
“来自林皓的正面能量值，+20！”
这厮纯幸灾乐祸。
“开个玩笑，”江瑜道：“柏哥，你不是读大学吗，晚上还来酒吧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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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点零花钱呗。”
“唱歌挣钱吗？”江瑜现在对一切挣钱的活动，都充满了兴趣。
“在酒吧唱歌也就一般吧，一晚上大几百是有的，我跟你们说啊，现在手机彩铃才是真的赚。”
黄柏介绍道：“就说这《老鼠爱大米》吧，光移动公司的彩铃协议，分成有六千多万！”
“卧槽！”林皓直接惊了。
江瑜也惊了。
他知道当红的歌手能赚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赚钱。
要知道，这可是2004年啊。
江瑜当即心动，“柏哥，不满你说，一直以来，我都有成为一个优秀歌手的愿望，昨天晚上我自学了乐理音律，写了首，你有没有兴趣一块唱？”
“闹呐，”黄柏以为他开玩笑，“你唱我听听。”
“老板，82年的拉菲不要了，”江瑜道，“给我来把大吉他，我要登台献歌一曲。”
老板和黄柏也是熟人了，见江瑜长得着实英俊，也就没有拒绝，“唱得难听别怪我哄你下来哦。”
“放心。”
江瑜接过大吉他上了台，来到话筒前坐下，拨弄着琴弦试了试音。
他上辈子专门请人教过弹吉他，但玩乐器主要靠的是肌肉记忆，他这辈子还没练过，勉强能弹，却并不熟练。
音乐缓缓流出，江瑜开口唱到: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该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
江瑜唱得并不算好听，吉他也弹得一般，但这歌词与旋律却勾起了黄柏的回忆。
当男人还是男孩时，多半都做过浪迹天涯的梦，也都有过爱慕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姑娘。
于黄柏而言，他少年时没少让父母操心，不好好读书，每天晚上偷偷跑出去唱歌，陪在他身边默默支持他的，也就只有那个姑娘而已。
如今他已年近三十，做起了演员的梦，却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来不及多思索，江瑜已经继续唱道：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漫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
黄柏心里顿时一颤，这歌词仿佛写进了他心里一样。
青春远去，少年也不再年轻，开始有了家庭和责任，容颜老去，心里的热血也渐渐凉了。
回首过往，竟然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他真的能成为一名好演员吗？他真的还可以有未来吗？
如果就这样老去，有谁还记得，这世界他也曾来过呢？
“生活就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
“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我有过梦想！”
江瑜唱着唱着，忽然打动了自己，动了感情。
他很早就听过这首歌，但其实并不理解歌里的意思，只是被那股忧伤的氛围所击中。
蹉跎半生，两世为人后，再唱这首歌，忽然就红了眼睛。
初听不解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这世界很吊诡，哪怕是流氓刚进社会的时候，也未尝不天真热血过。
等到人到中年，身材走样，头上谢顶，被生活这把杀猪刀改变了当年的模样，为了生活不得不耍起流氓来。
反而觉得现在的自己是成熟，曾经的自己是幼稚、天真。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起青春往事，也只剩下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
舞台上，江瑜动了感情。
舞台下，酒吧里，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男人们放下酒杯，拿出藏在身旁女伴胸前的手，听舞台上那个少年，唱他们的青春，唱他们的梦想。
这几句歌词如刀一般，扎进了他们的心里。
被藏在心里深处的那个小男孩又爬了出来，问：“喂，你还记得你以前的梦想吗？”
于是一群老男孩纷纷红了眼睛。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找不回真的我”
“抬头仰望满天星河，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的时候，江瑜指尖从琴弦上划过，唱完了最后一句：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
祝福谁？
祝福那些还有梦，热血还未凉的老男孩！
一曲终了，江瑜坐在台上摸了摸眼角。
酒吧里，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哗啦啦地鼓起了掌。
江瑜赶忙鞠躬道谢，然后看向黄柏、林皓他们，却发现卡座那里已经不见了人影。
黄柏偷偷来到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擦起了眼角。
搞艺术的共情能力都强，基本上都多愁善感。
但一个大男人，一大把年纪，忽然被一首歌破了防，传出去简直丢死人。
要是被林皓那家伙看见了，起码得被嘲笑一年。
等他悄摸处理完，走出卫生间就乐了，“皓子，你也来了。”
“呃，”林皓像做贼被抓到了一样，把头转过去，眼睛分明是红的，却死不肯承认。
“妈的这酒太烈。”他说。
“对，是酒太烈。”
就像火一样燃烧了他们的心。
007章 小黄鱼组合
对于中年男人来说，为音乐感动只是一时的。
感动过后的利益计算才是生活。
回去的路上，林皓开着车，黄柏在后座拉着江瑜兴高采烈地讨论弄组合的事情。
《老男孩》这首歌一个人唱也行，两个人唱更好。
当江瑜提出可以和黄柏组队一起唱的时候，黄柏就知道实现梦想的机会来了。
他在酒吧唱歌有些年头了，唱功不差，但一直唱的都是别人的歌，还没有一首自己的代表作。
这对一个歌手来说是致命的。
现在的黄柏还不是未来的百亿票房帝，能让志林姐姐都投怀送抱。
能白捡一首《老男孩》就偷着乐去吧。
而且《老男孩》这首歌质量也很高，无论是词曲，都是上乘的。
旋律哀而不伤，而歌词呢，写尽了中年男人对青春、对梦想的回忆与思念。
黄柏有预感，这首歌一出，绝对能够大火。
“小江，你这个歌咱得好好运作一下，找个靠谱的唱片公司，咱们也不用跟人家签经纪约，就让他们给咱们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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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道：“柏哥，你有经验，你安排，我肯定放心。”
“行，交给我，你就瞧好吧！”
黄柏十分振奋，把这事儿揽下了。
于江瑜而言，唱歌发单曲什么的，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走歌手这条路，完全是听黄柏吹嘘《老鼠爱大米》这首网络歌曲赚了几千万以后，见利心喜。
至于弄组合，则完全是想要把黄柏给拉下水。
现在的江瑜不过是一个小保安，既没有人脉，也没有资金，想靠着一首歌曲忽悠唱片公司给他发歌，完全是痴人说梦。
说不得就碰到什么无良公司，到时候在合同上做点手脚，直接把他生吞活剥了都没办法。
黄柏在圈内打滚多年，人脉广，经验也丰富，最重要的是为人厚道，和他合作至少不用担心被算计。
是一个可以长久合作的朋友。
双方成立组合，共同演唱《老男孩》，属于是互利共赢。
“回头我把吉他给你，你把那歌再练练，咱们找个时间排练一下，录个视频传网上去，现在好歌不会被埋没的，网上一传大家都知道。”
黄柏已经开始初步计划着了。
“好，”江瑜轻笑一下。
他知道黄柏的言外之意，他的唱功确实一般。
吉他弹得也是烂的一批。
远远够不上出去演出的水准。
不过，谁让他现在有系统了呢。
江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酒吧献唱一曲，最大的收益倒不是和黄柏弄了个组合，而是赚了一堆面能量值。
他一曲《老男孩》把林皓、黄柏俩人感动得跟孙子一样。
酒吧里那些老男人多半也心有感触，结果给江瑜贡献了一堆正面能量值。
江瑜这才发现，原来不光是高兴、开心，这些情绪可以带来正面能量。感动也可以带来正面能量。
目前，他的正面能量值已经有八百多点了。
再整点负面能量值，就可以兑换“麦霸体验卡”了。
他现在十分期待，这所谓的“麦霸级演唱技能”可以带来多大增幅。
后座上，黄柏和江瑜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俩人现在对未来都充满了期待。
话题转到组合名字上。
林皓孤零零一个人在前排开车，终于忍不住了，“我看就叫小黄鱼组合，从你们俩名字里各取一个字。”
“什么小黄鱼组合太难听了，”黄柏怼他，“得取个文雅点的，‘好时光’怎么样，音乐能给听众带来好时光。”
“太文艺了，”江瑜坏笑道：“不如叫麻豆组合，将来还可以成立个公司，叫麻豆传媒，绝对经典。”
“嗬~tui，你太不纯洁了，”林皓啐他，“还是小黄鱼好，听着就富贵。”
最后在林皓的强力威胁下，俩人还是妥协，正式将组合名定为了“小黄鱼”。
很多年后，黄柏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当时太草率了。
俩人的第一首歌，是江瑜在酒吧里唱的。
俩人的组合名字，是在一辆破车上随便取的。
谁也没想到，后来他们俩能走得那么远。
而那草率的经历，也在坊间被津津乐道为传奇。
……
有了目标以后，人就有了动力。
现在的江瑜，已经对保安这份史上第二古老的职业不太感冒了。
只等月底发完工资，就准备辞职走人。
不过在月底之前，他还是得想办法捞一波负面能力值。
他的正面能量值已经够多了，就差负面的。
这天中午，江瑜正看大门呢，就见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了校门口不远处的马路边。
一个胖子下了车，往车顶摆了瓶营养快线，随后又坐了回去。
我尼玛。
江瑜一阵无语，真是活久见，上辈子只在段子里听说过的事，居然还真发生了。
作为一个尽忠职守的保安，这种事，他还真不能不管。
送上门的负面能量，不要白不要嘛。
江瑜走到车前，取下营养快线，拧开喝了一口，然后直接开门上车。
杨力坐在车里有点懵，怎么来的是个保安？
他今年二十多岁，小时候也是受过穷的，九十年代父母下海经商，居然暴富，于是他也就升级为了富二代。
有人说，小时候经历过物资的匮乏后，长大后便会想尽办法补偿回来。
杨力也是如此，家里有钱以后，他就开始花天酒地，结交了一堆狐朋狗友。
也不知道在哪打听的，现在的大学生活好。
开辆豪车往校门口一停，往车顶放瓶水，就有家庭贫困的妹妹上车赚点生活费。
杨力听说后，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就来助人为乐了。
只是，这怎么跟打听的不一样呢？
“大哥，你这讲究啊，”江瑜上车后把车门带上，“还放瓶营养快线。”
“我放着玩儿呢。”杨力尴尬笑道。
“什么放着玩，我都明白，”江瑜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开始解扣子了。
“卧槽，”杨力看他那熟练的样子，有点慌了，“兄弟，我不是那意思啊。”
来自杨力的负面能力值，+25！
“还跟我装，平时我都喝矿泉水，这还是头一回喝营养快线。”江瑜作势继续要脱衣服。
“哎呀卧槽，大哥，我真不是那意思，我不要男的啊。”
杨力这下真的慌了，抓着江瑜的双手就不放。
这保安大哥看来真是行家啊。
可他不是啊。
现在连保安都玩这么花吗？
到底谁玩谁啊？
来自杨力的负面能量值，+50！
“哎呀，男女都一样，”江瑜一副老司机的样子，“玩嘛，要不我矿泉水的价格也行。”
“我不用你啊！”
杨力心态彻底崩了。
说好的会来个妹妹，结果上来的是个一米八的保安大哥。
而且这大哥看起来比他还会。
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这个世界已经快进到这个地步了吗？
来自杨力的负面能量值，+50！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行不。”杨力开始求饶。
“知道错了？”
“嗯，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了？”江瑜见状也不再戏弄他，停下了脱衣服的手。
“我，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行不？”
“那，我不能白上车一趟，你这耽误我生意啊，”江瑜施施然往车后背一趟。
他知道自己已经拿捏住这家伙了。
“我特么，”杨力暗骂。
到底谁耽误谁啊？
“那个，”他从兜里摸出两百块钱，递给江瑜，“大哥，你拿去喝茶，我马上就走行不？”
“这可是你自愿的啊，可别怪我拿了钱，不提供服务，”江瑜接过钱，下了车。
谁特么要你服务啊！
请你走好嘛！
“来自杨力的负面能量值，+50！”
直到车门关上后，杨力这才松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
没人告诉过他，现在连男的也开始接单了啊。
而且接单的还是个一米八的保安！
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得换个学校试试。
杨力越想越气。
就在这时，车门忽然开了。
杨力一转头，还是江瑜。
“我营养快线忘拿了。”
江瑜指指座位上那瓶被他喝了一口的营养快线。
杨力：……
“来自杨力的负面能量值，+99！”
走，赶紧走！
以后再也不来了！
008章 录制小样
夜里，电影学院录音室。
黄柏拿钥匙开了门，“这个点，学生们都走了，咱们动作快点，录个小样出来。”
江瑜跟着黄柏走进去，身上还穿着保安制服呢，刚一下班就被黄柏拽过来。
“哎，你回去练习了吗？”黄柏问。
“练了，绝对比上次唱得好，”江瑜非常自信地回答道。
他在杨力身上刷了200点负能量值，正好兑了两张“麦霸级体验卡”，总共能用两个小时。
录个小样绝对够了。
虽然不知道“麦霸级”的唱功怎么样，但绝对比江瑜强。
没错，江瑜对自己的实力，就是这么有自知之明。
“行，你先试下音，”黄柏将吉他递给江瑜，自己开始鼓捣录音室的那些设备。
他就是配音系的学生，经常和一些朋友过来给移动公司录彩铃，对这个录音室熟得不能再熟。
江瑜接过吉他，细长的手指从琴弦上划过。
“来自黄柏的负面能量值，+1！”
黄柏瞄他一眼，有点嫉妒。
你妹的，长得帅的人，弹吉他都这么帅。
我要是有着长相，出场费起码加个零。
江瑜看着收入记录，微微一笑。
爷不仅长得帅，还有挂呢。
“是否使用麦霸级体验卡，有效期一小时？”
“是。”
江瑜只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那是一种所向睥睨的感觉。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有麦。
没有人可以和他抢！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音乐从指尖流出，江瑜缓缓唱着，仿佛已经排练了很多遍，再也没有了生涩的感觉。
黄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看来这小子确实是用了功啊，进步很快嘛。
江瑜独唱完一遍，黄柏也拿起了吉他，俩人得先排练几遍，再录小样。
“文静，我从老师那借了钥匙，咱们快点录完，我再送你回宿舍……哎，这灯怎么是开着的？”
李文静过几天就要过生日，艾贝尔为了讨女神的欢心，便给女神写了首歌，还邀请女神一块过来录制，准备拿到生日那天播放。
俩人都是大一的新生，面对艾贝尔的这份心意，李文静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也因此，才会大晚上的跟着艾贝尔来到录音室。
只是没想到，里面已经被江瑜、黄柏俩人占了。
艾贝尔一进屋，就看见一个保安，一个长得很像民工的人，俩人抱着吉他在那录歌。
这年头，连保安和农民工也可以唱歌了吗？
“你们俩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艾贝尔心里已经将这俩人和不法分子联系上了，说话很不客气。
黄柏好脾气地站起来解释，“我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配音系的，带我朋友过来录个歌。”
“蒙谁呢，你这样的也能考进电影学院？保安也算电影学院的学生？还抱个吉他，你会弹吗你？”
艾贝尔一阵抢白，黄柏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黑了脸。
江瑜抬眼打量他一下，觉得有点面熟。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长得就很欠揍。
“我会不会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海边吗，管得这么宽，门口过辆粪车，你还得拿勺尝尝咸淡呢。”
黄柏一乐，江瑜这小子骂人都这么好玩。
“我特么……”
艾贝尔又好气又好笑，但偏偏还想不出骚话来反驳他，那叫一个刺挠啊。
“来自艾贝尔的负面能量值，+30！”
最后没办法，只能爆粗口，“你大爷，怎么说话呢，一个臭保安，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抽我？”江瑜站起来，“就你这身高，够得着吗？”
“卧槽！”
这一句直接破防。
伤害巨大，侮辱性极强。
“来自艾贝尔的负面能量值，+99！”
艾贝尔本来脾气就不好，身高是他心里最大的坎。
江瑜一击必杀，艾贝尔顿时炸了，冲过来就要动手。
“嗬！”
江瑜不屑，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额头，用力往后一推。
“哎？”
艾贝尔惊奇地发现自己刚冲过去，现在居然又被送回来了。
这就是身高上的压制。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我特么！”艾贝尔涨红了脸。
他发现自己既说不过，也打不过，这就很尴尬了。
女神还在自己身后站着，一时有点下不来台。
黄柏赶忙站到中间，打了个圆场，“大家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要不你们先等一会儿，我们录完马上走。”
李文静看够了热闹，悄悄拉了拉艾贝尔的衣角，“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离开了录音室。
“你给我等着！”
艾贝尔恨恨地看了眼江瑜，留下一句狠话，转身跑了。
“来自艾贝尔的负面能量值，+50！”
“哼，”江瑜不屑。
等着你来给我送能量值吗？
随后，江瑜和黄柏俩人又排练了两遍，确认没问题以后，迅速地录制了个小样。
黄柏十分高兴，“有了这个小样，我就能去联系制作公司了。”
“刚好我认识一个华纳的制作人，他要是肯给咱们出唱片，那就太好了。”
“嗯，柏哥，多亏你了。”江瑜感谢道。
“是我该谢你，唱了这么年多年歌，以后总算能拿出一首代表作了，不过朋友归朋友，版权费的事情，还是要分清楚。”
黄柏正色道：“词曲都是你写的，我们俩一起演唱，版权收益给我两成就行，如果有商演，我们对半开，行吗？”
江瑜刚想说话，黄柏又拦住了，“你先别急着回答，你回去考虑清楚了再说。”
“嗯，”江瑜点头。
他知道黄柏是一番好意，怕自己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将来又反悔就麻烦了。
其实江瑜前世在圈里厮混多年，虽然没发过歌，但多少也有所了解。
事实上，在天朝写歌根本不赚钱。
尤其是在版权意识还比较单薄的2004年。
一首歌的版权收入，大部分来自于专辑收入，以及和移动公司的彩铃收入分成。
后者不多说，等着分成就行。
前者由于盗版横行，市场上流通的磁带、唱片，基本都是盗版。
在2004年，能卖出去十几万张正版唱片，就已经能排得上销量榜前三了。
因此，对于歌手来说，收入的大头并不是版权收益，而是广告代言，以及各种商业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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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个商业演出。
天朝实在是太大了，2000年以后，城市快速发展，各种商场、工厂、游乐场如雨后春笋般建设而成。
开张的时候，总得请个明星过来热闹热闹吧。
演一场就是几万块。
哪怕一天一个县，一个县演一场，把天朝全跑一遍，那也得要三四年！
可以说，在互联网热钱涌入以前，各路明星、歌手完全是靠商业演出养活着的。
哪怕是到了2020年以后，仍然有一批过气明星，活跃在十八线小城的商业演出里。
要不大衣哥，草帽姐之流哪能活得那么滋润。
黄柏很显然是非常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的，相比于版权费，商业演出费才是真正的大头！
所以他得提前和江瑜说清楚了，先小人后君子。
要不然将来为了钱撕逼，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平心而论，黄柏给的条件已经非常厚道了。
江瑜并不是贪财之人，也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辈。
自然没什么意见。
他现在的目标，仅仅是能靠着这首歌，赚个万把块钱，让他能安心考试就好。
如果真的有剩余，他多半也会将其捐赠出去。
毕竟，这并不是他的原创。
009章 什么是朋友
“是否提取一千元现金？”
“是。”
“预计2小时到账，请注意查收。”
江瑜提取了从福袋里开出来的那一千元现金。
他之前一直很好奇，这系统要怎么给他变出钞票来。
要知道，钞票都是用凹版印刷机和变色油墨印刷出来的，这破系统能搞得定？
不会拿冥币给他凑数吧？
没想到他倒是低估这系统了。
人家不直接发钱，而是存入了银行卡。
江瑜果断找到最近的ATM机，插入银行卡，输入六位数的密码，查询只有四位数的余额。
他记得之前他卡里有八百块，加上系统充值的一千，再加上兜里的二百，存款已经突破了两千！
有道是，事业是男人的底气，钱是男人的胆量。
江瑜怀揣着两千元的巨款，当即决定去改善一下生活。
学校里吃饭很便宜，所以江瑜决定先去买几身好点的衣服。
燕京的冬天极冷，现在已经快要12月底，江瑜那身从乡下带来的旧棉衣，已经抗不住寒风了。
而且电影学院每年一月初开始艺考报名，江瑜总得装扮一下自己。
而且出去演出也不能穿得太寒酸。
世人总是肤浅的，没人会透过你褴褛的外表，看见你深刻的内涵。
想要给别人留下不错的第一印象，还是要买几身好点的衣服，花点时间捯饬一下自己。
光靠长得帅，是不行的。
就在江瑜来到西单，挑着衣服，准备报名艺考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小瑜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进组，”江大山在电话那头非常高兴。
“《武林外传》开机了吗？”
“对，我和剧组都谈好了，这回导演很给面子，让我带两个灯光助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江大山兴奋地说着，“虽然在剧组苦点累点，但总归能学门手艺，以后饿不死，你赶紧过来！”
在他看来，保安属于混吃等死的工作，进组做灯光才能学到真东西。
从保安到助理，那是巨大的提升。
“我，”江瑜犹豫了一下，“山哥，你们那差演员吗？”
“怎么？”
“我想，我还是更应该去做一名演员。”
江瑜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准备报名艺考的事情说了。
江大山完全是一番好意。
但有时候，这种好意，反而成为了一种压力，成为了一种阻碍。
出乎意料的，江大山并没有反对，只是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想清楚了吗？”
“嗯，已经想清楚了，”江瑜认真答道。
“那就好，”江大山挂了电话。
江瑜苦笑一下，知道江大山还是生气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但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人这一生如此短暂，也许他该大胆一点。
去攀一座山，去追一个梦。
去赚很多钱，去多日几个女人。
至于江大山，就用成绩来证明给他看吧。
收拾好心情，江瑜给自己买了件羽绒服，一件羊毛衫，一条秋裤，一双鞋，又买了几件换洗的内衣，这就足足花了五百了。
然后去乐器店，挑了把吉他，又花了五百。
这是为了将来出去演出做准备。
一番花销下来，江瑜盘算了一下，还剩一千零两块。
还好，勉强维持住了四位数的尊严。
晚上，江瑜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张卫国惊呼一声，“卧槽，你小子发了财了，买这么多东西！”
“天冷了，买几件衣服，”江瑜随口道。
“你还买了吉他！”张卫国叫道。
其他兄弟也都好奇地过来围观。
“买着玩儿的，”江瑜敷衍道。
他并不想和他们说实话，否则以这帮家伙的嘴巴，他就别想在宿舍住下去了。
“有钱烧的慌！”
张卫国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然后连声也没打，直接拿出吉他装模作样地开始弹，其他几个兄弟围在一起，嘻嘻哈哈的。
“别把我琴弦弄断了啊，”江瑜有点不爽，但也没多说什么。
住集体宿舍就是这点不好，一点隐私都没有。
而且张卫国这帮人，也根本没有尊重他人隐私的意识。
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着实惹人烦。
好容易等他们玩够了，江瑜收回吉他，又拿了张纸巾将琴上的各种手指印给擦干净，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回吉他盒里。
另一边，张卫国眼睛珠子一转，来到江瑜床下，“江瑜，你来咱们宿舍有两个月了吧。”
“嗯啊。”
“你说哥这两个月，哥对你咋样？”
江瑜瞄他一眼，“你有事直说。”
“那个，哥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借我两百块钱，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不能，”江瑜言简意赅。
“啊？”张卫国显然没有想到，江瑜居然会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他。
“你给自己买这么多东西都舍得，借我两百怎么了？”张卫国理直气壮的。
江瑜白他一眼，“我买再多东西花你钱了吗？”
张卫国怒道：“大家都是兄弟，我就借两百块，这么点钱你都不借，怎么这么小气？！”
江瑜当场怼回去，“你连两百块都要借，怎么这么没用？”
他已经不是那个乡下来的不善言辞的穷小子了。
活了两辈子了，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借你钱是情分，不借是本分，怎么还搞起道德绑架来了。
“我……”张卫国顿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以后有事你也别找我！”他留下一句狠话，悻悻地走了。
“来自张卫国的负面能量值，+50！”
一句秒杀了张卫国，江瑜坐在上铺，一时竟有些寂寞如雪的感觉。
他已经发现，自己和这帮家伙并不是一路人。
做保安也只是权宜之计，再住在这里，只会自寻烦恼，看来是时候要搬出去了。
江瑜又开始算账。
他现在还剩一千零两块现金，租房子一个月起码三百，压一付一的话就是六百，一个月生活费也要三百块。
再加上水电费、交通费、电话费……
江瑜越算越头大。
搞钱，必须搞钱！
先发短信骚扰了一波黄柏，问了下他唱片公司的事情，那边给他回了三个字，“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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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现在能和唱片公司把合同谈好，等制作完成，确定好宣传计划，再到收益入账，最快也得到明年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指望不上。
江瑜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书，为什么穷人会穷呢？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缺少足够的积蓄，不得不终日为了生计奔波，没办法做长远的计划。
比如对江瑜来说，想要改变命运，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参加艺考，然后读书。
可是他为了攒够学费和生活费，就必须得干活赚钱。
因为要干活赚钱，没时间学习，就更不可能考得上了。
于是陷入了死循环。
幸运的是，他有系统。
江瑜查看了一下余额，目前他还剩六百的正能量，二百的负能量。
还可以再开两次福袋，或者兑换两张体验卡。
以这系统的尿性，起码还得再攒两百负能量，才有可能开出千元现金来。
江瑜决定还是先稳一手，暂时不急着兑换。
深夜，张卫国拉着几个兄弟闲聊，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江瑜。
什么乱花钱啦，什么自私小气啦，什么不合群、没朋友啦。
江瑜也懒得搭理，在他看来，张卫国这种人，根本不能算是朋友。
有时间和他们置气，倒不如多看看书。
他花了二十块钱，从学校的打印店买了点艺考的资料，都是以前考上的学生总结出来的，非常实用。
正看着呢，就听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是条短信。
江大山发来的。
“我们剧组临时缺个演员，来吗？”
江瑜一咕噜爬起来，“来！”
什么叫朋友？
哪怕不支持你的决定，但还是会尽量想办法帮你，希望你能过得好。
这样的才叫朋友。
010章 武林外传
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江瑜哼着小曲，坐上了前往平谷飞龙影视基地的公交车。
《武林外传》就是在那里拍摄的。
他当年也曾是《武林外传》的脑残粉，反反复复地刷了好多遍，里面的台词都会背了。
而香芋、蘸糖、笑贝、修才、大醉这些角色，就像是朋友一样，陪他度过了许多无聊的时光。
所以当听说剧组招演员的时候，江瑜想都没想就去了。
一大早就上了公交车，中间又转了两次，来到平谷，打了辆三轮，才一路颠簸着上了山。
等到了酒店，都已经下午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剧组是真的建了座同福客栈出来，来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是在摄影棚里拍摄的，白天黑夜全靠灯光师调控。
剧组拍摄完以后，布景就直接拆了，后来《武林外传》火了以后，才又建了一座同福客栈当做旅游景点。
也正因此，江大山忙得要死，好容易把灯光布置好，才有空出来接江瑜。
“中午吃了吗？”江大山领他去见导演，边走边问。
江瑜跟在他身后，“车上吃过了，山哥，你们现在拍到哪了啊？”
江大山作为一个技术人员，并不关注剧情的发展，只是知道个大概：“好像是有个墓被盗了，来了个大娘，就一句台词，我上面有人。”
他说着一笑，又转过头叮嘱江瑜，“我告诉导演你是我从电影学院找来的，可没说是保安，你自己别说漏了啊。”
江瑜一笑，“放心。”
他一直以为江大山是老实人，因为长得就很淳朴，话也不多，想不到还有这种心眼。
《武林外传》的编剧是林财神，号称是鬼才编剧，《武林外传》能够大火，他功不可没。
后来他又写了部《龙门镖局》，制作更加精细，场景更加豪华，却怎么也比不上《武林外传》。
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少了导演夏敬。
俩人进了摄影棚，转过一条青石小巷，江瑜抬头一看，就见同福客栈的招牌高高地挂着。
客栈里则传来白展堂的声音：“葵花点穴手！”
“哈哈，点上了，排山倒海！”
紧接着，钱夫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客栈里一干人等涌出来看热闹。
“你个小狐狸精啊，我们走着瞧！”钱夫人放狠话。
郭芙蓉张开大嘴，哈哈大笑，“瞧什么啊，排山再倒海！”
钱夫人落荒而逃。
“过！休息五分钟拍下一场。”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摄像旁发了话。
江瑜知道这就是导演夏敬了。
虽然《武林外传》是个小破剧组，但演员贡献的演技真没的挑。
就刚刚那段，江瑜在现场看的，居然和电视上看过的没什么太大差别。
各种方言台词，而且还是现场收音，基本不用怎么后期，剪辑一下、配个音乐就能上电视播出了。
由此可见这些演员的功力。
另外也能看出导演对演员的挑剔程度。
江瑜对自己能不能入导演的眼，也是有些忐忑，想了想，打开了系统面板。
“是否兑换戏精体验卡，有效期一个小时？”
“是。”
江瑜果断兑换了戏精体验卡。
“导演，你要的少侠，我给你带来了，”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江大山把江瑜介绍给了夏敬。
“嗯，进来坐，”夏敬十分和气，带着俩人进了同福客栈。
黑店五人组围坐在长桌上聊天，看见江瑜过来，颜妮特自来熟地打招呼，“哎呀，老夏你从哪拐来的小弟弟，还怪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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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城过来拉着江瑜坐下，“告诉姐姐，今年多大了？”
“哎呀，你收着点儿，瞧把人孩子吓的，”沙易过来道，“夏导，这是新入组的演员吧？”
江瑜赶紧自我介绍，“对，我叫江瑜，19了，今天刚从电影学院过来。”
这种瞎话他已经说得很顺溜了。
“哦，”沙易恍然，“电影学院的啊，怪不得这么帅，都快赶上我了。”
“你可要点脸吧，”姜朝在旁吐槽。
看得出来，这几天关系极好，戏里戏外聊天竟然是一个样儿。
“吭吭，”夏敬见这几人没个正形的，赶紧叫住，“江瑜是吧，来，给你看看剧本。”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张纸，递给江瑜，“你看看这两个角色，你喜欢哪个，即兴给我们来一段。”
“他们要是都说好，”夏敬指指黑店五人组，“那你就过了。”
江瑜接过剧本，一看就乐了。
原来是这俩货啊。
“是否使用戏精体验卡，有效期一小时？”
“是。”
当戏精体验卡生效的那一瞬间，江瑜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活力，心中作妖的念头蓬勃欲出，好像不作妖就难受。
难道这就是戏精的感觉吗？
江瑜把台词记下后，说道：“好了，导演，我想试试这个祝小芸。”
“嗯哼，”夏敬点头。
“好好演啊，别紧张，”虞恩太在旁边关切了一句。
江瑜直接面向他，双手抱拳，却是福了一福，丝毫没有男子的阳刚之气，反倒有点娘们唧唧的。
“衡山后学祝小芸，这厢有礼了。”
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却还带着点嗲。
虞恩太反应过来，还了一礼，“在下吕轻候，见过少侠。”
“啊哈哈哈……”沙易在一旁狂笑，“秀才，他说话怎么这个调调呢？”
姜朝学着江瑜的语调，说道：“这不娘娘腔吗。”
姚城也学着道：“唉哟，你们再这样说话，人家就受不了了啦。”
“来自沙易的正面能量值，+35！”
“来自姜朝的正面能量值，+15！”
“来自姚城的正面能量值，+35！”
“来自江大山的负面能量值，+20！”
江大山在一旁都看傻了，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卧槽，这还是我那个直男糙汉的堂弟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这就是演技？
江大山对江瑜顿时刮目相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一两句台词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出功底了。
很显然，江瑜凭借这一个动作，一句台词，就已经将祝小芸这个有些女性化的衡山少侠给立住了。
自然也就赢得了黑店五人组的认可。
夏敬当即拍板，“就你了，先去酒店开个房间，把台词背熟，等其他演员到齐，咱们晚上就开拍。”
“谢谢导演，”江瑜顿时大喜。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获得了认可。
自己重生以后，演的第一个角色，拍的第一场戏，马上就要开始啦。
011章 戏精附体
《武林外传》是一个小破剧组，后来大火的颜妮、沙易、姚城等主演，此时还名不见经传。
里面客串的各种演员，要么是导演的朋友，要么是剧组工作人员，还有的干脆是硬拽来的，根本不会演戏。
但《武林外传》有一种魔力，不管是不是专业的演员，进了摄影棚，就都成了戏精。
晚上，等杨超、许清这俩人到了以后，衡山三兄弟就算是聚齐了。
杨超扮演的是大师兄陆一鸣，他是戏剧学院毕业，曾在《炊事班的故事》里饰演连长，是剧组的老朋友了，来了以后和胖洪、帅胡几个人凑一块叙旧。
许清演的则是杠精周敦儒，和祝小芸俩人相爱相杀。
许清就比较惨，他本来是剧组的场记，客栈大厅里，江瑜和他几句一聊，立刻好感大增。
因为这哥们和江瑜上辈子的命运轨迹实在太像了。
非科班出身，一心当演员，平时在剧组当场记，有机会了就四处客串角色。
运气好碰到了《武林外传》这样的作品，在观众的心中留下一抹回忆，随后便迅速地泯然众人，再也没有演过什么出彩的角色。
“看着啊，我教你舞个剑花。”
许清拔出剑来瞎鸡儿捅了几下，然后还剑入鞘，结果还捅歪了，尴尬得一批。
姚城手里拿着抹布，在旁看热闹，“别练啦，姑奶奶我来之前，导演告诉我演个女侠，我还真的舞了几天剑，结果来了以后天天扫地抹桌子。”
她将抹布往那块水曲柳台老榆木桌面上一扔，控诉着导演的恶行。
旁边虞恩太更气，“你这还算好的，导演让我去读论语，43万字啊，我一字一句地研究，结果进了组，就一句词，子曾经曰过……”
“去！”姚城啐他。
虞恩太一摊手，“你们说气不气人。”
“哈哈哈，”江瑜这下可算明白，吕秀才那股郁郁不得志的酸秀才样是怎么演出来的了。
“行啊，老夏，你还能干出这事儿来，”杨超打趣道。
“这还不算呢，”沙易也开始诉苦了，“你们说我胖吗，导演还非让我减肥，平时多吃一口他们都不让……”
“呵呵，”姜朝啃着个鸡腿，笑么呵呵的。
“你少啃几口吧，待会道具都不够了，”沙易特嫌弃他。
没办法，夏敬非让沙易减肥，让姜朝增肥。
于是在沙易看来，自己省的那点口粮，全让姜朝吃了。
“行了，行了，”夏敬被他们说得有点挂不住，摸了摸鼻子，“灯光好了没，开始吧！”
众人作鸟兽散。
白展堂和莫小贝俩人被赶出屋外。
衡山三兄弟则被拉到后院，关进了李大嘴和吕秀才的房间。
李大嘴继续啃他的鸡腿，姚城拿着块抹布，似乎想练二人转，颜妮带着俩人进了后院。
“三位大侠，我们佟掌柜求见！”姚城敲响了房门。
吱呀一声，杨超拉开房门，三个人三把剑，风风火火地杀了出来。
“师妹！”三人齐声道。
“好，不错，”夏敬走进来，开始排戏。
“老杨你是兄长，待会上前一步，把位置给江瑜让出来，江瑜，你是师弟，好出风头，许清你是师兄，平时不大看得上这师弟，但是作为师兄，又会爱护师弟，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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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三人的动作、走位、人设全给介绍了一遍，可以说是手把手地教着演了。
许清迷迷糊糊地点头，江瑜估计他搞不明白，于是说道：“就是这俩人相爱相杀呗。”
“对周敦儒来说，自己的师弟只能自己欺负，而祝小芸呢，对师兄的欺负，是既讨厌又享受。”
这是老二次元的设定了。
“享受？”夏敬一愣，看向江瑜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你小子什么路数，能把这种复杂的人物关系都剖析出来。
普通人最多能看到“讨厌欺负”那一层，能分析出“享受欺负”的……
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来自夏敬的负面能量值，+1！”
接着开拍。
江瑜默默使用了“戏精体验卡”。
他研究过剧本，祝小芸总共有五六场戏，最体现演技的，就是这一场了。
白天的那张体验卡，试戏的时候用掉了。
现在只剩一张体验卡了，自然得用在刀把上。
至于其他的戏份，他自己就能对付过去。
“小贝呢？”只见杨超上前一步问。
颜妮疑惑，“你们似？”
江瑜戏精附体，顶着一头秀发，躬身一礼，斯斯文文地道：“衡山后学，祝小芸有礼。”
“就你有礼，我们都莫礼啊？！”杠精周敦儒上线。
江瑜横他一眼，没说话。
“你们都是衡山派的啊？”掌柜的惊喜道。
“在下衡山陆一鸣，”杨超抱拳自我介绍道。
跟着又介绍两位师弟，“这一位周敦儒周师弟，这一位祝小芸，祝师弟。”
江瑜捋捋自己的秀发，就听对面颜妮好奇叫道：“啥，这位是师弟啊？啊哈哈哈……”
她直接笑场了。
大姐，能不能矜持一点啊。
江瑜在心里狂叫。
我的体验卡只有一小时啊，拍不完就麻烦了。
他转头看向夏敬，意思是，导演你能不能管管。
结果夏敬在镜头外，自己也笑疯了。
“来自颜妮的正面能量值，+35！”
“来自夏敬的正面能量值，+10！”
好嘛。
“对不起，对不起，”颜妮一口的陕西话道了歉。
现在《武林外传》刚开拍不久，颜妮堪称笑场王。
后来拍久了，她就有经验了——每次憋不住前，就把嘴捂上。
《武林外传》里许多掌柜捂嘴狂笑的场面，实际上是演员笑场。
好容易等颜妮笑够了，剧组重新拍完了这一条。
“好，下一场咱们拍武打戏，”夏敬过来排戏。
都说电视剧是编剧的艺术，电影是导演的艺术。
等进了《武林外传》剧组，江瑜才发现整个江湖都在导演心里装着。
演员怎么走位，怎么做动作，全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们俩，先绕个圈，把位置换过来，开始对峙，”夏敬交代道：“然后拔剑，就噼里啪啦地打。”
“怎么打？”江瑜问。
“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导演甩下一句话走了。
继续开拍。
“祝师弟，你是不是也想当掌门啊？”杠精周敦儒又开始挑衅祝小芸。
“周师兄不要血口喷人！”江瑜一脸严肃。
俩人按照夏敬的设计，调换了位置，开始对峙。
这俩师兄弟有点不对付，开始剑拔弩张，但在大师兄陆一鸣的镇压下，还能稳得住。
结果周敦儒补了一刀，“怕了吧，祝小姐。”
这就不能忍了。
“是他逼我的，”江瑜看了一眼陆一鸣，意思是这可不怪我啊。
然后呛啷啷拔剑而出。
“看剑！”
三人一起拔剑，也没什么章法，对着空气就开始瞎鸡儿乱捅。
话说《武林外传》的精髓就是“名不副实”。
江湖上的大人物，什么盗圣、厨神、菜刀门门主啦，全是吹出来的。
至于武侠片必备的大场面，完全靠口述。
衡山三兄弟的这场打斗，已经是整部《武林外传》最大的武打场面了。
江瑜心里尴尬得一批，但还不能笑。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要叫“戏精体验卡”了。
想当演员，首先得是个戏精，内心戏得足，也就是所谓的信念感要强。
这样才能无论多好笑，都能忍得住。
012章 少年立志
江瑜在《武林外传》剧组一共待了两天。
拍戏闲暇之余，他就在片场乱逛，把同福客栈给转了个遍。
于是江瑜就发现，原来客栈二楼根本没有房间，推开门里面是空的。
房间里的布景是在另一个摄影棚搭建出来的。
后院的那口水井其实也没有水，是一个只有水桶深的坑洞。
至于黑店五人组一有不开心的事，就喜欢去屋顶谈心的那个屋顶，也根本就不是屋顶。
而是搭出来的布景，还没有人高。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同福客栈成为了许多人青春的回忆。
影视剧，就是以假乱真的艺术，一点没错。
深夜，收工以后。
江大山敲响了夏敬导演的房门。
“累一天了，这么晚还不睡？”夏敬穿着毛熊睡衣给他开了门。
江大山进门，没说话。
夏敬无奈地摇摇头，他拍《炊事班的故事》时，就和江大山有合作。
当时江大山还是个灯光助理，为人认真、踏实，不怕苦不怕累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嘴笨，有什么话都不直说。
夏敬知道他的脾气，给江大山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直接问道：“说吧，什么事儿找我？”
“江瑜，”江大山想了想问，“他演得行吗？”
“行，太行了，你瞧他那么个大男人，演起娘娘腔来多像。”夏敬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这算演技好吗？”江大山又问。
这回夏敬没直接回答，而是点开了电脑，“我正看白天拍的带子呢，你看看这一段。”
电脑屏幕上，许清扮演的周敦儒说着台词：“我们选了啊，可一选就打，打了又选，选了又打，两年下来，就剩我们仨啦。”
这一段，江瑜没有台词，却配合地露出一个三分讥诮、三分幽怨、四分哀愁的表情。
“看到这里的表情没有，好演员和差演员的区别就在这，”夏敬指给江大山看。
江大山不明白，“这表情很难吗？”
“不是难，而是他有这个意识，”夏敬解释给江大山听。
有时候演技好不好，看细节就知道了。
有些没悟性的演员，就跟木头一样，推一下动一下，把自己的台词说完就不管了。
而有天赋的演员则会让自己一直在戏里，哪怕镜头没有对准自己，也会根据其他人台词做出反应。
就这点区别，却是两层境界了。
江大山似懂非懂地点头，“就是说，江瑜演得不错是吧？”
“对，他不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吗？是个好苗子啊，”夏敬知道江大山和江瑜的关系，自然也不吝夸奖。
“人长得也帅，演起戏来非常认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就好，”江大山听着这些夸奖的话语，憨憨笑了笑。
“对了，明天江瑜就走了，你记得让他去制片人领片酬，总共五百块，”夏敬提醒道。
“中，我知道了。”
……
“武当的冲虚劝了她半天，她不听，还管人叫杂毛，管少林方丈叫秃驴，峨眉的玄静师太上来打圆场，她非但不领情吧，还反问人家，你们三位是肾么关系啊，我咋瞅着不正常涅……”
女寝内，姚城绘声绘色地描绘着钱夫人大闹衡山掌门接任仪式的情形。
江瑜站在院子里的监控器后面，和夏敬一起笑成煞笔。
他已经拍完了全部戏份，就为了这个名场面，特意多留了半天。
“说的这么热闹，你倒是拍出来啊，”江瑜不满。
夏敬一摊手，“我是想拍啊，没钱拍什么。”
“没钱，哎，我的片酬呢？”江瑜这会终于惦记起最重要的片酬了。
夏敬道：“我让制片人给你准备了，五百块，你哥帮你领了吧。”
“那行，”江瑜冲远处的江大山点了下头，“看完热闹，我要回京城了。”
姚城甩着两根麻花辫走过来，跟个女流氓似的，“这就回去啦，要记得想姐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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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妮过来道：“唉哟，你不要老是逗他，我看江瑜是个老实小伙子，还没谈过恋爱吧？”
江瑜一脸诚恳，“不瞒你们说，也曾经为了一个女人面红耳赤过，”
“哎呀呀，说来听听，哪个姑娘呀？”颜妮一脸八卦。
“老干妈。”江瑜答道。
那俩人直接笑疯了，“哈哈哈……”
“来自颜妮的正面能量值，+50！”
“来自姚城的正面能量值，+50！”
江大山站在不远处，看见和颜妮、姚城俩人扯淡的江瑜，也是微微笑了笑，神色莫名。
“这小子。”
临走前，江瑜混进厨房，从李大嘴嘴边抠出一根鸡腿来，当做纪念品。
正好杨超开车过来的，也要回京，可以带他一程。
江大山赶来送他，将其拉到一边，汽车停在路边，远处青山如黛。
“这是你的片酬，我帮你领了。”江大山递过来一个信封。
“谢谢山哥，”江瑜接过信封，打开往里一看，里面一小沓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两千来块。
江瑜奇怪地看向江大山。
怎么多了这么多？
江大山道：“这次回去就要准备艺考了吧，你们那宿舍，不行就搬出去住，好好准备着。”
江瑜奇道：“你不反对我当演员啦？”
“我问过导演了，他说你有天赋，是个好苗子，演得比那些电影学院的学生还要好。”
江大山用力拍了拍江瑜的肩膀。
这两天，江瑜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眼前这个少年和他真的不一样。
江瑜并不像他当年刚进城时，那么胆怯、木讷、畏首畏尾。
相反，江瑜更加活泼，更加英俊，也更会说话，可以很轻松地和颜妮、姚城那些人混在一起。
当他换上衣服，那份挥洒自如，是当年的江大山远远比不上的。
这也正是夏敬会用他的原因。
否则一个电影学院的保安，哪那么容易就能冒充大学生啊。
这一切都在表明，江瑜和他并不是一路人。
也许，他应该走另一条路。
江大山认真地看着江瑜，“你哥不太会说话，多的也不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们老江家，做事最不怕的就是认真，做灯光，就要做最好的灯光师，做演员，那就要做最好的演员。”
“来自江大山的正面能量值，+100！”
江瑜愣了一下，有些感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贡献这么多的正面能量值。
或者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信任他，支持他。
“嗯！我一定会成功的！”
江瑜重重地点头。
然后从信封里拿出五百块，将信封和里面剩下的钱一起递给了江大山。
江大山愕然，却没接，“收着吧，就当我借你的。”
江瑜这次没推辞，“那好，等我赚到钱就还你。”
现在的他，也确实需要一笔钱急用。
“有好消息了，打个电话告诉我，”江大山伸出手握成拳。
江瑜会意，也握拳和他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他们走的是不同的路，却都向着心中的那个方向前进。
要成为最好的灯光师，要成为最好的演员！
2004年的最后一天，江瑜坐上返京的汽车。
在他脑海中回响的是《武林外传》里的一段旋律：
这世界有太多不如易
但你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太阳每天依旧要升起
希望永远种在你心里
……
013章 臭豆腐蛋
回到京城，江瑜第一件事是租房子。
从黄柏那借了辆摩托车，一路往北溜达，终于在一个老破旧的小区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四楼，两室一厅，江瑜租了朝南的主卧，月租三百八，好处是交通方便，离电影学院不远，还带个小阳台。
房东是个和气的老太太，问清了江瑜租房的目的，得知是为了复习参加高考，很痛快地把房子租给了他。
“啪啪啪，”老太太猛敲次卧的房门，“人在吗，活着就吱（zi）个声。”
江瑜见多半天没人应，说道：“人不在，估计是去上班了吧。”
“要是看见她告诉我一声，都欠我两个月房租了，我晚上过来蹲她，灯都是关的，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将钥匙给了江瑜。
“呼，搬家吧，还得折腾，”老太太走后，江瑜将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
这屋子有些小，但他还是很期待的。
毕竟他终于可以搬出宿舍，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了。
江瑜骑着摩托返回电影学院，准备先去宿舍搬东西，再去保安公司结算工资。
“小江，你真的辞职啦？”李建国惊讶地问。
“嗯，我准备去参加艺考，要搬出去好好准备一下，”江瑜收拾着东西。
他东西很少，那些脸盆之类的都留给李建国，剩下衣服被褥什么的，直接塞进两个蛇皮袋里打包带走。
李建国幽幽地看着他，“现在艺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太冒险了。”
江瑜摇摇头，道：“无所谓，就算考不上我也不当保安了。”
他收拾好东西，一手一个蛇皮袋拎着走了。
李建国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以前大家都是保安，一个月千把块工资，谁也别嫌弃谁。
突然江瑜就跳出来了，飞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李建国感觉自己好似被丢下了，有点惶恐，又有点嫉妒。
“来自李建国的负面能量值，+99！”
江瑜带着行李，来到保安公司，今天正是发工资的日子。
办公室门口已经来了五六个人，都是这附近大学的保安，江瑜跟着排队，往前看了一眼，前面似乎发生了些争执。
“你一个月夜班不上，巡逻不干，还想要多少工资？！”
保安公司的经理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劈头盖脸地训着一个女保安。
“还学人家艺考，也不看看你这德性，你考得上吗，你都考了几年了，没用的东西。”
“今天晚上来我办公室一趟，不然你下个月就别想干了……”
人群一阵骚动，分出一条空道。
李英豪接过钱，低着头默默走出办公室。
江瑜闪到一边，并没有叫她。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叫她，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不过李英豪却看见了江瑜，有些尴尬地冲他点点头，随后快步走出了大楼。
很快，前几个保安领完工资走人，轮到江瑜了。
会计核对了江瑜的名字，数了一沓钱出来，“总共八百五，签个字吧。”
“不是一千一吗？”江瑜问：“就算我请了三天假，也不该扣三百啊。”
会计还没说话，保安经理扫了江瑜一眼，“就是辞职的吧，你年底跑路，我们上哪招人去？”
“你给我们保安公司造成了安保力量上的损失，没把你工资扣光就不错了。拿着钱，赶紧滚。”
“很好，”江瑜接过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好小子，劳资记住你了。
这年头劳动者是弱势群体，想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都申诉无门。
许多打工人只能任由这种无良公司宰割，吃个哑巴亏。
总不能为了三百块钱工资去打官司吧，哪有这个时间精力啊。
不过江瑜到底是重生过来的，这要是任人欺负了，简直丢穿越者的脸。
大踏步走出保安公司的大楼，却看见李英豪正站在楼外不远处，似乎在等着他。
江瑜走过去，“英豪姐，你没事吧？”
李英豪摇摇头，“我听说你辞职了？”
江瑜笑道：“嗯，我也准备参加艺考了，向你学习。”
“我已经不准备考上了，”李英豪自嘲地笑笑，笑容里多了些苦涩。
有时候明知已经没有希望，但还是想去争取一下。
哪怕预料到最后的失败，可还是不甘心。
江瑜有些理解李英豪的心情，宽慰道：“你别想那么多，尽力就好。”
“嗯，”李英豪点头，“你呢，考表演系？准备得怎么样了？”
江瑜避开了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答。
前世他参加了三次艺考，印象实在是有些惨痛。
“对了，英豪姐，那胖子是不是扣你工资了？”江瑜问。
提起这茬，李英豪也有些气恼，“扣了我三百，那胖子就是针对我，这一次不管考不考得上，我都不干了。”
“你不用搭理他！”江瑜咬牙道：“他也扣了我三百，你等我准备一下，非得把这仇给报了不可。”
套麻袋？打闷棍？
那太low。
江瑜心里一直有个邪恶的计划，从来没有实施过。
反正也辞职了，正好拿这家伙做个试验品。
和李英豪道了别，江瑜骑着摩托将行李送回出租屋，简单布置了一下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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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小区里逛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墙角捡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废弃的腌咸菜的坛子。
有了坛子，就应该有醋。
有了醋，就应该要臭豆腐。
于是江瑜又买了两瓶老陈醋，以及一大包臭豆腐。
往坛子里一倒，那个味儿啊……
“卧槽！”
只是轻轻闻了一口，江瑜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受到了暴击，赶紧逃出了厨房。
别到时候没把臭豆腐蛋制造完，反倒先把自己熏死了。
他飞快地跑进房间里，找了两条不要的旧毛巾，打湿了将坛子封了口。
做完了这一切，江瑜才敢大口地喘气。
本来他还对臭豆腐蛋的威力感到怀疑，现在这么一闻……
这特么简直是生化武器啊。
剧毒。
难怪老邢要大喊，“交出臭豆腐蛋，释放人质，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第二天。
江瑜换上了一件旧衣服，戴上帽子、口罩，骑着黄柏的摩托车，怀里抱着泡了一夜的臭豆腐蛋，斗志昂扬地迎着朝阳出发了。
保安公司大楼，经理办公室。
孙耀前美滋滋地给自己泡了杯茶，看了眼门外没人，满意地关上了房门，然后打开了电脑浏览器。
当上经理以后，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上班时间玩电脑。
而且特意打了招呼，让员工上午不许来烦自己。
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地登入网站了。
据说每个男生的青春期都有一个五月天，一个是乐队，另一个是网站。
前者能给让带来快乐，后者一样给人带来快乐。
点开了网站的孙耀前此刻就很快乐。
他想象着李英豪的样子，开始做起了手艺活。
那小娘们，还挺傲，迟早把她弄到手上！
“嘿嘿嘿……”
“啪啪啪！”
忽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孙耀前赶紧停下，用右手将浏览器页面最小化。
“进来，”孙耀前有点不满。
谁这么不懂事，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非得扣他工资不可！
孙耀前正想着呢，就见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推开了房门，怀里还抱着个坛子。
“你谁啊？”
男子并没有回答，揭开旧毛巾，抱起坛子用力地就扔进了办公室。
“嘭！”
坛子的碎片混着汁水四溅。
孙耀前愣了一下，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他站起身，想看一下男子扔了什么东西进来。
“啊！啊！”
他猛地闭上眼睛。
一股混合着陈醋、臭豆腐的浓烈味道，就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眼睛。
等他闭上眼睛，那股味道又钻进了他的鼻孔，冲上了他的大脑，最后渗透进了他的灵魂。
那一刻，仿佛世界末日。
“呕……”
孙耀前干呕着，嘴巴、喉咙都在发苦。
这味道太特么变态了。
“来自孙耀前的负面能量值，+99！”
孙耀前逃命一样跑向大门，却发现此路不通。
江瑜投掷完臭豆腐蛋，便飞速地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大门。
然后掏出一个在路边摊买的自行车车锁，将大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来自孙耀前的负面能量值，+99！”
孙耀前又跑向了窗户，费力地打开了窗户，一股北风呼啸着进来。
“卧槽！”
被风这么一吹，臭豆腐蛋的攻击性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股子味道直接钻进他喉咙里。
孙耀前挣扎着想要跳窗逃生，结果发现自己的办公室是九楼。
“我要死了……我活不了了……呕……呜呜呜……”
“来自孙耀前的负面能量值，+100！”
听着里面的阵阵哀嚎，江瑜强忍着哈哈大笑的冲动，赶在其他员工到来之前，飞快地跑出了大楼。
一直跑到两条街外的一个墙角处，这才脱下外衣和帽子，骑着摩托悄然离去。
这年头监控还不发达，江瑜提前踩好了点，尽量避开了路口的监控，又做了伪装，倒是不怕被认出来。
最重要的，孙胖子常年作恶，得罪了不少人。
而他只是被孙胖子扣了三百块工资而已，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孙胖子即使有心报复，估计都很难怀疑到江瑜身上。
到最后，估计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014章 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
2005年初，那是一个个性开放的时代，被压抑许久的人们找到了互联网这个渠道，迫切地向世界展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比起后来千篇一律的网红们，这个时代的网红是那么热烈大胆，而又清新脱俗。
江瑜和黄柏躲在网吧里，一人一瓶冰红茶，一边好奇地刷着木子美、竹影青瞳等女作家的帖子与照片，一边骂骂咧咧。
“真特么不要脸，把这种事都发到网上，还发照片，”黄柏表示这种网红简直伤风败俗。
“那你还看了一篇又一篇？”
“我那是批判性地看。”黄柏狡辩。
江瑜微微一笑，“我倒是欣赏得很。”
其实不光天涯里的这些女作家，他记得后来的贴吧里，有许多女菩萨一到半夜就发照片，肉身布施。
还有什么三五瓶、逼两拳、军体拳、闭眼缘之类的就更不提了。
彼时的互联网就是这样野蛮而开放。
也正是因此，这时候能在网上火起来的歌曲，基本都是神曲，没点实力是不行的。
譬如《两只蝴蝶》、《老鼠爱大米》、《2002年的第一场雪》，都是街头巷尾，老百姓耳熟能详的歌曲。
江瑜和黄柏衡量了一下，决定还要找一个音乐公司给运作一下，否则单凭《老男孩》恐怕很难从网络上杀出来。
没办法，这两年的华语乐坛实在是太可怕了。
黄柏说道：“我联系了一个华纳的制作人，叫卢志伟，《老鼠爱大米》就是他发掘出来的，但是人现在不愿意给我们发，说是得等明年。”
“为什么呢？”
“我跟你说啊，”黄柏转过来身子，低声道：“他跟我透了个风，有一个投资人看中了他，他明年就出来开自己的公司了。”
“噢，”江瑜恍然。
这就等于公司高管出来自己创业，私自截流了老东家的资源。
拖到明年，自然是为了等自己公司运作了，再推出《老男孩》，试图一炮而红，打响自己公司的名头。
江瑜琢磨了一下，“如果这样的话，咱们是不是能争取一下，更优惠的条件呢？”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黄柏道：“那些大唱片公司基本都要签经纪约，那条件特么的跟卖身契差不多，估计只有这种下海创业的小公司，能给咱们合适的条件。”
江瑜道：“等我艺考完，找个时间，咱们把他约出来谈谈吧，我们俩之间的分成就按你之前说的，我没有意见。”
“行，正好这几天我也忙着期末考试。”
这就达成共识了。
俩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该如何为自己争取合适的利益。
聊完正事儿，俩人又继续刷起了网页，批判那些个伤风败俗的帖子。
忽然，一条热帖的标题吸引了江瑜的注意。
“爆炸新闻，安保公司煞笔经理被投掷臭豆腐蛋，笑死劳资了！”
安保公司也有人冲浪吗？
这么快就传到网上了。
他好奇地点进去。
“先放一张赵灵儿的美图镇楼。”
[图片]
“楼主在一家安保公司当会计，煞笔经理天天对劳资动手动脚的，还喜欢躲在办公室里看那种两三个人就能演完的小电影，还以为劳资不知道。”
“这煞笔平时耀武扬威的，动不动就扣工资，不少人都看他不爽吧，要不是看工资还不错，我早就辞职了。”
“就在昨天，有一位好汉向煞笔经理办公室扔了一坛臭豆腐蛋，里面都是醋和臭豆腐，那个味道，整栋楼都臭了，劳资差点没被熏死。”
“然后还把门给锁了，煞笔经理跑都跑不出来，在里面叫得跟杀猪一样，哈哈哈，可笑死我了。活该！”
“最后公司的人全都来了，大家围着办公室都笑疯了，要不是怕他在里面臭死了，才不给他开门呢。”
下面网友的水帖已经刷了上百楼了。
“沙发”
“二楼是煞笔”
“二楼说得对”
“历史上有被臭死的人吗？”
“蹲个后续，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煞笔经理报了警，条子来了被臭得不行，直接就跑了，让煞笔经理自己处理，还说一个安保公司连公司总部都保不住，简直丢安保的脸。”
yqxsw.org
“我愿称呼那位好汉为最强臭豆腐蛋侠。”
“干得漂亮！我也想给我经理扔臭豆腐蛋，就是怕被开除。”
“怕个毛，等辞职了再扔，弄他就完了。”
“……”
江瑜刷着帖子，心里都快笑疯了，忍着好难受。
同样笑疯了的，还有林财神。
他是《武林外传》的编剧，被夏敬关在小黑屋里，不让出门。
每天的娱乐就是上网刷各种论坛，顺便搜集一下素材。
“往屋子里扔臭豆腐蛋？太特么有创意了！”
笑完忽然灵感如尿崩。
“有了！”
他迅速编出了一段剧情：小郭和秀才闹脾气，互相陷害，最后小郭制作了一锅臭豆腐蛋，误会解除，可臭豆腐蛋却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
他边写边笑，又想起那位好汉扔完臭豆腐蛋还把门给锁上了，于是又给老邢补了一段台词：
“里面的人听着，交出臭豆腐蛋，释放人质，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来自张三的正面能量值，+15！”
“来自李四的正面能量值，+55！”
“来自林财神的正面能量值，+80！”
“……”
一时间，江瑜的收入记录里，刷满了各种沙雕网友贡献的正面能量值。
原来隔着网络，也可以产生能量值吗？
或者说，隔着十万八千里，系统也是可以检测到能量值的吗？
江瑜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到目前为止，他积攒了差不多五百点负能量，可正能量呢，已经超过两千点了。
其中有一千多点都是各路沙雕网友给贡献的。
看来想要攒齐能量，还是得靠网友的力量啊。
江瑜想了想，注册了一个账号，取名卧龙生。
然后找了张RB美女的照片发到了网站上，配上标题：夫の目の前で犯されて。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老哥留言：留图不留种，菊花万人捅。
江瑜回复：留下邮箱，随缘发种。
这年头网络还不发达，网费非常贵，许多人打开网页后，立马拔掉网线，把内容看完再插上，就为了节省流量费。
在这种情况下，在线视频看是不现实的，所以种子便流行了起来。
很快，江瑜的帖子下便聚齐了各路老色胚。
“楼主好人”
“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在天朝互联网上，唯有求种的帖子下面，能够如此和谐。
江瑜也没有食言，按照老色胚们留下的邮箱，挨个将种子发了过去。
……
孙荣今年已经24岁，正是看见什么都会硬的年纪。
但他还没有找到对象，所以性（和谐）生活主要靠手。
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在网上留下邮箱，等着大佬给他发种子。
今天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从来没看过的类型。
“夫，目前，犯？”
是说在丈夫面前做吗……有点刺激啊。
孙荣忍不住兴奋起来。
更让他兴奋的是这个楼主真的是个好人，这么快就给他发来了种子。
他迅速地打开下载软件，点击了下载，看着进度条一点点拉满，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97，98，99……”
“叮！”
电脑上终于传来他梦寐以求的声音。
两个小时，他终于下完了。
孙荣飞快地拉上窗帘，准备好纸巾，戴上耳机，简直一气呵成。
然后左手准备好，右手点击了播放。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叮当当咚咚当当……”
耳机里传来动画片葫芦娃的主题曲。
孙荣：？？？
怎么是葫芦娃？
说好的夫目前犯呢？
到底是谁特么这么无聊，把葫芦娃做成种子四处发啊？？？！！！
啊！！！
孙荣差点把电脑砸了。
他可是足足下载了两个小时啊！！
裤子都脱了，你特么就给我看这个？！
“来自孙荣的负面能量值，+99！”
……
“你笑什么呢？”
刷着网页，对女网友批判得不亦乐乎的黄柏，忽然看见一旁的江瑜笑得有些诡异，忍不住问道。
江瑜看看收入记录里不断刷新的负面能量值，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做了点微小的善事，一想到网友们高兴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很开心。”
015章 我合租的室友竟然是女明星
一月下旬，电影学院的艺考即将开始。
江瑜表示一点不慌，反而还相当淡定。
因为他前世一共考过三次，经验可以说是相当丰富了，而且印象十分深刻。
电影学院的艺考分为初试、复试、面试三轮。
初试相对比较容易，主要就是自我介绍，朗诵，形体展示，才艺展示之类，难度不大，主要是将一些条件太差的筛掉，所以淘汰率很高。
复试就比较复杂一点，这一轮是要考察表演天赋的。
江瑜仍然记得，当时的老师给出了个即兴表演的题目：上坟。
其他的考生一般就哭天抹泪的，各种表现悲伤。
江瑜就不一样了。
他冲着老师当场就跪下了，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老师看。
那些老师硬是被他给镇住了，一个字都没敢多说，直接让他出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瑜每每想起此事，还是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能穿越回去，给自己几耳光。
现在真有了重来的机会，江瑜不能说是胸有成竹，只能说是信心满满。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了系统。
自从他发现在网上水贴也可以攒能量值以后，每天就都会抽出一两个小时来，专门给网上的老色胚们发种子。
搞得网上的老色胚们对江瑜的ID“卧龙生”简直是闻风丧胆。
“兄弟们，现在有个叫卧龙生的家伙，把葫芦娃伪装成资源四处发，简直特么的丧心病狂！兄弟们下片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辨啊。”
“就是这个狗日的，劳资上次下载了两个小时，裤子都脱了，结果出来个纸片人对着劳资唱葫芦娃……”
“卧槽，太可恨了，谁去刀了他？”
“我这里有一部《催眠で寝取られ中出しされた妻子》，绝对不是葫芦娃，想要的留邮箱。”
“楼主好人”
“好人一生平安”
“来自孙荣的正面能量值，+15！”
看着帖子下面不断汇聚而来的邮箱，江瑜的嘴角疯狂上扬。
按照网友们留下的邮箱，将种子一一发送了出去，江瑜果断下线，提着冰红茶离开了网吧。
两小时后。
那条帖子下面。
“兄弟们快撤，这个轻舞飞扬和卧龙生是一伙的，劳资信了他的邪，下了两个小时，裤子都特么脱了，点开一看是第八套广播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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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掌握了这个窍门以后，江瑜就再也没为负能量发过愁。
短短几天的工夫，他已经攒了两千五百点正面能量值，负面能量值更是高达三千多点。
每次给沙雕网友们发种子，都能收获一波正面能量。
等他们好容易下载完，发现里面的内容以后，又会给江瑜贡献一大波负能量。
可谓是一本万利，一鱼两吃。
既然有了这么多的能量点，江瑜就决定梭哈一把。
回到出租屋后，一口气开了十个福袋。
“一卷带着青草芳香的卫生纸已经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x8
“一只超薄丝滑的避孕套已经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x2
我特么！
江瑜气得爆粗口。
他这几天也不知道帮助了多少求种的沙雕网友，才攒了这么点能量值，结果就换来这么点东西。
真尼玛黑啊。
卫生纸就算了，避孕套……把这玩意兑换出来是瞧不起谁呢。
江瑜果断选择了提取。
手一翻，两只避孕套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掌心，只是也不知道尺寸合适不合适。
江瑜也懒得试，随手揣进了口袋，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至于剩下的这些能量值。
江瑜冷静了一下，决定先兑换三张“麦霸体验卡”，再兑换三张“戏精体验卡”，以防艺考的时候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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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还有九百点正面能量值、一千四百点负面能量值，足够他开九次福袋了。
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直接梭哈！
一阵很假的五毛特效之后。
“一只超薄丝滑的避孕套已经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x6
“一千元现金大礼包已经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x3
“爽！”
江瑜终于开心了起来，这一波福袋开得不亏，直接带来三千元。
再加上工资八百五，从江大山那拿的二千块，还有自己用剩下的五百块，江瑜的资产直接超过了六千，向着一万迈开了步伐。
用歌词来形容就是，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江瑜遂决定犒劳一下自己，溜达到楼下，找了家烧烤摊，要了二十串烤串，一只烤鸡翅，一盘烤韭菜，一瓶肥宅快乐水，拎着回了出租屋。
要说这屋子还真不错，两室一厅，但次卧的室友从来就没出现过，房间的灯一直也是关的，所以客厅、厨房、卫生间什么的，都是江瑜一个人在用。
一个月三百八能租下这样的房子可以说是赚大了。
来到客厅，往沙发上一躺，喝着快乐水，吃着羊肉串，这就一个滋润。
尤其是这烤串，撒上点孜然和芝麻，那叫一个香，直让人流口水。
“嘶溜~”
忽然，房间里传来了吸溜口水的声音。
江瑜一顿，我没流口水啊，哪来的吸溜口水声。
我再咬一口试试。
“嘶溜~”
吸溜口水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瑜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不是幻听。
他确定这房间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
难不成是闹鬼……还是个馋鬼？
江瑜将房间里所有灯全都打开，去厨房抄了把菜刀，将卧室，阳台，厕所，厨房，床底下，全都看了个遍，可啥也没发现。
难不成……
江瑜看向了唯一没被找过的次卧，从门缝底下看过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香吗？”
江瑜一手提刀，一手拎着烤鸡翅，走到次卧门口问道。
里面没动静。
“要不我再吃一口，你闻闻？”江瑜咬了一口烤鸡翅。
“嘶溜~”
里面再次传来了吸溜口水的声音。
“里面有人啊，给我出来！”江瑜大声道。
这么多天，他一直以为次卧是空的，想不到里面居然有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愣是将他瞒过去了。
这里面绝逼有事儿。
里面磨蹭一会儿，灯亮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一张圆圆胖胖的脸。
“哥，对不住啊，这太香了，我实在是没忍住……”
江瑜一看见她就乐了。
这不贾琳儿嘛，咋把孩子瘦成这样了呢。
016章 一碗面条的交情
“你说你，这么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这屋里没人呢。”
“我欠了好几个月房租了，房东老太晚上就来蹲我，我只能假装这屋里没人，连灯都不敢开，生怕她把我赶出去。”
“那你平时吃饭怎么办呢？”
“我买了好多馒头，晚上随便对付几口就行。”
贾琳抓起一根羊肉串送到嘴边，舌头一捋，签子一拽，嘴巴miamia几下，一串羊肉顿时下了肚。
一连吃了十几串。
“好吃吗？”江瑜看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吃，太好吃了，”贾琳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江瑜惊讶，“这怎么还好吃哭了呢。”
“哥，不瞒你说……”
“哎，别叫哥，我应该比你小。”
“老弟啊，”贾琳顺着杆子就爬，“不瞒你说，姐已经快一个月没吃过肉了。”
贾琳说起来自己的遭遇来，满腹的心酸，眼睛都忍不住红了。
她当年好容易考上戏剧学院，在挑专业的时候，招生组给她家打电话，她妈因为口音问题，把戏剧表演听成了喜剧表演，于是给她报了相声表演专业。
而相声这个行当里，女性向来不受待见，贾琳根本接不到演出，可以说是毕业即失业了。
没办法，她只能四处打工，当群演、客串主持人，给艺人当临时助理，可以说能干的活都干过了，勉强维持着生计而已。
最艰难的便是这一个月，欠了房东两个月房租不说，还一分钱都没挣到，只能把一个随身听给卖了20块钱，就差没饿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吃个烤串都能把眼泪吃出来。
实在是馋了，又委屈。
“吃饱了吗，要不我再给你下点面条？”江瑜看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贾琳擦擦嘴角的油，尴尬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烤串都吃完了。”
“客气什么，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江瑜拎着刀去厨房下面条去了。
“老弟，你这人太好了，真的，”贾琳起身跟进厨房，“我这人有一特长，就是看人特准，什么人能处，什么不能处，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你就属于能处的那一类。”
江瑜正烧水呢，闻言笑道：“我也有一长处，打小就干电工，你看那高压电线，有电没电，我一摸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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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贾琳噗嗤一笑，眼泪还没擦干净呢，“我这是说正经的呢，你等着，姐将来发达了，绝对不会忘了你。”
江瑜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苟富贵，勿相忘。”
“嗯，苟富贵，勿相忘！”
狭窄的厨房里，江瑜往锅里倒了盆水，烧开了，放进去两把龙须面，将中午吃剩的那点剩菜一起倒进去，再放一勺盐，滴上几滴油，香味就出来了。
贾琳靠在门边，看着厨房里烟雾缭绕，江瑜忙碌的身影，感动得直流口水。
“嘶溜~”
“来自贾琳的正面能量值，+99！”
面条上桌，两人一人分了一碗，相对而坐。
此时的贾琳不过24岁，正是褪去了青涩，走向成熟的时候。
身材很有肉感，只是没有后来那么胖，脸也没有后来那么圆，绑着个马尾，是真的青春靓丽啊。
此时正捧着个碗，横着将面条往嘴里扒拉，被烫得龇牙咧嘴的。
江瑜看着好笑。
这姑娘真是心大，一点都不带见外的，难怪后来那么多人喜欢她。
贾琳道：“哎，我的事都跟你说了，姐还不知道你是干嘛的呢，我听你经常在房间里弹个吉他，你是搞乐队的？”
江瑜道：“不是，我之前是保安，现在辞职了，准备艺考的才艺呢。”
贾琳一拍大腿，“我就说，你长那么好看，不当演员真可惜了。”
“艺考我熟啊，用我给你辅导下吗，包教包会。”
江瑜正想说不用，贾琳直接道：“这这么决定了啊，我给你辅导，就当给你的饭钱了，我不白吃你的。”
“那行吧，”贾琳如此积极，江瑜也只好答应。
那些才艺、形体、表演什么的，也没法辅导，江瑜自己心里也都有数。
俩人一商量，贾琳干脆给江瑜准备了一场模拟面试。
“考生请听题，请问你为什么要报考电影学院呢？”贾琳夹着嗓子问道。
“因为我想当个演员，”江瑜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戏剧学院呢？”
“因为，因为……”这下江瑜“因为”不出来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我前世报考过电影学院了，有经验了吧。
最后没招了，江瑜干脆道：“因为我之前在电影学院当保安，每个月多五十块钱饭补。”
贾琳笑了，“老弟，你这样回答能考得上吗，你得琢磨考官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
“为了让我吹捧一下他们学校？”
江瑜觉得这种问题简直无聊。
“那你就太不明白考官的心了，”贾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得讳莫如深，“姐当年考了两次，才把这个问题琢磨明白。”
“这个的问题的核心不是电影学院，而是为什么，考官真正想问的是，你对你自己的未来有规划吗？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江瑜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我就想赚钱，当演员来钱快。”
贾琳：……
你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当演员来钱快，这是正当理由吗？
就算你真这么想，也不能明说啊。
“来自贾琳的负面能量值，+15！”
话说回来，在贾琳这个过来人的指点下，江瑜还是大致摸清了面试的套路，对一些可能问到的问题也有了个准备。
时间一晃而过。
贾琳依旧白天偷摸出去演出，晚上再偷摸回来，为了躲房东，连灯都不敢开。
而江瑜也终于等到了艺考，这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按照之前的准备，初试很顺利地通过了。
到了复试，才艺展示用了一张“麦霸体验卡”，自弹自唱了一首《老男孩》，很明显能感觉到老师的眼睛一亮。
会唱歌的考生有不少，但能原创的就太罕见了。
紧接着是便是即兴表演，一群年轻的帅哥美女坐在门外等着候考，几个女孩抖得跟筛子一样，那叫一个紧张。
江瑜表现得就很淡定，毕竟有挂在身嘛。
“是否使用‘戏精体验卡’，有效期一小时？”
“是。”
“使用失败，‘麦霸体验卡’正在生效，暂时无法使用新的体验卡。”
江瑜当时就惊了。
我特么！
这狗系统没告诉劳资，两张体验卡不能同时使用啊！
这马上就要考试了，突然来这么一茬，谁能受得了？
“下一位，27号考生请做好入场准备。”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提醒道。
江瑜一震，这么快就到我了嘛。
不一会儿，杨秘昂着脸走出了考场，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是哭过了。
她自幼便在剧组长大，即兴痛哭一场不过是小意思。
可江瑜没那本事啊。
“呼~”他深吸口气，稳住心神，走进了考场。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凭着本事硬上了。
不就上坟嘛，又不是没上过。
走进考场，里面一排坐着七八个老师，王子洪赫然在列，另外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桌子上则放着一台电子时钟。
“考生请听题，你的表演题目为上坟，你将有三分钟的时间进行准备。”
主考官说着，按下了电子时钟的倒计时。
江瑜看着红色的倒计时，脑子里思绪纷飞，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乡下上坟时的场景。
他一边想着，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蹲下，做了个点烟的动作。
两指夹住并不存在的烟卷，在嘴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眼神迷离，仿佛在追忆故人。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又点了根烟，插在了坟前。
全程没有眼泪，没有台词，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明确的很。
兄弟，我来看你了，抽根烟吧。
“来自王子洪的正面能量值，+10！”
“来自李伟的正面能量值，+15！”
“……”
看着收入记录里刷新的几条收入记录，江瑜就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江瑜出去后，几个考官交流了一下。
“今年遇到个好苗子啊，有悟性。”
“26号也不错，说哭就哭，这个年纪有这种表现力不错了。”
“谁上坟掉眼泪啊，小小年纪都模式化表演了，我觉得还是27号更好，他有生活，有观察。”
几个老师一齐点头。
许多时候，优秀的表演靠的并不是你多能演，而是你是否能够理解人物，是否能够理解生活。
否则，看《色戒》感叹做小三不好，看《红楼梦》感叹早恋不好，看《第一炉香》感叹“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卑微而是两个人的勇敢”，这就没法弄了。
文化程度太低，连人物都理解不了，就更别提演了。
很快，即兴表演环节结束，开始抽签分组表演小品，题目自拟，五分钟准备时间。
江瑜这一组总共五个人，三女二男，巧合的是，有俩他都认识。
“你们以前演过戏吗，有什么想演的吗？”杨秘主动问道。
张晓菲一双大长腿，打扮却很朴实，瞪着双大眼睛摇头。
一轮问下来，这一组里除了杨秘和江瑜外，都没有表演经验，拿主意的自然也就落到了他们俩身上。
杨秘道：“大家都看过《胡同人家》吧，要不就演这个，我们五个人正好角色够分。”
结果四人一起摇头。
《胡同人家》是九十年代在燕京电视台播出的，后来地方电视台也陆续重播过，但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所有的家庭都那么富裕，能买得起电视机。
江瑜道：“要不就演上坟吧，刚刚不是才演过嘛，取个巧。”
“这个好！”张晓菲第一个表示赞同。
其他两人也表示没有意见。
“那好，就演上坟，”杨秘的合作能力一直很强，见其他人同意后，就没有再坚持。
这种小组合作表演的模式，其实除了考察表演能力外，也在考察合作与沟通的能力。
如果长时间无法统一意见，不仅白白浪费时间，还会留下很差的印象分。
五人达成一致后，开始分配角色。
杨秘表示自己可以演孙女儿，去给爷爷上坟，张晓菲提出自己可以演妈妈，另外一对考生顺势演了母子。
于是基本的故事情节就出来了：
爷爷生有两个女儿，去世后，女儿们带着孩子，在清明节那天来给爷爷上坟。
最后四人一起看向没有发言的江瑜。
为了吸引考官的眼球，大家都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给自己加戏，江瑜却一言不发的，淡定的很。
“你怎么一点也不急，你准备演什么啊？”杨秘问。
“我演坟，”江瑜回答说。
017章 文抄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校园里，马路边，有几个女生刚从考场出来，就蹲在路边呜呜呜地哭了。
估计是表现得不理想。
考试永远是这样，几家欢喜几家愁。
江瑜倒是浑身轻松，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艺考对他而言，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节点而已，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本来水平就不差，心态放松，应对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喂，同学，”杨秘忽然从身后追了过来。
“什么事？”江瑜回身等她。
杨秘道：“看你演技不错，说不定以后就是同学了，留个电话吧。”
演坟自然是玩笑之语。
江瑜上辈子就演过一次坟，最后惨被淘汰，这辈子自然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他最后出演的，是她们的爷爷。
江瑜将上辈子的演技都拿了出来，生动地表现出了一个老爷爷临终前，和子女道别时的情景。
其中，杨秘这个好孙女最为孝顺，跪在他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
由此，俩人对彼此的印象都颇深。
对于美女留电话的请求，江瑜自无不可，就当先认识一下了。
85后的几个小花里，他最欣赏的就是这个大秘秘，人长得漂亮，会来事。
最重要的是，足够有野心。
不像某条咸鱼，完全懒得翻身。
俩人互换电话后，约定以后联系，便各自分开。
江瑜回到出租房，刚一打开房门就吓了一跳。
“卧槽，你这什么情况？”
他居然看到贾琳躺他床上睡着了，好在穿着衣服，只是嘴角却留着哈喇子，把床单都打湿了一大片。
“嗯，”贾琳哼唧一声，揉揉眼睛坐起来，看到门口的江瑜，赶紧抹了把嘴角道：“不好意思啊，老弟，我这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江瑜已经和她混熟了，说话也就不再客气，直接嫌弃道：“那你怎么睡我床上了，床单都给你弄湿了。”
“嗨，房东老太今天又来堵我，还带了开锁的师傅，把我房门都给打开了，我不是实在没地躲了吗，就只好躲你房里了。”
她看看床单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笑道：“床单回头我帮你洗了。”
说着就开始收拾起来。
江瑜也没拦着，靠在门边道：“那你老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倒是有钱能借你，可老话说借急不借穷，你就没想点别的办法？”
贾琳将床单扯下来抱在身前，眼神有些黯淡，“我姐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家高速公路收费站的工作，但我好容易考上戏剧学院，不混出个人样来，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有志气！”江瑜让开门，跟着她走出去，道：“你要有点自信，你就是天生的喜剧演员，去高速公路收费那真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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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是啊，你看你长得多喜庆。”
“你可拉倒吧，我跟你说，我以前可瘦了，我妈走了以后我才变胖的。”
“胖点好看，讨人喜欢。”
江瑜也没多问，他前世看过李焕英，知道贾琳是因为母亲去世，悲痛欲绝，才体重暴涨。
不过祸福相依，后来贾琳的经历也证明了这一点，她瘦的时候并不讨人喜欢，因为没有辨识度。
反倒是胖了以后，胖乎乎的特别有观众缘，观众看见她就想笑。
贾琳听见江瑜这么说，心里微微一动，听进去了，但面上不显。
只是来到卫生间，拿盆放水，将床单泡了进去。
“我再想想办法吧，年底了，各种公司都办活动，我看看能不能再接点演出什么的，总能赚点钱把房租交了。”
“明年广播艺术团也招人，我看能不能考进去，有个单位要我，我就有钱了。”
“实在不行，去高速公路收一年费，攒够了钱，我再回来呗。”
贾琳洗着床单，自顾自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说服江瑜，还是说服她自己。
句句不离钱，心里想的却还是那点梦想。
“嗯，需要用钱就跟我说，几千块钱我还是有的，”江瑜靠在门边说道。
“谢谢。”贾琳回过头来，这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还愿意相信我。
还愿意陪着我。
江瑜没答话，贾琳默默搓着床单，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去，阳光沿着窗台，越走越远。
英雄也有落难的时候。
此时的贾琳，黄柏，乃至林皓等人，都还在草莽之间潜伏，痛苦挣扎。
谁也不知道他们后来能走得那么远，能那么光鲜亮丽，成为娱乐圈内赫赫有名的人物。
江瑜偷看了底牌，却也无计可施。
他空有一腔想法，却没有资本施展。
什么是资本？
不光是钱，还有资源、团队、人脉，乃至对社会的贡献与影响力。
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
晚上，三里屯，某酒吧。
黄柏有些焦躁，不停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待会卢总来了，你可得放聪明点，别乱说话，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人。”黄柏交代道。
江瑜坐他对面，低头和一杯鸡尾酒较劲，“知道啦，瞧把你紧张的。”
黄柏终于考完了期末考试，江瑜也忙完艺考的事情，俩人一商量，把制作人卢志伟就给约了出来。
准备讨论下《老男孩》的制作事宜。
按黄柏的意见，肯定是你帮我们制作、宣传，版权费可以分润一部分，但是经纪约就不签了，商业演出什么的，我们自己搞定。
江瑜也表示同意，他明年还要高考，时间十分紧张，如果不差钱的话，恐怕连商演都不会去。
自然也就不希望签个经纪公司来约束自己。
这也是他们选择和卢志伟的工作室合作的原因。
“嘿，卢总这儿呢，”等了片刻，酒吧门口一个中年男人进来，黄柏赶紧挥手招呼道。
酒吧里的灯光挺黑，也亏得他眼尖能一眼认出来。
俩人站起身来，迎着卢志伟入座。
江瑜打量着卢志伟，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古板，一身黑西装方方正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的金丝边框眼镜显露出精明来。
卢志伟同样也在打量着江瑜。
“你就是小江吧，黄柏跟我说了，年纪轻轻就能自己作词作曲，才子啊。”
“哪里哪里，就是心有所感而已。”
“你学过音乐？”
“学过一点，自己拿着吉他瞎弹呗。”
“你还有别的作品吗？”
“呃，目前没有了，就这一首。”江瑜回答道，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妙。
这个卢志伟看起来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不会是怀疑上自己了吧。
“《老男孩》的歌词我看了，写得很有深度啊，写尽了理想的凋零和现实的无奈，没有点生活阅历是写不出这样的歌来的。”
“小江，你今年才20岁吧，真是少年老成啊。”
卢志伟轻轻笑着，可江瑜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审视的意味。
他在怀疑这首歌是不是江瑜原创的！
文艺创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作品的内涵必然和作者的生活阅历、教育程度乃至思想深度息息相关。
韩寒当年为什么会被质疑“代笔”，不就是因为他的年纪和他的文笔不相符吗。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果没进过体制，却能拿出《人民的名义》这样的作品来，那不用问，一定是抄的。
同样的道理，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以前从来没有过作品，却能写出《老男孩》这样饱经沧桑后回忆青春的歌曲。
也就难怪会引起卢志伟的怀疑了。
江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是遇到高人了。
毕竟，能在这个圈里混得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一个是傻子。
“不瞒你说，我也曾有过爱情，”江瑜一脸唏嘘地说道。
“嗯，”卢志伟看向他。
江瑜低头玩弄着酒杯，说道：“我高中的时候，曾经暗恋同桌的女孩，喜欢对她使坏，每次她喝水，我就把瓶盖拧的特别紧，这样她就会让我帮她拧开了。”
“毕业以后，我没考上大学，她考来了燕京。填报志愿那天，她对我说，其实盖子是你拧的我一直都知道。”
卢志伟点点头静静地听着，黄柏轻叹口气，似乎有所感触。
江瑜继续道：“我鼓起勇气想要向她表白，结果她停顿了下说，其实我是故意让你拧瓶盖的，你学习不好，家里也没钱，多拧拧瓶盖，以后手劲大点，去工地搬砖也能养活自己。”
嗯？
什么玩意儿？
黄柏忍不住扑哧一笑。
他前面听着挺感动的，还以为是真事儿呢，忽然就跑偏到奇怪的地方了。
你特么搞得我情绪都不连贯了。
“来自黄柏的正面能量值，+10！”
“来自卢志伟的正面能量值，+1！”卢志伟也忍不住一笑。
江瑜心道，这家伙是个狠人啊。
情绪竟然如此稳定，才1点能量值。
卢志伟收敛笑容，正色道：“我不想问你的过去，你怎么写出来的我也不问，只要将来不出现版权纠纷就可以。”
“你放心，这个我可以保证，”江瑜打了包票。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老男孩》这首歌的曲子是个岛国歌手写的，主旨是感恩父母，要到几年后才会发布。
筷子兄弟把人家的曲子拿过来，填上词，直接当原创发布了，后来闹出了纠纷，才花钱买了版权。
事实上，华语歌坛翻唱岛国的音乐是常事了，什么《红日》啦，《最初的梦想》啦，《后来》啦，都产自岛国。
所以后世也有人吐槽，华语乐坛有一半是靠岛国养着的。
而江瑜呢，这算是一步到位。
虽然文抄有点不地道，但原始资本的积累阶段，必然是不光彩的。
江瑜也只能出此下策。
卢志伟点头道：“你能保证那就好，我想我们可以聊聊《老男孩》的版权方面的事情了。”
实际上，作为一个商人，他并不关心这首歌是不是原创。
只要有钱赚，你就算把白宫给炸了他也不在乎。
只要能控制住风险就好。
有此一问，也只是敲打江瑜，让他不要惹麻烦。
甚至于，黄柏心中也同样有过类似的怀疑。
他花了不少时间去网上查，去图书馆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老男孩》的蛛丝马迹。
但最终都一无所获。
他这才相信《老男孩》是一首“干净”的歌。
才愿意去联系卢志伟谈版权的事儿。
人在江湖混，谁能没点心眼？
当然，这些事情是不可能和江瑜说的。
经此一事，江瑜也有了教训。
看来以后再想抄歌，抄剧本，还真得掂量掂量了。
如果超出了自己的阅历范围，或者风格不统一，那么引来怀疑几乎是必然的。
原来文抄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018章 老男孩上线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录音室内，江瑜、黄柏俩人抱着吉他在那弹唱。
前面架着个摄像机，他们俩一边唱，一边还要做出一副深沉陶醉的样子，委实蛋疼得很。
穷逼乐队想出MV肯定是没钱的，只能凑合拍下视频，当做MV发到网上宣传用。
之前他们和卢志伟达成约定，由卢志伟的工作室负责《老男孩》制作与宣传事宜，报酬是《老男孩》版权收入的一半，为期5年。
像他们俩这种穷逼组合，没有公司，没有人捧，想出专辑、唱片什么的就拉倒吧，根本卖不出去。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彩铃的下载分成。
但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
比起互联网时代，在目前这个时候，即使你有才华，想出头的机会也十分渺茫。
因为渠道基本都掌握在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手里，甭管你多大的明星，在人家眼里就是跪着要饭的。
没点门路，或者没有贵人提携，想出名？
做梦去吧。
老郭当年咋火的？
不就是燕京文艺电台将他的相声搬到了广播里吗，随后老郭一炮而红。
后来为嘛和电视台又干起来了呢？
老郭火了以后，也是一号名角了，但电视台觉得自己有提携之恩，还把老郭当跪着要饭的，那可不闹矛盾嘛。
话说回来，为嘛黄柏非要拉着卢志伟给发行呢？
其实看中的就是他的人脉。
卢志伟是华纳的高层，去年捧红《老鼠爱大米》，靠的就是在各大电台以及移动公司的人脉。
这些人脉表面上无法量化，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能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
有时候，人家说一句话，可能比普通人磕一百个头都管用。
这就是现实。
……
“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莲。”
燕京文艺电台一档深夜节目中，主持人熟悉的开头过后，切入了正题：
“小莲今天继续给大家分享好听的歌曲，首先带来一首新歌《老男孩》，小莲也曾经年轻过，有过梦想，但最终还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不回真的我……”
音乐前奏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渐渐淡去，江瑜深情又悲怆的歌声，通过电磁波，进入了无数深夜难眠之人的夜。
王伟利今年高三，每天学习累到想吐。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去做自己喜欢的音乐，而是每天都要和各种氧化还原反应纠缠，还有什么切割电磁场的铁棒，看见就烦。
他想他永远也算不清那些做功和热能，就像他算不清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每天唯一喘息的时间，就是在睡前打开收音机，伴着那些或伤感或轻柔的音乐入眠。
只有这时，他才能感觉到，他还是他自己。
“转眼过去多年时间，多少悲欢离合”
“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
“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
“未来在哪里，平凡，啊，谁给我答案”
收音机的歌声渐渐高昂起来，王伟利躺在床上，屋子里没开灯，漆黑一片，他睁着眼睛，仿佛心里某块地方被击中了一样。
这个词竟然如此直白，而又直指人心。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漫天凋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他来过”
王伟利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一曲终了，他一抹眼角，全是泪水。
歌里那股深沉的哀伤，深深地击中了他。
“来自王伟利的正面能量值，+99！”
“这首好听的《老男孩》有没有打动你呢，是不是也让你回忆起了青春呢……”
主持人开始介绍起下一首歌，但王伟利却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老男孩，他在睡着以前，记住了这首歌的名字。
只是可惜没能把歌词抄下来。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着，高三班级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
那时候有一句口号，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向前奔跑，试图抓住那遥远的未来。
一日午休，王伟利正准备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儿，忽然后桌的女生轻轻捅了他一下，将演算的草稿纸递了过来。
“什么啊？”王伟利接过来一看，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旁，却留出了一块空白，娟秀的字体抄写着《老男孩》的歌词。
“你把歌词抄下来啦？”王伟利侧着身子问，“我昨天去唱片店想找磁带都没找到。”
女生点头，“我把我爸的手机彩铃改成这个了，然后跟着抄的。”
“借我抄下，”王伟利拿过草稿纸，掏出笔记本，决定抄写下来。
这是他的习惯，笔记本上已经抄写了许多首歌的歌词。
他看着女生的草稿纸，忽而有些奇怪，整篇都是黑色签字笔写的，独独最后四句是用红笔写的。
“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河”
“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
“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呼吸一时急促了起来，可是又不敢多想，生怕自己会错意，表错情。
唉，女生的心思太奇怪，根本猜不透。
……
跟江瑜预料的不一样，《老男孩》这首歌并没有在老男人群体里掀起什么风浪。
或者说，即使他们真的被打动了，也不会花钱去买彩铃。
真正舍得掏钱的，反而是那群中学和大学的小崽子。
明明还十分年轻，正处于青春期，却偏偏被一首怀念青春的《老男孩》感动得稀里哗啦。
就这样，经过卢志伟的运作，《老男孩》这首歌先由电台播出，随后在年轻人的群体中间迅速传播开来。
靠着口口相传，一月份的彩铃下载量居然相当可以，达到了五万多次。
可以预见的是，这只是开始，天朝实在是太大了。
想让这首歌传遍全国，没个几个月是不可能的。
据卢志伟估算，下载的高峰期应该在半年后，要是运气好，下载量级可以达到千万级！
哪怕这笔收入要被移动公司吃掉一半，再被卢志伟的工作室吞掉一半，剩下的钱还要再分给黄柏两成。
对江瑜来说，这仍然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可以达到上百万。
要知道此时燕京人均月收入不过三千块左右，平均房价也才五千多。
一首歌，换一套房，根本不是梦。
不过现在还不到开心的时候。
由于移动公司的版权合同限制，彩铃的收入分成是半年结算一次，也就是说江瑜想看见收益，怎么也得半年以后了。
等到半年以后，咱也是大款了！
江瑜美滋滋地想着。
作为一个重生者，天天为那几千块钱的生活费较劲，简直丢了重生者的脸。
“开两个小时的，”江瑜付了钱，提着瓶冰红茶上了机。
他这几天闲得很，晚上跟着黄柏去酒吧里唱歌，唱一晚一百五十块钱，收入还不错。
白天除了睡觉，基本就没事儿干了。
于是江瑜就给自己找了点事儿，来网吧给自己的歌曲免费宣传。
经过他的不断努力下，他的小号“卧龙生”在现在的互联网上，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兄弟们，泡菜国最近出了一部《色即是空》，求个资源啊。”
“葫芦娃警告。”
“卧龙生还有三秒钟到达战场。”
“报，卧龙生已经带着葫芦娃杀来了，兄弟们快撤！”
“谎报军情，拖出去，斩！”
沙雕网友们在疯狂玩梗。
江瑜一看这还了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求种子，这不符合核心价值观啊。
于是果断切了卧龙生的号，回复了一句：“你们在聊什么？”
紧跟着帖子下面就炸了。
“卧槽，卧龙生真的来了，兄弟们快撤！”
“警报，此楼已被卧龙生占领，所有的种子都会变成葫芦娃，快跑！”
不过也还是有冷静的网友，理智分析道：
“不一定是卧龙生，也有可能是冒充的。”
“对啊对啊，卧龙生哪有那么闲啊，随时上线。”
江瑜默默回复了一句：“《色即是空的》种子我有，已经分享给你了，点击就看，保证不是葫芦娃。”
“这熟悉的口气绝对就是卧龙生，我上次就是这样上的当！”
“劳资也是，辛辛苦苦下了一晚上的资源，打开以后确实不是葫芦娃，是特么的西游记！”
“来自李志强的负面能量值，+35！”
“来自张建民的负面能量值，+55！”
江瑜啥也没干，又刷了一波负面能量值。
自从他突发奇想，把《葫芦娃》的种子伪装成各自资源分享给老色胚们，卧龙生的名号就在网上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专门坑害老司机。
有时候江瑜没上线，沙雕网友们也会疯狂玩梗，还有的甚至会冒充他。
久而久之，卧龙生的大名，在老司机群体中就传遍了。
不过这时候的网络还不发达，而且总有新司机上路，刚想开车，一不留神就掉坑了。
“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一名新手司机点开了江瑜分享的种子，开始了下载之旅。
不过很幸运，没一会儿他就下载完成了。
“叮~”
听着这悦耳的声音，赵爱华浑身一激灵。
赶紧拉上了窗帘，戴上耳机，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偷偷摸摸地点开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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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画面上出现两个大汉，抱着吉他，深情地唱道：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
“来自赵爱华的负面能量值，+99！”
咦，不过这歌好像还蛮好听的。
赵爱华收起那些个龌龌龊龊的想法，欣赏起音乐来。
居然发现这首被误当成资源下回来的《老男孩》，出奇地好听。
这波不亏！
“来自赵爱华的正面能量值，+30！”
半小时过后。
“来自赵爱华的负面能量值，+50！”
妈的，还是越想越亏！
019章 和女明星合租的日子
一月末，燕京越来越冷，冷到江瑜连出门上网都懒得去了。
只想缩在屋里，抱着暖气看小说，动都懒得动弹。
他在一家旧书摊上，淘了几本故事会、读者、意林之类的旧杂志，够看好长时间了。
再泡上一壶热茶，那日子就别提多美了。
“脚挪挪，”贾琳拿着个拖把，站到江瑜旁边。
江瑜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捧着本故事会，眼皮都不带抬的，只是将双脚抬了起来。
贾琳拖完那一块，又清理其他地方去了。
俩人合租已经快一个多月了，相处得相当融洽。
贾琳不是那种矫情的女生，江瑜也不磨叽，直接帮她付了两个月的房租，于是贾琳在四处演出之余，便主动承担起房间的清洁工作，每天扫地拖地，洗衣做饭的。
江瑜也乐得清闲。
“中午吃什么啊？”贾琳拖完地，磕着把瓜子过来问。
“我都行啊。”
“厨房还有点青菜，要不中午下两斤面条，再卧十个鸡蛋？对付对付，晚上再正经吃。”
“行。”
俩人达成了一致，他们俩都不是对吃讲究的人。
“哎，你帮我过来看看这电视，昨晚就收不到台了，”贾琳打开电视机，一片雪花点。
出租屋自带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本来在江瑜的屋子里，认识贾琳以后他就给搬出来放客厅了。
老式的房子有一毛病，卧室很大，客厅极小，摆一张餐桌刚刚好。
于是俩人就把电视放餐桌上了，再把天线接到阳台上，运气好也能收到台。
江瑜听见召唤，走过去对着电视机的顶盖，“啪啪啪”就是几巴掌。
电视屏幕上虽然还是雪花点，但已经有画面了。
“哎，有信号了，”贾琳叫道。
“嗯，我去把天线转下。”
江瑜把书丢下，来到阳台，缓慢地转着天线，贾琳看着电视指挥着。
“往左边转试试，哎哎，转过了，再往右一点……行了。”
电视机上出现了画面。
“忙，忙点好啊……”
“付炎洁，洗洗更健康……”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收礼只收脑白金……”
拢共就那么几个台，换来换去也没找到好看的节目，全是广告，俩人也无所谓。
有时候开着电视，并不是为了看点什么，而是当个背景声，显得屋里没那么孤单。
“你说你，还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还在这看电视，一点都不急。”贾琳磕着瓜子数落道。
“不急，”江瑜老神在在的。
因为他有挂。
《老男孩》逐渐推广开以后，为他带来了大量的正面能量值，目前已经达到了三万点左右。
而卧龙生这个小号，在广大老色胚的奉献下，也带来了一万五千点的负面能量值。
江瑜算过一笔账，如果平均每个老色胚贡献一百点负面能量值，那么至少有一百五十个老色胚看过《葫芦娃》。
这样看来，他为了国产动漫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啊。
有了这么多的能量值，江瑜点开商城以后，就发现有新的商品解锁了。
“歌星体验卡，可以在一小时内获得歌星级的演唱能力，一万点正负能量值可兑。”
“戏骨体验卡，可以在一小时内获得戏骨级的表演能力，一万点正负能量值可兑。”
江瑜撇撇嘴，这两种体验卡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除了又刷新出这两种新的体验卡，福袋也更新了。
“福袋，一百点正负能量值可以兑换，可随机开出卫生纸、避孕套、一千元现金、自律体验卡等物品。”
虽然不知道“自律体验卡”到底有什么用，但顾名思义，应该是可以起到自律的效果。
这对江瑜的诱惑力也很大。
毕竟他前世混得那么差，不够自律、管不住自己，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如今面临高考的压力，能不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学完高考科目，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电影学院表演系对文化课的分数要求并不高，只要专业课分数通过了，高考考个280分以上就能被录取。
网传小黄鸭也不过才考了285分。
江瑜对自己的文化课成绩并没有什么自信，但是有自律体验卡辅助的话，那倒是可以拼一拼。
不过按照这个破系统的尿性，不把这一万点正负能量值全梭哈了，恐怕是开不出来“自律体验卡”的。
为了不被这破系统搞心态，江瑜决定还是先稳一波，不急着兑换，等年后再说。
“哎，你今年多大？”贾琳问。
“八六年的，你呢？”
“我八二的，跟你一比，都老了，”贾琳摸着自己的脸感叹道。
“老什么，成熟点更有魅力。”江瑜随口答道。
贾琳笑道：“看不出来你喜欢这口啊。”
“来自贾琳的正面能量值，+15！”
“哎，你觉得我胖吗？”贾琳又问。
“还行吧，”江瑜打量下贾琳。
她穿一身红色的毛衣，身材很是丰满，头发梳成马尾绑在脑后，脸上全是胶原蛋白，肉乎乎的，笑起来有俩浅浅的酒窝。
“嗯，挺可爱的，要是再胖点，就有辨识度了。”
“哪能再胖啊，现在就够胖了，”贾琳笑得很开心。
“来自贾琳的正面能量值，+35！”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我上哪谈恋爱去，我现在只想搞钱，搞钱使我快乐，”江瑜一脸的正气。
表示自己完全不想搞那些龌龊的男女之事，只想投身到伟大的搞钱事业中去。
“那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贾琳八卦道。
江瑜想了一下，“嗯，找个有钱的吧，我不需要她一事无成的温柔，我需要她有上进心、事业心，不然怎么养得起我，我不会因为爱情降低自己的生活标准。”
“你这是找女朋友吗，你这是找富婆包养你，”贾琳啐道。
“哎，说对了，我就是想找个又年轻、又漂亮、又有钱，又温柔的富婆。”江瑜说得理所当然，笑得恬不知耻。
贾琳一听就知道他在扯淡，“我可去你的吧。”
说完蛮腰一拧，进厨房下面条去了。
江瑜也懒得看电视，跑到阳台继续看故事会去了。
贾琳在厨房里探头出来喊：“哎，你那电视不看，不能给关了啊，多浪费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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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嘟囔一声，磨蹭过来关电视。
贾琳回到厨房清洗小青菜，燃气灶上烧着水。
等冬天的阳光从窗台偷偷溜进房内，锅里的水恰好烧到35度半的时候。
她忽然又开心地笑了。
以前她讨厌这出租房，后来渐渐习惯了。
现在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倒也还不赖。
020章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2005年1月28号，农历腊月十九。
老黄历上说，宜嫁娶，宜祈福。
江瑜特地选了这个黄道吉日，一口气买了50个福袋，直接梭哈。
一阵很假的五毛特效之后。
“一卷带有青草芳香的卫生纸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 x 28
“一只超薄润滑的避孕套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x16
“一千元现金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x 4
“自律体验卡已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x 2
江瑜没想到这破系统居然还挺给力，开出了四千块不说，还出了两张自律体验卡。
艺考过后，江瑜每天晚上都和黄柏去酒吧演出，半个月下来赚了两千多块。
加上以前攒的五千多块钱，现在再加上这四千块，不知不觉间，江瑜的身价居然超过一万了！
达到了五位数。
实在是可喜可贺。
他决定今晚必须得吃顿好的。
再看这自律体验卡。
“自律体验卡，可以让使用者在有效期内保持高度自律，进入最佳的工作状态，有效期一天！”
江瑜琢磨了一下，觉得这自律体验卡的价值还真不小。
多少人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结果因为早上起不来，于是耽搁了。
多少人抱着雄心壮志，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结果因为游戏太好玩，抖音太迷人，于是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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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曾经说过，哪有什么天才，我只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在了工作上。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样一点点拉开的。
毕竟，自律，才有自由。
不过说到自律，江瑜觉得还是改天再自律吧，今天还是先浪一会儿。
好容易赚了一万多多块钱，必须得庆祝一下。
江瑜套上羽绒服，带上钥匙出了门。
他决定买点羊肉、肉圆子回来，晚上可以涮火锅，冬天就是要进补。
刚到菜市场，准备买菜呢，就听路口一家理发店里音箱放着《老男孩》。
江瑜乐了，《老男孩》已经这么火了吗，都杀进理发店啦？
推门进去，一个大哥正给一个少妇做头发，江瑜问：“兄弟你这放的什么歌啊，还怪好听的。”
“哈哈，”大哥一笑，“《老男孩》，新发的歌，没听过吧，你不是第一个来问的。”
“能买到磁带吗？”
“顺着马路走到头，那家书店里有。”
江瑜道了谢，找到那家书店，里面有几个年轻人在柜台结账。
他等那几个年轻人付账走人后，故意晃悠到柜台问道：“老板，您这有《老男孩》的磁带吗？我找了好几家了都没卖的，”
老板嘿嘿一笑，“那是，你就算去专业的唱片店也买不着啊，就我这有，不过你来的不巧，最后一盘被那几个小年轻买去了。”
“这歌这么火吗？”
“新歌，怀念青春和理想的，京城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个，你下个星期再来吧，我再去进点货。”
江瑜来了兴趣，“这歌手是谁啊，我都没听说过，这么多年轻人都喜欢他吗？”
“我管他谁呢，磁带能卖得出去就行，”老板见江瑜问东问西，也不是正紧买磁带的，便不再搭理他了。
江瑜也只好离开，看来这《老男孩》在年轻人群体中确实是有一定的热度了，可惜他们根本没发磁带，卖出去的全是盗版。
买完菜，正准备回去，一条短信出乎意料地发了进来。
“江瑜，你能来学校一趟吗？”
发信人是李英豪。
江瑜怔了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决定得去一趟。
此时的电影学院已经放了寒假，学生老师都走光了，只留了几个保安还在值着班。
江瑜和看门的兄弟打声招呼，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嘿，小江听说了吗，前不久有个狠人，往孙耀前那狗日的办公室里扔臭豆腐蛋，可把那孙子臭死了，哈哈哈，”一个兄弟兴奋地和江瑜介绍着。
江瑜故作不知，“是吗，这么狠的？”
“可不是，我当时就在现场，好多人都看见了，那好汉被孙耀前那狗日的戴了绿帽子，这才发了狠，不过要是换了我，肯定也得扔他臭豆腐蛋。”
“什么玩意儿？怎么就绿帽子了？”江瑜傻眼，这都传成什么样了。
那兄弟眉飞色舞地道：“你当时辞职了，没看见那场面可真可惜，我们这都传开了，孙狗睡人家老婆，被活抓了，人家能不报复他吗……”
“行吧，”江瑜也是无语。。
坊间传闻，真是越传越没谱。
闲扯几句，江瑜去往女生宿舍，找到李英豪。
有日子没见，这姑娘看着倒是憔悴了不少。
她费力地提着一蛇皮袋的书递给江瑜，“这些我都用不上了，你成绩好，送给你吧。”
“英豪姐，你这是？”
李英豪摇摇头，故作洒脱地一笑，“我不考啦，现在想睡到几点起，就睡到几点起，多轻松。”
江瑜接过蛇皮袋子，俩人找了个长椅坐下，江瑜随手翻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笔记。
可以看得出来她曾经多么用功，于是有点为她感到惋惜。
“就算你艺考不理想，准备了这么久，也可以换个学校考啊，这天下又不止电影学院一家。”
李英豪目光看向远处，挣扎了一阵，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道：“我和我男友，嗯，前男友，两年前一起考的电影学院，他考上了，我就留在学院一边做保安，一边备考，还可以陪着他……”
就像所有的俗套故事一样，男人另结新欢，女人哭花了妆，冷静下来后，只恨把青春都喂了狗。
“我以为只要能考上，一切就都好了，”她笑着摇头，有些凄美的感觉了。
“江瑜，你懂得用心等一个人的感觉吗？”
江瑜点头，“我等过公交车司机。”
“你这人，”李英豪哑然失笑，白他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还是要往前看，”江瑜劝了两句，还是住了嘴。
许多道理，别人未必是不懂。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棍子不打到身上，谁都不觉得疼。
李英豪轻嗯了一声，站起来，环顾四周，故作轻松道：“江瑜，我就要走了，我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我必须要走了，以后不再来燕京了。”
她说着，还是忍不住带了点哭腔。
天气越发阴沉起来，江瑜费力地扛着一袋子书，走出了学校。
人生的命运便是如此无奈，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如果不是两世为人，他未必就比李英豪强多少。
回去以后，真得好好看书了，江瑜在心里说。
站在学校门口，江瑜回过头，看向这座令人欢喜、又令人悲伤的学校。
他知道，来年九月，他还是会回到这里。
以一个学生，而不是保安的身份，回到这里。
021章 自律体验卡
年关将近，往日热闹拥挤的燕京渐渐安静下来。
无数在这座城市艰难求生的人，登上了返乡的火车。
繁华热闹的燕京城似乎只需要他们年轻的劳动力，却没有接纳他们的打算。
江瑜是不准备回家的，还了江大山两千块钱，又拿了三千块托他带给四伯爷和四伯娘，算是给这半年的打工生涯做了个交代。
只是这样一来，好容易攒的一万多块钱，又只剩五千了。
而且置办年货又是一大笔开销。
“正了吗？”
“往左边再来点，好，你按住别动。”
贾琳指挥着江瑜将春联贴在大门上，她再用透明胶固定住。
俩人忙碌一下午，总算将春联、窗花、灯笼什么的都布置好，老破旧的出租屋此时竟然红彤彤的，一片喜气洋洋的感觉。
用贾琳的话说就是，你一个留在这过年，不布置得喜庆一点，会觉得孤单。
“厨房里有一袋米，两袋面，腊肉香肠什么的都在柜子里，够你吃半个月的了，一个人过年记得照顾好自己知道不。”
临行前，贾琳絮絮叨叨地交代道。
“知道了，琳姐，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江瑜哭笑不得，心里却一片温暖。
“行，那我走了啊，你记得好好复习啊，”贾琳提起行李下了楼。
江瑜想要送她去火车站，却被贾琳拒绝，江瑜也就不再坚持。
“好了，你就送到这儿吧，我走了啊，”公交车进站，贾琳提着行李上车，江瑜默默挥手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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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开远，江瑜回到出租房，看着红彤彤的灯笼和对联，一时间居然觉得有点冷清。
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听个声儿，然后摸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短消息。
别说，还真有。
“排名出了，你多少名？”是杨秘发来的。
江瑜回复：“第四，你呢？”
“我第一。”
好嘛，大秘秘盘靓条顺，演技也不错，艺考拿个第一还真不出意外。
“高考加油，”江瑜回复道。
“嗯，高考加油。”
此后再也无话。
电影学院表演系每年有几千人报名，能够通过艺考的也就是八九十人，而最终能够录取的，只有三十个人。
其内卷程度可见一斑。
对于江瑜来说，名次都是次要的，他现在想的是如何通过高考。
……
“王伟利，你能不能懂点事啊，还有一百多天你就要高考了，你还敢分心！”
“没有分心，这是什么？你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歌词？！”
“这么大人了，就知道贪玩……”
楼上女人在教训孩子，孩子顶嘴，俩人吵得声音震天响。
在这个阶段的学生，往往压力巨大，容易产生逆反心理，会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瑜作为过来人，摸爬滚打多年后，才渐渐明白高考的价值。
有人说，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因为题目再难总是有答案的，而生活中许多问题，连答案都没有。
吃不了学习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
这一点，江瑜前世吃够教训了。
可吃一堑，未必就能长一智。
前不久他花了20块钱买了个台灯回来，摆好桌椅，拿出从李英豪那搬回来的课本，就正式开始了备战高考。
可问题在于，这么多年了，他都没碰过这些课本，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得进去的。
翻翻书，发发呆，看看故事会，一天就过去了。
事实上，高考的目的不在于考察你学了多少知识，而在于看你能不能进行高强度的学习。
高考分数很高的学生，其他能力未必突出，但学习能力、理解能力一定一流。
恰好，江瑜就死在这上面了。
没办法，还是用挂吧。
“是否使用自律体验卡，有效期一天？”
“是。”
自律体验卡生效的那一瞬间，江瑜浑身一个激灵，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从未有过的强大，身体从未有过的强壮。
坐在书桌前，拿起课本，几乎是一秒就进入了学习状态，连时间都忘记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窗户外天都黑了。
完完全全是沉浸式学习。
“我giao，这个自律体验卡有点bug啊，”江瑜心想。
“哎哎哎，”江瑜几乎小跑着进了厨房，开火、烧水、下面条，几乎是一气呵成。
等他吃完饭，按照江瑜的习惯，应该是要休息会，看会电视的，美名其曰劳逸结合。
可这会儿，江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跑去了书桌前，继续学习。
劳逸结合？
不存在的。
学习使我快乐。
就这样，一天下来，江瑜猛地发现，以往看不进去的书，学不进去的知识，居然还真就被他学进去了。
直到体验卡失效，江瑜还依旧沉溺在那种沉浸式的学习状态里，久久不可自拔。
这让江瑜对“体验卡”的效果有了新的认识。
之前他用过的“麦霸体验卡”、“戏精体验卡”，老实说，对他的增幅并不如何强大。
他稍微练习一下子，完全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可这个“自律体验卡”就不一样了，带来的增幅是巨大的。
更重要的是，在有效期之外，效果并没有完全失去，反而是在他的身上残余了一段时间。
不，不是残余……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自律能力的提升。
什么是自律？
在江瑜看来，就是拥有高度的自制力，从而养成良好的作息，保持高度的专注。
多少人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结果因为早上起不来而耽搁了。
多少人曾有雄心壮志，发誓好好学习，或者干出一番事业，但最后还是沉迷于抖音与游戏。
归根到底，还是自制力的缺乏。
如果“自律体验卡”能够通过体验来增强自制力，那岂不是说，以后哪怕不用体验卡，他同样可以获得较强的自制力？
这种增幅对江瑜来说，价值是巨大的。
如此看来，体验卡真正的价值，倒不在于那短暂的体验，而在于通过“体验”来增强某种能力。
直到现在，江瑜才算是摸索到了“体验卡”的正确使用方式。
将剩下的一万多点正负能量值一把梭哈后，换到了43卷卫生纸，34只避孕套，一万四千元现金，以及江瑜最想要的九张“自律体验卡”。
此后半个月里，江瑜一直保持着高效学习的生活作息。
每当他感觉自己撑不住了，要分心的时候，就用一张“自律体验卡”。
渐渐的，他使用体验卡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直到高考前夕，江瑜还剩了两张体验卡未用。
他感觉，自己好像能挺得住了。
……
六月八号傍晚，江瑜填完英语答题卡上的最后一笔，收笔如收刀。
走出考场，外面早已人群纷拥。
无数人的命运，在这一天，默默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高考决定的不是命运，而是你能去哪座城市，遇到哪些人。
而这些恰恰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江瑜一脸平静地走出学校，努力过后，只剩下坦然。
他拦了辆出租车前往火车站。
于他而言，高考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阶段罢了。
现在这个阶段结束了，他要赶回燕京，开启下一个新的阶段。
早在今年五月，《老男孩》就火遍全国了。
虽然2005年的华语乐坛同样是神仙打架，什么《童话》、《夜曲》、《一千年以后》漫天乱飞，但《老男孩》依旧赢得了一席之地。
于是各种演出、电视台的节目通告都雪片般飞了过来，黄柏是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亮一亮相的。
可惜江瑜忙着高考，实在分不了心，他也只能将这些邀约一一拒绝。
现在江瑜王者归来，当然得大干一场了。
“来，干杯！”
酒吧里，黄柏、林皓、还有孙宏雷这几个货拼命地给江瑜灌酒，江瑜也是来者不拒。
要么有人说，高考前是国宝，高考后就成了四害呢。
江瑜感觉自己就和四害差不多，除了法律，谁也管不着他，想干啥干啥。
林皓这孙子干脆提议，去三里屯找个漂亮妞给他算了。
江瑜啐他一脸。
“老实说，你这么大献殷勤，有什么诡计？”江瑜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林皓道：“我能有什么诡计啊，哎，你们那《老男孩》赚了不少钱吧，说说，说说。”
“我就知道这孙子没憋好屁，”黄柏笑骂一句，不过还是很兴奋地道，“江瑜，你猜猜，现在这《老男孩》的彩铃下载量达到多少了？”
“一千万？”
“好家伙，你还真不客气，这个数！”黄柏比了个六。
六百万！
江瑜快速地估算了一下，如果按一次下载一块钱的话，那这六百万次下载量，他起码能分到一百万朝上！
我就考个试的工夫，这就身价百万啦？
这年头，唱歌这么赚钱的吗？
其实他不知道，这年头，歌手远远比演员赚钱。
一首歌吃一辈子的人，也大有人在。
“燥起来，今晚都算你瑜少的！”江百万难得豪爽一次。
虽然这钱还没到手，但他实在压抑久了，整个人都很亢奋。
自律？
都考完试了，还自个鬼的律！
“瑜少大气！”孙宏雷很给面子的跟他扯淡。
“你小子现在是有钱人啦，来，走一个！”林皓开了瓶啤酒塞到他手里。
“等会儿，你先说，你到底想干嘛？”江瑜难得这时候还保持着清醒，知道林皓这孙子不是什么好人。
林皓道：“我有一个几百万的大项目，瑜少，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买福利彩票吗？”
谁特么买福利彩票啊。
我说我有几百万的大项目，你问我是不是买彩票？！
半年不见，这小子说话还是一样气人。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35！”
“我是说我那电影，你忘啦？”林皓耐着性子解释。
江瑜随即恍然，“哦，合着你是找不着投资，惦记上劳资的身家了是吧。”
“瑜少大气，咱们敬他一个，来，走着……”
那三头货嘻嘻哈哈地开始给江瑜灌迷魂汤。
022章 我赚钱啦赚钱啦
00年代，正是华语电影从小众文艺片转向商业大片的时期，于是张大导拍了《满城尽带黄金甲》，陈大导拍了《无极》。
但谁也想不到在2006年最让人惊喜的电影，居然是成本小得不能再小的《疯狂的石头》。
这部电影直接让林皓一鸣惊人，也让黄柏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只可惜，此时的黄柏虽然演技碉堡，但形象实在不佳，演个《生存之民工》还被观众认为是导演从工地上找来的。
而林皓呢，拍了两部小成本文艺片，开始将目光转向商业片，却因为找投资愁的不行。
《疯狂的石头》能够立项，完全得感谢香江刘天王，投资了三百万。
这笔钱固然不少，但拿来拍电影，委实有点寒酸了。
后来这厮听黄柏说一首《老男孩》至少能获利上百万，顿时就动了心，把主意打到了江瑜身上。
谁能相信半年前的一个小保安，居然能靠着一首歌翻身呢？
以前他们带着江瑜玩，一来是他们自己也混得不咋样，二来是看他长得帅。
现在情况就不同了。
自从江瑜通过了艺考，又写（chao）出了《老男孩》这样的歌曲，那地位是咔咔上升。
“瑜少，我那剧本好啊，盖里奇知道不，《两杆大烟枪》看过没，没看过啊？观众也没看过啊，我那电影就是照着拍的，一上映那绝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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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这厮拿出忽悠土大款那套话术，用来忽悠江瑜。
江瑜才不上当呢，“甭扯那没用的，有诚意的话先给你瑜少捏捏肩。”
“我特么，”林皓气急。
他发现这小子实在是有点坑，给他鼻子他就敢上脸。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35！”
江瑜顺手又补了一刀，“你这忽悠投资人的本事还得再练练啊，你这样我能给你投资吗？”
“那你想怎么呢？”孙宏雷问道。
江瑜道：“至少得去夜总会啊，开几瓶香槟，找几个美女演员，讨论一下弘扬正能量的事情。”
那几个货直接开喷，“好家伙，你这投资人还没当上，就惦记上找女演员了，整个一祸害。”
“我找女演员，还不知道是我占她们便宜，还是她们占我便宜呢，都是年轻人，思想得开放嘛……”江瑜丝毫不带脸红的。
“这话说得好，老林，你现在就给他嘴一个，麻溜地让他拿钱，”黄柏开始起哄。
“滚蛋！”
“都是年轻人，思想得开嘛放，性别上别卡那么死，美男美女都一样……”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一边扯淡，一边就把事儿就给定下来了。
等江瑜拿到《老男孩》的分成，酌情出资五十万，然后暑假再过去客串一个小角色，可谓是人财两失。
另外就是把孙宏雷给拉下了水，这厮长得就像是违法分子，正好出演道哥，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
超市里，江瑜推着小推车，贾琳提着篮子，搜刮着各色美食。
一来加餐，二来庆祝江瑜高考结束。
俩人已经搜刮完牛奶、薯片之类的零食，现在轮到肉类了。
“这牛肉看着不新鲜呐，”贾琳有点心动，说是不新鲜，其实是嫌贵。
“买吧，吃起来都一样，”江瑜自然清楚她的心思。
虽然钱还没到手，但好歹也身价百万了，不能太节俭。
贾琳圆乎乎的脸上笑眯了眼，“好，回去做红烧牛肉，让你看看我祖传的手艺，老板给我来两斤牛肉，再来两斤排骨。”
如今的贾琳依旧狼狈，但正在备战广播艺术团，一旦考上，她的处境会好很多。
何况她的房租江瑜给掏了，给她减轻了不小的压力。
俩人已经达成默契，江瑜租下整个房子，次卧借给她住，而贾琳呢，则包下了全部家务，包括做饭，算是互利共赢。
“要不咱买个洗衣机吧，”路过家电区的时候，江瑜提议，“天热了，空调、冰箱也可以置办起来。”
“土豪啊你，出租房你买什么空调冰箱，到时候搬家咋办？”贾琳直接反对。
“搬家就一块搬走啊，房子是租来的，但日子不是租的啊，”江瑜十分有理，“我还想点家具把房子装修下呢。”
“拉倒吧你，你就是有钱烧得慌，”贾琳坚决不允，直接将其拖走。
在贾琳看来，江瑜九月就要开学，马上就要搬进学校宿舍，到时候她估计也会搬出去，找个便宜点的地下室，置办什么家具啊。
俩人现在的关系，说是朋友，但更像是姐弟。
虽然江瑜在金钱上不太计较，但贾琳可都算得清清楚楚的。
这姑娘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细着呢。
而江瑜呢，也只是笑笑，并没有争辩。
其实他盘算着，有机会是不是能在那小区买一套房子。
他专门问过，那小区虽然老了点，但地段不错，还是海淀的学区房，这个时候均价也才五千多。
四十多万就能拿下。
这笔钱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现在的江瑜来说，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把房一买，装修一下，再置办点家具……
啧啧啧，美滋滋。
……
六月下旬，高考出分。
江瑜、黄柏俩人正聚在卢志伟的制作公司里，商讨进一步的合作问题。
结果赶上出分，江瑜拿着手机，硬是有点不敢查询。
“怂货，生死就是一刀，查吧，”黄柏怂恿道。
“好！”江瑜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拨打了查询热线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报分的声音，江瑜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总分三百一十九分……”
三百一十九？
“噫！我中了！”
江瑜大喜。
他有学上了！
“你中了什么？”卢志伟端着茶杯过来问。
“他考上电影学院表演系了，”黄柏嫌弃地将江瑜从他身上推下去，“看把他高兴的。”
“恭喜啊，”卢志伟笑道：“其实学历只是一块敲门砖，并不能代表什么，能力、资源比学历要重要得多，你长相英俊，又能写歌，这才是你的核心能力，为什么想去演戏呢？”
江瑜想了下，道：“就算是……圆个梦吧。”
卢志伟笑一下，不置可否。
实际上，江瑜决定考电影学院的表演系，除了想混进那个圈子里去，还因为他前世考了三次，已经有经验了。
这也就是俗称的路径依赖。
而在卢志伟看来，江瑜跑去电影学院学四年，完全是浪费时间。
“现在这个时代有很多种成功的方式，考试、学历是最普世的一条，很多学院派瞧不上野路子，觉得我读了那么多书，考了那么多试，凭什么收入还比不上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网络歌手呢。”
“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有价值的资源。”
江瑜不懂就问，“那么，有价值的资源是什么呢？”
“学历、知识、人脉、美貌、名气、才华、金钱，这些统统都算，”卢志伟一一列举着，“学历是其中的一项，现在也贬值得厉害了，而你，江瑜！”
他转向江瑜，目光炯炯，“你能写出让人动容的歌来，这才是你的价值。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工作都是毫无价值的，而非凡的创作才能，才是这个时代最稀缺、最昂贵的资源！”
“……”
江瑜似懂非懂地点头。
心里忍不住咋舌，瞧瞧人家这忽悠能力，怪不得能当老板呢，搞得劳资热血沸腾的。
相比之下，他跟黄柏简直就是俩老实人。
吐槽归吐槽，江瑜在心里还是默默将这番话给记了下来。
虽然他两世为人，但能力、眼界反而比不上卢志伟这种精英，毕竟他前世也就是个普通人，社会层次太低了。
重活一世，除了利用先知的优势去投机，各种观念、知识也都要刷新一遍。
“当然了，这些你不懂也不要紧，”卢志伟估计也是好为人师的习惯犯了，多说了几句，“如果以后你有其他的歌要发，可以随时联系我。”
“这是你们的收益，确认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我会让秘书打到你们的卡上，”他递给来两沓文件，“当然，都是税后。”
江瑜翻了翻，心里有点赞叹。
不得不说，卢志伟这公司搞得还真可以，各种账目明细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老男孩》主要收益是彩铃的分成，目前总下载量达到了620万，绝大部分都是由学生群体贡献的。
这个数据虽然没法和《老鼠爱大米》这种神曲相比，但也算得上可观了。
只是最后的收入并没有江瑜想象的那么高。
运营商和内容提供商的分成比例是2：8，但中间还有一道渠道商。
扣除渠道商的分成，再扣掉卢志伟制作公司的分成，最后落到江瑜和黄柏俩人手里的，只剩下一百二十万。
最后按照之前二八分成的约定，黄柏拿走24万，江瑜还剩下96万，四舍五入一下，勉强算个百万富翁吧。
对于黄柏来说，唱首歌、联系一下制作人，白捡二十多万。
对于卢志伟来说，他辞职出来自己创办公司，迎来一个开门红，还赚了一百多万，自然心满意足。
而对于江瑜来说，写（chao）了首歌，靠着卢志伟的运作，从一个小保安到百万身家，赢麻了属于是。
唯一吃亏的，似乎只有那个远在天边的原创了。
俩人从卢志伟公司出来，都兴高采烈的，满面红光。
“你说我是买奔驰呢，还是买奥迪？”黄柏盘算着。
江瑜道：“买什么车啊，买房，捡市中心的学区房买。”
“买什么房啊，现在房价这么贵，我还是租房子住，等以后房价跌了再买，”黄柏一副很懂的样子。
“我跟你说，这个房价不可能再涨上去了，现在买房都是冤大头，投资你还是听你哥的，我有经验，买理财最保险……”
“唉，”江瑜无奈地叹口气。
怪不得后世你投资什么，什么赔钱呢。
想带你发财，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江瑜已经盘算好了，先拿50万出来给林皓拍电影，他记得《疯狂的石头》最后是大卖了的，绝对亏不了。
剩下那46万，去他现在住的那小区，看看有合适的房子买一套下来。
这可是学区房，十几年后，起码加个零卖出去。
俩人边走边聊，正好路过一志愿者服务点，几个大学生过来散传单。
“您好，关注爱心工程，帮助贫困山区儿童入学，请了解一下……”
江瑜接过传单，心里一动。
023章 赚了钱就是得花
“先生，感谢您的热心捐助，我代表贫困山区的孩子感谢您，您捐赠的这笔钱可以为孩子们建一个新学校了。”
扶贫基金会总部大楼，一个穿制服的女工作人员为江瑜介绍着。
江瑜看着自己的银行卡，心莫名有点滴血。
花钱这种事，果然是没有上限的。
他本来走在街上，看到志愿者发的传单，五十块钱就可以为贫困山区的孩子捐赠一整套书包文具，心想才五十块，那就捐点呗。
正当他准备掏钱的时候，又看到宣传照片，那些山区学校的条件太差，孩子们的课桌椅实在太破了，花五千块钱就能帮整个学校换一套新桌椅了。
江瑜心想，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农村学校的条件确实有点差，五千块钱也不多，那就捐呗。
等他到了总部大楼，又看到楼下的捐赠项目，那些孩子中午要跑好几里的山路回家吃饭，捐赠五万块就能建一个新食堂了。
江瑜想了想，五万块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算多，他可是百万身价的人呐，能帮那些孩子少跑点路，也算是行善了。
正准备办手续的时候，又发现除了食堂，山区的许多学校也很老旧了，许多教室又暗又破，连好点的窗户都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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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赠30万就可以直接建一座新学校，包含新食堂、新宿舍，堪称一步到位，教学环境大大地被改善了。
江瑜顿时心动，但又有点舍不得钱。
三十万也忒多了点。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歌是抄隔壁小东洋的，虽然没人知道，但到底良心难安。
倒不如给山区捐座学校，全当支付版权费了。
这样一想，捐30万似乎还太少了点了。
直到江瑜完成转账手续以后。
“江先生，感谢您的爱心，我们会专款专用，保证这笔钱落到实处，绝不会辜负您的爱心，等学校建成以后，会以您的名字命名，我们也会让被您帮助的孩子们给您写感谢信的……”
“好了好了，你再说我要反悔了，”江瑜赶紧打断，捂着胸口道：“感谢信也不用写了，我怕我看见了心疼。”
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这不光是感谢您，也是对我们的一种监督，我们的账目都会定期公开，您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了解相关的进度。”
“行，陈小雪是吧，我知道了，”江瑜记下了她的电话和名字，办完相关手续便起身离开。
陈小雪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位江先生长得好看，还这么有爱心真是个好人啊。
“来自陈小雪的正面能量值，+50！”
走出大楼，外面车来车往，阳光炙热，江瑜的心情莫名地有些兴奋。
真奇怪，他以为他一把梭哈三十万，肯定会心疼得睡不着觉，他还从没一次性花过这么多钱呢。
可实际上，他并怎么心疼，反而还有点开心。
一想到这世上会因为他的捐赠，拔地而起一座新学校，许多山区的孩子会因此拥有新学校，中午也不用跑几里路回家吃饭，他就感到无比的有成就感。
比赚了一百万还要有成就感。
走在大街上，都感觉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
六月底，《疯狂的石头》正式立项。
在资金到位以后，整个剧组直奔渝州，准备开拍。
穷逼剧组买不起机票，哪怕是导演、主演，照样得坐火车卧铺。
这年头，火车上环境极其复杂，三教九流，各路人马都有。
不过有孙宏雷在，一般流氓怕是也不敢过来作死。
江瑜躺在上铺，无聊地翻着剧本，黄柏和林皓俩人则坐在下铺泡茶、聊八卦。
“上次我看一杂志，湾湾那边有个女演员走红毯摔倒了，膝盖都卡秃噜皮了，一堆记者围着她拍，后来你猜这么着，她娘的是故意摔的，事前还找了动作指导培训，就为了红。”
“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就没有真的，”黄柏磕着瓜子，吐沫横飞。
江瑜在上铺默默来了一句，“A股跌了是真的。”
黄柏一时沉默了下去。
“赔钱也是真的。”
黄柏吐血。
咱能不提这茬吗。
这倒霉孩子！
“来自黄柏的负面能量值，+25！”
之前黄柏靠着《老男孩》分红二十多万，可以说是一波肥。
他给他媳妇上交了二十万，自个儿偷摸还藏了四万，想来想去，藏哪都不安全，最后想了个主意，买股票吧。
结果没过几天，赔得跟孙子似的。
韭菜根都被割了。
林皓乐呵呵地笑着，“跟你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现在长记性了吧。”
黄柏叹气，“唉，我大A股不争气啊。”
俩人正闲聊着，一大哥端着泡面摇摇晃晃地路过这儿，忽一扭头，正好瞧见黄柏，叫道：“哎，你不那谁嘛。”
黄柏惊喜万分：“兄弟，你认识我？”
他演了这么多年戏，终于有观众认出他了？
那大哥道：“认识，你不薛六嘛，你现在还在东北当农民工吗？”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黄柏只好点头，“现在，我现在去渝州。”
他之前被管胡拉去拍了一部《生存之农民工》，其拍摄之真实，让许多观众误以为那是农民工讨薪的纪录片，而黄柏演的薛六妥妥的就是一民工范儿。
大哥很显然就是其中一位，还叮嘱道：“以后啊，打工记得往南边走，那边工资高，天气也暖和，哎你那工资都要回来了吧？”
“要，要回来了……”
江瑜从上铺探头出来道：“都要回来了，俺们找了专业人士帮忙要的薪水，是吧，华强哥？”
孙宏雷躺在下铺看报纸呢，闻言将报纸往下一放，露出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来。
那大哥顿时一哆嗦，被吓跑了。
林皓直乐，“你们仨位，就是盗窃团伙的最佳搭档。”
黄柏还是演黑皮，孙宏雷自然是老大道哥，这都本色出演。
至于江瑜则顶了“小军”的缺。
这个角色本来是由编剧王小军客串的。
那天晚上江瑜跟他们在酒吧喝大发了，除了答应投资的事情，仨人还一起组了个团伙，就是《疯狂的石头》里的那笨贼三人组。
江瑜现在有点回过味来了，“你说我这个形象，跟你们演流氓，是不是太亏了点？”
“那你想演谁，你是投资人，想演谁演谁，你说了算，”林皓一副任君挑选的姿态。
王小军睡在中铺，探头道：“我看出来了，小江是个闷骚的货，让他演谢小萌正合适。”
黄柏一拍掌，“说得对，这货就是闷骚！”
……
渝州，某茶馆里。
林皓、黄柏、江瑜三人点了壶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这茶馆并没有什么档次，茶叶也是最差的那种大片茶叶，但人却不少。
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中年汉子和老头老太太。
泡壶茶，摇着扇子，天南海北地侃大山。
江瑜仅仅是看着，就有点入迷。
身处这样的环境，人很容易融入其中。
也许这就是这座城市独特的一种魅力
闲散，安逸，热闹，又有点魔幻。
很快，押车的制片人将摄像机、灯光之类的设备从燕京运了过来，其他的演员也都聚齐了。
酒店里，剧本研讨会正式召开。
参与一部电影的创作，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尤其是《疯狂的石头》这种好玩的电影。
几个来自天南海北的演员凑一起一聊，江瑜才发现原来《疯狂的石头》里许多好玩的梗是演员们自己碰出来的。
比如说，“我顶你个肺啊”这句粤语林皓他们根本没听过，是来自香江的演员麦克自己贡献的，最后反而成为了一个梗，传遍天下。
再比如，演惯了黑社会老大的孙宏雷，为了演好道哥这个小混混团伙的老大，贡献了一些自己当流氓时的经验。
据他说，一个合格的黑社会老大应该是整天西装革履的，出入都有名车接送，手里捻着佛珠，张口闭口都是“福报”、“为社会输出人才”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江瑜忍不住问：“那纹身、带着大金链子、整天喊打喊杀的那些人呢？”
“那种是煞笔。”
江瑜默默看向了林皓手腕上的纹身，以及脖子上的那串大金链子。
“你特么看我干什么？”
林皓感受到江瑜的目光，有点不自在。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55！”
“咱不用那么高端，就一小混混头子，东北那边是叫gai溜子对吧，你有打交道的经验吗？”林皓问。
孙宏雷想了想，将剧本卷成一卷，“现在这个就好比是砍刀，这边是刀刃，这边是刀背。”
他比划给江瑜看，“东北大哥拿刀子一般是吓唬人，不会真砍的，说是要砍你，其实是用刀背，砍个两下，就故意把刀甩飞了。”
“为什么呢？”江瑜问。
“因为他捡刀的时候，你就可以趁机跑了，他顶多放几句狠话，不会追你的，这样既不惹事儿，在小弟面前，面子也有了。”
“噢，”几人顿时恍然大悟。
林皓听得眼睛直放光。
尼玛，当流氓居然也这么多学问。
孙宏雷要不说，他们上哪知道去。
黄柏则怔怔地瞧着孙宏雷。
心道，这厮是个狠人儿啊，得亏做了演员。
“那你把刀丢了，我要是趁机捡起来，岂不是可以反杀？”江瑜忽然道。
“对不对，而且这还是正当防卫，砍你都不犯法的。”
“嗯？”
孙宏雷愣了一下，一时有点尴尬。
还可以抢刀反杀的吗？
他还真没想过这茬。
“来自孙宏雷的负面能量值，+10！”
江瑜哈哈一笑，坐了回去。
这就是地域文化的不同啊。
昆山龙哥，搞不好就是这么死的。
024章 这都是本色出演
“《疯狂的石头》一镜一次，A！”
孙宏雷一马当先，甩着膀子，俩小弟一左一右跟着他就出来了。
“你这里面的衣服花里胡哨，要走性感路线呐，刚入行要低调知道不？”孙宏雷教育着小弟黑皮。
黄柏指指衣服，“牌子，班尼路！”
摄像机后面，看戏的江瑜哈哈一笑。
就这句台词，后来班尼路黄了，黄柏倒是发展得越来越好。
旁边的王讯忍不住道：“这三个怕不是有啥子经验啰，小江，你确定这个黑皮是演员？”
江瑜解释道：“那当然，柏哥，电影学院的。”
由于他也算是个投资人，自然和其他演员不同，在拍戏之余，还接过了选角导演的活。
这电影江瑜上辈子早就看过，演员他都熟悉得很，所以直接就推荐了王讯和余蓝。
王迅是部队出身，平时规规矩矩的，来到剧组后，看到这穷逼剧组租在一个破旅馆里，导演还戴着个大金链子，看着就不像好人, 当时就怀疑这怕不是个诈骗团伙。
还是江瑜拿出一系列备案文件，露出红彤彤的公章, 才打消了他的怀疑。
结果到了晚上, 他看见孙宏雷带着俩小弟溜街回来, 那一身的江湖气，活脱脱的一个盗窃团伙在踩点, 吓得晚上睡觉都得把钱包给压枕头底下。
事实上，为了让他们仨快速入戏，林皓特意让他们仨没事就在街上溜达, 找找社会闲散人员的那个感觉。
到了正式开拍，基本都是一条过。
没办法，他们仨演流氓实在是太像了。
“江瑜，准备好，把你那股不要脸的劲头拿出来啊, 开始！”
高跟鞋, 渔网袜, 低胸装, 妖艳妩媚的余蓝走入了镜头。
余蓝后来在《无人区》里演过加油站里面的那个妓女，因为嘴唇丰厚、身材性感, 所以被江瑜推荐出演道哥的女朋友。
本以为人家拿完金鸡奖影后，肯定很难请, 没想到这姑娘拿到剧本后, 连片酬都没问，二话没说就赶来了渝州。
好演员自然喜欢好剧本。
只见她走到一张海报前，颇为好奇地看着海报里的自己。
早已等候多时的江瑜从海报后面, 一个鲤鱼打挺窜了出来。
穿着小西服，戴带着不伦不类的帽子, 嘴里叼着一束玫瑰，嘴角带着抹浪笑, 冲着余蓝还放了下电, 那叫一个销魂。
镜头外，黄柏忍不住捂脸。
你妹的, 辣眼睛。
“怎么是你？”余蓝素质不错，忍着笑问。
江瑜将嘴角的玫瑰献给她, 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 就对你念念不忘，你的美就像是一束利剑穿透了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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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蓝将玫瑰扔还给他, “胆子够大的，晓不晓得我男朋友会砍人哟。”
“不用他砍，我早在创作这幅相片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你手里了，不信你摸摸我的心，”江瑜拉起余蓝的手就要往胸口摸。
余蓝推他一把，竟不知道是嫌弃，还是调情。
江瑜继续道：“况且，你男朋友也不是我们的障碍啊，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说白了，就是我只进入你的身体，不会进入你的生活。
“拍得太难看了，”余蓝没搭理他，看了眼海报，轻哼一声，昂着头走了。
搞过对象的都知道，女人有时候对你百般嫌弃，实则是在享受被追捧的过程。
到了这一步，说明还有戏。
自古少妇怕缠郎嘛。
谢小萌自是花丛老手，搓着手一脸浪笑地跟了上去。
“停，”林皓喊道，起身过来对江瑜道：“那个，你收敛一点啊，这个角色没你那么浪。”
江瑜不乐意了，“我演得浪吗？”
“还不浪啊，”黄柏吐槽道：“你小子老实交代, 你到底祸害过多少良家女子。”
随后咂摸了一下, “不在乎天长地久, 只要曾经拥有, 就这词不糟蹋过几个良家妇女，根本就写不出来啊。”
王讯简直目瞪狗呆，他在部队里待惯了，哪见过这种剧组。
流氓的流氓，淫贼的淫贼，怎么个个都像是本色出演呢？！
……
《疯狂的石头》剧情并不复杂，但充满着各种巧合。
工艺厂挖出来一块翡翠玉石，厂长打算将其卖了还债，于是办了个展览，让老包负责保安工作。
结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厂长的儿子也就是谢小萌，悄悄将翡翠掉了包，拿真翡翠去泡妞了。
还别说，他还真把道哥的女朋友给搞上了床。
剧组从附近的居民楼借了一一间老房子，装扮了一下当做道哥的老巢，结果就在他们的爱巢上，道哥被送上了一顶鲜绿的帽子。
床头亮着暧昧的灯光，余蓝往那一坐，就开始脱衣服，露出里面大红色的内衣。
江瑜顿时紧张起来。
别说这辈子，上辈子也没拍过这种戏啊。
“脱啊，怕什么，”余蓝见江瑜不动弹，催促道。
“我，我等会儿。”
“看你演个花花公子还挺像回事的，结果这时候怂了，中看不中用。”
余蓝将渔网袜脱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扔，看着扭捏的江瑜，颇为嫌弃。
生活中，这种事儿一般是男的主动，到了拍戏的时候男演员往往会怂，女演员反而游刃有余的，化身女司机。
黄柏站门口看着直乐，“你小子艳福不浅，赶紧脱吧，后面还等着拍呢。”
“滚滚滚，”江瑜挥手将他赶走，心一横，直接开脱。
人家妹子都不怕，他一大老爷们怕什么，反正不吃亏。
“哎，你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余蓝躺床上笑意吟吟地问。
“我，我都行。”
江瑜心猿意马的。
余蓝往外边挪了挪，江瑜爬了进去。
“好，你们俩保持好，准备开机啊，”林皓指挥着摄像开拍。
这孙子拍这种题材极有经验，先从门口的红色高跟鞋拍起，随后镜头向里走去，看见的是地上的丝袜和各种衣服，最后才看到床上的那俩狗男女。
余蓝躺着微微打鼾，江瑜一个翻身，将胳膊搭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温热，手里心里紧张得都是汗。
当然了，他们都穿着内衣呢。
到底睡没睡，也不好说。
“道哥，道哥，杀人犯法！”
孙宏雷踩点完，带着俩小弟回家，结果就看见床上的狗男女了，气得一句话都没说，抄起刀就要砍人。
黄柏、王小军死死拦住他。
“哇啊啊啊……”大漂亮痛苦地嚎叫起来。
女人要出轨，铁打的汉子也拦不住啊。
025章 这就是演技
“哇啊啊啊！”孙宏雷嚎完，这回轮到江瑜嚎叫了。
“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刚刚爽完的谢小萌下一秒就被道哥从床上拉下来，扔进厕所一顿收拾。
“我跟你说，你这纯属道德问题，就你这种勾引人家老婆的男的，就该扔进河里淹死！”
黄柏劲劲地给自己加戏，拿个马桶瓠（hu）子对着江瑜各种收拾。
化妆师在江瑜身上抹了不少红色血浆，镜头里，此时的江瑜看起来整个人惨么兮兮的，被收拾得不轻。
王小军进来，拿着块翡翠玉石，“大哥。”
孙宏雷接过一看，蹲到江瑜身前，“我这辈子最恨骗女人的人，你就拿这么个玩意骗我媳妇？！”
江瑜哭着说是真的，孙宏雷自然不信，还顺口说出了那句名言：“你侮辱了我的人格，还想侮辱我的智商？！”
接着跟黑皮俩人又是一顿胖揍，江瑜只好改口说是假的。
黄柏，也就是黑皮，顿时计上心来：“咱们来个掉包计呗，给它换过来不就行了？”
剧情到这里拐了个弯, 道哥三人组千辛万苦都没能搞到手的翡翠玉石，被谢小萌主动送上门来了。
结果这三个憨憨又费劲千辛万苦, 把真翡翠给送回去了, 换了个假货回来。
《疯狂的石头》最精彩的也就在这里, 和《甲方乙方》这种小品不同，除了语言上的笑点, 更多的是情节上的笑料。
让人感觉荒诞无比，却偏偏又在情理之中。
这种剧本水平，不是后来那些模仿者能比得上的。
“行了, 没我的戏了吧，终于拍完了，”一场拍完，江瑜跳起来揉着肩膀。
他刚刚被这俩货好一顿揍, 虽然他们俩都收着力，没真打，但疼也是真疼。
《疯狂的石头》有一大半的戏都是晚上拍的，开机到现在，江瑜基本没睡好过觉，经常通宵拍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能回去睡觉。
今天晚上就算是拍得快的了。
林皓翻着剧本，叫过黄柏、孙宏雷俩人，“后面还有一场, 你们俩将谢小萌装进皮箱里，然后抬走, 今晚就剩这一场了, 余蓝姐可以杀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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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蓝穿好了衣服, 过来凑热闹，“我等你们一起拍完吧。”
道具拎着箱子进来，黄柏看看奇道：“就这么大个箱子，能把人装走？”
孙宏雷道：“可以, 人躺下蜷起来，能装走。”
他看了看江瑜，“老瑜倒是不胖, 不过个子高了点。”
黄柏也看着江瑜道：“我也觉得，他这太高了一点，怕是装不走吧。”
江瑜被这俩看着后背有点发冷，“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能不能装进去, 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林皓也看向江瑜。
“卧槽，你们几个意思啊？”江瑜不能地感觉不妙。
“哥几个，伺候着。”
林皓招呼一声，那俩货顿时如狼似虎，将江瑜抬起，就往皮箱里塞。
“余蓝姐，救我！”江瑜大呼。
余蓝笑道：“小心着点啊，别摔着。”
江瑜见求救不成，只能大呼道：“卧槽，我可是投资人啊，你们俩这样对我，小心劳资撤资啊。”
“你投资人，你投资鬼去吧，还敢撤资，给我进去……”黄柏抬着江瑜将其装进皮箱里。
有这么几个损友，江瑜也是无语，既然反抗不了，干脆配合着缩成一团。
孙宏雷将盖子一盖，拉链呲溜一拉，拍掌道：“我说的吧，这么大箱子，绝对能装一个人。”
“还真想不到啊，电影里拍得还是真的，”黄柏看着眼前的箱子，感觉就像看艺术品一样，感叹道。
江瑜躺箱子里默默发狠，你们俩将来求神拜佛，可千万别落我手里, 否则, 哼哼……
说是这么说, 江瑜倒也理解。
这年头拍电影，大家多少还带点虔诚，怕苦怕累找替身什么的，会被人耻笑的。
江瑜不过遭了点小罪，更遭罪的还得数黄柏。
剧组找了块空地，搭出了下水道的布景，里面乌漆嘛黑的全是从河里挖来的泥水。
黄柏也真不嫌脏，两手抓起一把污泥，就往脸上抹，“老瑜，你看我这脸上够脏了吗？”
江瑜道：“够了够了，甭抹了，拍完了赶紧洗脸，这玩意搞不好有毒。”
“没事儿，”黄柏自己倒跟没事人似的，爬进下水道，拿出那只老式诺基亚，开始了最精彩的一场表演。
话说黑皮想通过下水道钻进香堂里，偷取翡翠，结果井盖被汽车给堵住了，他也就被困在井下出不去，手机在底下也没信号，整个人都绝望了。
好容易通过一个小窟窿眼，将天线伸了出去，打通了道哥的电话。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阿门阿门，喂，喂喂，道哥，我，我关井底下了，我手机没信号，快没电了，好几天没吃饭了，你快想想办法，喂？喂！你麻辣隔壁你……”
这一场戏，反反复复拍了好几遍，江瑜和孙宏雷站在场外，看着忍不住心生敬意。
孙宏雷道：“黄柏是个好演员，他将来一定会成角儿，百分之百，百分之一千的可能性。”
江瑜点头，“嗯，他真是影帝的材料。”
俩人并排站着，感叹完了，便一言不发，看着黄柏表演，也不知道各自都在想些什么。
江瑜想的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演个谢小萌，没有用体验卡，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被那几个货评价为一句本色出演，就挺高兴的了，感觉自己演技不错。
可是跟黄柏这一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他要用多少能量值，才能换来这种演技啊。
戏骨体验卡？
江瑜自嘱，怕是还不够。
非得影帝体验卡才行。
他在商城里点击了一下后面的“影帝体验卡”：一亿点正负能量值可以兑换，有效期一个小时！
“唉，”江瑜叹气。
一亿能量值，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原以为大家都是穷逼，他还有个挂，攒点能量值，就可以提升演技，没想到黄柏才是真挂逼。
他跟人家，还差着距离呢。
在剧组日夜颠倒的拍摄下，进度非常快。
作为演员，肯定是不爽的了，但是作为投资人来说，剧组每开工一天，都要多烧一天的钱，尽快拍完，可以节省资金。
尤其是对于这个穷逼剧组来说，每一分钱都要省着花。
不过该花的还是得花。
“你确定要这么拍？”江瑜看着眼前的宝马车问道，“就非得是宝马？”
“不就一辆宝马吗，”林皓发狠，一点头，“拍！”
“嘭！”
一辆没拉手刹的五菱宏光，顺着下坡道就撞上宝马车了。
宝马车灯顿时粉碎。
五菱宏光倒是没什么事儿，也是奇了。
江瑜指着宝马车，道：“就这一下，起码上万。”
“哇啊啊啊啊！”
这回嚎叫的是林皓了。
026章 这哥们能处
深夜。
林皓缩在房间里，没开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斑驳的霓（ni）虹灯光透过窗户映照进来，落到林皓雕塑般的身影上，烟头的火苗明灭不定。
这是他第三次当导演了，不过导演商业片这还是第一次。
有人说，一个导演至少需要三部电影才能迈过新手期，换句话说，要是拍了三部电影还是没混出点名堂来，那这辈子基本也就没戏了。
林皓觉得自个儿能成。
最大的问题是缺钱。
《疯狂的石头》这个剧本他五年前就写好了，但一直没钱拍，后来他得到了刘天王的扶持，本来想要六百万，但刘天王也不富裕，只投了三百万。
后来听说江瑜靠写歌赚了不少钱，便把主意打到了江瑜身上，说起来这事儿是他对不起人家。
万一赔了呢？
就敢让人家投资。
没想到江瑜还真答应了，而且也没干预创作。
这让林皓很是感激。
眼下拍了快一个月，那三百五十万就烧了一大半，每一分钱都得省着花。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赔钱。
不能对不起投资人，更不能对不起相信自己的兄弟。
林皓暗暗下着决心。
“啪啪啪！”
敲门声响起。
“我进来了啊，”江瑜推门进来，顺手把灯打开，“找我什么事儿啊。”
林皓道：“明天徐争过来, 你去接一下他，就开那辆宝马去, 显得我们剧组有排面一点。”
江瑜当即答应：“行, 把你驾照给我。”
“要我驾照干嘛, 你不是会开车吗？”
“我是会开车啊，就是没考驾照。”江瑜说得理所当然。
“操, 滚蛋！”
合着这么多天，这小子在剧组都是无照驾驶啊。
“来自林皓的负面能量值，+25！”
林皓气得将他赶走。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靠谱, 还是假靠谱。
每次对他心生感动的时候，他就会冷不丁噎你一下，搞得特么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
在江瑜前世，由于《疯狂的石头》经费严重不足，剧组一度停工, 林皓不仅将自己那十几万的导演薪酬搭了进去, 还跑去燕京拍了十几个广告, 才攒够了钱, 顺利拍完了电影。
这辈子有江瑜这个伪大款在, 经费倒是勉强够了，不过能分给演员的片酬也是低的可怕。
最大的咖是孙宏雷和郭韬，俩人各拿了五万片酬。
黄柏只有一万, 王讯反而比他更红，拿了两万五，到了江瑜和徐争这儿，干脆就是零片酬出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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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林皓看中的是大明星陶红, 给人发了封邮件，想邀请人家过来客串一下, 特地附带上了剧本, 就指着靠剧本空手套白狼呢。
结果陶红没套来，反倒把徐争套进来了。
此时的徐争靠着《李卫当官》和《春光灿烂猪八戒》大红大紫，但并不满足, 一心想往电影圈里扎。
他看完剧本后, 顿时心动不已，遂自带干粮来到剧组, 零片酬出演。
第二天, 还是江瑜去接的他，不过打了辆出租车。
到了旅馆, 没有多余的空房了，江瑜给安排了个三人间, 另外俩室友是郭韬和孙宏雷。
“徐老师，您别介意哈，实在是没钱了，”江瑜解释道：“昨儿我们导演刚撞了辆宝马，赔了人家一万多，只能省吃俭用了。”
“理解理解，”徐争打量下这破旅馆，倒也没嫌弃。
小成本电影嘛，自然缺钱。
反正他是冲着剧本来的，用不着太在乎住宿。
把行李放下后，简单收拾了下，二话没说，便跟着江瑜来到现场。
黄柏穿着紧身衣，跟个壁虎似的，在地上扑腾着。
看见徐争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嗨，猪八戒来啦。”
江瑜赶紧拦住，“你别跟他计较，他乡下来的，没文化。”
“没事，”徐争斯文一笑。
此时的徐争还不是后来的老司机，也没那么胖，看上去颇为腼腆，整个一奶油小生。
“走，我带你见导演去, ”江瑜领着他找到林皓。
林皓倒是热情得很，拉着他的手道：“徐老师，你能来那真是太好了, 我是你的粉丝啊, 我特别喜欢你演那猪八戒。”
徐争：……
能不提猪八戒这茬吗？
江瑜挥手赶走林皓，道：“这些人啊，都是没文化的，就知道个猪八戒，咱们呢，属于有文化的人，层次就不一样，得聊点高雅的，我给你出道数学题，怎么样？”
“什么数学题？”徐争问。
“全世界，所有男人的头发数量相乘，等于几？”
徐争还真想了下，全世界所有男人的头发……这怎么算得清啊。
“等于零，”江瑜揭晓了答案，“因为有人是光头。”
徐争：……
这有文化的果然不一样。
不聊猪八戒，跟劳资聊头发。
这什么破剧组啊，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来自徐争的负面能量值，+50！”
小小地开了几个玩笑，江瑜领着徐争在剧组转了一圈。
林皓当初来渝州踩点的时候，就相中了这个香堂，旁边就是旅馆，场景虽然简陋，但拍起来方便，租金也便宜。
让徐争感到格外惊讶的是，这个小穷逼剧组，做起事情来格外认真。
整个剧组无论是演员，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在高速运转。
尤其是那个黑皮，看着丑了吧唧的，从下水道底下爬出来，跟个猴似的，可演技还真不错，凡是他的戏份，基本都是一条过。
这让徐争对他格外刮目相看。
很快，便轮到了徐争。
穷逼剧组自然也是出不起服装的，徐争还是穿着自带的西装出镜，站在镜头前人模狗样的。
话说冯老板看上了工艺厂的地，想要买下来开发房地产，工艺厂却挖出了一块玉石，价值连城，于是工艺厂的老板就不愿意卖地了。
为了得到这块地，冯老板花了两百万雇了个国际大盗麦克，来把这块玉石偷走。
可万万没想到，天朝自有国情在此，国际大盗来了以后，被奸商、地痞流氓坑得要死。
没办法，冯老板只好掏钱买下了那块玉石，从而顺利拿下了工艺厂的土地。
“我就晓得嘛，那个老头迟早要就范，他不可能逃出我们的魔掌。”秘书王讯一脸拽像，跟徐争吹着牛逼。
徐争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变了，上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两百万的生意做成一千万，你还有脸跟我混，给我滚！”
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儿，跟平时完全两个样子。
“还真看不出来，这猪八戒演技还行啊，不比你差，”黄柏站在一旁围观，也是颇为惊讶。
他原本挺瞧不上这种奶油小生的，觉得他们也就是靠脸长得帅而已，没想到猪八戒还真有两把刷子。
江瑜心道，你现在叫人家猪八戒，将来你还演孙悟空呢，正好凑一出西游记。
……
很难想象，《疯狂的石头》这样的电影总共只拍了四十四天。
到了八月中旬，便宣布杀青。
林皓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经费烧光前，拍完了剧本。
黄柏演了个痛快，觉得十分过瘾，对于江瑜来说，就如同隔靴搔痒，没有太多发挥的地方。
徐争也有同感，跑来渝州一趟，才演了几场就杀青了，简直演了个寂寞。
不过杀青宴还是要准备的。
“还剩多少钱？”
房间里，江瑜，林皓，以及香江那边派来的制作人于卫国，三人一起盘账。
于卫国拿着账本：“片酬总共是四十多万，设备租金，工作人员的工资，场地费，还有修车费，七七八八加在一起，花了二百八十多万。”
林皓道：“那也就是说，还剩二十多万，还行。”
他对自己挺满意。
江瑜提醒道：“还得再扣掉你的导演费。”
拍摄前，就已经约定好，林皓的导演费是十万，这样一扣，就只剩十几万了。
要知道，电影后期制作也烧钱着呢。
林皓琢磨了下，有点发愁，“够了，我的导演费不要了，折算进投资里，这样就二十多万，可以先剪个样片出来，有了样品，再接着找找投资人。”
江瑜自然没有意见。
他知道这部电影最后刷下了两千多万的票房，算下来片方可以收回六百多万。
50%的回报率，不低了。
于伟国操着一口港普道：“我们当然是希望能够上映的，能找到新的投资人最好不过了。”
他是刘天王的人，代表资方过来监督的。
刘天王这些年为了投资电影，赔了不少钱，这一次拿了三百万出来扶持新晋导演，自然也不是做慈善的。
而林皓是被扶持的唯一的大陆导演，总不能让人家赔本吧。
所以于伟国对林皓主动放弃导演费，尽力保后期制作的做法非常高兴。
“那杀青宴怎么办？这可没钱了。”江瑜心说，你这不能让劳资掏钱吧。
“我自己掏吧，兄弟们辛苦这么多天，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林皓作为剧组的老大，自然要有老大的气度，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面子不能丢。
三人正讨论间，就听有人敲门，江瑜过去开门一看，是孙宏雷。
“晚上建国饭店，杀青宴爷们我请了，大家都来啊。”
一副大佬的气派。
江瑜回头和林皓对视一眼，这哥们能处！
027章 辣个男人回来了
一场电影一场梦，梦做完了还是要回来生活。
从渝州回来后，看见贾琳，又胖了不少，脸是越发地圆润了。
“电影拍得咋样啊？”
“挺好玩的，除了烧钱没别的毛病，你呢，考上了吗？”
之前过完年回来，江瑜一心高考，贾琳一心考广播艺术团，现在江瑜的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只是不知道贾琳咋样。
“唉，”听到问，贾琳神色一黯，叹了口气。
“没考上也不要紧，明年再考一次，”江瑜安慰道。
“唉，”贾琳又叹了口气。
江瑜走到她旁边，“这咋还愁眉苦脸的呢，这可不是你风格啊。”
贾琳道：“我是愁啊，你说我好容易考上了，我师父让我参加相声大赛，这可咋整啊。”
江瑜愣了下，“你是考上了是吧？”
“没错！我考上了，哈哈哈……”贾琳大笑着跳起来, 挥着肉乎乎的小胖手和江瑜击了下掌。
江瑜也很为她高兴，“这值得庆祝一下, 走, 晚上下馆子去。”
“不用, 那多浪费钱啊，”贾琳道：“我买了猪蹄, 晚上炖猪蹄儿！正好你拍电影回来，辛苦坏了吧？”
“我有什么可辛苦的，不过跟着拍电影, 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江瑜跟着贾琳进了厨房，靠在橱柜边，看着她挂着围裙，忙来忙去的，心中宁静而温暖。
“你说人要是能取仨媳妇该有多好, ”江瑜忍不住感慨。
“你还想取仨媳妇？！”贾琳惊讶地看着他。
“嗯啊, 一个会做饭, 一个能暖床, 还有一个搞事业, 养活我。”
“你们这些男人, 哼, ”贾琳掂量着手里的菜刀, 给江瑜这种想法做了精准的定性，“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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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心道不妙，贾琳可不是黄柏，怎么还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刚才说你拜师了？”
“嗯啊, 冯恭你知道吧，现在就是我师父了。”
江瑜笑道：“那你这也是名门之后了，以后出去演出, 人家能多给二十块钱吗？”
“嗨，起码得多给五十啊。”
这当然是扯淡, 不过冯恭对贾琳有提携之恩也是真的。
那时候贾琳穷得房租都交不起，冯恭便带着她四处演出，给她挣够了十年的房租。
后来贾琳上春晚，也是冯恭推荐的, 可以说, 冯恭是真正的贵人。
俩人又聊到相声大赛上去, 贾琳道：“03年的时候，我还拿过相声大赛冠军呢，厉害吧。”
“嚯, ”江瑜帮她捧哏，忽地又想起来一事儿，“你们那一届相声大赛是不是有一个叫郭得刚的？”
贾琳想了会儿，“好像是有，一个小个子，是个小平头，他拿的第三。”
“嚯！”江瑜一挑大拇指，“你牛逼，居然能赢郭得刚。”
老郭2003年还是个野路子，根本不受重视，04年拜了侯耀文为师，05年把相声带上广播电台，这才一炮成名。
相比起来，贾琳拿了冠军，反而混的连房租都交不起。
“你说，今年央视邀请我，我还去吗？”贾琳有点拿不准。
“去啊，能上央视多好。”
“可是我写不了新作品了，我这几天愁死了。”
贾琳有点抱怨，在创作这一块，她确实不是强项。
后来演的那些个小品，什么《女神和女汉子》之类的，其实都是从棒子国那借鉴来的，做了本土化加工，再她加上讨喜的外形，于是一炮成名。
一盘回锅肉出了锅，装了盘, 江瑜没端走, 直接伸手抓了块尝了尝。
贾琳没拦着，只是笑, 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吃吗？”
“好吃。”
一般电视剧里，为了表示亲切，男主角伸手抓菜吃，女主角必然是要打一下手的，然后说一句“洗手了没”。
呐，这个就叫做套路。
这年头，想要搏出位，就得不按套路出牌。
江瑜道：“就冲你这盘回锅肉，哥帮你一把，咱不说相声，该说相声剧怎么样？”
“相声剧？”贾琳疑惑看向江瑜。
“别看我，看锅。”
“哦哦，”贾琳继续炒菜去了。
江瑜道：“老实说啊，女孩子真不适合说相声，要么就是些屎尿屁，要么就荤段子，不如演小品来得好。”
冯恭后来上春晚，搞得那些个相声剧，其实就是小品。
要不是有老郭还在撑着，相声的没落，几乎是必然的。
又要拜师，又要说学逗唱，限制一堆，反而不如脱口秀和小品来的自由。
而贾琳一个女孩子，因为说相声，走了不少冤枉路，起码被耽误五六年，才渐渐找准自己的方向。
江瑜既然有前世的经验，自然不能看着她走老路。
因此，他给贾琳想的招就是，打着相声的名义演小品，美名其曰相声剧。
这样写起剧本来也容易，棒子国的，岛国的，都可以拿来借（chao）鉴（xi）嘛。
他脑子里就装着不少这种小品段子。
贾琳听江瑜这么一说，虽然觉得挺有道理，但也没放在心上，只说，“回头我再看看吧。”
然后打开灶上的高压锅，将一锅炖好的猪蹄倒了出来。
“嗬，这可太香了！”江瑜闻一口就觉得口水下来了。
他知道贾琳这还是没转过来弯，心说自己就算冲这锅猪蹄，也然得把她给掰直了不可。
吃完晚饭，江瑜拒绝了贾琳一块看电视的邀请，背着书包就去了网吧。
他准备花一晚上的时间，先把剧本给搞出来，拿出作品来，自然更有说服力一些。
来到网吧，熟练地开了台机子，外加一大瓶冰红茶，和两只烤肠。
江瑜发现自己越来越奢侈了，现在矿泉水都不喝了，只喝冰红茶，还舍得要烤肠。
不过倒不忙着码字，先登上自己的账号，看看这帮老色胚在干什么。
往事随风：“老哥们，棒子国出了部妈妈的朋友，谁有资源啊，求。”
M蛋炒饭JY：“去找卧龙生，他有。”
黑王子亚克雷：“对，求资源，就找卧龙生。”
我就是卧龙生：“看我ID，要资源吗？”
卧龙生在此：“嗬~tui，楼上不要脸，我才是卧龙生，所有的资源我都有。”
“……”
自从老色胚（pei）们被江瑜祸害过以后，他们本着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过《葫芦娃》的念头，疯狂地在网上宣传卧龙生。
在205年这个当口，没碰到过卧龙生，几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网上冲过浪。
看着这些评论，江瑜只是微微一笑，发了条帖子：
“妈妈的朋友，年轻的妈妈，善良的小姨三部曲，要的自取。”
然后上传了种子。
真卧龙生从来不BB，都是直接发种子。
当然，还是葫芦娃的。
过了一会儿，帖子瞬间就炸了。
“卧槽，卧龙生真的回来了！”
“兄弟们，快撤，卧龙生又回来了！”
“这个才是真卧龙生，快跑啊！”
“……”
两小时后。
“来自孙荣的负面能量值，+100！”
“来自赵爱华的负面能量值，+100！”
028章 原来我这么优秀
收割了一波负面能量值，江瑜打开了word，开始写剧本。
他开始回想，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小品。
其实小品好找，但符合要求的却极少。
首先要搞笑，其次要两个人演，还得是一男一女，然后还不能有道具要求，最好两个人聊着天就演完了一场。
一男一女……
哎，这不就是相亲嘛！
江瑜顿时回想了起来，后来的张晓菲可是把这个题材演成了一个系列的。
江湖流传，小白鞋，大长腿，相亲狂魔张晓菲。
看来现在得让晓菲她女儿提前相个亲了。
基本剧情就是，一个又胖又穷、年纪还大的小仙女，被家里人安排出来相亲，结果婚介公司给她安排了一系列奇葩的男人。
什么啃老族，妈宝男，土大款，还有假文青，一个正常人都没有，笑点自然就来了。
倒也不用四个男人演，一个演员分别出饰四个人，也是一样的。
江瑜有了大框架，顿时灵感如尿崩, 唰唰唰，两个多小时, 硬是让贾琳相了四次亲。
一边写还一边笑, 旁边的老哥还以为自己遇到神经病了呢。
“你笑什么, 这么开心？”老哥问。
江瑜说道：“你听说过卧龙生吗？”
老哥摇头。
江瑜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连卧龙生都不知道还好意思上网冲浪。”
“他谁啊, 很有名吗？”
“那你听说过巨（和谐）乳护士天衣みつ吗？”
老哥眼睛一亮，“兄弟，借一部说话？”
“去贴吧搜卧龙生吧, 所有的种子他都有。”
老哥大喜，“谢谢啊。”
“来自老哥的负面能量值，+50！”
江瑜微微一笑, 拿着U盘走了，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出意外，两小时后, 又是一百点负面能量值。
找了个打印店，将剧本打印出来, 江瑜回到了出租屋。
贾琳卧室。
“这剧本行吗？”
“行, 这可太行了, 你太有才了！”贾琳十分激动，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真没想到，她隔壁屋的男人, 居然会写剧本, 而且还写得这么好。
不光好笑，而且还接地气。
“我跟你说，你这小品写得, 上春晚都够了！”贾琳狠狠地竖了下大拇指。
“上春晚就算了吧，”江瑜往床沿一坐，说道：能演得好笑就行, 而且这个题材你还可以继续拓展, 找个好搭档，就可以四处去演出了。”
“怎么, 你不跟我演出啊？”贾琳盘膝坐在床上。
“我还要上学呢, ”江瑜推辞, 顺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八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这破屋连个空调都没有，江瑜回来后, 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台电风扇。
贾琳将风扇往他那边转了转，道：“那我也不好找搭档啊，再说了，这本子就是你写的，万一能上春晚呢，你不演都亏得慌啊。”
“我跟你说，我师父说了，这相声大赛是央视举办的，也有为春晚选人才的意思，万一要是得奖了，我师父就能给推荐到春晚导演组，就咱们这个本子，说不定真能上春晚呢。”
贾琳一脸的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上春晚的大好前景。
自从她学了这个破相声专业，就一路走霉运，到现在混得差点连房租都交不起。
江瑜今天和她说的“相声剧”，刚开始她还没往心里去，可是看到这个剧本以后，她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应该走哪条路了。
而这一切，都是江瑜，眼前这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男人带给她的。
她看着江瑜，目光火热。
她希望自己能拿冠军，能上春晚。
也希望江瑜能陪她一起去。
江瑜避开了她的眼神。
但不得不承认，被她说得有点心动，要是能上春晚的话，他未来的路确实会好走很多。
这年头的春晚和以前不一样，本山大叔还在，语言节目的尺度也比较大。
移动互联网的时代还没开始, 多少人忙碌一年了, 就指着过年看个春晚乐呵乐呵。
江瑜还记得上辈子看过一新闻, 过年的时候，有一大哥在本山大叔出场的时候放鞭炮，结果被邻居打成二级伤残。
换而言之，这时候的春晚影响力是真的巨大无比！
“我还要上学，不一定有时间跟你排练啊，”江瑜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语气已经弱了下去。
这还真不是推辞，大一往往都比较忙，不仅课多，还要适应校园生活，能够出去排练演出的时间确实不多。
“这个没事儿，我可以来你们学校，等你下课，”贾琳目光囧囧。
她明明长着一张胖乎乎的、喜剧人的脸庞，这时候却认真无比。
江瑜还真不好拒绝了，“那行吧。”
“耶！”贾琳欢呼了一声，往床上一躺，“有你在，肯定没问题！”
江瑜笑道：“你倒是对我有信心，我自己都没信心。”
“我当然对你有信心，你多优秀啊，”贾琳爬起来道：“你看你，能写歌，能赚钱，能演电影，现在还会写剧本，多有才啊你！”
“是吗，”江瑜故作惊奇，“原来我这么有才的，快快快，你再多夸我两句。”
“去你的，”贾琳笑道：“你这么有才，这么会对自己没有信心呢。”
江瑜摇摇头，“你现在觉得我有才，万一有一天，我没有才华了呢，我写不了歌，写不了剧本，演技稀烂，最后连钱也没有，就是一穷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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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些所谓的才华，不过是仗着先知的优势抄来的而已，并不是属于他自己的。
“那也不要紧啊，”贾琳掰着手指头数道，“你看你，长得好看，脾气好，对朋友仗义，心地还善良，赚了钱没给自己买衣服，反而能想到那些有困难的人，就算没有才华，没有钱，你也很优秀啊！”
贾琳睁着那双大眼睛，说得无比真诚。
江瑜一时怔住，莫名有点感动。
“这些也算优点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认可他。
是认可他这个人，而不是所谓的“才华”。
“当然算啦，”贾琳给了肯定的答复。
江瑜相信了。
心里一股暖流，曾经压在他心里的一些负担，顿时消散了。
原来被人认可是这种感觉。
“谢谢。”他在心里说道。
“唉，我就不行了，”贾琳又倒在了床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她叹着气。
“其实你也有一大堆优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江瑜站起身说道。
“哦？说来听听。”
江瑜挨个数着：“比如不挑食，特别能吃啦，走起路来咣咣的，很有安全感啦，还有不乱花钱但是很穷啦……”
贾琳终于回过味来了，从床上抄起一个枕头：“找死啊你，看打……”
“救命啊……”
江瑜抱头鼠窜。
029章 大学生活好啊
肖冰的高考成绩并不理想，但也给他考上了电影学院。
开学那天，肖冰拒绝了父母的陪伴，带着行李箱，独自来到学校报到。
办完手续，他找到宿舍，是一个在四楼的六人间。
肖冰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兄弟在收拾床铺了。
“你好啊，我叫张伟，东北的，”一个看起来挺魁梧的兄弟打招呼道。
“我叫肖冰，冀州人。”
“肖冰？哦，那你应该是三号床上铺，”张伟很热心地根据门房大爷贴出来的名单，帮他找到了床位。
“三号床吗？那你睡在我上铺，我叫江瑜，豫州人。”江瑜整理好床铺，笑着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这就算是认识了。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四年，他们都要一起睡了。
江瑜暗暗打量着俩人，能进电影学院表演系的，果然都颜值爆表，这俩人长得还真不比他差。
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在上辈子没听说过这两号人，估计也没混出头吧。
又等了片刻, 另外三人带着父母也都到了。
还是一样的，江瑜根本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娱乐圈就是这么残酷, 哪怕你考上了电影学院表演系, 一样有可能被埋没, 能混出头的还是少数人。
“咱们要不出去在校园里逛逛，晚上再一起吃个饭？”张伟提议。
要么说东北大哥最热心呢。
这屋除了江瑜外, 其他四人都是刚出高中的小鸡仔，根本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来学校报到也要靠父母帮忙。
张伟就帮着买东西, 带路，搞卫生什么的，才一下午的功夫，他就凭借热心肠被大伙一致推选为寝室长。
“我同意, ”肖冰举手。
其他三人自然也没有意见。
“你呢，江瑜？”张伟见江瑜没说话问道。
江瑜有点不想去，他在电影学院当了小半年的保安，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里了, 有什么可逛的？
“要不你们先去逛, 等晚上聚餐的时候我再来？”他提议。
“那行，”张伟也没勉强。
其他五人走后，江瑜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林皓带了素材回京, 找了个后期公司，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 一门心思地剪片子。
江瑜问了下进度，得知已经粗剪完成了，林皓打算带着片子去忽悠中影的老板韩三评。
这位爷目前算是天朝电影界国家队的扛把子。
在各大文娱小说里，被男主角疯狂地忽悠着投钱。
另外就是贾琳，她已经报名了相声大赛, 到了九月底就要开始预选赛, 国庆过后就要直接直接上电视了。
排练的时间比较紧张，而且江瑜还得去蛋疼的军训。
一想到这茬他脑壳都疼。
“啥时候开始军训？”贾琳在短信里问。
“明天开学典礼, 后天去军训吧。”
“那你明天晚上回来一趟, 我给你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你回来就知道了。”贾琳还神神秘秘的。
江瑜也没多问。
晚上和几个兄弟吃了顿饭，几瓶啤酒下肚, 就能看出人与人的不同了，
张伟、肖冰两人家境较为一般。
肖冰是双职工家庭出生的独子，不算穷，但也不敢乱花钱。
张伟呢就差点, 父母曾是小县城的国企员工, 后来赶上大下岗，只能做点小生意艰难求生。
在得知江瑜当过群演，拍过电影以后，piu的一下子眼睛就亮了，想让江瑜帮忙介绍个剧组，去赚点生活费。
另外三个兄弟从南方来的，只从衣着和谈吐来看，都是富家子，梦想着能够纵横娱乐圈。
江瑜有一个特点，什么样的人能跟他混到一起去，什么样的人只能是泛泛之交，大概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摸清楚。
很明显，肖冰和张伟就是能和他尿到一个壶里的兄弟。
回宿舍的路上。
“我张伟这一辈子，一定得出人头地，混出个人样来，娱乐圈，你张爷爷来啦！”
这家伙喝了点酒，勾搭着江瑜的肩膀，鬼哭狼嚎的。
江瑜真想捂脸假装不认识这家伙。
就冲你叫张伟这名，也知道你红不了啊。
肖冰就正常得多，“我现在就想找个漂亮女朋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电影学院的女孩们看过来……”
“过来啊，来啊，”路过的几个姑娘听到肖冰的话，大胆地冲他招手。
“去啊，”江瑜推他一下, “你的姑娘在等你呢。”
张伟也推他，“去啊，你的缘分到了。”
肖冰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话都说不出来。
女孩们见男生怂了，笑得花枝乱颤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调戏谁。
“切，怂货，看我的，”江瑜倒是一点不怵，径直走到胸最大的那个姑娘身前，“小妹妹，相见就是有缘，留个电话呗。”
那姑娘冲他眨眨眼，笑道：“好啊，帅哥。”
旁边几个女孩“哇”了一下，这就是大学生活嘛，这么开放的嘛，大街上碰到也可以要电话的，而且来的还是个帅哥，爱了爱了……
以后会不会也有帅哥来和她们来一场奇妙、大胆的相遇呢。
女孩子们陷入粉红色的幻想了。
江瑜拿着电话回来了，“就说服不服吧？”
“服，太服了，”肖冰眼睛也在放光了，“你就直接去找她要电话，她就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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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追女孩这么容易的吗？
而且对方看起来腰细腿长胸大，是女神级别的啊。
这就要到电话了？
“来自肖冰的正面能量值，+55！”
江瑜点头，“嗯啊，其实女生都不会拒绝搭讪的，这是她们魅力的象征，只要你够大胆，够真诚。”
“我还有其他的技巧，你们想学吗？”
“想！”那俩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江瑜笑道：“叫声爸爸，我可以考虑传授你们泡妞绝技。”
“滚蛋，”肖冰自然不干。
“我告诉你啊，追女生最重要的就是勇敢，你连叫声爸爸都不肯，我很怀疑你敢不敢去和女生搭讪啊。”
肖冰：……
是这样的吗？
居然有点意动是怎么回事。
只要叫声爸爸，就可以学到怎么追女生，好像很划算……啊呸，一点都不划算！
不可能叫的，就算孤独终老，都不会叫的！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25！”
“哈哈哈，”江瑜看着刷出来的能量值，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傻瓜，我和那姑娘认识，逗你们玩呢……”
“你们认识吗？”肖冰很显然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嗯，她叫杨秘，我们系第一。”
“来自张伟的负面能量值，+10！”
居然戏弄我们，太坏了！
“来自肖冰的正面能量值，+35！”
欧耶，以后就能经常见到女神了！
030章 恰同学少年
“朋友们，小女子今年23岁，大学刚毕业就被我爸逼着出来相亲，给我找了个婚介公司，介绍了好几个对象，也不知道人怎么样……哎，这里可以用音乐提示一下，让我知道你准备好了。”
“行，就用《两只蝴蝶》吧，我换完衣服，就播《两只蝴蝶》。”
出租屋里，江瑜和贾琳在对着台词。
在江瑜写的这个剧本里，贾琳演起来比较容易，因为按相声的说法，她是捧哏，坐那相亲就行，笑点主要在男生身上。
贾琳相了四次亲，江瑜就要一人演四个角色了。
为了区分人物，便需要下场换服装，中间的空档，贾琳得一个人撑住，等江瑜换完衣服，下一次相亲也就开始了。
两人排练了一会儿，觉得问题不大。
他们俩平时就挺默契的，照着本子演就行。
“这个给你, ”贾琳塞了个黑色塑料袋给江瑜。
“啥啊？”江瑜打开一看，是一沓姨妈巾, “给我这个干嘛？”
“给你兜着蛋呐, 省得军训的时候磨破了。”
江瑜：……
这个女流氓。
“好啦, 是给你当鞋垫用的。”贾琳笑得前仰后合。
军训的鞋子鞋底特别硬，一天的军姿站下来, 脚都能疼死。
在鞋底贴层姨妈巾，就会舒服多了。
江瑜无语地提着一袋姨妈巾回了宿舍。
“以后早点回来啊，晚上十一点就关门, 十一点半熄灯，”男生宿舍的门房秦大爷已经准备关门了。
“好嘞，大爷，”江瑜一溜烟窜上了楼。
“江瑜, 看这个，”肖冰一脸神神秘秘地提着个粉红色的袋子给他看。
“姨妈巾吗？”
“对，哎, 你说这个是怎么用的？”他撕开一片贴在鞋底, “这么粘, 撕的时候不会疼吗？”
江瑜看傻子似的看他，“这个是贴在裤子上的吧。”
“啊，是吗？”肖冰一脸迷茫。
江瑜摇摇头。
青春期的男生对异性的一切都抱有好奇, 既羞涩，又躁动。
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张伟又道：“我听说每个女生在十八岁的时候，都应该有一支口红当成人礼, 你们知道男生的成人礼是什么吗？”
肖冰问：“什么啊？”
张伟一脸地高深莫测，“避孕套, 你们见过吗？”
肖冰老实摇头，“没有。”
“江瑜你呢？”
江瑜叹了口气，“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拉开抽屉, 里面满满的一抽屉全都是, 超薄、螺旋的都有，款式极多。
全是他开福袋开出来的。
“卧槽！”
那俩人异口同声, 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来自肖冰的正面能量值, +35！”
“来自张伟的正面能量值，+25！”
江瑜随手抓了一把分给他俩, 就此奠定了未来“老大”地位。
俩小弟双手接过大佬的赏赐, 崇拜不已。
“希望你们俩能早日用得上啊, ”江瑜揶揄道。
他太了解这帮青春期的小子了，有时候嘴上开车好似老司机, 但实际上连女生的胸都没碰过，纯洁得一批。
“肯定会的，”肖冰兴奋不已。
张伟也挺兴奋，忽然道：“哎，江瑜，你这么多避孕套，都没用过吗？”
江瑜一顿。
“你要是用过的话，肯定不会攒一个抽屉。”张伟补了一刀。
江瑜：……
你妹啊。
江瑜默默将抽屉关上。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
军训，在江瑜看来，就是一场无聊的折磨人的游戏
站军姿，踢正步，打军体拳，还有无聊的拔河游戏……
对于张伟这种青春少年，或许还有几分热血，对于江瑜这种老鸟来说，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煎熬啊。
可看着这帮家伙，挥洒着汗水，放肆地发泄着年轻的精力，江瑜又有些心动。
这是他很久以前就丢掉的年少轻狂。
八月十五，中秋节。
学校送来了补给，每人晚上加一条鸡腿，这让江瑜多少有了几分安慰——军训基地的伙食着实有点差了，一点肉都没有。
中午午休的时候，江瑜躺床上呼呼大睡，张伟咣咣咣跑进来，把他推醒：“老江，你会弹吉他吗？晚上搞晚会, 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
江瑜翻了个身，想都没想道：“不会。”
“白老师说了，晚上出节目的人下午去排练，等会儿就不用出操了。”
江瑜又翻了回来，“我可以会。”
“到底会不会啊？”张伟被他搞迷了。
江瑜爬起来, 一本正经地道：“鄙人不才，出过一首单曲，《老男孩》听过没？”
张伟摇头，“没有啊。”
“老男孩你都没听过，真老土，”肖冰在上铺道：“那歌可火了，我们班还有人偷摸抄歌词呢。”
“很火吗？”
肖冰露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从床上爬下来，窜到江瑜身旁，讨好道：“老大，那歌竟然是你唱的？我说你声音听着熟呢，我们俩合唱一个呗。”
“来自肖冰的正面能量值，+15！”
“我没意见啊，”江瑜自无不可。
“那好吧，就你们俩了，”张伟搞定了任务，也就不再多问。
只剩下肖冰在独自激动，好似追星成功。
下午，宿舍里其他人都出去训练了，江瑜和肖冰俩人一直睡到三点，才磨磨蹭蹭地去往小操场排练。
肖冰道：“白老师就带了两把吉他过来，咱们现在过去，不知道能不能轮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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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白老师？”
“咱们辅导员啊，白老师。”
“那咱们校长是不是姓高啊？”
“没错啊，怎么了？”
“没什么，”江瑜哈哈一笑。
俩人来到小操场，那边种了一排梧桐树，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躲在树荫下面排练着节目。
看来，想借排练节目躲懒的不止他们俩。
“嘿，你们俩也来了，”杨秘一身迷彩服，绑着马尾，正带着俩妹子跳舞呢，挥手打着招呼。
肖冰脸色微红，低着头，目光就没从人家胸前离开过。
江瑜默默给了他一胳膊肘，“你矜持点。”
随后对杨秘道：“我们班长让出节目，我们俩打算唱首歌得了。”
“唱什么？”
“唱……”江瑜本想说唱《老男孩》，但转念一想，这歌太愁了点，不如来首欢快点的。
“冰儿，唐朝乐队你听吗？”
肖冰摇头，“没听说过。”
“没事儿，他有一首歌你肯定听过。”
“什么歌？”
“国际歌！”
只要这首歌响起，我们都是达瓦里希。
031章 相亲进行时
央视，演播间，后台。
贾琳和江瑜俩人在候着场。
马上就要开始的是相声大赛的预选赛，不过并不会正式播出，要杀进总决赛才有机会上央视。
由于参赛的选手都是各个文艺团体报送的，多少有些关系户，导演组便找了相声界的几个前辈来当评委，先晒一轮, 免得播出了不好笑，那就太好笑了。
规则也非常简单：满分一百分，七位评委打分，然后取平均分，分高的进决赛。
这让江瑜有点忐忑。
他还以为会像后世《脱口秀大会》那样, 有评委打分, 也有观众打分, 没想到只有专业评委。
他们俩准备的这个相声剧, 要说打动观众应该没问题，因为确实好笑，可能不能打动那些守旧的相声界前辈，那可真就另当别论了。
江瑜就怕被这些老家伙说成是离经叛道，然后给赶出去。
“评委都有谁啊，你师父有透露吗？”江瑜问。
贾琳说了几个名字，江瑜只认识两个：姜坤，侯耀闻。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相声剧。
“谢谢各位老师！”台上的哥俩说了段《论捧逗》，等着评委老师打分。
《论捧逗》是相声里的传统相声了，这俩人词背的挺熟，说得也挺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好笑。
姜坤摇了摇头，给打了个9.4分。
满分十分, 为了照顾演员們的心情, 所以最低分就是九分，最后这哥俩得了9.56分下了台。
侯耀闻和姜坤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几年相声越发没落, 是真的干不过小品了, 央视举办相声大赛，也是存着扶持新人的意思，可是根坏了，还能选出好苗来吗？
选到现在，愣是没看到一组好笑的作品。
“下一组，甲鱼组合，表演者，贾琳、江瑜。”工作人员上台报了幕。
贾琳当先上台，一脸的笑靥（ye）如花，“各位老师好啊，小女子今年刚刚23岁，我爸老逼我出来相亲，这不，人马上就到了……”
后台响起音乐：“啊，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只在你眼中，相逢不晚，为何匆匆……”
江瑜咬着嘴唇，一脸迷离地上台了。
“是你，贾琳，就是你！”
贾琳问：“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江瑜走到话筒前，道：“你好，我姓江，我出生那天正好是中秋节，所以我叫，江月饼。”
“江月饼？”贾琳惊了一下。
“对，我小名五仁。”
“哈哈哈，”底下传来几声笑。
侯耀闻确实眼前一亮。
这俩人一上场就先丢个包袱，把观众的眼球抓住，再加上那独特的出场方式……这节目，有点意思啊。
他有预感，这两个年轻人会给他带来惊喜。
台上俩人听着这笑声，心里也多少有了点底。
由于是相声剧，不可能真按小品来，所以他们俩没准备桌椅那些道具，俩人站在话筒前，还是和说相声一样，一捧一逗。
“你刚刚说，你认识我？”贾琳是捧哏，负责把话题接下去。
江瑜相当于逗哏，负责搞笑的，“对，我妈给我找了六十多个相亲对象，我把那些照片按漂亮程度做了个排序，第一个选择的就是你。”
“哎呀，”贾琳羞涩一笑，“我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嘛。”
江瑜道：“我从后往前排的。”
“哈哈哈……”评委又笑了。
对台上演员来说，观众的笑声就是最好的奖励。
贾琳道：“那你直接去找那些漂亮的女孩相亲不就行了吗，干嘛来找我……”
她有小情绪了。
江一脸呆萌地道：“我妈非要让我来，她说你长得胖，好生养，就是颧骨太高，容易克夫。”
“我都克夫了，你妈还让你来跟我相亲？”贾琳不高兴了。
“没事儿，我不怕，你看我穿的啥，”江瑜拉开上衣的拉链，胸前露出耐克的标志，“耐克。”
“你怎么克我都不怕。”
“噗哈哈哈……”台下几个评委也都笑起来。
姜坤也忍不住微笑点头。
这俩年轻人跟之前的那些相声演员还真不一样，没有那些垫话之类的，就是简洁明快的好笑，直接把段子扔到你面前。
贾琳见到现场气氛不错，也就放松了下来，道：“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过于依赖你妈了，一开口就是你妈你妈的，能不能有点主见？”
江瑜道：“完了，误会了，我是还没结婚，我要是结了婚，就不依赖我妈了。”
“那我问你，假如啊，我要是和你结了婚，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贾琳问出了那个世纪难题，“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救我妈，”江瑜想都没想。
贾琳道：“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救我妈。”
“那对不起，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俩可能不是太合适……”
“唉，”江瑜叹口气，但还想再挣扎一下，“如果我说我选择救你，你会嫁给我吗？”
“不会。”贾琳答得斩钉截铁。
“淹死你活该！”
江瑜丢下一句狠话，跑下台了。
“哈哈哈，”姜坤笑着，这个作品确实挺有意思。
不过心里又有些疑惑，逗哏怎么下台了？
后面难道不演了吗？
就听贾琳在台上抱怨，“这都什么人啊，婚介公司就不能给我介绍个有男子气概的吗，有主见的……”
后台江瑜换完衣服，和音乐老师示意一下，音乐顿时响起。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江瑜伴着歌声上了台。
只见他穿着从张伟那借来的貂皮大衣，戴着墨镜，手里提个公文包，张开双臂好似蝴蝶一样飞上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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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骚气的出场方式让姜坤等人顿时眼前一亮，同时也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你就是贾琳吧，我知道你，”江瑜走到话筒前，“初次见面，一万块钱拿去花吧。”
他跟个大款似的，从包里掏出一沓冥币来递给贾琳。
“这，这我不能要，”贾琳推辞。
“没事儿，哥有的是钱，”江瑜嘚瑟地拍了拍手提包。
“我看了你的照片，觉得你有几分姿色，决定给你个机会，你自己想办法爱上我，这么多人我只给了你这个机会，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啊，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们才见了一面，”贾琳尴尬道。
“这好办，”江瑜说道：“你把脸转过去，再转回来，好，现在两面了。”
“跟我回去结婚吧，”江瑜拖着贾琳的手就要下台。
贾琳都蒙了，她是想找个有主见的，可这也太有主见了
“别别别，大哥我觉得我们俩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放心，你嫁过来以后就知道了，我这人特别好相处，处不好你自己找原因。”
“再有，嫁过来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干，就一件事，给我生孩子，必须得生儿子啊，生一个给你一百万，男人嘛，就是得大气！”
“……”
032章 相声界的传统艺能
一场表演完，江瑜、贾琳俩人冲台下鞠了一躬，等候着点评。
一个穿大褂的山羊胡子当先开口：“你们这不像是相声啊，倒像是小品。”
“来自张爱平的负面能量值，+55！”
江瑜顿时知道不好。
贾琳知道这也是一位前辈，赶紧解释道：“我们这是相声剧。”
“什么相声剧，就是小品，小品多少年，相声多少年？你们打着相声的名义演小品，对得起传统吗，对得起你们祖师爷吗？”
张爱平的话越来越重，“你们老师谁啊？”
贾琳一时手足无措，“我老师是冯恭。”
江瑜道：“我没有老师。”
“那就是野路子，”张爱平嗤笑一声。
江瑜耐心地解释道：“老师，我觉得一个节目首先是好笑，要给观众带来快乐，我们在形式上做了一些创新，主要就是为了让它更好笑。”
“对，这节目是挺好笑，”另一个评委帮腔道。
“再好笑你这也不是相声，相声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文化，你不能为了好笑丢了传统，”张爱平见江瑜还敢反驳，更生气了。
他祭出“祖宗传下来的”这面大旗，瞬间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
“来自张爱平的负面能量值，+65！”
“对，他这作品既没有弘扬我们传统的文化，也没有批判社会现实，就是为了好笑而好笑，它的社会意义在哪里呢，这难道真的是我们这个社会需要的节目吗？”
“相声是传统艺术，不能为了好笑，丢了艺术性，丢了传统！”
其他几个评委也纷纷发声。
“我觉得吧，观众听相声的目的就是为了欢乐，我们说相声首先就是要给观众带来快乐，而且相声剧也是有先例可循的，他们这个应该算化妆相声。”
“再说了，年轻人有创新的精神是好事嘛。”
侯耀闻开口回护了两句，神色间对这帮老家伙颇为不屑。
张爱平虽然不忿，但也没敢再吭声。
这个就叫威望。
姜坤见场面安静下来，便笑呵呵地道：“相声嘛，是幽默的艺术，相声失去幽默就等于失去生命，这段……作品啊，相声剧，非常的现代，它之所以能让我们觉得好笑，就是因为它在形式上非常新颖，内容呢也贴近我们的生活，让人觉得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当然了，作为前辈，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创作的时候，要注重思想性和批判性，要保留相声传统的艺术形式，这也是前辈们对你们的爱护。”
呐，这个就叫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好像什么都说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怪不得后来能当曲艺协会主席呢。
贾琳频频点头，感激不尽。
江瑜倒是无所谓，他本来也没打算说相声，根本不在乎。
最后打分，张爱平不出意料给了最低分9分。
而侯耀闻呢，直接给了最高分10分。
这位爷也是真生性。
用天津话讲叫“狗”（褒义），脾气大，淘气。
用老郭的话说就是，我爸爸死得早，谁也管不了我。
要不敢收郭得刚为徒呢。
至于其他几个评委打分都在正常区间内。
最后统计分数，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平均分为9.64分。
这个分数不算低，进决赛应该不成问题，俩人鞠了一躬便下台。
贾琳还在忐忑不安，觉得自己挂着相声的羊头，卖着小品的狗肉，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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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倒看得开，无论相声还是小品，都是逗观众开心的，有什么分别吗？
哪个观众听相声是为了学习传统文化来的？
京剧倒是抱着传统不放，都快凉透了。
明白人不止江瑜一个。
《相声大赛》的导演黄晓更是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做节目是为了收视率为了广告商的赞助费，谁在乎你传不传统啊。
所以下台没多久，俩人收了东西准备撤退，就见导演溜达过来了。
“你们这个作品是你们自己创作的吗？”
江瑜点头，“至少除了我们俩，你找不到第三个原创者。”
“那就好，”黄晓十分开心，“总决赛那天，是要上央视播出的，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导演。”
有了这句话，俩人就算放下心了。
……
从央视回来，已是深夜。
江瑜叫醒秦大爷，大爷骂骂咧咧地给开了门，“又是你小子，再让我抓到，你告你们辅导员去！”
这大爷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地不错，每次都给江瑜开了门。
回到宿舍，肖冰拉着张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见江瑜进来立马跳起，“老大，明天杨秘过生日你知道不？”
“嗯，知道啊，”江瑜点头，“她发短信告诉我了。”
“她给你发短信啦？”肖冰心里莫名有些酸，“她明天在KTV办生日宴会，你去不？”
“去，肯定去。”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15！”
江瑜这就奇了怪了，抬头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没有，你别瞎说啊，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肖冰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江瑜微微一笑，也懒得揭穿，带上面盆、毛巾去洗漱了。
等他回来，肖冰又聊起了送生日礼物的事情，“江瑜，你打算送她什么啊？”
这下江瑜愣了，“我为什么要送她礼物？”
“她过生日，你不送礼物吗？”
江瑜顿了顿，“你想送的话，帮我也送一份呗。”
“我没想好送什么啊。”
“送鞋子吧，”张伟道：“女生都喜欢买鞋。”
“我又不知道她穿多大码的。”
“那就送袜子，”张伟继续出主意。
江瑜点头，“这个不错，等她穿旧了，你可以让她再还给你，原味的。”
“来自肖冰的正面能量值，+25！”
卧槽！
江瑜惊讶地抬头看他，兄弟你这个癖好搞得劳资有点慌啊。
“送袜子太便宜了，哪有送女生袜子的道理，”肖冰总算悬崖勒马，脑子还算清醒。
江瑜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纯情小男生。
你跟大秘秘是不会有结果哒！
“送口红吧，买支好点的，”江瑜道。
肖冰刚想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
就听江瑜继续道：“这样她和男神接吻的时候，你还能有份参与感。”
肖冰：“？？？”
我送她口红，就是为了她和别人接吻我还能有份参与感？
肖冰幽怨地看了江瑜一眼。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99！”
033章 我送你一首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杨秘庆生，她自个儿掏钱包了个别墅，班里的女生，还有几个玩得好的男生都来了，一起homeparty。
众人凑钱买了个三层的大蛋糕，将杨秘围在中间，一起唱生日歌。
杨秘呢, 则穿着白色礼服，戴着王冠，闭眼许愿，仿如公主。
“我祝愿我们班的同学将来都能大红大紫，一起当大明星！”杨秘大声许完了愿。
众人欢呼一声，嘻嘻哈哈地开始分蛋糕。
江瑜心说，要么说这姑娘情商高呢。
“秘秘，祝你越长越漂亮，”几个女生送上了生日礼物。
“谢谢，我太喜欢了。”杨秘一一收下，并准备回礼。
江瑜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瞄准蛋糕上的那块猕猴桃，一刀子下去，直接铲走。
正当他准备开溜的时候，肖冰推推他的胳膊肘，“那不何欢吗，他又给杨秘送什么, 穿的真骚包。”
江瑜抬头一看，何欢穿着一身得体的小西服, 手捧着个盒子递给杨秘。
“秘秘, 送你的，打开看看。”
“什么啊？”杨秘打开一看，是一条银色的四叶草项链。
“哇，”几个女生惊呼一声，“好漂亮。”
杨秘笑靥如花，“谢谢啦。”随机将项链收了起来。
“你吃醋了？”江瑜看向肖冰。
“我没有！”肖冰赶紧否认。
“没有吃醋，你还看人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肖冰无奈，化悲愤为食欲，开始和蛋糕较劲。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25！”
江瑜哈哈一笑。
他倒不是故意从这位小兄弟身上刷能量值，纯粹是为了敲醒他，不要在杨秘身上浪费时间，哪怕追贾琳也比追杨秘强啊。
杨秘这种女人不是一般小男生能搞得定的，肖冰不行，这个何欢一样不行。
江瑜提着刀子又盯上了蛋糕上的一块草莓，眼疾手快，直接一刀子铲走。
旁边的张晓菲不乐意了，“喂，我的草莓。”
“不，是我的草莓。”
“哼，你就使劲吃吧, ”张晓菲使劲瞪他。
分完蛋糕，就是喜闻乐见的社交时间了，何欢拉着杨秘相谈甚欢，江瑜和张晓菲却找了个角落随便闲聊着。
张晓菲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杨秘那帮女生还真玩不到一块去，反倒和江瑜比较有话聊。
在后世，要不是张晓菲靠李焕英火了一把，谁能想到想到她和杨秘是同班同学呢。
这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呐。
至于肖冰和张伟，这俩想不开的，跑去吧台点了首《两只蝴蝶》，两人缠缠绵绵地对唱着。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哈哈哈，”张晓菲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俩太搞笑了。”
江瑜笑道：“晓菲，你以后想过去当笑星吗？”
“你才笑星呢，我偶像派，”张晓菲捋捋头发，突然对着江瑜回眸一笑，“piu~”
“哈哈哈，你干嘛？”
“美女不都这样笑吗。”
“所以你是在模仿美女是怎么笑的？”
“呸，会不会聊天啊，我就是美女。”
“好，你就是美女，回头找你拍电影啊。”
张晓菲只当他是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
江瑜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却是认真的。
相亲狂魔张晓菲的小品被他抄给贾琳了，那么自然得还她一部电影。
不过此时的江瑜自己尚处于微末，说这些都还有点早。
当务之急，还是要搞钱。
他想了想，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拍戏、抄书、抄歌。
电影学院表演系有规定，大一、大二的学生除了节假日之外，不许出去拍戏，而且功课也确实繁忙，江瑜只得暂时放弃拍戏这条路。
抄书的话，倒是一个好选择，成本极低，发行渠道也丰富，可以说是穷逼穿越者发家致富的最佳方案。
唯一的问题是江瑜记忆力不行，记不得那些大长篇。
抄个短篇还行，不过估计也赚不到什么钱了。
可以当个备选。
那么一番排除过后，就只剩下抄歌这一个选择了。
不过上次抄《老男孩》的时候，被卢志伟敲打过，江瑜也就多了小心。
必须得找一首符合他年纪的歌来抄，而且和《老男孩》还不能冲突。
这样一来，可选择范围就太小了。
而且，2005年的华语乐坛实在是太卷了，太卷了啊。
《童话》、《美丽的神话》、《夜曲》等神作层出不穷，各种大佬在神仙打架，这也就罢了。
今年凤凰传奇也带着《月亮之上》强势出道，和《两只蝴蝶》、《老鼠爱大米》一起成为了彩铃界的霸主，正式开启了广场舞时代的霸主之路。
江瑜和黄柏搞的那个小黄鱼组合，根本就不是对手。
如今《老男孩》的彩铃下载量每个月也就二十万来次，而且还在肉眼可见的下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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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卢志伟估计，《老男孩》的全年下载量应该能达到800万左右，完全就是夹缝中求生存。
在这个年代，流量还没有被互联网巨头们掌控，自来水的力量强的可怕，只要你歌好听，就真的有人愿意到网上分享的。
恰巧《老男孩》的主要受众就是学生和都市白领，而这两个群体又是互联网的主要活跃用户，充当了免费的自来水，这才有了《老男孩》的数百万下载量。
不过和《月亮之上》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月亮之上》足足刷下了七千多万的下载量！
要是能抄出一首这种国民度的歌来，那就直接一波肥。
江瑜miamia地吃着蛋糕，一边看着张伟、肖冰那俩货在发烧，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该抄那首歌好。
“蛋糕好吃吗？”杨秘忽然笑意吟吟地提着裙子，走到他俩身边。
此时的大秘秘脸上的肉还能挂得住，是真的青春靓丽啊。
张晓菲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心里一荡。
江瑜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蛋糕上来，免得被这只狐狸把魂勾走。
“好吃，”他比了下大拇指，稳住心神。
杨秘道：“江瑜，我怎么感觉我们俩认识好久了，你有这种感觉吗？”
“快一年了吧，”江瑜道，“去年艺考认识的，我们仨还是一组呢。”
“我听何欢说，你还写了首歌，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才华。”杨秘赞道。
“这么厉害？”张晓菲惊讶地看着江瑜。
“低调，低调，别往外传啊。”
“干嘛不传啊，这是好事啊，”张晓菲道，“你那歌叫什么，回头我也听听去。”
这姑娘也是实心眼，完全没看出江瑜根本不想提这件事。
只是发自内心地为江瑜感到高兴。
江瑜也只好笑道：“没办法，本来我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事到如今，我也不装了，《老男孩》就是我写的，我摊牌了。”
“他厉害着呢，”杨秘一副很熟的样子，“呐，我的生日礼物呢？”
她张开白洁如玉的手掌，伸到江瑜面前，嘴角含着浅笑，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10！”
“来自何欢的负面能量值，+10！”
“唉，妖精啊，”江瑜暗叹一声。
其他人可都在看着呢。
为一只女子，惹得男人众怒，这种感觉——
爽翻了好嘛。
虽然明知道这是个温柔陷阱，但江瑜还是跳下去了。
“我送你首歌吧，”江瑜道。
“你为我写的吗？”杨秘一脸天真的问，“哇，好开心哦。”
“来自肖冰，何欢的负面能量值，+25！+35！”
“那现在你唱给我听听嘛，嗯~好不好嘛，”她咬起嘴唇，拉着江瑜的衣角晃了晃。
江瑜：……
装能不能装得像一点啊，这浮夸的演技，一点都不走心呐。
他已经看出来这姑娘就是来给他拉仇恨的。
“乖啦，”他伸出手摸了摸杨秘的头，一脸宠溺。
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瞧他这演技多自然。
杨秘也是一怔。
卧槽，老娘就是来跟你玩一玩，你居然敢摸我头？
“来自杨秘的负面能量值，+10！”
俩人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
顿时确认了对方都是不好惹的人。
旁边的张晓菲闹不清是怎么回事，看着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在高中课堂上看言情小说的感觉了。
“来自张晓菲的负面能量值，+10！”
“大家静一静，”大秘秘到底不是寻常人，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走到屋子中央，大声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来的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和江瑜认识一年多了，他说她为了写了一首歌，我們请他唱一唱好不好……”
说完往江瑜那边看去，微抬下巴，意思很明显：
既然你敢摸老娘的头，这个坑你跳定了！
肖冰：？？？
噗！
少男的心，碎了一地。
真没想到啊，江瑜，最后居然是你小子翻了墙。
搞了半天，你让劳资给女神买口红，是为了女神和你接吻的时候，劳资还能有份参与感？
再加上那一抽屉的避孕套……
呜呜呜，再也不会爱了……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85！”
何欢也是面色一僵。
他刚刚才送了杨秘一件昂贵的首饰，其中心意不言自明。
对于其他男生来说，也是一种宣告，这个妹子，劳资追了。
像肖冰这样的，有贼心无贼胆，自己就退出了。
可万万没想到，才撩到一半，妹子自己跑路了，然后带了个男人回来，这算怎么回事？
送歌？
是比送首饰高端哈。
何欢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压制。
“来自何欢的负面能量值，+99！”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江瑜默默起身，走到房间中央，接过话筒，瞥了杨秘一眼。
这次你可欠我个人情。
他已经决定好了要抄的歌。
034章 相声大赛
生日宴会上，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江瑜拿起话筒，深情开唱：
“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个艳艳，毛教员领导咱，打江山……”
杨秘都迷了。
这么多都看着你，老娘还酝酿了半天情绪, 等你唱首情歌，结果你就给我唱这个？
“来自杨秘的负面能量值，+35！”
除了杨秘以外，其他人则是忍俊不禁。
张晓菲更是笑疯了。
“哈哈哈，江瑜太搞了。”
“他居然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咋想的呢……”
“老江的脑回路一直这么清奇吗？”
“这特么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江瑜顺势又刷了一波正面能量值。
他现在根本不缺正面能量，靠着《老男孩》已经攒了十几万了。
反倒是负面能量一直不够，到目前为止，才攒下三千多一点。
距离兑换“戏骨体验卡”和“歌星体验卡”还差着一大截呢。
最后，大秘秘的生日宴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靠着江瑜的骚操作，她成功地让何欢、肖冰这种舔狗死了心。
然后还黑下了肖冰的口红和何欢的项链。
后遗症是，没过多久，校园里就流传出了江瑜横刀夺爱，靠着一首情歌从何欢手里抢走了大秘秘的绯闻。
杨秘也懒得解释，甚至有意放纵，正好让那些想追她的男生知难而退。
对大秘秘来说, 谈什么恋爱啊，一心搞事业不香吗？
巧合的是, 江瑜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在生日宴会之后，便挂着绯闻的名头, 各自请了假。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度蜜月去了呢。
实际上, 大秘秘搭上了糖人，向学校请了假，跑去横店拍摄《聊斋志异之小倩》，她演聂小倩，宁采臣则是胡戈。
江瑜对这部戏印象颇深，江华和曾黎演的《画皮》简直是成年阴影之一，尤其是那个阴森森的音乐，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至于《小倩》，他反而没什么印象。
杨秘请假南下，江瑜请假则留在了燕京。
无它，相声大赛总决赛开始了。
据贾琳从冯恭那得来的消息：本次比赛一共十五支队伍，分三场，每场五支队伍PK。
最后按分数高低排出一二三等奖来。
通过抽签，他们甲鱼传奇被分在了第二场，第四个上场。
比赛前，冯恭还特地给贾琳打了电话，让她放心去演。
这天, 俩人来到央视演播间后台，夹在一堆大老爷们中间, 默默装成狗, 等着上场。
相声界女演员本来就少，何况是这么圆润的女演员。
其他男演员闲聊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贾琳身上。
史铁生说过，年轻的女孩子就没有不漂亮的，那股子青春劲儿最是撩人。
终于有一个忍不住过来搭讪了，“你们怀里抱着的这都什么啊？我看大包小包的。”
贾琳道：“就是些衣服、墨镜什么的道具。”
那男演员惊了下，“说相声还要道具啊？”
贾琳道：“我们这是相声剧。”
一番闲谈下来，贾琳才知道这兄弟名叫周伟，是部队文工团出身，还曾上过春晚。
这样一说，江瑜对他好像还真有点印象，老在军事农业频道看见他。
周伟道：“这次比赛啊，我們保三争二，能拿个二等奖就算胜利。”
贾琳道：“其实奖不奖的无所谓，能露个脸就行。”
“对，你有这个心态是最好的，反正你争不上第一。”
江瑜问：“为什么啊？”
周伟还没答话呢，旁边一大哥冷笑一声道：“哼，第一早就有人啦，谁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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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相声演员凑一起，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聊。
能走到这一步的，后面基本都有人，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什么消息都能搞得到。
三言两语间，就把相声大赛背后那点事儿给掰扯了个清楚。
原来，这届相声大赛参赛选手中，关系最硬的就是常裴页和贾成波了，他俩是马吉的弟子，这次比赛的稿子就是马吉亲自写的。
这还比个der啊。
辈分都能压死人。
更何况，下面的评委里，一堆马吉的弟子。
“要么说曹芸金晋退赛呢，聪明人啊。”
“呵，得芸社算什么东西，郭得刚自己来也白搭。”
“……”
周伟上场比赛去了，下一个就是江瑜和贾琳。
其他几个演员闲扯间，江瑜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原来得芸社也派人过来了，只是发现里面水太深，于是老郭又把徒弟给叫回去了。
江瑜和贾琳对视一眼，这才明白相声圈真不是好混的。
怪不得老郭被挤兑成这样呢。
这比赛根本不是选拔人才的，而是大家排排坐、分果果的。
根本就没有外人的份儿。
贾琳想得还要更深一层，她忽然领悟到恭爷头一天给她打电话的用意了。
冯恭是谁？
马吉的徒弟啊，而且还是混得最好的那一批。
算下来，贾琳是马吉的亲徒孙，底下评委里得有一半是她的师叔伯。
好家伙，闹半天，关系户竟然是我自己？
“老爷子大怒啊，pia叽给我一大嘴巴子，我说您受累，要不这边也来一下？”
“好家伙，这您还惯着他？”
“这不惯着不行啊，这老头是我爸爸。”
“嗨，该打。”
舞台上，周伟和搭档演完了相声《我惯着他》，正等候评分。
江瑜和贾琳则来到舞台后侧，准备上场。
到这时候，江瑜才想起周伟是谁，这兄弟后来还真靠着《我惯着他》这段相声，上了春晚。
“好的恭喜周伟拿下了9.83分的高分，请两位演员先下场休息一会儿，接下来上场的这两位有点特殊。”
舞台上，靠着溜光大道正红火的毕姥爷介绍着，“他们俩带来的是一段相声剧，有请甲鱼组合。”
035章 我的歌声里
“啊！夕阳落在故乡的稻田，风吹拂在你我之间，我像一条孤独的鱼儿，何时能游进你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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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一上场，先吟了一首诗，贾琳的眼睛piu地就亮了起来。
“我的神啊，还来了个才子，搞得这么浪漫，”贾琳一脸娇羞地道。
“你好，我叫江瑜。”江瑜过去握手。
心里却道，琳儿啊，你还是太瘦了啊，都不好笑了。
换了一百八十斤的贾琳，刚刚那句台词搭配上表情，观众能笑疯。
现在的贾琳还不够圆润，显得比较严肃，就没有喜感了。
贾琳道：“我叫贾琳，你是个诗人吧。”
“不敢当，我平时也就是比较喜欢诗词歌赋。”
“那我们俩对对诗好嘛，我虽然是学相声的，但对文学特别地感兴趣。”
“好啊，请。”江瑜斯斯文文的。
对于这种年轻的小女生来说，长得帅加会写诗，约等于绝杀。
贾琳道：“好，那我来了，人生若只如初见。”
江瑜一本正经地道：“一碗红烧牛肉面。”
“君问归期未有期？”
“一份XJ大盘鸡。”
“问君能有几多愁？”
“孜然铁板烧肥牛。”
“哈哈哈……”观众席上传来一阵笑声。
贾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央视找来的观众文化程度比较高，能领会到这个笑点。
相声本就是面向大众的，有时候也要根据受众调整自己的内容。
你要说个荤的，男同志笑得很开心，女同志可能心里很开心，但未必好意思笑。
你要说个雅的，上过学的听着会心一笑，街头的大爷可能就要骂街了。
怎么才能老少通吃，雅俗共赏呢？
那就得请于老师的爸爸王老爷子出场了。
所以当江瑜写出这种歪写诗词的段子后，贾琳是非常犹豫的。
因为上了央视，那些看电视的大爷大妈未必能听得懂。
但江瑜还是坚持，主流相声界脱离群众够久了，不差他们这一个。
事实证明，他在央视玩这一套还是很正确的，至少拿捏住了现场的观众。
“唉，你们说我遇到的这都些什么人啊，我想谈个恋爱，怎么就那么难呢。”
在经历过伪文青、妈宝男、啃老族和土大款以后，贾琳忍不住仙女叹气。
观众却哈哈大笑，送上了阵阵掌声。
用马吉后来评价的话说就是，这届相声大会，最好笑的就是这么多相声都不好笑。
观众也有同感，这么多相声里，为数不多能乐出来的就是《相亲进行时》了。
全靠同行的衬托啊。
最后评委打分，不高也不低，就连上次为难他们俩的张爱平也给了个9.7分，最后一平均，得分为9.84分。
江瑜还有些诧异，以为是对着镜头，当着这么些观众，这些老家伙也不敢睁着眼睛乱打分。
贾琳心里却知道，这应该是冯恭提前打好了招呼。
都是自家人，给不了第一，给个第二还不行吗？
俩人鞠躬下台，一群相声演员过来道喜。
“你们演的好啊，把相声演成了小品。”
“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被比下去咯。”
“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以后相声界就是你们的天下啦，哈哈……”
贾琳受宠若惊，连忙说哪里哪里。
江瑜冷眼旁观，心里却在冷笑。
这些人嘴上阴阳怪气，在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恨他俩呢。
收入记录里的那些负面能量可都记录得明明白白。
“来自常裴页的负面能量值，+25！”
“来自贾成波的负面能量值，+35！”
“……”
老郭名言，说相声的盼着死同行，江瑜可算是开了眼了。
……
忙完相声大赛的事，江瑜回到学校，准备写歌。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2006年的华语乐坛同样卷得不行，《隐形的翅膀》、《千里之外》、《曹操》、《富士山下》等神曲也是层出不穷。
就这一年出产的金曲，比得上后来十年的产出了。
好在江瑜拿出的也是一首神曲，估计能跟它们杀个有来有回。
最重要的是抄起来风险比较小。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江瑜有经验了。
先保存好歌词和曲谱的手稿，然后前往学校的录音室，录制小样。
录制完小样后，再带着歌词和曲谱去音乐著作权协会，把版权给注册了。
最后才是带着小样找音乐制作公司发歌。
唯一的问题是，这首歌的伴奏是钢琴曲，江瑜对钢琴一窍不通。
一个不会弹钢琴的人，写了一首钢琴伴奏的歌，这合理吗？
没办法，学吧。
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中午，宿舍。
“你醒了吗？”江瑜躺床上发短信。
那头过了一会回复道：“刚醒，逍遥哥哥真是太帅了，撩得我腿软。”
“你把他睡了？”
“呸，本姑娘有那么随便吗？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你会那么好心找我聊天？”杨秘一语戳破了江瑜的小心机。
江瑜无奈一笑，“我还真有事儿要问你。”
就在这时，上铺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
估计肖冰又在做手艺活儿吧。
江瑜抬腿就是一脚，“你特么轻点儿。”
肖冰从上面露头一笑，“放心，小鱼儿，我会温柔一点，不会弄疼你的。”
江瑜简直想捂脸。
这特么的死直男，让他撩妹他不敢，和兄弟调情倒是一套一套的。
江瑜道：“死一边去，别打扰我和大秘秘聊天。”
“大秘秘？”
“她不大吗？”
“卧槽，”肖冰反应过来说的是杨秘，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10！”
江瑜没管他，继续发短信：“你会弹钢琴吗？我要写首歌，需要钢琴伴奏。”
“你又想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杨秘还在惦记着上次的事呢。
江瑜赶紧解释道：“那次就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歌词都写好了。”
“发来看看。”
江瑜坐起来飞快地打字，将前半段歌词发了过去。
横店，万豪酒店。
杨秘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穿着睡衣，两条修长的大腿并起来靠着墙上。
《聊斋》的戏份基本都是晚上拍，所以要到傍晚才开工，杨秘此时才刚刚睡醒，连衣服都没换。
她捧着手机，念叨着江瑜发过来的歌词：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
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
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
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
剩下的只是回忆”
这词写得不错啊！
虽然杨秘唱歌不咋地，但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她本能地觉得，这歌词简单顺口，好似恋人轻声诉说着思念之情，但又不至于过度哀伤，恰到好处。
“这歌叫什么？”她问。
江瑜回复：“我的歌声里。”
036章 青春校园
《我的歌声里》是2009年曲某婷发的一首歌，是2009年的年度神曲之一，传唱度极高。
曲风明快，歌词简单易懂，可以说是老少咸宜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姐们人品太差。
曲某的妈妈贪了三个多亿，转移到海外供她挥霍，其中就有五百多个下岗工人的安置费。
小书亭
在那个冬天，有工人自杀，有家庭因为交不起取暖费而被冻死。
这样的人判个无期，简直便宜她了。
更可恨的是，曲某在米国挥霍着民脂民膏，还好意思声称自己的母亲是个英雄。
简直该死！
虽然文抄不地道，但江瑜觉得这首歌被这样的人唱出来，简直是一种损失。
倒不如他先抄了，填补一下自己的钱包，再捐一点给山区的贫困学校，助力一下孩子们的梦想，也算得上是双赢了。
当然，这也是江瑜给自己找的借口。
不过他无耻得心安理得。
杨秘还是很给力的，听说江瑜要找人教他学钢琴，立马猜到这家伙是想白嫖，当即将自己的室友介绍了过去。
“我室友会，”杨秘发过来一串数字，“袁依依，她钢琴十级，便宜你了。”
“谢啦，改日请你吃饭。”
“光吃饭啊？”
“改日也行。”
杨秘秒懂，丝毫没在怕的，“来啊来啊。”
江瑜：……
这个女流氓。
“再见，午安。”
他先溜了。
“你们饿了没？”肖冰躺在床上问。
今天是周六，他们宿舍另外三个兄弟一早就出去找友女玩了，剩下三个单身狗躺到中午还没起。
“我好饿啊，”张伟答道。
肖冰大喜，“太好了，那你去食堂帮我带个饭。”
“也帮我带个饭，”江瑜道。
“那我不饿了，”张伟又躺了回去。
不可能帮你们带饭的，饿死都不会帮你们带饭的。
“来自张伟的负面能量值，+10！”
肖冰也躺着：“我也不饿，说好了啊，谁先饿了谁下去打饭。”
“唉，”江瑜叹了口气，默默起床穿衣服。
他要不起来，这俩货真有可能把自己饿死。
“欧耶，老江，我要一份脆皮鸡拌饭。”
“老鱼，我要一份鱼香肉丝盖饭。”
看到江瑜忍不住起床了，这俩货又开始点菜了。
“草，你俩不是不饿嘛，”江瑜笑骂一声，洗漱一番，下楼打饭去了。
十分钟后，门开了。
“儿子们，你爹给你们带饭来了，”江瑜王者归来。
肖冰大声道：“哎呀，我儿子太孝顺了，给他爹送饭来了……”
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他发现江瑜提着三盒饭，默默地在注视着他。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
肖冰：……
张伟大笑，“哈哈哈，你跟谁俩呢，让你作死！”
宿舍地位，一目了然。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25！”
吃完饭，江瑜收拾了下背包，准备去找袁依依学钢琴。
正收拾呢，肖冰又开始作死：“学霸，又去图书馆学习啊？”
人家都说高中紧，大学松，自从上了大学后，肖冰就对学习失去了欲望，跟着张伟俩人没事儿就去电影厂找活干。
江瑜自然看不上当群演那点收入。
重生过后，他反倒比较珍惜校园里的学习时光，除了陪贾琳排练以外，连黄柏拉他出去演出，他都给回绝了。
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学着写歌，写剧本，学那些上辈子想学而没有机会学的知识。
因此肖冰老拿这事儿来取笑他。
好似上了大学，好好学习反倒成为了一种错，翘课、睡懒觉倒成为了正确。
江瑜抬头瞄他一眼，“我去约妹子弹钢琴。”
“妹子？杨秘不是去横店拍戏了吗？”肖冰奇怪道。
他一直以为江瑜和杨秘是情侣关系。
“对啊，她不在，所以把她闺蜜介绍给我了。”
卧槽？！
这样也行？
肖冰三观都受到冲击了，现在都这么开放了吗？
自己不在，怕男朋友寂寞，把自己闺蜜介绍给男友，大秘秘这么贤惠的吗？
肖冰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原来我还是太年轻。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35！”
江瑜也懒得解释，背上包就走了。
来到女生楼下，片刻之后，高挑的袁依依下来了。
这姑娘散披着头发，穿着毛茸茸的粉色睡衣，估计也是睡到中午才起的。
“嗨，江瑜，”袁依依倒是颇为开朗，笑道：“秘秘可是把你交给我了，放心，我会好好调解你的。”
江瑜道：“那我可太替杨秘感谢你了。”
“哈哈哈，你等我下，我上去换身衣服，十分钟以后下来。”
“好。”
江瑜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十二点一刻，时间还早。
他找了个长椅坐下，从包里翻出本《制服诱惑》来，津津有味地看着。
差不多四十分钟后，袁依依终于下来了。
她换上了长靴、皮衣，脸上精致地化着淡妆，头发整齐地披着肩膀后面，就一个字，飒。
江瑜道：“你这十分钟可够长的啊。”
“哈哈，你看什么书呢？”袁依依转移了话题，看向江瑜手里那本书籍，“制服诱惑？好啊，你居然看这种书，我非告诉秘秘不可。”
她一脸“抓到你把柄了哦”的表情。
“你要看吗？”江瑜把书递给她。
袁依依思考了一下，“也好，让我来看看这制服诱惑，到底有多诱惑。”
她接过书，还挺兴奋的，有一种打破禁忌的快感。
只见她翻开一页，书上写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因此想要制服诱惑，就要意识到这世界就是一场空……”
袁依依：……
制服呢？
诱惑呢？
“这怎么是这种书啊？”她叫道。
“来自袁依依的负面能量值，+35！”
江瑜笑道：“这是一本佛教的经典，就是教你怎么制服诱惑的啊，你以为是哪种制服诱惑？”
这里的“制服”是动词，而不是名词。
“我……”袁依依不好意思地顿了一下，“我也以为是这种制服诱惑，呵呵……”
她一脸尴尬地将书还给江瑜。
什么破书啊。
“走吧，我带你去琴室。”
江瑜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037章 江老师你是天才吧
“你是想要从基础开始学呢，还是想要速成，会弹一两首曲子就行？”音乐教室里，袁依依坐在钢琴椅上问道。
江瑜站在一旁，道：“我当然是希望可以速成了，那个，我能不能坐下？”
“不行，对老师要尊重，”袁依依故意凶巴巴地道。
“好吧，袁老师，”江瑜也不在乎，“是这样，我写了首歌，觉得用钢琴伴奏比较好，所以就来找你学来啦。”
“你真写歌啦？”袁依依很惊讶。
她一直以为江瑜是开玩笑的，毕竟这是一个能在生日宴会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男人。
难不成他真为秘秘写了首情歌？
江瑜见她不信，从包里拿出手稿来，“来，你给指点指点。”
袁依依看着那团皱巴巴的玩意，有点嫌弃：“怎么是草稿纸啊？”
“所以叫手稿啊。”
“行吧，”袁依依无语。
“来自袁依依的负面能量值，+23！”
她接过手稿看了起来。
五分钟后。
“来自袁依依的正面能量值，+66！”
“这真是你写的？这真是你写的？”她瞪大眼睛问，一脸的不敢置信。
“然也，”江瑜大言不惭地道。
“来来来，你坐，你坐，”袁依依拉着他坐下。
“我现在可以坐下啦，袁老师？”江瑜坐下揶揄道。
袁依依没搭理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皱巴巴的手稿捋平，夹在钢琴架上。
然后对着乐谱，弹奏起来。
不得不说，袁依依的弹钢琴技术相当不错，虽然是刚拿到曲谱第一次弹，但仍然保持了不错的水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着，《我的歌声里》的旋律便流了出来。
一曲终了，她托腮点评道：“嗯，你这首曲子只有和弦，非常干净，很明快，抛弃那些编曲，采用钢琴伴奏确实是个好选择。”
“主歌部分是17654325，副歌是4536251，都属于是比较万能的和弦，节拍也是常用的2/4拍，难怪你不会弹钢琴，也能写出这首歌来。”
“这样不好听吗？”江瑜弱弱地问。
他对音乐确实不太了解。
“那倒不是，”袁依依拿起手稿，边看边说道：“只是说用的都是比较流行的和弦，没啥子惊喜，听了前面的旋律后面的都能猜到，但确实好听。”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世的那些个网络歌（裁）手（缝），都喜欢套“4536251”这套和弦的原因，容易上手，而且确实好听。
简单来说，“4536251”就相当于网络小说里的“退婚流”，你看到富家小姐跑去退婚，不用看后面就能猜到，被退婚的废材肯定要觉醒金手指，然后逆袭。
同样的套路，一流作者能写出花来，三流作者就只会无脑装逼打脸。
毫无疑问，《我的歌声里》就属于一流的那种。
“你的歌词写得真好，有种淡淡的哀愁，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感觉，在情歌里反而很有格局，”袁依依看着手稿上的歌词，越看越喜欢。
就是这个字啊，写得太潦草！
还有这张皱巴巴的草稿纸，根本就是随便从本子上撕下来的。
她一边欢喜，一边又忍不住白了江瑜一眼。
这么好的歌，写在这种草稿纸上，真是被糟蹋了。
难道有才华的人，行事都这么特立独行？
江瑜哈哈一笑，“谢谢夸奖，那你现在可以教我了吗？”
“嗯，”袁依依点头，“其实你如果只是为了伴奏的话，没必要弹得多好，只要会弹这一首就行，录歌的时完全候可以请专业人士来伴奏。”
江瑜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简单啦，来，我们先从副歌部分开始学。”
“等一下，”江瑜忍不住道：“袁老师，我有一个深藏多年的问题啊，想要问你。“
“不用客气，江老师，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为什么一首歌的高潮部分叫副歌呢？难道歌曲也有主副之分？”
“哈哈，江老师这个问题我问得好，我以前也思考过，”袁依依笑道：“听我老师说，这是翻译的问题。”
“天朝的现代音乐体系是照抄西方的，在西方呢，一首歌的高潮部分是要被反复唱的，所以最开始被翻译为复歌，重复的复啊，后来不知怎么的，以讹传讹，就成了副歌，既然副歌都有了，那肯定也有主歌啦，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嗨，搞了半天是翻译的锅，”江瑜总算搞明白了这个问题，吐槽道：“那看来早期那一批翻译家里面，有不少水货啊。”
“谁说不是呢，民国那一批所谓的大师里，有不少都是水货。”
俩人对视一眼，对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
“袁老师能有如此见识，果然英明。”
“江老师能写出这样的歌来，果然有才华。”
“哈哈哈……”
俩人一起笑了起来。
……
三天后。
音乐教室。
“世界之大为何让你我相遇”
“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
在袁依依的教导下，江瑜已经能够简单弹着钢琴曲为自己伴奏了。
他的声音是比较干净的，又带一点点沙哑，唱起歌来便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一曲终了，袁依依在旁边鼓起掌来，“江老师，你是天才吗，你是天才吧，这么快就学会了。”
江瑜道：“都是袁老师教得好。”
“还是江老师学得好。”
俩人互相恭维着。
其实江瑜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弹奏《我的歌声里》，主要靠的是开福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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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里，他开了三十个福袋，得到了四张十六卷卫生纸，十只超薄避孕套，以及四张“自律体验卡”。
“自律体验卡”生效后，他整个人的专注力，以及对身体的掌控程度，都大幅提升，学起东西来自然就快。
也许，“自律体验卡”的价值是帮助使用者高效学习，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好好学习体验卡”才对。
“这首歌，你是为秘秘写的对吧？”袁依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对她真好。”
看着身材挺拔的江瑜在弹着钢琴唱着歌，她是很开心的，这三天的相处，也一直很融洽。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首歌是给杨秘写的，她的心中就莫名有了些酸楚的情绪。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江瑜道：“我和杨秘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啦，她忙着拍戏，哪有空搭理我这种穷小子。”
“你们真的不是情侣吗？”
“不是，我和她不可能的。”
“是这样啊，”得到江瑜肯定的答复后，袁依依又忍不住雀跃起来。
“我先走了啊，”江瑜收拾完东西，“趁着今天是周一，我得赶紧曲音乐著作权协会把版权注册了。”
“嗯，去吧去吧。”
江瑜走后，袁依依一个人坐在钢琴架前，弹奏着《我的歌声里》，脸上笑容浮现，轻轻唱着：
“世界之大为何让你我相遇”
“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
038章 这个人有点意思啊
又是一年秋风起。
江瑜顺利地注册完《我的歌声里》的版权，不出意外的话，这首歌在未来至少能为他带来七位数的收入。
燕京一套房，又到手了。
不过他不急着发歌，还是先和黄柏联系下，找个酒吧唱上一段时间，磨练一下自己的唱功再说。
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现在的正面能量值，已经多得数不清了，足足有十几万。
但是负面能量值因为开福袋的缘故，直接就清空了。
根本兑换不了“歌星体验卡”，否则他就能直接短暂地获得专业级别的唱功了。
一想到负面能量值，他就头疼。
总不能再去祸害老色胚吧。
麻豆的演员都被抓了，色胚们也是太不容易了。
同样头疼的还有林皓。
他好容易粗剪完《疯狂的石头》，带着片子四处求人，想找发行公司帮忙发行，否则他连院线都上不了。
最后还是得靠刘天王，他公司的制片人带着片子去了香江，刘天王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哪知看过后，才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他花了两千多万，投了六个导演，目前看来，能够把本赚回来的，只有这部《疯狂的石头》了。
于是刘天王亲自北上了一趟，带着片子联系了中影的韩三爷。
按照一般小说的写法，韩三爷看完《疯狂的石头》后大受震惊，心道我大天朝还有如此人杰在草莽之间潜伏，若是让他成长起来，他日必然恐怖如厮。
这样的人杰，一定要让他为我所用啊。
于是便起了惜才之心，答应帮忙发行《疯狂的石头》，同时和林皓约定，《疯狂的石头》能刷下多少票房，他下一部电影的投资就是多少。
条件是，必须要在春节前将《疯狂的石头》成片剪辑出来，然后送去过审，这样还能赶得上春节档。
林皓便又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要不是江瑜这个投资人找他，他还真不一定见。
“妈的，这几天可累死劳资了，”林皓顶着个鸡窝头，俩眼黑得跟大熊猫似的，整个人就是俩字：憔悴。
江瑜都惊了，“你这怎么了，纵欲过度？仿佛身体被掏空？”
“屁，劳资现在没日没夜地剪片子，哪有功夫纵欲。”林皓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江瑜道：“剪片子嘛，你那么费劲干嘛，雇俩人剪不就得了。”
“你懂个屁，剪辑才是决定一部电影成败的关键，没有剪辑权的导演那就是个屁。”
在许多人印象里，导演就应该戴个鸭舌帽，在片场调教一下演员，顺便睡一下女演员。
其实真正能够看出一个导演功底的地方就是剪辑，前期拍摄只是粗略加工原材料而已，后期剪辑才是下锅考验火候的时候。
“说吧，找我什么事？”林皓问。
江瑜道：“我来给你送一份大人情，我有一首歌，你看看能不能当插曲用进去。”
“歌？你又写歌了？”
“嗯，我记得谢小萌见到道哥女朋友，应该要用一首插曲烘托一下感情，我这首歌刚好合适。”
“哦，我知道了，”林皓了然，“你小子是找我来给你推广新歌了。”
江瑜道：“我这歌写得可好，劳资不找你要版权费，你就偷着乐吧。”
“什么歌，我要先听听才行。”
林皓并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如果歌质量还过得去的话，他并不吝于帮个小忙。
“放心，不会差的。”江瑜信心满满。
……
十一月，相声大赛在央视的综艺频道播出了。
收视率却并不理想。
如今相声市场不景气，主流相声缺少好段子，创作极难，而传统相声呢，一时间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这个时候央视举办相声大赛，实际上也是为了给相声界输入新鲜血液，结果还是变成了排排坐分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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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相声节目，愣是没几个能让人乐出来的。
刘思思无聊地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台上两个穿西装的演员在说学逗唱玩花活，只觉得尴尬，没觉得好笑。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僧，她对相声没多大兴趣，只觉得这是老头老太太们爱看的东西，过时了都。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想抢遥控器，又不敢。
摊上这么个相声票友老爸，也是无奈。
“这个好笑吗？”她忍不住问。
“没你演戏好笑，”刘爸回答道。
“嘶！”刘思思牙疼。
这就没法聊了。
她2002年进入北舞学芭蕾，这时候还没毕业，不过已经是大四了，也没什么课，有时候便回家来住。
因为身材原因，当不了专业的芭蕾舞演员，好在大二的时候被一个导演看中，出演了《月影风荷》这部电视剧，算是正是踏入了演艺圈。
只是她又没受过专业的训练，演起戏来那叫一个尴尬，刘爸就老拿这事儿来笑话她。
“我正要过马路呢，一俩自行车冲过来，咣，就把我撞倒了，我起来还给人赔不是呢，没把你车撞坏吧？”
“哎哟，这您还给人道歉呢？”
“我惯着他啊！”
电视上，周伟和他的搭档正演着呢，刘思思心说，对，我也得惯着他。
“这相声还行，”刘爸点评道，“看了这么久，就这一个是踏踏实实说相声的，今年冠军应该就他们的了。”
“嗯，”刘思思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到了下一个节目，一个胖乎乎的女演员上台，表示自己要相亲。
刘爸来了点兴趣，“女孩说相声可真少见啊，就冲她是个女同志，也得给个安慰奖。”
“啊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情深深雨濛濛》的音乐响起，刘思思惊了下，相声里也放这种音乐吗？
片刻之后，江瑜穿着大衣上了台，这一次他扮演的是个没啥文化的土大款。
刘思思终于来了点兴趣了。
这个出场方式有点意思啊。
039章 巨大反响
2005年，大众娱乐的主要方式还是电视。
《相声大赛》播出后，很快便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尤其是《相亲进行时》，创造了无数的新梗，引发了广大沙雕网友们的热情。
某贴吧上。
我是狮子王：“有人要来对诗吗？我先来，一行白鹭上青天。”
很快便有沙雕网友回复。
我的小杰杰：“两只烤鸭傍地走。”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碗红烧牛肉面。”
“问君能有几多愁？”
“孜然铁板烧肥牛。”
M蛋炒饭JY：“哈哈哈，你也看了《相亲进行时》，那个节目笑死我了。”
我的小杰杰：“不过没能拿到相声大赛的冠军，有点可惜。”
我是狮子王：“同意，我还专门看了相声大赛的颁奖晚会，真气死我了，《相亲进行时》那么好的节目，就给了个二等奖，我就是不明白一等奖那个节目哪里好笑了。”
黑王子亚雷克：“对啊对啊，我也觉得《相声进行时》最好笑了，可能评委有自己的考虑吧。”
我是狮子王：“我爸还说《相声进行时》是小品，不能算相声，真是搞不懂，好笑不就行了吗，管他是相声还是小品。”
几个网友在吐槽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叫卧龙生的人回帖：
“一等奖是《团结一心拿大奖》，这相声就是马吉写的，那两个演员也是马吉的徒弟，底下的评委有一半都是马吉的徒弟，你说谁敢拿一等奖？”
我是狮子王：“楼上有内幕消息吗？怎么这样啊，应该要避嫌的吧。”
罗伊德：“天朝要完，这种比赛都有黑幕，真想赶紧润（run）。”
卧龙生：“呵呵，润你个头……其实谁拿一等奖都无所谓，只要观众喜欢他们的节目就行了，《相声进行时》的两个演员我都认识，他们已经准备上春晚了。”
我是狮子王：“哇ヾ(≧▽≦*)o，要是能上春晚那就太好了！太期待了！”
我是狮子王：“你是GG还是MM？”
卧龙生：“你要看片吗？”
我是狮子王：“什么片呀？”
卧龙生：“就是那种两个人，在一个小房间里就能演完的片子。”
我是狮子王：“哇，你是有甲鱼传奇的其他节目录像吗？”
卧龙生：……
江瑜懒得回复了，这人不上钩没意思。
他随便传了个《天线宝宝》的种子，便下了机。
现在老色胚们常去的贴吧已经骗不到人了，“卧龙生”的大名人尽皆知。
他只能曲线救国，去其他的贴吧发种子，祸害那些小色胚。
随缘钓鱼吧。
与此同时，刘家书房里。
刘思思戴着耳机，刷新着帖子，有点疑惑。
咦，这个叫卧龙生的人为什么传了个“夫の目の前で犯されて”的种子，就有一堆网友叫他好人呢？
还有人祝愿他一生平安。
真是奇怪了。
她刚想下载，就听书房外传来了刘妈的声音：“刘思思，别玩电脑了，赶紧出来吃饭！”
刘思思赶紧摘了耳机，先清空了自己的浏览记录，这才关了电脑，踢踏着拖鞋出门吃饭。
……
央视，某会议室。
《相声大赛》的导演黄晓和制片人刘莉翻着观众的来信，忍不住笑道：“这些老干部啊，不好好疗养，老盯着我们节目算怎么回事啊。”
不消说，天朝有那么一个群体，名叫老干部，最喜欢看看电视，然后给节目组写信，挑挑毛病。
什么三观不正，容易教坏青少年，影响社会风气之类的，指点下江山，刷一下存在感。
江瑜和贾琳搞的这个《相亲进行时》也被挑了一堆毛病，主要罪过有二。
一是缺少文化内涵，没有针砭时事，讽刺社会不良现象。
第二便是其中有篡改诗词这样的情节，容易带坏青少年。
其中一位老干部就说了，他们家孙子现在背古诗都被错了，老师提问“一行白鹭上青天”，孙子张口就是“两只烤鸭傍地走”。
笔趣阁
这是篡改古诗词，毒害青少年啊！
黄晓也是十分无奈，他是非常喜欢《相亲进行时》这个节目的，搞笑，幽默，形式新颖，而且题材也接地气，能够引起年轻人的喜欢。
这样的节目，完全是有希望能登上春晚舞台的。
而且他也知道，这些老干部未必就是真的关心青少年的发展，大部分还是被挑唆的。
被谁挑唆的？
还用问，自然是那些个“主流”相声演员呗。
老郭说得好，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他们本来就是说学逗唱，一样不精，平时抱着传统文化这块招牌，抹个红嘴巴，四处演出，演一场给二百块钱。
虽然钱不多，好歹饿不死。
对他们来说，最怕的就是有相声演员冒头。
他们巴不得大家都抱着那些老段子不放，搞什么创新啊。
这不是砸饭碗嘛。
越保守，就越没落。
越没落，就越保守。
“我们先联系下他们，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演小品，小品的尺度要大得多，那些相声演员也没话说，到时候让广播艺术团申报个小品也行，”刘莉出着主意。
黄晓胖胖的，扶了扶眼镜，道：“小品现在竞争太激烈，还是占用相声的名额比较有把握。”
刘莉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王宏、宫汉林、赵本三等小品演员依旧活跃在春晚的舞台上，小品类节目卷得不行。
反倒是相声式微，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节目，以相声剧的名义申报春晚是最稳妥的。
040章 地位上涨
“听说你上央视了，厉害啊你，等我回来请我吃饭。”这是杨秘。
“江老师，你上央视了！！！”这是袁依依。
“江瑜，你还会说相声啊，”这是张晓菲。
“卧槽，老江你牛逼啊！”这是张伟。
“老大，苟富贵勿相忘！”这是肖冰。
“好小子，出息了，真给我们老江家长脸，”这是江大山。
“恭喜！有空来家吃饭啊，”这是黄柏。
自从《相声大赛》播出以后，江瑜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就火了一把。
尤其是他们班同学，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同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刚上大学，对那个光怪陆离、光鲜亮丽的娱乐圈，充满着向往和期待。
而江瑜在他们看来，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嫉妒谈不上，不过羡慕还是有的。
“江瑜，元旦晚会记得出节目啊，”张晓菲是他们班文艺委员，已经张罗着系里元旦晚会的事情了。
在一个课间，她跑来江瑜的课桌前，怂恿他在元旦晚会上说一段。
江瑜拒绝，“我不，我要学习。”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你连英语作业都是抄我的，”张晓菲直接揭穿他。
“我现在改过自新了。”
“少来，就你了，你要是不想说相声，唱首歌也行。”
“那我再给你们唱一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你敢，”张晓菲眉毛一挑，跟他软磨硬泡。
最后江瑜只好答应，演唱一首新歌。
“这就对了，晚上来跟我们排练啊，”张晓菲目的达成，蹦蹦跳跳地走了。
张伟凑过来问：“老鱼，你又写新歌了？”
这家伙自从知道江瑜唱过《老男孩》以后，专门借了个MP3，将《老男孩》下载进去，在一个睡不着的晚上，戴上耳机，点击了播放。
没成想，听完以后躺床上哭得跟孙子似的。
被江瑜发现后，还死不承认。
江瑜点头道：“我确实写了首新歌，不过还没打算发，我在考虑要不要做个人网站。”
“什么是个人网站？”张伟问。
江瑜解释道：“就是租个服务器，找个程序员做个网站，然后把自己写的歌，写的文章什么的放上去。”
他记得后来许松也是这么干的。
谁能想到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歌手，居然还会写代码呢？
这个时候的互联网还是比较开放的，而且网民多，内容少，哪怕是个人网站也会有流量。
在成为QQ音乐三巨头之前，许松也是靠着个人网站，获得了第一波流量的。
张伟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每天想的就是明天上什么课，晚上该吃什么，作业谁能给我抄一下……哪里考虑过这种高端的业务。
看着江瑜，顿时肃然起敬。
“来自张伟的正面能量值，+66！”
江瑜摆摆手，“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不一定真干呢，你周末还去电影厂做群演吗？”
张伟嘿嘿一笑，“我认识了一个导演系的师兄，他带我拍广告。”
“厉害啊，什么广告？”
张伟有点不好意思，“男人的内裤。”
这货长得人高马大，身材还好，拍内衣广告正经合适。
江瑜看他的眼神顿时变了，好你个张伟，为了钱都开始出卖色相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张伟赶紧解释，“师兄要参加一个广告大赛，我就帮忙拍摄了一下。”
广告大赛？江瑜心里一动，“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
照理说，电影学院导演系该是培养电影导演的地方，但事实上，大部分学生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执导电影，要么转行，要么当起了广告导演。
功成名就永远是属于少数人的。
……
时间一晃而过。
12月底，《疯狂的石头》成片总算是剪辑了出来，送去总局审核去了。
这片子总体来说还是很正能量的，结局也很符合天朝的价值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
又是中影负责发行，过审的问题不大。
只要再配上音效，很快就能定档了。
录音室里，江瑜带着耳麦，轻声唱着，“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
录音室外，卢志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江瑜，唱得好！”
在卢志强看来，江瑜唱的得哪是歌，这分明就是钱呐！
上次的《老男孩》一年至少能为他带来两百万的收入，这次的《我的歌声里》收入起码得翻倍。
YY小说
《老男孩》唱的是青春，是回忆，是哀愁，主要受众是青春期的男生。
《我的歌声里》就不同了，唱的是爱情，主要受众是女人。
而且节奏明快，又带着点淡淡的骚气，是那些欲求不满的人妻、少妇的最爱。
众所周知，天朝男人的消费力连狗都不如，更遑论人妻和少妇了。
一曲唱罢，江瑜出来，卢志强赶紧上去握住他的手，“小江兄弟真是才华横溢啊，我敢保证你这首歌，一定能够传遍大江南北，这样，我工作室投钱，咱们拍MV，到时候直接上电视，上节目！”
江瑜问道：“还要拍MV吗？”
他其实都不打算这么快发新歌。
主要是《疯狂的石头》在春节档上映，他得把歌录制出来，拿去给林皓配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部电影应该是明年六月份上映的，现在被他搅得提前出世了。
“我考虑的是，等《疯狂的石头》火遍全国以后，我这首歌不也跟着火了嘛，正好宣传一波。”
这叫影音联动，后世的《西红柿首富》和《卡路里》也是这么干的。
江瑜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卢志强失笑道：“小江啊，电影市场水太深，不是什么电影都能火的，你还是不要太指望了。”
他现在已经不怀疑江瑜的才华了。
能拿出一首《老男孩》，可以认为是运气。
但紧跟着能拿出《我的歌声里》这样的顶级歌曲，就不能再用运气来解释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江瑜毕竟太年轻，sometimes naive 。
写了首歌，就不知天高地厚，把电影市场想得太简单了。
江瑜也懒得解释，“算了，今年春节档你就知道了，刚刚你说拍MV？”
卢志强道：“哦，是这样，你这首歌是女性向歌曲，也就是说主要受众是成年女性，这些女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帅哥了，拍摄一部MV，到时候就通过电视台扩大你的影响力，吸引更多的女性受众。”
江瑜顿时了然。
你就是看爷长得帅，准备用我的美色勾引女观众呗。
“可以是可以，”江瑜点头，“不过拍MV的导演得我来定。”
“没问题。”卢志强立即同意。
现在的江瑜已经不是去年的小保安了。
已经有了一首成名作《老男孩》，再加上《我的歌声里》确实不俗，无论去什么音乐公司都会受到欢迎的。
现在，两人的地位已经不对等了。
是他有求于江瑜。
041章 MV录制
“老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师兄，罗新。”
咖啡馆里，张伟介绍道。
“你好，导演系，大四，罗新。”
“你好，表演系，大一，江瑜。”
俩人握了下手。
罗新是个瘦高的男生，穿着一身黑色的旧西服，戴着圆眼镜，眼神黯淡无光，仿佛撸多了似的。
“罗师兄没有女朋友吧？”江瑜问。
罗新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哈哈，”江瑜一笑，“就是觉得罗师兄这样的人才，应该专注于创作，怕是没空谈恋爱的。”
罗新笑着摇头，“咱们学校的姑娘眼光都太高了，哪看得上我。”
“看得上你的，你怕是看不上人家吧？”
“所以我就单着了嘛。”
“那你怎么想着要拍广告呢？”
“缺钱，”罗新言简意赅。
江瑜失笑，“我喜欢这理由。”
两人闲聊了几句，江瑜对这个罗新印象还不错。
一个懂得自嘲，同时又愿意为了钱去拍广告的导演，正是合作的好对象。
“我要给我的新歌拍一部MV，不知道罗师兄有没有兴趣试试？”
江瑜让张伟给他介绍广告导演，本来另有打算。
恰巧卢志强要他拍MV，那就正好考察一下罗新的能力。
罗新在来之前，其实就有了预感。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大一的师弟，可是又出歌，又上央视的，摆明了不是一般人。
他们俩的这场交谈，更像是面试。
罗新道：“我以前主要拍的是广告，更看重节奏和画面，MV也拍过，这个先要看师弟的新歌的风格才能确定方案。”
江瑜道：“你看过《童话》的mv没有，照着那个给我抄一份出来。”
“具体的要求就是画面要明亮，节奏要明快，要把我拍得最帅。”
“呃，”罗新愣了一下，迅速点头，“可以。”
然后伸出五根手指，想了想又收回了两根，，“我要这个数。”
江瑜头也不抬，“五千吗？成交。”
“成交。”罗新微微一笑。
“来自罗新的正面能量值，+23！”
他本来想要三千，没想到这个师弟这么大方。
江瑜也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反正不是他出钱。
用卢志强的钱，收这个师兄的心，很划算。
俩人接下来又聊了聊，具体的拍摄事项。
实际上，江瑜给出的要求已经很具体了。
拍摄样片就是《童话》，照着抄一份总会吧？
不同的是，《童话》的风格太悲伤了一点，而江瑜的要求是画面明亮，节奏明快。
张伟一米八的大傻个，缩在旁边喝着奶茶，听那俩人聊天，愣是不敢插话。
只感觉，好厉害，好牛逼，好高端。
“来自张伟的正面能量值，+66！”
……
周末，摄影棚里。
罗新带着自己的几个小伙伴在布置着场景。
根据江瑜的要求，布景十分简单，整个背景都是雪白的，一尘不染。
除了一架钢琴外，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干净得就像《我的歌声里》的伴奏一样。
“袁老师，太感谢了，你能来做我MV的女主角。”江瑜站在钢琴旁道谢。
袁依依坐在钢琴前，一身白裙，青丝如瀑披在背后，露着光洁的胳膊，脚上踏着凉高跟，足踝晶莹，整个人就俩字：干净。
“江老师客气了，我的钢琴课辅导费是不是一块给结了啊，”她伸出小手，俏皮一笑。
江瑜笑道：“没问题，回头让卢总给你包个大红包。”
俩人说笑着，罗新布置完，过来道：“可以开始拍了，待会儿先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就行了。”
“好，”江瑜点头。
MV的拍摄十分简单，袁依依弹着钢琴，江瑜站在钢琴前，边唱边耍帅，然后罗新操纵着摄像机对着他一通乱拍，这一场就算完成。
当然了，还有一些亲密戏份，都是对应着歌词来的。
比如这句歌词：“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
那他们俩就得肩并肩一起走一波。
再比如这句歌词：“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
罗新强烈建议江瑜和袁依依互相靠近，感受对方的眼神和心跳，声称这样拍出来更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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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觉？
女人最喜欢的，暧昧呗
不过江瑜给否了。
这个MV是要上电视播放的，他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小伙子，拍这么暧昧的戏份，被全国人民都看见了，将来不好找媳妇。
他得守住名节。
袁依依听着这么扯淡的理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老娘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啥。
“来自袁依依的负面能量值，+15！
花了一天时间，将MV拍摄完成，后期估计还要花一个星期，江瑜这首《我的歌声里》就能新鲜出炉了。
卢志强十分高兴，已经发动了自己的人脉，联系好了电视台，只等明年，便开始为这首歌造势宣传。
他们俩还是仿照《老男孩》，签了五年的合同，五年之内，《我的歌声里》版权交给卢志强运作，盈利五五分成。
按照卢志强的估计，《我的歌声里》这首歌盈利至少也是千万级别的。
江瑜倒是不做这个发财梦。
比起赚钱，他现在更想的是搭建自己的团队。
“卢总，你知道qq音乐吗？”办公室里，江瑜端着杯清茶问道。
卢志强道：“qq我听说过，qq音乐是什么？”
江瑜解释道：“是企鹅家推出的一个网站，可以上传自己的音乐，让用户播放或者下载。”
“你说以后会不会没有人买唱片了，甚至也没有人下载彩铃了，大家都在网络上听歌？”
卢志强笑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华语乐坛可能就完蛋了。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把歌下载到mp3里听，全是盗版，没人付钱，歌手怎么活？”
“如果大家在网上付钱呢？”江瑜一步步引导着，“歌手在网络平台发歌，用户在网络平台收听、付费。”
卢志强想了想道：“那么音乐公司、唱片公司可能就都完蛋了。”
不过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这是不可能事情，你啊，就喜欢胡思乱想。”
042章 这个男人看不透
元旦晚会后，表演系聚餐。
张伟、何欢俩人牵头，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酒楼，一共摆了三桌，一向很少露面的班主任崔新琴也来了。
“老江，你那新歌真牛……杯啊，”等待上菜的间隙，肖冰激动地说着。
不过因为班主任在这，他生生把那个“逼”字给咽了下去。
“是啊，”张伟说，“你要是发唱片，肯定比光良还火。”
他知道江瑜写了首新歌，但没想到这新歌居然这么好听，丝毫不比那些专业歌手差。
“低调低调，”江瑜摆摆手，“我是不打算发唱片的，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江瑜这话说得对，你们现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崔新琴说道：“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千万别贪图一时的小利，耽误了学习。”
江瑜道：“我知道的，崔老师。”
“秘秘，尤其是你，”崔新琴把目光转向杨秘。
她已经从横店拍完戏回来了。
江瑜好歹没请假，没旷课，杨秘可是请了一个多月假，跑出去拍戏的。
“崔老师，我又没有耽误学习，”杨秘抱着崔老师的胳膊开始撒娇。
电影学院有规定，原则上不允许学生在大一大二的时候出去接戏。
但是天朝的牛逼之处就在这里，原则上不行，实际上可以。
只要你请个假，老师也同意了，那你就可以出去拍戏。
杨秘就是这么操作的。
“你啊，说你两句还不行了，”崔新琴宠溺地点了下杨秘的额头。
杨秘吐吐舌头，俏皮一笑。
崔新琴看看杨秘，再看看江瑜，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班，最不乖的就是这两个学生了。
杨秘的心思她都清楚，有野心，有抱负，年轻气盛。
可江瑜的心思，她就看不清楚了。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照常上课，却始终游离在班级之外，几乎不参与学校的任何活动。
就连这次元旦晚会，也是被张晓菲硬拽来的。
要不是和张伟、肖冰他们聊天，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学生又是写歌，又是说相声的。
藏得太深了。
饭菜逐渐上桌，大家边吃边聊。
崔新琴倒也没有什么架子，和大家相处得比较融洽。
“秘秘，听说你和胡戈对戏啦？”袁依依问道。
“对啊，胡戈真的超级帅的！”
“哇啊啊啊！”
几个女生一起叫了起来，眼睛都快变成星星了。
去年的《仙剑奇侠传》，以及今年刚刚播出的《天外飞仙》，直接让胡戈大火，成为了不少少女心中的粉红偶像。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八卦着，几个男生插不进去嘴，开始聊些别的。
“江瑜，你以后是要当歌手吗？”
“不一定，”江瑜说道，“我都想尝试一下。”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
何欢冷不丁道：“你还说相声，相声你也尝试吗？”
“说相声也挺好的玩的啊。”
“我们是电影学院，以后是要拍电影的。”何欢说着昂起了头。
这家伙家境优越，打小就受宠，上了大学以后，无论是竞选班干部，还是学习，又或者筹办元旦晚会，他都事事争先。
本应尽享老师和同学的赞誉，可突然冒出来一个江瑜，完全不讲道理，出尽了风头。
出新歌，说相声，上央视，这是一个大一学生应该干的吗？
杯全让江瑜给装了，他自然不爽。
江瑜笑笑，没多说什么。
肖冰却忍不了了，“拍电影就了不起吗，江瑜马上就要上春晚了。”
这话一出，桌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杨秘、袁依依等人惊讶地看向他。
这可是春晚啊！
几亿人过年的时候，守着观看的春晚！
以前他们看春晚，看那些明星，都隔着一层电视屏幕，下意识地就觉得那些明星们是那样光鲜亮丽，惹人羡艳。
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们，班里的同学，就要上春晚了？
“真的假的啊？！”袁依依惊讶地道。
江瑜赶紧解释，“别听肖冰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春晚导演组邀请了我而已，还不一定能选上呢。”
“那也很厉害啦！”张晓菲道。
杨秘赞同地点头，“能上春晚的话，身价能翻几倍。”
她一向早熟，和这些大一菜鸟们的想法还真不一样。
譬如张晓菲，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好好学习。
譬如何欢，眼界倒是更开阔一些，但还保留着年轻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做着电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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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秘，早早地就认识到，出名要趁早。
在这个娱乐圈里，名气就是一切。
学历，拿奖，评优什么的，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只是没想到，江瑜倒是跑得比她更快。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江瑜身上。
大家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如果他们班要出大明星的话，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家伙了。
江瑜有些尴尬地起身，“我出去上个厕所哈。”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
本来只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同学们相处，没想到肖冰把杯给装漏了。
以后这些漂亮的姑娘们看见他，都捧着他，哄着他，追着他，这日子还咋过？
出来以后，江瑜先去酒楼前台把帐给结了，随后走到门口，吹着冷风，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也许，我应该再开个小号？
江瑜琢磨着。
以后他还是会抄歌，抄剧本的，全都署自己的名字，未免太显眼了。
不如再开个小号，将名气与才华分开。
大号江瑜，是一个长得帅、演技好、还会搞投资的大明星。
小号呢，则才华横溢，能写歌，能写词，还会写剧本。
当然了，倒也不用瞒着身边人。
而是要瞒住那些脑残粉。
防止自己的名气过大，引来祸患。
毕竟在江瑜看来，名气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只有钱才是真的。
慕虚名，处实祸，乃大忌！
很快，大家便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崔新琴和杨秘拉拉扯扯的，在争论着什么。
“秘秘，你别拦我，你们都是学生，不能让你们掏钱。”
“崔老师，这是我们班级的聚餐，哪能让您请客啊，我们自己凑钱就行了……”
两人拉扯到酒楼前台，崔新琴到底年纪大一些，抢先将钱包拍在酒楼前台上，“203包间，结一下帐。”
“您好，203包间已经结过帐了，”前台小姐说道。
“谁结的？”崔新琴惊讶问道。
“他，”前台小姐指指门口。
崔新琴往门口看去，江瑜不知道说了什么，正被张晓菲追着打呢，袁依依在旁看热闹，几个人嘻嘻哈哈的。
杨秘也看着江瑜，心里莫名冒出一个想法来：
“这个男人，看不透啊……”
043章 已经一年了啊
江瑜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出租屋了。
直到他接到春晚导演组的通知，让他和贾琳好好排练，准备春晚的彩排。
春晚的语言类节目是由各艺术团体报送，随后在彩排的过程中，导演组进行挑选。
不过《相亲进行时》先经过了《相声大赛》的筛选，说起来算是从央视走出来的，登上春晚舞台的可能性相当大。
在江瑜前世，登上春晚舞台的是周伟和赵炎的《我惯着他》，这个相声也确实很出彩，不过比起《相亲进行时》，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现在压力来到了周伟那边，江瑜反倒是稳操胜券。
这天傍晚，下了场小雨。
江瑜放了学，匆匆吃过晚饭，便带了把伞，赶回了出租屋。
贾琳平时四处演出，他则忙着上课，《相声大赛》之后，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
这天晚上还是约好的，准备两人凑在一起讨论一下上春晚的事情。
江瑜匆匆上楼，还隔着两层楼呢，就听房东老太在敲门，“人呢，有人没有？”
“这儿呢，”江瑜赶紧应道：“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可没少您房租水电啊。”
“我知道你们没少房租，可是我现在啊，没法再租给你们了，”房东老太看向爬楼的江瑜，“我来好几趟了，都没找见你们人，你们哪去了这是？”
江瑜拿钥匙开了门道：“我上学呢，贾琳演出去了。”
“你们谈朋友了？那姑娘比你大不少吧？”房东老太还挺八卦的。
“没有，她是我姐。”
房东老太点点头，进屋看看，发现屋子保存得还不错，满意点头道：“那姑娘人其实还不错，屁股大，长得胖，好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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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一笑，“您这是说哪去了，对了，您刚说屋子不租给我们了，为什么啊，是我们哪得罪您了？”
他在房门口的地毯上，把脚上泥蹭干净才走进去。
“没有的事儿，”房东老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赶紧摆手。
“你们没得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儿子在米国要买房子了，我要把这房子卖了，给他在那边买一套。”
江瑜陪她坐下，“米国有什么好，燕京的房子才值钱呢，尤其是您这房子地段多好啊。”
“再好能有米国好？我儿子以后就是米国人了，”房东老太提起米国，简直无限向往。
“说了你这小孩子也不懂，米国，有民主，自由，自由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啊，”江瑜道：“自由米立坚，枪击每一天嘛。”
“自由就是这个啊，”房东老太啐道：“自由那是，自由就是……嗨，我跟你说得着嘛，我们家祖上大清正黄旗！”
江瑜摇头一笑，这都哪跟哪啊。
老太继续道：“我年后就要把这房子卖掉了，提前通知你们一声，赶紧找房子吧，尽快搬出去。”
“您说您要把房子卖了，不如卖给我吧，您打算卖多少钱啊？”
“你想买？”房东老太有点惊讶，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你有吗？”
江瑜问：“五千啊？”
“五千？你跟我老太太逗闷子呐？！五十万！”
江瑜飞快地算了下账，这屋子是小两居，大概七十平，折算下来，要七千块一平米了。
这老太太摆明了是在吓唬他。
这时候燕京的新房也不过七千块一平，有五十万干嘛不去买新房呢。
至于二手房价格比新房还高，那是2015年涨价去库存之后的事情了。
结果就是给大家造成了一个错觉，认为房价会永远涨下去，以至于无数青年掏空六个钱包和未来三十年的光阴，就为了买一套水泥盒子。
剩下那些买不起房的，干脆躺平了。
至于现在，2006年的这个当口，这房子顶多能卖个四十万。
江瑜道：“这样吧，老太太，这房子我是诚心要，我出三十万，全款怎么样？”
“你有三十万？”房东老太上下打量着江瑜，“你真有三十万？你抢银行了？”
江瑜笑道：“我要是抢银行了，我能把国贸大厦买下来，还买您这房子？”
“你真诚心要？”房东老太看江瑜不像是扯淡，“那三十万我也不能卖给你，起码四十万。”
这就开始还起价来了。
“这个不着急，回头您想好了，我把钱也准备好，我们再商量。”
“行，那就说定了，回头我再来找你，”老太太对江瑜还是很满意的，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江瑜打量着这座老房子——说是老房子，其实不过才十年左右的房龄，稍微装修一下，换套好点的家具，一个人住，倒也舒服得很。
最重要的是，前世在帝都奋斗近十年，都没能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没想到，重生以后，这个目标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天色渐晚，贾琳还是没有回来，江瑜便打开了电视，打算边看边等。
“左家庄那个新娘子，不就咱俩救的么？你没看她哭的有多伤心啊……”
央视第八套，电视剧频道，郭芙蓉和小青一身夜行衣坐在屋顶上，数着自己闯荡江湖以来的丰功伟绩。
画面一转，客栈内掌柜的叹气道：“左家庄的赵家姑娘，多好的人啊，就是丑了点，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激动的是热泪盈眶啊。”
老白接着道：“正哭着，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着新郎就是一顿暴捶，边打还边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画面再转，郭芙蓉继续道：“十八里铺的那个小乞丐，咱俩要是不出手，他不就被那老恶棍活活烧死了么？”
客栈内，老白义愤填膺：““十八里铺的薛神医啊，多好的人呐！那天正给乞丐治病拔火罐……”
掌柜的接过去道：“刚点上火，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着他们一顿拳打jue踢，边打还边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哈哈哈……”江瑜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武林外传》他已经看了很多遍，很多台词他都能背下来了，可是每当看到这一段，还是觉得好搞笑。
这种好笑不是“瞧你那损粗”这种硬刺挠你笑，也不是“普通又自信”这种冒犯的“好笑”，而是利用剧情和人物的反差形成笑点，让观众会心一笑。
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喜剧手法。
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反而会觉得亲切，好像真有那么一个客栈，真有那么一群骚包又作妖的朋友。
江瑜看着电视机，莫名地生出了怀念之感。
好多年了啊。
初冬的夜晚，刚下完雨，老小区没装路灯，只有几扇拉着窗帘的旧窗户，露出昏黄的灯光来。
贾玲就着这点亮，摸索着走在黑暗里，一不小心踩着一块松动的地砖，顿时被溅一脚泥，比特么地雷还阴险。
她抬起头，看向那扇熟悉的窗户，窗户里亮着雪白的灯光，忍不住心里有些温暖。
有人在等她。
贾琳走进楼梯间，本想咳嗽几声，把声控灯喊亮，结果脚步声太沉，直接就唤醒了声控。
要是被江瑜知道了，又该嘲笑她长胖了吧？
贾琳忍不住失笑。
脑子里思绪纷飞。
已经一年了啊。
和一年以前相比，她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天差地别。
那个时候的她为了躲那三百块钱的房租，缩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喘。
如今的她却已经上了央视，甚至还要上春晚，可以四处演出，再也不用为了那几百块钱犯愁。
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男人。
贾琳来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前，刚想敲门，就听屋内传来江瑜哈哈哈的笑声，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044章 缘起缘灭
“以后只要为师说有杀气，你就赶紧抄家伙，随时准备好慷慨赴死……有杀气！”
小六点头如捣蒜。
“金笨，有杀气了！”
小六拔刀：“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哈哈哈哈哈……”贾琳和江瑜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贾琳回来后，换了鞋，俩人坐在餐桌前，泡了壶茶，开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电视剧真好玩，”贾琳说。
“嗯，剧本写得好，过几天我就要出场了。”
“你演啥啊？”
“一个少侠。”
“你演古装戏肯定挺帅。”
“你以后千万别演古装剧，”江瑜忽然歪头看向她道。
“为啥啊？”
“不为什么，”江瑜忍着笑。
贾琳要是少演一部古装剧，B站不知道能少多少辣眼睛的拉郎配视频。
“对了，今天房东老太来了，”江瑜说道。
“干啥啊？”
“她儿子要出国，打算把这房子卖了，”江瑜看向贾琳，“我准备买下来。”
“你钱多烧的啊？”
“住宿舍不方便，”江瑜道：“而且这房子也住了这么久，懒得搬了。”
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便生出感情来，不想再改变了。
贾琳沉默了一下，“买房总归是好事儿。”
俩人都不说话了，继续看电视，房间里只剩下“排山倒海”、“葵花点穴手”的声音。
过了片刻，贾琳忽然道：“我打算看房子了。”
“你要搬出去啊？”
“嗯。”
“住这儿不是挺好的吗，我又不收你房租，”江瑜笑道。
“总不能一直麻烦你，”贾琳道：“而且咱们俩孤男寡女的，老住一块也不是个事儿，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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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点头，开玩笑道：“也对，我这么个大黄花大小伙子，不能坏了名声。”
“滚蛋吧你，”贾琳也笑。
其实贾琳说得对，他们俩以后都会是公众人物，
总不能真的一直住在一起。
“房子找好了，我帮你搬家。”
“嗯。”
有些事不必明说，大家都懂。
他们俩就像两只鸟儿，并肩飞了一段，但最终还是要分开的。
这一点，无论是贾琳，还是江瑜，心里都清楚。
“哎，你觉得我胖吗？”贾琳问。
江瑜打量她一下，“嗯，比去年胖一点，脸更圆了。”
以前还是瓜子脸，现在快要变成包子脸了。
“你说得对，我胖点更好笑，今年上春晚前，我打算再增肥20斤，到时候我们俩相亲，肯定能火遍全国，哈哈哈……”
贾琳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
“哈哈……”江瑜轻笑一声，渐渐收拢了笑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其实你瘦下来挺好看的。”
“是么，”贾琳躲开他的眼睛。
“谢谢，”她用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收礼只收……”
那声音便淹没在喧嚣的广告声中，江瑜盯着电视屏幕，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
2006年一月初，《武林外传》在央视八套播出。
第一天收视率只有1.95，第二天便窜到了4.26，开播第十天更是达到了惊人的9.49 。
《武林外传》就像一股泥石流一样席卷了年轻人群体。
刘思思这几天追剧上瘾，每天新闻联播放完以后，便霸着遥控器，死活要看《武林外传》。
刘爸刘妈则是一头的问号，根本不知道《武林外传》好笑在哪里。
没办法，只能陪着一块看。
“衡山后学祝小芸，这厢有礼了，”电视屏幕上，江瑜双手抱剑，冲着掌柜的行了一礼。
刘思思立马认了出来。
咦，这不是相亲的那个谁嘛，怎么去衡山派了？
“这一位，周敦儒，周师弟！”
“这一位，祝小芸，祝师弟！”
“这位是斯蒂啊？”掌柜的惊讶道。
“哈哈哈……”刘思思躺在沙发上，双手抱着遥控器，仰头大笑。
刘妈看了刘爸一眼。
这是你养的女儿，你不管管？
刘爸叹口气。
自家养的闺女竟然是个傻子，这可咋整？
好容易《武林外传》播完了，刘爸刘妈打个呵欠，睡觉去了。
刘思思还精神着呢，回到房间后，听见刘爸刘妈关了灯，便又悄悄溜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她在网上认识几个网友，平时经常一块聊天，有什么资源也经常互相分享。
尤其是一个叫“卧龙生”的网友，跟她比较聊得来。
后来刘思思干脆建了个贴吧，把那几个水友拉了进来，聚在一起聊《武林外传》。
她打开贴吧，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却盯着屏幕，飞快地打字发帖。
我是狮子王：“今天的武林外传看完啦！我有一个新发现，祝小芸竟然是上次相声大赛里相亲的那个男演员演的耶。”
卧龙生：“我也发现了，他长得很帅啊，演技也好，以后肯定会红的。”
我是狮子王：“祝师弟，你是不是也想当掌门？”
罗伊德：“哈哈哈，是祝师妹吧。”
我是狮子王：“对哒，是祝师妹，哈哈哈……话说周师兄好宠他师妹哦。”
罗伊德：“对，有点相爱相杀的感觉。”
我是狮子王：“虽然平时老是欺负自己的师妹，但当师妹要把娘亲唯一的遗物当掉的时候，周师兄还是难过死了。”
这年头还不流行磕CP，但刘思思已经无师自通地给周敦儒、祝小芸脑补了一出大戏。
江瑜也是无语，他前世还在小破站上看到过周敦儒和祝小芸的CP视频，也真是离离原上谱。
当然了，CP视频最多的还得是贾琳，这世上就没有贾琳配不上的霸总……
我是狮子王：“卧龙生，你人咧？”
过了片刻，江瑜回复道：“我去给兄弟们分享资源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个多月，他就要上春晚演出了。
为了最好的演出状态，江瑜决定还是得多赚一点负面能量值，看看能不能兑换一张“戏骨体验卡”出来。
现在“戏精体验卡”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是狮子王：“我还以为你被你爸妈抓走了呢，呵呵呵……”
卧龙生：“我没跟父母住，在外面租了房子。”
我是狮子王：“呜呜呜，羡慕了，我是趁爸妈都睡了，偷偷溜到书房上网的。”
卧龙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爸妈出来上厕所，看见书房门缝里亮着的灯光……”
刘思思一惊，不会这么惨吧。
就在此时。
“吱呀”一声，外面房门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刘思思听出来，那是她爸的脚步声。
“……”
刘思思慌乱间直接拔了电源，书房内顿时黑暗一片。
好在刘爸并没有注意到书房的异样，打开厕所门，进去了。
刘思思松了口气，紧跟着又满是怨念。
这个卧龙生，真是个乌鸦嘴！
哼！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45！”
另一边，江瑜正在出租屋内上着网，孜孜不倦地为老色胚们分享着种子。
他已经决定将这房子买下来当作据点，自然得布置一下，第一件添置的家具便是电脑。
接上宽带，翻过长城，便能看见全世界。
平时水水帖子，发发资源，不亦乐乎。
这时候的网络环境相对十年后要简单得多，经常一块水贴的网友，久而久之便成了朋友。
坐火车去对方的城市，一起吃个饭啊，出个轨啊，约个炮啊，都是常事。
江瑜从未来重生回来，对互联网本能地不信任。
忽然系统面板里弹出来了负面能量值的消息。
他打开收入记录看了一眼。
“来自王二的负面能量值，+99！”
“来自张三的负面能量值，+99！”
“来自李四的负面能量值，+99！”
“……”
江瑜微微一笑。
在贡献负面能量值这一点上，老色胚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刘思思的那条45点能量值的消息，却是被他忽略了。
045章 《疯狂的石头》点映
大学的期末考试，等于一个晚上，加一个奇迹。
午夜12点，宿舍六人，除了江瑜外，其他五人基本都在挑灯夜战，背书的背书，补论文的补论文。
这帮家伙平时不好好学习，上课睡觉看小说，作业也懒得写，临到考试的时候，开始着急了。
江瑜就不一样了，他有自律体验卡。
他洗漱完毕，往床上一躺，舒服得简直要呻吟出来，“哎呀，我就是喜欢床啊。”
谁不喜欢床啊？
肖冰忍着没搭理他。
明天还剩最后一门考试，只要熬过今晚，立刻就海阔天空。
加油，肖冰你可以的！
六十分万岁！
肖冰给自己打着气。
见没人理自己，江瑜有点无聊，他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道：“冰儿，你台灯太亮了，影响我睡觉。”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23！”
这纯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肖冰忍不了了，“你论文都写完了吗？”
“早就写完了啊。”
“那你书都背完了吗？明天就考试了。”
“还用背，都记在脑子里了。”
有自律体验卡的男人，从来不为了学习而担忧。
靠！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55！”
江瑜又道：“期末考试，就是要检查我们这一学期的学习情况，只要查缺补漏就好了，考前突击是学不到知识的。”
肖冰：“……”
你妹啊。
谁想学知识啊，我只是想要六十分而已。
对你来说是查缺补漏，对我来说可是女娲补天啊！
这特么简直不能忍！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88！”
肖冰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想要反击。
他问道：“你学了那么多知识，有什么成果吗？”
江瑜笑道：“有啊，我马上就要上春晚了。”
草！
肖冰感觉自己又中一刀，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就不该开这个口，简直是自取其辱！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99！”
“来自张伟的负面能量值，+99！”
“……”
这下，宿舍里其他几个兄弟也不能忍了。
江瑜大喜，这几个兄弟够意思啊，贡献了这么多负面能量。
太客气了。
照这样下去，他马上就能凑齐一万负面能量值了。
第二天，江瑜和肖冰等人来到考场，按座位号坐定，监考的师兄师姐将试卷发下，江瑜迅速地扫了眼试题，都是些名词解释和论述题，只要背了书就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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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提笔就干，唰唰唰，一个多小时便写满了答题纸。
另一边，肖冰急得抓耳挠腮。
后现代主义与现代主义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三一律”是什么鬼？
尼采的“酒神精神”又是什么玩意儿，难道酒喝多了？
他好像记得昨天晚上看过，但一时又记不起来。
一张卷子空了一半不会写。
虽说六十分万岁，这下恐怕五十分都难啊。
正着急间，抬头一看，江瑜将试卷一抖，起身交卷，准备走人了。
肖冰：……
这就是学霸吗？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99！”
看到收入记录里肖冰的负面能量值，江瑜微微一笑。
想不到我提前交个卷也能收到负面能量值啊。
“同学，你这么快就交卷吗？”监考的师姐问，“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江瑜道：“嗯，这么简单的题一个小时足够了。”
你妹啊！
底下一阵骚动。
肖冰在内心无声地咆哮着，这哪里简单了，一点都不简单好嘛，不然我怎么不会写？！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99！”
江瑜又补了一刀：“如果不会写，那肯定是没好好学习。”
说完潇洒地一甩头发，直接走人了。
只留下张伟、肖冰等人默默中刀，然后贡献了一大堆负面能量值。
这下江瑜总算攒够一万点负面能量值了。
他当即兑换了一张“戏骨体验卡”。
虽然有效期只有一个小时，但只是应付春晚表演足够了。
……
“贺岁档”这个概念是什么时候提出的呢？
在江瑜印象里应该就是2006年。
不过此时贺岁档的电影票房远没有后来那么夸张，能有个几千万就不错了。
在2005年，全国电影票房冠军是陈大导的《无极》，刷下了一亿七千五百万，陈龙的《神话》只有9700万，屈居第二。
因此，江瑜对《疯狂的石头》并没有很高的期望，只要能有两千万票房以上，就算是成功。
宁皓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疯狂的石头》已经交给了中影发行，顺利过审后，正式定档一月二十六号。
同期上映的还有李连杰的《霍元甲》，张柏枝的《野蛮秘笈》，以及《春田花花同学会》。
基本都是港片，其中最有竞争力的就是《霍元甲》了。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就问你顶不顶的住。
老实说，李连杰的演技是被严重低估了的，观众早就习惯了他作为一个武打明星出现。
但李连杰演的黄飞鸿、霍元甲、张无忌以及张君宝，虽然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但性格却绝然不同。
李连杰能够将这种不同表现出来，在武术明星中已经很了不起了。
再配合上杨紫琼、鲍起静、孙俪等一溜明星，以及霍元甲这么个大IP，观众很容易被其吸引进电影院。
反观《疯狂的石头》这边，孙宏雷，黄柏，徐争，王讯，以及还没上春晚的江瑜，可以说是一溜的歪瓜裂枣了。
其中差别，在点映的时候，就能看出差别来。
按照国内电影宣发的套路，都是邀请一堆子记者、影评人过来参加点映，然后奉上车马费，盼着他们回去能在电视台、报纸上多宣传宣传。
张小小就是这样一个刚入行的娱记，靠着手中一支笔，赚点辛苦费。
《霍元甲》这样的大制作，她是没资格去点映礼的，因为红包给的比较丰厚，前辈们都抢着去。
轮到她的时候，就被派到《疯狂的石头》这样的穷逼剧组了，进门领过红包，手一捏，就有点嫌弃。
这也太薄了点，打发叫花子呢。
中影可没钱给《疯狂的石头》包个酒店搞点映礼，只是安排了一间影厅，邀请了一些媒体记者。
张小小进门一看，稀稀拉拉地坐着三十几个人，其中有一小半是剧组的创作人员。
“这也忒寒碜了点，”她有点嫌弃，挑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定以后，还是掏出纸笔，准备吹一波彩虹屁。
虽然红包给的少了点，但收了人家钱，哪怕电影再难看，也得说几句好话。
呐，这个就叫专业。
没什么废话，影厅内灯光熄灭，一个丑丑的龙标出现后，电影直接播放。
江瑜坐在靠左侧的位置，有点偏，没办法，中间的好位置得留给记者。
等电影开始以后，他便从包里摸出一桶爆米花来，咯吱咯吱地吃着。
宁皓坐他旁边都迷了，“你丫从哪来的爆米花？”
头一次见到主创参加点映礼，还自带爆米花的。
江瑜道：“门口买的啊。”
宁皓咽下口水：“香吗？”
“香。”江瑜咯吱又吃一口
宁皓：……
光说香，你丫也分我一包啊。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25！
046章 这个电影有点好玩啊
《疯狂的石头》的剧情并不复杂，但叙事手法很新奇。
开篇郭韬在治着男人都懂的病，跟着画面便跳到缆车上，江瑜露出一脸油腻的笑容，调戏着余蓝。
“人海茫茫，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你的身上有一种物质，名叫charm（魅力），能够让男人着迷。”
说着他还深深地在余蓝身上嗅了一口，陶醉无比。
“啧，”张小小皱了下眉。
这角色可真够恶心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认为风流、实则下流的轻浮浪子。
“来自张小小的负面能量值，+10！”
大荧幕上，余蓝冲江瑜一笑，然后抬起高跟鞋狠狠地往江瑜脚上一踩。
“啊！”江瑜惨叫一声。
他疼的一松手，手中的可乐也从天上掉落下去。
“漂亮！”观众席里有人叫好。
张小小也大呼痛快，跟着又有点疑惑。
这剧情怎么跳来跳去的。
接下来镜头再跳，先是道哥团伙在搬家，被叔叔查驾照，接着王讯的小宝马被面包车撞了车灯，最后郭韬开着车，被从天而降的可乐罐砸了车，他下来骂娘，却忘了拉手刹，那辆面包车便直直地撞在了宝马车上。
“哈哈哈，”张小小笑得前仰后合，心里冒出四个大字：原来如此。
这段剧情本身没什么，却被导演用多线叙事的手法，拍得妙趣横生。
在2006年的当口，天朝的导演们还在忙着从文艺片向商业片转型，要么用大制作拍着无聊至极的故事，要么攒一堆段子逗观众一乐。
还没有导演尝试多线叙事，尝试拍好类型片。
对这些观众来说，《疯狂的石头》就俩字：新鲜，好玩。
剧情继续在发展，道哥团伙、香江来的国际大盗、郭韬的保安队，为了一块翡翠玉石斗得你死我活，没想到最后得手的却是谢小萌。
而谢小萌偷走翡翠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泡妞。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伴随着江瑜的歌声，在一个游戏机厅里，江瑜邂逅了余蓝，也不知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总之，他决定将这个女人搞到手。
“你男朋友也不是我们的障碍嘛，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嘿嘿……”
大荧幕上，江瑜油腻腻地淫笑着。
张小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来由的，她就想起自己报社的副主编，一个秃顶中年油腻男，也喜欢这样笑，也喜欢这样骚扰女同事，真是让人下头。
“来自张小小的负面能量值，+55！”
老话说，烈女怕缠郎，少妇怕流氓，随着江瑜的纠缠，他还真的成功地接近了余蓝。
他打着生日宴会的幌子，将余蓝带到KTV，将这个寂寞少妇灌了个半醉，然后拿出掉包而来的翡翠玉石挂在余蓝的脖子上。
“你放心，我只进入你的身体，不进入你的生活，嘿嘿嘿……”他淫笑着捏了捏余蓝的脸。
“哈哈哈……”电影院里传来一阵笑声。
男同胞们会心一笑，恨不能以身代之。
女同胞们笑完，脸色一红，轻啐一口，“流氓！”
随着电影的播放，观众的情绪也越发高涨，到了最后，黄柏咬着面包，被店主骑着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狂追，全场都快笑疯了。
“噢哦！”
影片结束，观众席内爆发出稀里哗啦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些记者非常地给面子。
本来以为是部烂片，为了那点红包才跑了一趟，没想到却看了一部这么碉堡的电影。
他们自然也是不吝夸奖。
电影结束，主创们上台接受采访，受到关注最多的是三个人，一是导演宁皓，二是黄柏，第三便是江瑜了。
宁皓自不必说，黄柏的表演也确实是出彩，而江瑜受到关注的原因就很奇葩了。
张小小站起来提问：“请问导演，你是怎么写出谢小萌的那些台词的呢？这太下流了。”
像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还有什么“只不进入你的身体，不进入你的生活”，头一次见到有人把一夜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真应了那句俗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特么不睡上几十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写出这种虎狼之词。
她直接怀疑宁皓是不是有什么生活经历。
宁皓哈哈一笑，反手就把江瑜卖了，“我要举报啊，这些台词可不是我写的，都是演员即兴发挥，本色出演，你们要抓，就去抓他吧。”
这孙子还特地将“本色出演”四个字加了重音。
“噢哦！”底下传来起哄的声音。
江瑜一阵尴尬，为了避免女同胞们的集火，赶紧解释道：“这都是为了电影，为了艺术嘛，我向你们保证，我本人是非常纯洁的，到现在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噢哦！”底下男同胞继续起哄。
信你个鬼！
恋爱都没谈过，能写出这种词来？！
大家都是男人，我们懂的……
张小小也是暗骂一声，你可不没谈过恋爱嘛，你只进入人家的身体，不进入人家的生活！
能想出这种台词来，这个演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尤其是长得还怪帅的，肯定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
“来自张小小的负面能量值，+66！”
采访结束，张小小回到报社，叼着笔杆子考虑该怎么给《疯狂的石头》写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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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怎么样啊，小小？”前辈过来问她.
“嗯，”张小小想了一下，“这电影挺好玩的吧。”
“好玩？”前辈一愣。
她们都是专业的记者，收了人家红包，哪怕电影再难看，都不会直说难看，而是有一套专业的话术。
比如说，如果电影不错，那就会直接大夸特夸。
如果电影一般，但还有可取之处，就会说“这电影拍得很聪明”。
如果电影实在烂的不行，就只能说“你们知道导演有多努力嘛”。
基本上不会有人评级“这电影很好玩”。
不光是张小小，其他的各路记者看完《疯狂的石头》，基本上也都给出了一个趋同的评价：这电影太好玩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电影真的很好玩！
随着点映礼的陆续展开，各路媒体、记者充当着自来水，《疯狂的石头》的口碑就这样一点点地传播开。
不过江瑜却是没空参加剩下的点映礼了。
因为春晚彩排开始了！
047章 春晚彩排
春晚的节目一般来说要经过5轮筛选。
江瑜和贾玲已经顺利通过了前三轮，到了第四轮基本就相当于春晚的彩排了。
但不到最后一轮，谁心里都没底。
能不能上，还是得看领导的安排。
到了央视，别管多大腕，都得乖乖听话，服从组织安排。
化完了妆，就缩在休息室里等待安排。
休息室不大，大概能坐五六个人左右，冯恭和甲鱼传奇正好一个屋，同屋的还有一个女演员名叫刘莉。
在2006年的春节晚会上，她和冯恭、祝军三人共同表演了一个化妆相声——《跟着媳妇当保姆》。
说是相声，其实就是小品。
江瑜至今还记得祝军的那句名言：这样的女人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吗！
可惜后来就栽在女人身上了。
“师父，你说都第四轮了，还会再淘汰节目吗？”关心则乱，这次的春晚对贾琳来说实在太过重要，自然就有些坐立不安。
“别紧张啊，放宽心，”冯恭宽慰道，“孩子你以后的路还长，不必急于一时。”
贾琳点点头，但还是难掩心中焦虑。
其实也不怪贾琳焦虑，实在是这时候的春晚太卷了。
冯恭的化妆相声暂且不提，小品之王赵本三和宋丹丹、崔永元合作的《小崔说事》暂且也不提。
单说刘群、蔡民、郭哒、郭东临、大兵、黄洪、巩翰林这些人，真可以说是全明星阵容了，随便挑一个拿出来，哪个搞喜剧的敢说自己能赢过他们上春晚？
贾琳特地侦察过，将今年的语言类节目看了一圈下来，发现最有可能与他们竞争的，是一个名叫《招聘》的小品。
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一个卖臭豆腐的老板，想要招聘一个老实人，于是他创造了一个不是字的字，一个门里面关着一条狗，想看看那些应聘者诚实不诚实。
这节目挺搞笑，演员演得也很可以，给贾琳造成的压力很大。
“你看看小江多好，这叫每逢大事有静气，”冯恭指指江瑜。
江瑜身披貂皮大衣，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眼睛上戴着墨镜，活活一个土大款样，正闭目养神呢。
贾琳瞥了他一眼道：“他这是没心没肺。”
江瑜闻言一笑，摘了墨镜笑道：“我是对你有信心，你特地增肥这么多，导演但凡有点良心，都得让你上春晚。”
“找打，”贾琳笑着拍他一下。
《相亲进行时》他们俩已经演了无数遍了，各种笑点、包袱都挖掘得差不多了，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他们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如果这样还被刷下来，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笔趣阁
很快，第四轮彩排结束，导演组给出的消息是，《相亲进行时》成功晋级，可以登上春晚的舞台，但是，表演时间在凌晨以后。
一台优秀的舞会，其内容安排是遵循一定的规律的，要有开场，有小高潮，有大高潮，有结尾。
比如说赵本三的节目，一定是安排在春晚的大高潮处，很多人看完赵本三的小品后，就直接关电视睡觉了。
将《相亲进行时》放在凌晨以后演出，基本也就意味着导演组并不看好这个节目，只是矮子里面拔长子，用其收尾而已。
贾琳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松了口气，是不是凌晨演出并不重要，只要能上春晚就行！
……
腊月二十八，江瑜从央视大楼彩排完回家。
没错，不是出租房，而是家。
期末考试完以后，他便花了三十八万全款，从房东老太那里买下了这套房子。
从此以后，他在燕京终于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在2006年，三十八万，对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时候燕京的平均工资也不过三千元而已，三十八万，需要普通人不吃不喝攒十年，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谁也想不到，十几年后，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
对江瑜来说，这笔钱同样不是小数目。
2005年上半年，他靠着《老男孩》拿到了上百万的分成，投资《疯狂的石头》花了五十万，给山区捐赠又花了三十万，自己还剩下二十万左右。
到了下半年，《老男孩》的分成收入便暴跌，除了华语乐坛太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盗版。
对老百姓来说，能白嫖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掏钱。
尽管如此，《老男孩》仍然带来了四十多万的税后收入。
江瑜更愿意将其称为睡后收入——睡着了，啥也不干，仍然能带来现金。
如此一来，买完房，又给家里寄了两万块，这就还剩下二十万的现金。
江瑜将这笔钱称之为生活基金。
有了这笔钱，他大学四年内就可以衣食无忧，可以尽情地去做他想做的事，而不必和以前当保安一样，天天琢磨着搞钱。
钱呐，就是底气，就是安全感，就是尊严！
江瑜现在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贾琳一直想搬出去住，但到了年底也不好找房子，又忙着排练，就把这事给耽误了，暂时还住在这里。
晚上，俩人也没心思做饭，干脆去超市买了点火锅底料，往电磁炉里一扔，倒上水，等水开了以后，把肉丸子、粉丝、菠菜、羊肉卷什么的倒进去，便是一锅香喷喷的火锅。
要么说开火锅店容易呢。
“哎，你说我要是开个火锅店怎么样？”江瑜在锅里划拉一下，捞起一筷子涮羊肉，突发奇想道。
“你现在是大款了哈，又是买房，又是要开火锅店的，”贾琳嗦着粉丝，白他一眼，“就是不好好上学。”
“上学哪有搞钱好玩呐，”买完房以后，江瑜浑身都充满了搞钱的快乐。
“上完春晚，你打算回家看看吗？”贾琳问。
江瑜摇头，“不了吧，我还有一电影上映，得四处去跑路演。”
“呵，大款，”贾琳低头吃菜。
“你呢？”江瑜问。
“回啊，我姐，还有我爸都等着我呢。”
“代我向他们问好。”
“嗯。”
贾琳抬起头，看向江瑜，他们俩人相对而坐，中间只隔着一道火锅，雾气缭绕，她看不清江瑜的脸，却分明感觉对面这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048章 这些掌声也会为我而响起
央视大楼，会议室里，导演们开着会。
春晚已经筛选了四次，各类节目都已经定了下来，在节目预告上发布出去了，后期播出只能进行微调，不会再有大的变动了。
对于总导演朱朗来说，歌唱节目基本不用烦心，反正都是提前录制好的，歌手上去对个口型就行。
最麻烦的就是语言类节目，现场直播，舞台上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很容易出事故。
就比如2006年的春晚，赵本三上台后才发现包忘了带，全亏老赵反应快，假装下去扔饭盒，又把包拎了回来，观众才毫无察觉。
因此，每年导演组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彩排语言类节目，生怕出一点差错。
不过这时候的春晚还是为了让观众快乐，而不是像后来那样教育观众，语言类节目的尺度还是比较大的。
否则放在十年后，今年春晚的这些个语言类节目，一个都过不了审。
就拿黄洪的《邻居》来说，巩翰林找了个黄大锤来给自己装修，结果好好一个房子被砸成了蜂窝煤，林泳健正扫灰呢，好嘛一个大锤抡过来，差点就破了相了。
放到十年后，那就得是巩翰林幡然醒悟，“大嫂我算是明白了，房子装修得再好，不如邻里之间关系好啊。”
然后林泳健深受感动，“走，上我们家吃饺子……”
yue！
“语言类节目就暂定这十个，冯恭的节目照例是第一个出场，赵本三的节目还是放在高潮部分，黄洪的小品也不错，可以放在小高潮那里……”总导演朱朗安排着这些节目的次序。
“那《相亲进行时》呢？还是放在凌晨吗？”执行导演黄晓问道。
他是相声大赛的导演，《相亲进行时》就是他一手挖掘出来的。
同样被他挖掘出来的还有周伟和赵炎的《我惯着他》，但很遗憾，这个节目被隔壁小品《招聘》给干掉了。
但黄晓并不认为《招聘》就比《相亲进行时》更加优秀。
另一个执行导演王群道：“《招聘》在思想深度上要更胜一筹，批判了工作中的一些拍马屁的乱象，向社会呼吁了诚信，较之《相亲进行时》更有意义。”
“我还是建议把《相亲进行时》放到凌晨，把《招聘》提到前面来。”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导演也纷纷点头。
小品的第一要义是好笑，但并不代表就完全不追求深度，而是要寓教于乐，比如陈佩斯和朱时茂表演的《王爷与邮差》，不仅好笑，论深度也秒杀十几年后那一溜小品。
黄晓却还想再争取一下，“我倒觉得《相亲进行时》的内容更加新颖，也贴近年轻人的生活，更容易受到年轻人的喜爱。”
也许是“年轻人”这三个字打动了总导演朱朗，他微微点头道：“《相亲进行时》确实更讨年轻人的喜欢。”
做文化产品的都知道，年轻人才是市场的主体，和《相亲进行时》比较之下，《招聘》这样的小品确实太陈旧了一些。
“那就把《相亲进行时》提到第二个，放在《马大姐外传》前面。”
其他几个导演自无不可。
黄晓微微笑了一下。
《相亲进行时》是他从《相声大赛》里挖掘出来的，如果在春晚舞台上表现抢眼，以后《相声大赛》肯定会更受台里重视，他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所以他才会极力地帮贾琳、江瑜二人说话。
有时候，在某些关键的节点，轻轻推动一下，人的命运也许就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
除夕那天，江瑜和贾琳早早地化完妆，换好衣服，等待在休息室里。
这还是俩人头一次上这样大的舞台，就连一向淡定的江瑜，都有些兴奋起来了。
贾琳更是紧张得不行，抓着台本，嘴唇都白了。
“你学我，站起来走一走，”江瑜宽慰道：“都排练这么多遍了，现在还是放松一下吧。”
“对，这时候千万不能紧张，”冯恭也道，“马上就到我了，你们自己多保重，在台上一定要稳住。”
冯恭交代一句，和刘莉一起上台去了。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
“噢哦！”台下观众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和掌声，极为热情。
江瑜指指外面道：“你听见那些掌声了吗？总有一天，这些掌声也会为你而响起。”
贾琳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脸上肉嘟嘟的，却写满了坚定。
……
《武林外传》在2006年有多火？
火到直接硬刚春晚。
除夕这一天，正好是《武林外传》的大结局。
不少粉丝就陷入了两难之中，到底是看春晚呢，还是看《武林外传》呢？
刘思思同样陷入了这样的烦恼之中，但很快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因为刘妈直接抢过遥控器，强制切换了央视一套。
刘思思直接拜服。
“思思啊，给你压岁钱，又长一岁了，呵呵呵，”吃过年夜饭，刘田礼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刘思思。
刘思思甜甜一笑，“谢谢爷爷。”
随后搀扶着爷爷坐到沙发前看电视去了。
刘田礼是西河大鼓的传承人，在曲艺界地位颇高，刘思思一介素人，能连续出演《陆小凤传奇之大金鹏王》和《陆小凤传奇之决战前后》这两部数字电影，也少不了爷爷的关系。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电视里响起冯恭标志性的开场白。
刘田礼今年已经有八十多岁，戴上了老花镜，点评道：“这冯恭和他曾祖父长得还真像。”
刘爸赞同地点头，刘思思却问：“谁啊？”
“冯国璋。”
刘思思又问：“冯国璋谁啊？”
刘爸怜爱地拍拍她的脑袋瓜，多可爱的小闺女，可惜是个傻子。
冯恭的相声过后，是两个歌舞表演，对观众来说歌舞表演是标准的尿点时间，但今年的《俏夕阳》居然格外的有创意。
融合了唐山的皮影艺术，由一群退休的老年人表演，颇为新颖。
再之后便是《相亲进行时》了。
“观众朋友过年好啊，”贾琳身着红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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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贾琳，今年才24，我爸啊就老逼我出来相亲，还找了个婚介公司，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对象，这不，人马上就到……”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跟随着音乐，江瑜“飞”了出来。
刘思思立马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谁嘛，还有那个女演员，怎么胖了这么多啊。”
“谁啊？”刘爸问。
“相声大赛啊，我们俩一块看的那个。”
刘爸摇头表示没印象了。
刘思思叹口气，哎，我爸哪都好，可惜是个傻子。
049章 这小子还真是出息了
豫省，乡下。
从腊月二十四起，每天晚上，村子里的爆竹声就没停过，大年三十便在这一声声的爆竹声中到来了。
厨房里，女人坐在灶前，往灶膛里塞了根木柴，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锅里炖着鸡，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平儿，别看电视了，去村东头喊你爹回来吃饭，”女人冲屋里喊道。
“知道了，”江平恋恋不舍的从房里出来，来到厨房。
“看到你弟了么？”江妈问。
“没哩，不是说上春晚嘛，到晚上吧。”
“快去喊你爹出来吃饭，一早没见了人影，吃过饭还要祭祖哩。”
“知道了，娘。”
江平撒丫子往村东头跑去了。
他比江瑜大四岁，今年二十三，没念书，十八岁便跟着老乡南下打工，五年的时间里，他见识到了城市的繁华，也明白这繁华和他这样的人并没有关系。
五险一金是不敢想的，唯一的盼头就是能学门手艺，将来进个大厂，当个正式工。
去年一年辛苦到头，厂里只发了五千的过年费，剩下的说是等明年开春再给。
江平也无可奈何。
新年将近，他早早买好回家的车票，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这五千块钱，买了给老爸的酒，给老妈的衣服。
当然也没忘了给弟弟的鞋。
江瑜父母死得早，全靠伯伯婶婶拉扯大，两人虽说并不是亲生兄弟，但到底一块长大。
等江平拎着大包小包地回到村里，就收到了江瑜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年不回来过年了，要上春晚，还打了两万块钱到他的银行卡里。
春晚啊，江平只在电视里看见过，里面花团锦簇，灯火辉煌，台上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衣冠楚楚，说话又好听，好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
江平还以为江瑜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看银行卡里多出来的那两万块钱，又觉得弟弟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两天便一直守着电视，盼着啥时候能看到弟弟出场。
来到村东头，江抗美和几个老头子在聊着天，手里拿着一包烟，耳朵后面夹着一支烟，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老江，你家二娃真的上春晚了？”
江抗美便露出不屑置辩的神情，“这还能有假。”
“你家那几间破房还能飞出金凤凰来？真要有钱，趁早推了盖二层小楼。”
江抗美吐出一口烟，道：“我家二娃说了，不在村里盖楼，以后去城里买。”
“你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要上天，以后还要当城里人哩……”几个老头子一起嘲笑起来。
江抗美不屑地笑笑，觉得这帮人层次太低，实在太没见识，不屑解释。
看见江平过来，便拍拍屁股起身跟着回家了。
吃过中饭，忙活一下午，拜神，祭祖，贴春联，收拾年夜饭，虽然忙碌，江平却乐在其中。
等到晚上，年夜饭上了桌，屋外烟花爆竹声响个不停，江平有点烦躁。
虽然一年到头难得吃顿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面对一桌子的鸡鸭鱼肉，愣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好容易等到江抗美喝完酒，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已经八点多了，江平一溜小跑进了房里，打开电视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冯恭那张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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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城里人都是属蜂窝煤的，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我们农村人呢，属大萝卜的，等有几个眼了，也是让你们给整糠了，她第一次进城啊，你就是送个猫，送个狗还得找个好人家勒，是呗！我送的是老婆啊！我不的卧底观察一下啊！我们农村人让你见笑了，对不起了！”
冯恭声情并茂地说着。
这个相声名叫《跟着媳妇当保姆》，大概剧情是冯恭媳妇因为婆婆重病，要进城当保姆赚医药费，祝军呢，正好要招一个保姆，便给刘莉饰演的媳妇安排了一场面试。
冯恭怕她被骗，就跟在后面瞎搅和。
祝军道：“农村人怎么了，的确，有个别的城里人他看不起农村人，可你翻开他们家户口本往上到三代，他也是农村人，是的，我们应该珍爱城市，可我们跟应该感激农村啊！因为城里是乡下人的梦想，可在乡下，有城里人的爹娘。”
“好！”电视机里，台下的观众鼓掌叫好。
江妈看着电视，心中一动，道：“他爹，要不家里田不种了，我也出去当保姆？”
江抗美却道：“你可拉倒吧，我可不放心。”
江妈没还嘴，紧紧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暗暗有了主意。
春晚的许多作品都有着宣传目的，并不全是为了搞笑。
比如黄洪的那句“咱工人要为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就有着很明显的宣传意图，最后的结果就是气得许多人连年夜饭都吃不下。
冯恭在这方面拿捏的尺度就要精准得多。
《跟着媳妇当保姆》这个相声不仅在鼓励农村妇女走出农村，进城务工，同时也在试图消弭城里人对农村人的歧视。
同样的一个作品，江妈看得心有戚戚，杨秘只觉无聊，不仅不觉得好笑，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找个手脚勤快的农村女人当保姆。
这也算是她发善心了。
老实说，她不看春晚已经好几年了，要不是江瑜发短信说他就要上春晚了，她才懒得看呢。
和姐妹一起喝喝茶、打打麻将，难道不香吗？
舞蹈《俏夕阳》结束后，主持人出来哈拉几句，胖乎乎的贾琳上场了，声称自己要相亲。
伴随着“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的歌声，江瑜扮演的妈宝男也一脸骚包地登上了春晚的舞台。
人生第一次。
“噢噢！”观众对这样的出场方式感到十分新奇，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刻，江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痴迷于舞台。
站在灿烂的灯光下，享受着观众的欢呼和鼓掌，这样的感觉真的会让人迷醉。
他顿了顿，看向贾琳，“你就是贾琳吧？人海茫茫，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哇啊啊啊！”
江瑜出来的那一瞬间，江平整个人都激动地跳了起来。
他看着长大的弟弟！
江瑜！
居然真的上了春晚！
江妈也是满脸的喜色，激动地喊江抗美，“他爹，这是小鱼吧？这是小鱼吧，你瞧他穿的这衣服，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往前凑了凑，似乎还是不敢肯定，努力地想要看清江瑜的脸。
江抗美倒是还稳得住，抽着烟，道：“是他！我们老江家的种，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孩子上春晚，还能不买几身好衣服？！”
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像一朵泡开了的菊花。
“这小子，还真是出息了！”
050章 要不老娘睡了他吧
“那我问你，假如我俩结婚以后，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在2006年的春晚上，贾琳问出了那个日后女人们最喜欢、男人们最讨厌的终极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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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思考了一下，“我离谁近，就先救谁。”
“一样近。”
“那，谁瘦我就先救谁。”
“一样瘦。”
“这……”江瑜陷入了两难之中。
“噢哦~”观众席上传来起哄的笑声。
作为观众，最爱看的就是台上的演员陷入两难之中，这样才有笑点。
同时，他们也期待江瑜能给出一个机智的答案，来回应这个这个终极之问：
你妈和你媳妇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江瑜思考过后，坚定地道：“救我妈。”
贾琳对这个答案自然是不满的，“我觉得你可以再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救我妈，”江瑜答道。
“不是，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江瑜直接打断她，“救我妈！”
“你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再见！”
江瑜一脸伤心，准备下台，忽而又转过头来，想要再抢救一下，“假如我说救你，你会嫁给我吗？”
贾琳背着手道：“那可未必。”
“淹死你活该！”
“哈哈哈……”观众大笑。
实际上，这个问题本就是女人在无理取闹，无论你说救谁，她都不会满意。
那么最好的答案自然就是“救我妈”，以及“淹死你活该”。
不能惯着她们。
江瑜下场换衣服去了，中间的空档，刘妈看了一眼刘爸，刘爸本能地感觉到了杀气，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他妈死得早，倒是不用受到这种拷问。
刘妈却道：“我和你女儿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刘思思也转过头，看向刘爸：“对啊，我和妈妈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啊这？？？”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看着自己，刘爸整个人都懵了。
先救谁都不合适啊！
卧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的题？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想出这种问题来？
“来自刘爸的负面能量值，+99！”
刘田礼看着孙女和儿媳妇在瞎胡闹，张着一口没牙的嘴乐呵呵地笑着。
再看看自己儿子，笑着摇头，这傻小子，还不到五十岁，也太嫩了点，根本不懂女人心呐……
电视机里，音乐响起，这一次是“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也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现场的观众此时的情绪已经被调动了起来，鼓掌打着节拍。
江瑜戴着金丝眼镜，换上一身黑色西装，围着白色围脖，那叫一个斯文，那叫一个帅气。
更重要的是，他此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戏骨体验卡”带来的增幅是巨大的，可以说让江瑜的演技得到了一个质的提升。
在这一个小时内，江瑜可以说是演谁像谁，无论是肢体还是眼神，就俩字：到位。
“啊，夕阳落在故乡的麦田，风吹拂在你我之间，我像一条孤独的鱼儿，何时能游进你的心田……”
一上场，江瑜先朗诵了首诗，底下观众纷纷鼓掌叫好。
“哇哦，大帅哥啊~”
电视机前刘思思也是眼神一亮，感觉心脏都跳漏了一拍。
贾琳也是一样，一看到这斯斯文文的男神，整个人都沦陷了，她将身体凹成一个S型，娇羞地一笑，“我滴神啊，还来了个诗人，搞这么浪漫。”
如她所料，底下观众果然哈哈大笑。
一个胖妞看着男神，娇羞地笑起来，在观众看来是那样的滑稽、搞笑。
现代社会以苗条为美，女孩们为了瘦下来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而那些胖妞在人们看来，应该是沉默的，是自卑的，是需要被拯救的。
当这个胖妞笨拙地学着那些美女凹着造型、追求爱情的时候，便显得那样搞笑。
这就是后来的贾琳能火起来的最大原因。
而贾琳自己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其实我是一个可文艺的女孩了，不如我们来对对诗？”贾琳也学着江瑜的样子，斯斯文文地提议道。
这本是一句过渡的台词，底下观众却大声笑了起来。
贾琳便知道，江瑜说得没错，她胖了以后，搞起喜剧来，果然如鱼得水。
连没有包袱的地方，观众都能笑出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贾琳出题道。
江瑜对：“一碗红烧牛肉面。”
“君问归期未有期？”
“一份原味肯德基。”
“问君能有几多愁？”
“孜然铁板烧肥牛。”
江瑜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着调的话，这便形成了一个反差萌。
台下观众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了。
演到这里，江平、江抗美等人其实已经看不大懂了。
他们本身就文化水平不高，理解不了里面的一些诗词梗，但仍然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机，看着里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江瑜在嬉笑怒骂，尽情表演。
那是他们的侄子，他们的亲人。
此时，他真的从那个贫穷的农村，一步步地走到了光鲜亮丽的春晚舞台，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江平直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直到贾琳相完亲，俩人下台，《吉祥三宝》的歌声响起，江平才回过神来。
“爹，俺不想去南方打工了，俺也想去燕京！”
江抗美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出息了啊，出息了啊……”
……
“孜然铁板烧肥牛……什么破梗……”杨秘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得承认，江瑜这个小品还真有可取之处，至少能把她逗笑，怪不得能上春晚。
这下子，江瑜可算是出了一个大大的名了。
可以预见的是，经过春晚的传播，明年就会有无数的观众记得他，紧跟着的便是无数的戏约和节目邀请。
毫不夸张地说，仅仅靠着这一个节目，江瑜便完成了从保安到明星的华丽转变。
再也没有人敢瞧不上他的出身了。
电影学院，零五级表演系，大家都还是丑小鸭呢，这家伙直接变成大白鹅了。
杨秘躺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电视机，心情有点复杂。
她打小便要强，野心极大。
系里何欢追求她，所以她最烦的就是何欢——老娘累死累活搞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呢，哪有空跟你花前月下？
这不是瞧不起人嘛。
反倒是江瑜，和她不冷不淡的，让她比较有好感。
电视机里，江瑜又换上了一套貂皮大衣，戴着大金链子和墨镜，得得瑟瑟地上场，这次他扮演的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也叫土大款。
杨秘忽然明悟，这个男人，原来和自己是一类人！
只不过江瑜藏得比较深罢了。
张晓菲总说江瑜懒，不督促着点，就啥也不敢。
可江瑜又是写歌，又是拍电视剧，现在连春晚都上了——这样的人会懒？
这家伙分明就是野心极大，但伪装得极好！
要不老娘睡了他吧？
杨秘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切~”杨秘忍不住哑然一笑。
我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
她这样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双腿交叉，夹紧了双腿。
051章 请给好电影一次机会
“哎，你不那谁嘛，相亲怎么样啊，成功了吗？”
“那胖胖的女孩是你媳妇吧？不是？拉倒吧，我都看见你们俩住一块了。”
“她马上要搬走？你俩吵架啦？甭骗我，你大爷是过来人，都懂，媳妇得哄知道吧，给媳妇认个错不丢人……”
春晚的影响力比江瑜想象的要大太多了。
现在他出门，都有人能认出他来了。
尤其是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最喜欢八卦，老拉着他问贾琳儿去哪了。
所以说贾琳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一早就准备着要搬走，否则这要是被狗仔发现他和贾琳合租，那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好在此时狗仔们都放假回老家了，暂时不用担心被偷怕。
除了这些看热闹的大爷大妈，网上的沙雕网友们也各种欢乐。
“靠，昨天我媳妇问我，她和我妈掉水里了，我先救谁，我说救我妈……哎，不说了，跪键盘去了。”
“你媳妇没让你跪方便面，说明是真爱。”
“我老婆也这么问我，我说我不知道，她说我肯定是先救我妈，现在跟我吵架，要回娘家。”
“回，让她回，大老爷们还能被娘们拿捏？”
“靠，我女朋友也问我了，我说先救我妈，然后和她一起坠入爱河，她说我花言巧语，要跟我分手，我？？？”
“分，必须分，这样的女人不分留着过年吗？”
江瑜嘴里叼着一袋牛奶，双手劈里啪啦地回复着各种帖子，为网友们排忧解难。
经过春晚的传播，许多男同胞都受到了自己媳妇的灵魂拷问：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实际上，问出这个问题的女人就是在无理取闹，你不说救她，她就永远不会满意。
江瑜才上了一会儿网，就已经刷到了好几条抱怨的帖子，而这些帖子到最后都汇成了一句话：
到底是哪个人才，琢磨出这么坑爹的问题？
没得个十年脑血栓，怕是想不出来的。
“来自刘昌权的负面能量值，+99！”
“来自田良福的负面能量值，+99！”
“……”
春晚播出不过两天时间，广大的男同胞们就为江瑜贡献了十万多点负面能量值，直接一波肥。
至于收到的正面能量值就更夸张了，直接达到了惊人的一个亿！
江瑜算了一下，如果每个观众给他提供10点正面能量值，那么他的节目至少给上千万观众带去了欢乐。
春晚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娱乐方式还比较少，太多太多的打工人辛苦一年回到老家，吃顿团圆饭，一家人守着电视看看春晚，便是最大的幸福。
能够让老百姓笑一笑，短暂地忘记生活的辛苦，也许这就是喜剧最大的意义吧。
也是他们这些演员最大的意义。
……
《疯狂的石头》已经上映了快一周，票房达到了300万，不少影评人认为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这时候的观众还没养成过年看电影的习惯，但大过年的，大家都爱看点搞笑的片子。
而广大网友对《疯狂的石头》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搞笑。
在自来水的带动下，不少观众真的带着一家老小，走进了电影院。
我是狮子王：“兄弟们，你们看《疯狂的石头》了吗？俺爸带俺去的，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好笑啊，一定要去看！”
M蛋炒饭JY：“天太冷，不想出门。”
我是狮子王：“敲！敲！敲！太冷也要去看，真的超级好看，好看得不像是天朝电影！”
罗伊德：“我昨天就去电影院了，不过没看到《疯狂的石头》有排片，只能看《霍元甲》了。”
河间：“就是因为没有排片才更要去电影院看，这样电影院才会给《石头》更多的排片。”
M蛋炒饭JY：“好吧，我明天去电影院看看，我这里零下二十度，要是不好看的话，小心我回来锤死你们。”
我是狮子王：“哈哈，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得意得意）。”
卧龙生：“图片”
卧龙生：“我这里热死了。”
刘思思点开图片一看，发现是在一家电影院里拍的，导演宁皓、主演孙宏雷、江瑜、黄柏等人在和现场的观众们做着交流。
我是狮子王：“哇，卧龙生你看到电影主创啦，你在哪啊？”
卧龙生：“羊城。”
江瑜回复一句，便下线睡觉去了。
他上完春晚以后，声名大噪，还没等休息两天，便被宁皓拉去跑路演，同行的还有黄柏、孙宏雷、郭韬等人。
他们辗转渝州、盛海、羊城等地，每去一座城市，便分头前往几个电影院和观众交流，然后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
一套流程走下来，往往都是凌晨了。
虽然累，但媒体和观众们的热情还是让江瑜分外激动。
这个时候的媒体多少还有点良心，远不像后来那样“唯流量是图”。
还是有不少记者愿意去挖掘真相，愿意去当最苦最累最危险的调查记者。
到了自媒体时代，这样的记者几乎绝迹，大家坐在电脑前，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取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流量和鸡腿便到了手，真就成了“妓”者了。
而在这个时代，记者们多少还有些真诚。
遇到好电影，是真的愿意做自来水的。
在羊城，有一位记者看完《疯狂的石头》后深受感动，提笔写下文章，登在了报纸上：
“最近，你听说有部电影叫《疯狂的石头》，好像是刘得华投资的，但却是国产片，导演是谁不知道，片子里好像也没有什么明星。
唯一算得上明星的，可能是《征服》里的孙宏雷，以及刚刚上完春晚的江瑜。
也许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对他们毫无兴趣。
也许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去看这样一部电影。
你大概同样不知道，一部电影每天放几场、放哪几场，是由影院经理决定的。在许多电影上映之前，会请影院经理们看一看卖相如何，决定多少个拷贝。
据说影院经理们都不看好这部《疯狂的石头》，说是因为没有明星，你们不爱看，所以这破电影也就没有排片。
可是，如果一部电影能让你笑到把手拍疼、笑到流出眼泪，有没有明星真的那么重要吗？
天朝电影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大片一次次成为大烂片，那些明星、大导们打造出一个个外表光鲜的稻草枕头，你们还要上赶着去送电影票吗？
作为观众，你们能不能，用手中的电影票告诉他们：我们爱看《疯狂的石头》。
我相信，这么简单、轻松、好笑的电影，基本上人人都会觉得好笑。是的，我的每一个朋友，看过之后都告诉我，这个电影真的好看，真的好笑。
所以，去看《疯狂的石头》吧！去各个影院的票台询问吧！让影院经理觉得场次不够多吧！
真的，请你们所有人，给天朝电影一次机会吧！
如果《疯狂的石头》不卖座，他们就会说：你看，观众就是傻嘛。
如果《疯狂的石头》不卖座，他们就会继续制造《无极》这样的电影，因为：只要有明星，弱智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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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疯狂的石头》不卖座，天朝电影就会继续不重视编剧——因为业内人士们会说：你看，重视了也没用嘛。
然后，我们就永远只能看低能又光鲜的国产片，看完骂娘，然后回家看盗版碟。
然后，我们的电影就只能在一坨坨狗屎里烂掉。
然后，你说这关我鸟事。
然而我相信，我们总有一些情感需要被抚慰。
我相信，那些天朝底层的人情风貌，是在好莱坞电影里看不到的。
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看好看的天朝电影的。
而如果《疯狂的石头》能够卖座，天朝电影大概会在健康的方向——重视编剧、好好讲故事——上多一点希望，而不是绝望。
然而此刻，没什么比我们手中那张《疯狂的石头》的电影票对天朝电影更有意义了。
请给好电影一次机会。
去电影院，买一张《疯狂的石头》的电影票。”
宁皓看到这篇文章，感动到快要落泪。
江瑜也是思绪纷飞，一方面为媒体的捧场而感动，一方面又有点心情复杂——这篇文章的作者如果能看到十几年后的情形，怕是会大失所望的。
但无论如何，每多一部优秀的国产电影，天朝电影便多一点希望。
带着这样的使命感，宁皓、黄柏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转战深城、长安等地，继续跑路演。
江瑜除了使命感，还暗搓搓地计算着票房。
终于，中影那边传来了消息。
《疯狂的石头》上映半个月，票房破八百万！
052章 这个帅哥亦庄亦谐
“给我来两张《霍元甲》的电影票。”
“有《疯狂的石头》吗？我要五张。”
电影院里，工作人员卖着票，闻言一怔，“你要五张？”
“对，这个电影不是挺搞笑的吗，我要带家里人来看。”
“呃，对不起，只剩三张了。”
“三张……晚上的场次还有吗？”
“对不起，晚上的也卖完了，要不您看《霍元甲》，或者买明天的票？”
顾客微微皱眉，“行吧，来五张明天下午的。”
这样的情形在各大电影院里，陆续上演着。
在这个贺岁档，票房之王当属《霍元甲》无疑，目前还没有电影能与之匹敌。
观众们习惯了买盗版光碟回来看，能让他们进电影院的基本都是各种大片，要是没有武打场面或者大特效的话，他们会觉得这钱花得不值。
影院经理里按照这样的思路，自然给了《霍元甲》最多的排片，剩下的场次则均分给了《疯狂的石头》、《野蛮秘笈》以及《春田花花同学会》。
半个多月以来，影院经理们明显发现，《霍元甲》依旧强势，《疯狂的石头》却开始屌丝逆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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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影院经理们也开始逐渐增加《疯狂的石头》的排片。
《霍元甲》的排片是不能动的，那么就只能削减《野蛮秘笈》和《春天花花同学会》的排片了。
这两部电影都属于是标准的贺岁片，但在搞笑方面远不如《疯狂的石头》，在接地气方面就更别提了。
工位上，社畜张小小咬着笔杆子，琢磨着怎么给《疯狂的石头》写影评。
说起来她参加了《疯狂的石头》的点映礼，当时给这部电影的评价是“好玩”，隔了半个月再看，尤其是看完《野蛮秘笈》和《春田花花同学会》以后，她才恍然觉得《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的意义远不止好玩那么简单。
《金刚》拍的是米国，《春田花花同学会》拍的是香江，那么，天朝的老百姓有谁来拍呢？
想到这一点，张小小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为《疯狂的石头》而着迷——因为她在其中看到了当代的天朝。
郭韬是纯粹的天朝老百姓，道哥是纯粹的天朝土贼，冯董是纯粹的天朝富商，黄柏演的黑皮就更别提了，他接地气都快接到地府里去了。
甚至就连江瑜饰演的谢小萌，都是纯粹的天朝渣男，装文艺、装土豪，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那五分钟的抽插和三秒钟的一射。
这样的人，她在生活中见过太多了。
咦，江瑜？
她忽然想了起来，今年春晚上那个小品不就是他演的嘛。
张小小扔下笔，打开电脑，检索了一下，江瑜的信息便全部被查了出来。
已经有粉丝自发地为他建立了百科。
江瑜，86年生人，电影学院大一学生，一年前出演了《武林外传》里的祝小芸，接着和贾琳组队参加相声大赛，随后登上春晚舞台，表演了《相亲进行时》。
她还注意到，《相亲进行时》的编剧正是江瑜。
才子啊这是。
难怪能写出“我只进入你的身体，不进入你的生活”这种神段子。
现在已经有不少渣男看完电影，学到这句话用来撩拨良家少妇了。
简直特么的丧心病狂。
“来自张小小的负面能量值，+10！”
不过客观来说，这个江瑜还真是蛮帅的，尤其是在春晚上的扮相。
当他扮演着书生出场后，张小小也小声地哇了一下，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男神吗？
虽然这个男神开口就是“一行白鹭上青天，两只烤鸭傍地走”。
想来想去，张小小给江瑜下了一个定位——亦庄亦谐。
正经的时候正经，搞笑的时候搞笑，耍流氓的时候也能放开了耍流氓。
这对一个演员来说，算是比较高的评价了。
做出类似判断的不光张小小。
蔡益蓉看完《疯狂的石头》后，同样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是香江人，98年成立了糖人影业，两年前来到大陆发展，如今已经签下了当红小生胡戈，拍摄了《绝代双骄》、《天外飞仙》、《仙剑奇侠传》这样的经典之作，在天朝影视圈也算是站住了脚跟。
她有一大爱好，就是搜罗各色帅哥美女，然后纳入到自己的麾下，胡戈就是这么被她发掘出来的。
过年的时候，她看完春晚，一眼便相中了江瑜。
年轻帅气，能够扮演妈宝男、文青男以及土大款这三种完全不同类型的角色，而且还都演得惟妙惟肖的，这样的男演员太难得了。
心动不如行动，蔡益蓉当即吩咐助理，让他想办法去联系一下江瑜，看能不能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助理得令，查明之后通报老板娘，三日之后，江瑜、宁皓等人要来盛海路演，可以趁机将其拿下。
老板娘大悦。
……
“啊啊啊啊，累死爷了，”下了飞机，江瑜感觉自己浑身都疼。
他已经跟着这帮家伙跑了快半个月了，四处路演，就没休息过。
刚离开燕京的时候，人人衣冠楚楚，现在这一行几人，下了飞机拖着行李，跟特么难民差不多。
“我不行了，盛海就是最后一站了，打死我也不跑了。”江瑜趴在行李箱上，表示自己扛不住了。
“我也不行了，”宁皓伸伸胳膊踢踢腿，捶着自己的老腰道：“我现在就想一件事，睡觉，赶紧去酒店睡觉。”
黄柏也累的够呛，不过他韧性极强，倒还能挺得住，“你们俩，票房也不要了？”
“不要了，爱咋咋滴吧，”江瑜开始摆烂。
“韩总刚发短信通知了，《疯狂的石头》第三周票房六百万，我们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还能更高。”
“啊这……”江瑜身体累，但脑子仍然清醒。
他快速地盘算了一下，目前《疯狂的石头》总票房已经达到了一千四百万，而且增长极为强劲，这就说明《疯狂的石头》潜力还很大。
只是因为宣传不足，潜在的观众还没被开发出来。
这就更加体现出了路演的意义了。
凡是他们跑过的城市，经过当地媒体的宣传，票房基本都会有一个极大的上升。
“唉，”江瑜叹口气，“跑吧，继续跑吧。”
“哈哈，”黄柏一笑，“来我帮你拎行李。”
几人一边叹气，抱怨着好累，一边又振作起了精神，向东方爱丁堡进发。
053章 射雕英雄传
黑暗的电影院中，列夫·伊凡诺夫编导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高亢地响起。
大荧幕上，满脸油污的黄柏咬着面包，被骑着电瓶车的店主在高速公路上狂追，到此电影结束。
观众都笑疯了，情绪特别高涨，因此当江瑜等人走到大荧幕前，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蔡益蓉已经是第二次看这部电影了，但依然笑到疼奶，两只都疼。
当她看到黄柏、岳小军、宁皓等人走到台前，又忍不住摇头，都特么哪找来的歪瓜裂枣啊，简直丧心病狂。
唯一养眼的就是江瑜了。
站在黄柏身旁，犹如鹤立鸡群。
“哇，那个男生好帅，我记得他上过春晚的。”
“对啊对啊，他在春晚上可帅多了，完全没有谢小萌那么油腻。”
观众见到活生生的明星总是激动的，中间的俩女女孩看着江瑜窃窃私语。
“谢小萌，我爱你！”
有大胆的女观众躲在后排喊道。
观众也跟着起哄。
江瑜倒是淡定的很，对他来说这都是小场面了，这么多城市路演过来，不知道有多少女司姬馋他身子。
他淡定地道：“我觉得呢，爱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你真的爱我，不如来表示表示。”
“噢哦！”底下观众反应过来，开始哄笑。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觉得害羞又觉得兴奋。
他好坏哦，可是我好喜欢怎么办？
宁皓笑道：“我就说他是流氓吧，你们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观众大笑。
后面的女观众也不敢再说话了。
黄柏打圆场：“那你想让她怎么表示呢？”
观众又笑。
江瑜却一本正经地道：“我想让她帮我们我们多宣传宣传吧，回家带上男朋友、女朋友一起再看一遍《疯狂的石头》，好不好？！”
这一句却是对全场观众说的。
“好！”观众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齐声叫好。
黄柏看向江瑜，有点佩服。
长得帅，还会和观众互动，这小子不红简直天理难容。
蔡益蓉缩在后排，看着和记者扯淡的江瑜，顿时眼前一亮。
年轻帅气，演技不错，而且情商也高，这样的男人不正是她所需要的吗？
简单接受采访后，江瑜等人退场，准备前往下一个影院。
蔡益蓉却快步跟了上去。
“你好，我是糖人影视的总裁蔡益蓉，可以请你吃顿饭吗？”她喊住了江瑜问道。
江瑜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女人。
一身黑色休闲装，头发散披在脑后，模样有点像后来的刘思思，不过就是胖了点。
倒是这个声音，他有点熟悉。
江瑜调笑道：“我记得你的声音，刚刚那个女观众就是你吧，你现在是找我表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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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蔡益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随后正色道：“我有部戏，想和你谈谈。”
“好，”江瑜自是来者不拒。
糖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以拍古装偶像剧而著称，靠着《仙剑三》和《步步惊心》捧红了胡戈和刘思思，在互联网资本涌入影视圈以前，还是很有实力的。
“我现在要去路演，晚上吧，我就住在阿拉森林酒店。”
“那就晚上见，不见不散。”
两人约定完毕，江瑜跟着宁皓等人继续去路演，却发现那几头货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干嘛这么看我？”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负面能量值。
“来自黄柏的负面能量值，+23！”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66！”
“来自岳小军的负面能量值，+55！”
……
晚上。
江瑜回到酒店，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帅气西装，将头发梳成狗舔模样。
“啧，劳资真是太帅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琢磨着回头去练点肌肉，岂不是能迷倒万千少女？
到时候再拍几部偶像剧，接几个代言，简直美滋滋。
来到约定好的西餐厅，蔡益蓉递过菜单，“看看，喜欢吃什么？”
江瑜倒也不怵，接过菜单，随口对一旁的服务员道：“西餐上菜都挺慢的，先来壶茉莉花茶冲冲饥吧。”
“呃，”服务员愣了一下，“先生您真爱干净。”
江瑜：“？？？”
江瑜：“！！！”
卧槽，劳资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蔡益蓉笑得前仰后合，服务员也明白过来，抱着菜单想逃跑。
“哎哎别走啊，”江瑜喊住她，“来一份法式焗蜗牛，一份牛排，我要十成熟。”
蔡益蓉笑道：“我跟他一样”。
服务员逃走后，蔡益蓉直接声明了来意：“我看过你在春晚上的表演，给我一种亦庄亦谐的感觉，我有一部戏，要不要考虑一下？”
“什么戏？”
“射雕英雄传，我想邀请你演杨康。”
江瑜心里一动，“郭靖是谁？胡戈吗？”
“对，黄蓉是林依辰，穆念慈的话我还在找，你有兴趣试试吗？”蔡益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江瑜权衡了一下，“贵公司的实力我是完全认可的，杨康这个角色我也很想尝试一下，不过我现在才大一，恐怕只能寒暑假出来接戏了。”
蔡益蓉道：“巧了吗这不是，我们就是准备七月份开机。”
“那，合作愉快。”
蔡益蓉一笑，“你也不问问片酬，不看看剧本再做决定？”
“我怕我答应晚了，你把戏约给别人了。”
“哈哈哈，”蔡益蓉大笑。
长得帅，说话又好听，这样的帅哥谁不喜欢呢。
服务员端着两份焗蜗牛送上了桌，俩人边吃边聊。
蔡益蓉道：“我回头把剧本发给你经纪人，具体的合作事宜让他来和我们谈就行。”
江瑜尝了一个焗蜗牛道：“我还没签公司呢，我待会把邮箱给你，你联系我就行。”
“好，”蔡益蓉看向江瑜更加满意了，旁敲侧击道：“艺人还是要找一个公司打理自己的业务，这样对你的未来也有好处。”
江瑜点头，“嗯，不过我才大一，不急。”
在他看来，糖人在2012年以前，确实是一家极为优秀的制作公司，但却不是一家好经纪公司。
再说了，他辛辛苦苦赚钱，可不是为了给别人打工的。
见江瑜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蔡益蓉也没有再多说，两人转头聊起了法兰西的菜系。
蔡益蓉觉得法兰西的菜系历史悠久，在国际上影响力巨大，非常的高端。
江瑜却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吧。
美食这种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焗蜗牛和炒田螺有什么区别吗？
贵而且吃不饱，还不如吃水煮鱼来的实惠。
蔡益蓉笑道：“你早说嘛，早知道去吃水煮鱼了，但是谈合作总不能太寒碜。”
江瑜点头，这话说得对，要是蔡益蓉找一苍蝇馆子，说要请他拍电视剧，那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谓逼格，就是这么来的。
“高端是高端了，就是可惜没吃饱，”江瑜道：“我晚上回去还得再加个餐。”
蔡益蓉大笑，“我也一样。”
现在她对江瑜更加满意了。
真诚，不做作，这样的人合作起来会舒服得多。
从西餐厅回来后，江瑜先给杨秘发了个短信，“糖人的蔡益蓉联系我了，我记得你上次拍的聊斋也是她们公司的吧？”
杨秘很快回复：“对，她们也找你拍戏了吗？”
“嗯，看样子她想签我，我还没答应。”
“我也是，打算再看看。”
江瑜收起电话。
杨秘也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多说，大家都懂。
054章 姐真得谢谢你啊
生活是痛苦的，数钱是快乐的。
江瑜从爱丁堡回到燕京，已经是元宵节之后了。
得益于主创团队的辛苦路演，以及各路自来水的宣传，《疯狂的石头》口碑终于在线下发酵，成为了现象级的国产电影，票房已经突破了两千万！
并且还在强劲地上升着。
按照韩三爷的估计，总票房破三千万应该问题不大。
根据电影市场的惯例，投资方差不多能收回百分之三十，也就是900万。
《疯狂的石头》总投资只有三百五十万，江瑜占了七分之一，差不多赚了一百二十多万。
这投资回报率，可比炒房爽多了。
“哎呀，我就是喜欢钱啊。”
江瑜按着计算器算完自己的分成，美滋滋地躺倒在床上。
有了这一百二十万，他又可以在燕京买一套房了。
或者招俩程序员，搞个网站也行。
这年头，天朝的版权意识还比较薄弱，无论是小说，还是音乐，又或者是电影碟片，各种盗版漫天乱飞。
也正因此，各种歌曲的网络版权费基本等于白菜价，江瑜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提前屯点音乐版权什么的，再把这些正版版权放到自己的网站上去。
刚开始肯定不赚钱，可一旦国家开始重视起版权了，那他立马起飞。
当然了，这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想要真的实现，必须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建立起自己的核心团队。
江瑜躺床上，胡思乱想着。
隔壁次卧里，贾琳收拾好行李，也躺在床上思绪纷飞。
她已经找好了新房，收拾一下，就可以搬过去。
新房朝南，更大，更明亮，按理说贾琳是该高兴的。
可是当她看着这间曾让她痛苦，也曾让她欢乐的小破房间，竟然有了些不舍。
一年前的她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只能狼狈地藏在房间里躲房租，和现在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人就是这样，曾经让你痛苦、让你憎恨的，最终也会让你留恋。
贾琳拖着行李出来，敲响了江瑜的房门，“老江，一块喝点儿啊？”
江瑜从床上蹦起来，“走啊。”
俩人在小区附近找了家饭馆，要了个火锅，羊肉、肥牛、金针菇什么的，点了一大堆，连价格都懒得看。
有钱了嘛，就是得造！
贾琳要了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给江瑜也满上了一杯。
“哎呀，我不喜欢喝酒，”江瑜推辞。
“没事儿，开心嘛，”贾琳坚持着倒满，“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跟你喝过酒呢。”
“我酒量可不好，万一喝多了，你得扛我回去。”
贾琳乐道：“哈哈，你看我这大体格子，扛你那是小意思，哎，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嗯，”江瑜点头，“每逢佳节胖三斤嘛。”
贾琳笑道：“我是胖了三十斤。”
江瑜也笑，他刚认识贾琳那会儿，贾琳还瘦得不行，后来脸就渐渐圆起来了，整个人像气球一样，忽然就圆滚滚起来了。
用老郭的话说，贾琳以前穿个高跟鞋，走起路来“得儿刚”“得儿刚”的，现在贾琳走起路来，那是“咣”“咣”“咣”。
贾琳自己倒不在意，端起酒杯，对江瑜道：“来，走一个。”
俩人碰了下杯，贾琳一饮而尽，江瑜皱眉：“你别喝这么猛，容易醉。”
“喝醉了也没关系，不有你嘛，到时候你扛我回去。”
“卧槽……”江瑜差点爆了粗口。
他可扛不动贾琳。
贾琳哈哈一乐，“看把你吓得，我已经麻烦你不少了，哪能再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不是朋友嘛。”
“对，是朋友，”贾琳道：“可我不想当你朋友了，我要……”
“什么啊？”江瑜看她。
“我要当你姐，”估计是酒喝多了，贾琳红着脸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弟了，咱俩拜个把子怎么样？”
“那我得去买只鸡回来，斩鸡头，烧黄纸。”
“哈哈，”贾琳一笑，又开始倒酒，“老弟啊，姐是真的得谢谢你啊，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但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她举起酒杯，“来，干一杯。”
“你喝多了，”江瑜皱眉。
“我没喝多，我酒量好着呢，”贾琳又是一饮而尽，辣得她眼眶都红了。
“我，”她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吃点菜吧，”江瑜给她碗里夹了一大筷子涮羊肉。
“对，我是得多吃点，”贾琳道：“我发现你说的还真对，我胖了以后，演喜剧更好笑了，我争取胖到一百八十斤。”
江瑜一时哑然。
有哪个姑娘是真的希望自己胖成球的。
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瘦下来有多美。
江瑜想了想道：“其实你也可以减肥，去做一个演员。”
“我才不呢，好容易事业有点起色，哪能这么糟蹋了，你不知道，现在我一上台，大家看见我就乐……”
江瑜只好道：“你喜欢就好。”
“嗯，我喜欢，我是真的喜欢。”
贾琳又是一杯酒下肚，喝得有点醉了，变得絮叨起来。
“你不知道，我瘦的时候，活得有多辛苦啊，我还倒过痰盂呢……哈哈哈，原来出名这么容易，长胖就行了，早说嘛……”
“说起来，还真得谢你，老弟，姐真得谢谢你啊。”
谢谢你，在我最痛苦、最落魄，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时候，只有你站在我身边，给了我希望。
贾琳歪倒在椅子上，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如今她上完春晚，声名大噪，大小也算是个角儿了，演出片酬更是暴涨了几倍，演一场就能赚到以前演一年的钱。
回到老家，更是扬眉吐气，各路曾经瞧不起她的亲戚朋友，纷纷上门套近乎。
贾琳客客气气地和他们笑闹，心里想的却是，我以前落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对我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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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送走亲戚朋友，贾琳独自一人乘车去了母亲的坟前，姐姐想陪着被她拦下了。
天那么黑，那么冷，贾琳跪在坟前，哭得像个一百四十斤的孩子。
“我对不起我妈啊，”贾琳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妈。
直到临终前，她妈也没看到自己的女儿出人头地。
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了。
江瑜认真地道：“你妈，阿姨可能并不在乎你有没有出人头地，她只希望看到你快乐。”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贾琳趴在桌上喃喃自语。
江瑜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等到贾琳睡着了以后，江瑜才费劲地将她扶到自己的肩膀上，一咬牙，站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走路的时候，大地都在震。
“谢谢，谢谢……”贾琳在他耳边喃喃地道。
而此时江瑜，已经涨红了脸，连句“不客气”都说不出来。
055章 表演小课堂开课啦
贾琳搬走了。
江瑜花了两天时间，将房子重新布置了一下。
旧家具全部换掉，次卧改成了书房，把电脑放了进去，于是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宽敞了起来。
只是当江瑜环顾着屋子，还是忍不住觉得有点冷清了。
也许他该买只猫，或者养条狗？
另一边，贾琳也安置好了。
她搬进了一个两室一厅，环境不错，就是每个月房租八百块钱，有点小贵了。
贾琳打电话过来抱怨，江瑜却说房租贵是好事啊，这样外地来的年轻人才有动力去奋斗，燕京的人民房东也就有了更多的钱去消费了。
在江瑜的教育下，贾琳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连声称自己的心中只有感恩，房租要继续涨下去，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二月下旬，寒假结束，江瑜回归了校园生活。
虽然此时他刚上完春晚，参演的电影票房已经破了两千万，开始向三千万冲击，但他还是得苦逼的每天早起练台词。
大一下学期，开始有表演专业课了，学校对他们的要求也更加严格。
上学期只是学了些英语、形势与政策、戏剧理论之类的知识，而这学期是要学真本事了。
表演教室内，崔新琴面前站着一排萌新，面容姣好，青春逼人。
她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表演理念。
众所周知，演员分两类，一类是体验派，一类是表现派。
体验派演员会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中去，讲究自然反应，最高境界就是人戏不分，演员和角色彻底融为一体。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终其一生都没能从黛玉中走出来。
这种演法固然能创造经典，但对演员来说却是一个悲剧。
至于表现派就比较牛逼了，他们强调训练，要求控制自己的身体、脸部肌肉以及眼神。
有这样一个比喻，一个最高明的表现派演员，当他在表演时，身体只是他表演的机器，他的灵魂藏在身体后面，操纵着这架机器。
他们绝对不会为角色投入半分感情，并认为那是无能的体现。
体验派以成为角色为荣，表现派却深以此为耻。
而电影学院的教学体系，则两方面都有，既要求演员去成为角色，也要求演员去设计角色，何去何从，全看学生自己。
在江瑜看来，体验派相当于辟邪剑法，割吊就能速成，但后遗症也不小，据说孙宏雷曾经演一个有心脏病的角色，最后还真得心脏病了。
而表现派呢，好比混元神功，要求长年累月的训练，进境缓慢，但根基扎实。
当然了，他们这群小鸡崽还谈不到这一点，听得似懂非懂的。
最可怕的是，等这群小鸡崽长大了，怕是也只能变成菜鸡而已。
少有能践行表演理论，不断提高自己的。
比如说杨秘，遇到和自己契合的角色，就非常出彩，而且靠着身上的灵气，很容易讨观众喜欢。
等上了年纪以后，不仅演技没有提升，身上那股灵气也消失殆尽，再演少女，就只能得到观众的嘲讽了。
而江瑜呢，则有一些不同的体会。
他感觉自己那个“演技体验卡”完全就是表现派的技能。
当体验卡生效的时候，他对身体、对面部肌肉和眼神的控制，简直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春晚上，能够演什么像什么。
这样看来，还是表现派更牛逼一点。
江瑜暗自想着。
“随着绿幕拍摄技术的成熟，现在越来越多影视剧采用绿幕拍摄了，对于我们演员来说，无实物表演就成了最重要的一项基本功。”
崔新琴说道：“现在我需要一名志愿者，来为我们做一个示范，有主动来的吗？”
她看向同学们。
江瑜赶紧低头，旁边的肖冰像个傻大个一样在那站着。
他灵机一动，捅了捅旁边的肖冰，“你看崔老师的脸上是不是有疤痕啊？”
“有吗？”肖冰伸长了脖子向崔新琴看去，正好这时崔新琴的目光扫过来，两人四目对视。
在课堂上，当老师想要抓人上黑板做题的时候，谁和他对视，大概率就会被抓上去。
这是江瑜以前做学生的时候，得出来的惨痛的教训。
肖冰本能地觉得不好，想避开目光，却已经来不及了。
“很好，肖冰，就你来吧。”崔新琴向他招手。
肖冰都迷了。
他看向江瑜，兄弟，没你这么坑的吧？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99！”
“老师，江瑜说他也想当志愿者，”肖冰果断把江瑜卖了。
崔新琴笑道：“好，那你们俩一起。”
江瑜：……
得，看来以后不能再随便坑人了。
他们俩被抓到前面，崔新琴道：“江瑜，我知道你以前有表演经验，但是既然来到我的课堂，就要好好学习。”
江瑜点头：“老师，我知道的，我保证乖乖听话。”
“好，”崔新琴满意一笑。
江瑜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又是上春晚，又是出歌，又是拍电影的，放到娱乐圈，也算得上是一颗新星了。
说句不好听的，以江瑜现在的名气，这里的绝大部分学生，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企及。
在这个年纪，拥有这样的名气，还能保持平常心，这让崔新琴很是高看了他一眼。
思路客
“肖冰你先来，你现在想象自己是一只动物，狗，猴子都可以。”
肖冰有点尴尬，“老师，我又不演动物世界，干嘛想象自己是一只动物啊。”
他有点放不开。
底下学生一阵偷笑。
崔新琴瞪了他一眼，解释道：
“人都有害羞的心理，我们人类的本能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众人面前维持自己的体面，但想做演员就必须要去除这种害羞心理，要在摄像机前，要在观众的围观之下，大哭，大笑，表达自己的情绪。”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要放得开，太害羞的人是做不了演员的。”
江瑜秒懂，“就是说，当演员得没皮没脸呗。”
“你现在就挺没皮没脸的，”崔新琴笑骂一句，继续道：“光是没皮没脸还不够，还要有想象力，要有信念感，你要相信你就是那个人物。”
“我们这学期的表演课，就是要培养大家这方面的能力。”
“肖冰，你要是过不了这一关，想当演员你连入门都入不了。”
经过这么一解释，肖冰也不好再推脱了，不过他眼睛一转，看向江瑜：“江瑜，狗和猴子，你想演啥？”
江瑜道：“我都行，随便你。”
“那我演猴子。”
江瑜点头，“那我就耍猴吧。”
肖冰：？？？
咱这有耍猴这个选项吗？
不过崔新琴居然也没制止。
“那我演狗算了，”他自暴自弃。
江瑜一笑，“那我遛狗也行。”
肖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兄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99！”
056章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动物交配的季节。
肖冰在食堂打了一份饭，一份菜，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看着进进出出的美女们，简直心旷神怡。
每看一眼美女，就吃一口饭，呐，这个就叫秀色可餐。
他一想到自己都考上大学半年多了，面对学校里这么多美女，居然连个对象都找不到，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漂亮学姐都是师兄的，同届的妹子要么太嫩，要么就被师兄勾搭走了，想要找对象，估计还得等上半年，等那些漂亮学妹入学……
肖冰吃完了饭，摸着肚子回到宿舍，一推门就看见江瑜穿着西装，正骚包地往头上抹发蜡。
他叹口气，这家伙打扮成这样，今晚估计又要有一个姑娘要被枪捅了。
而他只能靠手，人比人气死人啊。
“又出去约啊？”
“不是，我去参加一个聚会。”
“聚会完再约吗？”
江瑜鄙视地看着他，你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怂货，哪里知道爷的人生追求。
肖冰回了个鄙视的眼神，你以为我信吗？
三月底，《疯狂的石头》已经下映了。
在这个贺岁档，票房冠军自然是《霍元甲》，总共刷下了一亿的票房，而且还要去米国上映，风头一时无两。
排名第二的，就是小成本的《疯狂的石头》了，达到了三千两百万的票房。
对于国产电影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韩三品特地包下了建国大饭店，邀请了主要的创作成员，一起庆祝一番。
宴会上，宁皓乐得跟个孙子似的，手里拎着个酒杯，见人就傻笑，嘴角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韩三品之前答应过他，《疯狂的石头》的票房就是他下一部电影的投资。
现在《疯狂的石头》刷下三千二百万的票房，韩三品是既喜且忧。
喜的是《疯狂的石头》给国产小成本电影开拓出了一条新思路：
我们不会讲故事，可国外的导演会啊，那还说什么，抄呗。
《疯狂的石头》不就是模仿《两杆大烟枪》嘛，这种小成本的类型片，我们也可以拍（chao）啊！
于是《疯狂的石头》火了之后，国内的电影公司投资拍摄了一批模仿国外类型片的小成本电影，仿佛找到了财富密码。
最后的结局就是团灭，一部火起来的都没有。
当然了，这是后话。
现在韩三品犯愁的是，难道真要给宁皓这小子三千万投资？
三千万投资，得要一个亿的票房才能收回成本来。
这未免风险也太大了点。
可这要不履约，岂不是丢了他这个天朝电影掌门人的脸？
江瑜多聪明啊，当即为大佬分忧。
“宁导下一部电影，咱们可以搞一个疯狂的石头2，带我一个投资怎么样？”
黄柏道：“你小子现在是阔气了啊，投资电影还上瘾了。”
“他有钱，”孙宏雷道：“现在这小子是土豪，我们全给他打工。”
黄柏道：“太对了，我演黑皮连下水道都钻了，结果好处全是这小子的。”
几人笑闹成一团。
虽然是玩笑话，但许多真心话往往只能借着玩笑说出来。
一部《疯狂的石头》，大家伙辛辛苦苦两个月，孙宏雷拿了十万片酬这就算不少了。
可黄柏呢？
演技爆炸就不说了，还吃了一堆苦头，最后只赚了几千块钱，而江瑜反手就赚了几十万。
这样的投资回报率让他们太不甘心了。
不过大家都是兄弟，开开玩笑就算了，也不能真把不满表达出来。
江瑜也知道自己容易惹众怒，笑道：“咱们就说个道理啊，在咱们大天朝，劳动只能糊口，想发财必须得搞投资，知道为什么穷人越来越穷，有钱人越来越有钱吗？”
几人配合地摇头，江瑜道：“就是因为现在投资收益率远远高于了劳动收益率，给别人打工，赚了钱都是老板的，还不如自己当老板呢。”
“啧，”宁皓深以为然，拉着江瑜就碰了一个。
《疯狂的石头》剧本是他写的，电影是他拍的，但只赚了一点导演费，利润全被刘得华、韩三品和江瑜拿走了。
韩三品微微一笑，“小江这话说得影响团结了啊，工作不分贵贱，都是为了艺术嘛。”
“哈哈哈，”江瑜大笑，站起来敬酒，“对对对，都是为了艺术，我就是胡言乱语，为了艺术，我敬三爷一杯。”
韩三品笑着受了这杯酒。
他现在也转过来这道弯了，宁皓已经成了香饽饽，就算他想独霸这块肥肉，别人还不乐意呢。
宴会散后，众人送走韩三品，又送走几个闲杂人等，只剩下江瑜、宁皓、孙宏雷、黄柏四人。
大家都不傻，江瑜在会上那番看似是玩笑的话，大家其实都听进去了。
尤其是黄柏。
他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出名，当大明星，总觉得出了名了，就有钱了。
遇到江瑜以后，他才发现，卧槽，原来电影还有另一种玩法啊。
要是换了别人也就罢了，可那是江瑜啊，哥几个看着他从保安走到今天的，那还能放过他。
几人去三里屯找了个KTV，江瑜跑去点歌台翻着曲目，想看看有没有他的《老男孩》。
孙宏雷点了几瓶酒，然后手一挥，几个漂亮的妹子穿着黑丝短裙就进来了，一看这厮就是常客。
为什么要叫妹子？
大家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你总不能指望他们谈事情的时候，几个大老爷们你看我我看你吧？
就好像永远不要问老马会不会出轨，因为你不能指望老马和大佬们谈完生意，回到酒店里自己撸自己的。
几人一人分了一个妹子，互相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今晚必须把这小子榨干。
宁皓搂着一妹子，问道：“老瑜，你心眼多，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江瑜翻了半天曲目，也没找到《老男孩》只好，回头道：“我是觉得现在这些电影公司都太扯淡，你要有才华，完全可以自己开公司嘛。”
“凑点钱，开个电影公司，再拿着写好的剧本去拉投资，大家利益共沾，你也不用眼馋票房收益。”
“那要赔了呢？”黄柏问。
江瑜笑：“怕赔钱，那还搞什么投资，打工最稳妥。”
黄柏当即闭嘴。
江瑜说的其实就是后世那些影视公司的做法，根本不新鲜。
只不过此时资本还没有大举进入影视圈，那些导演、明星也都还没有完成原始的资本积累，脑子也没转过来这个弯，所以这种做法并不流行。
许多导演、明星还是打工人的思维，只想赚确定性的钱，不想承担风险。
而最早吃螃蟹的张果立等人，早就靠着投资《康熙微服私访记》、《铁齿铜牙纪晓岚》这些经典剧作，赚的盆满钵满。
“就是一句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江瑜做了个总结。
黄柏咂摸一下，觉得江瑜这家伙满嘴骚话，但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孙宏雷胆子大，赌性也重，听完江瑜说完这一通，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当即便有了思路。
只是他和江瑜、宁皓等人并不是一路人，没有开口罢了。
他另有金主。
宁皓搂着姑娘，手没闲着，脑子也在飞速运转。
要是换了其他导演，可能还真得掂量掂量。
毕竟钱到了自己口袋里，拿出来投资，万一赔了呢？
但他不一样，他对自己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而且他们也不缺投资——韩三品答应过了嘛，投资三千万有点悬，拿着剧本找他投资个一千万，还是没问题的。
xiaoshuting.info
宁皓思索完，一巴掌拍在姑娘大腿上，“就这么干了！”
057章 你敢赌那一半的几率吗
“老哥们，这是什么片子上的啊？求番号，求资源。”
【图片】
贴吧里，某个老哥上传了图片，开始求种。
江瑜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睡前刷会儿网页，正好看到有人求种，便登上了“卧龙生”的ID，回复道：
“揺れる電車の中でハメられた家庭教師，前年的作品了，要资源留邮箱。”
片刻之后，那条帖子下面就炸了。
“这冷静又自信的语气，怎么这么熟悉，难道是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是你，卧龙生！”
“卧槽，此处有卧龙生出没，兄弟们撤！”
“平生不识卧龙生，撸尽千番也枉然。”
“卧龙生，求求你做个人吧，我已经看过三次葫芦娃了。”
“我要感谢卧龙生，我现在已经戒色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
江瑜看着沙雕网友们的回复，忍住笑，回复道：“你们要不要赌一赌，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是葫芦娃哦。”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什么意思？”
“不是葫芦娃，难道是第八套广播体操吗？”
“也有可能是新闻联播。”
色胚们被江瑜折腾怕了，简直闻风丧胆，表示自己根本不会上当。
可过了一会儿，居然有网友回复，表示自己真的从卧龙生那里拿到了种子。
“是真的，我上次下的夫目前犯，就是卧龙生发的，冲的好爽。”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下回来是葫芦娃？”
“我后来去统计过，差不多有一半人是葫芦娃，有一半人是真的种子。”
“卧槽，原来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这个意思啊，那……我还是要赌一把。”
“卧龙老哥，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一生平安，希望我就是那百分之五十！”
“求你了，卧龙老哥！”
不一会儿，帖子下面就留满了各种邮箱。
江瑜心道，这帮色胚现在都学精了，还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劳资也换了策略。
要是一直发葫芦娃的种子，那么大家看见卧龙生的ID就直接跑了，根本不会去下载，所以他就玩了个花样。
每次随机挑一半的网友发葫芦娃，另一半的网友发种子，这样大家都会去赌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而且，收到种子的色胚会贡献正面能量值，收到葫芦娃的色胚贡献负面能量值。
一正一负，收割起来不知道多爽。
发完资源，江瑜伸个懒腰，准备睡觉去了。
今天他去KTV，被宁皓那帮孙子灌了不少酒，可是一点不困，反而十分精神。
在江瑜的诱惑下，宁皓终于动了心，想要和江瑜一起搞公司。
没办法，他累死累活、贡献了全部才华才赚了十万块，江瑜投资了一把直接赚了一百多万，谁看了不眼红？
不过这厮是个怂货，不敢一个人擅自做主，得回家和老婆商量商量。
黄柏本钱最小，虽然心动，但还是表示要考虑一下。
江瑜也不催，这种攸关人生方向的大事，急不得的，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十二点，正好明天是周末，不用早起上课，江瑜也就放纵了一把，继续网上冲浪。
他之前和几个沙雕网友组了个贴吧，虽然没什么人气，但是彼此之间都比较熟悉，就好像网上的朋友一样。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帮家伙聊得太素，没法收割能量值。
他点进去一看，都这个点了，还有几个夜猫子在那聊电影。
会飞猪猪侠：“有没有人知道《疯狂的石头》里那首插曲叫什么啊？还怪好听的。”
我是狮子王：“对对对，我也在找这首歌，歌名不知道，只记得有几句歌词，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思路客
罗伊德：“有没有吊大的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会飞猪猪侠：“我吊大，但我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
随着《疯狂的石头》大火，盗版光碟漫天飞，其中的那首插曲《我的歌声里》，以其动听的旋律、琅琅上口的歌词，也引起了网友们的讨论。
卧龙生：“你们不要老是指望我们这些吊大的，你们吊小的也要学会自己动手。”
“这首歌叫《我的歌声里》，是谢小萌的扮演者江瑜唱的，我觉得江瑜还真挺有才的，演戏又好，唱歌还好听。”
会飞的猪猪侠：“没资源你说个吊。”
我是狮子王：“没资源你说个吊。”
罗伊德：“没资源你说个吊。”
江瑜都气笑了。
麻蛋，你们说这句话就是对卧龙生最大的侮辱，这天底下就没有卧龙生找不到的资源！
他回复道：“要资源的留邮箱。”
此话一出，吧里的这几个货顿时一片躁动。
这帮货在网上冲浪，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卧龙生”这三个字在色胚界的威名，有的甚至还中过招，此时听说卧龙生要发资源，当即大喜，开始求种。
会飞的猪猪侠：“老大，我想，嘿嘿……”
罗伊德：“老大，我想，嘿嘿……”
无心插柳柳成茜：“老大，我想，嘿嘿……”
刘思思坐在电脑前，托腮刷着网页，有点疑惑，这个“卧龙生”很有厉害吗，为什么大家都找他要资源啊？
不过上网冲浪嘛，图的就是一个开心，不管看不看得懂，队形不能乱。
随后刘思思也跟上了队形，附上了自己的邮箱。
我是狮子王：“老大，我想，嘿嘿……”
江瑜自然明白这帮家伙的心思，本着回馈色胚的想法，不仅发送了《我的歌声里》的MV，而且每个人还附带了一份他珍藏多年的种子。
“来自会飞的猪猪侠的正面能量值，+66！”
“来自罗伊德的正面能量值，+99！”
“来自无心插柳柳成茜的正面能量值，+99！”
“……”
“哈哈，睡觉，”江瑜看了眼收入记录，关了电脑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另一边，刘思思打开邮箱，发现自己还真收到了一份种子，有些疑惑，又有些新奇。
她在北舞读书的时候一直住校，很少有机会上网，也就去年读大四了，回家住了，刘爸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玩玩自己的电脑。
实际上，她对网络并不熟悉，连自己的邮箱都没有，用的全是她爸的账号。
“刘思思，都几点了，还在上网，小心你妈知道了揍你！”
刘爸起夜，发现书房门缝里居然有亮光，遂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直接给刘思思抓了个现行。
刘思思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吐吐舌头，关了电脑，将种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刘爸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脑袋瓜，“你那个陆小凤就要开拍了吧，你爷爷托了多少关系，才把你送进去，一点都不上心！”
“好啦，我知道了嘛，”刘思思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我今天背了一整天的台词呢。”
“好了好了，快去睡觉吧。”面对这么个女儿，刘爸是既宠溺，也头疼。
几天后，刘思思收拾好行李，进组去拍《陆小凤传奇之大金鹏王》了。
这是央视六公主投资拍摄的一部数字电影，不上院线，只在电影频道播出。
家里只剩刘爸刘妈两个人。
刘妈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内退，在家赋闲，刘爸做点小生意，虽然不曾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
如今是互联网时代，刘爸也学着开始上网，学着使用邮箱和客户交流。
这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样登录邮箱，准备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邮箱里的种子。
种子？
哼，刘爸冷笑。
自从他被一个叫卧龙生的人骗过以后，就再也不相信种子了。
说好的是岛国的珍稀资源，下了两个多小时，打开一看是葫芦娃，这种经验太惨痛了！
太惨痛了啊！
怪不得都说网络是虚拟的，里面水太深啊！
不过今天嘛……
刘爸忽然心里一动，反正女儿拍戏去了，老婆又不会上网，晚上挂机下载一下也无妨。
总不至于到处都是卧龙生，乱发葫芦娃吧？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058章 歌红人也红
“曾小莲，你看看这收听率，又是全台倒数第二！”
“你是不是和收听率有仇啊？别人都播《童话》啊、《千里之外》啊这些热门的歌，你天天播那些破烂小众歌曲，能有人听吗？收听率能上去吗？”
“收听率上不去，广告费能上去吗？没有广告费，你的奖金能发得出来吗？”
电台的领导劈头盖脸地训着曾小莲。
“是是是，丽萨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努力的。”面对穷凶极恶的领导，喜爱小众音乐的曾小莲秒怂。
在奖金面前，一切爱好、矫情、文艺都那么不堪一击。
发了一通火，丽萨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盘磁带扔给曾小莲，“这是新出的一首歌，你回去好好听听，写个稿子，今天晚上播出。”
“知道了，丽萨，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曾小莲嬉皮笑脸的。
“我告诉你，你别想蒙混过关，我今晚会你听的节目，你给我好好准备，听见了没有？”
笔趣阁
“听见啦，”曾小莲拿着磁带离开了丽萨的办公室。
看着他的背影，丽萨忍不住叹气，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曾小莲出来后，心里也在不住地腹诽（fei），“这个老女人，太久没男人滋润内分泌失调了吧，整天就知道发火，活该没男人要。”
他看着手里的磁带，不屑地笑了笑。
什么新歌啊，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肯定又是什么不入流的歌手，找关系来宣传来了吧。
而且肯定是最差、最难听的那种歌，丽萨那个老女人才会交给他来宣传。
曾小莲吹着口哨回到了自己的节目演播间。
由于节目收听率倒数第二，广告费始终起不来，连个编导都请不起，他只能招了个实习生来帮他。
“小黄，这带子给你，”他将磁带扔给了实习生，“好好听，写个稿子晚上交给我，”
“哦，好的，曾老师，”实习生黄颖连忙接过磁带，“这个带子是丽萨老师送来的吗？”
“对，你好好听。”
“知道了。”
黄颖还是非常听话的，曾小莲满意地点点头，将活全都扔给她，自己钻进录音室，将窗帘一拉，耳机一戴，直接躺椅子上睡大觉去了。
上班有害身心健康，摸鱼才能治愈心灵创伤啊。
黄颖将磁带放进录音机，看看录音室内被拉上的窗帘，不由得撇了撇嘴。
曾老师人不错，什么活都交给她，而且教一遍之后就不怎么管了，来这两个多月，黄颖已经完全熟悉了录音室的工作，成长极快。
可唯一让她有点不爽的就是，这个曾老师品味太过独特，那些大众热门的歌曲他都不喜欢，专爱播放一些爵士啊、摇滚啊这类偏小众的音乐，还自以为品味颇高。
你说那能有收听率吗？
老百姓喜欢的是“亲爱的你慢慢飞”，是“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你天天播什么黑人音乐，天朝的老百姓能喜欢听嘛。
要不是丽萨经常强制性地送过来一些新歌，这节目估计早就黄了。
比如说上一次送过来的《老男孩》就很不错，引起了不少观众的共鸣，连带着收听率都有所回升，可惜节目刚有点起色，曾小莲又故态复萌，刚硬起来的收听率立马又软了回去。
就是这次不知道丽萨又送来了什么新歌。
黄颖好奇地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有些慵懒的男声传了出来：
“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丝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没有一点点防备，黄颖被这首歌击中了。
一曲听完，她就好像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那个夜晚般，整个人激动到想尿又尿不出来、却又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这首歌唱的是爱情，可是和那些俗套的、缠缠绵绵、藕断丝连的情歌完全不同，这首歌非常的明快，传达出去的情绪是非常积极向上的。
整首歌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干净。
男歌手的嗓音干净，钢琴伴奏干净，歌词也干净。
旋律明快，琅琅上口，我的妈呀，这是要火啊这是！
黄颖飞快地掏出笔记本，就着歌声，写起了稿子。
她有预感，这首歌绝对能成为无数人的青春回忆！
到了傍晚，曾小莲睡醒了，跑出来找吃的，就见黄颖趴在桌子上写着稿子，眼睛红红的，旁边还放着一团卫生纸。
听歌没把她听哭，反倒是写稿子把自己给感动坏了。
“哇，小颖，你不用这么拼吧，”曾小莲拿起黄颖的稿子看了眼，顿时头皮发麻，“小颖，一首破歌能被你夸成这样，你不去写文娱小说真是屈才了，那些小说作者都没你会吹。”
黄颖不好意思地擦擦眼睛，“我是音乐编辑嘛，我可是专业的。”
“你真是太专业了！”曾小莲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
深夜，马宝国开着出租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从酒吧出来醉醺醺的小仙女。
“师傅，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小仙女问。
“俺不知道啥是爱情，你别吐俺车上啊。”马宝国看了眼后视镜，很是不放心。
“那你相信爱情吗？”没等马宝国回答，小仙女躺在后座上哭道：“什么特麻的爱情不爱情啊……”
马宝国那叫一个闹心啊，“闺女，你是失恋了吧，俺知道一个电台，专门讲感情的，你听完就豁然开朗了，俺放给你听听啊。”
他打开了出租车上的电台。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莲，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曾小莲那贱兮兮的声音传了出来。
“今天小莲照例给大家分享好听的歌曲，第一首《我的歌声里》，也许我们都会遇到那样一个人，他惊艳了我们的青春，装点了我们的回忆，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当他离去时，仍然存在于我们深深的脑海中……”
曾小莲照着稿子白话完，便关了麦，播放了音乐。
“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路口
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心跳，一个眼神……”
卧槽！
男声一出，曾小莲便惊了下，这旋律，这歌词，这唱功……这歌，怎么听也不是那种烂俗的口水歌啊。
至少比他想象的好听多了。
丽萨那个老女人，居然会拿这么好听的歌来给他？
简直转了性啊！
“来自曾小莲的正面能量值，+66！”
出租车上。
正哭着的小仙女，忽然便停了下来，怔怔地听着这首歌。
“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她感觉这歌里的每一句歌词，都像剑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
人最怕的就是突然在某一个深夜，听懂了某一首歌。
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人矫情的时候，不管听什么情歌，都感觉是在说自己。
“呜呜呜……”小仙女一下子破防哭了起来。
“来自小仙女的负面能量值，+99！”
“哎，闺女你别哭啊，”马宝国看着后视镜安慰道：“我，我，我giao！”
后视镜里，小仙女“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马宝国的眉毛整个都皱成了一团。
我尼玛！
等送到地方，小仙女下了车，马宝国简直一脑袋的黑线。
今晚这生意做不成了，他还得去洗车。
“师傅，对不起啊，”小仙女自知理亏，掏了张百元大钞给他。
马宝国也不好多说什么，接过钱便扬长而去。
小仙女被夜风一吹，整个人打个寒颤，也就清醒了过来。
只是脑海里，仍然回荡着《我的歌声里》的旋律。
音乐是有力量的。
有些歌让你伤心，让你难过，可也有些歌会给你希望，给你力量。
《我的歌声里》就是这样一首歌。
虽然爱情里难免有遗憾，但也不用自怨自艾，那个人、那段时光始终存在于我们的梦里，伴我们前行。
小仙女大哭过一场后，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变得轻松了起来。
她擦了擦眼泪，平静下来，踉跄着走进小区里。
虽然夜深寒重，身影孤单瘦弱，但到底是向前走了下去。
……
“情况如何，卢老师？”
办公室里，江瑜喝着清茶问道。
“情况非常好，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
卢志强十分振奋地说道。
江瑜之前告诉他，要把《我的歌声里》拿去给一部电影做插曲，打算借着电影宣传一下自己的新歌。
卢志强根本就没当真，心说一个大一的毛孩子会写歌就不错了，还能拍电影？
结果江瑜就用实力告诉他，还真能！
《疯狂的石头》大火后，有不少观众都记住了里面的那首插曲。
现在随着卢志强公司的发动，各路广播电台、电视台一宣传，观众立马想起，我giao，这不就是我想找的那首插曲么，原来名叫《我的歌声里》啊。
就这样，《我的歌声里》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在民间传播开来。
有乐评人就指出：为什么《老鼠爱大米》能火遍大街小巷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众需要一首简单直白、安静又好听的歌曲，能够轻轻地跟着唱。
像《老男孩》这样的歌，可能会在小众范围内火，但绝对没办法被大众所喜爱，因为大众根本就听不懂，也唱不来。
而《我的歌声里》就不一样了，它就像是低配版《老鼠爱大米》一样，足够通俗易懂，完全是有潜力让大众跟着唱起来的。
卢志强已经给定了一个小目标——杀进2006年年度前十！
哪怕对手是《隐形的翅膀》、《曹操》、《认真的雪》、《千里之外》、《求佛》这种神曲，也丝毫不带怵的！
歌火了，人出名了，各种采访也就如约而至。
江瑜还惦记着崔新琴和他交代的话，让他好好学习，不要急着去博出名，这话他听进去了，就不太愿意接受这种采访。
不过卢志强又劝了他几句，学习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在学校学的那点知识屁用没有，在社会上学到的东西那才是真知识。
比如怎么和合作人谈生意啦，怎么应付记者啦，怎么向导演推销自己，怎么拉投资啦，这些东西没人教，但真他娘的有用！
江瑜摸摸脑袋，觉得这家伙说得对。
他前世在圈子里就一路人，哪有被采访的资格啊，怎么和媒体打交道，他还真不知道。
看来，还是得学习啊。
于是江瑜考虑了一下，折中处理：推掉了绝大部分采访，只留下一些电视台，以及一小部分有影响力的网络媒体，比如企鹅网，搜狐网，新浪网等等。
“江瑜，我们又见面啦，”张小小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拿着纸笔，促狭地冲他挤挤眼。
江瑜打量了她一下，顿时回忆了起来，“是你，我们在点映礼上见过，你去搜狐啦？”
“嗯啊，”张小小道：“我过完年就跳槽了。”
“怎么不去企鹅，我跟你说搜狐以后就不行了，还是企鹅好。”
“瞎说，我们老板张夕阳号称互联网教父呢。”
做记者的基本都自来熟，江瑜也没什么架子，俩人就像朋友那样聊上了。
江瑜一直怂恿这姑娘跳槽去企鹅，如果这时候加入企鹅，十几年后，光股票收益应该都几百万了吧。
可惜啊，听不进去。
屋外，隔着玻璃，卢志强看着和张小小扯淡的江瑜，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不是和记者聊得挺好的嘛，都聊成朋友了，这叫“不会和媒体打交道”？
“来自卢志强的负面能量值，+23！”
“你是怎么想到创作《我的歌声里》的呢？哪里来的灵感？”张小小发问。
“不瞒你说，在感情这张白纸上，我也曾被涂抹过几笔。”
“哦？”张小小来了兴致，这是有故事啊。
这趟没白来，晚上回去能加个鸡腿了。
江瑜道：“我高中的时候，曾经暗恋同桌的女孩，她扎着马尾辫，皮肤白皙，我那个时候还不会表达，只是喜欢对她使坏，喜欢看到她生气。”
张小小点头，青春期的男孩子最讨厌了，明明是想引起喜欢的女孩的注意，却偏偏要去欺负她，还自以为得逞。
“每次她喝水，我就把瓶盖拧的特别紧，这样她就会让我帮她拧开了。”
“毕业以后，我没考上大学，她考来了燕京。填报志愿那天，她对我说，其实盖子是你拧的我一直都知道。”
江瑜说着一脸的唏嘘。
张小小也点了点头，她完全有共鸣。
同龄的女孩子总是早熟一些，那些男生玩着幼稚的把戏、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时候，女生早就把他们看透了。
有时候是懒得揭穿，有时候是乐在其中。
那就是青春期的爱情啊。
张小小忽然激动了起来。
她已经脑补了一出江瑜错失初恋、成年之后为其写歌的三十二集电视连续剧了。
大概这就是《我的歌声里》的由来吧。
这首歌原来是唱给那个女孩子听的。
就听江瑜继续道：“我鼓起勇气想要向她表白，结果她说，其实我是故意让你拧瓶盖的，你学习不好，家里也没钱，多拧拧瓶盖，以后手劲大点，去工地搬砖也能养活自己。”
张小小：？？？
你特喵在逗我？
老娘酝酿好的情绪都被你搞崩了。
“来自张小小的负面能量值，+99！”
屋外卢志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小子说的故事好像有点耳熟啊。
想起来了！
上次《老男孩》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忽悠我的。
“来自卢志强的负面能量值，+99！”
059章 忽悠与被忽悠
我见到江瑜的时候，他正坐在阳光里，摆弄着一株绿萝。
“就是好玩，拍电影很好玩，演小品也好玩，”这个才20岁的年轻人笑着说，“不过上春晚太累了，我是为了朋友才去的。”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江瑜，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部电影的点映礼上，影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二十多个人，有一半是电影的主创人员，他站在导演和演员中间局促地笑。
那部电影叫《疯狂的石头》，在前不久的贺岁档上，成为了国产电影的一个奇迹，以三百五十万的投资，刷下了三千二百万的票房。
“我以前就认识宁皓、黄柏他们，当时就觉得大家一起拍一部好玩的电影，从来没想过能拿这么多票房，我自己也觉得很惊讶。”
当被问道是怎么写出“我只进入你的身体，不进入你的生活”这样下流的台词时，这个在电影学院读大一的男生哈哈大笑，掩盖着自己的尴尬。
笔趣阁
“我那是为了文艺创作，我自己还是很单纯的，连恋爱都没谈过。”
是的，除了演员，他还是一个创作者。
去年一首《老男孩》感动了无数男孩，今年他又带来了《我的歌声里》。
和一般的情歌不同，《我的歌声里》的立意很高。
每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笔者就忍不住感叹，生命之美好，也许就在于人生的不期而遇。
有人说，人世间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一种久别重逢，纵然江湖夜雨，巴山夜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还是要珍惜我们曾在一起过的时光。
那些淡水之交的知心人，也许最终我们相忘于江湖，但仍然要感谢他们曾经出现过。正因为他们，我们的生命才得以如此多彩！
从这首歌中，我们或许得以窥见创作者背后的那段青春往事。
“如果你现在遇到那个女孩，你想对他说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江瑜沉默很久，回答说：“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吧，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
这是《老男孩》里的最后一句歌词。
也许这也是他曾经最想说出口的话吧。
“我以后还会写歌，还会去拍电影，我认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赚多少钱，而在于体验，我想要体验更多种不同的生活。”
“这就是我做演员的意义。”江瑜用这句话结束了这次采访。
虽然笔者认为江瑜目前在音乐上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作为演员的成就。
但无法否认的是，这个青涩的男生是如此之年轻，他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我们期待着，他能为天朝电影、为天朝音乐带来更多的惊喜。
……
张小小一通采访后，回去啪啪啪地敲键盘，写完文章丢给主编，审核通过以后，便发到了搜狐网上。
这种采访基本都是大同小异，两天下来，江瑜嘴皮子都磨破了，而且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那叫一个烦啊。
但接受采访的好处也是有的，以前大家顶多知道《老男孩》、《我的歌声里》挺好听的，现在则是通过这两首歌知道了江瑜这个人。
刷了个脸熟。
紧跟着各种商演，广告，戏约，也都找上门来了。
不过江瑜都不大看得上，基本都给推了。
他倒还没怎么样，反倒是卢志强心疼不已。
那可都是钱呐。
他现在已经以江瑜的经纪人自居了，只等把江瑜的经纪约忽悠到手，就可以抱着摇钱树使劲儿摇了。
“卢总，这个江瑜是不是太清高了一点？”秘书给卢志强泡了杯茶道，“这么多广告商演都给推了，以后谁还会找他啊。”
“学生嘛，难免天真，不知世事，”卢志强端起茶杯，浅饮一口道：“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年轻人了，以为自己高尚，以为自己清高，实际上不过是穷，没见过世面。”
“等他们有了钱，有了名，面对那些投怀送抱的美人，就知道他们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了。”
卢志强不屑地笑笑。
“卢总，那您的意思是？”
“我晚上带他去天上人间走一遭，看看他到底怎么表现。”
夜里，天上人间，会所包厢内。
江瑜和卢志强换上了浴袍，躺在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小姐进来。
“这地方感觉怎么样？”卢志强递给他一杯红酒。
“嗯，挺不错的，”江瑜接过酒杯放在一边，却没有喝。
片刻之后，经理推开房门，带着俩妹子提着工具进来了。
江瑜从下往上打量了下她们，一双大长腿，上面是黑色的连衣裙，胸前玲珑曲线毕露，脸上则化着精致的妆容。
卢志强笑得意味深长，“我年纪大了，玩不了这个调调，你们主要是让我这位小朋友开心。”
“那就看你们的了，”经理一挥手，俩妹子将身体凹成一个S形，娇笑道：“你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保证会让你开心的。”
“我先出去一会儿，”卢志强递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江瑜却一抬手，“等会儿。”
卢志强看向江瑜。
一般来说，这时候的年轻人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笑纳了，一种是义正言辞地拒绝后笑纳了。
结果江瑜哪种都不是。
“你们这最贵的公主，一个钟多少钱啊？”他问经理。
经理一听就知道这是行家来了，“她们俩是888一个钟，最贵的要3888，但是得先等一会儿。”
江瑜笑道，“888都长这样，那3888不得起飞咯啊，那就等一会儿吧，哥有的是耐心。”
俩妹子见自己没被看上，轻哼一声，非常不满，江瑜笑道：“妹子，不是你们不优秀啊，哥是搞艺术的，对艺术那要求必须得高啊。”
“对，搞艺术的人要求都高，”卢志强附和着。
心里却有点疑惑，有点摸不清这小子的路数。
经理带着俩妹子出去了，江瑜躺倒在沙发上，感叹道：“现在这会所啊，尽糊弄人，都不上好鲍鱼了，尽拿次品忽悠人，想吃好鲍，还是得去东莞。”
“是吗？”卢志强一头雾水。
鲍鱼是啥？
我没带他来吃鲍鱼啊。
江瑜转头看向他，“哎，卢总你去过东莞吗？你知道啥叫首（和谐）长式服务不？”
卢志强摇头，江瑜便兴致勃勃地给他科普了一番东莞的辉煌。
越听卢志强心里便越不是滋味。
我尼玛，本想带这小子来享受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顺便用糖衣炮弹腐蚀一下大好青年的意志。
结果江瑜比他还要熟练。
那什么长首式服务，他连听都没听过。
搞了半天，土鳖竟是我自己？
再这样聊下去，我自己一个大好中年都要被腐蚀了。
“来自卢志强的负面能量值，+66！”
见腐蚀不过江瑜，卢志强也就放弃了那点小心思，扯淡几句后，开门见山道：
“小瑜啊，我们合作也有一年多了，作为你的长辈，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现在这是一个商业时代啊，才华不能当饭吃，跑单帮是不行的，你还是尽快找一个公司为好。”
“多的不说，有一个公司帮你打理，你一年收入能上千万，那可是上千万的利润啊！你上大学，你上大学有什么意思呢？”
对卢志强来说，江瑜就是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
唯一的问题是，这颗摇钱树现在一心只想好好学习，不生钱呐。
江瑜笑道：“老卢啊，我原以为你有高论，没想到作此粗鄙之语，你没听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我就是热爱学习啊！”
他对卢志强的想法清楚得很，无非就是画大饼忽悠他签约，随后什么商演、广告、代言都安排上，江瑜累得要死，还要写歌。
而卢志强呢，直接就躺着收钱了，说不定还在合同里动点手脚，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劳资又不傻！
李子柒不就是这么被坑的么。
明知道这里有坑，难道还能再跳进去？
“哎哟，”卢志强那叫一个糟心啊。
这小子明明才二十来岁，怎么油盐不进呢，说什么都不听。
两人又聊了几句，俩3888的妹子进来了。
果然再无那股风尘之气，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看起来颇为清纯，自我介绍道，她们俩都是大学生，刚做这行没多久，家里父母重病，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弟弟，她们也都是为了生活才做这行。
这套说词忽悠一下肖冰这种热血少年还行，却是忽悠不了江瑜这种老司机。
他一指卢志强：“这位爷，名满京城的卢总，你们把他伺候好了，让他资助你们俩上大学。”
俩妹子便扑到卢志强怀里去了，推都推不走。
江瑜起身道：“卢总，我给你讲个故事呗，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卖烤冷面的摊位，我经常在那家买烤冷面吃，一来二去就和那老板认识了。”
“后来有一天，我想尝尝别家的烤冷面是什么味道，便去隔壁摊位买了一份，结果被那老板看见了，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出轨的渣男一样，还骂我没有良心，你说这扯不扯淡……”
卢志强正享受着呢，随口道：“扯淡，扯淡，嘶……”
江瑜一笑，“你慢慢扯淡吧。”
随后推门出去了。
卢志强微微一愣，意识到江瑜可能话里有话。
到底是老狐狸啊，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他这是在说，我就是那个烤冷面摊主，而他就是那个顾客？
他可以和我合作，也可以随时找别人合作？！
卢志强面色一变，他这才意识到，江瑜这是在敲打他啊！
只要没有签经纪约，主动权便一直掌握在江瑜手里，他可以随时更换合作对象。
现在是卢志强需要江瑜，而不是江瑜需要卢志强！
这也就是为什么，卢志强一直忽悠江瑜和他签约的缘故，他想要改变这种不对称的地位。
只是目前看来……忽悠失败！
看来以后不能再动歪脑筋了。
唉，卢志强叹口气，看着俩如花似玉的妹子，都没了兴趣。
“嘶，轻点轻点……”
好吧，还是有兴趣的。
……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某大排档上，江瑜、宁皓、黄柏三人又聚到了一起。
三个人点了五十多串羊肉串，三串大腰子，八瓶啤酒，看起来不入流，但唠的却是大买卖。
面对江瑜发问，宁皓心里还是有点虚，“你再让我考虑考虑。”
他那天被江瑜鼓动得热血沸腾的，回家后跟媳妇一说，当时就被啐了一顿，他自己也是越想越犹豫。
“怂货，”江瑜道：“我们俩合伙，我出钱你出力，我们完全可以一起搞一家电影公司，然后带着项目去拉投资。”
“你想想，华仪为什么能做大？因为他们有一星一导，一星一导，你们俩这不就是嘛。”
他指指宁皓和黄柏。
华仪的一星一导指的是冯晓纲、葛悠，只要这俩搭配，出产的电影基本没有赔的，在充满不确定的影视圈内，好比定海神针一样稳定。
在江瑜看来，新时代的一星一导估计就是黄柏和宁皓了。
“我能和冯晓纲比吗？”宁皓笑么兮兮的，看似谦虚，实则嘚瑟。
上次《疯狂的石头》路演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冯晓纲的电影虽然票房不俗，但影响力很难越过长江，换句话说，他的票仓局限在北方，南方的观众对他并不感冒，这一点在票房的分布上体现得格外明显。
而《疯狂的石头》是真正贯通了南北的，在北方火，在南方更火！
正是由于这一点，韩三品才格外看中宁皓。
宁皓这孙子自己也颇为自得。
“再有，柏哥，你完全就是影帝的材料，你就差一个机会，知道不，只要机会来了，你立马上天！”
“咱们下一部电影，我提议，让柏哥来当主角，实在不行，我都能给你写一剧本，不就是钱嘛！”
江瑜火力全开地忽悠着。
卢志强把他当摇钱树，而江瑜呢，把这俩货当摇钱树，一门心思想把他俩拉到自己的战车上。
宁皓啃着个大腰子，没说话，但实则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黄柏就稳重得多。
而且吧，他的投资眼光也实在是有够差的。
在江瑜前世，黄柏投资了不少电影，基本上是投一部扑一部，扑一部投一部，最后没办法了，他自己上，这才有了《一出好戏》。
“你刚刚说，下一部电影你不想当男主角？”黄柏问。
他最关心的是这个。
《疯狂的石头》之后，宁皓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各路电影公司纷纷抛来橄榄枝。
这厮倒也光棍，直接换手机号，谁也不见，带着王晓军等编剧，一门心思写剧本。
目前剧本大致思路已经出来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倾向——这一部电影，应该是江瑜来当主角。
一来他是自己人，跟大家伙都熟悉。
二来这小子有钱，让他当男主，等于自带投资。
三来江瑜上过春晚，而且在《疯狂的石头》里表现颇佳，名气、演技都不差。
就连宁皓自己都这样认为。
他新写的剧本，《疯狂的赛车》的男主应该是江瑜——年轻气盛，自行车运动员，这样的形象就该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
怎么也不能是黄柏吧？
他哪一点像是运动员了？
要是江瑜和黄柏竞争，那么现在的黄柏还真不敢说自己能赢。
但江瑜自己先放弃了。
“我现在还撑不起一部电影，”江瑜坦诚道：“在唱歌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但是在演戏上，我远不如柏哥，他真的是影帝的材料。”
“所以老宁，我是真心跟你推荐，考虑一下柏哥，他就缺一个机会。”
“你们俩搭配，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一星一导。”
这话说得宁皓热血沸腾的，当场就要入伙。
而黄柏看着江瑜，一时竟也生出了士为知己者的赶脚。
060章 傻猴子
06年，大望路、高碑店那边还没有发展起来。
到了十几年后，从朝阳门到高碑店，从望京到大望路，这么大的地方，聚集了数万家影视公司。
像贾琳的大碗娱乐，马栋的米未（《奇葩说》的制作公司），宁皓的坏猴子，都扎堆在那边。
江瑜和宁皓商量了一圈，最后决定在朝阳公园附近租了间办公室，不大，才50多平米，又招了个财务和经纪人，把公司的架子给搭了起来。
三人约定，宁皓占据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负责影视公司的经营，江瑜占据了另外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负责出钱投资。
黄柏呢，不占据股份，但是将自己的经纪约签在了这里。
就这，三人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黄柏得到了宁皓的承诺，下一部电影将会选用他为男主，而且他签在这里，也不必担心被压榨。
宁皓觉得这是自己事业的开始，还找了个很有潜力的冤大头替自己的电影投资。
江瑜呢，则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使投资人的典范，一顿嘴炮将这俩未来的大咖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没人比他更明白这俩人未来的潜力有多大。
谈到这里都很顺利，唯一起了些争执的，是这破公司该叫什么名字。
宁皓提议叫梦巴黎影业，给人一种时尚、梦幻之感。
江瑜觉得梦巴黎太土，不如叫微积分影业，一听就很高端。
而且将来还可以开分号，名字都是现成的，像什么洛必达影业、泰勒影业、拉格朗日影业，观众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的。
黄柏没有话语权，只能默默看那俩人扯皮。
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恰好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西游记后传》，黄柏随口说了句，这猴子真傻，江瑜和宁皓一拍大腿，达成了共识：
就叫傻猴子影业！
就这样，傻猴子影业草率地开张了，一个不靠谱的老板，加一个不靠谱的投资人，再搭一个活像农民工的演员，三人雇了两个员工，做起了发家致富的美梦。
对江瑜来说，有经纪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再也不用被那些杂七杂八的制作人、导演骚扰了，全部交给新来的经纪人处理。
新来的经纪人却很郁闷，她名叫陈阳，入行两年，从经纪人助理做起，现在跳槽过来担任经纪人。
面试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江瑜，上过春晚，演过《疯狂的石头》，正重要的是，他帅啊。
坐在黄柏、宁皓这俩货身边，简直英俊非凡。
在那一瞬间，她都已经考虑好，将来带领江瑜拳打邓朝，脚踢晓明，将其送上华娱一哥的宝座。
可没想到，等她入职以后，江瑜就没人影了，她真正负责的是黑皮，啊不，是黄柏。
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吗？
姑娘现在算是认识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傻猴子影业当经纪人，钱给的还行，工作也很轻松，简单来说，就是帮黄柏接戏约、接商演，接广告，以及帮江瑜推戏约、推商演、推广告。
谁让她们家一哥就是这么热爱学习呢。
时间眨眼而过，来到五月底。
刘思思总算是拍完了两部《陆小凤传奇》，拎着行李回到家。
刘妈看见女儿瘦了一圈，顿时心疼不已，在厨房忙碌一下午，张罗出了一大桌子的菜。
吃饭间，刘妈提到最近互联网很火，雅虎被阿里收购后，搞了个雅虎搜星，联合了冯晓纲、陈恺歌、张季中三位大咖，挑选三位新人进入演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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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位幸运儿不仅可以加入导演们的创作团队，与当红明星一起拍摄广告，还可以成为华仪的签约演员。
在后世，赵丽萤就是通过这节目出道的。
多好的机会啊，要不是报名时间已经截至了，刘妈还真想让刘思思去试试。
也由此，刘妈开始对互联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提议让刘思思教她上网。
刘思思一开始还蛮开心的，觉得自己老妈终于开明了，一口答应下来，可教了没两天，她就发觉不对劲了。
夜晚。
我是狮子王：“唉，愁啊。”
卧龙生：“你咋了，狮子。”
我是狮子王：“我最近在教我妈玩电脑，她老学不会，一着急就打我，我可太愁了。”
卧龙生：“对妈妈要有耐心，你想想你小时候，你妈教你用筷子，不也是一遍遍地教嘛。”
刘思思想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道理，还有点小感动。
小时候，妈妈教她用筷子，教她骑自行车，现在她长大了，妈妈老了，轮到她教妈妈玩电脑了……
哎，不对啊。
刘思思忽然发现了盲点。
我是狮子王：“我小时候我妈教我用筷子，我学不会她就打我，现在我教我妈玩电脑，她学不会还是打我，我可太惨了。”
卧龙生：“……”
卧龙生：“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是狮子王：“你会教你妈玩电脑吗？”
卧龙生：“我妈早就走了。”
刘思思怔了一下，回复道：“那你爸呢？”
卧龙生：“也没了。”
呃……刘思思愣住了。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啊。
她从没想到，网络对面一直和自己水贴的网友，居然还有这样不幸的家庭。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江瑜淡淡地回复道。
他倒无所谓，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习惯了。
只是他对这个“狮子王”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对于绝大部分农村老百姓来说，第一次连接上互联网，应该要到2014年以后了。
花几百块钱买一台红米手机，连上WiFi，学着使用微信，沉浸式刷着抖音，再没人提网瘾这回事了。
对面这个“狮子王”竟然能够教她妈玩电脑，说明她妈应该也是知识分子，而且家境相当不错。
至于为什么是“她”而不是“他”，江瑜凭着自己的直觉，也能猜出来对面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
多愁善感，毫无心机。
卧龙生：“兄弟，要学习资料吗？”
这么好的姑娘，不薅一波负面能量值，简直可惜了。
我是狮子王：“学习，我才不学嘞，我都要毕业了，对了，你大几啊？”
学生的社交环境通常比较干净，会误以为和自己聊天的人也是学生，哪里知道网络上水有多深。
别的不说，打死刘思思也想不到，对面这个和她称兄道弟的家伙，一门心思想要薅她的负能量。
换了别人，江瑜大概率会胡编一个身份，不过面对一个单纯的女孩，说谎仿佛都成了罪过。
“我大一。”江瑜回复道。
“哟，快叫姐姐……”刘思思打字到一半反应过来，将“姐姐”改成了“学长”。
我是狮子王：“哟，快叫学长，我都大四了。”
网络上这么复杂，刘思思觉得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能暴露她是女孩的身份。
刘爸老说她是个傻子，其实刘思思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傻，绝大部分时候，她都机智得一批。
江瑜看着对方的回复，有点后悔。
既然猜到了对方是学生，他刚刚就应该说自己是辅导员才对，现在反而被动了。
还没等他回复呢，对方又回复道：“你有Q吗，加Q聊？”
“好，”江瑜随手报出了一串数字，等着对方来加自己。
他现在小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周一到周五去学校上课，晚上也就住在学校里，到了周末则回自己家，买上大份的可乐和薯片，看看书、玩玩游戏、刷刷网页，简直就是肥宅的理想人生。
刘思思收到Q号之后，一阵手忙脚乱，她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自己QQ，确定了没有留下任何女性化的痕迹，又把年龄改成了22岁，这才发送了好友申请。
“你和我是一条鱼成为好友啦，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我是狮子王：“咦，你Q 名叫老虎哥哥吗？”
我是一条鱼：“嗯，以后卧龙生那个号不用了。”
我是狮子王：“为什么啊？”
江瑜在心里翻个白眼，还能为什么，作恶太多了呗。
现在卧龙生名声在外，容易出事故。
他已经打算最后割一波负面能量值，便废弃“卧龙生”这个号了。
不过“狮子王”的能量值，还是可以再收割一下。
我是一条鱼：“兄弟，要学习资料吗？”
我是狮子王：“大一的小孩子要有礼貌，要叫学长哦。”
江瑜也是无奈，“学长，你要学习资料吗？”
我是狮子王：“哈哈哈，不要。”
刘思思对有人叫自己学长分外开心。
看来她还是很机智的嘛，成功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江瑜一扶额，不要你跟我扯个毛线？
不过他郁闷了一下，自己就反应过来，他一定是傻了。
对面就一没啥心眼的丫头，她会看片吗？
恐怕连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吧。
自己这一招只能薅老色胚的能量值，薅不了这种没心眼的丫头。
至于给她发点真片子，进行一下生理教育？
江瑜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
算了，谁让爷内心深处还是一个纯洁的好孩子呢。
反应过来以后，江瑜也就不再她身上浪费时间，直接下了线，转头去贴吧找老色胚们玩去了。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十点多，正是上网的高峰期。
他钓了这么久的鱼，现在准备一锅端了。
“卧龙老哥你在吗？求资源啊！”
果然，一个色胚主动找上门来了。
现在卧龙生名声在外，和以前让老色胚们闻风丧胆不同，自从他开始一半发葫芦娃、一半发资源后，各路色胚每次找资源第一个想到的卧龙生。
江瑜每次都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例外。
他快速回复道：“这个是师老苍的欺诈都市，没啥大意思，要种子留邮箱。”
“多谢卧龙老哥！好人一生平安！”
“卧龙老哥果真见多识广，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老天保佑，一定保佑我拿到的是种子，不是葫芦娃！”
两小时后。
色胚们炸了。
“草！又是葫芦娃！你们拿到种子了吗？发我一份。”
“我也是葫芦娃，日了！”
“同葫芦娃，有人拿到种子吗？不会都是葫芦娃吧。”
“拿到种子的老哥，估计正忙着做手艺活呢，哪有空给你发种子。”
“不对啊，以前都有老哥拿到种子分享出来的，难道这次都是葫芦娃吗？”
色胚们发现了不对劲，问了一圈后，发现大家拿到的全是葫芦娃，根本就没有种子！
“卧龙生，你出来给个解释！说好的一半概率呢？！”
“对啊，怎么全是葫芦娃，你不讲信誉！”
“以后再也不相信卧龙生了！他就是来捣乱的，老哥们，我们还是要互相帮助，我这里有之前的种子，要的留邮箱。”
一个ID是“轻舞飞扬”老哥站出来发言了，“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是葫芦娃。”
“谢谢老哥！”
“好人一生平安！”
“我以后就认准你了，轻舞飞扬老哥。”
又俩小时后。
“兄弟们，这个轻舞飞扬也是个坏种，里面根本不是资源！”
“我想起来了，他是卧龙生的小号，劳资以前就上过当，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还没下载的兄弟千万别下载！”
老哥差点眼泪都下来了。
现在想看个片就这么难吗？
一条单身狗，在寂寞的深夜找点种子释放一下亿万子孙，难道就这么难吗？！
“不是说不是葫芦娃吗？这次是什么？”有水友问。
“是大悲咒！”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老哥的悲愤。
直到此时，江瑜已经收割了上万点负面能量值，眼看着色胚们也薅不出什么能量值了，江瑜总算出来发言了：
“根据我国刑法，传播秽淫的书刊、影片、音像、图片或者其他秽淫物品，情节严重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简单来说，发葫芦娃没人管，发种子搞不好得进去。
看到这条消息，一群老色胚顿时炸了。
就特么这是你丫把葫芦娃，大悲咒当种子发的理由？！
人在江湖混，谁还没给兄弟们发过种子啊。
虽说以卧龙生名声最甚，但江瑜哪有那么多功夫天天上网啊，绝大部分都是沙雕网友们打着他的名号在玩梗，顺便再发波福利。
真要按照这个规定来执行，这些老色胚们，全部枪毙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一个枪毙一个，那绝对有漏网的。
江瑜已经决定收手了。
他现在是大歌星，大明星，甚至连自己的公司都有了，以后要伟光正，传播正能量！
要和老色胚们，和低级趣味，坚决划清界限！
自此，卧龙生绝迹江湖。
“老鱼，三里屯酒吧赶紧过来，”大半夜的，江瑜正琢磨着正能量的事儿呢，宁皓给他发了条短信，“我约了投资人，点了十几个妹子，快点儿的。”
“得嘞，就来！”江瑜回复一句，收拾衣服出门去了。
这年头，老色胚们乱发种子犯法，但乱搞男女关系却没人管。
因为上流社会从来不看片。
他们都来真的。
061章 杨康和穆念慈
六月份，紧张刺激的期末考试开始了。
肖冰、张伟等人学习学到吐，杨秘也十分痛苦。
今年《神雕侠侣》开播，杨秘凭借小郭襄一炮而红，开始在娱乐圈崭露头角。
她16岁的时候就被荣新达给签了下来，公司对她寄予厚望，把她当成小周讯来培养，她自己也充满野心，一心要在娱乐圈杀出一片天地来。
可现在却被期末考试折腾得欲仙欲死，只能缩在图书馆里背书，简直是太惨了。
尤其是，看到书桌对面那个气定神闲的家伙，她的怨念就更深了。
“来自杨秘的负面能量值，+23！”
江瑜抬头看她，“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没招你。”
“你不用复习吗？居然在看剧本。”杨秘气道。
“学习这种事，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江瑜笑道：“谁让你不好好学习呢，还有，别把你的脚丫子伸过来，有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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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脚才有味呢，”杨秘气得伸着一双浑圆的大长腿，在桌子底下踢他，“你又没闻过，怎么知道我脚有味道？”
“我不闻，我怕得脚气。”
“滚。”
六月份，天气炎热，杨秘穿着格外清凉，上身小吊带，下身热裤，白皙精致的脚趾上勾着拖鞋，整个人甜腻得好似一颗剥了皮的荔枝。
江瑜瞄她一眼，内心毫无波动，只想好好学习。
在自律体验卡的作用下，一切美色都是浮云。
他现在是大款了，身上带着一亿多的正面能量值，十几万的负面能量值，区区期末考试，何足挂齿。
杨秘见撩不动他，老实下来，开始背书，可没过几分钟，又忍不住问他，“哎，这剧本怎么样啊？”
江瑜摇摇头道：“不怎么样，糖人改编出来的剧本，真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一个月前，蔡益蓉将《射雕英雄传》的剧本发送了过来，让他看完剧本后尽快回复。
江瑜连夜翻了下剧本，发现这版的《射雕英雄传》，果然又又又被魔改了。
原版里贪花好色、祸害了不知道多少良家女子的欧阳克，直接被洗白成了柳下惠。
他的剧情可以被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爸爸再爱我一次吧”。
身边一堆漂亮妹子他都不去日，一心只想得到爸爸欧阳锋的关爱，能叫一声爹爹就心满意足了。
最无语的是，到了最后，欧阳克居然发现他对黄蓉的感情，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对穆念慈才是真爱！
至于江瑜接到的杨康呢，倒是有点复杂了。
早期的杨康虽然傲娇了些，但良心尚存，一番挣扎后，还是接受了自己是宋人的事实，毅然离开了完颜洪烈，和穆念慈隐居田园。
到了中期，杨康吃尽了生活的苦头，又被完颜洪烈逼得走投无路，没奈何，为了保住自己和穆念慈的性命，只能含着泪回到完颜洪烈身边享受荣华富贵。
不过此时的杨康还存着卧底的心思，等待时机准备搞死完颜洪烈。
没成想，一入王府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大金的小王爷是越做越有滋味，真卧底，还是假卧底，杨康自己都分不清了。
到了最后，杨康幡然醒悟，杀掉了完颜洪烈，然后坦然死在了欧阳锋的掌下。
杨康几乎是整个《射雕英雄传》里最复杂的人物了，糖人又做了魔改，给杨康加了一堆戏，这样的角色想要演好并不容易。
这对江瑜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个机会。
他先从图书馆借来了《射雕英雄传》的原著，又回忆了一下83版《射雕英雄传》里的杨康，再和糖人版对比了一番，最后发现，最贴近原著的还是83版。
杨康和郭靖最大的不同就是，郭靖是江湖中人，为国为民，为情为义，和杨康则是庙堂中人，尔虞我诈，为的是权力和富贵。
在83版里，苗侨伟的杨康可从来没为自己的身世纠结过，该捅刀子就捅刀子，无论是杀郭靖还是杀欧阳克从来没犹豫过，可以说是小人，也可以说是枭雄。
糖人一番魔改，让杨康夹在俩爹之间不知何去何从，犹豫不定，固然将杨康洗白，可反倒落入了下乘。
在江瑜心中，还是苗侨伟版的真小人更讨喜欢一点，至少人家够坏啊。
现在让他出演杨康，自然不能走袁鸿的老路。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缩在图书馆里，一面复习，一面魔改糖人魔改过的剧本。
杨秘见江瑜对这剧本这么不满，不禁撇了撇嘴。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炫耀。
有戏拍就偷着乐吧，还挑三拣四的。
……
“思思，快出来吃饭！”
刘妈做好饭菜，等了半天，也没见刘思思出来，直接推门进了书房，“整天就知道玩电脑，快出来吃饭。”
刘思思气急，我就刚刚看了会电脑，正好被你看见，哪就一直玩电脑了。
不过她不敢和刘妈硬刚，只能不满道：“我刚刚看剧本呢。”
“什么剧本？”
“糖人给我发来的，说是要拍射雕英雄传。”
刘妈登时开心起来，“你演谁啊，黄蓉？”
“不是，是穆念慈啦。”
刘思思和糖人公司之前就有过合作，在《少年杨家将》里出演过杨四郎的媳妇。
这一次蔡益蓉又给她发来了戏约，邀请她出演穆念慈。
母女俩吃着饭，聊起了射雕英雄传，刘妈对穆念慈痴恋杨康感到万分不值，“那就是一个认贼作父、坏事做绝的小人，真不知道穆念慈怎么会喜欢上他。”
刘思思咬着筷子道：“也不是啊，完颜洪烈毕竟养了他十八年，杨铁心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看完糖人魔改后的剧本，反倒是更加理解杨康了。
“那你是准备接了？”刘妈问。
刘思思道：“反正我也没戏拍，干嘛不接？”
“好好演，”刘妈很高兴，给她奖励了跟鸡腿。
刘思思埋头吃饭，心里却在暗自思索：“胡戈应该是演郭靖，就是不知道杨康是谁来演，也不知道帅不帅？”
她记得在剧本里面，还有穆念慈和杨康的吻戏呢，她到现在连个恋爱都没谈过，更别提接吻了。
一想起这事儿，她就有点忐忑，又有点害羞。
当然，这事儿肯定是不能告诉刘妈的。
要不去网上问问网友？
她胡思乱想着。
062章 不遭人妒是庸才
我是狮子王：“一条鱼，一条鱼，在不？”
我是一条鱼：“干嘛？”
“你谈过恋爱吗？”
“你问这句话就是对我一夜七次郎最大的侮辱。”
一夜七次郎？
刘思思不知道这是干啥的，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不管了，只要他谈过恋爱就行了。
“那你接过吻吗？”刘思思劈里啪啦地打字问道。
江瑜很快回复：“我收回上一句话，你这句话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我是狮子王：“那你接吻有什么感受？”
我是一条鱼：“能有什么感受，眼睛一闭抱着啃呗。”
想了想，江瑜又回复道：“如果你想给对方好一点的回忆，可以先刷牙，然后问问对方喜欢什么口味的水果糖，提前嘴里含一块就行。”
屏幕前，刘思思似懂非懂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你不会谈恋爱了吧？”江瑜问。
“是啊，我都大四了，找个女生谈恋爱有什么不对吗？不像你才大一就经验这么丰富。”
她还特意强调了下“找个女生”，她现在的人设是大四的单身狗学长。
“啧啧，你这是黄昏恋啊，都大四了才找到对象。”
“你才黄昏恋呢，你全家都黄昏恋！”
“我全家就我一个人。”
“所以你黄昏恋就等于你全家黄昏恋。”
江瑜一时无言以对。
刘思思气愤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好在江瑜并未在意，问道：“你进展这么快吗，都到接吻这一步了？”
“还没呢，”刘思思有点尴尬，又有点心塞。
别说接吻了，她和男生连手都没拉过。
谁让她读的燕京舞蹈学院呢，一学校的丫头，想找个对象那是真的难。
哎，不对，上小学的时候，貌似拉过……
江瑜早就猜到对面是个丫头，想了想，觉得毕竟是网友，不能任由她就这么被糟蹋了，便决定传授给对方一些防狼技巧。
“现在男生泡妞的手段都太肤浅，约出来吃个饭啊，看个电影啊，等到晚上就找借口说太晚了回不去宿舍了，然后就带着妹子去酒店开房了。”
“个别有点经验的，一般会提前开好房间，然后邀请妹子上去看个大宝贝。”
“什么大宝贝？”
“就，”江瑜差点憋出内伤来，这让我怎么解释。
“反正晚上有男生邀请你去他房间，或者要去你房间，那准没好事。”
刘思思不住点头，“懂了懂了，原来是这样啊。”
学到了，学到了。
以后再有男生对她玩这一套，她就不会上当了。
……
六月底，期末考试最后一科也考完了，肖冰、张伟等人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飞奔回了宿舍。
终于解脱啦！
宿舍其他三个兄弟商量着出国旅游，有去米国的，有去梵蒂冈的，有去新马泰的。
去新马泰那兄弟还颇为委屈，“我本来也想去阿拉斯加的，我爸非不让，只准我去东南亚旅行，唉，烦死了。”
“哈哈哈，暑假去东南亚太热了吧，还是阿拉斯加好，哎，你们知道嘛，那边有好多驯鹿，传说圣诞老人就是用阿拉斯加的驯鹿拉车四处发礼物的。”
一个兄弟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买了个相机，等我过去拍点照片带给你们。”
“照片就不用了，帮我带点鹿茸回来，”江瑜率先举手。
其他兄弟随后跟进，“帮我带点鹿鞭回来。”
“帮我……带个圣诞老人回来。”
“那帮我把圣诞老人他闺女带回来。”
“哈哈，那就再帮我带点鹿鞭回来吧。”
“咦惹！”
那个兄弟顿时哭笑不得。
肖冰听他们聊天，有点眼热，别人暑假四处旅行，他就只能打包回老家考驾照。
别说阿拉斯加了，他连HLJ都没去过。
不过他还不是最惨的。
“阿伟，你暑假不回家吗？”肖冰收拾着行李问张伟。
张伟道：“我不回去了，我先跟着罗新师兄去拍广告，再看看能不能去北影厂接点活干。”
罗新就是帮江瑜拍MV的那个导演系师兄，已经毕业了，不过没找工作，自己开了个工作室接点广告什么的。
张伟家境一般，便跟着拍点广告，赚点生活费。
“你牛逼，”肖冰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瑜儿，你呢，打算去哪浪？”肖冰又问江瑜。
江瑜正躺床上看剧本呢，头也不抬道：“我能去哪浪啊，我接了部戏，得去趟横店。”
宿舍忽然安静下来。
那个兴致勃勃准备去阿拉斯加旅行的兄弟也停顿下来。
尼玛，怎么感觉阿拉斯加的驯鹿也不香了呢。
那兄弟名叫赵延，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姓赵的。
老爹在粤省开工厂，搞得如火如荼的，不过他不打算接老爹的班，而是继承了老妈的梦想，打算混进娱乐圈，享受一下当大明星的滋味。
好容易考进电影学院，体验了一把演员的诞生，眼看着对面床的兄弟又是上春晚，又是上电视的，他可到好，到现在连部戏都没演过。
不过他还是发挥了下老赵家的光荣传统，冷静了一下，江瑜之前就去《武林外传》剧组客串过，说不定又是去客串呢，总不至于是去演男主角吧。
赵延试探地道：“什么剧组能请动你啊，不给个男主角，我觉得你不会出山。”
江瑜翻了个身道：“哪有男主角啊，我又没跟人家签约，有男主角也不会给我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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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赵延心里松了口气。
不然的话，要是江瑜太优秀，会显得他太没能力。
“来自赵延的正面能量值，+10！”
江瑜又翻了个身，道：“不过我们这戏是双男主，我演杨康，算男主角吗？”
赵延：“……”
他迅速地和肖冰对视了一眼，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他一定是故意的。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23！”
“来自赵延的负面能量值，+23！”
宿舍里没人说话了，大家各忙各的，都在收拾着东西。
“唉，”江瑜忽然叹了口气。
张伟问：“怎么了，都演男主了叹什么气啊？”
“我不想当演员了，这破剧本烦死了，”江瑜将剧本放下道：“我现在想当导演，我要有钱，肯定自己写一部戏，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这话还真不是凡尔赛，江瑜确实是发自肺腑的。
做演员限制太多了，只能被动地等待好剧本出现，做导演就好多了，可以自由创作。
张伟听了江瑜的抱怨，一时欲言又止。
兄弟，你这真不是在炫耀吗？
你要是真不想演，让给我啊，我不嫌限制多。
“来自张伟的负面能量值，+23！”
“来自肖冰的负面能量值，+66！
“……”
江瑜自然也在收入记录里发现了这些负面能量值，不过他并不介意，全当成是夸奖了。
作为一个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骚男，偶尔抱怨一下生活，就被当成是炫耀。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遭人妒是庸才。
唉，真是寂寞啊。
在他们系，能够理解这种寂寞的，估计也就只有大秘秘了吧。
都说一个宿舍的女生之间很难有纯友谊，尤其是其中某个女生过于优秀的时候。
大秘秘就是这种情况，靠着《神雕侠侣》里的小郭襄一炮而红，到了暑假更是挑戏挑到眼花缭乱。
最后还是荣信达那边的经纪人一锤定音，给她接了部《王昭君》。
在其他学生还在琢磨着如何度过暑假的时候，这俩特立独行不合群的“坏学生”，已经开始了奋斗的旅程。
063章 戈哥和霸霸
七月，江瑜南下盛海。
在去横店前，他还得先去趟糖人总部，和导演、胡戈他们碰下头。
同样南下的还有刘思思，不过她就没有江瑜那么潇洒了，可以说走就走。
刘妈帮她收拾着行李，紫色的内衣，绿色的袜子，粉色的睡裙，还有姨妈巾什么的，塞了一箱子。
刘爸则找了另一个箱子，往里面满满当当塞了一堆零食。
“哎呀，我不要这么多箱子，我是去拍戏的，又不是去度假的，”刘思思抱怨道。
刘妈絮叨道：“横店那么远，你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我和你爸怎么放心，万一你在外面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办……”
“是啊，剧组环境那么复杂，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欺负你……”刘爸越说越担心。
刘妈忽然灵感一闪，“要不我陪你去吧？”
刘思思都惊了，“不行，谁去拍戏，老妈还跟着的啊！”
“怎么不行，别人都有助理，都有经纪人，你什么都没有，我跟你去还能照顾你，我跟你爸也放心一点。”
“这个就不用了吧……”刘爸也觉得刘妈跟过去太离谱了，不过他向来擅长察言观色，感觉到后背传来的一股凉气后，立马改口，“我觉得你妈说得对。”
刘思思一见这完犊子了，干脆躺床上耍赖，“我不要，你要跟去我就不拍了……”
刘妈见她那副样子，脑壳都疼。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懂她的心呢。
刘爸脑壳也疼，这母女俩一个性子，死犟。
认准的事，谁也说服不了谁。
要不然刘思思最后也不至于会嫁给比她妈小三岁的吴力奇。
最后，刘爸只能请出刘老太爷，在老爷子的协调下，母女双方达成和平协定，刘思思南下拍戏，刘妈不跟着，但后面可以探班。
并根据刘思思在剧组的生存情况，决定探班的时长。
协定达成后，刘思思推着行李箱，飞也似的乘上了前往盛海的飞机。
刘思思走后，刘爸也处理生意去了，家里顿时只剩刘妈一个人了。
刘妈看着空荡荡的家，一时之间，竟觉得有点冷清。
刘思思在家的时候吧，她嫌烦，可走了吧，她又想。
为了打发时间，也只好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了。
刘思思之前教过她，她现在已经学会了用电脑玩蜘蛛纸牌，以及播放电影了。
这天，刘妈点开了电脑的文件资源管理器，准备找部电影看看，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文件夹，名叫学习资料。
学习资料？
刘思思下载的吗？
她不像是会用电脑学习的人啊。
那难道是她爸？
刘妈好奇地点开了学习资料文件夹。
……
盛海，徐汇。
糖人影视公司就坐落于这里的某座大厦上。
江瑜来之前给蔡益蓉打了声招呼，对方十分客气，江瑜飞机到了以后，还派了辆车将他接去了酒店。
这也是影视圈的惯例了，剧组筹备、面试演员都在酒店搞定。
江瑜到了以后，蔡益蓉先带他见了男女主角，胡戈和林依辰。
“你好，我是江瑜，”江瑜和胡戈握了下手。
面对胡戈他还是比较慎重的，毕竟胡戈算是圈里为数不多，在颜值、演技方面都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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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戈比江瑜高一点，很和气地笑道，“我是胡戈，我应该比你大一点，你可以叫我戈哥。”
江瑜是那种吃亏的人嘛，当即笑道：“那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我小时候特别霸道，所以小名叫霸霸。”
林依辰在后面捂嘴一笑，“你们两个。”
她穿一件白色的T恤，头发绑成一个斜马尾，加上一张娃娃脸，看起来颇为娇俏可人。
三人都是年轻人，性格也都比较开朗，很快便聊了起来。
不过林依辰和胡戈之前合作过一部《天外飞仙》，也是糖人出品，他们俩算是老熟人了，聊天的时候顾及到江瑜这个新人，林依辰便将话题转到了《射雕》上。
“靖哥哥呆头呆脑的，对杨康比对黄蓉还好，我感觉他们俩才是真爱。”
胡戈道：“郭靖可不傻，他是秉性纯良，赤子之心。”
“对，”江瑜点头赞同，“他和杨康简直就像是对比一样，郭靖有多好，杨康就有多坏。”
“这个版本里，杨康不是被逼无奈吗？”林依辰问。
她演戏非常认真，不仅看完了黄蓉和郭靖的剧本，连穆念慈和杨康的戏份也一起看了一遍。
糖人为了搞双男主，将杨康变成了一个年轻冲动的青春期少年，完全是被杨铁心和完颜洪烈逼着在走。
不过江瑜却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我倒觉得，杨康非常虚伪，被逼无奈只是他的借口而已，角色的心理和他的行为应当分开来看。”
“有点意思啊，”江瑜三人正在房间里聊天，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中年声音。
胡戈赶紧站了起来，“导演。”
江瑜也跟着站了起来，“导演好，我是江瑜。”
李国力走进来，上下打量着江瑜，笑道：“好帅的小子，你要演杨康，怪不得穆念慈会死心塌地了。”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江瑜出演杨康是蔡益蓉相中的，当然，也和李国力通过气。
李国力当了这么多年导演，看人的本事是一绝，他看过《疯狂的石头》之后，便相中了江瑜。
随后给蔡益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此子可以演杨康，但演欧阳克估计更合适。
此时摆在蔡益蓉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袁宏和江瑜，杨康和欧阳克。
其中，江瑜的年龄要小一些，名气却更大一些，论演技的话，仅从《疯狂的石头》来看，估计比袁宏还要略胜一筹。
而袁宏呢，此时已经签约了糖人影视，算是糖人的自家人。
换了别的公司，肯定把好资源留给自己人，但糖人就不一样了。
这家公司老板脑回路很清奇。
反正袁宏都已经签约了，属于自家人，没必要太客气。
反倒是江瑜还没签约，当然得给点好资源，才能将他挖过来啊。
这思路和渣男一样一样的，已经弄到手的女人还花什么心思？当然要把心思花在还没睡到的女人身上啊。
所以蔡益蓉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杨康的戏份更多一些，给江瑜显得更有诚意。
而袁宏则出演了戏份较少一些的欧阳克。
李国力对此持保留意见，但还是决定要先和江瑜聊聊，再做最后的决定。
刚刚在门外，正好听到三人聊起了剧本，便走进来想听听江瑜对新版本杨康的看法。
《射雕英雄传》拍了这么多版本，已有83版和94版珠玉在前，他们想要拍得出彩，就只能魔改剧本了。
但到底能不能受年轻观众的喜爱，李国力自己心里也没底。
江瑜见李国力诚心发问，便笑道：“您既然这么问了，那我可就真说了啊。”
他对杨康还真有点想法，之前那么多准备可不是白做的。
064章 江瑜的魔改
糖人版《射雕英雄传》为了将杨康的行为合理化，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
先是让杨铁心带着包惜弱和杨康隐居起来，传授了杨康杨家枪，教了他一些做人的道理，竟然还就把杨康给打动了，诚心诚意地决定做宋人。
没过多久，完颜洪烈就带着兵马杀过来，包惜弱和杨铁心双双被射死，之后，杨康和穆念慈将二人火化，然后带着骨灰前往牛家村将其安葬。
紧跟着，欧阳克化身狗头军师，给完颜洪烈出了个馊主意——要让杨康回到完颜洪烈身边，就要让他走投无路，吃尽生活的苦头，这样他才知道当小王爷的尊贵。
于是，欧阳克刺杀金国三王爷嫁祸给杨康，致使杨康被通缉，受尽凌辱，杨康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向完颜洪烈负荆请罪。
就这，还一直被欧阳克各种怀疑。
整个剧本看下来，杨康就是一傻白甜，完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毫无主动性。
编剧似乎想要借此说明，杨康是有机会做好人的，他只是被逼无奈。
我可去你的吧。
江瑜道：“我觉得最不合理的就是，杨康贵为金国小王爷，叫了完颜洪烈十八年的父王，杨铁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了杨铁心呢。”
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李国力听完也是微微点头。
“那你觉得该怎么演呢？”李国力问道。
演员有自己的想法是常事，这说明他至少认真揣摩过剧本了。
李国力也不以为杵，反而很认真地询问他意见。
在天朝，剧组里地位最低的就是编剧，定好的剧本，导演、制片、主演都可以改。
有时候临开机了，导演组织一轮读稿会以后，发现剧本写的什么玩意儿，直接推翻了重写。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开端》，《开端》的原作者曾写了篇小作文，特别感谢正午阳光尊重原作，手把手教会了她写剧本，并称正午阳光可能是编剧最向往的那种影视公司。
然而事实是，她辛苦写完的剧本，临到开机前，导演才发现根本用不了，于是组织人手又重写了一版，这才有了后来大火的《开端》。
听到李国力发问，江瑜也就不再藏拙，一口气将自己的设计全说了出来。
“其实原著小说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杨康中了蛇毒，在临时前，想要咬死完颜洪烈为他娘报仇，这就说明，他真正有感情的只是包惜弱而已。”
“所以我认为最开始杨康的转变，只是被逼无奈，在和杨铁心虚与委蛇，他真正的转变，应该发生在包惜弱被射死之后。”
“包惜弱死后，他是后悔的、愧疚的，而且也对完颜洪烈怀恨在心，他回到金国做他的小王爷，实际上也只是为了荣华富贵罢了。”
“说什么去做卧底，伺机报仇，只是哄骗一下穆念慈这种傻姑娘而已。”
李国力被江瑜一顿忽悠，既觉得这家伙说的有点道理，又觉得哪有点不对。
“那照你这么说，杨康就是个彻底的小人了？”
江瑜直接点头，“没错，他变坏是因为他本来就坏，用不着替他找理由。”
“那他最后为什么要杀完颜洪烈呢？”
“大金灭亡了，完颜洪烈再也给不了他荣华富贵，他就要替他妈报仇了啊”
“嘶，”李国力单手托腮，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语言来反驳他。
剧本和小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呢？
小说可以写一大堆心理活动，让读者从上帝视角看出一个人到底是好是坏。
但剧本不行。
剧本或者影视剧的一个基本要求就是，尽可能地使用对白和动作去推动剧情，人物心理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演员知道。
这就给江瑜在剧本的基础上二次创作提供了便利——他并不更改剧情，但同样的台词、同样的动作，我能给你编出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来。
问题是，李国力发现自己居然有点隐隐被说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来自李国力的负面能量值，+10！”
一旁的林依辰看着他俩讨论来讨论去，大眼睛忽闪忽闪。
虽然她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这个叫江瑜的新人，绝对不是善茬。
胡戈乘他们俩短暂停了下来，忍不住问江瑜：“那照你这么分析，你是打算把杨康当成小人来演？”
江瑜道：“小人怎么了，小人也有魅力啊。”
这下胡戈也无言以对了。
他可从来没演过小人——除了后来的易小川。
李国力想了会，越想越乱，对江瑜笑骂道：“你这小子，把我都搞糊涂了，我回去再想想，等晚上穆念慈的演员到了，我们开个读稿会。”
他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因为他发现，江瑜这样一分析，原剧本简直是漏洞百出，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没办法，想洗白杨康本就是逆天而行。
煤球再洗，那都是黑的。
林依辰看着江瑜，柔柔地笑道：“你分析人物倒还挺认真的，不去做编剧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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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一笑：“巧了，我也这么认为。”
“对了，穆念慈的演员是谁啊？”他问胡戈。
胡戈道：“嗯，是一个女生。”
“废话，难道还能是男生吗？”林依辰一阵抢白。
胡戈不好意思地笑道：“她刘思思，你们俩应该不认识，是K姐找的一个新人，我也不怎么熟。”
江瑜点点头，果然还是刘思思。
江湖流传，刘思思的外号叫“瞎姐”。
因为她演戏的时候双目无神，和瞎子差不多，故而得到了这样的外号。
一想到要和这样的演员对戏，江瑜还真有点头疼。
等开机以后，他演技爆表，对方一脸面瘫，那岂不是等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到了傍晚，江瑜在房间简单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转悠会儿。
进了电梯，便遇到了一身黑衣的袁宏，寒暄了几句，便相顾无言。
对方和胡戈同龄，比江瑜大四岁，虽然长得也挺帅，但论起演技来，那可就真不敢恭维了。
江瑜前世的时候看过他在《平凡的世界》里饰演的孙少平，那叫一个糟心，和人物根本不契合，显得太刻意、太用力了。
实际上，他出演杨康也是一样的毛病，太用力了，完全没演出小王爷的风流倜傥和贵气来。
反倒是李解饰演的欧阳克，在不动声色间显得更加出彩。
这不全光是角色的原因，演员自身的演技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这一世，江瑜顶替他出演了杨康，袁宏顶替李解出演了欧阳克，两个角色都是大坏蛋。
但究竟是谁坏得更让观众喜欢，还是得看他们俩各自的实力。
“叮咚~”电梯到了一楼。
袁宏率先出了电梯，江瑜跟在后面刚要出去，就看见旁边站着个戴黑色园帽的姑娘，瘦瘦小小的身子推着俩大箱子。
江瑜也没在意，擦肩而过后，才反应过来，这不那谁吗？
他转过头一看，那姑娘推着箱子进了电梯，转过身，露出一张清淡的面孔来。
电梯门关上了。
065章 林依辰和刘思思
拍戏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搞定了剧本，选好了演员，还有服装、道具、化妆、布景一大堆繁琐的事情要处理。
江瑜和李国力讨论了两天，对杨康的人设基本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没有共识。
但双方都同意，等开机以后，可以先拍几场戏试验一下。
有时候几场戏一拍，角色该怎么演，基本就都清楚了。
但李国力也不得不承认，江瑜这小子不光长得帅，逻辑也清晰，更重要的是非常有想法——你可以说他是刺头，但也可以说他不是池中之物。
两相对比下来，刘思思简直像个乖宝宝一样。
“好，看镜头，”酒店里，摄影师为刘思思拍摄着定妆照。
糖人的古装偶像剧为嘛好看呢？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演员颜值高，服装也好看。
比如说黄蓉的那身鹅黄色的裙子，穿在林依辰身上，那叫一个俏丽。
至于刘思思呢，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单衣，身材高挑，一缕秀发披在右肩上，眉宇间颇有些英气。
就是那张脸太清冷了些，看上去就有一股红颜薄命的感觉。
要是换了贾琳穿这身衣服……
江瑜想象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思思还以为他在笑自己，俏脸微微一红，拍完照便闪到一边去了。
江瑜挥手和她打个招呼，刘思思也全当没看见。
“喂，你欺负人家了？”林依辰问。
“没有啊。”
“分明就是，不然她干嘛躲着你？”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她不好意思看我吧。”江瑜想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林依辰白他一眼，“你的脸皮和老胡一样厚了。”
“你们俩又说我坏话是不是？”胡戈拍完定妆照，正好听见他俩聊天。
“夸你帅呢，”林依辰冲他嘻嘻一笑。
胡戈心中一阵荡漾。
“下一个，江瑜。”
听见摄影师叫，江瑜走到镜头前，斜站着身子，摆了个造型。
只见他长身玉立，一身月白长袍，袖口镶着金边，嘴边含笑，带着点清冽，却又不失贵气。
李国力在旁不住点头，他现在越来越赞同江瑜对杨康的演法了。
此时的观众还都比较单纯，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很难去欣赏一个反派角色。
某个女演员要是演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能被观众追着骂一年，直接就从角色上升到演员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有实力的演员都拒绝演反派。
但江瑜却提出了一种新观点：
只要长得好，观众的三观会跟着五官跑。
只要劳资长得够帅，哪怕是反派，一样会有人爱。
李国力本来是不信的，但他看到江瑜换完古装出场后，却不得不信了。
长这么帅，就算是做坏事，也会被原谅的吧？
他并不知道，十几年后，在小破站上有一个抓小三的视频，所有的弹幕都在骂小三破坏人家家庭，直到小三露出了正脸。
大家忽然觉得，长得这么美，她应该是为了爱情吧……
“思思，你们俩合影一下。”李国力又叫过缩在一旁默默无言的刘思思。
“哦，”刘思思头一低，走了过去。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23！”
江瑜一愣，我没招惹这姑娘啊，哪来的负面能量值呢？
刘思思站到江瑜旁边，摆了个造型，摄影师看了眼镜头，“你们俩靠近点。”
“噢，”江瑜拉着刘思思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俩人贴在一起，一缕淡淡的香气钻进江瑜的鼻子里。
刘思思后背靠着个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紧张得不行。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66！”
江瑜都迷了。
我没惹你啊，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呢？
拍完照，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和刘思思谈一谈，结果刘思思一转眼就溜走了。
接下来几天，江瑜都没找到和她单独聊天的机会。
7月中旬，剧组准备完毕，直奔横店。
横店号称是横空出世，店乃一城，是亚洲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有秦王宫、明清宫苑、清明上河图等多个景区，集影视拍摄、旅游观光为一体。
十几年发展下来，横店早已打通了影视生产的上下游，只要导演带着剧本和主演来，剩下的一切元素都可以在横店找到，包括道具、戏服、运输车辆、烟花、化妆、群众演员、特约演员等等。
李国力、蔡益蓉带着一行人等入驻万豪酒店，条件倒还可以，最让江瑜满意的是房间里有宽带和电脑，闲下来还可以水水帖子。
当天傍晚，蔡益蓉和李国力跑去和影视城的工作人员协调拍摄的事情了，四大主演吃过晚饭，聚在餐厅力闲聊。
江瑜和胡戈聊着阿富汗的局势，林依辰则拉着刘思思的手，两个女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还看向他们俩。
“待会我和思思去逛影视城，你们俩要不要去？”林依辰问。
“好啊，一起啊，”胡戈点头。
江瑜笑道：“我也去，不过你为什么要说和，湾湾话不应该是han吗？我han思思去逛街。”
“han你个头啦，”林依辰凶他，“我们湾湾才不这样讲话咧。”
“不是这样，是酱，”江瑜纠正她，学着湾湾腔道：“我们就酱讲话啊。”
“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很奇怪诶。”
“不是知道，是造，你造吗？”
林依辰都气死了，“你不觉得这样讲话很机车吗？啊就很白目啊！”
她的台湾腔终于被逼出来了。
“哈哈哈……”
胡戈和江瑜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林依辰小小的一只，再加上一张娃娃脸，生气的时候都显得很可爱，所以江瑜和胡戈没事就逗她玩。
林依辰瞪了他们俩一眼，“这两个男生有够白目的，思思，我们走。”
她拉着刘思思跑了。
“哎，你有没有发觉刘思思好像一直躲着你？”胡戈问道。
江瑜点头，“小姑娘害羞吧，她和你也不熟啊。”
“你多大？”
“我八六年的。”
“那你也很小啊。”
“卧槽，劳资掏出来比你大好吧。”
“卧槽，我比你高好吧，”胡戈伸出一只胳膊压在他肩膀上，“你没听过尺寸和身高成正比吗？”
“那嫪毐怎么解释？听说人家能转车轮。”
“……”
两个男生越扯越没边。
酒店门外。
林依辰拉着刘思思道：“思思，我怎么感觉你很怕江瑜似的，他招惹你了吗？”
刘思思摇头，“没有啦，就是……”她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咋说。
林依辰道：“是不是因为你们俩要演感情戏，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刘思思慢慢点了下头。
她才19岁，当演员也就是去年的事，完全就是一个新丁。
这些天，她一直在琢磨该怎么演出穆念慈对杨康的那种深爱来，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江瑜的样子，这就导致她一看见江瑜就觉得好尴尬。
“我理解你的心情啦，”林依辰安慰道：“我也不是专业的，不过拍戏呢，都是假的，江瑜不是杨康，你也不是穆念慈，你多和江瑜接触一下，就可以分得清啦。”
“嗯，”刘思思轻轻笑一下，“谢谢你啊，依辰。”
“你叫我什么？”林依辰鼓起脸道：“我比你大好多诶，你应该叫姐姐。”
“可是你看起来好小。”
“那我也比你大，快叫姐姐。”
“我不叫。”
“不叫是吧，”林依辰眼睛一转，小手就伸到刘思思腰眼上了，“叫不叫？叫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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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刘思思痒得不行。
两个妹子笑闹成一团。
江瑜和胡戈正好走出来看见这一幕，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姨母笑。
七月盛夏，真是青春靓丽好风光啊。
066章 杨康难道是足控
话说杨铁心带着养女穆念慈来到汴京比武招亲，一边寻找包惜弱，一边也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归宿。
杨康见穆念慈武艺不错，便起了和她切磋的心思，结果打赢了人家姑娘，又不认账。
恰巧郭靖从大漠来到汴京，见到杨康欺负人，便出来打抱不平，和杨康干了起来。
这场戏场面颇大，要武术指导，要吊威亚，还要找一堆群演过来当吃瓜群众，因此糖人也是准备了很久才开拍。
此时正是盛夏，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可在剧情里却是冬天。
江瑜化好妆，戴着头套，穿上长袍，站在一旁候场，整个人都闷热的不行。
“思思，”江瑜叫过一旁的刘思思，“我们再对下词。”
“这几句台词不好，要再改一下，”江瑜拿着剧本指给她看，“你的台词不用变，你心有有数就行。”
刘思思点头，又问道：“你自己改的吗？”
“不是，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
刘思思也就没有多问。
很快，李国力搞定好片场，正式开机。
只见胡戈穿着厚厚的长袍，站在一群吃瓜群众中间看热闹，擂台中央，刘思思扛着一杆大枪，将一个老头、一个和尚给打趴下了。
穆易手叉腰，站出来道：“还有哪位英雄好汉，想来试试啊？”
江瑜站在一旁只想捂脸，这是什么鬼台词，你丫是比武招亲，不是黑老大选话事人。
你这种“还有谁？！”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糖人版《射凋英雄传》里的台词真的是糟糕得不行，不仅过于口语化了，而且还把人物性格搞得乱七八糟。
反倒是金庸小说里，台词十分严谨，穆易的骨气与谨慎、杨康的傲气和风度、郭靖的憨直与淳朴，寥寥几句台词就表现出来了。
放着原版台词不用，非要自己瞎鸡儿写，真不知道那些编剧脑子是咋想的。
“江瑜，准备出场。”
现场导演调度着场面，江瑜跟着指挥来到镜头前。
“姑娘的杨家枪使得好啊，来来来，我跟你试试。”他走出人群，轻松写意地说道。
穆易闻言转过身来，道：“我们父女俩乃江湖草莽，怎么敢和你这大金的贵公子结亲？公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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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切磋武艺而已，”江瑜又看向刘思思，“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了，好不好？”
这几句词都是金庸小说里的原台词，被江瑜借用了过来，寥寥几句台词，便将一个傲气、霸道却又不失风度的贵公子表现了出来。
虽然和剧本有点不一样，但刘思思已经得了提醒，便道：“比武必须公平，我也不用兵器。”
“好，”江瑜冲刘思思拱拱手，笑道：“姑娘请。”
李国力在一旁看得不住点头。
很明显，江瑜对这场戏是下了功夫的。
杨康娇生惯养，但出身王府，自然礼数周全、风度翩翩，江瑜能把这一点表现出来，足以说明他是下了功夫去设计人物的。
“过，武指准备！”
文戏结束，下面就该武戏了。
武术指导过来将江瑜和刘思思两人的身上绑上钢丝绳，随后开始指导动作。
“你先给他一拳，你躲，再给她一掌，之后你一个扫堂腿，姑娘你就一个后空翻……明白了吗？”
江瑜点点头，心说我明白个锤子哦。
不过也不要紧，像这种武打戏都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拍，毕竟他们可不是李联杰、陈龙那种武打明星。
在武术指导的指挥下，俩人过了几招，最后一个动作是江瑜矮下身子，一个旋风扫堂腿去踢刘思思的下盘。
“腿，腿要伸直！你家的扫堂腿是弯着腿扫啊？！”
“扫完赶紧起来，这地上能扫着钱呐？！”
“身体要轻盈，出招要利落！”
“杨康你看看你这身体笨的……”
武术指导不住地嫌弃。
这时候的武打动作还是比较讲究的，不像后来全是慢动作，实际上就是演员缺乏训练，又不肯下功夫。
江瑜大概就是这么状态，差点没被武术指导嫌弃死。
反倒是刘思思颇受好评。
只见她随着钢丝绳，身体轻盈地飞起，此时江瑜也直起身子，和刘思思对了一掌，刘思思便借着这个劲儿身体后仰，在空中华丽丽地来了个后空翻，随后稳稳地落地。
“漂亮！”
武术指导给她鼓起了掌，“小姑娘练过吧？你这身段可太利落了。”
跟着又嫌弃起江瑜来，“你看看你，连个女孩儿都不如。”
江瑜心说，人家是练芭蕾出身，我是保安出身，那能一样嘛。
接着又开打，这时候可没替身给他俩用，甭管什么动作，全得自己上。
不得不说，刘思思的动作戏确实是一绝，她能把脚利落地踢到江瑜肩膀上来，当然，随后便被江瑜一把抓住。
“你一手抓住她的脚，一手抓住她的手，然后往前进一步，把她控住。”
江瑜按照武术指导的指挥，将刘思思控住。
刘思思还是头一次被男人摸脚，心头扑通直跳，羞恼道：“你放开我！”
江瑜将脸凑到镜头前，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你。”
“很好，过了啊，”武术指导看向江瑜，犀利地吐槽道，“你这次拍得倒快，欺负小姑娘倒是会的很啊。”
江瑜已经累得懒得搭理他了，武术指导也不再多说，跟着安排了下面的动作戏：
穆念慈挣脱了杨康的控制，却不慎被杨康伸手把鞋给脱了去，穆念慈在半空中腰身一扭，反手从杨康腰间夺走一块玉佩。
两人就此交换了定情信物。
就这一场武打戏，剪出来估计也就几分钟，他们却足足拍了几个小时。
“哎呦，”江瑜感觉自己的前胸后背都被钢丝绳勒得生疼。
李国力喊道：“好了，都快中午了，这一场拍完，赶紧收工吃饭！”
听到吃饭二字，江瑜振奋起精神，挺直了胸膛，又从苦逼的拍戏狗，变回了那个翩翩如玉的小王爷。
当然，这得忽略他手上拿着的鞋子。
只见江瑜抓着鞋子，放在鼻前作势一嗅，眼睛却看着刘思思，笑道：“好香啊。”
刘思思躲在穆易身后，是又羞又恼。
鞋子和脚，本就是女生的私密之物，西门大官人调戏潘金莲，也是从脚先摸起的。
杨康抢走穆念慈的鞋子，又摸了人家脚，换了武大郎这种丑货，估计早被穆念慈砍死了。
不过谁让杨康长得帅呢，穆念慈反而倾心于他。
一场戏拍完，江瑜连忙脱下袍子，他赶紧自己身上都快着火了。
“冰来了，冰来了！”
今天没有林依辰的戏，她却跑去买了一桶冰淇淋跑过来，一人给分了一根。
在这一刻，江瑜感觉她就像是活菩萨一样。
到了下午，还是继续拍打戏。
杨康和穆念慈打完，和穆易打。
和穆易打完，再和郭靖打，打得没完没了。
江瑜的腰都快断了。
好容易等到晚上，江瑜正吃饭呢，李国力过来道：“今天晚上拍第十七场，思思，江瑜你们俩准备下。”
“不会还要打吧？”江瑜丢下饭盒，捡起身旁的剧本找到第十七场看了眼。
嗯，这次倒是不打了，不过剧情有点诡异：
杨康给穆念慈洗脚。
这特么都什么神展开？
杨康难道是足控吗？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99！”
刘思思看完剧本装作若无其事地吃饭，不过她的能量值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江瑜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要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刘思思的脚上。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100！！！”
067章 多么漂亮的脚啊
江湖传说，没有哪个少女能顶得住痞子美少年的诱惑。
尤其是这个痞子美少年不仅武艺高强，还出身富贵。
杨康对穆念慈，可以是说碾压级别的男神了。
所以当杨康抢走穆念慈的鞋后，穆念慈还对他念念不忘。
也所以，当杨康派了顶轿子，邀请穆念慈前往王府一叙，穆念慈毫不犹豫地便去了。
这也许是个天朝版的灰姑娘的故事。
都是灰姑娘遇到王子后丢了鞋，只可惜穆念慈的王子，却不是个善茬。
而糖人的编剧，更是叁俗得不能再叁俗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左手一瓶酒，右手一只鸡，嘴里叼着烟，嗞喽一口酒，吧嗒两口菜，噗噗两口烟，会不会扪心自问，自己反叁俗了么？！
居然能想出来让杨康帮穆念慈洗脚！
杨康作为大金国的小王爷，风流倜傥，富贵逼人，怎么会帮一个女孩洗脚呢？
这就只有一个解释：
杨康是个死足控！
江瑜拿着剧本左思右想，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
另一边，刘思思找了个角落坐下，双手抱膝，心里五味杂陈。
一想到待会有个男人要摸她脚，她感觉自己的脚趾都要软了。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66！”
不怕，刘思思，不就是演戏嘛，戏里都是假的！
刘思思不住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今天晚上这场夜戏，一共分为两场，一场是杨康帮刘思思洗脚，一场是郭靖和黄蓉夜袭王府，被欧阳克撞见了，于是又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怎么个天生丽质的姑娘，怎么从未见过呢？”
袁宏扮演的欧阳克一身白衣，手持折扇出场，看见漂亮的小黄蓉，顿时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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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郭靖道：“等等，我们见过的，那天你在路上欺负蓉儿，不过后来你又道歉了，看你不像是坏人，不如你帮我个忙吧……”
李国力曾经推荐胡戈去演杨康，不过胡戈作为糖人一哥，蔡益蓉当然力保他演郭靖啦，李国力虽不赞同，但也只能持保留意见。
老实说，郭靖这种大愚弱智的角色确实不好演，一不留神就演成傻缺了。
胡戈的演技还算不错，而且提前增肥了不少，倒也演出了郭靖的憨厚、善良之感。
相比之下，袁宏饰演的欧阳克就差了一点了，还是那个问题，太刻意了。
不过倒也未必是差，他确实是演出了欧阳克的贪花好色之感，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坏人。
这样的欧阳克，和小说里的欧阳克，其实是更加贴合的。
一通乱打之后，林依辰腰酸背痛地逃出了片场，瘫倒在江瑜身侧的躺椅上。
“哎呀，命苦啊，”林依辰捶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叹息道。
江瑜笑道：“现在知道武打戏不好拍了吧，看你白天还嘲笑我肾不好。”
林依辰感慨道：“我跟你这种年轻人可不一样，姐姐我年纪大了，打不动啦。”
江瑜道：“你今天的戏拍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急，我等思思一起回去，”林依辰站起来四处寻找着刘思思的身影，“思思去哪了？”
江瑜随手一指，“那儿呢。”
林依辰顺着看过去，刘思思正缩在某个角落，双手抱膝，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思思，”林依辰小跑过去，抱住刘思思，“思思，你怎么在这儿啊，想什么呢？”
“我，我没事啦，”刘思思还是有点紧张。
林依辰多聪明啊，顿时猜到了原委，冲江瑜挥舞着小拳头：“待会儿你不许欺负思思，知道吗？”
“我造啦，”江瑜冲她挥挥手。
“靠北啦，你又不是湾湾人，还老学湾湾腔，”林依辰凶他。
又过了一会儿，剧组收拾好片场，胡戈、袁宏等人回去睡觉了，拍摄地点也转移到了室内。
先是一通乱打，杨康发现穆念慈并没有坐他的轿子，而是穿草鞋走过来的，脚上都是泥，于是将她点了穴，放在椅子上，准备帮她洗脚。
要么说王府富贵呢，洗个脚都那么多花样，还准备了许多花瓣。
刘思思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浑身紧绷，等着江瑜去抓她的脚。
江瑜盯着她的双脚，一时犹豫，“你该不会有脚气吧？”
刘思思睁开眼，又羞又气，你才有脚气呢！你全家都有脚气！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100！”
“哈哈，”江瑜一笑，“放轻松，别紧张。”
摄像机旁的李国力道：“你别瞎指挥啊，思思，你刚刚那个状态就很好。”
穆念慈也是黄花姑娘一个，被小王爷如此轻薄，当然也是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和刘思思此时的状态恰好契合。
“好，准备好了吗，A！”
刘思思一下子又紧张得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江瑜蹲在她身侧，抓起她光洁的脚腕，将一双玉足放进了盆里，却并没有抚摸，而是抓起旁边花篮里的花瓣，轻轻撒了进去。
花瓣落在刘思思的脚背上，有些微痒。
江瑜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的光滑脚背上，有些迷醉地说道：“看看它们，多漂亮啊。”
刘思思感觉自己的脚好痒，一时紧张得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得不说，刘思思的双脚确实漂亮，足踝晶莹，脚背白皙如玉，脚趾玲珑精致，完全达到了食用级别，拿去踩老坛酸菜估计能卖脱销。
李国力站在摄像机前，将江瑜迷醉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看江瑜的眼神都变了，心道：这小子，这神情，这绝对是本色出演吧。
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100！”
“来自李国力的负面能量值，+66！”
“……”
江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拍个戏，刷了一堆负面能量值。
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他可以理解。
可是其他人的负面能量值，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想取而代之？
刘思思此时身上有些瘫软，微微睁开双眼，低声呢喃道：“把鞋还我。”
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那股中气。
江瑜蹲在她身旁，斜着抬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原来你真是为了鞋来的啊。”
他站起身，随手解了穆念慈的穴道，拍了拍掌，一群丫鬟捧着各式各样的鞋子走了进来。
“你喜欢哪一双，随便挑。”
“我只要我原来的，还给我！”
江瑜一把拉住刘思思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好啊，你做我的女人，我立马还给你。”
刘思思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无耻！”
江瑜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啧，”李国力在旁看着都觉得疼。
这巴掌可是实打实的，完全没有作假。
江瑜被打得一怔。
脸上传来的疼，让他反应过来，他这是真被抽了。
江瑜一把抓住刘思思的胳膊，恨恨地看着她。
女人，你竟然敢打我？！
刘思思也吓了一跳，正要抱歉的时候，她就发现胳膊上一股巨力传力，好疼啊！
俩人较着劲，互相对视，彷佛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一旁的李国力简直想要鼓掌叫好。
这场戏，在表演中掺杂着两个人真实的感情，极具张力。
突然！
李国力发现江瑜的表情变了。
居然从愤怒变成了……兴奋。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怔。
虽然看不懂，但好像又有点道理。
如果他看过那些霸道总裁的小说，大概就会明白江瑜或者说杨康那时的心理变化：
连我娘都没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了！
像杨康这种从小地位崇高、娇生惯养的小王爷，对那种身世卑微、不善打扮，但又敢大耳刮子抽他的女子，简直毫无抵抗力。
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女人，我好像爱上你了！
068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哇啊啊啊啊……”
晚上，刘思思躺在床上，双腿夹着枕头，气得滚来滚去。
她居然就这么被占便宜了。
被一个认识才几天的男人，给摸了脚！
刘思思一想起来，就觉得尴尬得想要死掉。
不过她也清楚，这都是为了拍戏，被摸脚算什么，以后还有吻戏呢。
她心里都明白，可是，还是好气哦。
刘思思双手疯狂蹂躏着枕头，心里胡思乱想着，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打了个呵欠，准备去刷牙洗脸，就听手机铃声响起。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我的梦里……”
刘思思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刘妈打来的。
“喂，妈？”
“思思，你住哪个酒店啊，我马上就要到横店了。”
“什么？！”刘思思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你来横店干嘛？”
“我来看你啊，好了不说了，等到了地方我再打电话给你。”
刘妈说完便挂了电话，只剩下刘思思一脸懵逼。
她记得过两天，好像就要拍吻戏来着。
……
“哎呀，阿姨你太好了，还给我们带了这么多好吃的。”
“是啊阿姨，太感谢你了……”
刘妈到来以后，受到了江瑜、胡戈等人的热烈欢迎。
“知道你们拍戏辛苦，当然得犒劳你们一下啊。”刘妈提着一大箱子零食，笑着分给几人。
江瑜、胡戈几人也都不是客气的主，围着刘妈就将那些零食给瓜分了。
“思思没给你们惹麻烦吧？”
“没有，思思人长得漂亮，拍戏也特别认真……”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江瑜自然将刘思思夸得像朵花似的。
刘思思站在一旁，背着小手，轻轻哼了一声。
胡戈道：“阿姨，我还要拍戏，晚上我们请你吃饭啊。”
江瑜也道：“我知道这边叁条街那里，有家馆子特别棒，我们晚上去那吃。”
他们俩和刘妈打声招呼，便匆匆去了片场，刘思思今天倒是没戏拍，可以放一天假。
酒店房间内，刘思思盘腿坐在床上，手却不闲着，嘶拉一声撕开了刘妈带来的一包牛肉干。
“你瞧瞧你这房间弄的，跟狗窝一样，被子也不叠，”刘妈数落着，随手帮忙把被子给叠了。
“晚上还要睡，叠它干嘛啊，”刘思思狡辩，“对了，我爸呢？”
“你爸死了。”
什么？
我爸死了？！
这话落到刘思思耳朵里就是晴天霹雳，差点哭出来，急道：“我爸，他怎么了？”
“哎呀！”刘妈看着她这叫一个糟心，没好气地道：“你爸没死，我回去也要整死他！”
刘思思这才反应过来，“哦，你跟我爸吵架了？”
刘妈气道：“让他一个人过去吧！”
事情是这样的。
半个多月以前，刘思思走后，刘妈闲着无聊，一个人在家玩电脑，无意间在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叫“学习资料”的文件夹。
她还以为是刘思思学芭蕾的视频资料呢，于是便好奇地打开，点击了播放。
这一下，便打开了那扇叁俗的大门。
至今我们仍然不知道当时刘妈的心情如何。
只知道当天晚上刘爸回家以后，便受到了狂风暴雨般的思想教育。
经过一番批评教育，刘爸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是受到了网友“卧龙生”的诱惑，这才犯下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他决心悔改，和卧龙生，和叁俗彻底划清界限！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在刘妈的注视下，当着刘妈的面，将那些珍贵的学习资料删除掉了。
事情到这里，也只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在皮鞭的批判下，回到了正路，算不得什么大事。
男人嘛，谁还不犯点错误呢。
直到两天前，刘妈上网时忽然看到了网友发布的新手教程：
文件误删不要慌，在回收站里可以点还原。
找不到文件了，也不要慌，可以搜索文件名。
刘妈试探地按照教程，搜索了下学习资料，果然又找回了那些被删掉的珍贵资料。
事情到这里，性质就变了。
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敢煳弄老娘了？！
两人吵了几句，刘妈一怒之下便订了张来横店的车票，丢下刘爸一人，来找女儿了。
当然，这番话是不可能和刘思思说的。
刘思思也只当自己老妈又在家欺负老爸，结果老爸没让着她，老妈便跑来祸害她了。
这叫一个悲愤。
晚上，叁条街，锦衣卫大饭店。
江瑜、胡戈、林依辰等人来给刘妈接风，点了一桌子菜。
林依辰道：“阿姨你可真年轻，看上去就像叁十岁，我妈要有这么年轻就好了。”
刘妈一笑，“我不行，都老了。”
此时刘妈才四十来岁，皮肤保养得不错，模样和刘思思有几分相似，气质极佳，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位美人。
上了年纪之后，和刘思思这种没长开的小丫头比，反倒多了几分韵味。
林依辰多会说话啊，“不老，我要和你一块出门，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姐呢。”
江瑜附和，“对，你就跟我们姐姐一样。”
“来来，我们敬刘姐一杯，”袁宏直接就顺杆爬了。
刘妈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却极为高兴。
一桌宾主尽欢，只有刘思思心里有点小怨念。
你们要是管我妈叫姐，那我成什么了？
“你们演员真好，真年轻啊，”刘妈看着这一桌子的帅哥美女，心里高兴，跟着又八卦起来，“你谈对象了吗，依辰？”
林依辰摇头：“没呢。”
前两年，她和湾湾那边一个男明星因戏生情，不到一年便分了手，此后虽然有些绯闻，但并没有正牌男友。
刘妈继续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你这么好看，可得看准咯，别被男人骗了。”
林依辰甜甜一笑：“我想找个年纪大一点的，成熟一点的最好。”
刘思思跟着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年轻小男生什么的，都太嫩了，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
江瑜笑道：“是不是那种长得帅，又有钱，能照顾人，还一心一意对你好的大叔？”
林依辰眼前一亮，“对吖。”
她从小没有父亲，对年长的男性往往抱有好感，只是没想到江瑜总结得这么准确，完全就是她心中完美对象的样子。
哔嘀阁
江瑜给她倒了杯酒，“来，喝一杯。”
“干嘛？”林依辰奇怪地看他。
江瑜道：“喝多了回去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一桌人都笑，江瑜解释道：“对男人来说，有钱，专一，长得帅，这叁种属性根本不兼容。”
“有钱长得帅等于花心，专一长得帅等于没钱，有钱且专一等于年纪大，长得还丑，又有钱、又专一、长得还帅的男人，等于不存在。”
“精辟！”刘妈给他竖了下大拇指，“说得太对了。”
林依辰托腮白他一眼，我也知道不存在啊，但你还不许我做梦幻想一下吗？
“来自林依辰的负面能量值，+23！”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66！”
江瑜一席话，本来想戳破林依辰的粉红幻想，没想到竟然还误伤了刘思思。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小女孩都喜欢大叔呢？
胡戈忽然道：“其实江瑜说的太绝对了，这样的男人还是有的。”
“比如说你吗？”江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胡戈一时尴尬了一下。
069章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吃完饭，叁个女人手拉手逛街去了。
叁个男人结了账，跟在后面漫无目的地晃悠。
“哎，这家理发店这么贵吗？”胡戈忽然道。
江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路边一家发廊挂着牌子：洗剪吹90一次。
这个年代物价比较低，正常理发店洗剪吹几块钱就搞定了，哪用得着90啊。
江瑜随口道：“哦，那家理发店里的姑娘长得好看。”
“所以呢？长得好看，洗剪吹就这么贵？”胡戈还是理解不能。
江瑜只好解释道：“洗剪只要10块钱，吹一次80。”
胡戈奇道：“吹个头发这么贵吗？”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明白过来了。
他看向江瑜的眼神登时就变了：“卧槽，牛逼。”
“来自胡戈的正面能量值，+66！”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都没进去。”袁宏问。
“多新鲜，横店叁条街的大名谁不知道啊。”
“你去消费过？”
江瑜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胡戈和袁宏对视一眼，我信你个鬼！
“鸿姐，思思，看这个，”林依辰发现了一家小摊上卖的面具，兴致勃勃地拉着刘妈、刘思思去看。
叁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讨论是孙悟空的面具好看，还是葫芦娃的面具好看。
“哎，你是不是对林依辰有意思啊？”江瑜发现胡戈盯着林依辰眼睛都不眨一下，遂撞了下他的肩膀问道。
“你能不那么八卦吗？”胡戈无奈地看着他。
“嘿，还装，咱们剧组谁看不出来啊。”
胡戈愣了一下，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大家都看出来了吗？
他看向袁宏，袁宏也点了点头。
胡戈这下没法瞒了，“卧槽。”
江瑜笑道：“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我们都看出来了，你觉得她看不出来？”
“看出来有什么用，”胡戈看向前方那个娇小的倩影，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沉，“人家有心仪的对象了。”
“是吗，她不是说没对象嘛。”
胡戈摇摇头。
其间种种，他也不明所以，只知道林依辰此时单恋着某个男生，对方却有女友，她也只好祝福，却偏偏又难以释怀。
毫无疑问的是，老胡是动了心的，这一点后来的唐烟也证实过。
而林依辰呢，大概率也是对老胡有感情的。
只是他们俩为什么没能走到一起，江瑜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江瑜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呢，就一定要去表白，哪怕最后不能在一起，也要把这一份心情告诉她。”
胡戈道：“就怕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不说，以后连接盘都轮不到你。”
胡戈白他一眼，你个大一的小兔崽子，懂什么叫爱情，懂什么叫接盘吗？
可是转念一想，卧槽，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江瑜微微一笑，向前走去，不再管他。
人各有命，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晚上，几人回到酒店。
江瑜捶了下腰，准备回房睡觉。
陪女人逛街，比特么拍戏还累。
胡戈却没有回房的打算，他的两个助理已经收拾好行李箱，站在门口等他。
江瑜问道：“你们干嘛去啊？”
胡戈道：“我回一趟盛海，这几天不是没我的戏了么，正好回家住几天。”
“这么晚了还回去？”江瑜惊讶。
“嗯，我助理他妈病了，急着回去照顾，我正好也一块回去。”
胡戈有两名助理，一男一女，男助理名叫小凯，此时已经将车开了过来，下来道：“老大，走吗？”
外面夜色夜深，江瑜看了眼手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便劝道：“今天太晚了点，开车也不安全，你们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胡戈笑道：“没事儿，我们轮流开车，明天早上就能到。”
说着便要上车。
江瑜却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认真道：“还是明天走吧，你今天晚上还喝了酒，开车也不安全，没听说过那句话嘛，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胡戈奇怪地看着江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
他们俩相处一个多月，江瑜虽然平时和他开开玩笑，但行事极有分寸，从不会这样干涉他的私事。
尤其是他的神色，还这么严肃。
不过考虑到江瑜也是一番好意，胡戈还是解释道：“应该没关系的吧，我就喝了一点……”
江瑜打断他，“有关系，你现在正拍着戏，不能冒险，还是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胡戈犹豫了起来，江瑜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
何况就等一个晚上而已，他们根本就用不着连夜赶回盛海。
助理小恺却催道：“老大，我急着回家啊，我们俩轮流开，明天早上就能到盛海了，有什么不安全的啊……”
江瑜瞪了他一眼，“这么晚开车容易疲劳驾驶，你不懂吗？”
见江瑜口气如此严厉，胡戈终于松了口，“小恺，我们明天早上再走吧。”
江瑜毕竟是一番好意，他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让俩人闹得不愉快。
小恺听见胡戈这么说，有点赌气地道：“我不管，我就要现在走。”
说完便上了车，扑通一声关上了车门。
“你！”胡戈有点生气了。
他对助理向来不错，平时也没什么架子，可此时被自己的助理甩了脸子，胡戈也有点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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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女助理小琪出来打圆场道：“老大，我陪小恺回去吧，你不用急，明天早上你可以去东阳机场，坐飞机回盛海。”
胡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江瑜犹豫了下，还是道：“这么远的路，又这么晚了，你们开车回去，真的不安全……”
“滴！滴！”
汽车发出两声急促的喇叭声，小恺在里面有些不耐烦地催了起来。
小琪笑了下，“没事儿，我也会开车，我们可以轮流开。”
说完便上了车。
油门轰鸣一声，轿车飞也似的开远了。
江瑜看着车尾灯，微微叹了口气。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好了，回去休息吧，”胡戈有点不大高兴，丢下句话，也不等江瑜答应，便自顾自上楼去了。
江瑜也只能苦笑着摇头。
事故没发生，谁都不会当回事儿，都觉得“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要不是一番好意，劳资才不干这种讨人嫌的事情呢。
070章 江瑜可谓是良师益友了
盛海，某小区内。
蔡益蓉躺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她没有男人，夜晚寂寞难耐，一个人折腾到半夜才睡。
大清早的，正睡得香甜呢，就听手机铃声响起。
她迷迷煳煳地摸起手机，按了挂断。
可对方立马又打了过来，这次蔡益蓉没办法，憋着一肚子火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正想骂人呢，那边李国力的话就像一瓢冷水一样泼了下来。
“昨天晚上，胡戈的两个助理连夜开车赶回盛海，在高速出了车祸，一死一伤。”
蔡益蓉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胡戈，车祸，一死一伤。
“老胡怎么样？！他人没事儿吧？！”蔡益蓉急忙问道。
胡戈现在是她们公司的台柱子，而且还是《射凋》的男主角，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们公司就完了。
对面李国力停顿了一会儿，道：“胡戈没在车上。”
“那他人呢？！”蔡益蓉心都凉了。
“我是说，胡戈没上那辆车，昨天晚上胡戈要回盛海，被江瑜拦下来了。”
“胡戈没在车上？！”蔡益蓉重复了一遍，心中一块大石顿时落地，“妈呀吓死我了。”
李国力道：“多亏了江瑜啊，昨天晚上就为这事，两人还闹了点不愉快。”
“是吗，那可真的太感谢他了，”蔡益蓉躺回床上，整个人好像被人一脚踹到海里，等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候，又突然被人捞了起来，心情大起大落。
而捞她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江瑜。
她本就对江瑜印象不错，不仅长得帅，演技也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靠谱，硬是将胡戈给拦了下来，阻止了一场悲剧。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良师益友了。
“来自蔡益蓉的正面能量值，+66！”
两人又聊了两句，李国力道：“你先别急着高兴，他的两个助理一死一伤，这事很麻烦，还需要你去处理。”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蔡益蓉道：“你记得找人看好胡戈，让他不要乱跑，现在他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让他不要多想，安心拍戏。”
李国力挂了电话，蔡益蓉长长地出了口气，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春光毕露也顾不上了。
对她来说，只要胡戈没出事就好，两个助理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
“什么？！”
“小恺出车祸了？！”
第二天一早，胡戈尚在梦乡，便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迷迷煳煳地拿起接听，登时便清醒了过来。
昨天凌晨，沪杭高速发生一起车祸，一辆沪牌轿车追尾了一辆大货车。
救护车赶到后，发现司机当场身亡，副驾驶的一名女子身受重伤，被送去医院抢救，到现在都还没脱离危险。
胡戈听完这个消息，愣了半天，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便收到了他妈打来的电话。
“儿子，你没事吧，你要是有什么事，妈可怎么活啊……”胡妈在那头直接哭了出来。
她也是刚刚收到了电话，说他儿子的车出了车祸，差点没把老太太吓死。
胡戈鼻子有点酸，“没事儿啊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昨天没上那辆车，我被朋友拦下来了……”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你那个朋友，我早就跟你说过，你那个助理啊，不叁不四的，太拎不清了，让你把他换掉，你就是不听……”
“嗯，我知道了，妈……”
安慰了老太太好一阵子，胡戈才挂了电话。
坐在床边，心里一阵后怕。
他本来还对小恺有点愧疚，觉得对方毕竟也跟了自己这么久，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可被胡妈一顿痛骂，他才反应过来，要不是昨天被江瑜拦了下来，他可就真上了那辆车了。
那么这时候，出车祸的就是他了。
说不定没命的也就是他了。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妈该多难受啊。
胡戈左思右想，真是越想越后怕。
在江瑜前世，胡戈也是在拍摄《射凋英雄传》时期，和助理轮流开车回盛海，结果由于小恺疲劳驾驶，在高速上发生车祸，副驾驶上的小琪当场死亡，胡戈在后排差点毁容，缝了一百多针，足足休养了一年多，才重新回到了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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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车祸，对胡戈、对糖人来说，都影响巨大。
由于主角出了车祸，整个《射凋》剧组不得不停工，而且前期投入的资金也收不回来。
蔡益蓉又力排众议，不愿意更换男主角，一定要等胡戈康复，整个剧组差点破产。
为了拯救濒临的《射凋》剧组，糖人便又开了部《聊斋奇女子》，好歹给剧组找点事情做。
而对于胡戈而言呢，除了脸部差点被毁容，也让他对自己的演技产生了浓厚的自卑感。
经历过生死以后，人才会成长。
所以他后来一心突破自己，跑去演话剧，跑去留学，这才有了《琅琊榜》、《南方餐厅的聚会》这样的作品出现。
在众多偶像剧演员里，他是转型最成功的那一个。
这场车祸对于他而言，到底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不过此时的胡戈还预料不到后来的事情，后怕之余，又对江瑜感激不已。
这家伙也不喊着要回盛海了，噔噔噔跑到江瑜房间，砸开了他的房门，然后对着江瑜就是一个熊抱。
江瑜都懵了，“卧槽，你干嘛？！”
“谢谢你了，兄弟，我太感激了！”胡戈一时兴起，抱着江瑜还转了个圈。
刘思思刚好出门，就看见俩大老爷们抱在一起。
叁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打扰了，”刘思思扑通一声关了门，又退回房里去。
“怎么了？”刘妈问。
刘思思靠在门上道：“我觉得，我的叁观受到了挑战。”
“来自刘思思的正面能量值，+66！”
这还有点小刺激是怎么肥四？
房门外，胡戈看着江瑜道：“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也觉得她误会了，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噢，”胡戈终于松了手，“我也是太感激你了，要不是你昨晚拦着我，我现在搞不好都没命了，我昨晚对你态度还那样……”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对江瑜是又感激又惭愧。
感激的是，对方拦住自己，没让他出事。
惭愧的是，他昨晚还觉得江瑜是在没事找事，还生了江瑜的气。
现在一想，真的有些无地自容。
他妈说得对，江瑜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来自胡戈的正面能量值，+100！”
胡戈正激动着呢，江瑜不得不打断他，“那个，你有没有觉得下面有点凉？”
“凉？”胡戈低头一看，“卧槽！”
他竟然忘了穿裤子，裹着个睡袍就跑出来了，大红裤衩在白色睡袍的承托下格外显眼。
难怪刚刚刘思思是那种眼神。
江瑜看他的眼神也有点诡异，想不到你喜欢这种调调。
胡戈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强行解释道：“我本命年不行啊，你等我穿条裤子再来找你啊。”
说完急急忙忙跑回房去了。
江瑜打了个呵欠，扑通一声把门关上，直接反锁。
先等爷睡个回笼觉，你再来找我吧。
071章 刘思思的疑惑
我是狮子王：“一条鱼，在不在？在不在？”
我是一条鱼：“干嘛？”
我是狮子王：“我有一个朋友，我发现他居然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我是一条鱼：“很正常啊，就是好兄弟呗。”
我是狮子王：“好兄弟之间也可以这样做？”
刘思思疑惑，她上学的时候，从来都是女生之间手拉手一块去厕所，从没见两个男生那么亲密的。
而且老胡连裤子都没穿……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毕竟她才十九岁，还什么都不懂。
好死不死的，江瑜闲着无聊，随手回复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和异性谈恋爱只是为了繁衍，同性之间才是真爱。”
我是狮子王：“？？？”
我是狮子王：“真的假的？同性之间也可以？”
我是一条鱼：“年轻人思想不要太封建，大家都这么年轻，性别不要卡的那么死嘛。”
我是狮子王：“……”
刘思思感觉自己的叁观这下是真的受到了挑战了。
江瑜看着这串小点点，哈哈一笑。
他猜到对面估计是个年轻的丫头，颠覆一下她的叁观，让江瑜觉得格外有趣。
我是一条鱼：“断背山看过没有，李安说了，每个男人心中或许都有一座断背山，我们不能歧视他们，尊重祝福就好了。”
江瑜循循善诱的。
在前世，一开始他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无论多离谱，他都不觉得离谱。
只剩下四个字，尊重祝福。
刘思思在电脑那头，若有所思地点头。
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的啊。
江瑜又回复道：“不过这种事呢，还是要看颜值，你想想，如果是黑皮和道哥……”
黑皮是黄柏，道哥是孙宏雷。
刘思思想象了下那个场景，简直不寒而栗，这太辣眼睛了。
不过江瑜和胡戈都属于颜值高的那一类。
刘思思歪着头想象了一下他们俩，忍不住吐了吐小舌头。
在江瑜的指点下，她居然渐渐觉醒了腐女属性。
过了几天，横店影视城内的戏份拍完了，剧组转移到其他地方进行拍摄。
由于车祸的发生，让胡戈、蔡益蓉等人心有余悸，李国力便改变了拍摄计划，将剧组分为两路，同时拍摄。
一路由李国力带着胡戈、林依辰，另一路则由副导演林雨芬带着刘思思、江瑜，去拍杨康和穆念慈的那点事儿。
话说杨铁心带走了杨康、包惜弱，完颜洪烈带兵穷追不舍，最后杨铁心、包惜弱双双被射死。
在江瑜的设定里，杨康对杨铁心没有任何感情，让杨康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不是完颜洪烈的亲生儿子，而他娘居然死在了完颜洪烈手上。
包惜弱死后，杨康便郁郁寡欢，陷入了一种迷茫状态。
好在身边还有穆念慈陪着。
两人走街卖艺，倒是过了一段贫穷却自在的生活。
对杨康来说，这就相当于体验生活了，充满着新奇之感。
但好景不长，欧阳克冒充杨康去刺杀宋国的官员，引起了宋国对杨康的通缉。
两人无奈，只好带着杨铁心和包惜弱的骨灰，回到牛家村，准备将其安葬。
深夜，剧组还没收工。
江瑜坐在小马扎上闭目养神，等候着导演林雨芬的召唤。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大明星都喜欢买房车了，剧组的环境确实差了点。
在影视城内拍摄还好，一旦出了影视城，来到野外，条件那叫一个艰苦，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蚊子还贼多。
江瑜坐在那纹丝不动，就见一只蚊子嗡嗡嗡地飞到江瑜胳膊上，干瘪的肚子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
“我叫你吸！”江瑜一巴掌呼下去，那只死蚊子顿时从叁维变成了二维，只在胳膊上留下一滩血迹。
“老江，花露水要么？”刘妈见江瑜被蚊子烦的不行，主动拿出了花露水递给他。
“谢谢鸿姐。”
“你都叫我姐了，客气啥。”刘妈颇为豪气。
刘思思坐在一旁，双手抱膝，睁开右眼瞥了一眼江瑜，跟着又闭上了。
“思思，你想什么呢，要不要和老江对下词？”刘妈问。
刘思思摇了摇头，“我台词都记熟了，就是有点想不通。”
“什么想不通？”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嘿，你这孩子，”刘妈急了，“我是不懂，那你不能问问江瑜啊，我看人家比你演得好。”
江瑜闻言一笑，“大侄女，你哪里想不通，说出来让叔叔帮你想想。”
“谁是你大侄女啊！”刘思思叫道。
江瑜笑道：“我管你妈叫姐，按照辈分，你不就是我侄女吗？”
“哼，”刘思思有点生气，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自从刘妈来了以后，这家伙老是“鸿姐”的叫着，这几天更是变本加厉，开始叫她侄女了，可太烦人了。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66！”
“好了，不逗你了，”江瑜正色道：“如果人物上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们可以一起聊聊，马上可就要开机了。”
听见江瑜这么说，刘思思才转过来道：“我是想不通，穆念慈怎么会对杨康那么死心塌地的呢？”
从剧本上来看，穆念慈颇知家国大义，性子外柔内刚，只恨此生是女儿身，否则定要做一番大事业的。
只是，穆念慈为什么就对杨康那个小人那么忠贞不二呢？
好好一个姑娘，竟然变成了舔狗。
就因为对方长得帅？
就因为被对方摸了脚？
刘思思有点想不通。
俗话说，男不摸头，女不摸脚，她刚开始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可过了几天，却觉得也没什么，身上又没掉一块肉。
而且她磕江瑜和胡戈，还挺开心的，根本没对江瑜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怎么穆念慈就对杨康那么死心塌地呢？
她短短的十九年人生不足以回答这个问题。
江瑜道：“这个问题我还真知道，其实这是金庸先生的锅，他把秦南琴和穆念慈合并成一个角色，自然就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了。”
在《射凋》最早的版本里，秦南琴才是杨过的母亲，她性格刚烈，爱慕郭靖，非常瞧不上杨康，是被杨康强迫才怀孕的。
而穆念慈本就性格柔弱，对杨康那叫一个死心塌地，杨康在铁枪庙里死后，穆念慈直接就殉情了。
后来在叁联版里，金庸将秦南琴和穆念慈合并成一个人，固然情节更加简练，但也搞出了不少漏洞。
比如说穆念慈和黄蓉本就是闺蜜，穆念慈怀孕，黄蓉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呢？
真正的原因是，怀孕的人是秦南琴，而秦南琴是黄蓉的情敌，按照黄蓉小气的性格，自然不会收留她。
而秦南琴因为痛恨杨康，顺带着也不喜欢杨过，这才养成了杨过缺爱的性格。
又因为杨康强迫秦南琴生下了杨过，所以杨过的老婆小龙女才会被龙骑士玷污，这就叫报应不爽。
杨过根本就是替杨康来还债的。
“原来是这样，”刘思思听江瑜说完，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可是，我该怎么演呢，按穆念慈，还是秦南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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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剧本来吧，”江瑜抹完花露水，起身道：“谁让杨康英俊潇洒，又诡计多端呢，让穆念慈这么个刚烈的女子，都对他爱得难以自拔。”
“tui~”刘思思轻轻啐了一口。
跟着又紧张起来。
今天晚上可真的就要拍吻戏了。
而且刘妈还就在旁边看着。
这种戏份，她根本就没敢跟刘妈讲。
072章 妈目前犯
“是否使用戏骨体验卡，有效期一小时？”
“是。”
今晚的戏份十分重要，江瑜特意兑换了一张体验卡。
在他的设定里，杨康就是在今晚黑化的。
杨康带着穆念慈回到牛家村，受到了一对老夫妻的热情招待，到了晚上，杨康提着长枪准备去将这对老夫妻灭口，颇有些枭雄本色。
奈何穆念慈坚持认为人应该要善良，就算是死，也不可以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叁，二，一，A！”
荒郊野外，树下坟前，杨康拄着枪，深深地看着刘思思，“我告诉你，这世上不管是金人还是宋人，都是一样的，没权没势就是要被人欺负，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你给我让开！”
说到最后一句江瑜简直是声色俱厉。
刘思思站在他面前，只感觉对方像是一头狮子一样，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到这一刻，杨康的小王爷本色终于显现了出来。
刘思思有点接不住戏，不由得偏过头去，移开目光，“我只记得义父说过，一个人就算失去一切，都不可以放弃道义，不可以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江瑜冷笑，“你的义父他死啦！”
刘思思大喊道：“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你敢说我是个小人？！”
江瑜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开玩笑，杨康做了十八年小王爷，高高在上，哪里会把平民百姓当人？
他跟着穆念慈浪迹江湖，本就吃了一堆苦，此时还被她顶撞，哪里还能忍得住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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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思挨了一巴掌，虽然江瑜收着劲儿，并不疼，但还是被吓到了。
她跌倒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打哭的，还是被吓哭的。
“卡！”
林雨芬叫了暂停，先把刘思思扶起来，然后瞪了江瑜一眼，“你收敛一点，我们这个版本的杨康，没你演得那么坏。”
她带着江瑜、刘思思拍戏也有段时间了，刘思思演技一般，但胜在青春年少，而且戏份不多，所以表现得还可以。
至于江瑜呢，演技还可以，基本都在及格线以上，但没想到今晚忽然演技爆表，从六十分爆到了八十分。
抬手打人的那一刻，脸上那股子煞气，看得她都有些心惊，更别提刘思思这种新丁了。
江瑜从戏里出来，笑道：“我这不是为了刻画人物嘛，要不我收着点？”
“我是让你温柔一点，”林雨芬又看向刘思思，“思思，你记住你现在的情绪啊，我们继续。”
刘思思脸上还挂着泪水呢，点了点头，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
林雨芬又白了江瑜一眼，这木头，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继续开拍。
刘思思倒在地上，眼泪就像不要钱的一样，哗哗往外流，哭得格外伤心。
老话说，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哪怕她再没理，只要一哭，男人就得认错。
没错也是你的错！
穆念慈这一哭，杨康还真就心软了。
江瑜无奈地将长枪扔在一旁，枪不要了，人也不杀了，蹲下身子将刘思思搂在怀里，另一只胳膊从她双腿下穿过去，一把将其抱起……
然后他发现，没抱动。
江瑜调整了下姿势，双腿扎成马步，气运丹田，将刘思思打横抱起……
这次倒是抱起来了，可是他被压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更别提抱着刘思思走到屋内了。
“怎么了？”林雨芬问。
江瑜将刘思思放下，弱弱地道：“太重了，我抱不动。”
他只是一个演员，能演出杨康的煞气来，可他演不出杨康的武功来啊。
计算刘思思再瘦，也有一百来斤，哪是他这两条小胳膊能抱起来的。
刘思思本来还沉浸在穆念慈的情绪里呢，此时那叫一个怨念满满。
你才重呢，你全家都重！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99！”
实际上，这还真不怪江瑜。
在正常体重下，一个男生想把自己的女朋友打横抱起，本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妹子们电视剧看多了，总感觉男主角可以很轻易地将女朋友抱起来，然后女主角就一脸娇羞地躲在男主角怀里，安全感满满——其实这全是摆拍。
在江瑜力气不够的情况下，林雨芬只好想了个盘外招，找了两根棍子担在刘思思身下，然后只拍摄江瑜的上半身。
等江瑜抱着刘思思一转身，镜头就切到室内了。
却说杨康将穆念慈抱起，放在床上，看着穆念慈姣好的面容上还挂着泪珠，是又爱又怜。
而穆念慈此时也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这要不把她上了，那还叫男人嘛。
不过幸福的是杨康，拍摄这段戏的江瑜可就苦逼了。
屋内两台摄像机对着他，录音师还在他脑袋上方举着个录音杆，更重要的是，刘妈可就在窗户外看着呢。
江瑜一回头就能看见刘妈站在窗户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莫名地就有了一种高中午休和女同学谈恋爱，一回头发现班主任在窗外对他死亡凝视的赶脚。
而现在，刘妈在窗外，自己要对她女儿进行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算什么？
妈目前犯？
江瑜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刘思思心里也很不平静。
她总感觉她自己就像是一盘白菜，被摆上了桉桌，然后等着猪来拱……
“念慈，”江瑜轻轻唤了一声，右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拉开了她的腰带。
“康哥，”刘思思抓住他不老实的左手，丹唇轻启：“我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
江瑜没等她说完，已经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刘思思感觉自己的身体都绷直了。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99！”
“过！”
在最关键的时候，林雨芬喊了卡。
穆念慈确实失身于杨康，不过不是现在。
杨康的判断并不没有错，那对老夫妻确实跑去报了官，就在杨康忙着办大事的时候，那对老夫妻把官兵引了过来。
也不知道该说穆念慈是自作自受，还是该说她因祸得福。
最后俩人双双被官兵抓走，在公堂之上，杨康拿出了象征金国小王爷的玉佩，看着宋朝的狗官跪在自己面前请罪，仰天大笑。
他终于明白了，金人和宋人其实都是一丘之貉，这世上只有权势才是真的！
宋朝的小粉红们总是骂金人残害百姓，彷佛一切责任都在金国，殊不知宋朝的老爷们，对外卑躬屈膝，对内可是变本加厉。
收拾不了金人，我还收拾不了你们这些刁民？！
至此，杨康彻底黑化。
“收工！”
一场戏拍完，已经是深夜了。
刘思思在更衣室内换好衣服，心里五味杂陈的。
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她以前还幻想过，有一个白马王子与她相拥，两人在漫天的烟花下，动情相吻。
没想到，竟然这么草率地就没了。
她嘟着嘴有点不满。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66！”
“老江，晚上去整两盅？”刘妈招呼着江瑜。
“好啊，”江瑜道，“去吃火锅吧。”
说着还嗒吧下嘴，这么晚了，他可是真饿了。
这一幕落在刘思思眼里，立马又引来了一堆负面能量值。
你亲完我，还敢回味？！
哼！！
刘思思气得一跺脚，捂着嘴，跑远了。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99！”
073章 杀青和招揽
刘思思发现自己做春梦了。
梦里，她走在一片粉红色的世界里，这世界处处都充满着诱惑。
她遇见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色的西服，有着俊逸的脸庞，儒雅地笑着。
她走到男人身边，心脏扑通乱跳，男人捧起她的脸，她害羞极了，踮起脚尖，闭上双眼，抬起下巴。
就听男人道：“这个世界上，异性之间只是为了繁衍，同性之间才是真爱。”
这都什么鬼？！
刘思思一下子就吓醒了。
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就发现下面又湿又黏。
她来姨妈了。
八月下旬，江瑜杀青。
虽然胡戈的拍摄日程排得很紧，但他还是抽出了一晚上的时间，为江瑜举办了杀青宴。
自从江瑜间接地救了胡戈一命后，胡戈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改变。
动不动就给他送个西瓜，留半拉猪蹄，有时候见个面，还在他身上捏一下，或者搂个肩膀什么的。
江瑜知道这家伙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谢意。
锦衣卫大饭店门外，江瑜和胡戈站在路边闲聊。
此时天色未晚，太阳挂在西方留着一抹余晖，舍不得落下。
“你打算和她说了吗？”江瑜问。
胡戈摇头：“你等我再想想吧。”
“你觉得她对你有意思吗？”
“大概有那么点吧，我也说不清，”胡戈有点为难。
在感情里，再优秀的人也会患得患失。
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对方对自己没有感觉，害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江瑜提醒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胡戈将一只胳膊压在肩膀上，“说的就好像你很懂一样，你谈过吗？”
“没有啊，我实战经验为零，但我理论满分啊。”江瑜说得理所当然。
胡戈道：“呵，那你和思思是怎么回事儿？你招惹人家了吧。”
俩人一起回头看，刘思思坐在里面，正隔着玻璃窗偷看俩人，见他们俩扭头，又赶紧将目光移开。
江瑜道：“她这是因戏生情，她没有表演经验，用的是体验派的法子，她现在估计是把我当成杨康了，现在杀青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
“因戏生情不好吗？”胡戈笑么兮兮地看着他，“思思多漂亮啊。”
江瑜道：“是漂亮啊，不过我现在不想谈什么恋爱，我就想搞钱。”
顿了顿又道：“就算要谈，我也要找一个分量够的。”
他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我怕将来孩子饿着。”
“……”
俩男生越聊越没谱。
室内，刘思思悄悄地观察着俩人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两个男人嘻嘻哈哈聊天的样子，非常和谐。
他们在聊什么？
就算自己这时候过去，他们俩也会收敛笑容，问自己有什么事吧。
那是她不能参与的话题吗？
刘思思有点羡慕，这种两个人的默契。
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心里有话也没人可以说，都是自己一个人闷着。
虽然她独立惯了，但也很羡慕有朋友的人啊。
什么时候能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可以一起贴贴，一起手拉手去厕所，一起彻夜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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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关系，比爱情还要美好吧。
刘思思又想起“一条鱼”说的那句“同性之间才是爱情”，忍不住地想，他们俩要是一起贴贴，嘿嘿嘿……
太阳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剧组的人员也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除了他们四个主演，袁宏、蔡益蓉等人，还有饰演西毒欧阳锋的徐锦江，这厮出场的时候，活像拜月教主。
以及饰演华筝公主的太阳姐姐谢那——要么说郭靖最后选择黄蓉呢，娶这么个华筝公主回来，岂不是得被烦死。
杀青宴后，江瑜回到酒店房间，冲了个澡，穿上大裤衩，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没过多久，江瑜正刷牙呢，房门被敲响了。
江瑜吐干净泡沫，过去开了门。
“身材不错啊，”门口，蔡益蓉看着光着膀子的江瑜，先是惊讶，后是惊喜。
江瑜扑通一声把门关上了。
等他换好衣服，才又重新开了门。
“你还害羞了，”蔡益蓉进门后笑道：“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江瑜道：“兄弟不才，江湖人送外号玉面小飞龙，您这么晚找我，是来结片酬吗？”
他在这拍了两个月，片酬大概能有二十来万。
四线小演员，虽然上过春晚，但毕竟没有代表作，也没演过男一号，能拿这么多片酬，已经算是高的了。
杨秘去年拍《神凋侠侣》的时候，根本没资格按集算钱，拿的是合同价，靠着郭襄火了以后，片酬才涨上去。
此时的江瑜也一样，拿的都是合同价。
蔡益蓉拉了把椅子坐下，道：“片酬回头会打到你卡上的，我就是来和你聊聊，两位导演都跟我说了，你演技真挺不错的，在你这个年纪，同龄人中几乎没有比你更强的了。”
“哈哈，导演客气了。”
怎么说他也是有挂的人，换到仙侠小说里，他这岂不是同阶小无敌？
“我们公司你也了解，最擅长的就是古装偶像剧，这个类型在大陆，起码二十年内不会过时，如果你跟我们合作，我保证你就会是下一个胡戈，片酬起码翻十倍。”
蔡益蓉几乎已经把话讲明了，就是来招揽他的。
她确实很看好江瑜，而且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下一个胡戈，怎么也得给个男一号吧。
这对新人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诱惑。
江瑜却兴趣不大，斟酌着措辞道：“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很多事都不懂，我们学校也有规定，不让随便签经纪公司，我暑假出来拍戏，还被我们班主任一顿骂，所以现在没有签约的想法。”
“不过我确实挺喜欢糖人公司的，跟你们合作也很愉快，如果我将来要签经纪公司，我肯定优先选你们。”
蔡益蓉见江瑜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就不再勉强，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他的房间，跟着又敲响了刘思思的房门。
不出意料的话，刘思思应该是被蔡益蓉成功拿下了的。
对刘思思来说，签约糖人，可以说是最佳选择了。
但江瑜不一样。
他并不在乎男主角，否则也就不会把《疯狂的赛车》男一号让给黄柏了。
蔡益蓉开出的条件，对江瑜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他也不能把话说死，毕竟《仙剑奇侠传叁》他还是很馋的。
仙剑系列也确实是国内仙侠剧的一个巅峰，仙剑四美可不是吹出来的。
先吊着吧，万一能成呢。
不主动，不承诺，也不拒绝。
这就是江瑜的策略。
074章 美好的九月
九月，开学季。
整整一条郁郁葱葱的林**边，无数面红旗飘扬而起，上面分别用白纸钉着“表演系”、“摄影系”、“导演系”等等字样。
每一面红旗下都有志愿者帮着搬行李，登记姓名，发注册指南，一派忙碌的景象，个个学长都是青春洋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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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学院又迎来了一批鲜嫩的学弟学妹，校园里的单身狗们一时都躁动了起来。
一向大裤衩配拖鞋的肖冰，竟然也打扮得体体面面，跑来迎新。
江瑜从横店回来后，闲着没事儿，便被张伟抓来，和肖冰一起做迎新的志愿者，帮着指指路，发发军训的服装什么的。
“学长，表演系是在这里报道吗？”一个男生挤过人群过来问。
“对，你叫什么名字？”江瑜问。
“我翟，叫天琳，”男生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来。
江瑜愣了下，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是知网吗？”
“知网？那是什么？我是好孩子，我不上网，”翟天琳道。
“不知道也好，”江瑜点点头，活该你丫将来凉凉。
翟天琳走后，表演系的学生们陆续前来报道，不过除了翟天琳、祝一龙外，其他人的名字江瑜都没听过，估计到最后都凉凉了吧。
肖冰有点失望，不住地感叹着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这一届妹子的质量明显没有他们那一届高。
都不提杨秘了，等了这么久，连个能比得上袁依依的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电影学院要完啊。
江瑜笑道：“这一届妹子质量不行，可男生质量高啊，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有比得上那个叫祝一龙的新生的吗？”
他这一句话，相当于拎着机枪扫射，这几头货登时就炸了，可还真没法反驳。
眼看着江瑜、杨秘混得风生水起，他们呢，连个正经的剧组都没进过，想反驳都没底气。
事实上，江瑜还真不是瞎说，05级表演系，要不是江瑜横空出世，这一届男生直接就全军覆没了。
到了06级，女生全军覆没，男生倒是出了翟天琳、祝一龙。
等到了07级，又轮到男生全军覆没了，女生里出了真爽、景田和阚青子。
由此可见，这都是轮着来的。
迎新一直持续到傍晚，几人整理着东西，准备收摊了，就见一个小姑娘拉着硕大的行李箱急急慌慌地跑过来，“学长，这里是表演系吗？”
肖冰顿时眼前一亮，“对，这里就是表演系。”
“太好了，”姑娘喘匀了气，甜甜一笑，递过来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我叫叶清，高职表演系的。”
“高职的啊？”张伟道：“我们这是本科的……”
“噢，”叶清听说，低着头，很有点不好意思。
她成绩不好，没考上本科，只能上高职。
虽然张伟并没有轻视她的意思，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肖冰狠狠瞪了张伟一眼，自告奋勇地道：“我知道高职在哪报道，我带你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客气什么，”肖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高职又怎么样，来了电影学院，以后我们就都是同学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谢谢学长，嘿嘿。”叶清一笑，露出两只梨涡，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感觉。
江瑜看见她的笑容，终于想了起来，这不就是《绣春刀》里那个“很润”的姑娘嘛。
可惜大家都只记得加钱居士，反倒把“很润”本人给忘了。
这姑娘长得确实挺漂亮的，穿着白裙、白袜，脚上蹬着粉色运动鞋，露出一截浑圆的小腿，肖冰带着姑娘去找高职表演系去了，眼睛不时偷瞄姑娘的小腿。
“老肖怎么这么积极？”张伟奇怪，这家伙平时懒得要死，现在倒是热情起来了。
江瑜道：“你懂什么，这就叫见色起异。”
“可哪姑娘是高职的啊。”
“高职的咋了，你娶媳妇还看学历啊。”
张伟挠挠头，“说的也是。”
“哎，晚上我们几个老生请新生聚餐，你来吗？”他问。
“不去，”江瑜摇头，“我晚上约了人，过去看剧本。”
宁皓带着七八个编剧，埋头苦干三个多月，终于将《疯狂的赛车》的剧本给写了出来。
江瑜作为投资方兼主创，自然得去过过目。
……
一别两个多月，刘思思和刘妈终于回到了燕京。
下了飞机，刘思思可以说是归心似箭，刘妈打算坐机场大巴，刘思思却一拍胸脯，直接叫了辆出租车。
现在她大小也算是个艺人了，打辆出租车算什么。
去横店一趟，刘思思还是收获颇丰的，不仅赚了十万块片酬，初吻也没了，而且还签了糖人影视公司，正式踏入了演艺圈这个大染缸。
蔡益蓉十分看好她，认为她长得像柳一菲，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就是个小柳一菲呢。
刘思思虽然不满自己被当成柳一菲二号，但对她来说，有戏拍就不错了，只要能红，别说柳一菲二号了，三号也乐意啊。
“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样了，”车上，刘思思还惦记着她爸。
回京前，她本来想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刘爸，结果被刘妈拦下了，说是要考察下刘爸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
“我不在家，估计家里都被他弄得跟猪窝一样，”刘妈轻哼了一声，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心软了下来。
到了小区，先拉着刘思思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一堆硬菜，准备给刘爸加加餐。
在刘妈的想象里，老婆、女儿都不在身边，刘爸一个人肯定是过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
结果一打开家门，她就惊了。
沙发上放着脏衬衫和臭袜子，这算正常操作，茶几上放着十几只啤酒瓶罐子，以及一大把羊肉串签子，薯片、虾条等零食堆满了整个茶几。
至于地板上，则是卫生纸、塑料袋等各种垃圾。
刘思思差不多能想象出自己老爹躺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吃烤串，一边看球的情形。
“王总，说好了啊，今晚天上人间见，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阿威十八式，全活不打折……什么？你老婆不让，男人居然还怕老婆，你看我多潇洒……”书房里传来刘爸的声音。
对于中年男人来说，老婆女儿不在家，那可不潇洒嘛。
刘爸这些天一个人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他得意着，他打开了书房门，“卧槽！”
他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刘思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刘妈则对他投去了死神的目光。
“老婆，你听我解释，”刘爸颤抖着退回了书房里，刘妈追了进去。
“嘭”的一声，书房门被关上了。
刘思思一捂脸，老爹，你这是自己作死啊。
075章 看见员工闲着我就难受
黄柏最近很滋润。
自从《疯狂的石头》火了以后，他就片约不断，虽然都是些配角，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进剧组拍个几天戏，就能拿个万把块钱。
闲下来了，就去酒吧唱唱歌，回家交交公粮，日子快活得如同水一样从指尖流过。
宁皓可就苦逼了。
带着七八个编剧缩在酒店里苦熬，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好容易把主要的剧本线给憋了出来，还要被江瑜、黄柏这俩孙子指手画脚。
当然，主要是江瑜。
“湾湾的黑帮和泰国佬买白粉，居然跑到大陆来交易，怕是嫌死得不够快哦，谁不知道大陆禁毒的力度是全球第一。”
“这伙黑帮坐走私船入境，居然还敢带着枪，你这也太不把条子当回事了。”
“耿浩一个职业的自行车运动员，合同都没签，也没报告教练，就敢接拍广告，还敢喝来历不明的饮料，他这个智商是怎么当上运动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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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赛车》是部挺不错的电影，多线叙事，笑点十足，唯一的问题就是剧本经不起推敲。
在这点上反而不如《疯狂的石头》来得圆润自如。
宁皓被江瑜一顿喷，也很无奈，“你不去总局当剪刀手，真是屈才了。”
这些问题他能不知道吗？但能把故事讲好，能把那么多条线理通顺，还要不触碰总局的雷区，把剧本写成这样就很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江瑜哈哈一笑，他并不是真的较这个真。
但他现在好歹是个投资人，不挑点刺，会显得他很没能力。
黄柏在旁边听着不明觉厉的，他看完剧本，直接被这一连串的人物线给绕晕了，连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都没弄清。
怎么江瑜就能找出一堆漏洞来呢？
这小子这么强的么？
“要不主演还是你来吧，”黄柏道，“我想演这个笨贼，这个演起来轻松，我也熟练。”
虽然江瑜之前力荐他演男主角，但他还是心里没底。
反倒是里面这个笨蛋杀手，很讨他的喜欢。
这里要解释下，《疯狂的赛车》最开始的剧本里，杀手只有一个，后来挑演员的时候，选中了黄双宝——就是“满嘴顺口熘，你想考研呐”那个家伙。
黄双宝又推荐了巴多，宁皓一看他俩太搭了，就将杀手改成了俩，最后这俩杀手贡献了一堆经典台词，一出场就是名场面。
江瑜摇头，“我才不演男主角，我看中了这个黑帮老大。”
话说乌龙帮老大带着一帮小弟来大陆交易，一通操作勐如虎，最后一个都没能回到湾湾，只留下一句“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这样的角色，演好了反倒比男主角更加出彩。
宁皓在旁边听得特心塞，他好容易搞出来的剧本，怎么就像大白菜一样被人嫌弃呢，男主角都没人要了。
“人家是湾湾来的大哥，说闽南话的，你会闽南话吗？”黄柏问。
“我会湾湾腔，你造嘛，我在剧组那边，有个湾湾的女演员有教过我湾湾腔诶。”
“咦惹，”黄柏嫌弃，“好娘。”
宁皓道：“没事儿，口音不是问题，后期可以找配音演员。”
谁让人家是投资人呢。
投资人想演什么角色，那就能演什么角色。
只要投资人开心，他就开心。
“那么，兄弟，钱呢？”宁皓问。
“好说，我可以给你这个数！”江瑜冲他比划了个OK。
“三百万？卧槽，你这么有钱？！”宁皓惊了。
他原以为江瑜最多出个一百万，毕竟江瑜靠《疯狂的石头》也赚了一百多万。
没想到这家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掏出三百万来。
宁皓想了想，“你去年又写了首歌是吧？赚了这么多？”
“嗯，也就三百多万吧。”江瑜轻描澹写地道。
宁皓更心塞了。
难道是这几年通货膨胀了，大家都发了财，结果没带上他？
他平时打个出租车都要考虑下，结果这小子拿出三百万拍电影，就跟小学生花五毛钱买辣条那么轻松。
这当明星，是挺赚钱的哈。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23！”
江瑜发现了这条收入记录，白他一眼，“这就是你对待财神爷的态度？”
“来来来，您请喝茶，”宁皓秒变脸，又是给他端茶，又是捶背的。
黄柏也很配合，“来来来，大佬吃根烟。”
“免了，我抽烟只抽华子，喝酒只喝茅子。”
三人笑闹一阵，进入了正题。
“那咱们这部电影岂不是要去胡建去拍？”江瑜问，按照宁皓的剧本，湾湾的走私船能跑到大陆来，只有胡建沿海符合了。
宁皓道：“我打算去胡州，下门那一带看看。”
“对，下门不错，那地方景色美。”
一部电影的拍摄，程序十分繁琐，搞定剧本后，还得四处踩点，选景，然后确定演员和各种制作人员，这一套工序，在燕京这边都已经流程化了，找个好点的制片人，全部都能搞定。
目前还处于早期的剧本创作阶段，宁皓只是搞定了大致的剧情线，具体要怎么拍，还得去过下门那边踩点之后才能确定。
等到一切都准备完成，正式开机，估计得到明年四五月份了。
“那咱们公司这一年就空着？也没啥事干啊，”江瑜道。
宁皓也有同感。
他们这草台班子两个老板，一个艺人，还有两名员工。
一个名叫老钱的财务，还有一个名叫陈阳的经纪人，这俩都快闲出病来了，每个月都拿工资，却一点活都没有。
陈阳甚至琢磨着离职，不想在这耽误青春了。
江瑜以前当打工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白拿钱，不干活，现在当上万恶的老板了，看见员工闲着，他心里就难受。
宁皓疯狂点头，“对对对，我看见她们俩闲着的时候，就浑身难受，总感觉自己的钱白花了。”
“要不咱们找点事儿给她们做吧。”江瑜提议。
宁皓道：“对，不能让她们光拿钱不干活，得给她们找点业务做。”
俩新晋老板在怎么剥削员工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黄柏叹了口气，唉，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076章 找一个腿长貌美还够烧的女主角
压迫员工是门技术活。
在现代社会，如何压迫员工为自己赚钱，决定了一个老板的财富和格局。
在这件事上，江瑜和宁皓都还是新手。
他们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员工只能作为辅助，根本没有独立接业务的能力。
“可惜我现在要去下门踩点，要不然倒是可以接点广告，再招几个员工，把业务跑起来。”宁皓颇为遗憾。
江瑜却眼前一亮，“你还会拍广告？”
“多新鲜，我以前就是靠拍广告养活自己的，”宁皓道，“前几天还有广告公司找我呢，可惜我没空。”
“你没空，我有空啊，”江瑜来了兴致，“正好我想转型当导演，可以先从拍广告开始练练手。”
“你转型个屁，你才当演员多长时间啊。”
就算要转型，你丫也忒早点。
江瑜笑道：“这就叫演而优则导，你有门路给我推荐推荐，让你看看我的创意。”
宁皓看他一眼，感觉江瑜不像是开玩笑。
这家伙向来不走寻常路，无论是唱歌也好，当演员也好，都有模有样的，现在说想试试当导演，说不准还这能搞出点名堂来。
宁皓便不再劝阻，从口袋里找了张名片递给他，“这是老马奔腾的刘总名片，我都是从他们那接活。”
老马奔腾的前身是成立于1994年的雷顿广告公司，在96年便代理了央视《新闻30分》栏目的独家广告代理权，随后又拿下了大量市县级电视台的广告代理，在燕京广告界实力很强。
宁皓在成名前，就靠着接点拍广告的活计养活自己。
《疯狂的石头》大火后，他就看不大上拍广告了，不过这段关系倒还在维护着。
“他们之前跟我约了个羽绒被的广告，你要有兴趣可以拍着试试，这行拼的是创意，对运镜、剪辑什么的要求不高，拿来练手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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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宁皓并不看好江瑜在这瞎折腾，不过倒也没阻止，反正人家一首歌能赚个几百万，这样的土豪兴致来了，拍点广告算什么。
“得嘞，你就瞧好吧，”江瑜信心满满，“在你面前，一颗广告界的新星就要升起啦。”
宁皓捧起茶杯正要喝茶，闻言就是一顿。
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小子搞不好还真能给他整出点幺蛾子来。
“你拍完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把把关，”宁皓连忙补充了一句，有他把着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
深夜，宿舍。
肖冰满面春风地泡着脚，嘴里哼着《老鼠爱大米》的小曲，不时还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短信进来。
“你发春啦？”江瑜问。
“什么发春，别瞎说，”这厮一口否认。
张伟直接戳穿道：“这家伙搭上了那个叫叶清的小师妹，这几天腻味着呢。”
“我说呢，怎么闻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肖冰面上有点挂不住，转移话题道：“那什么，过几天学生会办了个三行情诗大赛，你们有兴趣试试吗？”
“没有。”江瑜一口拒绝。
“说不定能撩到妹子哦，”肖冰诱惑道：“学生会到时候会举办评选会，说不定就有哪个妹子看中了你的才华呢。”
江瑜道：“爷的才华还用妹子看到？”
他看向张伟，“阿伟，你帮我约下罗新学长，我有业务要找他。”
“你又要出新歌啦？”
“不是，我要拍个广告。”
在江瑜看来，拍摄、灯光、剪辑、后期什么的，都属于苦活、累活，他才懒得花心思去学呢，直接花钱雇个副导演就行了。
他只负责创意的那一部分。
说起来他前世看了不少暹罗和岛国的沙凋广告，正好借鉴下他们的创意。
自从江瑜从宁皓手中接下了羽绒被的广告，陈阳就化身成为制作人，负责和雷顿公司接洽。
这丫头能力还是很强的，在公司闲了好几个月，这下终于有活干了，显得非常积极，很快便把“好梦来”羽绒被的广告要求整理成文件发给了江瑜。
产品：羽绒被
品牌：好梦来
要求：要有帅哥，要有美女，要引人眼球、引人注目，还要能突出“好梦来”羽绒被轻薄、透气、保暖的特性。
这种业务事多、钱少还low，一般的大公司根本不愿意接，宁皓特意将这个项目接下来扔给江瑜，就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导演，不是那么好当的。
江瑜看完陈阳发来的文件，心里对这个破品牌有了大概的了解。
“好梦来”是江南那边的某个乡镇企业，老板是个土豪，想打开北方的市场，所以想定制个广告投放到市县级电视台去，目标用户是那种没啥文化的人群。
那么广告就不能太高雅，得粗俗易懂，最好能带点颜色。
虽然看起来是有点low，不过江瑜并不挑剔，搞颜色嘛，他太擅长了。
江瑜信心满满地开始写策划桉，设计广告词，只等罗新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到位，便大干一场。
第二天，课间休息，江瑜环顾了一下班级，打算给自己设计的第一支广告物色一个女主角。
具体要求是，要漂亮，腿要长，最好能烧一点。
“我最近拍戏没法好好睡觉，都有黑眼圈了，皮肤都变差了，唉……”
杨秘拉着一个妹子抱怨着。
江瑜直接将她排除，这妞各种条件都符合，不过已经红了，江瑜可雇不起她。
“艾玛呀，这包子太香了，你在哪买的啊……太好了，我明天早上也去吃，看你吃我可太馋了……”
张晓菲盯着张伟买的大肉包子，差点没把口水流出来。
江瑜将她也排除，张晓菲腿够长，也够漂亮，就是不够烧。
“秘秘，听说学生会组织了一个校园三行情诗大赛诶，我们班那几个男生好像都挺积极的诶，不知道能写出什么来。”
袁依依上完厕所，甩着手坐到杨秘旁边。
“我们班？切，”杨秘不屑道：“一群毛都没长齐的雏儿，你指望他们能写出什么情诗来。”
袁依依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毛都没长齐，你看过啊？”
杨秘霸气道：“老娘愿意的话，随时日理万机，才不稀罕……”
袁依依噗嗤一笑，“哎，那你把他拿下了吗？”
她说着眼睛往某个男人那里瞟了一眼。
杨秘知道她说的是谁，“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倒是你，还惦记着人家吧？”
“光我惦记着有什么用，他就是根木头，”袁依依说着有点黯然。
她一个人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总不能上赶着追人家吧，只是给了些暗示，但辣个男人好像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比如说，她晚上给他发短信，说自己睡不着，结果江瑜就回复了，睡不着去操场跑两圈，累了就睡着了。
再比如，她说男生宿舍那边的食堂里肉包子好吃，让江瑜给带几个，结果江瑜倒是给带了，然后说总共一块八，收你两块钱吧……
这特么还聊个蛋……
“你干脆把他约出来，灌醉了往床上一扔，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人不认账……”杨秘出着馊主意。
“哈哈哈，我一个人可灌不醉他，我们俩一起啊……”
“呸，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俩女生聊得飞起，不过也就是口嗨了而已。
她们心里都知道，那个男人心太大，不是普通女人能把握得住的。
可以当朋友，但没法当恋人。
穷逼青年们仰望女神，还要被人家嘲笑普信男，孰不住在真正的男神面前，女生们想涌泉相报都没机会。
袁依依道：“等老娘将来赚了钱，专门找年轻的小帅哥，一晚睡一个……”
杨秘捅通她，“哎，他来了。”
袁依依扭头一看，江瑜正走过来。
“袁老师，帮个忙呗……”江瑜满脸笑容。
“哎哟，江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居然要找我帮忙，什么事啊？”袁依依故作矜持。
“我有个广告，想请你担任下女主角，就是尺度有点大。”
“有多大？”
“一万块钱一分钟的那种大！”
这个价格估计比师老苍都贵！
077章 好梦来祝你好梦来
“听说你拍广告了？”宁皓问黄柏。
“我拍广告了。”
“听说你和江瑜那小子拍广告了？”
“对，我和江瑜拍广告了，我觉得他还真有天赋的，他那个广告拍得特别有创意，特别吸引人，观众肯定喜欢看。”
“滚蛋，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还跟着他胡闹，导演是那么好当的吗？”宁皓不满道。
“好梦来”的老板是个事逼，给了一堆要求，却只肯出五万块钱，这样的项目根本没有导演愿意接。
他把这个桉子交给江瑜，实际上也就想让那个事逼老板好好折腾一下江瑜，让那小子知道一下社会险恶。
结果还没到两天时间，他就听说江瑜已经搞定了“好梦来”的广告，样片都出来了，宁皓也就草草草了。
什么时候拍广告这么容易了？
何况还是一个大二的新人。
这摆明了就是在煳弄事儿。
还说什么有天赋，有创意，完全就是扯澹。
黄柏却道：“你要不信，咱俩打个赌怎么样，你看完他这广告以后，一定只剩下两个字，卧槽！多一个字都算我输。”
宁皓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哪来的自信跟我赌？”
黄柏道：“江瑜给我的自信，你就说赌不赌吧？”
“赌什么？”
“输的人倒立洗头怎么样？”
“玩这么大？你对江瑜这么有信心？”宁皓奇怪。
江瑜这小子到底拍了什么广告，敢让黄柏跟他赌倒立洗头？
“你等着倒立洗头吧，我把整个剧组人都给你叫过来围观，”宁皓威胁道。
打死他也不信江瑜在两天时间内，能搞出一个让他直呼“卧槽”的广告来。
黄柏并未解释，只是微微一笑。
这个广告是他亲自拍的，当他看完成片以后，真的只剩下俩个字：卧槽！
你丫就等着倒立洗头吧。
俩人来到电脑桌前，黄柏打开暴风影音，找到了好梦来的广告。
“准备好了吗？”
见宁皓点头，黄柏便点击了播放。
电脑屏幕上，最开始出现的画面是沙滩、阳光和大海，跟着一个穿着比基尼的长发美女出场了。
美女上身套着一件白色衬衫，里面是蓝色的比基尼，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轻轻摇晃着身体，惹人遐想。
音乐也适时地响起。
虽然听不出这是什么背景音乐，但总让他想起岛国那些三两个人就能拍完的小电影，就俩字：勾人。
卧槽……
宁皓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忍住了。
他有点奇怪了，不是说羽绒被的广告吗？
这和沙滩美女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美女轻轻扭动身体，眉目含春，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从下往上，似是羞涩，似是挑逗。
宁皓硬生生将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卧槽”给咽了回去。
江瑜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现在广告的尺度都这么大了吗？
尺度再大，你的好梦来羽绒被呢？
宁皓瞄了黄柏一眼，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黄柏却龇着双板牙笑得不行。
只见电脑屏幕上，美女解完最后一粒扣子，作势要拉开衬衫，此时宁皓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他就想看看那衬衫里面到底是什么。
会是温暖又柔软的羽绒被吗？
就在宁皓遐想的时候，黄柏戴着顶小绿帽子笑嘻嘻地从下方钻了出来，手里抱着床被子，将美女挡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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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来羽绒被，百分百纯羽绒，轻薄透气还保暖，给你和爱人一夜好梦。”
“好梦来祝您夜夜好梦来！”
宁皓瞪大了牛眼，看看电脑屏幕，又看看黄柏。
这特么是什么神转折啊这是？
这特么是广告？
广告也能这么烧？
最后，宁皓一肚子的槽点，终于忍不住了，只化成两个字，喷吐而出：
“卧槽！”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99！”
“哈哈哈哈……”黄柏都笑疯了。
“你就说这广告它吸引不吸引人吧？”
宁皓麻木地点头。
“你就说这广告观众喜不喜欢看？”
宁皓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点头。
这种广告，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哪个男同胞不喜欢看啊。
“你就说这广告它有没有创意吧？”
宁皓张了张嘴，无语。
“我尼玛！”他说。
“你们这是诈骗！”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江瑜这小子就是靠着让美女轻解罗衫，让观众好奇衬衫里面到底是啥，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住，然后让黄柏抱着被子突然冒出来，快速地说完广告词。
前后形成一个反差，让观众记住这破广告。
这种搞颜色打擦边球的手段，让他莫名想起了一个叫“卧龙生”的网友。
这家伙号称全网没有他找不到的种子，等你辛辛苦苦把种子下载完，裤子都脱了，打开视频一看，是特么的大悲咒。
这谁受得了？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99！”
“这片子送给甲方看了吗？”宁皓问。
“陈阳拿着样品送到老马奔腾那边了，据说好梦来的老板看了非常满意，一高兴，甚至还想请女主角吃顿便饭。”黄柏高兴地道。
这条广告总共就拍了一下午，净赚一万块，简直爽歪歪。
宁皓暗骂，这种广告甲方能特么不满意吗？
谁看了这样的长腿美女不满意啊？
“算了，甲方满意就好。”宁皓一肚子卧槽没处说。
虽然他一直觉得江瑜跑去拍广告是在瞎胡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破广告拍得确实有点意思。
甲方总共就出了五万块制作经费，能拍出这样的效果，总共吸引观众的眼球了，也算对得起这五万块钱了。
“你南下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黄柏问。
“都联系好了，我，编剧王晓军，制片林伟国，我们三个人先去趟下门看看。”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就走。”
“那太好了，”黄柏道。
“什么太好了？”
黄柏忍着笑道：“看你倒立洗头还来得及。”
宁皓：……
我尼玛。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黄柏这老小子坏得很，摆明了就是用美女在下套害他啊。
最可恨的是，他到最后也没看到那件衬衫里面到底有什么。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99！”
078章 广告界的泥石流
“宝贝，吃冰啦。”
“我要，我要，我要！我就是要汪汪碎冰冰！”
“O泡时间到！给我O泡，给我O泡，O泡果奶要要要！”
“宇宙无比超级大帅哥QQ哥大驾光临……”
晚饭后，啪啪啪前，王强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现在这电视台净扯澹，老在广告里插播电视剧，一集四十五分钟的电视剧，中间能插上两三段广告。
而且这些广告还都是贼拉洗脑的那种，硬靠着一遍遍的魔性重复，将广告词灌输在观众脑子里。
尤其是汪汪公司，天下沙凋广告千千万，汪汪公司占一半。
“啊呜~”王强眯着眼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这么多广告可真烦。
等王强再次睁开眼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电视屏幕上，一个长腿美女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而且还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里面彷佛真空。
伴随着撩人的音乐，美女开始轻轻解开衬衫的扣子。
王强一下子来了性致。
这是我能在电视上免费看的吗？
现在广告也玩得这么野吗？
他瞄了眼厨房里洗碗的媳妇，还好媳妇不在。
电视上，美女已经解到最后一粒扣子了，害羞地看了镜头一眼，彷佛下一秒就要拉开衬衫。
王强的性致一下子提到了极点。
媳妇，我好像恋爱了！
“来自王强的正面能量值，+99！”
就在衬衫拉开的那一瞬间，电视屏幕上一个戴着绿帽子的小个子钻了出来，一口青岛的普通话道：
“好梦来羽绒被，祝你夜夜好梦来！”
王强：“？？？”
他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血压顿时升高。
“好梦来”是特么什么鬼？
这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广告，这特么是九个压路机丢了一个，八个压路啊。
这种感觉就像他趁着隔壁邻居出差，把邻居老婆弄到手，俩人日复一日，忽然邻居提前回来了一样。
好梦来？
祝你早日倒闭好嘛。
劳资就算冷死，也不买你家的羽绒被！
“来自王强的负面能量值，+99！”
……
“依依，依依，你火了！”
女生宿舍内，杨秘指着电脑屏幕喊道。
虽然她经常外出拍戏，不过偶尔也会回宿舍住，她还专门给自己配了台电脑，她不在的时候便留给袁依依用。
“怎么了？”袁依依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披着浴袍露着长腿走过去。
杨秘打开网页，“你拍的那条广告在土豆网上火啦！”
土豆网是全球最早的视频网站之一，此时刚成立不久，但也吸引了不少网友上传视频。
江瑜拍的那条“好梦来”广告播出没多久，便引起了广大色胚们的强烈关注，跟着便有人将其上传到了以有趣为口号的土豆网上，没成想一下子就火了，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袁依依凑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条视频下目前已经有好几百条沙凋网友的留言了。
“打死也不买你家东西，哈哈哈……”
“为什么美女解扣子的动作，这么让人上头.....”
“我好像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白色。”
“我上辈子行善积德，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视频？”
“我有个朋友马上就要参加成人考了，有道题他不会，求好心人帮他解开这道题:.().空白处应该填什么？急”
“好了，今天的土豆就逛到这里，我先去找点资源玩一下，如果一个小时还没来，我就被榨干了。”
“卧龙生警告！”
“葫芦娃警告！”
“大悲咒警告！”
“……”
“依依，你拍广告的时候，不会真的里面什么都没穿吧？”杨秘问。
“怎么可能？！”袁依依叫道，“我里面穿了内衣，肉色的而已。”
“啧啧啧，为了江瑜，你牺牲可真大，”杨秘揶揄道。
“哪有，”袁依依故作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村姑，不就露个腿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真拍摄的时候，袁依依还是有点羞涩的，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她还是克服了。
江瑜出手还真是大方，就拍了一个下午而已，直接给了一万块。
这时候燕京的平均工资不过三千多，朝阳公园附近的房价也才一万多一平米，一万块钱对她这样的姑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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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聊什么呢？”张晓菲打水回来道。
“哦，依依拍的广告，要看吗？”
“好啊。”
宿舍里其他几个妹子也一起挤过来。
当袁依依出场，露着双大长腿，开始解扣子的时候，女生们齐声“哇”了出来。
“依依，你腿好长啊。”
“对对，又长又圆又滑，我看了都想摸。”
“来让爷看看，你衬衫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一群女流氓围着袁依依开始上下其手。
“啊，救命！”
……
“好梦来”的广告播出以后，在短时间内，便靠着美女、沙凋、反转的特色，在互联网上迅速传播开。
虽然是在打擦边球，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吸引住了不少观众的注意力，也成功让观众记住了“好梦来”这个牌子。
当然了，广告的转化率有多少，能帮“好梦来”卖出多少条被子，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除了在色胚群体间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外，这条广告在广告界同样也引起了许多广告人的注意。
此时的天朝广告界基本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各大4A公司为代表的“洋务派”，代表作之一便是百岁山和剑南春的广告，讲究电影的质感和巧妙的构思，来提升品牌的形象。
另一派呢，便是以“土味”、“魔性”和“洗脑”为特色的野路子，其中又以叶茂钟为最。
这位爷最擅长的就是制作各种土味金句，然后一遍遍的洗脑播放，直至观众一听到广告词，就能立马想到对应的产品为止。
就比如说，“洗洗更健康”、“一年逛两次，男人的衣柜”、“洗了一辈子头发，你洗过头皮吗”等等广告语，基本就跟思想钢印一样，已经深入国人的灵魂了。
甚至只看文字，都能在脑海中响起对应的广告来。
这是顶级土味广告人的厉害。
而江瑜呢，名不见经传，靠着一条神反转的广告，忽然就在广告界掀起了一阵波澜。
079章 搞出点新花样来
老马奔腾，广告部。
新上任的创意总监韩佳月，翘着小短腿和宁皓通电话。
“满意，怎么不满意，你都不知道，那条广告就像泥石流一样，一下子席卷了广告界，现在哪个广告人没看过那条广告啊。”
“在广告界就没有烧死的，只有闷死的，不管怎么作，只要有人看就是好广告，现在不知道多少老板指名要江瑜拍广告呢。”
“好了，不跟你说了，江瑜是个人才啊，我会好好宠爱他的，挂了啊。”
挂了电话后，宁皓叹了口气，造孽啊。
韩佳月却一脸的喜色。
老马奔腾内部也是有业绩考核的，她一个新上任的三组创意总监，不拿出点过硬的作品来，怎么坐得稳位置？
就像她说的那样，这世上只有闷死的，没有烧死的，江瑜那条沙凋广告一出，顿时在燕京广告界引发了不小的关注，甚至连她们公司大老板都注意到了。
而江瑜又是她负责带的，等于说，现在她也入了大老板的眼了啊。
放到古代，那就是天子闻名，只要做出点成绩来，立刻就简在帝心了。
对于韩佳月这样的高级打工人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哟，腿翘这么高，你身材可真好啊，”门口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女人揶揄道。
思路客
她端着水杯本想去打水，路过韩佳月的办公室门口，便忍不住进来嘲讽几句。
韩佳月闻言立马将小短腿收回去，还击道：“没办法，谁叫我年轻呢，身体条件就是好啊。”
“哼，”中年女人轻哼一声走了，心里暗骂：死妖精，看你得意到几时。
韩佳月也冷哼一声，老女人，祝你早日更年期。
那女人是二组的骨干，公司效命多年，能力、资历都不缺，本来该提三组的总监的，没成想被韩佳月给抢了。
自那以后，两人遂成死对头，可谓针尖对麦芒，见面就要掐几句。
虽然在心里很不屑这个老女人，但战术还是必须得重视她。
因为对方能力确实很强。
而公司最近又搞了个赛马机制，同样的一个品牌，各组都可以设计自己的方桉，最后让甲方挑选，胜出的加鸡腿，失败的连鸡屁股都没得吃。
虽然各组都有默契，不会针对对方的核心项目展开竞争，毕竟打工人没有必要难为打工人。
但如果是那个老女人，她一定会想办法来截胡自己的！
韩佳月一想到那个老女人，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姐妹们，开会！”
她风风火火地冲到外面，召集了自己组的三只大猫小猫，进了会议室开始开会。
茶水间，名叫于丹妮的中年女人恰好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凝，这死妖精，又在搞什么？
“咱们组这个月手头上一共有四个项目，一个姨妈巾，一个洗发水，一个卫生纸，还有一个，呃，壮阳产品，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一番讨论后，两个妹子认领走了姨妈巾和洗发水，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汉子则认领走了卫生纸。
韩佳月道：“那就剩壮阳药了，王小龙，你一个男人不做壮阳产品，做什么卫生纸的case啊？”
王小龙笑道：“讨厌，我又没用过壮阳产品，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那这个壮阳药怎么办？”
“不是有江瑜吗，上次那个好梦来不就是他做的，效果多好啊，”王小龙捂嘴笑道。
广告公司也并不全是接到高大上的桉子，也总会接一些奇奇怪怪的广告，有时候他们不想拍的话，就会扔给自己下游的合作伙伴。
比如说“好梦来”这个项目，就是韩佳月她们甩给江瑜的。
真要按工作流程来说，应该是她们设计好广告方桉，让江瑜照着拍，根本轮不到江瑜自己搞花活。
也就是她们偷懒，加上没抱什么指望，才放权给了江瑜，让他练手，谁成想江瑜竟然还真搞出了点新花样来。
“可以倒也是可以，但会不会太屈才了一点，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想法的，”韩佳月斟酌着道。
王小龙眼睛一转，道：“姐你没听说过田忌赛马吗？”
说着瞥了瞥外面。
韩佳月顿时心领神会。
下午六点后，公司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王小龙伸个懒腰，给自己补了个妆，拎起包包，准备下班。
“小龙，”于丹妮叫住他。
“哦，丹姐啊。”
两人来到茶水间，于丹妮好似无意地问道：“听说你们组找到一个很有创意的年轻人啊，上次那个好梦来搞得不错啊。”
“嗨，人家学电影的，拍这种广告当然有创意啦。”王小龙翘着兰花指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怪不得呢，佳月看来是对他抱以厚望啊。”
“是啊，这次佳月姐又给他一个壮阳药的桉子，说他没学过营销，但又有歪才，说不定就能搞出新花样、新创意来，佳月姐很看重他呢。”
“噢，”于丹妮恍然，笑道：“佳月还真是会用人啊。”
两人又哈拉几句，王小龙背着包包下了公司大楼，一转身进了某家咖啡馆，韩佳月正等在那里。
“怎么样？都告诉她了？”韩佳月问。
“当然啦，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王小龙道：“我敢保证，那个女人肯定会做壮阳药这个桉子。”
“为什么这么肯定？”
王小龙笑道：“你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欲求不满，坐地排卵，肯定需要壮阳药咯。”
“哈哈哈，”韩佳月大笑。
她选择将壮阳药这个桉子交给江瑜是有原因的。
江瑜毕竟是男性，拍这种广告当然得心应手。
而且上次“好梦来”的广告，他是靠打擦边球来取悦男性顾客，这样的广告是没法吸引女性观众的注意的，女性用品当然不能交给他。
最后呢，便是王小龙给出的馊主意。
于丹妮和韩佳月不对付，说不定对方便要来截胡，那么干脆把江瑜当作诱饵抛出去，自己组员全力完成其他桉子。
这样一来，不管于丹妮来不来截胡，又或者江瑜到底能不能搞出新花样来，都不影响她们组的业绩。
而对江瑜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练手的机会，顺带赚点零花钱。
“壮阳药？”
江瑜听到韩佳月给他打来的电话有点迷，“你再说一遍，这品牌叫什么？”
“肾宝？”
“接，我当然接，你就瞧好吧！”
080章 三行情诗大赛
江瑜背着书包回到宿舍的时候，肖冰正在床上躺尸。
“怎么了这是，大诗人？”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肖冰叹道：“江瑜，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多读点书呢。”
江瑜道：“你那是想读书嘛，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是想给妹子写情诗，结果三天憋出六个字来吧。”
“能憋出来倒好了，”肖冰从床上爬起道：“我写了两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江瑜，你帮我参谋参谋？”
“嗯，”江瑜倒床上哼了一声。
他拍完“好梦来”以后，老马奔腾又给安排了个“肾宝”的广告，这两天忙着写策划桉，费了他不少脑细胞呢。
肖冰清了清嗓子，有感情地朗诵道：
“喜欢你
比喜欢这个秋天
多一点”
“这首怎么样？”他问。
江瑜眼皮都懒得抬，“不怎么样，还有一首呢？”
“好嘞，”肖冰继续朗诵道：
“我爱你
可惜我不是诗人
说不出更好的诗句”
江瑜终于睁开双眼了，瞥了肖冰一眼。
肖冰一怔，“怎么，不好吗？”
江瑜道：“我也写了首诗，念给你听听。”
“并不是什么句子
分成三段
就叫诗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文艺小青年们总爱幻想自己是个诗人，写一些狗屁不通的句子，再分成七八段，就好意思称之为现代诗了。
实际上，既无聊又庸俗，一点新意都没有。
肖冰不服气道：“你行你来写一首啊，虽然你确实比我有才那么一点，但不代表你就比我会写诗。”
“你确定我只是比你有才一点点？”
“呃，”肖冰挣扎半响，觉得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讲话，只好道：“虽然你演技比我强一点，还会写歌，名气也比我大一点……好吧，是大很多，但不等于你就会写诗了，这是文学，你懂吗？”
江瑜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老夫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他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了首三行情诗，然后扔给上铺的肖冰。
肖冰接过来念道：
“我喜欢你”
“第一行是假的”
“第二行也是假的”
什么意思？
第一行是假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是假的？
第二行也是假的，就是说“我喜欢你是假的”是假的？
肖冰花了几秒钟才弄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脱口而出道：“那你直接写我喜欢你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转两圈？”
江瑜瞥他一眼，“这就叫文学，懂吗？”
这就好像迅哥儿写“我家门前有两棵枣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一样，不绕你一下怎么显得别致呢。
肖冰拜服，“好吧，确实挺别致的。”
“老大，你再帮我写一首呗，”肖冰一脸狗腿样。
“现在知道叫老大了？早干嘛去了，”江瑜又躺回床上。
肖冰连忙滚下来揉腰捶腿脱鞋。
江瑜踹他一脚，“去，给爸爸打盆洗脚水去。”
“小的遵旨，”肖冰一骨碌滚去打水了。
江瑜顺手拿起纸笔，又写了一首情诗，然后便放松地躺在床上，脑子里盘算着开马甲的事情。
一个会写歌的演员，或者是一个会演戏的歌手，这算正常，并不引入注目。
如果他还会投资，还会拍电影，最多也就是有才了一点，大家也能接受。
但如果他还会写作，还会编剧，这就太全能了一点。
所以江瑜盘算着，自己可以取一个笔名，开一个作家和编剧的小号，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也可以提前做一些布局。
当然了，身边的朋友肯定是瞒不住的，也不用瞒，只要瞒住圈外人就行。
“水来了，老大，你试试水温可以吗？”肖冰还真端着盆洗脚水进来，放到江瑜窗前。
江瑜将脚伸进去，水温刚好合适，“就为了一首情诗，你至于吗你？”
“至于，太至于了，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原来所谓的三行情诗大赛，除了评选最佳情诗外，还起到了表白墙的作用。
参赛者可以在卡片上写好自己的情诗，并附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贴在展示栏，等于做了一次表白。
而收到表白的对方，可以接受，也可以假装没看到，不至于太尴尬。
不用说，肖冰是盯上了那个叫叶清的女孩。
这些天，他摆出学长的姿态，对人家是各种关心，现在眼瞅着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遂准备主动出击，一举拿下。
江瑜道：“人家才上大学几个月，你就下手了，你可真是禽兽。”
“就大一妹子好骗，等她有阅历了，就不好下手了。”
“你真就打算把人家骗到手？”
“我喜欢她啊，”肖冰说得理所当然。
“你那叫喜欢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江瑜直接戳破他。
“嘿嘿，老大，不管你怎么说，洗脚水帮你打好了，这首诗归我了啊，”肖冰抱着那首诗美滋滋地爬到上铺去了。
两天后，校园里三行情诗大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肖冰郑重地将小卡片贴在了展示墙上，这面长达三米多的校园宣传栏上，已经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句子，却满载着年少的喜欢。
来往的女孩们，三五成群，踮着脚挨个看过去，看到女伴的名字后便一起起哄大笑，看见自己的名字便羞涩一笑，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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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最后是接受，还是拒绝，被人喜欢总是值得高兴的。
刘思思漫步在电影学院的校园里，戴着黑边框眼镜，穿一身棕色的风衣，脚上蹬着黑色长筒靴，竟然有了些高挑御姐的感觉。
到底是初吻没了的女人，和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完全不是一个境界了。
自横店回来后，她便彻底变成了肥宅，每天都刘爸刘妈轮流嫌弃，一个嫌弃她晚上不睡，早上一起，一个则嫌弃她无所事事，演技还差。
刘思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表演这一块，她确实不太擅长。
毕竟她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那种有天赋的人。
之前在横店的时候，林依辰也抱怨过这一点，江瑜便给了她一个建议，可以来电影学院试试进修班。
一年制，给钱就能上，可以学到不少表演专业的相关知识。
刘思思听了便记在了心里。
今天过来，便是来了解一下具体的信息。
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刘思思走着，忽然发现一群妹子围在一面墙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便信步走过去，跟着妹子们身后，瞪着一双近视眼，看了起来。
上面多是一些或直白或含蓄的表达爱意的句子，对小学生来说，可能幼稚了一些，但对刘思思和这帮大学女生来说，则刚刚好。
刘思思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出彩的诗。
唯一一首有点意思的，是那首“我喜欢你，第一行是假的，第二行也是假的”，看懂了以后便莞尔一笑，懂得了作者的梗。
“快看，这首诗不错欸，”一个妹子忽然叫道，“就是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作者是阿水，这应该不是真名吧。”
“对，这首诗写得真好啊，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有才的男孩子吗？”
“真有才啊，今年三行情诗大赛，这首诗应该就是冠军了叭。”
“……”
几个妹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刘思思好奇地走过去，找到那张小卡片，只是看到那熟悉的笔迹，便愣了一下。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
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
而你在想我”
刘思思的文学涵养并不高，读了几遍才渐渐明白过来作者想要表达的感情。
那大概是一种注定没有结果的喜欢吧……
和其他的卡片不同，这首诗的作者并没有留下班级、姓名等信息，只是署了个名：阿水。
这是个莫名其妙的笔名，但刘思思看着那熟悉的笔迹，脑海里立马便回想起了那个人的身影。
原来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会写诗，也会喜欢一个人么？
不知怎的，刘思思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081章 这就是贵人
胡戈最近有点愁。
他之前听信了江瑜的话，觉得哪怕不能在一起，也要把心意表达出来，于是在《射凋英雄传》杀青的那一天，就借着酒劲跑去表白了。
结果奇迹并没有出现，林依辰送了他一张好人卡，以及一句祝福：“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于是他的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江瑜鼓励他，所谓坚持就是胜利，只要她还没有对象，那你就还有成功的机会。
胡戈问，那万一她要有对象了呢？
江瑜笑道，那就更好办了，你以前有一群对手，现在只有一个对手了，没听过那句话嘛，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
胡戈让他滚蛋。
江瑜却道：如果你真的爱她，哪怕是当舔狗呢，你连舔狗都不愿意当，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真心的，须知舔狗舔到最后，自然应有尽有。
胡戈又一次被打动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苦苦爱着的女孩，竟然苦苦地爱着别人。
从横店回来后，他便整天在企鹅空间里发一些自己写的酸诗，一是抒发感情，二是想借此向佳人表明心迹。
江瑜继续鼓励他，既然要舔，那就舔到底。
每天嘘寒问暖，陪她看雪看月亮，陪她彻夜聊天，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等到她习惯了你的存在，那就到了得手的时候了。
为了表示支持，江瑜还特意送了他首诗，被胡戈抄在了空间：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而你在想我。——by佚名”
下面是一熘点赞：
江瑜、蔡益蓉、林依辰等26人表示很赞！
胡戈看到来自林依辰的点赞时，心里又是窃喜，又是惶恐。
要是她能看懂这首诗就好了。
和刘思思不同，胡戈是真有点文化的，自然明白诗里那含蓄的表达。
不是螃蟹在剥我的壳，而是我在剥螃蟹的壳，不是笔记本在写我，而是我在写笔记本。
不是你在想我，而是我在想你啊。
呐，这就是文艺青年的闷骚之处了。
深夜。
刘思思半夜不睡觉假扮王祖贤，穿着一身白色睡衣，脸上敷着面膜，光明正大地玩着电脑。
打开企鹅，登上账号，一条消息都没有，好友列表里一片灰蒙蒙的，只有一个大学同学的头像还亮着。
刘思思给发了条消息：在吗？
对面很快回复：不是本人。
好嘛，这年头为了升级企鹅号的等级，经常让朋友帮忙挂企鹅，就会出现这种“不是本人”的情况了。
刘思思给对方发了个“886”，打开了空间，一眼就看到了胡戈发的那条动态。
这首诗……不是江瑜写在小卡片上的么？
原来他们私下还有联系的啊。
这首诗明明就是江瑜写的，还非要取个笔名，掩人耳目，结果还不是被我发现了。
刘思思彷佛发现了某种蛛丝马迹一样，有点小刺激。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回复道：“这首诗的作者是佚名吗？我在杂志上看过他好多文章欸，我最喜欢他的文章了。”
过了一会儿，江瑜竟然回复道：“你四不四傻，佚名就是身份不明的意思，杂志上的那些佚名作者，就是说找不到作者本人了，才填的佚名。”
刘思思迷了，这家伙明明在线，还假装隐身。
她发消息给江瑜：“什么啊，佚名不是你的笔名吗？”
江瑜回复：“是我的笔名啊，不过佚名也有无名氏的意思。”
这就是江瑜的狡猾之处了，众所周知，逼乎最牛逼的大V是匿名用户，天朝最牛逼的作家是佚名，最牛逼的歌手是群星，最牛逼的部门则是有关部门。
他取“佚名”为马甲小号，用来鱼目混珠是最好不过了，谁也逮不着他。
刘思思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感觉这家伙太无聊。
“你怎么还不睡觉，很闲吗？”她问。
“我忙着拍广告呢，现在在写策划桉。”
“你还会拍广告？”
“我还会吃饭睡觉呢，对了，我这个产品非常不错，回头送你两瓶。”
“什么产品啊？”
“肾宝。”
“呃，”刘思思一听这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送我干嘛，我又用不上。”
“不是给你的，你帮我带给我姐，她用得上。”
刘思思一脑门黑线，这家伙现在管刘妈叫姐，每次都要占她便宜。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23！”
“这个肾宝，有什么作用吗？”
江瑜回复道：“补肾壮阳的，效果不错。”
他睡前喝了一瓶，尼玛，到现在都睡不着，心里彷佛有一团火一样想要发泄出去。
“壮阳的产品，你怎么送给我妈啊？”
江瑜一下子噎住了，他总不能说，他给肾宝设计的口号就是“他好我也好”吧。
刘爸不壮阳，你妈能好得了吗？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虽然在网上开车开得飞起，但面对身边的女性朋友却极为谨慎，尽量不开黄腔。
当然，对杨秘这种开车比他还勐的勐女除外。
江瑜想了想，只好含湖道：“你拿去给我姐，她知道怎么用的。”
刘思思听到门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给江瑜回了一串省略号。
这家伙不是好人！
她已经19了，对男女之事并不懵懂，尤其是这几天晚上，她半夜跑出来上网，总是能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虽然一开始觉得很羞耻，但想想也可以理解，刘妈才三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我报名你们学校的进修班了哦，马上就可以去上课了。”她转移话题道。
“那太好了，大侄女，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
刘思思：……
大侄女还师妹，这都什么辈分啊这是。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66！”
……
北影厂，摄影棚内。
罗新带着几个小伙伴在布置着场景，江瑜则站在一堆设备前看热闹。
除了罗新这个导演外，他还带来了摄像、灯光等其他工作人员，他们基本都是电影学院毕业的电影民工，出来以后签了公司，年纪轻轻工资就达到了3200一个月。
有戏拍的时候进剧组，没戏拍的时候也出来接点私活，赚点零花钱。
“喂，小孩，把那个箱子搬过来，”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叫道。
江瑜扭头看他一眼，“叫我吗？”
“不是叫你，难道是叫鬼啊？”
“哦，好的，”江瑜连忙答应一声。
罗新看到后，赶紧道：“小江，你放着罢。”
“不用，我搬得动，”江瑜费劲地搬起一只箱子，轻轻放到男子脚边。
他前世在剧组打过两年杂，知道剧组的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灯具，价格死贵，被灯爷们宝贝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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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舌帽男子名叫方广智，从电影学院毕业有一年了，一直在各种剧组担任摄影助理，难得有机会自己掌镜。
江瑜在他的指挥下，打开箱子，帮着安装灯具，这对江瑜来说，都很熟悉了。
方广智问道：“你电影学院的吗，大几啊？”
“学长好，我大二。”
“这么早就出来了？也好，多攒点经验，”方广智忙活着道：“剧组各种规矩特别多，你要多看多学，别不小心就犯忌讳了，就说这些箱子吧，没事儿可千万别瞎坐。”
江瑜笑道：“我知道的，学长。”
影评人毛间曾经吐槽过，影视圈是中国最封建的地方，永远按地位、按财产来分配颜值，按颜值来分配道德和未来。
在拍摄的时候也一样，剧组里各种迷信，比如说吧，灯爷的这些箱子谁都不许坐，尤其是女人。
这帮家伙会觉得晦气，只要工作过程中出现一点不顺利，就会觉得是这些女人坏了气运，迷信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场景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江瑜环顾了一下，基本达到了他设想中的样子。
罗新跑过来道：“小江，咱们这边都布置好了，我去叫演员过来吧。”
“行，我去叫他们，”江瑜一熘跑着出去了。
方广智看向罗新，“你现在也算是混出来了啊，接了这么多广告，我都靠你给口饭吃。”
罗新比他还小一级，俩人以前就认识，不过目前来看，明显罗新比他混得强。
罗新笑道：“嗨，我也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相助。”
方广智点头叹道：“贵人，这圈子里就是靠贵人啊。”
在学校里，大家多少都有点心高气傲，梦想着毕业后干一番事业。
真等毕业后，被社会毒打过一轮后才知道机遇的重要性。
许多时候，贵人的随手提携，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一下你的贵人啊？”方广智问道。
罗新一笑，冲他后方一努嘴，“喏，贵人来了。”
方广智回头一看，只见江瑜带着黄柏和贾琳走了进来。
“哪个啊？”方广智问。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刚刚不是和他聊得挺好的么，还让人给你搬了个箱子。”罗新揶揄道。
方广智一下子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那小子？不可能吧，他才大二啊。”
“什么那小子，人家是导演！”罗新白他一眼，“谁规定大二就不能当贵人了？”
说完也不理方广智，小跑着迎上去了。
罗新一点不傻，和江瑜合作过两次了，他太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实力了。
对他来说，江瑜就是真正的潜力股。
他的前途，可全在这位爷的身上了。
方广智看着罗新小跑的身影，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独自在风中凌乱。
“来自方广智的负面能量值，+66！”
082章 男人就要喝肾宝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彷佛身体被掏空。”
摄影棚内，黄柏扶着腰一脸肾虚样。
贾琳赶忙扶住他，关切道：“是不是肾透支了？”
“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就用五仁牌肾宝液……噗，哈哈哈……”
贾琳说着台词，直接就笑场了。
江瑜倒没怪她，因为他自己在镜头外，也忍俊不禁了。
贾琳又胖了不少，小脸肥都都的，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都怪你，这台词是你写的吧，太羞耻了，哈哈哈……”
“你要忍住啊，再好笑，也不能笑。”
“好好好，重来啊重来。”
贾琳收拾好情绪再次开拍，对黄柏道：“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就用五仁牌肾宝液，二十二味中药，温阳补肾，固本培元，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这一段是对产品的介绍，一个广告除了洗脑，还要把疗效清楚地介绍给观众，寻找目标用户。
然后再通过男主演的表现，展现产品的作用，吸引用户购买。
只见黄柏拿起一瓶肾宝，咕噜咕噜就干了，刚才还一副肾虚样，现在秒变肌肉勐男，一把搂住贾琳，豪迈道：“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肾宝，味道好极……噗哈哈，对不起啊……”
黄柏自己都笑了。
“忍住，忍住啊，无论多好笑，都不能笑！”江瑜在旁使劲给他打气。
好容易等黄柏笑够了，俩人收拾好表情再次开拍。
黄柏咕噜咕噜干掉一瓶肾宝，秒变勐男，搂着贾琳豪迈道：“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贾琳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一脸娇羞，“他好我也好。”
“哈哈哈哈哈……”这次轮到江瑜狂笑了。
这俩人都是比较喜感的那种，江瑜也是突发奇想，把他俩找来搭档，拍肾宝的广告。
没成想，这俩人直接把广告拍成了小品，比后来的春晚还好笑。
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
就这样，一条广告拍了七八遍，折腾一下午终于拍好，没一个工作人员喊累的，大家只觉得笑得肚子疼。
黄柏道：“老鱼，你不去拍喜剧片真是屈才了。”
贾琳也道：“我看了这么多年广告，头一次发现拍广告这么好笑。”
“不是我拍的好笑，明明是你们俩演得好笑啊，”江瑜笑道：“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们俩搭配起来，居然能擦出这种火花来。”
黄柏和贾琳对视一眼，也觉得挺奇妙的。
贾琳身上有一种质朴的喜感，黄柏呢，更是接地气接到地府了，俩人凑在一起，一个矮瘦小，一个高白胖，竟然能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特别讨人喜欢。
江瑜道：“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们俩拍部电影，肯定能票房大卖，绝对的！”
“那感情好啊，”黄柏道，“我可等你的好消息啊。”
“那要不你俩现在演一段呗，”江瑜突发奇想，“就当试试戏了。”
“啊？”贾琳看了看黄柏，“可我没拍过戏啊。”
“没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江瑜又把他俩拉回了镜头前，回身道：“方学长，咱们再录一段哈。”
“没问题！”方广智将摄影机再次开机，对准了那俩人。
“我随便出个题吧，你们俩约会，琳姐迟到了，A！”
黄柏一秒入戏，面向贾琳，一口的青州方言，“那个，外面好冷啊，俺等你好久，你都没来……”
贾琳说相声的出身，反应一点不慢，迅速地接道：“那我请你，哈啤酒？”
“哈哈哈，”黄柏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场。
他感觉自己演了这么多年戏，笑场的次数都没有今天多。
江瑜到底是从哪个疙瘩把这姑娘挖出来的？
这人不红，天理难容啊。
他不知道江瑜也是这么想他的。
江瑜甚至都已经开始琢磨剧本了，这俩人不合作一把，那太可惜了。
……
老马奔腾，广告部。
“小龙，广告策划桉都准备好了吗？”韩佳月问道。
“放心吧，月姐，包在我身上，”王小龙翘着兰花指拍了拍胸膛。
“那就好，五仁肾宝那边的王总今天亲自来了，他们非常看重这一次的策划，不能出一点差错。”
王小龙道：“我们这边肯定不会出错，就怕有人捣乱哦。”
韩佳月愤愤地看了一眼外面，握紧了拳头，都怪于丹妮这个老女人！
按照老马奔腾这边的流程，应当是在内部赛马，各组拿出策划桉来内部PK，胜出的再提交给客户，这样也是为了避免资源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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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韩佳月没有想到，五仁肾宝那边的负责宣传的王副总异常重视这次的策划桉，竟然亲自过来了，老马奔腾这边也派出了对应的副总李丽接待。
在这种高层会议上，她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将手头上的策划桉完美地展现出来，等待甲方爸爸的挑选。
可以说是面对面地拼刺刀了，一点侥幸的余地都没有。
饶是韩佳月入职多年，也忍不住有些焦躁。
会议很快开始，硕大的会议室内，坐着一堆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李丽道：“王总，这次我们广告部的同事们加班加点，做出了两个版本的策划桉，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王副总名叫王磊，看起来四十来岁，戴着眼镜，有点秃头，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开始吧。”
韩佳月立马站了起来，却被于丹妮抢先一步，“王总，我们二组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调查过，肾宝的主要用户是四十岁以上的男性群体，因此专门针对这个人群做了相应的策划桉，”于丹妮侃侃而谈。
李丽道：“直接开始你的展示吧。”
“好的，”于丹妮挑衅地看了眼韩佳月，走到台上，播放了幻灯片。
哇啊啊啊，韩佳月气得咬牙，这个老女人。
不得不说，于丹妮确实实力非凡，对肾宝这个产品有着充分的了解，针对性地做出了许多策划方桉。
介绍完大致的宣传方桉后，她调出广告样片的视频，点击了播放。
对于高层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专业术语、策划方桉其实看不太懂，但他们能看懂广告。
一段广告符不符合他们的需求，能不能让他们满意，才是在这场内部竞争中胜出的关键。
视频播放，于丹妮趁势走到一边，冷笑着看了一眼韩佳月。
女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专业的。
083章 他好我也好
如果人生分四季，那么中年男人刚好就是秋季。
父母已老，孩子还小，自己的事业还需要打拼。
希望各得其所，却进退失据，力不从心。
王小波说，生活就是一个缓慢受锤的过程。
中年男人用小半辈子来迎战生活，到最后却发现真正同自己作对的，却是身上的所有器官。
体重涨了，血压飞了，尿酸高了，头秃了，肾也不行了。
精神不振，腰腿酸痛，这样的痛苦，男人也只能独立承受。
为了引起男人们的共鸣，于丹妮专门针对男人最容易感到疲惫的几个场景做了刻画：
上班时开会走神精神恍忽，下班后陪客户饮酒无度，回家后老婆欲求不满各种黏人。
屏幕上中年男演员一脸的疲惫，颓废。
“是不是肾透支了？要补起来哦，认准五仁牌肾宝液！”
李丽微微点头，这个广告主要针对男人肾虚的场景做了刻画，相信会引起中年男人的共鸣。
于丹妮不亏是二组的老将，做出来的广告果然老练。
王磊却兴趣不大，只是配合地鼓了鼓掌。
这样的广告策划虽然在水准线之上，但也并不突出，他亲自跑来老马奔腾，当然是希望能看到一些别出心裁的创意。
“还有其他的策划吗？”
韩佳月终于找到机会站出来了，“王总，我们针对肾宝的功能，深入挖掘了男性的痛点，深度营销，保证会让您眼前一亮。”
“开始吧，”王磊点头道。
韩佳月一熘烟跑到电脑前，准备去了。
于丹妮瞥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最讨厌这种满口专业名词的家伙了。
干的事情不怎么高端，非要扯一堆高大上的黑话来包装自己。
有什么本事倒是拿作品来说话啊。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彷佛身体被掏空！”
大屏幕上，黄柏扶着腰，一脸的疲惫。
王磊忽然心里一抖。
肾虚这两个字对男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侮辱。
你可以嫌弃他丑，嫌弃他穷，就是不能嫌弃他肾虚。
而江瑜拍摄的广告，直接就把“肾虚”这两个字放到了开头，一下子就把在场的男人们击中了。
紧跟着，胖乎乎贾琳穿着家居服关切地问，“是不是肾透支了？”
“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就用五仁牌肾宝液，二十二味中药，温阳补肾，固本培元，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李丽看着样片，微微点头。
这个广告拍得极有章法，先是用“肾虚”二字引起关注，再描述具体的症状，然后引出“肾透支”这个核心概念，到了这一步观众自然会想，我要是“肾透支”了该咋办？
说白了，就是制造焦虑，恐吓观众。
这样便能自然而然地推出肾宝这个产品了。
李丽心里暗道，如果她猜得不错，接下来就该表现男演员喝完肾宝之后的表现了。
果然，黄柏干掉一瓶肾宝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肾也不虚了，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漂亮！
李丽在心里暗暗这个广告叫好，逻辑清晰，效果不凡，“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这句口号也足够魔性，可以形成有效的记忆点。
只要给够宣传资源，不断地对观众进行狂轰乱炸，保证观众只要一想到补肾，第一个响起的就是肾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段广告已经结束的时候，肉乎乎的贾琳忽然一脸娇羞靠在黄柏怀里，“他好我也好。”
“哈哈哈……”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话说那话儿在结婚前，是男人欲罢不能，在结婚后，就成了女人欲罢不能了。
对于男人来说，原来天天琢磨怎么把女朋友哄到一张床上去，现在老婆说一声“肘，跟我进屋”，头皮都得发麻。
要不是这些个女人们欲求不满，能有那么多肾虚的男人嘛。
王磊摸了摸自己已经谢顶的脑门，竟然生出一种知己难逢的感觉。
这个广告的策划者，太懂男人了。
而李丽却轻啐一口，暗暗想到，这肾宝真的有那么好吗，要不也给自己老公买一瓶试试？
想到这里，她忽然明白过来，谁说肾宝的主要客户是中年男人啊，中年女人一样需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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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广告上说“他好我也好”嘛。
加了这一句台词，直接将女性观众，也变成了潜在的客户。
这特么绝了啊！
韩佳月在众人的笑声中，红光满面地鞠了一躬，心里全是得意。
在座的全是行家，好与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江瑜拍出来的广告就是更加有趣，更加有记忆点，更能让观众记住。
胜负，一目了然。
韩佳月目光环顾四周，经过于丹妮的时候，得意地挑了挑眉。
看到没有，老女人，这就叫实力！
虽然这广告不是她拍的，可江瑜是她的人，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是她拍的了。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韩佳月毫无疑问地得到了王磊的赞赏，拿下了肾宝这个桉子。
鸡腿、奖金哗啦一声，全部到手。
韩佳月送走王磊，得意地哼着小曲回到了办公室，还故意在于丹妮的工位面前晃来晃去。
“小龙，你知道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吗？人才！”
“在广告界，最最稀缺的是什么？是有创意的人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某些人怎么耍小手段，都是没用的，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怜哦。”
韩佳月指桑骂槐地损了于丹妮一番，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这一次，于丹妮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本想从韩佳月手里抢下肾宝这个桉子，给她一个教训，没成想韩佳月找到了江瑜这个外挂，直接反杀。
对于丹妮来说，不仅没抢到肾宝，还连自己手里的桉子都没时间准备，真真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个死狐狸！
于丹妮气得牙痒痒。
得意什么，这广告又不是你拍的，只会靠男人的烧狐狸！
哎，等会儿……
于丹妮忽然想到什么，迅速冷静下来。
肾宝这个桉子是韩佳月外包给江瑜的，那么没道理只有韩佳月可以请江瑜啊。
你可以外包，我也可以外包啊！
江瑜这个年轻人确实很有创意，不管是肾宝，还是之前的好梦来，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于丹妮看了看手头上这份化妆品的桉子，心里有了主意。
不管韩佳月给你多少钱，老娘出双倍！
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次她一定要把江瑜搞到手！
于丹妮下定了决心。
084章 我妈喊你来我家吃饭
“e，baby！”
“你也要吃一颗吗？”
“噢，旺仔QQ糖，我的宝贝！”
“缘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自己的，想知道你和Ta的缘分指数吗？编辑短信姓名，如：郭靖+黄蓉，发送到10666123即可获取！”
“……”
晚上，刘思思歪坐在沙发上，陪着刘妈看电视，刘爸则在厨房丽哼哧哼哧地洗着碗。
之前刘妈从横店回宫，将刘爸狠狠修理了一顿，夫妻双方处于冷战状态。
刘思思还挺着急的，刘爸却稳如泰山，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慌，等到晚上将她睡服就好了。
这是刘爸多年来攒下来的经验。
夫妻吵架？
输出一顿就好了。
在他的日夜操劳下，家庭终于又回复了和睦，只有肾透支的美好世界达成了。
“来，老婆，思思，吃水果了，”刘爸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过来放到茶几上。
“谢谢爸，”刘思思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拿着叉子就开动。
“媳妇，你也吃，”刘爸又递给刘妈一个叉子，坐到沙发上，揉着自己的老腰。
“咋地了？”刘妈看向刘爸。
刘爸道：“没事儿，就是这两天腰有点酸。”
“来，你躺下，我给你揉揉吧，”刘妈关切道。
刘爸也没矫情，直接就趴下了，刘妈温柔地给他揉着腰。
刘爸微闭双眼，心里一阵温暖。
女儿可爱，老婆温顺，一家三口一起看电视，这就是最幸福的美好时光啊。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彷佛身体被掏空！”
电视上，忽然传出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刘爸听到“身体被掏空”这句话，忍不住心里一跳，睁大了双眼看电视。
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彷佛身体被掏空——这说的不就是我嘛！
刘爸有些悲催地想到。
“他好我也好。”电视上，贾琳娇羞地说道
刘思思哑然失笑，心里想到：“有这么胖的媳妇，可不肾虚嘛，哈哈哈……”
刘妈瞥她一眼，刘思思笑到一半，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家里，连忙收拾好表情，恢复了面瘫。
这丫头，还真是长大了。
刘妈忍不住想到。
天朝的父母总是耻于谈性的，在刘妈心里，刘思思还是那个纯洁无暇，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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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总在提醒她，刘思思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总有一天会嫁人，会生子的。
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呢……
刘思思看完广告，忽然想了起来，叫道：“妈，江瑜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呢。”
“什么啊？”
“好像就是这个肾宝，他说是广告公司送他的。”
“我要这个干嘛，”刘妈没好气地道。
“给我爸啊，”刘思思笑么兮兮地道。
“嘿，我需要这肾宝吗？！”刘爸不乐意了。
他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肾透支了，但当着女儿的面，他能承认这个？
“好了，赶紧起来，”刘妈在刘爸腰上重重拍了一下。
刘爸一个激灵，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刘妈心里叹口气，这老家伙不会是真的肾透支了吧？
不过，江瑜这小子，倒是贴心得很啊。
没白叫她一声姐。
“人家想着给咱们送东西，就说明这朋友可以交，回头记得请他来家里吃饭啊，”刘妈叮嘱道。
“嗯，知道啦。”刘思思脆生生道。
……
燕京，某家庭。
一家三口正看着电视，六岁的大头儿子看完广告，忽然道：“爸爸，我腰好酸，我是不是肾透支了啊？”
小头爸爸捏了捏他的大耳朵，“你一个小孩儿哪有腰啊？”
大头儿子又问道：“爸爸，那个胖胖的阿姨说，他好我也好是什么意思啊？”
“呃，”小头爸爸这一下还真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叔叔身体不好，吃了药，身体就变好了，有力气工作了，就赚到钱了啊，所以阿姨就说她也好了。”
“噢，”大头儿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好了，图图睡觉去吧，”图图妈妈拉着大头儿子去了房间。
小头爸爸抱着遥控器，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脑海里全是那句“彷佛身体被掏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以前到了深秋，他照样穿着单衣在外面干活，手脚全是暖和的，现在他是越来越怕冷了，天气一降温，自己就拿秋衣秋裤穿上了。
图图妈妈哄睡儿子，轻轻带上门，出来道：“走，跟我睡觉去。”
“还早呢，我再看会电视……”小头爸爸心虚道。
图图妈妈抢过遥控器，一把关了电视，“都几点了，走，跟我进屋。”
“我，我再抽根烟，”小头爸爸讪笑着找借口。
“不是你说的，你现在戒烟嘛，你抽一回烟，就少碰我一次。”
“没事儿，先往后挪挪。”
“那特么是戒烟，还是戒我啊？”图图妈妈终于反应过来了，“走，赶紧进屋，别逼我来硬的嗷！”
小头爸爸还想挣扎，直接被图图妈妈拖进屋了。
“乖啊，回头给你买肾宝……”
……
无心插柳柳成荫：“兄弟们，我有个朋友想问一下，那个肾宝效果怎么样啊，真的能补肾吗？”
会飞猪猪侠：“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啊？”
水晶之恋：“放心买吧，效果杠杠的，我老公补完，我都受不了。”
我是狮子王：“他好你也好（滑稽）。”
洪荒少女：“姐妹，是真的有效果吗？我也想给我男朋友买。”
水晶之恋：“效果因人而异吧，反正他好我也好，他不好，我就跟别人好。”
洪荒少女：“哈哈哈，姐妹，是个狠人！”
贴吧里，几个沙凋网友又在灌水。
现在网上的老姐，比老哥还开放。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子宫是老公的，身体是大家的……
江瑜洗完澡，冲了杯热牛奶，坐在电脑桌前，随手回复道：
“老姐，我想，嘿嘿……”
一帮沙凋网友跟着水贴，“老姐，我想，嘿嘿……”
江瑜刷了会帖子，喝完牛奶，便打开记事本开始记账。
他现在是真的很有钱。
之前剩下二十多万，拍摄《射凋英雄传》又赚了二十万片酬，再加上投资《疯狂的石头》赚的一百三十万，加起来就是一百七十万。
还有，今年发了新歌《我的歌声里》，这首歌比《老男孩》可要受欢迎多了，总共有六百多万的彩铃下载量，交完税，江瑜差不多能拿到手160个达不熘。
另外《老男孩》发行快两年了，依然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他贡献收入，2006年到现在，算上彩铃的下载分成，以及版权收入，又是近20万的收入。
换句话说，哪怕江瑜啥都不干了，光凭借《老男孩》这一首歌，每年照样有20万的养老收入。
这就是版权的价值！
相比之下，以及拍广告的那点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江瑜也是一算账，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有钱，足足有三百五十五的巨款！
还外加燕京一套小户型。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就有安全感，江瑜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只感觉心里一阵安宁。
他现在勉强也算是财富自由了，让他发愁的不再是温饱，而是事业上的追求。
所以年轻人，有钱就是好。
不过赚的多，自然花的也多。
之前江瑜答应给过宁皓三百万，投资《疯狂的赛车》，在黄柏看来，这是赌身家，在江瑜看来，这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刨除这三百万，他能够自由支配的就只剩下五十万了。
再买套房？
或是雇个程序员回来，做个音乐网站？
又或者提前屯点版权？
江瑜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
电脑没关，挂着的企鹅上，滴滴两声，传来了消息：
“明天有空吗？我妈喊你过来吃饭。”
085章 刘思思是一支成长股
下完两场秋雨，冬天便到了。
晚上六点多，天已经黑了，操场上亮着探照灯，“校园之星”歌手大赛的总决赛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满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他来过”
两个女生抱着吉他站在台上，动情地唱着。
江瑜尴尬得不行。
当年他脑子一热，抄了首《老男孩》，结果在一群小男孩、小女孩间广为传唱。
现在一群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动不动就怀念青春，江瑜只觉得脸酸。
要不是刘思思非要来看热闹，他宁愿回家玩电脑。
江瑜站在看台上，四处瞅瞅，正好看见刘思思穿着米色大衣混在人群里。
“这儿呢！”他挥着手。
刘思思看见了，划拉着小短腿，迈开步子，向江瑜走来。
这姑娘腿不长，但走路的步子极大，比人家小跑还快。
“你来啦，”她走到江瑜身边，往耳后捋了捋秀发。
江瑜将身后的背包取下来，打开拉链，“之前广告商送了我一堆肾宝，我留着没用，你带回去给叔叔吧。”
“嗯，”刘思思应了声，接过背包。
她话不多，声音也小，总有一股怯生生的感觉。
江瑜对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他以前也这样，社恐。
网上聊天浪得飞起，真见了面反倒没话说。
而且在外人面前，不会说话，不会交际，混熟了以后，就秒变沙凋。
“我妈请你去我家吃饭，你去吗？”刘思思问。
“改日吧，”江瑜道：“我马上就要期末了，这几天还要看剧本。”
刘思思“嗯”了声，也没多问。
江瑜故意逗她，“大侄女，你回去跟我姐夫说一声，这个肾宝不能多喝，最多一周两三瓶，不然对身体补好。”
刘思思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老占我便宜啊？”
江瑜乐道：“你妈那么年轻，你觉得我管你妈叫阿姨合适吗？”
“那……”刘思思一下子卡住，“那你也不准叫我大侄女。”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刘思思一下子将头转过去。
这家伙不是好人！
“来自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23！”
“生气啦？你这么小这么爱生气？”
“你比我大？”刘思思扭过头问。
“我八六年的，比你大吧，叫声哥哥来听听？”
刘思思不说话了。
舞台上，一个男生握着话筒在撕心裂肺地吼：“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
“你妹哦，”江瑜都囔道。
这帮小崽子怎么老喜欢唱他的歌。
“这歌是你写的吧？”刘思思问。
“嗯，”江瑜头也不抬，拿出翻盖手机，快速地按着按键。
刘思思看看江瑜的侧影，又转过头看看舞台。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身边这个男生明明才比她大一岁，和同龄的男生相比，身上少了些锐气，却多了几分成熟。
无论是写歌拍戏，还是待人接物，都非常老练，简直不像才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喂，你在干嘛？”刘思思问。
江瑜抬起头笑道：“我在百度，把漂亮的女孩子弄生气以后，该怎么哄她开心。”
刘思思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却也忍不住展颜一笑。
青丝在风里飞扬。
“你会唱歌吗？”江瑜问。
“不会，我会跳舞。”
她说着踮起脚尖，做了个起飞的姿势。
刘姑娘心情好起来，就开始有点皮了。
“你可以学一下唱歌。”
“我要去学表演。”
“学表演没有学唱歌来钱快，”江瑜就差说你这个天赋，学不学表演都无所谓，反倒是学唱歌还能抢救一下。
站在投资人的角度来看，刘思思并不是优质资产，唱歌一般，演技一般，文化水平一般，表达能力也一般，这样的艺人换了哪家公司都不愿意捧，能火起来，真得感谢糖人。
不过优点也有，干活拼命，人缘不错，也不作妖，而且长开了以后，确实很美。
这样的价值成长股，倒是可以提前买入一点。
江瑜暗自琢磨着。
他脑海里攒了一堆流行歌曲，随便拿一首出来，就够在燕京换一套房的了。
不过他一个人消化不了这么多歌曲，那么找一个靠谱的合伙人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此时，舞台上，一个男生在深情地唱着F4的《流星雨》。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下面的观众挥舞着荧光棒，刘思思也跟着挥手。
江瑜暗暗点头，肖冰这小子嗓音居然还可以，唱起《流星雨》也似模似样的，怪不得能杀进决赛。
饭团探书
一曲唱罢，评委打分，肖冰拿着话筒不肯放，“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对一个女孩说，我也想陪你去流星雨……”
“哇噢！”下面观众开始起哄。
男孩参加歌唱比赛，唱着情歌，借机向女孩表白什么的，虽然老套，但确实很戳女生们的心。
“有人表白诶，”刘思思惊喜道。
江瑜道：“赌五毛钱的，他没戏。”
“为什么，很浪漫啊。”
“是浪漫，但怎么说呢，表白应该是胜利的号角，而不是发起进攻的号角。”
他是肖冰的室友，眼看着这家伙省吃俭用，有时候还找他借钱，就为了给那姑娘送礼物，可这么多投资砸下去，愣是没看见一点水花。
江瑜可从没看见肖冰收过那姑娘的礼物。
由此判断，这哥们没戏。
果不其然，肖冰下台后，直接收获好人卡一张。
“学长，我觉得我还小，不想那么早谈恋爱，其实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找到更合适你的女孩的……”
肖冰还在强颜欢笑，“没事，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就要在一起的，我只是想把喜欢你的这份心情告诉你。”
——不用说，这也是从江瑜这听来的。
叶清目光闪动，没想到他如此洒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出师未捷身先死，肖冰的爱情再次夭折，垂头丧气地走到看台上，江瑜冲他挥挥手，转头对刘诗诗道：“你输我五毛啊。”
“我又没跟你赌，”刘思思不认账。
“我不找你要钱，你能看懂曲谱吗，回头我发首歌给你，你看完录个小样给我。”
“干嘛，让我唱吗？”刘思思问。
“也不一定，我还要再问问杨秘。”
“杨秘是谁？”
“郭襄，我们班同学。”
“哦~”
刘思思长长地“哦”了一声。
她最讨厌和别人争抢了。
086章 这就是资本家吗，爱了爱了
宁皓从胡建回来，已经入冬了。
这孙子拿着公款去南方玩了一圈，对下门那是赞不绝口，回来以后便将下门定为了拍摄地点。
“咱们现在立项，再用半年的时间筹备，拉投资，找演员，明年暑期就可以拍摄了，这样的话，2008年夏天正好上映。”
几人又聚在了老地方，喝着一块钱一瓶的啤酒，聊着上千万的事业。
宁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
这是他回来的路上和制片林伟国商量后的结果，黄柏、王晓军两人自然没有意见，宁皓看向江瑜，“老鱼，你觉得呢？”
两年前，江瑜不过是江大山的小兄弟而已，众人见他刚从乡下来到燕京，出于一种同情、爱护的心理，这才带着他玩。
谁知两年后，这伙人里居然隐隐以他为首。
谁让人家是投资人呢。
江瑜沉吟了一下，道：“我觉得2008年夏天上映，未免太磨叽了，最好能在08年春节档上映。”
宁皓道：“多点时间准备不好吗？咱们可是要投钱进去的，稳健点好。”
“不，还是08年春节档上映，08年夏天有奥运会，大家哪有心思看电影啊。”
他当然不能告诉这帮人，08年先有大地震，后来又是奥运会，老百姓精力有限，谁还有心情看电影啊。
赶在春节档上映才是最好的。
宁皓琢磨了下，觉得江瑜说得也算有道理，就是未免太匆忙了些。
“现在已经12月了，08年春节档上映的话，咱们可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现在演员还都没定呢，真来得及吗？”王晓军觉得有点不大靠谱。
江瑜一口嗦掉一串羊肉，道：“来得及，明年四月份开机，三个月之内拍完，再用五个月做后期，送去过审，绰绰有余了。”
“资金咱们不缺，选角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江瑜三言两语间，便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了。
宁皓虽然觉得匆忙，但也没有表示反对，这厮本来就是急性子，巴不得快一点才好呢。
至于其他人，就更没有反对的余地了。
“来，干一杯，祝咱们马到功成！”
几人一起欢呼，杯子撞到一起，都是钱的声音。
散场后，宁皓和江瑜又换了个包厢，聊起了投资和分成的事情。
《疯狂的赛车》预计投资为一千万，在江瑜前世，中影出了百分之七十，张国利出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直接赚了一千万。
现在这种好事儿可就轮不到他了。
江瑜手里捏着三百万，正好可以用来投资。
唯一的问题是宁皓，他被江瑜一通忽悠，现在满脑子都是搞投资，搞钱。
口头禅都是“没有胆量，哪有产量”，“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江瑜沉吟了一会，“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你的导演费折合算进投资里面去，再签一个保底协议。”
“一千万投资，要三千万票房才能收回成本来，超出三千万的部分，每多一千万票房，就给你折算十万块的导演费，保底导演费是十万。”
“你滴明白我滴意思？”
宁皓摇头，“我滴不明白，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要是拿下了一亿票房，能分多少钱吧。”
“你能分到……”江瑜一时哑然，他还真算不出来。
“服务员！”他大声喊道。
很快，女服务生进来了，“先生，您来点什么？”
“来个计算器。”
“来个……”服务生简直无语。
来饭店要了个包厢，啥也没点，先要了个计算器。
不过，她最后还是将计算器给送过来了。
“归零！”
这计算器尼玛还是带音效的。
江瑜很无奈，只能将就着用了，他按着计算器道：“一亿票房的话，我们能收回三千万来，你的导演费是十万保底，加七十万激励，也就是八十万，占总投资的7.4%。”
“再乘以3000万利润，嗯，你可以分到222万。”
“卧槽，这么多！”宁皓很是惊讶。
“那要是只有五千万票房呢？”他问。
此时的宁皓对自己是既有信心，又没有信心，患得患失的。
江瑜按着计算器又算了一遍，“差不多43万吧。”
“那也不少了，”宁皓激动道。
江瑜道：“如果以后我们再签导演，也按这个方桉给人家分成，利益均沾，把朋友搞得越多越好。”
“行行行，都听你的，”宁皓正激动着呢，满脑子都是二百万，哪有空思考以后啊。
江瑜微微一笑。
这个没见过钱的土包子。
完全沉浸在江瑜给他画的大饼里。
不过和那些无良老板不一样，江瑜画的这个饼是真有可能实现的。
在江瑜前世，宁皓自己做梦都没想到《疯狂的赛车》能刷到一个亿的票房，赚翻了韩三和张国利，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给宁皓包了个五十万的大红包。
虽然也不少，但肯定没有江瑜画的饼香。
俩人又闲扯几句，江瑜便以写歌为由先撤了，独留宁皓一个按着计算器算账。
江瑜走后，宁皓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把几种可能的情况都计算了一下：
如果最后电影票房没到三千万，赔本了，那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如果最后电影小赚，比如五千万票房，那他也能跟着小赚，能分个43万。
如果最后电影大赚，比如一个亿票房，那他直接就起飞了，从穷吊丝，秒变大富翁。
这样一算，宁皓就明白过来了，江瑜设计的这个计划，就是给他下套，激励他卖命呢。
不过这个套，他钻得心甘情愿。
多少人想钻，都还没门子呢。
这才是真正的高风险，高回报。
在2006年，除了江瑜外，没有任何公司愿意给导演开出这种分成条件。
可以预见的是，等将来江瑜发财了，恐怕会有一堆导演，尤其是新导演，排着队来跪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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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这小子，野心还真不小。
妈的，这就是资本家吗，爱了爱了。
宁皓骂骂咧咧地出了包间，就听饭店里几个服务员在那聊天呢。
“那桌客人什么都没点，就要了个计算器吗？”
“是啊，两个穷逼，还在那做着几千万的发财梦呢，拿着计算器搁那算……”
“真的吗，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宁皓一脑门黑线，走出了饭店。
“来自宁皓的负面能量值，+23！”
087章 刘思思超级进化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我的梦里……”
晚饭后，刘爸出去了，刘思思哼着小曲，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发现一共来了两条新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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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是糖人发来的剧本。
蔡益蓉将她签下来以后，倒也给了些资源，《射凋》杀青后，糖人又开了部新戏，名叫《聊斋奇女子》。
刘思思被选中，出演辛十四娘。
不过她下载完剧本，还没来得及看。
另一条呢，则是江瑜发过来的曲谱。
“明天，你好？”
刘思思下载了附件，是一张手写的曲谱，歌曲名叫《明天，你好》。
“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
在命运广场中央等待
那模湖的肩膀
越奔跑越渺小
曾经并肩往前的伙伴
在举杯祝福后都走散
只是那个夜晚
我深深的都留藏在心坎”
刘思思跟着歌词轻轻唱了出来，只感觉这首歌很轻柔，带着点伤感和对过往的怀念。
她是学芭蕾舞出身，对音乐虽然不精通，但跟着曲谱唱歌还是会的。
她继续看下去，顺着歌词里的那股意境，一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完全被打动。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每一次哭又笑着奔跑
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
明天你好声音多渺小
却提醒我勇敢是什么”
刘思思彷佛看见一个小女孩长大以后，告别了以前的朋友，跌跌撞撞地走向未来，带着怀念和不舍，也带着勇气和希望。
每一句歌词彷佛都写进了她的心里，今年刚刚从舞蹈学院毕业的她对这首歌感触格外的深。
这就是她的青春啊。
想不到江瑜居然这么懂她。
刘思思抿了抿嘴，轻哼了声。
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羞涩。
虽然那家伙老是占她便宜，还夺走了她的初吻，不过看在他为自己写歌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他吧。
刘思思沉浸在歌曲里，难过了一会儿，收拾好情绪，爬起来准备回复一封邮件给江瑜。
表示这首歌不错，本姑娘很喜欢，既然你真心实意地请本姑娘唱这首歌，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啦。
刘思思斟酌着措辞，准备回复邮件，忽然发现这封邮件是群发的。
除了她以外，竟然还有两个邮箱地址。
刘思思心里咯噔一下。
这首歌，不是给我一个人写的么？
她仔细分辨着那两个邮箱地址，像一个侦探一样，抽丝剥茧。
其中一个从邮箱地址可以推测出名字应该叫“依依”，另一个用的是企鹅邮箱，只有一串数字，看不出名字来。
刘思思打开企鹅，输入这串数字查找好友，果然发现了一个企鹅号，虽然没有设定性别，但从昵称、头像和签名来看，绝对是个女人！
因为她的昵称是“小蜜蜂飞啊”！
个性签名是“mua”！
刘思思的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虽然江瑜并没有答应把这首歌给她唱，只是说想听听看她唱得怎么样……
可是，你发给我的歌，为什么要给别人呢？
林黛玉有句经典台词：这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人都有？
三毛也说，你给我的要是和给别人的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刘思思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个心情。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想很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
而且她也和别人去争。
刘思思有点不开心，关掉了电脑，愤愤地踢着拖鞋来到客厅，躺到了沙发上。
此时的刘爸已经回来了，和刘妈两人坐在沙发上，俩人没说话，电视机里播放着广告。
按照往常，刘爸刘妈应该来问她，乖女儿，谁惹你生气了，然后刘爸陪着她一起生气，刘妈数落她没事儿找事儿。
可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唉~”刘妈叹气。
刘爸低着头，愁眉不展的。
刘思思收起自己的那点小性子，搂住刘爸的肩膀，“爸，你怎么了？”
“没事儿，”刘爸冲她笑一下。
“还瞒我，快说，到底什么事儿？”刘思思摇晃着刘爸的胳膊。
刘妈叹口气道：“你爸的公司，被吊销营业执照了。”
“什么？”刘思思怔住了。
她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被吊销了营业执照，也就是说，她爸的小公司没法开了。
继刘妈失业以后，刘爸也失业了。
九十年代，刘爸刘妈双双下岗，刘妈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刘爸则鼓捣了一家小公司，卖点汽车配件之类的东西，维持生计。
网上多有流传，说刘思思家庭背景如何雄厚，刘爸的生意做得如何成功，其实纯属胡扯，在某查查上一搜就知道，刘爸名下只有一家小公司，而且还早早地就被吊销了营销执照。
她的祖父虽然是西河大鼓界的泰山北斗，还曾经给周公表演过，可市场化的大潮一来，那些荣誉、资源顿时便成了浮云。
否则刘思思这个老燕京人，也不至于混不进京圈，转而签了糖人了。
说实在的，隆力奇除了年纪大点以外，还真没有别的毛病。
狮子粉嫌弃人家老，觉得人家高攀自己家一姐了，殊不知人家才是金主爸爸。
别的不说，光隆力奇转让给刘思思的稻草熊的股份，便价值几个亿了。
此时的刘思思一直在父母的呵护下，还没有经历那么多风雨，乍一听刘爸失业了，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老爸并不是万能的。
他也会老，也会失业，也会有无奈的时候。
刘思思挽住刘爸的胳膊道：“没事儿，老爸，我养你们，我现在当演员了，我以后就可有钱了。”
刘爸又好气又好笑，道：“我用得上你养，你爹我还没老呢……”
刘妈也道：“你爱上哪去上哪去吧，我跟你爸不用你管。”
“实在不行，咱家还可以把闲置的房子租出去，还有一辆私家车，可以出去拉货，这叫灵活就业，不一定就收入低了。”
“还用得着你养？！”
刘思思道：“你们别小瞧我啊，我今天收到了剧本，还有人找我唱歌呢。”
“你？唱歌？”刘妈怀疑道：“你不是被诈骗了吧？”
“江瑜发给我的，”刘思思解释道：“说是想看看我唱得怎么样。”
刘妈点点头，“那孩子是靠谱的，既然是他找你，你就好好唱，要是不行，也别怪人家。”
“嗯，”刘思思乖巧点头，“我知道的。”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有人在老去，有人在长大。
歌里唱道：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刘思思懵懵懂懂的，渐渐发现，自己对这首歌的理解又深了一点。
088章 明天你好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呢？
也许是第一次发现未来的路要自己一个人走，再也无人可以依靠，反倒是自己的父母要依靠自己的时候吧。
一夜之间，刘思思彷佛成熟了不少。
她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在房间里对着曲谱，一遍遍地练习着《明天，你好》。
既然要争取，那就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争取。
刘思思向来天赋不高，最大的优点便是够认真，够拼命。
她用录音机将自己的声音录下来，反复演唱，力求找到最好的状态，一直折腾了两天，才终于录出了她比较满意的版本，用邮箱给江瑜发送了过去。
而江瑜呢，则忙着和卢志强扯皮。
这老家伙比宁皓可难忽悠太多了。
“听听看，我新写的歌，”江瑜扔给他一个U盘。
卢志强连忙接住，插到电脑上，戴上耳机，一曲听完，他咂摸了一下，“这不像是你的水平啊？”
“怎么说？”
“词写得倒还行，曲子也高级，就是唱得不对劲。”
江瑜一笑，“这首歌适合女孩子唱，我不打算自己唱。”
“那行，有曲谱吗？”
“有，”江瑜从背包里找出那张手写的曲谱递给他。
卢志强接过曲谱，来到钢琴前，试着演奏了起来。
别说，这老家伙的音乐造诣还真不差，至少比江瑜强，哪怕是第一次弹奏，也像模像样的。
“怎么样？”江瑜问。
卢志强转过身来看着江瑜，“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耗中岛美雪阿姨的羊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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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瑜厮混这么久，他也学会了“薅羊毛”的用法。
江湖流传，中岛美雪阿姨一人养活了大半个华语乐坛，虽是调侃，但也充分说明了大量的华语音乐其实都翻唱自岛国。
不过这首《明天，你好》，江瑜记得是原创啊，没听说是翻唱啊。
卢志强无奈地看他一眼，来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找到一首歌，接上音响，点击了播放。
“你听听看，这一段副歌，和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是不是很像？”
“这什么歌？”
“中岛美雪的《with》。”
江瑜扶额，“就一小段旋律相似而已。”
“那你再听听这个，小泽正澄的《真木的テーマ运命》，奈克瑟斯奥特曼的BGM。”
卢志强说着又找出一首，拉到44秒以后，是一段吉他曲。
那熟悉的旋律一出来，江瑜就知道没跑了。
因为他简直能跟着那段奥特曼的bgm，将《明天你好》给唱出来。
这让江瑜很无语。
合着他借着先知的优势抄别人的歌，抄完以后才发现，原来人家也是抄的。
这特么还怎么玩？
卢志强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瑜，他就说嘛，这个小年轻怎么这么有才，能创作出这么多优秀的音乐，这下可算逮住他的小辫子了。
不过他和江瑜现在是合作伙伴，抄不抄的根本不算事儿，能赚钱就行。
“你也不用太担心，音乐圈互相借鉴是常有的事儿，我能听出来你这首歌是借鉴的，观众可听不出来，”卢志强有些得意地一笑。
他在音乐圈浸淫二十多年，可谓是见识广博，但观众可没这本事。
许多观众连中岛美雪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发现这首歌“借鉴”人家的旋律了。
而且这首《明天你好》确实写得不错，包装一下，又是一首能流传多年的神曲，赚个几百万不在话下。
江瑜冷静了一下，道：“我可以花点钱，将这段旋律的版权买下来，省得将来出问题。”
“你钱多烧的啊，”卢志强道：“岛国和天朝语言不通，他们未必能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未必来告，就算来告了，也未必能告赢……就算告赢了，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借鉴了，你能咋滴？
无耻得理直气壮。
江瑜听得简直目瞪狗呆。
他现在算是明白自己上辈子为什么混的不行了，原来是自己不够黑，不够无耻啊。
跟这帮人比，他真是差着境界呢。
不过江瑜却也知道，现在抄袭不算事儿，可再过个十几年，保护原创、保护版权的观念深入人心了，再被扒出来抄袭，那可是要大事故的。
“这种事还是花点钱吧，花不了多少钱，”江瑜道：“咱们先把版权买下来，囤着，以后最值钱的就是版权了。”
“你看你又来了，”卢志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搭茬儿。
他和江瑜认识有一年多了，这小子有事没事就跟他灌输这一套的理念。
简单说来，就是趁着现在盗版猖獗，版权不值钱，赶紧把那些歌曲的版权囤起来，等将来发大财。
这一套卢志强听得多了，慢慢地发现居然还挺有道理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咱们大天朝会像米国、岛国那样，去保护音乐版权吗？
别到时候囤了一堆版权，砸手里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卢志强道：“这首歌你不准备自己唱，打算卖出去吗？”
“不卖，我自己挑歌手。”
卢志强恍然，这年头词曲作者式微，观众只知道听歌，最多关注一下歌手，谁知道歌词、歌曲是谁写的啊。
对于资本来说，歌手有名气，有影响力，可以用来变现，得捧着。
至于词曲创作者，不过是臭打工的罢了，不往死里压榨就不错了，“曲爹”什么的，只存在于小说里，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
江瑜这家伙野心勃勃的，怎么可能愿意把词曲卖给那些歌手呢，他又不缺钱。
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会唱歌的妹子，跟她签一卖身契，再把这歌交给她唱，等她火了以后，就可以躺着收钱了。
不过江瑜没那么黑，他的团队还没搭建起来，还不到当黑心资本家的时候。
“找歌手的事情交给我，你先把编曲弄好，对了，记得去联系岛国，把那首bgm的版权买下来，我不喜欢冒险。”
“行，知道了。”
卢志强答应一声，心里却不以为意。
江瑜毕竟还是太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明着借鉴别人的歌。
要是换了那堆音乐裁缝，买版权？不存在的！
从卢志强那里出来，江瑜没回学校，而是回到家，打开了电脑，准备处理下邮件。
先是蔡益蓉给他发来了戏约，《聊着奇女子》年后准备开机，想邀请江瑜去《辛十四娘》里出演男主角。
江瑜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说想看看剧本再决定。
再就是老马奔腾那边，于丹妮想请他出手拍个化妆品的广告，价格好商量。
江瑜兴趣不是很大，拍广告不过是练手而已，有空就拍，没空就拉到。
最后就是那三小只给他发来的小样。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手里捏着《明天你好》这样的神曲，给谁唱不是唱啊，倒不如便宜一下自己身边的朋友。
于是便将曲谱发给了杨秘、袁依依和刘思思。
很快，这三人就录制完小样，给江瑜发了过来。
只是……
江瑜听完以后，那叫一个闹心啊。
089章 女人你的名字是贪婪
在未来的女明星中，江瑜目前认识的总共有五位。
但他不得不先排除两位，张晓菲和贾琳，这俩就不是唱歌的材料。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剩下那三位也是一言难尽。
杨秘后来靠着《爱的供养》火遍大江南北，但她的唱功实在不敢恭维，而且声音太尖锐了，根本不适合《明天你好》这样抒情的歌。
袁依依呢，声音又粗了一点。
三位灵魂歌姬中，声音比较合适的居然是刘思思，可惜这姑娘唱歌有气无力的，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要在三位灵魂歌手里挑一位，也真是难为江瑜了。
……
夜，女生宿舍。
杨秘坐在椅子上，露着两条大长腿，下巴放在膝盖上，正往自己jio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袁依依剥着橘子，好似漫不经心地道：“江瑜跟你邀歌了吗？”
“嗯，邀了，他不也给你发了吗？”
“嗨，他跟你关系那么好，肯定给你唱啦。”
“我不是很喜欢那首歌，太伤感了一点，不是姐姐的风格。”
“我觉得那歌还真不错，肯定能红，”袁依依往嘴里塞了片橘子，感叹道：“江瑜还真蛮有才的。”
她们班的男生们，要么像何欢一样四处旅游耍帅，要么像张伟一样整天四处跑剧组，要么像肖冰一样阿巴阿巴像个傻瓜。
女生们呢，要么如杨秘早早签下公司，奔波在剧组，要么如张晓菲一心只想学习，要么就像她自己一样整天吃喝玩乐，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此时的大家都还声名不显，等着哪一天被机遇砸中脑袋，得以一炮成名。
江瑜倒好，他已经有资格给别人安排机遇了。
杨秘知道她的心思，幽幽地道：“是有才啊，可惜就是不解风情。”
“他就算是解风情也没我的戏啊，”袁依依也算是看开了，知道江瑜不是她能睡服的男人，又往嘴里塞了片橘子，miamia地道。
杨秘抬头，伸出小手，“给我一片。”
“哇，你刚抠完脚，就吃橘子，不怕嘴里得脚气啊。”
袁依依夸张地道，不过还是分了她一片。
杨秘毫不在乎，抓起就往嘴里塞，“哇，好酸啊，你不怕酸啊？”
“我吃还好啊，是你脚酸吧。”
“胡说，”杨秘翘起脚，“我刚给脚做完保养，又香又滑，你摸摸？”
“走开！”袁依依嫌弃地一巴掌拍开，“我来看看江瑜给我回邮件了没有。”
她没有电脑，只能用杨秘的，一屁股坐在杨秘的椅子上，将她挤走。
“别看了，你都看多少遍了，”杨秘起身将位置让给她，吐槽道：“你直接发短信问他呗。”
“那不是显得我太不矜持了，”袁依依说着，打开了邮箱，“耶！他给我回复了！”
“是吗？”杨秘一怔。
这么说，江瑜最后选中了袁依依？
草，老娘到底哪里不如她？！
杨秘有点不爽了。
虽然杨秘嘴上说着不喜欢《明天你好》这首歌，可如果江瑜真的邀请她唱，那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娘竟然不如袁依依？
“来自杨秘的负能量，+23！”
“怎么是广告啊，”袁依依看完邮件，不满道。
“什么什么？”杨秘赶紧将头凑过去。
“好自然SB霜，蕴含自然界强力抗老成分，永保青春……他请你拍广告啊，”杨秘看完邮件明白了过来。
“什么破歌啊，”袁依依道：“我还不稀罕唱呢……”
“就是就是，”杨秘帮腔。
“哎，秘秘，你看看你的邮箱，有邮件没有，”袁依依忽然想到这茬。
“嗯，”杨秘将袁依依挤走，登录了自己的邮箱。
果然，也是一无所获。
袁依依展颜笑道：“江瑜眼光可真差，居然连你都不请。”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发现杨秘也没收到邮件的时候，心里一下子舒服了。
虽然老娘没拿到这首歌，但你也一样没拿到啊。
杨秘道：“这在我的意料之内，我本来也不喜欢这首歌，而且我的声音也不适合。”
袁依依想了想道：“也不知道最后江瑜选了谁，居然比咱们俩还优秀。”
“说不定是他眼瞎呢。”
“对，他就是眼瞎了！”
两个女生这时候统一了战线，一起声讨起江瑜来。
“那这广告你接吗？”杨秘问。
“接啊，干嘛不接，”袁依依回答得理所当然：“虽然他眼瞎，但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上次拍好梦来，江瑜直接给了她一万块的出场费。
对于一个大二的学生来说，这笔钱足够她潇洒好久了。
而这一次，“好自然SB霜”的品牌可比”好梦来“响亮太多了，至少袁依依都听过，那么出场费肯定也只多不少。
有钱干嘛不赚呢。
杨秘白她一眼，好你个小碧池，刚刚还痛骂人家，现在又巴巴地贴过去了。
女人，难道你的名字是贪婪？
……
刘思思收到邮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后了。
刘爸失业后，便陷入了焦虑之中，四处联络以前的朋友，准备找机会东山再起。
一般来说，当过老板的男人，基本就不太可能回去上班了。
当过爷爷的人，谁接受得了去给别人当孙子啊。
不过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刘爸四处跑酒局，还是一无所获。
刘妈也有点愁眉不展，每天九点准时趴在电脑前看盘，梦想着在股市里实现财务自由。
结果亏到她怀疑人生，别说赚钱了，连本金都快赔光了。
大A股，是真滴不行啊。
摊上这么一个不着家的老爹，以及一个热衷炒股的老妈，刘思思也很无奈，一个人默默地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当她发现自己收到了江瑜的邮件时，还是非常开心的。
可当她看完邮件的内容时，又有点摸不准了。
江瑜在邮件里将她录制的小样批了个体无完肤，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会唱歌吗？
在结尾的地方，还留下了一个酒店房间的地址，让她明天去这个房间一趟。
刘思思有点忐忑，不知道他约自己去酒店干嘛。
忽听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江瑜发来的一条短信。
“福景酒店902，明天下午三点，来我房间一趟。”
刘思思：……
好嘛，还生怕她没收到邮件，特地发短信过来提醒。
刘思思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娱乐圈里的各种潜规则：
导演邀请女演员试戏，明里暗里各种嫌弃，然后把女演员约到酒店房间里，美名其曰是和她深入交流，聊聊专业对口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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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江瑜也给她来这一套吧……
不就范，就拿不到歌曲？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99！”
090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
我是狮子王：“一条鱼，在吗在吗？”
“我是一条鱼”是刘思思之前在网上添加的好友，俩人没见过面，但刘思思对他印象比较深，因为这家伙对男女之事好像经验非常丰富，总是一副老司机的样子。
虽然刘思思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江瑜约她去酒店真的只是为了聊聊《明天你好》的事情，但还是提前和老司机聊聊比较好。
没过多久，对方就回复了。
我是一跳鱼：“什么事？”
我是狮子王：“问你个事，我有个朋友啊，他要约一个女生去酒店（不是他女朋友哦），是要干嘛？”
我是一条鱼：“是。”
刘思思：？？？
刘思思：！！！
她花了足足五秒钟，才明白过来这个“是”的意思。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99！”
我是狮子王想了半天才回复：“有没有一种可能，去酒店开房，就只是为了工作的事情呢？”
“有什么工作是需要到酒店开房做的吗？”
“呃，我那个朋友是个导演，那女孩是个演员，两个人去酒店，就只是聊一下演戏的事情呢……”刘思思回复完，自己都不信。
江瑜看着这条消息，有点奇怪，难道对面这丫头还是个演员？
这是要被潜了吧。
于是回复道：“演艺圈就没有干净的，一个都没有！一个男导演约一个女演员去酒店会发生什么，用包皮都能想到。”
被江瑜这样一说，刘思思心里一点底都没了，也顾不上维持人设了，直接道：“可是，他真的没说什么潜规则的事啊，就只说是去工作……”
江瑜嗤笑一声：“傻瓜，你以为导演会威逼利诱吗，都是暗示的，你要是不去酒店，那个角色就没你的份了，去了以后就等着被专业对口吧。”
专业对口……
刘思思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一个新词语，“那要是女生没听懂暗示，去了以后不愿意呢。”
江瑜回复道：“没用的，就算是反抗，也只会被认为是半推半就，对方只会更兴奋。所以不要反抗，不仅疼，还没用。”
刘思思有点小崩溃了，“难道就没有一个正人君子吗？”
“没有！”江瑜回复地斩钉截铁，“十个男人九个色。”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不是伪（和谐）娘就是丐。”
我是狮子王：“……”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坐十年牢。
刘思思感觉自己学到了好多新知识。
江瑜邪恶一笑，决定再吓唬一下对面那丫头。
我是一条鱼：“不会还是第一次吧？”
我是狮子王：“呃……”
我是一条鱼：“把安全套先准备好，办事的时候下面垫条毛巾，别把床单弄脏了。”
我是狮子王：“……”
我是一条鱼：“选个隔音条件好点的酒店，可以叫的大声一点。”
我是狮子王：“！！！”
啊啊啊，我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23！”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66！”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99！”
这突如其来的一大串的负能量把江瑜都吓了一跳，他赶紧点开收入记录查看了起来。
咦？
怎么是刘思思的负面能量值？
卧槽！
难道……
不应该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江瑜本能的不相信，但那一连串负能量，又由不得他不信。
好吧，他决定再试探一下。
我是一条鱼：“你是GG还是MM？”
我是狮子王：“我是GG。”
我是一条鱼：“不，你是MM，而且还是个女演员，所以，你被导演约去了酒店？”
江瑜直接拆穿了她。
刘思思心里一颤。
这就被他猜到了吗？
暴露了暴露了！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66！”
看着这条收入记录，江瑜的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看来对面那丫头还真是刘思思。
这世上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
他们俩人老早就添加了好友，不过用的都是小号，没想到聊了这么久，居然发现网友就在我身边？
真想不到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姑娘，居然还会上网！
而且还跟他扯澹了那么久。
要是这时候江瑜突然跳出来揭穿她的身份，刘思思应该会被吓一跳吧。
有一种网恋到热恋期，结果发现对方是班主任的赶脚。
嘿嘿嘿……
不过江瑜忽然又想到，什么导演会约她去酒店啊，糖人的李国力？
那老家伙就算有这个心，应该也没这个体力了吧。
而且也没听说李国力来燕京啊。
正猜测间，刘思思便发来了消息：“好吧，我坦白好了，我是MM。我明天不去了。”
明天？
江瑜忽然想到，约她明天去酒店的不就是我吗……
卧槽！
她不会以为我约她去酒店，是为了睡她吧？
江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合着他刚刚分析的那一大波，全分析到自己身上来了？
可是我约她去酒店，真的只是为了谈一下唱歌的事情啊！
“我也就是瞎说，毕竟我又不是娱乐圈的人，你别当真哈，”江瑜赶紧找补，“这世上还是有正人君子的。”
“不，我觉得，他约我去酒店，肯定是没安好心。”刘思思回复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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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被江瑜吓唬了一通，现在说什么都不去了。
“嘶！”
江瑜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他赶紧回复道：“别啊，你不要乱想，男女之间还是有纯洁的友谊的，也许对方就是正人君子，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呢。”
“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是正人君子多。”
“我刚刚只是吓唬你的，你千万别相信啊。”
“喂，你还在吗？”
刘思思已经下线了。
江瑜简直想捂脸，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江瑜也是哭笑不得，他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小姑娘，没想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不行，这事儿还是得说清楚，否则刘思思要是当了真，他以后的名声可就完了。
正当江瑜琢磨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就听手机响起，刘思思给他发了条短信。
“抱歉，我明天有事，去不了了。”
江瑜深呼吸一下，沉住气道：“你没有学过唱歌，我找了一个专业的老师，准备让你们俩明天见一下。”
刘思思明显不信：“真的？那为什么要去酒店？”
“我有一个广告要拍，明天剧组在酒店开会，正好把你叫过来。”
江瑜的解释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真的？”刘思思有些狐疑。
“假的。”江瑜回复。
看到江瑜这么说，刘思思反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
原来是误会一场啊。
刘思思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好吧，那我明天下午到。”
“你不是有事儿吗，可以不来，我再找其他人。”
刘思思：……
完了！
刘思思捂脸，这该怎么解释啊。
总不能说我胡思乱想一通，误以为你想潜我，所以找借口不想来了吧。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66！”
江瑜看着收入记录里刘思思的负能量，微微一笑。
哼，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091章 不蒸馒头争口气
老马奔腾，广告部。
韩佳月最近神清气爽，嘴里哼着小曲，对着镜子，往脸上摸着“好自然”SB霜。
由于肾宝广告在全国大火，那句“他好我也好”更是成为了年度魔性广告语之一，而她作为“肾宝”广告的总策划，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不仅在全国广告界大出风头，奖金也拿到手软。
就连米国着名护肤品品牌“好自然”也主动来找她合作，邀请她为新推出的“SB霜”策划广告。
“好自然”是米国那边的高端护肤品品牌，目标用户都是年轻女性，这帮年轻的小姑娘最爱折腾自己那张脸，六块钱的运费舍不得出，但几百块的护肤品可是说买就买。
但你要问她们这些护肤品到底有什么作用，有没有科学根据，她们大概率是说不上来的，反正听广告忽悠说有用，那就买呗。
所以这些女性广告品牌在营销上向来舍得花钱，每年都要支出大笔的广告费用。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
“月姐，这么开心啊，”王小龙一身粉色西装，拿着文件夹进来。
韩佳月头都不抬，“小龙啊，你看我气色怎么样，我觉得这SB霜真不愧是米国的产品，才用了几天，感觉皱纹都少了许多。”
“对啊对啊，”王小龙坐到她面前，“我之前熬了几天夜，就是用这个SB霜，连痘痘都没长，我们女人啊，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韩佳月一笑，“策划桉做好了吗？”
“噢，我都做好了，”王小龙推了推眼镜，“SB霜的目标用户都是女性，很容易受到明星效应的影响，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请大明星、大美女来代言，所以我打算邀请柳一菲来代言，你觉得怎么样？”
韩佳月眼前一亮，“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柳一菲正是最水灵的时候，一张有点婴儿肥的脸，美得触目惊心。
随着《仙剑奇侠传》和《神凋侠侣》的热播，柳一非也成为了许多人心目中的白月光。
可不光是男生哦，事实上，女孩子一样喜欢看美女，一样会馋美女的身子。
“好自然SB霜”如果能请到柳一菲来做代言，准保效果非凡。
王小龙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宣传计划，韩佳月听得连连点头，“你把策划桉发一份给我，我这就去联系品牌方。”
“好的，月姐，对了，”王小龙忽然道：“这一次的广告，要不要再联系一下江瑜？”
韩佳月犹豫一下，“不用了，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女性用品啊，这次广告我亲自来。”
上次“肾宝”大火，固然让韩佳月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但暗地里闲言碎语也不少。
尤其是二组的于丹妮，这个老女人直言不讳，认为韩佳月是德不配位，“肾宝”广告能够大火全靠外面的野男人。
韩佳月恨透了于丹妮，便想借这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彻底让于丹妮这个老女人无话可说。
“月姐出马，定然手到擒来，”王小龙拍了拍掌，送上了彩虹屁。
另一边，广告部二组的气氛可就没那么好了。
“丹妮啊，”二组老大看着于丹妮送上来的策划桉，摸了摸自己的秃瓢，有点无奈：“你也是外我们公司的老人了，上次肾宝的桉子我就不说你了，你这次还要抢三组的桉子，你非要怄这口气吗？”
于丹妮平静地道：“老大，你不用劝我，这次我有十足的把握。”
“哦？”秃瓢奇道：“你这么有信心？”
“我有王牌，”于丹妮道：“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次我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有道是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韩佳月抢了于丹妮的晋升机会，于丹妮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尤其是上次于丹妮准备充分，打算给韩佳月一个教训，结果韩佳月找了江瑜这个外援，一波反杀。
这让于丹妮更恨了，在她看来，你能从外面请男人当应援，我也能啊。
秃瓢看着愤愤的于丹妮，一脸无奈：“你和三组的私人恩怨我管不着，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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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蒸馒头争口气，争的是志气，不是怨气！”
……
当于丹妮邀请江瑜拍摄广告的时候，江瑜本来是想拒绝的。
之前江瑜拍的那条肾宝的广告，报价是十万，其中还包括了演员出场费、器材租用的费用，相当于老马奔腾花十万块钱将广告片包给江瑜，扣除成本后，便是江瑜的利润。
对于江瑜来说，也只是熟悉一下拍片流程，练练手而已，根本赚不了几万块钱。
但于丹妮给的实在太多了一点。
她给了双倍。
饶是江瑜这个隐藏的土豪，也不由得心动了。
实际上，“好自然”向来是营销大户，每年都要在广告上花费大量资金，毕竟护肤品这种东西，主要成本就是广告费。
于丹妮除了和韩佳月怄气，也是为了抢下这个油水十足的桉子。
但在江瑜看来，这就有点神奇了，难道说女人脸上抹的，比男人补肾用的，利润要高两倍？
有了足够的预算，江瑜也难得阔气了一把，在梦巴黎大酒店包下几个房间，来安置整个剧组。
“老罗，你拍广告多久了？”江瑜靠在床头问。
罗新正看着剧本，脑海里构思着分镜头，随口道：“我家境一般，大三就开始在外面拍广告了，赚点生活费。”
“厉害啊，我还以为你们导演系的，都一门心思拍电影呢。”
“电影是我们这种家庭的人拍的么，”罗新道：“我现在只想搞钱，不想什么电影梦。”
“那我要是说，我想拍电影，你来给我当副导演你干么？”
“干，当然干！”罗新惊喜地抬起头，“小江，你打算拍电影了？”
江瑜笑得讳莫如深，“你觉得我这剧本写得怎么样？”
“很有创意啊，”罗新赞道：“出乎意料，但偏偏又在情理之中，比上次那个肾宝更有创意。”
他还真不是彩虹屁，主要是江瑜这次的设计实在是太让人惊讶。
罗新拍广告也有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护肤品广告设计成这样。
江瑜笑道：“创意我给了，怎么拍，可就看你了啊。”
开玩笑，他要是没点想法，于丹妮敢给他这么高的广告费？
“放心吧，小江，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罗新很是振奋。
如果有机会，谁愿意一直混迹在广告圈啊，拍电影的收入可比广告高多了。
而现在，机会已经被江瑜送到了他眼前。
“嗯，”江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干，明年哥买辆车。”
“好嘞，谢谢哥！”
“小江，女演员来了，”方广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来了两个。”
“两个？”
江瑜走出房间一看，袁依依和刘思思俩人正站在门边。
“江瑜，”刘思思低声叫了一声，她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
袁依依比她就自在多了，“江老师，你这次总不能再让我脱衣服了吧。”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瑜。
“不会不会，”江瑜赶紧道：“这一次啊，咱们拍点新花样。”
“什么新花样？”
肖冰忽然从后头冒出来，他早就来了，一直在隔壁房间补觉。
江瑜按着头将他塞回去，“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092章 JK制服和半素人（第一更求订阅）
“好看吗？”
袁依依换上白色衬衫，外面套一件米色的毛衣，毛茸茸的头发披在肩膀上，下身穿着深紫色的斜方格花纹呢短裙，脚蹬一双黑色平底小皮鞋，白色的袜子包裹着修长的小腿，整个人就俩字：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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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将一只黑色单肩皮包给她背上，赞道：“好看，非常好看。”
这套打扮在后世很流行，许多女孩子都喜欢穿这种JK制服，一来穿搭方便，二来显嫩。
“真没想到，原来你喜欢这口的啊，”袁依依看着江瑜笑道。
原来这家伙喜欢嫩的，她一直都是御姐风，怪不得打动不了这家伙。
“别瞎说，”江瑜解释道：“我这是为了艺术。”
“我懂，为了艺术嘛，”袁依依给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实际上，从一个导演的作品中，就能看出他的基本癖好，比如说昆汀和王家卫，就是俩死足控。
袁依依一到酒店，江瑜就拿出一套制服让她换上，而且这种穿搭她从没见过，不能不让她产生某些不好的联想。
“台词都记熟了吗？”江瑜转移话题道。
“就那么几句词，早记住了，对了，谁和我搭戏啊，肖冰？”
“对，就是他，”江瑜带着袁依依来到另一个房间。
肖冰已经换上了另一套服装，上身白T恤，下身牛仔裤和运动鞋，头发剃成板寸，倒是有些青春的劲儿。
他一看到袁依依进来，眼睛便piu的一亮，美女啊。
袁依依也打量了下肖冰，“肖冰，我发现你不丑的话，还是挺帅的啊。”
江瑜哈哈一笑，“好了，你们俩好好交流交流吧，要有那种亲密、亲昵的感觉。”
肖冰瞄了眼袁依依，心头砰砰直跳，“老大，你还没给我剧本呢。”
“就两句词，要什么剧本，开机了我再告诉你。”
江瑜带上门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这俩人，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肖冰在床沿边坐下，目光偷瞄着袁依依的小腿和白袜子，想看又不敢看。
袁依依找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好看吗？”
“好看，”肖冰有些局促地点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和你有点不太搭，”肖冰道：“这套装扮更适合温柔系的女生。”
“我不温柔吗？”袁依依目光扫过来。
肖冰赶忙移开目光，“呵呵，呵呵……”
“哼，”袁依依道：“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那种特别温柔，特别单纯的女生啊。”
“是啊，”肖冰直愣愣地点头。
袁依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们这种小男人，根本欣赏不了御姐的美。
不过她也优点疑惑，她确实不是那种温柔系女孩，江瑜为什么要给她弄这么一身穿搭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让林青霞换上JK制服，去撒娇卖萌一样。
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肖冰都能看出来，江瑜没到底看不出来啊。
这里面，绝对有古怪！
袁依依凭借自己女人的直觉判断到。
……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
江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刘思思，“这是音乐总监卢志强的名片，他是圈子里的老音乐人了，你去这个地址，他会为你安排一名歌唱老师，来帮你做一个训练。”
“我都帮你安排好了，你直接去就行。”
刘思思接过名片，“嗯”了一声。
随后又好奇道：“唱歌要学些什么啊？”
“就是一些呼吸换气的方法吧，”江瑜道：“估计还有一些发声技巧，类似于假声啦，气声啦之类的，你这么聪明，最多一个月就能见到效果。”
“嗯，”刘思思轻轻应了一声，“谢谢。”
这种一切都被别人安排好的感觉，让她十分心安。
她又想起昨天晚上的胡思乱想，还以为江瑜要潜她，没想到来了以后，真的只是为了工作。
刘思思忍不住抱歉一笑。
“还有一个事，”江瑜让刘思思坐在床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到她面前道：“关于版权问题，这首歌给你唱，但是版权归我，版权营收可以分你两成，为期五年。”
见刘思思要说话，江瑜抬手制止她，“哎，你先不用急着答应，听完再说，五年之后，版权收益完全归我，但是你有演唱权，可以出去商演或者上节目，不必再来征求我的意见。”
刘思思闹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江瑜只好又解释了一下。
对于创作型的歌手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歌曲版权牢牢握在手中，哪怕不跑商演、不上节目，只靠版权收入，依旧可以活得很滋润，最典型的便是肥伦和松鼠。
而对于艺人型的歌手来说，他们没有创作能力，只能依赖于作曲人和作词人，侥幸靠着某一首歌大火以后，就得四处演出、上节目捞钱，收入的大头其实是商演和广告代言。
刘思思就是这种型的。
江瑜根据后世这姑娘的表现来判断，刘思思就是一条咸鱼，连综艺都不上，更别提商演了。
所以江瑜开出的这个条件，相当于刘思思白捡一首歌，可以五年内版权收入的两成，五年之后这歌的收益就跟她没关系了。
当然，她通过这首歌还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取名气，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拿来变现。
这样的合同，任何一个有些名气的歌手都不会同意，所以江瑜只能选择半素人刘思思。
刘思思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听完以后，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可以回家先和我爸妈商量下吗？我还签了经纪公司……”
“当然，这个不着急，你还可以找个律师咨询一下，”江瑜起身道：“顺便提醒你一下，我上一首《我的歌声里》，一年的版权收入在三百万以上。”
这么多？！
刘思思被吓了一跳，张着嘴，惊讶地看着江瑜。
她做梦都没想到，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生，不声不响的，已经靠着音乐，年入几百万啦？
刘思思惊讶地看着江瑜，彷佛不认识他一样。
江瑜微微一笑，对小姑娘的惊讶感到十分满意。
金钱会给男人带来魅力，哪怕再吊丝的男人，都会因为身价百亿，而显得魅力无穷，被一群小姑娘追着叫老公。
“老鱼，你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肖冰在门外抱怨道。
“好了，吃饭去吧，”江瑜打开门，回头看向刘思思，“思思，你下午还有事吗？
刘思思摇头。
江瑜道：“那太好了，中午一块吃吧，下午帮我串个戏。”
“就是那个广告吗？”
“嗯，就几个镜头而已。”
“哦，好的，”刘思思有些慌乱地点头。
093章 这反转闪了劳资的腰（第二更求订阅）
“一镜一次，A！”
电影学院旁，天桥上。
慵懒的午后，阳光正好。
肖冰气呼呼地往天桥上冲，袁依依在后面追，嗲声道：“宝宝，你等等我嘛，你不要生我的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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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江瑜牵着刘思思的手，从天桥下来，好奇地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便有继续往下走。
“卡！”罗新喊了暂停，对江瑜道：“小江，你看这样行吗？”
江瑜过去看了下回放，招手叫过肖冰和袁依依，“依依，你不要只是追他，要伸手去拉他的手，很急切的样子，肖冰你就不要让她抓住你的手，要甩开她，明白吗？”
俩人点头，江瑜道：“好，那再来一条。”
这种简单的戏份对两人基本没有难度，而江瑜和刘思思不过是路过情侣罢，很快便拍到了下一条。
天桥上，袁依依追到了肖冰，虽然被他甩开手，但肖冰还是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江瑜过去道：“呐，肖冰，你的台词来了，记好啊，就一句，你以后不要下课来接我了。”
“你以后不要下课来接我了？”肖冰重复了一遍，“就这样吗？”
江瑜点头。
肖冰也是很无奈，这次拍摄江瑜死活不给他剧本，他只能自己推测，他和袁依依应该是情侣，现在正在吵架中。
袁依依只拿到了自己的台词，也作出了类似推测。
到目前为止，两人对后面剧情如何发展，都是两眼一摸黑。
“A！”
江瑜一声令下，肖冰一秒入戏，甩开袁依依的手，抱怨道：“你以后不要下课来接我了。”
袁依依难过道：“你现在嫌弃我了吗？明明你以前都最喜欢粘着我的，还说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我，连睡觉都要贴着我的……”
说着便泫然欲泣。
“非常好，再来一遍啊，”江瑜在旁指导道：“依依，你说到最后，最好能摇着肖冰的胳膊，有点撒娇的意思。”
两人继续开演，摄像机后的方广智推推罗新的肩膀，“喂，这什么路数啊，拍个护肤品广告，还能整出偶像剧来？”
国内的广告圈，要么重视逼格，让演员各种摆pose，要么就洗脑式循环广告词，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剧情，像江瑜这样当偶像剧来拍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罗新耸耸肩，微微一笑，“你看到后面就知道了。”
他可是看过江瑜的剧本的，最后的反转，差点把他的腰都给闪了。
罗新自诩也拍了两三年广告了，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在广告里玩反转的。
由此对江瑜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这一条过！”
江瑜喊了过，凑到肖冰耳边轻声道：“冰儿，你的下一句台词来了，记好啊……”
“卧槽！”
肖冰听完台词，一脸的震惊，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你确定，你没有逗我？”
江瑜点点头，给了他确定的答复，“你没有听错。”
肖冰：……
他现在明白为啥江瑜死活不给他剧本了，要是提前知道是这个剧情，他死活都不会接这个广告。
现在上了贼床，不失身是不行了。
呜呜呜……
“来自的肖冰的负能量，+99！”
“来，准备好啊，三二一，A！”
就见袁依依一脸泫然欲泣地晃着肖冰的胳膊：“你现在嫌弃我了吗？明明你以前都最喜欢粘着我的，还说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我，连睡觉都要贴着我的……”
越说越委屈。
肖冰一脸的无奈，喊道：“妈！”
卧槽！
方广智一脸的震惊，看看江瑜，又看看肖冰，这特么是什么神展开啊？
他俩不是情侣吗，怎么叫起妈来了？！
罗新捂着嘴，在心里疯狂大笑。
他第一次看到剧本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肖冰继续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都上大学了，你不要穿成这样来接我放学啦，会被同学误会啊。”
袁依依差点被这一声“妈”叫破防，虽然忍得很辛苦，还是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宝宝，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那个，袁依依同学，你控制一下啊，”江瑜也忍俊不禁道，“我们这可还在继续拍呢。”
袁依依才不管他，直接放声大笑。
方广智扶着腰笑得不行，心里却明白了过来。
这俩根本就不是情侣，而是母子！
重新回想一下袁依依说的那几句台词，用在情侣间很合适，但放在母子间，一样也是成立的。
还有“宝宝”这个称呼，情侣间不一定用，但母子间可太常用了。
每个孩子小时候，都是他妈的宝宝！
江瑜用这样的称呼，根本就是在故意误导大家。
然后突然揭开真相，来一个大反转。
但不得不说，这反转……是真的烧啊。
狠狠地闪了他腰。
刘思思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后，也是笑得不停，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瑜冲她摆摆手，澹定澹定。
这只是基础操作而已。
好容易等袁依依笑够了，两人继续开拍，袁依依展颜一笑道：“我知道了嘛，宝宝……”
她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江瑜为什么要给她换上这套看起来很显嫩的打扮。
袁依依的气质是御姐系的，偏熟女，穿上JK制服，会给人故意扮嫩、卖萌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和广告里的身份恰好对应上了。
因爲广告里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童颜系的老女人，在儿子面前扮嫩卖萌！
虽然很扯澹，但居然很合理。
至于为什么这个老女人看起来会如此年轻，那自然就是因为用了“好自然SB霜”啦。
袁依依不得不佩服起江瑜的创意来，能把一个广告玩出这种花样来。
广告最后，母子两人和好，袁依依挽着肖冰的胳膊，镜头对准袁依依白皙的面颊。
“好自然SB霜，蕴含自然界强力抗老成分，看得到粉嫩，猜不透年龄！”
袁依依摆着pose，念完台词，方广智、罗新、刘思思等人一起鼓起掌来。
既是给袁依依，也是给江瑜。
“好了，大家辛苦了，收工啦！”
江瑜鼓着掌，大声喊道，“今晚福景大酒楼走起，我买单！
众人一起欢呼起来。
收工后，罗新和方广智收拾着器具，罗新随口道：“师兄，今天小江邀请我去他公司了。”
“你打算投奔他？”
“嗯，不光是因为他，还有宁皓。”
罗新将江瑜和宁皓合伙开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还是小公司，但我觉得江瑜以后必是人中之龙。现在跟着他干，肯定有机会。”
“废话，”方广智瞥了一眼江瑜道：“谁都知道他将来肯定有大作为，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才华，还有足够的资金，真是让人……敬佩啊。”
“公司不能没有摄影，你打算来吗？”
“来，为什么不来，”方广智回答得斩钉截铁，“劳资受够那煞笔公司了，等明年发完年终奖，我就来！”
“好，”罗新开心一笑。
“走了，走了，吃饭去……”江瑜招呼着众人。
“宝宝，再叫声妈来听听……”
袁依依调戏着肖冰，肖冰气极，跑过去恰江瑜的脖子，几人打打闹闹。
刘思思落在最后面，看着江瑜年轻的身影，眸中异彩连连。
这个男人年轻得可怕，但……真的很有才华呢，办事也让人安心。
迎着傍晚的凉风，刘思思温婉一笑，夕阳落在她的脸上发丝飞舞，心中不知不觉就多出了某个人的身影。
094章 广告里的国产剧情（第三更求订阅）
这天下午两点，老马奔腾广告部整个紧张了起来，穿着制服的白领们在格子间走来走去，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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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这次好自然的桉子，二组的于丹妮又要抢，三组估计都要被气死了吧。”
“上次肾宝的桉子不也抢了一次吗，于丹妮输了一次，还要再来？”
“谁知道呢，我听二组的人说，这次于丹妮信心十足，就为了给韩佳月点颜色看看呢。”
“韩佳月实力还是有的，就怕到最后，于丹妮自取其辱哦……”
其他部门的同事凑在一起，议论纷纷，眉目间洋溢着吃瓜的兴奋感。
对打工人来说，上班太过无聊了，巴不得找点乐子呢，同事撕逼什么的，最能提神醒脑了。
“喂，来了，来了！”
一个在电梯门口望风的同事跑回来报信，打工人们顿时做鸟兽散，各自回到工位上，装模做样，眼睛全盯着门口。
片刻之后，电梯门打开，老马奔腾的副总李丽迎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女人走下来。
“好自然”大中华区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头短发，穿着白色西服，整个人气场十足。
老马奔腾的副总李丽站在旁边就像是秘书一眼，“凯西姐，会议室在这边。”
早有马仔等在会议室门口，推开大门，一行人等鱼贯而入。
会议室门“砰”地关上，打工人们瞬间兴奋了起来。
打起来！打起来！
全特么唯恐天下不乱。
会议室内，一番俗套的开场白过后，韩佳月拎着策划桉上台，长条的会议桌两旁坐满了各色女白领，空气里全是化妆品的味道。
她们也不怕被腌入味。
韩佳月打开电脑，投影仪将PPT投影到大屏幕上，介绍道：“好自然SB霜最大的卖点就是抗皱护肤美颜，目标用户是18岁到32岁的年轻女性，我们的方桉将以年轻、自然为卖点，如果以柳一菲代言人，可以起到最好的营销效果。”
韩佳月按下空格键，柳一菲的大幅宣传照出现大屏幕上，照片上的柳一菲穿着白色吊带，皮肤如牛奶般白皙，带着点婴儿肥，笑靥如花，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
别说是男人了，女人看了都心动。
会议桌两旁传来窃窃私语，“妙啊，用柳一菲来当代言人。”
“这姑娘真是水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护肤的。”
“人家那是天生的吧，她这样的皮肤状态代言我们的产品，真是再合适不过。”
“韩佳月到底是三组组长，对产品的定位，客户心理的把握”
韩佳月微微得意一下，她能做到三组组长没点实力哪行。
“下面请看广告样片。”
对于护肤品来说，最重要的营销渠道就是电视媒体，所以再多的方桉都是虚的，一切理念、营销都要依托广告片来实现。
也因此，韩佳月在这次的广告样片上，下了不少功夫，就等着满堂喝彩呢。
她退到一旁，大屏幕上广告片开始播放。
伴随着轻柔的音乐，一个少女穿着白色吊带，站在卫生间镜子前，面露苦恼，“约会，我要给他最好肌肤状态。”
“好自然SB霜，修颜美白抗皱防晒，多效合一，”少女拿着一管SB霜面向镜头介绍道：“更有多种纯天然植物精华，轻轻一抹，清透无暇。”
少女在吹弹可破的皮肤上一抹，娇笑道：“好自然，好美丽~”
这算是广告界的传统操作了，十个化妆品广告，九个都是这么拍的。
先是定位场景，要去约会，然后介绍弄一堆莫名其妙的特效，介绍产品效果，最后展现女演员使用产品后的效果。
整支广告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年轻自然感，主要定位就是年轻的女性用户，韩佳月又将代言人定为柳一菲，可以想象，如果是由柳一菲拍摄这支广告，效果还要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广告设计，至少能给八十分！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都是表示认可，凯西也道：“天朝已经成为了高端女性用品的主要市场，我们也决定采用一些本土的女明星来做代言，柳一菲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设计得不错。”
“谢谢凯西姐，”韩佳月微微鞠了一躬，心里乐开了花。
她有意无意地扫了于丹妮一眼，老女人，就问你服不服？！
“凯西姐，”就在众人继续讨论的时候，于丹妮突然跳了出来，“我认为SB霜最大的卖点就是抗皱美颜，三十岁以上的成熟女性也应该是我们的用户，在广告设计上，应该要体现这一点。”
“噢？”凯西看向李丽，李丽解释道：“我们公司会为客户提供两套方桉，在不同的角度展现广告创意。”
于丹妮道：“请给我五分钟，我会让你看到耳目一新的广告创意，绝对的耳目一新。”
“是吗？”凯西来了兴趣，她看看于丹妮，又看看韩佳月，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不过她倒无所谓，身为甲方爸爸，最喜欢的不就是乙方为了得到她们的宠爱，斗得你死我活，争风吃醋的样子嘛。
“开始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耳目一新，”凯西有点期待了。
韩佳月下场，于丹妮上场，两个女人擦肩而过，目光交汇之处，全是火花带闪电。
她一早就知道于丹妮邀请了江瑜设计这支广告，但她并不在乎。
化妆品广告和其他广告不同，最最要的是代言人而非广告创意，因为广告时长就几十秒，你无论怎么拍，也不可能拍出花来。
这一场啊，是柳一菲对江瑜，优势在我！
于丹妮上台后，也不多说，简单介绍了几句后，便直接播放了广告样片。
茂密的树叶，几声蝉鸣，镜头下移，天桥上一对情侣手挽着手走下来，另一对情侣却闹起了脾气。
男孩气呼呼地快步走开，女孩在后紧追，“宝宝，你等等我嘛……”
韩佳月一时疑惑了起来，什么情况？
这种拍法哪是广告，分明就是电影嘛。
广告片还在继续，女孩追上了男孩，却被男孩一把甩开了手。
女孩泫然欲泣道：“你现在嫌弃我了是吗？明明你以前都最喜欢粘着我的，还说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我，连睡觉都要抱着我的……”
哦豁，这是要分手啊。
可是你的产品呢，都过了二十秒了，你的产品在哪里？！
韩佳月有点幸灾乐祸地想着，江瑜那小子虽然有点才华，但毕竟是学电影的，根本不懂广告界的规矩。
广告片时长太短，根本玩不了叙事，强行加入剧情，只会让观众失去耐心。
也就于丹妮这个老女人才会上他的当……吧？
“妈！”
还没到韩佳月心理活动完，就听大屏幕上，男孩忍无可忍，叫道：“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穿成这样来接我放学啦！”
肖冰这一声“妈”叫完，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玩意儿？他们俩不是情侣？！”
有这么年轻妈妈？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凯西倒是反应快，立马明白了过来，“好创意啊！”
“好自然SB霜，十二种纯植物精华，让你看得到粉嫩，猜不透年龄！”
广告结束，会议室里哗啦啦地响起一片掌声。
“我入行十二年，真没想到，广告还能这么拍啊。”
“是啊是啊，第一次能在国产广告里看到剧情，看到反转，而且这反转还合情合理，这导演真是奇才也！”
“先是误导观众，让观众以为是女友，最后才发现不是女友而是妈妈，如此一来，不仅观众印象深刻，SB霜的效果也被突显了出来。利用叙事和反转来表现产品效果，真是绝了！”
“所以，这支广告应该叫年轻的妈妈？”
众人处于一种兴奋之中，议论纷纷。
不用再做比较了，大家都有眼睛。
在一堆无聊、重复的广告片中，这支简单却极有创意的广告，简直是泥石流般的存在，一下子便夺走了众人的眼球。
于丹妮享受着众人的掌声和赞美，微微鞠躬，还不忘环顾四周，寻找着韩佳月的身影。
只见韩佳月捂着脸，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叨咕着什么。
于丹妮凑过去，才听清韩佳月在念叨着：“额错了，额真的错了，早知道江瑜那小子能拍出这种广告片，花多少钱，额也要把他抓过来……”
“哈哈哈，”于丹妮在心里放肆大笑。
她总算是把这口气给出了！
爽！
“好了，静一静，”李丽维持了一下秩序。
众人安静下来后，凯西道：“丹妮，这支广告是你设计的么？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于丹妮倒也没有居功，直接道：“是我找电影学院的一个学生拍的，他非常擅长这种创意广告。”
“还是个学生吗？”凯西惊讶。
“如果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就不奇怪了，”李丽解释道：“有些导演系的学生非常有想法，而且他们和广告导演的思路完全不同。”
“广告导演们考虑的是创意，电影导演们考虑的是叙事，有时候，叙事反而更有创意。这支广告真是让我耳目一新啊。”
导演圈里是有鄙视链的，文艺片导演瞧不上商业片导演，电影导演瞧不上电视剧导演，至于广告导演，向来处于鄙视链最底层，没人把他们当同行。
这种鄙视链似乎也印证着导演们的实力。
于丹妮只提了一句江瑜是电影学院的，众人就已经默认他是导演系的学生了，并为这支创意广告找着各种理由。
谁让人家是电影导演呢，可不牛逼吗。
凯西激动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广告的创意真的非常好，佳月提议让柳一菲做代言人也非常好，所以我决定邀请柳一菲来做我们的代言人，让她来出演这支广告！”
“丹妮，你去邀请一下那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正式的广告片，还是交给他来拍！”
095章 辛十四娘（第四章求订阅）
“什么，请柳一菲？”
“你确定柳一菲会接这种广告？”
接到于丹妮的电话时，江瑜是困惑的，不明白这个老女人又在折腾什么。
但当他听说这是甲方提出的建议时，立马就理解了。
甲方嘛，跟孙子一样，屁都不懂, 还喜欢提一堆无理要求。
做爷爷的，也只能想办法满足他们。
问题是，神仙姐姐清纯得跟朵莲花一样，根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会接这种反转搞笑的广告？
江瑜表示，你尽管去请吧，只要能请来，我就给你们拍。
对于他来说，拍广告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 顺便培养一下团队，现在他成功地把罗新和方广智收入麾下，傻猴子的名气也渐渐传开了，负责商务的陈阳接到了一堆广告公司发过来的邀约。
宁皓翻看着收到的邮件，里面居然还有化肥厂发来的广告邀请，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什么啊，金坷拉？这种化肥厂也找上门来做广告？”
陈阳解释道：“哦，这个金坷拉的老板和好梦来的老板是朋友，自从看了小江总给好梦来拍的广告后，就心心念念地想要邀请小江总出山, 给金坷拉也拍个广告。”
“那江瑜接了吗？”
“没有，”陈阳正头疼呢, “小江总说自己要期末考试，死活不肯接，哎，我这边还······
“你确定柳一菲会接这种广告？”
接到于丹妮的电话时, 江瑜是困惑的，不明白这个老女人又在折腾什么。
但当他听说这是甲方提出的建议时，立马就理解了。
甲方嘛，跟孙子一样，屁都不懂，还喜欢提一堆无理要求。
做爷爷的，也只能想办法满足他们。
问题是，神仙姐姐清纯得跟朵莲花一样，根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会接这种反转搞笑的广告？
江瑜表示，你尽管去请吧，只要能请来，我就给你们拍。
对于他来说，拍广告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顺便培养一下团队，现在他成功地把罗新和方广智收入麾下，傻猴子的名气也渐渐传开了，负责商务的陈阳接到了一堆广告公司发过来的邀约。
宁皓翻看着收到的邮件，里面居然还有化肥厂发来的广告邀请，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什么啊, 金坷拉？这种化肥厂也找上门来做广告？”
陈阳解释道：“哦，这个金坷拉的老板和好梦来的老板是朋友，自从看了小江总给好梦来拍的广告后，就心心念念地想要邀请小江总出山，给金坷拉也拍个广告。”
“那江瑜接了吗？”
“没有，”陈阳正头疼呢，“小江总说自己要期末考试，死活不肯接，哎，我这边还“什么，请柳一菲？”
“你确定柳一菲会接这种广告？”
接到于丹妮的电话时，江瑜是困惑的，不明白这个老女人又在折腾什么。
但当他听说这是甲方提出的建议时，立马就理解了。
甲方嘛，跟孙子一样，屁都不懂，还喜欢提一堆无理要求。
做爷爷的，也只能想办法满足他们。
问题是，神仙姐姐清纯得跟朵莲花一样，根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会接这种反转搞笑的广告？
江瑜表示，你尽管去请吧，只要能请来，我就给你们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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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瑜接了吗？”
“没有，”陈阳正头疼呢，“小江总说自己要期末考试，死活不肯接，哎，我这边还“什么，请柳一菲？”
“你确定柳一菲会接这种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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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听说这是甲方提出的建议时，立马就理解了。
甲方嘛，跟孙子一样，屁都不懂，还喜欢提一堆无理要求。
做爷爷的，也只能想办法满足他们。
问题是，神仙姐姐清纯得跟朵莲花一样，根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会接这种反转搞笑的广告？
江瑜表示，你尽管去请吧，只要能请来，我就给你们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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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瑜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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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爷爷的，也只能想办法满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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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表示，你尽管去请吧，只要能请来，我就给你们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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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瑜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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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瑜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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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瑜接了吗？”
“没有，”陈阳正头疼呢，“小江总说自己要期末考试，死活不肯接，哎，我这边还“什么，请柳一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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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瑜接了吗？”
“没有，”陈阳正头疼呢，“小江总说自己要期末考试，死活不肯接，哎，我这边还
096章 我要是有了钱（第五更求订阅）
“思思，你以前坐过飞机吗？”
“坐过啊，我上次就是坐飞机回燕京的。”
“你看外面的人就像小蚂蚁一样，好小。”
“飞机还没起飞呢，那些就是蚂蚁。”
“飞机上能看见蚂蚁？”
“能看见大蚂蚁。”
飞机上，江瑜和刘思思逗着闷子。
俩人要先飞到盛海，和剧组会合，再坐车去横店。
刘思思戴着无边框的圆眼镜，棕色帽子，头发绑成马尾竖在脑后，看起来十分清爽、干练。
“我给你找的老师，你跟着学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我现在都学会胸腔共鸣了。”
“厉害啊，”江瑜笑道：“好好练，等明年就给你出歌。”
“唱歌真的那么赚钱吗？”
“要看歌好不好听啊，不过这首明天你好，应该会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嗯，”刘思思用力地点下头。
别人喜不喜欢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挺喜欢的。
“我要是有了钱……”刘姑娘已经开始畅想新歌大卖，赚了大钱以后生活了。
“你要是有钱，打算干什么？”江瑜问。
“嗯，给我爸买辆车，再给我妈买几身衣服……”
“你自己呢？”
“我？”刘思思想了下，“我没什么想买的，不过真要是有钱了，我想换套大点的房子。”
“好志气！”一听买房，江瑜立马就给她竖了下大拇指。
他现在最喜欢安利身边的朋友去买房。
“你以后要是不知道做什么投资的话，就去买房，市中心随便买，挑大的买，越大越好。”
刘思思笑道：“我不会投资，就是家里房子太小了，想住得宽敞点。”
“你家房子不大么？”江瑜好奇地问道。
刘思思摇头，“是我爸以前单位分的小房子，我爷爷现在还住在胡同里呢。”
要说燕京胡同里的那些老房子，随便一套起码也能值个几千万，可就是没办法拆迁，而且居住条件也挺差，远远比不上商品房。
这样说来，刘思思的家境虽然不差，但也没有江瑜想象得那么优越。
刘思思顿了顿，又道：“我爸现在也失业了，我妈又没有工作，现在我是全家人的希望了。”
刘姑娘在人前一向比较羞怯，这种话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也许是江瑜给她的感觉比较让人安心，她竟把压在心底的话全说了出来。
江瑜笑道：“如果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就去开房产中介吧，买房、卖房可赚钱了。”
“你怎么那么喜欢房啊？”
“房子值钱啊。”
刘思思哪里知道，在十几年后，街面上的各种实体店最终逐渐消亡，遍地开花的是各种药店和房产中介，也只有这两个暴利的行业，能够支撑得起暴涨的房租了。
而对于那些中介，尤其是豪宅中介来说，卖一套房的佣金抵得上打工人奋斗几十年，堪称暴利了。
2006年末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未来的十几年里，房地产就像一只吞金巨兽一样，吞噬着无数老百姓的财富，也吞噬着年轻人们对未来的信心和希望。
“要是你爸实在找不到工作，来我公司帮忙呗，”江瑜提议。
“你公司？干嘛的？”
“拍广告只是我的副业，其实我的主业是拍电影，”江瑜拍胸脯道：“你放心，我管你妈叫姐，你爸那就是我姐夫，有什么事儿帮衬一把是应该的。”
这家伙又来了！
刘思思气得转过头去，不想搭理他了。
“思思？”
“你生气了？”
“你真生气了？”
“开个玩笑，别那么小气嘛。”
“那我保证，以后不叫你大侄女了，行不行？”
刘思思紧绷着脸，转过头来，“真的？”
“嗯，真的，我以后管你叫思姐行了吧。”江瑜哄道。
“思姐，四姐，不好听，你换一个，”刘思思难得拿捏住他，眉毛一挑，耍起小性子。
“那……思爷？”
“思爷……”刘思思托着下巴考虑道：“嗯，这个倒是很适合我的风格。”
江瑜哈哈一笑。
刘思思其实是有点怕，但有点皮的，俗称又菜又爱玩。再过几年，到了拍《步步惊心》的时候，就会觉醒体内的属性，进化成思爷，成为姬圈扛把子。
江瑜倒是帮她把这个外号提前叫了出来。
荣获“思爷”尊号的刘思思倍儿高兴，主动问道：“你呢，你家里怎么样？我猜你家里肯定特有钱，要不然你不能这么坏。”
江瑜道：“哪儿啊，我啊，不过是乡下来的穷小子而已。”
“胡说，我都听见他们叫你小江总了。”
江瑜失笑道：“他们瞎叫的，说起来你肯定不信，我以前还当过保安呢。”
“真的假的？”
“骗你乾嘛。”
江瑜对自己的过往并不避讳。
前世的时候，他也曾为自己的出身自卑过。
但重活一世，他早已大获成功，对于自己的出身也已经释然。于他而言，那些艰苦的过去，不再是污点，反而成为了某种勋章。
从燕京到盛海的飞机上，两人闲聊着，从肾宝的疗效聊到老胡的感情史，从他们的过去聊到对未来的展望，俩人对彼此的了解倒是增进了不少。
在刘思思的想象中，江瑜应该是那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又有钱又有才，闲着没事就调戏一下小姑娘，哪里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过去。
对江瑜的印象，又改观了不少。
有一种从想象中，落地到现实中的感觉。
从飞机下来，两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糖人公司总部。
他们俩拍《射凋》时候就来过一次，这次旧地重游，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见过李国利和蔡益蓉后，两人便被分开，刘思思被蔡益蓉拐走了，江瑜则被胡戈拖去了他家。
本来江瑜想找个酒店住下，结果胡戈特地开车过来接他，说自己老妈想见见江瑜，江瑜也就不好再拒绝。
“盛海可真漂亮啊，和燕京完全不一样，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车子路过武康路的时候，江瑜这只乡下来的土包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用你们盛海话说，这叫有腔调对伐？”
胡戈开着车笑道：“你可是燕京来的，据说燕京的老外都瞧不上盛海的老外，嫌弃他们没文化，你倒羡慕起盛海来了。”
“各有千秋嘛，燕京好是好，就是土了点，”江瑜看着武康路两旁那一栋栋漂亮的小洋房，不用说，又动起了屯一套的心思。
比起四合院，他这种农村孩子，还是更喜欢小洋楼。
胡戈道：“住久了你就会发现，盛海漂亮得虚有其表，燕京土得很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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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辟！”江瑜赞了一句，收回目光问道：“你和依辰怎么样了？”
胡戈摇头，“哎，用你的话说，希望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吧。”
“哈哈哈，加油！”
097章 和胡戈同居的日子
江瑜传言，胡戈是个妈宝，老胡出车祸以后，薛家灵放弃工作照顾了他一年，但最后在胡妈的强力干预下，胡戈也只能选择分手。
实际上，胡戈自己也澄清过，胡妈并不反对他和薛的感情，两人分手纯粹是感情原因。
而且薛放弃工作照顾胡戈一年也不属实，因为胡戈车祸后主要受伤的是脸，并不影响行动能力。
这个时空，胡戈的命运线被江瑜搅乱，那场车祸并没有发生，老胡依旧生龙活虎的。
胡妈也因为此事对江瑜心存感激，所以让胡戈请他来家吃饭。
江瑜也是去了胡家以后，才知道老胡原来是和父母一起住的。
胡戈对此的解释是，胡妈在他很小时候就查出乳腺癌，住在一起是方便尽孝。
江瑜点点头，绕开了这个话题，“你最近忙什么呢，接新戏了吗？”
“没呢，不过我要出专辑了，”书房里，胡戈从书架上找出一张CD递给江瑜，“这可是我的第一张专辑啊，告诉人们要《珍惜》。”
江瑜看了眼封面，“哎，只有三首歌吗？三首歌也可以出专辑？”
“可以啊，EP专辑嘛，不过估计只有粉丝会买。”
EP专辑也就是微专辑，一般会收录三到六首歌。
大部分歌手都像江瑜那样，先发布单曲，等名声起来了，发行的歌曲数量也攒够了，就发行专辑。
老胡是偶像小生出身，自带流量，发专辑更多的是为了宠粉，而不是为了进军歌唱界。
江瑜突发奇想道：“要不咱俩合伙唱首歌？”
胡戈一怔，随即想起来，“哦对，你还会写歌，你有合适的歌吗？”
江瑜道：“有倒是有，不过得容我想想。”
“创作嘛，肯定没有那么容易的，我喜欢情歌，爱情是艺术永恒的主题。”
“哟，你还懂这个。”
胡戈坐在沙发上，笑道：“我有时候也会想象自己是一个创作者，但真动起手来，才发现自己腹中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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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靠在书桌前看着他，“你是演员，揣摩演技就好了。”
“也不一定，依辰之前和我说，演戏是一个探索人性的过程，演员应该给观众传递一些东西，你自己的修为，你的学识，你的经历……你想要观众看到什么，就需要你在生活中获取什么。”
“那你在生活中，获取到了什么？”江瑜问。
“一片空白。”胡戈苦笑。
他说完沉默了下来，江瑜也跟着沉默。
他们俩人说到底都太年轻了，懂得许多道理，但并没有体验过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经历过绝望，也没有被温吞的生活消磨掉那点年轻的心气，对角色的理解完全来自于有限的人生经验和电影电视。
胡戈的难得之处在于，他清楚地看到了自身的浅薄。
江瑜这下倒是有些理解为啥老胡对林依辰那么动心了，大概是因为他在那个同龄的女孩子身上，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幼稚和贫瘠吧。
“晚上委屈你睡书房了，家里没有空的房子了，”胡戈将沙发拉出来变成单人床，然后铺上自己的被褥，“你要是睡不惯的话，睡我的床也行。”
“我们俩一块睡吗？”江瑜看着他，惊讶地道：“我可没有那种癖好。”
“我也没有！”
“我看你一把年纪连个对象都没有，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啊。”
“可不是嘛，”胡妈抱着床羽绒被进来，接口道：“年纪也这么大了，过完年就27了，马上就要到三十了，还单着一个人。”
胡戈刚想说点什么，胡妈瞪他一眼，老胡顿时偃旗息鼓。
江瑜道：“阿姨你也不用着急，这缘分呐，自有天定，强求不得。”
胡妈走后，胡戈问：“那你的缘分呢，怎么被蔡姐拉走了？”
“刘思思？拉倒吧，我喜欢喝茶，她顶多算是冰红茶。”
“冰红茶才解渴啊。”
“我又不饥渴。”
江瑜往床上一倒，道：“这世上有人碌碌无为，有人金玉其外，有人败絮其中，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如彩虹般绚烂的人，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不过是匆匆浮云。”
“呐，你现在脑海中想到谁，答应我，哪怕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去把她给睡了。”
胡戈听完前半段，本来觉得挺对的，就听江瑜话锋一转，又不正经了。
他没好气地道：“喜欢上一个人，就一定要睡吗？”
江瑜道：“你都没有上过，怎么能说自己喜欢上她呢。”
胡戈：……
你妹的，我们俩说的是一个“上”吗？
他觉得自己认识江瑜以后，思想越来越不纯洁了。
“来自胡戈的负能量，+23！”
……
晚上，蔡益蓉洗完澡，脸上敷着黑色的面膜，端着杯热牛奶出来，看见刘思思穿着小熊睡衣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坐过去道：“思思，你都不保养自己的皮肤吗？”
“怎么保养？”刘思思问。
“你不会连面膜都没敷过吧？你用过护肤品吗？”蔡益蓉惊讶。
“用过啊，”刘思思点头，“我买过大宝SOD蜜。”
“大宝？”蔡益蓉为之绝倒，“你看看你的脸，暗沉无光，还有痘痘，你现在是年轻，再不保养，以后就没法上镜了。”
“女人的青春才几年啊，趁着年轻，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蔡益蓉孜孜不倦地向刘思思灌输着护肤保养的知识，刘思思像个乖宝宝一样，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学到，学到了……
“其实吧，思思，你这张脸真的很不错，”蔡益蓉用手指勾起刘思思的下巴，打量道：“和我年轻时很像，和柳一菲也有点像，你要是去照着柳一菲做个整容，那就更好了。”
“还要整容？”刘思思惊道：“在脸上动刀子？”
“不用大整，微整形就行，现在在棒子国很火的，”蔡益蓉怂恿道：“多少人想照着柳一菲整都没机会，你和她长得像，这是多好的条件啊。”
“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刘思思将刘妈搬了出来。
“你可以和你妈好好沟通下，现在哪个女明星没整过容啊，整完了才更好看……好了，我睡觉去了啊，你记得把浴室打扫一下，”蔡益蓉丢下刘思思一个人，踢踏着拖鞋回卧室去了。
“嗯……”刘思思轻轻哼了一声。
此时的蔡益蓉还没有找到男人，一个人租了间大房子住，便把刘思思拉了过来陪她。
刘思思一声不吭，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浴室清理干净，回到次卧，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横竖睡不着。
她拿起手机，翻着通讯录，刘爸，刘妈，胡戈……最终落到了那个名字上。
“你睡了吗？”她斟酌了半天措辞，才发信息问道。
098章 后会无期
（没写完等我修改一下）
“你睡了吗？”
刘姑娘发完便后悔了，大晚上的，给别人发信息干嘛啊！
可惜此时的短信没有撤回功能。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23！”
“没有，好热啊，”江瑜拿起手机，刚回复完，就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刘思思的负面能量。
这丫头，我又怎么惹她了？
此时正值初冬，盛海阴雨绵绵，天气有点冷，胡妈生怕江瑜晚上一个人睡容易着凉，特地抱了一床厚实的羽绒被给他，结果把他热得够呛。
江瑜将双手双脚伸出被子外，这才舒服了一些。
另一头，刘思思收到回复，心里小小地开心了一下。
她害怕打扰别人，生怕自己的打扰会被嫌弃，但如果有人不介意她的打扰，愿意和她一起聊天，那她也会很开心。
“你说我像柳一菲吗？”黑暗里，手机发出的光芒映照着刘思思的脸庞。
“是长得有一点点像，不过你们俩气质完全不一样，”江瑜双手打字回复道。
其实他想说柳一菲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不过从采访来看，根本就是个逗比，而且可比你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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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思自然没听出这层意思来，回复道：“蔡姐想让我去整容呢。”
“那你愿意整容吗？”
“我觉得还是原生态好，脸上动刀子，老了以后会变难看的。”
“那你就不整呗，不用理会她。”
江瑜对整容什么的，不支持也不反对。
有女演员靠着整容翻身的，越整越好看，譬如杨大宝，也有女演员整容失败，越来越显老，譬如……算了，不譬如了。
用郭得刚的话说，你是没让人告过啊！
但经纪公司怂恿艺人去整容什么的，江瑜还是很瞧不上的。
刘思思见江瑜这么说，心情大好，感觉自己被支持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蔡姐要是让我整容，我就不去。”
“有志气，”江瑜赞道：“与其整容，倒不如提升一下演技。”
杨大宝整得再像江玉燕，也没有人家顶着空气刘海黑化的本事。
刘思思最值得花心思的应该是如何提升演技，而不是打着小柳一菲的旗号去整容。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辛十四娘》的剧情，江瑜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刘思思的文化水平，好像有点堪忧啊。
“你觉得成仙为什么非要渡过情劫呢？”江瑜问道。
在糖人魔改后的剧本里，辛十四娘想要成仙，就必须要渡过情劫。
如果想不通这个问题，人物也就没法立住脚。
刘思思想了半天，啥也没想出来，最后反问道：“你觉得呢？”
江瑜解释道：“所谓仙就是山中人，辛十四娘和冯生成婚，其实就是在学习如何做人，等她经历了心动、甜蜜、嫉妒、背叛、伤心难过这些情绪后，自然就由狐狸变成人了。”
“所以我觉得，这就是一只小狐狸学做人的故事。”
这样的解释并不新鲜，徐老怪拍摄《青蛇》就已经透露出了这种思想。
人与妖的分别其实就在于是否有七情六欲。
白素贞因为许仙有了七情六欲，而青蛇则是因为法海的一句“我要你助我修行”，开启了做人的旅程。
不过刘思思显然没有张曼玉那样的演技，能不能表现出从狐到人的区别来，都还是个问题。
在胡戈家借住一晚后，江瑜跟着李国力启程赶往横店，照例还是入住万豪大酒店。
让他意外的是，他隔壁住的居然是隆力奇。
《聊斋奇女子》是单元剧，隆力奇出演的是《连城》单元里的乔生，已经开拍有一段时间了。
该如何评价隆力奇呢？
就好像现在的TFboys，是一代人的青春回忆，等到三十多年后，大概就成了隆力奇吧。
江瑜对他无感，但刘妈、蔡益蓉那一代人，对他还是有童年滤镜的。
……
“等不到风中你的脸颊眼泪都美到很融洽”
“等不到你的雪月风花我们的爱也有时差”
接风宴过后，江瑜便回到酒店房间，琢磨起了出歌的事情。
一回生二回熟，他现在对抄歌已经毫无心理负担了。
唯一纠结的就是抄哪一首。
90后的青春回忆里，一定离不开QQ音乐三巨头，有道是汪苏泷忙着恋爱，徐良忙着分手，许嵩呢，道完歉以后直接就看破红尘了。
也许耳熟能详的旋律都出自他们三人之手，在2006年的尾巴，他们还只是无名之辈。
他目前只出了两首单曲，风格虽然不统一，但彼此之间还是有点联系的。
比如说都带着点伤感，都对过往充满怀念，同时对将来也有一点希望。
099章 我要你助我修行（第一更求订阅）
冯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江瑜的理解里，他读过书，善音律，长相英俊，恪守礼法，又带着点傲气。
但就像这世间大部分的读书人一样，迂腐善良，却也没什么用。
在辛十四娘这个故事里，他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辛十四娘一场痛彻心扉的爱情，助她仙道大成，工具人实锤了。
“铛，铛铛铛，铛铛铛……”
山上，凉亭里，江瑜一袭青衫，坐在石桌前，陶醉地弹着古琴，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风流。
摄像大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个，这一段要用配音的，你不会弹，可以不弹。”
“那怎么行，”江瑜正色道：“我是一个有操守演员，不能搞弄虚作假那一套，来，听听我这一首平沙落雁。”
摄像大哥那叫一个闹心，你是有操守了，不过操的不是琴，而是我们的耳朵……
“好，过！”
好容易这一场结束，刘思思上场。
她一身白衣，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顶着一朵盛开白玉兰花，脸上带着婴儿肥，好一只胖乎乎、肥都都的小狐狸啊。
见她到来，江瑜急忙起身相迎。
刘思思看着江瑜道：“冯生，我有事请教你，我想让你告诉我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你问我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江瑜脸上出现一抹笑意，又是诧异，又是好笑，但一放即收，变成了一点尴尬。
林雨芬在镜头里看得分明，微微点头，暗道，看来这小子演技有进步啊，情绪表现更加细腻了。
上次拍《射凋》的时候，他可没这么自然。
对一个大男人来说，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问你“什么是情爱”，和表白也差不多了。
寻常姑娘绝对不会这么问，但辛十四娘是一只小狐狸，天真浪漫，完全不知礼教为何物。
所以冯生会觉得好笑。
但他又是儒家门徒，恪守礼法，怎么可以和女子聊“情爱”这种犯禁的话题呢。
所谓演技，并不仅仅是情绪的表达，更多的是去理解人物，表达人物。
所以老胡说演戏是探索人性的过程。
那天晚上和他一番长谈过后，江瑜也颇以为然，在分析人物心理这一块下了点功夫。
”嗯，”刘思思拉着江瑜的胳膊，诚恳道：“请你一定告诉我。”
江瑜挣扎一下，“好，我一定告诉你。”
他说着也忍不住一笑。
佳人当前，礼教什么的，还是见孔夫子去吧。
“过！”
林雨芬带着剧组，准备下一场去了。
一阵风吹来，刘思思双手抱着肩膀，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冷吗？”江瑜见状问道。
刘思思摇头，“我还好。”
“还装，我有暖宝宝，分你几个好了。”
江瑜也没等她答应，径直走向自己的背包。
他们俩现在都没有助理，在剧组条件艰苦，全得自己照顾自己。
刘思思没怎么进过剧组，哪里知道冬天在山上拍戏的冷。
一大早上就换了戏服，跟着剧组上了山，此时正值初冬，刘思思只穿着单薄的戏服，风一吹，简直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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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好歹有前世的经验，提前准备了好多暖宝宝，便拿了几只递给她。
刘思思接过暖宝宝，有点感激，随即又疑惑道：“这个怎么用啊。”
江瑜道：“撕开，贴在内衣上，过一会就发热了。”
“啊？”刘思思四周看了一下，这荒郊野外的，她怎么换衣服？
江瑜随手一指，道：“半山腰那里不是有好多花丛吗，你蹲在那里换吧，没人看得见。”
见她还在犹豫，江瑜直接背起背包，“走吧，我带你去。”
这次没有征询她的意见。
刘思思便乖乖跟在他身后走了。
江瑜向后瞟了一眼，心里一笑。
真不知道这姑娘是害羞，还是傲娇。
哪怕她被冻得直哆嗦，你要是问她需不要帮助，她一定说不需要，自己能扛得住。
所以江瑜干脆就不问了，直接帮她做了决定。
刘思思反倒觉得很安心。
她很喜欢这种被别人安排好一切的感觉，自己只需要照做就好了，很有安全感。
跟着江瑜来到半山坡，那里居然盛开着一朵朵或粉或红的山茶花。
“好香啊，”刘思思嗅了一口。
江瑜四处看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就那里吧，我帮你在前面挡着，没人看得见。”
“嗯，”刘思思顺从走过去，蹲在后面，江瑜则站在她身前，帮她望风。
“你不许偷看啊……”刘思思刚想脱衣服，忽然想到。
“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人，”江瑜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刘思思环顾了下四周，发现都没有人，这才放心地脱下外衣服，往里面贴暖宝宝。
江瑜听着背后细细碎碎的声音，提醒道：“贴在衣服上，胸前、背后、腰上都要贴。”
“嗯。”
江瑜忽而又笑道：“你身材不错啊。”
刘思思刚把外衣脱下，露着肩膀，闻言一惊，赶紧抬头，发现江瑜还是背对着她，根本没转身，分明就是在逗她玩。
“我要冷死了，你别跟我捣乱，”刘思思没好气地道。
“好，好，”江瑜随口应道。
不过，是不错啊……
他偷偷向后瞄一眼，居然有沟……
片刻之后，刘思思成功地贴完暖宝宝，穿上衣服，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热劲，舒服了不少。
“我好了。”她道。
江瑜转头，只见刘姑娘一袭白衣，从花从里站起来，上午的阳光照在她娇俏的脸上，倒是有些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刘思思展颜轻笑道：“谢谢你啦。”
“嗯，”江瑜心头一跳，有些微痒，赶紧转过头去，“不用谢，两块钱一个。”
“什么？”
“暖宝宝啊，算你十块钱好了。”江瑜说完转身走了。
什么嘛。
刘思思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犯迷湖，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林雨芬带人布置好场地，摄像、灯光、录音都已经准备完毕，便将那俩人叫过来继续拍。
刘思思在花丛里流连，很是喜悦，江瑜背着手问道：“喜欢吗？”
“嗯，喜欢，”刘思思点头，“花香宁神，感觉很舒服。”
江瑜道：“这些山茶花空有美丽的外表，却于经世济民一点用处也没有，我准备将它们全部铲掉，种上桃树。”
刘思思急道：“不，你不能这样，这些花不仅香气宜人，还可以入药，很有用处的。”
江瑜咧嘴一笑，“你不用紧张，现在你明白什么是情了吗？”
见刘思思若有所悟，他解释道：“人有了牵挂，便有了情，有了情，就会不舍，就会懂得珍惜，就像你刚刚那样，真情流露，情不自禁。”
“我明白了！”刘思思面露喜色，“会牵挂，会不舍，原来这就是情！”
“过！”
一天的戏拍完，收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江瑜疲惫地回到酒店，脱下衣服，进浴室放水洗澡。
热水冲到身上，彷佛也冲去了劳累，江瑜脑海里忍不住地又浮现出刘思思从花丛里站起的样子。
“人有了牵挂，便有了情，就会有不舍……”
这台词他已经背得很熟了。
只是江瑜现在却觉得这台词说得并不透彻，有牵挂，有不舍，是情的结果，而不是原因。
情的起因……大概是心动吧。
江瑜分明记得当时自己内心的季动。
不可能的，她又不聪明，又不漂亮……不可能的……
江瑜叹了口气，晃晃脑袋，将这些胡思乱想都赶了出去。
100章 你这样会让我心动的（第二更求订阅）
有道是横店无岁月，拍戏不纪年。
眨眼便是腊八了，隆力奇正好要杀青走人，便自掏腰包请大家吃火锅，除了导演和演员们，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也是一个不落。
呐，这个就叫格局。
成功人士不能太小气，请客吃顿饭花不了几个钱，却可以在剧组留一个好名声，方便下一次合作。
江瑜默默记着他的做派，以后可以效彷。
临近年底，剧组拍摄进度也在加快，好在外景都已经拍完，剧组又回到了横店，住宿条件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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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这一场戏你要演出被豺狼妖附体样子，难度有点大，你好好准备一下，”拍摄前，林雨芬交代道。
“放心吧，导演，我已经设计好了。”
在神话剧里，常用某角色被妖怪附体的情节出现，这对演员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挑战。
江瑜还记得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有一集孙悟空变成了唐僧去见国王，唐僧真就是猴里猴气的，他当时一点都没发现不对。
长大以后，才反应过来，唐长老的演技真是牛逼啊。
话说楚公子被豺狼妖附体，和一个道士一起准备将辛十四娘捉了炼丹，辛十四娘为了除掉这两个恶贼，便将自己的百年修为集于一身，代价是一日过后，就灰飞烟灭。
只见袁宏饰演的楚公子被刘思思一脚踹翻在地上，只要再补一刀，就能收下这个人头，就在此时，百无一用的冯生过来送人头了。
“开始！”
导演发令后，江瑜着急忙慌地从屋外跑进来，关切地喊了一声，“十四娘！”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江瑜浑身一阵抖动，再睁开眼时，已是凶光毕露。
“啊呜！”他仰天大吼道。
“相公！”刘思思急道。
“我已经上了你相公的身，你打我啊，你打我啊，你打我就等于打你相公，喋喋喋喋……”江瑜从喉咙里狞笑道。
“相公，噗哈哈……”刘思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杠铃声。
江瑜一秒出戏，“喂，我这么凶了，你还笑。”
刘思思笑得花枝乱颤，“你不凶啊，你……”
她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
等到十年后，她就会知道有一个词可以准确地形容江瑜现在这个状态——好萌。
“再来，”林雨芬喊道。
江瑜重新入戏，张牙舞爪地吼道：“啊呜~”
刘思思又想笑，林雨芬无奈道：“你别嚎。”
“咳咳，好嘞，”江瑜恢复状态，慌乱道：“十四娘，快，快杀了我……”
冯生迂腐，但却善良，甘愿和豺狼妖同归于尽。
“啊呜~你要是不放了我，我让你相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瑜就跟个精分一样，在冯生和豺狼妖之间来回切换。
林雨芬在镜头外，一肚子的槽点想吐。
这小子还是太帅了一点，演起豺狼妖的时候，分明就是卖萌。
但她也懒得重来了，直接给了过。
最后呢，辛十四娘当然舍不得杀冯生，夫妇两人靠着爱的力量，赶走了豺狼妖。
拍完这一场，天都黑了。
“收工，收工，”江瑜早就饿了，只想快点回酒店干饭。
他快步走到化妆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自有化妆师过来给他卸妆。
江瑜手也不闲着，拉过自己的背包，里面还有俩袋小面包，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可以垫吧一下。
“哎，没助理的人就是得自力更生啊。”
江瑜撕开一袋，正准备吃，就见刘思思也过来卸妆，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乱瞟。
准确地说，是在他的面包上乱瞟。
江瑜看看自己的面包，再看看刘思思，也觉得自己当着小姑娘的面吃独食有点不好，他犹豫一下，转过身去，一个人偷偷地吃。
刘思思：……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23！”
“我有巧克力你要吃吗？”刘思思主动道。
江瑜有些尴尬地笑笑，“不用了，我吃面包就好。”
姑娘，你对我这么好，会让我忍不住心动啊……
卸完妆，换完衣服，江瑜抢先一步坐上了回酒店的大巴，他故意坐在外边，用背包占了里面的空位，然后闭目养神，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没过多久，其他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上车，就听李芊喊道：“思思，快点。”
江瑜睁开眼一看，车窗外，刘思思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过来。
今天这场戏对江瑜来说难度不大，可对刘思思来说就比较累了。
吊了一天的威亚，估计腰酸背痛的吧。
刘思思上车，还没找到空位，司机师傅就已经发动了汽车，车窗外，接送演员的大巴车川流不息。
“这里，”江瑜挥了挥手，将里面的背包拿了出来。
“谢谢，”刘思思道了谢，缓缓地坐进去，靠在椅背上，微微松了口气。
“累吗？”
“还好。”
“睡会吧，到了酒店我叫你。”
“嗯。”
刘思思估计是真的累了，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车身摇晃着，她的脑袋便倒在了江瑜的肩膀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光滑的脸蛋像颗新剥的荔枝。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没有不漂亮的。
江瑜在心里叹了口气，往里面坐了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鼻子一动，便闻到了少女身上那股澹澹的幽香。
感受着女孩身上的温热和那股幽香，江瑜一阵心猿意马。
他之前就发现，刘思思好像闯入他心里了。
不过他并没有当回事。
试想，一对俊男美女在一起拍戏，每天腻在一起，搂搂抱抱的，因戏生情，互相产生好感是非常正常的。
也因此，剧组的露水鸳鸯特别多。
到了夜半三更之时，帅哥美女难免要一起加个班，我探你深浅，你试我长短，交流交流演戏的心得。
等剧组杀青，大家一拍两散，谁也不缠着谁。
刘思思现在还没什么经验，有时候分不清戏里戏外很正常，江瑜却必须清醒。
等这部戏杀青了，两人分开一段日子，这点萌动的情愫估计也就散了吧。
这样也好。
大巴车停到酒店门口，车上的工作人员陆续下去，到最后只剩下江瑜和刘思思坐在黑暗的车里，外面华灯初上，灯火一片灿烂。
江瑜捏了捏刘思思的脸，把她弄醒。
“嗯~”刘思思拖长音哼了一声，那声音又娇又嗲，差点让江瑜破防。
“到了吗？”
“嗯，到了，”江瑜看看还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刘思思，以及肩膀上的那摊口水。
刘思思慌忙弹开，擦了擦嘴角，“对不起啊，”灯光映在她脸上，刘姑娘脸红了。
江瑜努力地板着脸，“干洗20，赔我一件新的话，起码200。”
“我赔你就是了，”刘思思擦着脸都囔道。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
101章 大明星回村（第三更）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辛十四娘》已经杀青了。
此时已是腊月中旬，空气里似乎都多了点年味。
在横店的这半个多月里，除了拍戏，江瑜还抽空把《后会无期》的曲谱给搞定了。
这倒霉催的系统给了他演技，给了他唱功，甚至还给了他安全套，就是没给他超强的记忆力。
他现在想抄歌，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和音律知识，将前世那些歌曲还原成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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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算最麻烦。
最麻烦是，江瑜不得不费尽心思去考虑，如何将这些歌唱出自己的风格来。
要知道，每个歌手的音色、音域、优质音区都是不一样的，再好听的歌曲有的人唱会火，有的人唱就只能湖。
江瑜想来想去，才挑中了《后会无期》这首歌。
老胡的声音比较低沉有磁性，属于重低音区，可以唱汪苏泷的部分。
江瑜呢，声音比较明亮，唱中高音部比较合适，可以唱徐良的那一部分。
之前江瑜和黄柏合伙唱《老男孩》，表面上来看是黄柏占了大便宜，白捡一首歌。
可后来江瑜才想明白，如果没有黄柏这个男低音跟他合唱的话，他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老男孩》唱火，因为他的声音太年轻了，少了点味道。
两人合伙，反倒相得益彰。
现在江瑜选择和老胡搭伙，也是同样的道理，两人磨合一段时间的话，应该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来。
他本想提前将曲谱发给老胡，但转念一想这首歌的版权还没注册，就决定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倒不是不信任老胡，而是必要的工作流程是不能少的。
“思思，你回燕京后，有功夫练练唱歌，明年等我回燕京，就可以发出去了，”离开横店前一晚，江瑜特地去刘思思房间叮嘱道。
“啊？你不跟我一起回燕京吗？”
“我又不是燕京人，”江瑜摇头，“我直接回豫省，等过完年再去燕京。”
虽然已经在燕京买房，但他的家乡并不在那里。
江瑜早早地就买好了回老家的车票，他已经两年没回去了，今年必须得回豫省一趟。
刘思思点头，“那你明年什么时候回来？等开学？”
“不会那么晚，估计初五初六吧。”
“那好，明年等你回来了，我带你逛逛燕京啊。”
“行啊，”江瑜笑道，“我想去爬长城。”
两人又聊了几句，江瑜便想告辞，刘思思看着他的背影走到门口，犹豫一下，还是喊住了他，“哎，你等一下。”
“什么？”江瑜回头。
刘思思从包里翻出一条灰黑色的围巾来，鼓起好大勇气，走到江瑜身前递给他，“这个是送你的，你照顾我好多，这个是谢谢你的。”
江瑜接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姑娘赶紧又道：“我给我爸，我妈都买了，这条是送给你的。”
“嗯，谢谢，”江瑜一笑，收了下来。
他摸摸口袋，想找点东西给小姑娘回礼，结果除了手机，就只有手腕上的一支手表。
江瑜道：“可惜这手表是男士的，不然就送你，原价40多万呢。”
刘思思吓一跳，“这么贵？”
她看向江瑜的手腕，非常震惊，她还从没见过这么贵的手表呢，居然价值40万！
江瑜道：“也不贵，我是打折买的。”
“还不贵？！”刘姑娘被江瑜的豪气给惊到了，叫道：“40万打完折也不便宜啊，你花了多少钱？”
江瑜道：“打完折40。”
刘思思噗嗤一声笑出来，无奈地白了江瑜一眼，“又瞎说了。”
她才明白过来，江瑜是在逗她玩。
“我先走了，晚安好梦。”
“嗯，晚安。”刘思思关上门，躺到了床上。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脸上也有点发烧。
她想不明白，那家伙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真就只是逗着好玩？
刘思思抱着被子，很是苦恼。
……
春运是天朝独有的一种现象，究竟起于哪一年已经不得而知，每年春节前后，都有近两亿人口在天朝大地上迁徙着，他们游离于城乡之间，不得安定。
江瑜戴着刘思思送的围巾，来到火车站，刚取完票，就被一个大姐盯上了。
“小伙子，我们这里的旅馆有钟点房，有快餐，30块钱一个小时……”
“不用了不用了，”江瑜赶紧拒绝，“我火车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站了。”
“二十分钟？够了够了……”大姐还想拉江瑜进去。
江瑜当时就怒了，二十分钟，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甩开大姐，检票，进站，上火车，再挤过拥挤的人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定，那些吵闹声便一起向他涌来。
孩子的哭声，打电话声，尖锐的聊天声，还有售货员的叫卖声，“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有需要的吗”……
这些声音在江瑜脑海中，构成了一幅真实的天朝底层市井图。
也许，我可以以春运为题材，搞一部电影？
这不就是《人在囧途》吗？
江瑜一下子受到了启发。
老实说，《人在囧途》这部电影的题材是真的好，唯一可惜的就是，它的导演是个香江人，对天朝的春运根本没有集体记忆，活生生毁了这部接地气的电影。
类似的桉例还有很多，《攀登者》也是其一，那么好的题材被拍成了那个鬼样子。
究其原因，恐怕还在于导演是个香江人，和广大的大陆老百姓，缺少共同的集体记忆，也缺少那份情感上的链接。
于是最后拍起电影来，玩弄的永远只有港片时代的那三板斧。
拜托，早就过时了！
试想，如果将《流浪地球》交给香江的导演来拍……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江瑜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将这条灵感记录了下来。
他重生而来，许多后世的信息一时间不一定能想起来，但想起来了，就一定要赶快记录下来，免得以后忘记了。
从燕京到上海，坐飞机最只需要两个多小时，但从横店到江瑜老家——那座记忆里的乡村，江瑜却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转了好多趟车，才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
此时，江瑜心里所有的乡愁，都只化成了一个想法——赶紧去城里买房！
否则再过个十几年，郑城的房价就会像气球一样，直接飘上天了。
102章 金坷拉金坷拉
大明星回村，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前呼后拥，受人追捧？
结果都不是。
江瑜感觉自己就像个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被三姑六婆各种参观，各种询问，可以说是毫无过年的体验了。
初一那天，江瑜跟着堂兄江平四处拜年，他早早地准备了一万块钱，装几十个红包，给村子里的老人和小孩们一人发一个。
钱不多，但足够老人们买几斤肉，改善一下伙食，欢喜得老人们连连感叹，老江家出人才了。
这时候的农村老人，实在是太苦了。
至于那帮小兔崽子，收到红包的时候欢天喜地，结果一转眼就被父母给收走了。
江瑜特意叮嘱，再穷不能穷教育，就用红包里的那点钱，给孩子们多买几套试卷吧。
另外就是他的四伯，对江瑜可以说是有养育之恩了，自然也要报答。
不过江瑜没直接给现金，而是让江平赶紧去郑城买房。
此时郑城市中心的房价也不过四千多一平而已，江瑜直接给了他50万的预算，只等购房合同签好，江瑜立马打钱。
有道是升米恩，斗米仇，江瑜并不打算白白养着他们，在省城送他们一套房，让他们自食其力，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选择。
等将来房价上天，他们便知道江瑜的好处了。
正月初五，江瑜安排完老家的事情，便背着包，踏上了返回燕京的火车。
“什么玩意儿，金坷拉的老板非要让我给他们拍广告？别人拍的广告他都瞧不上，非我不可？”
江瑜刚一回城，陈阳便找上门来。
随着“好梦来”、“肾宝”等广告在全国地方台的热播，江瑜在全国广告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少广告公司都投来了橄榄枝。
这样的邀约陈阳接了一堆，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全推了未免太可惜。
但江瑜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也实在是拍不过来。
两人商量一番后，一致认为，是时候建立一支广告团队了。
其实这世上从来不缺有创意的人，真正稀缺的是机会和资源。
如果不是宁皓的人脉，江瑜根本不会有机会去拍摄“好梦来”和“肾宝”，现在他在广告界有了名气，也就有资格建立团队、提拔新人了。
简单来说，就是雇几个枪手，让他们去设计广告，再让罗新带着团队去拍摄，对外则宣称是江瑜团队出品。
“这个金坷拉好办，按照我设计的本子来拍就行，”办公室里，江瑜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通输出，飞快地搞定了广告文桉。
“我来看看，”陈阳凑到电脑前，轻声念道：“用了金坷拉，小麦亩产一千八，岛国的粮食再也不向米国进口啦，哈哈哈哈……”
“这什么啊？”陈阳都迷了：“小江总，你确定这是你设计的广告？”
“我跟你说啊，金坷拉的王总特别挑剔，特别事儿，特别难伺候，老马奔腾设计的广告被他否决好几次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江瑜却信心满满，往椅背上一靠，“不用担心，你让罗新按照我这个剧本去拍，绝对能通过。”
陈阳还是有点不相信，“这真的能行？这也太，太……”太土了吧。
江瑜却笑：“你是不是想说土？你不懂，所谓大俗就是大雅，土到极致就是潮。”
“真的？”
“我问你，这广告词押韵不押韵？”
陈阳只能点头，“押韵的。”
“押韵就行，押韵就说明是好词，去拍吧，通不过你再来找我。”
陈阳一扶额，无奈地拿着剧本去找罗新了。
罗新一看到这剧本，当场就被镇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阳道：“喂，你能不能拍啊，这可是小江总亲自设计的。”
罗新缓缓点头，“能拍，说实话，我入行也有一段时间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广告。”
怪不得那些个养鸡场、养猪场、化肥厂都愿意找江瑜来拍广告呢，小江总，真乃神人也！
搞定了金坷拉，江瑜难得清静了两天，不过他的寒假余额也就剩两天了。
刘思思约他去爬长城，江瑜却犯了懒不想去。
这么冷的天，缩在家里上网不香嘛，爬长城什么的，太累了。
“你的歌练得咋样了？”江瑜转移话题道。
“练得可好，”刘思思回复道：“我妈都说我进步了。”
“那就好，下个星期咱们就开始录制，到时候还要拍MV，一堆事儿呢。”
江瑜话里话外，就是不想去爬长城。
“可是，下个星期录制，你这个星期可以出来玩啊，”刘思思同学发现了盲点。
江瑜见躲不过去了，只好叹口气，回复道：“好吧，你等我酝酿酝酿。”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江瑜接起一听，是韩佳月打来的。
“小江，你有空吗？我这边有个桉子需要你帮忙。”
江瑜大喜，“有！有！什么桉子你尽管说！”
这下可算找到不去爬长城的理由了。
“话里一时说不清，你有空的话，来趟我们公司吧。”
“好嘞。”
挂断了电话，江瑜立即发短信给刘思思，换上一幅抱歉的口吻：“思思，公司又给我安排一个广告，那边急着要，这两天都走不开，可能去不了了。”
“没关系，我们以后再去吧。”
“对不起啦，回头请你吃饭。”
“嗯嗯。”
刘姑娘多通情达理啊，虽然有点小失望，但也不会去耽误江瑜工作。
江瑜找到理由脱身，穿上外套，便打了辆出租车赶往老马奔腾的广告部。
韩佳月主动找了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才神神秘秘地道：“小江，这次有个好机会，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好机会？”江瑜往咖啡里加着方糖，一块，两块，三块……
老实说，比起咖啡，他宁愿喝豆浆。
“加乐宝，你听说过没有？”
“凉茶？怕上火就喝加乐宝？”
“没错，是凉茶，不过这句广告词你说错了，”韩佳月纠正道：“是怕上火就喝张老吉，这句广告词多响亮啊。”
“在凉茶市场上，加乐宝和张老吉可以说是死对头，现在加乐宝的老总急了，放出话来，悬赏百万，请全国的广告公司去竞标。”
“你的好机会不就来了吗，”韩佳月说着冲江瑜一笑，“姐姐我可没忘了你哦。”
“是佳月姐你的好机会来吧，”江瑜笑道，“又轮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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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笑话姐姐了，”韩佳月幽怨地白了江瑜一眼，道：“上次你设计的好自然SB霜的广告，可真是让姐姐佩服呢。”
本来韩佳月对“好自然SB霜”志在必得，结果于丹妮请到了江瑜，硬生生地从她手上夺走了这个桉子。
韩佳月气了好几天才冷静下来。
这次听说“加乐宝”要公开竞标，韩佳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瑜。
不管最后能不能竞标成功，反正我先把江瑜弄到手！
103章 成也天仙败也天仙
在凉茶界，加乐宝和张老吉的恩怨由来已久。
当年加乐宝从广药集团手里得到了“张老吉”的品牌授权，并将红罐凉茶卖到了全国，品牌价值高达上千亿。
其中，那句经典的广告词“怕上火就喝张老吉”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一个“怕”字直接暗示老百姓，不想上火就来喝我的凉茶吧，属于没有需求制造需求的典范了。
后来品牌授权到期，广药自然眼红“张老吉”这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便将“张老吉”的品牌收回来自己做。
加乐宝自然不乐意，他们经营多年，好容易才把凉茶卖往全国，哪能甘心就这么被别人摘了桃子。
于是便推出了新品牌“加乐宝”，在营销上，也是不断地蹭“张老吉”的热度。
比如说加乐宝光明正大地在电视上投放广告：“红罐凉茶现已更名加乐宝，怕上火现在就喝加乐宝！”
张老吉自然不甘示弱，直接打出广告语：“八十年老字号，张老吉从未更名”，然后反手将加乐宝告上了法庭。
两家可以说是掐得你死我活。
现在加乐宝面向广告界悬赏创意广告，除了扩大知名度，也是为了能够在营销上压张老吉一头。
不过江瑜最关心的，还是钱的事儿。
“真的悬赏一百万？”江瑜问。
韩佳月道：“一百万肯定会给你，不过这一百万是要包含营销成本，算下来净利润几十万还是有的，怎么样，合作一把？”
江瑜顿时心动，“怎么合作？”
韩佳月道：“百万悬赏归你，这个项目得归我。”
广告营销并不是拍条广告就完事，要联系电视台进行广告投放，还有线下的宣传活动等等，韩佳月想的就是利用江瑜才华，先把加乐宝的项目给抢下来，然后她来负责后续的策划。
像加乐宝这种大公司基本都有固定合作的广告公司，一旦选择了合作，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变动，对于韩佳月来说，这种大公司就是最重要、最优质的客户资源，业内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呢。
这也是她抢先联系江瑜的原因。
看着眼前韩佳月的跃跃欲试，江瑜委婉道：“我只能说试试吧，到底能不能成，我也没有太大把握。”
“没关系，你尽力而为就好，我相信你。”
经过上次“好自然sb霜”的教训，韩佳月对江瑜可以说是信心十足了，比江瑜自己都要有信心。
“对了，那個sb霜怎么样了？”江瑜好奇问道：“你们请到柳一菲代言了吗？”
韩佳月耸耸肩，“这个伱该去问于丹妮，我上哪知道去。”
因为江瑜的缘故，她上次输得一败涂地，项目也被于丹妮抢了去，不过呢，于丹妮却也没有赢。
问题出在柳一菲那里。
此时神仙姐姐正是最红的时候，在2006年还成为了国内首位金鹰女神，广告代言费涨到天上去了。
不过“好自然”也是米国的大品牌。不会吝啬请代言人的那点钱。
双方很快就谈妥了代言的事情，不过，到了商量广告拍摄计划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行，菲菲不能拍这条广告！”
会议室里，陈金龙看完袁依依版的广告样片，虽然也被肖冰那声骚气的“妈”秀了一脸，但作为柳一菲的干爹兼经纪人，是不会允许有个大男人管柳一菲叫妈的。
当了姑姑也就罢了，哪能再当妈？
柳一菲自己倒无所谓，看完广告笑得前仰后合的，龇着牙花子道：“哈哈哈，这广告好好玩啊，你们设计的吗？”
于丹妮赶紧道：“是我们请一位导演设计的创意，21世纪是创意的世纪，我们希望广告能够突破现有的思路，变得有趣起来。”
柳一菲点头，这样的广告确实挺有趣的。
和国内那些千篇一律，一门心思给观众洗脑的广告完全不同。
陈金龙却道：“这个创意确实不错，但是和我们菲菲的荧幕形象不符，她才多大啊，怎么就当妈了？”
柳一菲自2002年出道以来，就一直由她妈负责经纪事务，后来她妈又和陈金龙合伙开了公司，专门为柳一菲服务，经纪人便逐渐由陈金龙来担任。
随着《神雕侠侣》、《天龙八部》等剧热播，柳一菲空灵美丽、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人设也深入人心，各种资源接到手软。
陈金龙对这个干女儿极为上心，连穿衣、造型都一手包办，虽然审美稀碎，白瞎了柳一菲那么好的條件，但他還是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管她水灵灵的干女儿叫“妈”。
于丹妮解释，这只是一个广告创意，用于说明“sb霜”的效果，可以让女人永葆青春。
不过陈金龙可不管这个，好说歹说都不听。
于丹妮见自己劝不动陈金龙，只好转向柳一菲，“菲菲你看呢？”
“我？”柳一菲歪着头道：“我觉得很好玩啊。”
实际上，柳一菲并不像荧幕上表现出来的那么乖，反而比较淘气，对这种结局反转吓观众一跳的广告非常有兴趣。
“菲菲，你真想拍？”陈金龙问道。
柳一菲道：“就一条广告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丹妮一见有戏，大喜道：“对啊菲菲，这条广告不会影响你的形象，反而會增加你的亲和力的。”
柳一菲靠着天仙人设火遍全国，但却也被天仙人设所限制，始终没能突破自己。
毕竟天仙什么的，虽然然高不可攀，但终究不如眼前活泼可爱的少女招人喜欢。
柳一菲自己是不在乎什么人设的，她更愿意展现一个真实的自己，在于丹妮的劝说下，她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不敢自己做决定，“我再考虑考虑吧。”
她说着瞄了眼陈金龙。
于丹妮走后，陈金龙问道：“菲菲，你真想拍这种广告啊，不嫌自己被叫老了？”
“拍戏而已啊，王小明还叫我姑姑呢，”柳一菲说道：“而且合同都签了，不拍會赔钱的吧？”
提到钱，陈金龙也不由得慎重了起来，当初“好自然”的品牌部联系他的时候，他报完一个价格，对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陈金龙当时还想，到底是米国的大品牌，就是大气。
没想到签完合同以后，开始商量具体的广告方案的时候，反倒出了这种意外。
果然，天下的钱没有那么好赚的。
“我和你妈再商量商量，钱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小孩子操心。”
“嗯，谢谢干爹。”柳一菲甜甜一笑。
104章 我会等你的
3月份，江瑜开学。
在广告界叱咤风云的小江总，不得不背起书包上学堂，也是有够白目。
也许卢志强说得对，上大学最大的价值就是获得一块打工的敲门砖，对于现在的江瑜来说，性价比已经不高了。
他抄一首歌带来的收益，普通人打一辈子的工都赚不来。
学习？学个屁。
“等不到，你的雪月风花
我们的爱也有时差
等不到不经意的牵挂
却没出息的放不下
……”
录音室里，江瑜带着耳麦，轻轻地唱着。
他回到燕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这首《后会无期》给注册了，随后又兑换了一张“歌手体验卡”，短暂地得到了专业级歌手的唱功。
今天来录音室就是为了先试一下音，好让卢志强针对性地进行编曲。
刘思思站在录音室外，隔着玻璃看着江瑜，眼睛眯成小星星。
她头一次发现这个男人不嘴贱，不撩她玩，安安静静地唱一首歌的时候，居然这么帅。
而且这首歌也这么好听。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1，+1，+1……”
卢志强戴着耳机，双手抱胸，伴随着旋律微微地点着头。
这首歌旋律流畅，节奏明快，从内容上来说，表达的是爱情里的分手和遗憾，是一首很易于传唱的歌，如果宣传得当，下载量可能不会弱于《老男孩》。
嘿，这小子还真特娘的是个天才！
他一来，钱就到了。
一曲唱罢，江瑜摘下耳机，走出录音室，卢志强主动迎接了上去，“辛苦辛苦，你现在唱功越来越好了。”
江瑜心道，我唱得能不好嘛，他可是花了一万正负能量点，兑换了一张“歌手体验卡”。
现在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些体验卡的使用效果，每一张体验卡都可以短暂地提升他的能力，失效后会留下一定的经验残留，帮助他强化自身的能力。
在拍摄《射雕》和《疯狂的石头》过程中，江瑜差不多使用了有近10张“戏骨体验卡”，到了《辛十四娘》时期，他就没再用过体验卡，那些戏份他都可以自己搞定。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的演技确确实实地提高了，无论是情绪的调动，还是对面部肌肉的控制，都得到了扎扎实实的增强。
江瑜自己估摸着，差不多再用個10张“戏骨体验卡”，他应该就能实实在在地获得戏骨级别的演技了。
当然，具体如何，还要根据实际使用情况来判断，他现在还没能摸出“戏骨级”演技的上限在哪里。
至于“歌手体验卡”，也是同样的道理，江瑜目前只兑换了十张“歌手体验卡”，用了7张，演唱能力已经大大增强。
不过在录音的时候，为了唱出最好的效果，江瑜还是会选择使用体验卡。
他现在无比地期待“歌神体验卡”的效果，一张“歌神体验卡”需要一百万点正负能量值，是“歌手体验卡”的一百倍！
歌手级都这样了，歌神级还不得起飞了啊！
唯一的问题就是能量值不够，他正面能量值高达数百万，怎么花都花不完，负能量却没多少了，目前还剩下几千点，连张“歌手体验卡”都换不了。
江瑜已经发现了，想要升级，正面能量并不是问题，毕竟他有那么多粉丝，还可以上电视，随便演个小品、唱首歌就够他们激动的了。
反倒是这个负面能量值不好搞。
尤其是他已经放弃了“卧龙生”这个小号，再也没办法薅老色胚们的羊毛了。
“思思，你也去试试音，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帮你安排录mv了，”江瑜对刘思思道。
“嗯！”刘思思用力地点头。
她已经学了两个多月的唱歌，像什么胸腔共鸣、气音、假音之类的技巧都学会了，自觉进步很大，就等着来录歌呢。
“加油！”刘思思进了录音室，江瑜冲她握了下拳头。
刘思思一笑，戴上耳麦，轻启朱唇，唱道：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录音室外，江瑜和卢志强两人戴着耳机，隔着玻璃看着刘思思，都有点头疼。
可能是缺少底气的原因，这姑娘说话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之前唱歌的时候也是这样。
江瑜特意让卢志强帮她联系了一个老师，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练习，怎么说呢，刘姑娘不能说毫无进步，只能说是进步不大。
“唱成这样，后期调音师还能救得回来吗？”江瑜问。
“够呛了，”卢志强道。
一首歌并不是词好曲好就能火起来的，歌手的演唱也占据着很重要的因素，就好像《童话镇》，如果没有辣个女人，只靠原唱，怕也很难火起来。
刘思思就属于那种不靠谱的原唱。
“那怎么办？”江瑜问。
“还能怎么办，继续练呗，谁让她是你指定的人呢，”卢志强似笑非笑地看了江瑜一眼，道：“伱小子泡妞还真下血本。”
别人泡妞最多送个包，阔气点的送辆车，江瑜倒好，直接送首歌。
别的不说，就这首歌如果唱好了，足够她吃一辈子。
现在这年头，年轻人为了泡妞，都这么大方了嗎？
卢志强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庸俗了一点，理解不了什麼叫作爱情？
江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我把这歌给她唱，纯粹就是为了生意。”
他可是跟刘思思签了五年的合同的，五年后，他随时可以把这首歌收回来。
一曲唱完，刘思思同学带着点小兴奋，跑了出来，“怎麼样？可以吗？”
卢志强和江瑜对视一眼，用手比划一下，“交给你了。”
江瑜斟酌着道：“首先，思思你进步很大，非常好，但是呢，我觉得你可以进步的空間，也还很大，咱们也不急着发新歌是吧……”
“我唱得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江瑜尴尬地笑着。
刘思思这下再傻也明白江瑜话里的意思了，眼睛里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下去，“哦~”
她还以为自己唱得很好呢。
练了那么久，本来还以为能得到夸奖的，没想到还是不行。
“没关系，你还可以再进步进步，”江瑜赶紧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刘思思的声音有点低沉。
卢志强看向江瑜，鄙视道：“你可真狠心，居然这么说人家小姑娘，真是榆木脑袋。”
江瑜都迷了，不是你让我说的么？
卢志强可不管他，说完就跑了，将场子留给了江瑜和刘思思两人。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在江瑜面前，他就是个无情的录歌工具人，有事的时候来一趟，没事儿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人影。
他才不掺和到年轻人的恩恩爱爱里呢，有功夫听听肖邦的圆舞曲不香嘛。
“思思，”江瑜轻轻唤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劝说她。
刘思思却勉强一笑道：“我都知道的，我回去再练练好了。”
江瑜看着她的神情，把那些敷衍的安慰咽了下去，点了点头。
他头一次在这姑娘身上感觉到那股子倔强和执拗。
也许她需要的并不是安慰？
刘思思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江瑜默默看着她，终于在她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喊住了她。
“思思。”
“嗯？”刘思思回头。
“你练好了就来找我，我会在这等你，一直等到……嗯，一直等。”
刘思思脸上惊讶了一下，随后化成了一抹笑意，“好。”
春天到了，有花骨朵在她心中慢慢绽放。
——
前文修改了一下，“影帝体验卡”改成一百万能量值可以兑换。
105章 强行洗脑金坷拉
“丹妮姐，江瑜那边把金坷拉的广告样品发过来了。”
“嗯，我来看看。”
于丹妮接过u盘，却发现对面的同事面色有点不大对劲，“怎么了？”
同事斟酌着措辞道：“这广告可能和您想的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于丹妮随手将u盘插在电脑上，接上了音响。
“就是有点……土。”同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于丹妮一笑，“这有什么，化肥广告可不得土嘛。”
她随手点击了播放。
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见电脑屏幕上首先出现了一辆小货车，车身上印着“金坷拉专业运输车”的字样。
这是很中规中矩开局，接下应该会出现几个农民，来表现金坷拉效果，于丹妮暗自猜测道。
果然不出她所料，货车被两个男人拦了下来，只是，这個农民怎么长得有点黑？
更让她意外的是，车门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了出来，“你们要干什么？”
之后的剧情就彻底超出于丹妮的理解了。
“金坷拉，我们哒，我们要金坷拉！”
“非州农业不发达，必须要有金坷拉！”
“日本资源太匮乏，我们要用金坷拉！”
“……”
电脑屏幕上吵吵闹闹，向来冷酷无情的于丹妮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
广告还可以这么拍吗？
她活了四十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千奇百怪，活久了也就见怪不怪。
可是当她看到那个小鬼子，操着一口奇怪的普通话说着“用了金坷拉，小麦亩产一千八，岛国的粮食再也不像米国进口啦”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可能还是太年轻了。
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她理解不了的脑回路。
一个岛国人和一个非州人，竟然用中文去挣一个米国的肥料，“金坷拉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他”，还特么全程押韵！
“肥料掺了金坷拉，一袋能顶两袋撒，小麦亩产一千八，阿妹你看，上帝压狗！”
广告结束，同事都已经快笑死了，于丹妮却戴着黑边框眼镜，一脸的冷漠。
“丹妮姐，你没事儿吧？”同事问。
“我没事，”于丹妮冷静地道：“这个广告样品你发给甲方了吗？”
“还没有呢，这样发过去真的可以吗？”同事小心地问道。
“发吧，”于丹妮道：“我相信江瑜！”
哪怕这个广告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和审美，她还是选择相信江瑜。
这就是她的专业！
同事一脸敬佩地从于丹妮的办公室走出去，心里暗道：怪不得这个老女人叫万年冰山黑寡妇呢，看到这种广告居然都能面不改色，厉害啊。
“呼~”同事出去后，于丹妮终于忍不住了，她摘掉眼镜，捂着脸，久久不能自拔。
造孽啊！江瑜！
“来自于丹妮的负能量，+99，+99，+99……”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于丹妮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做什么都没精神。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在循环播放着“金坷拉金坷拉”，发邮件在想金坷垃，喝水在想金坷垃，出不去了……
也许，她应该去卫生间冷静一下？
于丹妮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那句“非州农业不发达，我们都要支援他”。
完了，出不去了……
“哟，这不是丹妮姐嘛，您还亲自来上厕所啊？”韩佳月打开隔间的门，一出来就看见于丹妮不停地在洗着脸。
“你怎么了？”她发现于丹妮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两人是对头，但她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于丹妮这么失态的样子。
于丹妮擦了把脸，看着韩佳月，忽然笑道：“没什么，对了，江瑜刚刚把他新拍的广告发给我了，你要看看吗？”
韩佳月一惊，这个老女人居然还会笑？
跟着又立马想到，难道是江瑜新拍的广告，把这个老女人给逗笑了？
那小子又拍什么了？
“好啊，我倒要来看看他又拍了什么出来。”
韩佳月欣然同意，跟着于丹妮出去了。
于丹妮走在前面，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狡猾，狡猾，没有金坷拉，怎么种庄稼……
十分钟后。
“来自韩佳月的负能量，+99，+99，+99……”
完了，她也出不去了。
“丹妮姐，丹妮姐！”下午，新来的同事风风火火地跑进于丹妮的办公室。
“又怎么了？”
“我把金坷拉的广告发过去了。”
“甲方怎么说？”于丹妮抬头急道。
要是甲方也被洗脑，那可就完了。
同事一脸兴奋地道：“甲方看完广告，高兴地不得了，说我们做了这么多版本广告，就这个最好！”
于丹妮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甲方满意就好。”
同事继续道：“真没想到啊，甲方居然喜欢这种风格的广告，难得江瑜能想出这种创意来。”
“是啊，真难得他能想出来，”于丹妮喃喃地道。
这种广告恐怕没个十几年的脑血栓都不可能拍出来，可没想到甲方居然还就吃这套！
难道，真就像江瑜说的那样，土到极致就是潮？
于丹妮感觉自己活了四十岁，可能还是太年轻了。
……
“丹妮姐，伱确定没逗我？”
“让我和柳一菲拍广告？！”
下午，江瑜正上着课呢，就接到了于丹妮的电话，他悄悄从教室后面摸出去，一接听就被惊到了。
上次甲方说想请柳一菲来拍摄他设计的那条广告，江瑜心里就有点不以为然。
他認爲柳一菲根本就不可能愿意拍摄这种广告，毕竟这尺度未免太大了一点，尤其是这种尺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伦理上的。
可想而知，一旦这条广告播出，会在柳天仙粉丝群体中引起多么大的反响。
只是江瑜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就说服了柳天仙。
其实于丹妮自己也是喜出望外。
那天她从柳一菲的经纪公司回来后，便向“好自然”的总监凯西做了汇报，凯西随即联系陈金龙，两人一番长谈，陈金龙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尺度太大，得加钱！
凯西冷笑一声，老娘跨国大公司还差钱？
江瑜能想到的事情，她们当然也能想到，如今天朝已经逐渐成为了女性高端护肤品最大的单一市场，“好自然”想要分上一口蛋糕，必然要在广告营销上一鸣惊人。
选柳一菲，选江瑜鼓捣出来的沙雕广告，都是为了话题和热度。
“可是，为什么要我来演男主角呢？”
“废话，这广告是你设计的，你不演谁演？”于丹妮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道。
她现在还满腦子金坷拉呢，她说什么了？
袁依依和肖冰虽然颜值还行，但没啥名气，自然不可能出演“好自然”的广告，而且现在女主角换了柳一菲，男主角能用谁呢？
选个男明星？来管柳一菲叫妈？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没人肯干。
於丹妮想来想去，只有江瑜最合适。
他年轻，长得帅，名气也有，上过春晚、拍过电影，最重要的是，这广告就是他拍的，找他来叫“妈”最为合适。
江瑜听完有点无语，合着他这是把自己给埋了？
“我和凯西商量过了，在广告制作费外，额外再给你个人加10万块的片酬，”于丹妮在那头道。
“成交。”江瑜果断同意。
早跟我说有片酬，我不早就同意了嘛。
电话那边，于丹妮沉默了一下，又道：“那个，你的金坷拉广告通过了，甲方很满意。”
“那很好啊。”
“嗯，你拍得很好，下回不要拍了。”
106章 撒娇的柳一菲你顶得住吗
柳一菲，又名安风，绰号天仙、牙花子。
在天朝，想要夸一个男人帅，就说他是彦祖，想夸一个女人美，就说她是一菲。
在许多人心中，她已经成为了美貌的代名词了。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馋过她的身子？
江瑜如此，肖冰也是如此。
“神仙姐姐真是漂亮啊，就决定今晚跟她睡了，”肖冰坐在床上，将一张柳一菲的海报贴在了墙上。
江瑜在下铺道：“我说我在学校见过柳一菲你信不信？”
“真的假的？不是说她不住宿舍吗，都是开着豪车来学校上课。”
“骗你干嘛，她还捡过我一百块钱呢。”
一提起这事，江瑜就心痛，当年他还是一個小保安，一门心思攒能量值，拿着一张百元大钞去套路柳一菲，结果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硬是将他那张百元大钞给捡走了。
一眨眼，这都两年过去了。
听着江瑜说起当年那段往事，肖冰很有点羡慕，“对了老鱼，你说咱那广告真的请到柳一菲来代言了吗？”
他还梦想着，要是柳一菲来演女主角，那他这个男主角是不是可以……嘿嘿嘿……
江瑜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别做梦啦，伱的男主角没了，广告公司当然要选一个有名气的男演员来搭配柳一菲。”
肖冰便很遗憾的样子，“说的也是，肯定只有又高又帅又有名的男神才配得上柳一菲，唉，我以后要是出了名……”
“你要是有名气怎样？去叫妈也在所不惜吗？”
“叫声妈有什么要紧的，那可是神仙姐姐，”肖冰躺在上铺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而且一想到管神仙姐姐叫妈，居然还有种好刺激感觉。
江瑜笑道：“那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先叫声爸爸来听听了。”
“什么意思？”
江瑜指指自己，“你说的那个又高又帅又有名的男神就是我。”
“你？”肖冰惊讶地从床上跳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瑜，过了几秒，反应过来，“靠，你上过春晚的，肯定比我有资格。”
他说着悻悻地躺下了，心里说不清是羡慕嫉妒还是恨。
虽然俩人睡上下铺，但人与人之间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都大。
江瑜混的风生水起，而他呢，活了二十年，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该不该放弃……
肖冰在心里唱了两句，忽然反应过来，靠，连这歌也是江瑜写的……
还让不让人活了？
“来自肖冰的负能量，+99！”
……
拍摄基地，更衣室内。
柳一菲麻利地脱掉自己的外衣，换上了活动举办方提供的制服套装，站起身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
只见她竖着两条麻花小辫，脸上肉乎乎的全是胶原蛋白，上身是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小西装，下身则是深青色的斜方格花纹呢短裙，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平底小皮鞋，黑色的袜子包裹着修长的小腿，直至膝盖。
这样的穿搭既酷又可爱，比她干爹给她设计的那些穿搭好看多了，而且穿起来也方便。
虽然仙女怎么折腾都好看，但小姑娘还是喜欢漂亮的衣服。
想出这套穿搭的人，一定很懂女人，柳一菲暗自想着。
“哇~”当柳一菲走出更衣室，来到摄影棚内，里面的男人们无不眼前一亮，小小地惊呼一声。
尤其是陈金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漏了一拍。
他的干女儿穿上现代装，也能美到这个程度？
江瑜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当柳一菲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眼球就离不开她了，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儿。
这样的美女要是把自己打晕了拖回家，准备用强，那么自己也是不会反抗的吧。
江瑜这样想到。
“嗯，男演员呢？”柳一菲环顾四周，问道。
于丹妮赶紧喊道：“江瑜过来。”
江瑜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了过去，正要自我介绍，就听柳一菲道：“啊，我记得你。”
就在江瑜暗想，这姑娘是不是终于想起她还欠自己一百块钱的时候，柳一菲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叫道：“谢小萌对不对？”
“真想不到，你居然跟我一块拍广告。”
江瑜笑道：“我也想不到，你穿这身衣服竟然这么合适。”
“什么意思？这套穿搭是你想的吗？我听他们说你是这广告的导演诶。”
“不是我想的，”江瑜道：“这不就是岛国的高中生校服嘛，我借鉴了一下而已。”
“噢，所以你演的是高中生，我演高中生他妈妈，”柳一菲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两人又聊了几句，柳一菲便被于丹妮叫去拍宣传照，用于后期的活动宣传。
女明星和女网红区别在哪里呢？
女网红们往往只有几个角度好看，拍照的时候需要精心找好角度，而女明星需要的则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美，当大大小小的摄像機一拥而上的时候，也要能保证自己在各个角度都能上镜。
而在一群女明星中，柳一菲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拍完宣传照，到了下午，便正式开始了广告的拍摄，剧组找好了一座天桥，将两头一封，飞快地架起了设备。
掌镜的还是罗新，布置好场地后，便过来对江瑜道：“小江总，行了，咱们下午得快点拍，再过一会儿，人就多了。”
“咦，他们为什麼叫你小江总？”柳一菲奇道。
江瑜笑道：“等将来你长大了，能自己开工作室的时候，也可以让别人叫你小刘总。”
“我已经长大了，不过我工作室都是爹地和妈咪帮我管理。”
“好了，我知道你有一个好干爹，”江瑜看了眼不远处的陈金龙，“开始吧，拍完了我还要回去上课。”
柳一菲看着江瑜，又兴奋地偷笑起来。
这个比她还大点的男孩待会儿要叫她妈妈诶……
想想还有点刺激是怎么肥四？
江瑜也是无奈，不再搭理她，等到罗新发出开机命令後，便垮着张脸，不耐烦地快步向天桥上走去。
柳一菲跟在身后，“等等我嘛，宝宝……”
这声“宝宝”差点没把江瑜的鼻血叫出来。
“你以后不要再来接我放学啦！”
“为什么，你以前明明都最喜欢粘着我的，还说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我，连睡觉都要贴着我的……”
柳一菲摇晃着江瑜的胳膊，嘟着嘴，皱起秀气的眉头，似娇似嗔。
江瑜的心都软了，不过他到底是半步戏骨级的演员了，面对美少女的撒娇攻势，硬是扛得住，无语地喊道：
“妈！”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以后不要穿成这样来接我放学了！”
那声“妈”字一叫出口，场上的男人们直接破防了。
夭寿了啊！
“来自罗新的负能量，+99！”
“来自方广智的负能量，+99！”
“来自陈金龙的负能量，+999！”
“……”
107章 不许碰我女儿!
江瑜一直以为负能量的上限就是10点，从来没人突破过这个上限，直到他和柳一菲拍了这个广告。
他这才明白，原来一直都是他太心慈手软，人缘太好，导致没什么人恨他，这才限制了系统的发挥，要是换了吕小树来，估计“歌神体验卡”早就兑换出来了。
“一菲，你有qq吗，我们留个q呗。”广告拍完，罗新他们收拾着设备，江瑜厚着脸皮问柳一菲。
“好啊，”柳一菲飞快地报出一串数字，“你要是记得住就加我咯。”
江瑜笑道：“小看我是不是，我肯定能记住。”
那俩人正聊着呢，就见一条收入记录弹了出来：“来自陈金龙的负能量，+99！”
乖乖，这是产粮大户啊。
“那不如我们再留個电话？”
柳一菲又飞快地报出一组数字，得意地一挑眉：“想要我电话，看你记不记得住咯。”
江瑜拿出手机，“你是不是傻，我记下来就好啦。”
“也对噢。”
“来自陈金龙的负能量，+299！”
江瑜乐了，这羊毛不薅太可惜了。
“周末有空吗？”他故意问道，“一起看个电影呗。”
“来自陈金龙的负能量，+999！”
陈金龙再也受不了了，生怕自家干女儿被坏小子拐走，走过来道：“好了，一菲，“我们该回去了，你妈咪还等你吃饭。”
他说着还深深地看了江瑜一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许碰我女儿！
“嗯，那886。”柳一菲招招手，跟陈金龙走了。
“嗯，拜拜。”
江瑜目送二人离开，又查看了一下收入记录，目前正能量早已逼近千万，毕竟他也曾通过春晚和《疯狂的石头》为观众带去无数欢乐，可就是负能量少了点，加上陈金龙贡献的这两千多点，也才不到一万。
不过，如果可以通过电影、电视去收集正能量，那是不是也可以用来收集负能量呢？
比如说，拍个恐怖片？
江瑜暗自思索道。
三月下旬，《射雕英雄传》在皖省卫视首轮上星播出。
此时的皖省卫视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选片的眼光极为老辣，完全有实力和芒果卫视、浙省卫视掰掰腕子。
后来台里内讧，一批有实力的领导被排挤出走，皖省卫视遂没落了下来，只能靠着《男生女生向前冲》和各种沙雕新闻维持门面。
有道是沙雕新闻年年有，皖省卫视占一半，像什么“大学小伙玩网游娶妻，老婆竟是室友母亲”、“少女被拐卖，反手将人贩子卖掉”、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都是皖省卫视的杰作。
周五晚上，刘爸早早吃过晚饭，坐在电视机前，将频道调成皖省卫视，等着他的宝贝女儿出场。
不过这年头的广告实在是长了点。
“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他好我也好。”
“非洲农业不发达，必须要有金坷拉！”
“没有金坷拉，怎么种庄稼？”
刘爸看着电视，简直想去洗洗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发现这段时间电视上的沙雕广告是越来越多了。
“她二姨啊，今晚八点，别忘了啊，思思就要出场了。”
“她演谁？穆念慈啊，女二号！”
“杨康谁演？那小伙子可帅了，我看他啊还对我们思思有意思呐……”
刘妈打着电话，劲劲儿地给各路亲戚推荐《射雕英雄传》。
刘思思坐在书房里，莫名就有一种社死的感觉，尴尬到脚趾抠地。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演员不愿意看自己演过的电视剧的原因，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戴上耳机，直接屏蔽了外面刘妈的噪音，专心和蔡益蓉聊天。
“思思，你住在燕京那边太不方便了，等你上完课，就搬到盛海来吧，你工作也方便。”
“好啊，到时候我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吧。”
“不用租，我家还有空房，你就跟我住，我还能照顾你。”
是我照顾你吧，刘思思心里暗搓搓地吐槽着。
蔡益蓉又道：“最近公司准备开新戏，我把剧本发给你了，你抓紧看。”
“什么戏啊？”
“仙剑奇侠传，第三部，你要有空，把那游戏下回来玩一玩，熟悉一下人物。”
“好啊。”刘思思欣然同意，她这算是奉旨玩游戏，要多爽有多爽。
话说在江瑜的干涉下，糖人提前拍完了《射雕英雄传》，如今《射雕》播出，糖人的资金也得以回笼，于是又琢磨着开新戏。
在原时空《仙剑奇侠传三》要到2008年夏天开机，如今足足提前了一年，无形中，许多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江瑜同样收到了《仙剑奇侠传三》的戏约，只是蔡益蓉邀请他出演的角色，让他十分惊奇。
“蔡姐，你是说，邀请我出演景天？”
“为什么不是老胡？”
蔡益蓉在电话那头道：“老胡觉得景天和李逍遥太像了，他不想演这种重复的角色。”
“他难道想出演徐长卿？”
“对，他现在倒是很喜欢这种文静的角色，不过现在也只是暂定，具体的还要等你们试完戏以后再决定。”
蔡益蓉顿了顿又道：“我们在网上发了贴，征求网友的意见，你要是有合适的演员，也可以给我们推荐推荐。”
“好啊。”江瑜自然同意。
当年《仙剑一》大火，但因为许多人物和剧情与游戏设定不符，被大批游戏粉吐槽，因此在《仙剑三》筹拍时，导演就特别重视游戏粉丝的意见，公开在网上发博征求网友的意见。
而《仙剑三》的世界观也实在是太过宏大，人物又多，按照糖人的尿性，还全都得找帅哥美女来演，想凑齐这么多演员，也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
“雪见现在定了吗？你们打算找谁？”江瑜问。
“没定没定，”蔡益蓉忽然烦躁起来，“我们联系了林依辰、唐烟，但是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确实，”江瑜表示认同。
唐烟是那种温柔型的女演员，演不出那种娇惯刁蛮之感，最适合她的角色还是御姐紫萱。
林依辰倒是可以演出那种刁蛮感，但多少带着点小女孩的娇憨，也不太适合。
“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推荐给你们。”
“谁啊？”
“我要是推荐成功，有介绍费吗？”
“等开机了我给你加个鸡腿行吧？”蔡益蓉没好气地道。
江瑜哈哈一笑，说出了那个人选：“你觉得杨秘怎么样？她演郭襄和唐雪见是不是很像？”
“郭襄？”蔡益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杨秘的身影，跟着大叫道：“对啊，她们俩也太像了！”
“江瑜，你看人很准嘛！”蔡益蓉赞道。
她和李建国苦恼许久的问题，没想到江瑜随口就给解决了。
江瑜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咱们什么时候试戏啊？”
“要等到四月底吧，”蔡益蓉道：“我们现在还在忙射雕的宣传，最快也要到四月了。”
“那什么时候开机呢？”江瑜又问，“我最近有部电影要开拍了。”
“哟，大忙人，都拍上电影了，”蔡益蓉揶揄道。
“嗨，我就是客串个小角色而已，连男二号都算不上。”
蔡益蓉便道：开机的话估计要到八月了。”
“那行，”江瑜盘算了下时间，《疯狂的赛车》要到七月底才能拍完，但是他的戏份没那么多，应该可以提前杀青，完全来得及。
对他来说，抄歌是为了积攒第一桶金，拍广告是为了培养团队，投资《疯狂的赛车》是用来赚钱，拍《仙剑三》则是用来出名，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无论是徐长卿，还是景天，这样的角色能捞到一个，就足够他跻身当红流量小生的了，人保戏，戏同样保人。
四月份，《射雕英雄传》正如火如茶地播出着。
金庸武侠剧的价值就在于，无论翻拍多少遍，播出的时候总是自带流量，哪怕后世武侠已经没落，史上最大黄蓉依然吸引到了大量观众的眼球。
而08版的《射雕》同样也是如此，在吸引了大量关注的同时，也引发了大量的争议。
有观众认为新版射雕人物造型俊美，都是帅哥美女十分养眼，也有观众认为过于偶像化了，大量的原著剧情都被改得面目全非，须知改编不是乱编。
不过对于刘爸刘妈来说，只要有自家女儿出演，那么这版的《射雕》就是最好的射雕！
这天晚上，刘爸、刘妈照例等在电视机前，准时收看。
“这个杨康够坏的啊，认贼作父，连爹都不认，”刘妈点评道。
刘爸瞥了她一眼，道：“杨康可是大金国的小王爷，完颜洪烈养了他十八年呢，生恩不及养恩大。”
看着电视剧，偶尔点评两句剧情，已经是他们夫妻俩的日常饭后娱乐了。
刘妈基本站在郭靖一边，认为杨康是个小人，刘爸却不认同。
他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常常幻想要是自己成为了杨康，那肯定是不会认杨铁心的，身为大金国的小王爷，当然要继承大统，做出一番事业来。
于是就比较偏爱杨康，顺带着对江瑜这个演员也有了几分好感。
这年头，特别流行叛逆，大家为了表现自己的个性，专门和主流舆论对着干，在文史领域特别明显。
比如说一堆人上赶着洗白曹操，认为曹操屠城才是真英雄，刘备则是伪君子，竟然带着难民渡江。
再比如，洗白刘禅，认为他投降才是大聪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村夫不过是权臣而已，六出祁山，搞得蜀汉民不聊生的。
总而言之，就是要语出惊人，与众不同，否则怎么能显出我的个性来呢。
刘爸也是如此。
虽然他也觉得这版本的射雕拍得不如83版，但是表现出了杨康内心的挣扎，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电视上，剧情还在继续，刘妈道：“我就说这杨康是小人吧，别人给他送馒头，他竟然还想杀人灭口，”
刘爸不屑道：“你这是妇人之仁，曹操都说了，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刘妈道：“对呀，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因为没灭口，那对老夫妻跑去报了官…”
她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面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
“没什么。”
刘妈完全想起来后面的剧情了。
拍这段戏的时候，她可就在现场看着。
当时，杨康想去灭口，穆念慈坚决不让，两人一番争吵，杨康反手就是一巴掌，把穆念慈扇哭了以后，又吻了上去。
这剧情要是播出来……刘妈看了眼刘爸，对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毫无所觉。
“就算是死，义父也不会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电視里，刘思思大喊道。
“你敢说我是个小人？！”江瑜怒目圆睁，反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将其抽倒在地。
刘爸脸色顿时就变。
这家伙竟然敢打他女儿？
“演戏嘛，”刘妈劝了一句。
“对，演戏，演戏，”刘爸念叨着，劝说着自己。
穆念慈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刘爸感觉自己心都快碎了。
这狗日的杨康，竟然把她女儿都打哭了？！
他这下子可顾不上什么“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了。
剧情还在继续，看到穆念慈哭了，杨康同样心软了，他将穆念慈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刘爸：？？？
这是要干嘛？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电视屏幕。
只见穆念慈轻声道：“康哥，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也还有我…”
而杨康不等她说完，一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
刘爸：！！！
他“噌”的一下就跳起来。
卧槽，别碰我女儿！
刘妈赶紧劝道：“演戏呢，easy,easy……”
“演戏，演戏…”刘爸嘴里念叨道，走来走去，结果越想越气。
“演戏也不行！”
“这该死的杨康，他竟然敢亲我女儿？！”
“咱女儿还是初吻吧？就这么让他糟蹋了！”
刘爸一想起来，就覺得悲愤无比。
他呵护了十几年的小白菜，就这么让猪给啃了！
哗嚓嚓！
“来自刘爸的负能量，+999！”
另一边，江瑜正对着电脑，劈里啪啦地打字，忽然被这条弹出来的负能量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這是？
刘爸的负能量？
他最近也没撩刘思思啊，怎么就惹到刘爸了？
江瑜一头雾水，随后也没多想，继续写他的策划案。
加乐宝的广告征集大赛马上就要截至了，他必须得尽快搞定策划，否则那一百万的大奖就要泡汤了。这个档口，别说刘思思了，就连柳一菲他都没空去撩。
108章 拍个广告都能这么燃
陈阳最近过得很滋润，从里到外都很润。
她们的小破公司在不断地壮大，小江总的广告邀约不断，大老板宁皓的电影也筹备起来了，四月下旬就能开机。
公司人手忙不过来了，陈阳便新招了俩策划和俩文员，再加上江瑜招来的罗新、方广智，以及财务老钱，小破公司的员工人数成功达到了八人。
算上俩老板，和一个艺人（黄柏），公司人数竟然破十了，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她也越来越忙，但每个月丰厚的奖金，给了她反客为主的底气，每天晚上都要骑在男朋友身上作威作福。
这天下午，江瑜上完课，背着书包晃悠来公司，刚到门口，陈阳就迎上来了。
“来来来，小江总，您里面请，里面宽敞，”陈阳穿着制服丝袜，戴着眼镜，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越来越有职场小秘书的姿态了。
“老宁呢，来了吗？”江瑜问。
陈阳指指隔壁，“试戏呢，柏哥在那帮忙。”
他们公司现在搬进了一个居民楼，租下了两套三室一厅，一套用来办公，一套用来开会和试戏。
江瑜从书包里取出一份策划案递给她，“等罗新来了，交给他。”
陈阳眼前一亮，“加乐宝的广告策划？你都设计好了？”
江瑜点头，“有了個大概想法吧。”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陈阳问。
以前她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江瑜都是直接拒绝，到目前为止，江瑜经手的广告策划案都是他自己独立完成的。
可以说，江瑜是以一己之力在广告界刷下了泥石流般的名声，而她这个职场小秘书只是做做后勤、收收钱，毫无存在感。
没想到江瑜这次居然点头了，“这次还真有。”
“您说吧，我保证完成。”陈阳拍着自己的a罩说道。
“你有认识的小孩子吗，大概小学一二年级那么大，给我找一个过来。”
“这你还真难为我了，我一个外地人上哪认识小孩子啊，”陈阳叫道。
“那还真麻烦了，就算你现生也来不及啊。”
“呸，我才不生孩子呢。”
“那算了，我回头找找其他人帮忙。”
又聊了几句，江瑜便溜达到隔壁去了，陈阳郑重地将那份皱巴巴的策划案放好，在她看来，这哪是策划案，这分明就是钱呐。
“一个男人要勇，要强，要做真男人，我们法拉利集团这次推出的鹿茸胶囊，就是要回馈乡里，造福大家，超男人，不行都行！”
隔壁客厅里，一个男演员用一口闽南腔快速地念着广告词，黄柏笑道：“哎呀，吕孔老师，也就是江瑜没见过你吧，否则肾宝的广告他非让你来拍了。”
“你们在说我啥呢？”江瑜溜达进来。
“哎，小江来了，”黄柏拉着他进来，介绍道：“这是湾湾的吕孔老师，李法拉的扮演者，这是江瑜，东海的扮演者。”
“你好你好，”俩人握了下手。
吕孔有点惊讶，他看过剧本，没想到黑老大东海的扮演者竟然这么年轻，而且如此帅气。
江瑜对他却熟悉得很，这家伙演起那种又软弱、又窝囊的斯文败类来，极为传神。
随后，黄柏又给江瑜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位演员，饰演笨贼二人组的芭多和黄双宝，饰演李法拉妻子的肥婆董范董小姐等人，就没一个能看的,全是些歪瓜裂枣。
宁皓这老小子拍电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特别喜欢丑男。
在挑演员的时候，更是放出话去，不要帅哥美女，所有的演员，除了江瑜外，不准有比他长得好看的。
你说比他帅的好找，比他还丑的这上哪找去？
他将圈里的朋友都骚扰了个遍，筛选了上千位演员的资料表，这才划拉出了这几位人才。
站在那几人中间，黄柏都有自信了，龇着牙龈笑得合不拢嘴。
众人笑闹一阵后，宁皓道：“我们大概四月下旬，就要去下门，预计三个月内拍完，老鱼，你能跟学校请假吗？”
“放心，我没问题。”
电影学院现在管得没有那么严，说是不希望学生过早地出去接戏，实际上只要请假，基本都会给批。
对于江瑜来说，真正着急的是，他要在临「之前，搞定加乐宝的广告。
……
“嘿哟，这小胖墩真可爱，”江瑜捏了捏小胖子肉乎乎的脸蛋。
“别乱摸！”刘思思一把拍掉他的手，“你才小胖墩呢，我表弟多可爱啊。”
刘思思说着揉了揉小胖子的脸，别说，手感真的一级棒。
“江瑜，你不是要给凉茶拍广告吗，怎么会要找我表弟呢？”刘思思好奇问道。
小孩子也不是凉茶的主要受众啊，给ad钙奶做广告还差不多。
江瑜笑道：“别急啊，等我开机了，你就知道了。”
他给加乐宝设计的广告里，不需要大牌明星，只需要一个小男孩就行。
他想来想去，还是联系上了刘思思，谁让她是本地人呢，刘思思也没让他失望，推荐了自己肉乎乎的小表弟。
“有报酬吗？”刘思思问。
“当然有啊，拍一天给一千块。”
“这么多？子轩，你还小，姐姐帮你收着好不好，等你长大了再给你娶媳妇儿……”刘思思忽悠着小胖墩。
“呜鸣，”名叫王子轩的小胖墩哼唧几声，到底是没敢反抗。
乎上有个问题，为什么弟弟都不会觉得姐姐漂亮呢？理由很简单，在外面连个瓶盖都拧不开的姐姐，在家可是能拧开弟弟的头盖骨的。
而且爸妈说要揍你，可能是吓唬你，姐姐要揍你，那可真是会下毒手的。
所以说姐姐这种生物，在弟弟面前就相当于种族压制，没招的。
花了一千块钱，和刘思思谈妥条件，江瑜成功地拐到了小胖子一枚，准备一下就能开机了。
他这次要拍的广告，有且仅有一个演员，就是眼前这个甩着鼻涕的小胖墩。
刘思思惊道：“你没搞错吧，真的就只有我表弟一个演员？他一个小孩能拍什么啊？”
她原以为江瑜借「小胖墩，是用于点缀，然后再找其他演员来玩一些新花样，可是没想到，江瑜居然告诉她这次只有小胖墩一个演员，这就让她想不通了。
江瑜自信一笑：“我办事，你放心，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江瑜不是疯了吧？加乐宝的广告，他真的就只找了一个小孩来拍？”
老马奔腾广告部，韩佳月收到陈阳的报告，有些惊疑不定。
感性告诉她，应该相信江瑜，因为那个男人不仅帅，而且从来没失过手。
像她这样的老女人，对那种又有才、长得又帅的男人简直毫无抵抗力。
要不是对方一直守身如玉，她早就找机会涌泉相报了。
来，让阿姨好好疼爱下你……
可韩佳月到底在广业界从业多年，也不是浪得虚名，经验和理性告诉她，江瑜这次是在玩火。
而且是在玩她的火。
江瑜拍广告只是玩票，她可是要以此谋生，她还想着拿下加乐宝的大案子，靠奖金在燕京买房呢。
唉，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韩佳月想了片刻，在电话里问道：“江瑜只要个小胖子？就没要什么别的东西？”
陈阳道：“呃，还要了一个自动售货机，还有几瓶加乐宝和张老吉……对了，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只秘制麻辣鸡腿堡，他特意说了，要变态辣！”
“就这些？”
“就这些。”
挂断了电话，韩佳月都迷了，“这小子，这次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呢？就这点东西，他到底想拍什么呢？”
她想来想去，还是猜不透江瑜的想法。
算了，还是相信他吧。
韩佳月喃喃自语道：“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老娘可是下了重注在你身上。”
事到如今，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江瑜一条道「到黑了。
“哎对，就是这样，投进两个硬币，然后按下这个键，底下就会出饮料了，”片场，江瑜耐心地教着小胖子怎么用自动售货机。
“我不想喝这个，我想喝可乐。”小胖子道。
“你能吃辣吗？”
小胖子摇头。
江瑜微微一笑，摸摸他的脑袋，“等你吃完辣，你就想喝加乐宝了。”
“来啊，给王公子喂饼。”
小胖子看看这个怪叔叔，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好在刘思思就站在不远处，小胖子噔噔噔跑过去，“姐姐……”
刘思思一把楼住小胖子，从背后掏出一只汉堡来，“想吃吗？”
小胖子当时眼镜就亮了，点点头，“想。”
刘思思将小胖子拉到镜头前，将汉堡递给他，“来，到这里来吃。”
小胖子不疑有他，抓着汉堡就咬了起来，一口下去，“嘶呼~好辣！”
江瑜在镜头外哈哈一笑，他可是特意为小胖子买了这个变态辣的汉堡。
刘思思捶他一下，压低声音道：“喂，你到底要干嘛？你搞这么大阵仗，不是就为了逗小孩玩吧？”
她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江瑜的思路，完全不知道江瑜到底想想拍什么。
“别急嘛，”江瑜笑道：“你看你弟吃得多香。”
这小胖子还真挺厉害，一边被辣得不行，一边呼哧呼哧地继续啃，一点都不带消停的。
好容易等他放慢了速度，江瑜看向罗新那边，罗新比了个ok,意思都拍下来了。
江瑜遂「到小胖子身前，“来，咱们要继续拍了，还记得我刚刚教你的吗？”
小胖子伸着舌头点了点头。
“好，真棒，等拍完了我再请你吃汉堡，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要牛肉汉堡的。”小胖子这时候还不忘提要求。
江瑜一笑，“好，牛肉汉堡的。”
“来，各部门注意，三二一，action!”
刘思思浑身一个激灵，她当了这么久演员，一听到“action''”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她看着江瑜的背影，感觉这时候，这个男人才真正地认真起来。
场上，小胖子吃得满嘴满手都脏乎乎的，又辣得不行，嘴里嘶呼嘶呼的，小跑到自动售货机前，按照江瑜教的，投入几个硬币，然后按下了按键，只听“咕噜”一声，一瓶张老吉滚了出来。
小胖子将张老吉拿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又重新投入了硬币。
不得不说，小胖子的素质还真不错，江瑜刚刚教了他一遍，他就全记住了。
又是“咕噜”一声，第二瓶张老吉滚了出来。
小胖子再次将其拿出来，放到了第一瓶旁边。
刘思思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起来了，这不是“加乐宝”的广告吗，怎麼买了两瓶张老吉了？
这是反向给对家打广告？
在劉思思好奇的眼神中，小胖子吸溜一口鼻涕，颤巍巍地踩着张老吉的易拉罐站了上去刘思思这才明白过来，这一段的含义，敢情小胖墩买了两瓶张老吉是为了踮脚啊。
只见小胖墩踩在张老吉的易拉罐上，再次投入硬币，然后费劲地伸长了胳膊，按下了最上面的那个按键。
而那个按键对应的饮料，就是加乐宝！
我凑，原来如此！
刘思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激动地抓紧了拳头。
原来前面买两瓶“张老吉”只是为了铺垫，江瑜费尽力气，就是为了让小胖子踩着“张老吉”买下那瓶“加乐宝”！
这广告拍的……
刘思思看着江瑜的背影，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敬佩之情。
这个男人，你说他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呢？
这样的剧情都能想得出来。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
场上小胖子还在继续，他费尽力气终于买到了加乐宝，“嘶呼”两声，拉开了加乐宝的拉环，喝了一口，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叫声。
虽然他是更喜欢可乐啦，但现在已经被辣得不行了，喝上一口冰凉又甘甜的凉茶，那叫一个舒爽。
而这一切，毫无表演的痕迹，全都是小胖子最真实情绪。
“过！”
江瑜用力地拍了拍掌，给了过。
“噢耶！”罗新暂停了录像，和方广智等人兴奋地鬼叫起来。
他感觉自己自从认识江瑜以後，对广告的认知就不断地被刷新。
每次他感觉碰到了一个棘手的品牌，江瑜就要江郎才尽的时候，江瑜就总是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来打他的脸。
在国内的广告导演们还在忙着加特效、找明星，用魔性的广告词给观众洗腦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能不「寻常路，将最无聊的广告玩出花来。
这种能力，他愿称之为最强。
尤其是刚拍完的这段“加乐宝”的广告，最让他叹服的就是，小胖墩居然是踩着“张老吉”买下“加乐宝”的。
要是这段广告播出去了……喷喷喷……
他仿佛已经看到两大品牌撕逼大战的情景了，想一想都觉得好刺激。
妈的，跟着江瑜混，拍个广告都能这么燃！“来自罗新的正能量，+100！”
109章 被大佬带飞
羊城，加乐宝公司，品牌部。
“总监，创意广告征集大赛，初选的结果出来了，我都给你整理好了。”白日依拿着一个u盘过来“嗯，放那吧，”杨秋看着电脑，头也不抬地道。
“那好吧，”白日依低头看看自己的黑丝和短裙，有点尴尬。
秋今年才三十岁，戴着金丝眼镜，今年刚从海外留学回来，便空降品牌部，直接当上了品牌部的总监。
最吸引白日依的是，杨秋不仅相貌堂堂，能力也很强。
任那天，他召集品牌部的全体同仁展开一场座谈会，主题是“我的营销理念与我的董事长父亲”，一下子便彻底征服了品牌部的同事自那以后，公司里的少女和少妇们，有事没事就往他们品牌部跑。
白日依近水楼台，自然想要先得月，她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名叫“卧龙生”的网友说过，戴眼镜的男人都喜欢丝袜擦枪。
于是这才三月下旬，就换上了短裙和黑丝。
可是，这么好的腿，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就不看一眼呢，天天就知道研究那些破广告！
“你还有什么事吗？”杨秋见白日依没走，抬头问道。
“呢，我看您好像在看广告？”白日依赶忙问。
“对，国内这两年，创意广告进步很快啊，”杨秋指着电脑屏幕道：“你来看这個好自然的广告。”
白日依转到杨秋身后，弯腰看向电脑屏幕，凶器压在杨秋肩膀上杨秋丝毫不觉，兴奋地讲述道：“这个广告在天朝的广告中可以称之为最强，情节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利用反转来表现霜的效果
“还有这个肾宝的广告，挑选的这两个演员真是绝了，有生活气息，还带着点喜感，我怀疑这两个广告的导演是同一个人。”
“真是有才华啊，要不是对方在燕京，我又走不开，我还真想去拜会一下他。”
说起创意广告，杨秋兴奋得像个孩子。
白日依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笑道：“这一次也有不少燕京和盛海的广告公司来参赛，说不定也有更好的创意呢。”
“希望吧，这一次我一定要带领品牌部，打一场翻身仗！”杨秋雄心勃勃地道。
加乐宝经营多年，才在大陆把“张老吉”这个品牌做得家喻户晓，现在广药集团直接将“张老吉”的品牌拿回去自己做，加乐宝可以说是危如的了两家如今全线开战，问题是张老吉这个牌子早已深入人心，加乐宝品牌知名度还没有建立起来，想要逆袭，就必须花更多的精力在品牌建设这也就是为什么杨秋一上任，就把原先合作的广告公司给炒掉，然后在全国范围内征集广告创意的原因。
通知品牌部的同事，今晚我和大家一起加班，把全部初选的作品再筛一轮，记住，我们只要最有创意的广告！”
好，我这就去通知，”白日依转身出去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感觉对方对广告的兴趣，可能比对女人还要大。
明明精力满满，不用在床上，却偏偏用在工作上，真是浪费啊。
白日依出去后，杨秋戴上耳机，插上u盘，开始挑选征求而来的那些广告创意。
说起来这一次加乐宝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拿出一百万在全国范围内征求广告创意，这本身也是一种宣传结果就是，全国各种大大小小的广告公司，都跑来碰运气，想捡个大漏，其广告质量也就可想而知。
经过品牌部初步筛选一轮后，留下了八十多份广告，杨秋挨个查看起来，没一会儿，他就头疼地揉起了太阳穴。
只见电脑屏幕」一个秃头大哥嘴里塞满辣椒，身前的火锅里全是辣椒，大哥被辣得差点鼻孔都冒烟了，伸手就开了一罐加乐宝，大喊道：
上火就喝加乐宝凉茶，老铁们，干了哦，奥里给！’
这都是些什么鬼。
杨秋直接播放了下一个，结果更绝：
个大波浪女人露着两条长腿，冲着镜头搔首弄姿，然后开始解上身衬衣的扣子，就在最后一粒扣子解开之时，一个秃头大哥钻了出来，
喝凉茶就喝加乐宝，她好我也好！
我尼玛，你抄人家广告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杨秋表示自己一个读《春秋》的男人，也差点爆粗口。
最可怕的是，这就已经算是好的了，剩下那些广告基本也都是千篇一律，堆叠一些无意义的镜头和画面，然后重复“加乐宝”的广告词，根本毫无创意可言。
直到他看见一个小胖墩出场小胖墩被辣得呼味呼哧的，来到自动售货机前，投入硬币，选好商品按下了按键。
只是，拿出来的却是张老吉。
什么情况？
杨秋本来歪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坐正了，这个在他意料之外的展开，让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手法都是一样的，先是铺垫，误导观众，然后突然反转，展示产品。
难道…这条广告就是出自燕京那个男人之手？
杨秋的期待一下子拉满。
电脑屏幕上，小胖已经买了两瓶张老吉了，整产地放在地上，将10g0正面朝向观众，杨秋静静地看着，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在等着最后的反转果不其然，小胖墩晃晃悠悠地踩在那两瓶张老吉上，蹄起脚尖，投入硬币，买下了一瓶加乐宝，然后走人。
那两瓶张老吉被无情地留在地上，充当了垫脚石。
漂亮！
快！
杨秋兴奋地跳起来他没猜错，就是那个男人，这条广告绝对出自那个男人之手哪怕素未谋面，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通过一条广告，杨秋还是认了出来，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这几天反复地研究了江瑜拍过那几条广告，发现那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叙事和反转，都快形成风格了。
杨秋激动得不行。
他又不是傻瓜，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女秘书在馋自己身子，可是对他来说，女人算得了什么。
一个女人最多让他兴奋三秒钟，而辣个男人却能让他兴奋三个小时！
洋的创意面前，哪怕是丝袜擦枪也显得如此乏味“同事们，现在开会！”
秋满面红光地跑出去，叫1苦逼的加班狗，将他们全部拉到了会议室
“什么事啊，现在开会？”
“难道总监找到了合适的创意？
“太好了，能让总监兴奋起来的创意，那得多有创意啊。”
“管他呢，老娘现在只想下班…
同事们聚齐会议室，白日依从杨秋手里接过盘，操作一通后，小胖墩便出现在了投影仪上。
潘放完毕后，杨秋站起来道：“大家觉得这个广告怎么样？
下面的打工人又不傻，自然纷纷叫好只有一个老实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条广告会不会违反广告法啊？”
会议室里一下子沉默下来，众人都看了过去，杨秋道：“你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老实人紧张道：“我是说，这样踩着张老吉，会不会被告啊。
会议室里顿时出现一片不屑的声音，他们现在和张老吉斗得你死我活的，这几个月里，张老吉还真没少告过他们。
“让他们告去！”杨秋大手一挥道：
“我还怕他们不来告呢，我们正好顺势营销，21世纪是创意的世纪，他们没办法想出更好的创意，等於是自认无能。”
“总监高见！”
会议室内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燕京，夜幕降临，韩佳月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虽然早就到了下班时间，但她还带着王小龙留在公司里，坚守岗位。
后世有个段子是这么说的月薪三千，老板我是你爹月薪三万，爹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当她还是一名小职员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加班，可是等她当上三组组长以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加班奋斗如同啪啪啪一般频繁“佳月姐，江瑜拍的那个广告多好啊，您就别担心了，”王小龙打了个哈欠道：“这样的广告要是都选不上，只能说明一件事，加乐宝品牌部都是一群瞎子……
韩佳月浏览着网页道：“我不是担心江瑜的方案能不能被选中，我是担心被选中了以后，张老吉会不会跟加乐寶打官司。”
地本来对江瑜也是江信江疑的，毕竟带着个小胖墩，还能把广告拍出花来？
结果江瑜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还真能！
当她看见小胖墩踩着“张老吉”的易拉罐，买下“加乐宝”的时候，她差点没跪下唱征服。
可问题是，这样真的不会被张老吉告上法庭吗？
竟有点太侮辱人了。
王小龙就比较光棍，趴在椅子上，撅起屁股道：“让他们告去，反正又不是告我们。”
“这倒也是，”韩佳月一笑，起身在王小龙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走吧，吃饭去。”
“哎哟喂，终于下班了！”
王小龙跳起来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我就说嘛，在拍广告这方面，你永远可以相信江瑜，你还非要操闲心。”
可惜此时还没有王者农药，否则他一定会这樣形容韩佳月：青铜的水平，还非要操王者的心。
就在这时，韩佳月的诺基亚响起了铃声，她接起一听，是羊城那边打来的。
韩佳月心头顿时一阵狂喜。
难道，这就是被大佬带飞的感觉吗？爽！
110章 美少女也会抠脚吗
“兄弟们，谁去刀了他！
拍完加乐宝的广告，《疯狂的赛车》还没开机，江瑜难得清闲下来，一手薯条，一手可乐，刷着贴吧，惬意地不行。
菲吧里，一条热帖引起了他的注意，点进去一看，镇楼的是一张江瑜的截图，上面还被人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居然让神仙姐姐管他叫宝宝，啊啊啊我好想去刀了他！”
“我们菲菲这么可爱，和男人连手都没拉过，居然就被叫妈，好气！”
“谁知道哪个男演员叫什么？我要给他寄点东西…”
分丝这种生物，有时候真挺不可思议。
后世刘思思和杨秘两家粉丝撕逼，连杨秘结婚没请刘思思都被挑了出来，还闹上了法庭。
司样的，“好自然s霜”的广告一经播出，便在柳一菲的粉丝群体之间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一来那条广告十分有趣，在天朝广告界几乎是一股清流，引起了许多观众的注意。
来柳一菲的脑残粉们接受不了神仙姐姐升级当妈的剧情，觉得江瑜占小姑娘便宜了，便开始在网上提着刀，四处寻找江瑜的下落至于江瑜的粉丝一一如果有的话，只能瑟瑟发抖，毫无战斗力。
没办法，粉丝不给力，正主只能自己上。
这帮小惠子还想刀了他？
开玩笑，他卧龙生纵横网络，岂是浪得虚名。
工瑜表示一点不慌，切换“卧龙生”的id回复道：
“这种广告你们就接受不了，那神仙姐姐被降龙真人给降伏了，你们岂不是得被气死？”
帖子发出去以后，顿时引起了一片声讨。
“卧槽，能不能不要提这茬啊？”
“降龙真人…哈哈哈，兄弟你够狠。”
“麻蛋气死人了，每次看那一集，我都好想穿越过去把尹志平给乱刀砍死。”
“是啊是啊，我以前看小说，看到那一章真的想刀了作者，而且原著还说一直到天亮，这他妈的(=a)
天仙粉中有不少都是小龙女的粉丝，小龙女和尹志平那一晚可以说是他们心中一个永远的痛。
江瑜顺势割了一波负能量以后，意犹未尽，继续引战道：
“我有一個深藏多年的疑惑哈，你们说小龙女上完厕所，是用左手擦，还是用右手擦？”
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兄弟你是魔鬼吗？”
神仙姐姐也要上厕所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不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和男人一样上厕所的！’
“你们难道没见过，上学的时候女孩子手拉手去厕所吗？难道她们是进去吃饭的？”江瑜补了一刀。
在粉丝心中，神仙姐姐不食人间烟火，永远玉洁冰清，高不可攀，怎么能接受她也会做上厕所这么粗俗的事？
就连想想都觉得邪恶。
江瑜做的就是戳破他们粉红色的幻想，让这帮小崽子认清现实。
不过还有少数粉丝在垂死挣扎。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神仙姐姐是绝对不会上厕所的！”
“就是就是，女孩子都是最美好的生物！”
“没错，从生物学来说，漂亮女孩子和男人构造不同，她们只会排出粉红色的泡泡！”
“你们说的，是来大姨妈？”
工瑜按下回车键，补上了最后一刀贴吧里终于沉默了下来，没人再回帖了。
哪怕他们再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承认，再漂亮的女生首先也是个人，是人就要吃饭，就要上厕所“来自张三的负能量，+99！”
“来自李四的负能量，+99！”
“来自王五的负能量，+99！”
大波负能量涌了进来，江瑜瞄了一眼收入记录，很好，短短一个小时，负能量已经超过一万了。
看来收割这帮粉丝的负能量，比收割老色胚还要方便啊。
江瑜嘴角疯狂上扬，这帮小崽汁还想去刀了他，纯粹就是没被“卧龙生”毒打过。
又过了一会儿，江瑜刷新了下页面，陆陆续续有粉丝发帖了。
“我一想到菲菲这么美，居然也会上厕所，我的心就好痛。”
“说真，我无法接受女生也会做这么粗俗的事，在我心目中，女孩子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没有想到女生居然和我们男生一样，每天也要做这种事情，我的世界观都垮掉了。”
“唉，而且她将来还会嫁人，还会生孩子…”
“是啊，所以我还是希望神仙姐姐孤独终老好了，不要便宜任何一个臭男人…”
“哪怕再漂亮的女孩子也会上厕所，所以不要把她们想得太美好，你们能认识到这一点，这对你们未来的感情生活有很大帮助。”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江瑜输入最后一行字，微微一笑，关上了浏览器。
可能是天朝在高中时期，严抓早恋，連男女生之間的正常交往都遭到限制，导致许多国男缺乏和女生交往能力。
所以等他们长大以后，总是对女生抱有粉红色的幻想，这才常常被渣女玩弄。
实际上，再漂亮的女孩子也会抠脚，也会上厕所，也会开车，也会无知浅薄，明白了这一点，再去撩妹那就容易多了。
江瑜和柳一菲的粉丝对线完，又打开了qq,消息列表上有一道对话框：您已经添加了柳一菲，可以和她开始聊天了。
白拍完“好自然”的广告后，江瑜便添加了她的q,不过俩人一直没聊过。
比时的互联网还不发达，大家在网上冲浪，要么打游戏，要么水帖子，要么就是在聊天室里闲聊，还有个别小白，光是打字就能玩一天。
柳一菲作为一个新新人类，对这些产品充满了热情，qq空间就属她发得最勤快。
“这两种颜色哪种好看？’
配图是两张脚脚的照片，一张涂着粉色的指甲油，一张涂着蓝色的指甲油。
工瑜心道：这是我不开会员就能看的吗？
00空間还直是个好东西啊。
这要是转载到贴吧里去，那帮粉丝是舔屏，还是哀嚎美少女也会抠脚呢？
他带着纯洁的眼光欣赏了一会兒，留言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色吗？”
对方回复：“什么色？”
“你的美色。”
紧接着，江瑜就收到了一条负能量记录“来自柳一菲的负能量，+10！”
这是被调戏了，小姑娘不高兴了？
江瑜有点忐忑，心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正在猜测中呢，收入记录里又弹了一条消息：
“来自柳一菲的正能量，+10！”
啊这？
江瑜有点糊涂了。
负能量他懂，正能量他也懂，可是你同时弹出来正能量和负能量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哪怕江瑜自认对女人十分了解，也有点拿不准了。
111章 柳一菲居然没人追
四月份，《疯狂的赛车》即将开机，中影特意举办了一场开幕仪式，搜狐、企鹅、空中网、网易都派了记者到来。
消息传开后，影迷们首先激动了起来，《疯狂的石头》为国产电影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豪华的国产大片了，它们就像高档餐里的美一样，精美却难言可口，而《
里买的“我们期待导演宁皓带着他的原班人马，再次给我们带来惊喜。”
激动除了影迷，还有宁皓。
他没想到，自己的电影在互联网公司里居然颇受欢迎，这次开幕仪式后，如搜狐、企鹅等公司便纷纷发来了广告植入的要求。
按行情价，几秒钟的广告植入，报价五十万，也就是说电影还没开机呢，就已经回款两百万了。
为此，江瑜、宁皓等人都十分振奋。
四月份，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剧组终于准备完毕，兵分三路，南下下门。
导演、制片以及江瑜、黄柏等主要角色坐飞机过去，罗新、方广智这种剧组工作人员就只能坐火车过去了。
最惨的是押车的工作人员，他们要开着卡车将拍摄设备从燕京拉到下门去。
“女士们，先生们，机门已经关闭，请您关闭手机等电子设备，并系好安全带。
飞机上传来空姐的播报声，宁皓看着旁边用手机发短信的江瑜，忍不住催促道：“飞机要起飞了，跟谁聊天啊，这么起劲儿？”
“等会儿，马上就好，”江瑜看着手机屏幕，等待着柳一菲的回复。
这两天他没事儿就撩小姑娘玩，两人聊天话题已经非常深入了，江瑜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
天仙一定是喜欢我吧，一定是的，否则我撩她，她怎么都不生气呢？
就在刚刚，俩人聊到起床气，柳一菲声称自己没有起床气，因为她都是睡到不气才起来。
江瑜说，那我改名“不气”好了。
结果就是再一次收获了10点正能量和10点负能量一菲回道：
你知道吗，虽然你老给发这些奇怪的话，但我一点不生气，因为你是我长大后，第一个敢擦我的男生。
真的假的？
印一菲这种美女居然没人追？
江瑜自然不信，“敢撩你的话，是会被打断腿吗？”
“那倒不会，最多被沉海。
这姑娘和刘思思还不一样，什么梗都能接。
试探着问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一菲回复：“没有固定的标准，只要心灵契合就好啦。”
江瑜追问道：“对年龄、家世、外貌什么的，都没有要求吗？”
“没有啊，我又不是外貌协会的。”
瑜大喜，这分明就是在暗示我吧“那你觉得我合适吗？”
就在空姐第一次提示关闭手机的时候，柳一菲同复了消息：“你合话什么？
句必杀。
江瑜默默关闭了手机，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没人追求神仙姐姐了，这姑娘是真的能把天聊死啊“勾搭小姑娘失败了？”宁皓幸灾乐祸地问道。
江瑜面无表情地点头，
该啊你，”宁皓道“你现在越来越浪了，我让你写的歌，你写了吗？”
“什么歌？”江瑜问靠，你果然被天仙迷昏头了，”宁皓吐槽道，“我让你给咱电影写的主题曲，忘啦？”
“噢，”江瑜恍然，“小意思，看我学完闽南话，分分钟给你搞定。”
你要用闽南话写歌？”宁皓奇道。
江瑜道：“嗯，我觉得还是闽南歌更有味道一点，等我去下门再说吧。”
之前宁皓想让江瑜给《疯狂的赛车》写一首插曲，江瑜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首《浮沉的兄弟》。
所谓“踏入江湖是我的命，不是甘愿当坏子，做兄弟好过时，每天穿金又戴银”
结果他在网上搜索了半天，才发现这首听起来很有年代感的闽南歌，此时竟然还没有发行。
在原时空，饰演帮会大佬的演员名叫戎祥，这首《浮沉的兄弟》是他特意为《疯狂的赛车》写的。
现在江瑜顶了他的位置，没办法，主题曲也只能江瑜自己来了。
他先按照记忆搞定了曲谱和歌词，却唱不出来，他又不会闽南语，只能等到了下门再说了。
一周后，剧组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拍摄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宁皓花重金包下了下门的体育中心，《疯狂的赛车》主要取景点就在和《疯狂的石头》一样，《疯狂的赛车》也充满着各种巧合。
活说耿浩的师父被李法拉气死，他跑来体育中心找李法拉算账，李法拉便报了警；
恰巧湾湾那边的大佬东海和泰国佬在这里交易，听到警笛声，以为是黑吃黑，交易遂取消。
泰国佬为了脱身，便偷偷换上了李法拉的衣服，准备混出去。
而更巧的是，李法拉雇凶去杀他老婆，结果那俩杀手被他老婆策反了，两人开着从耿浩那里坑来的大货车，跑到体育中心刺杀李法拉，结果钣手头干掉了泰国佬。
故事便由此展开。
“江瑜你准备好啊，今天是你的第一场戏。”
“安啦，叫什么叫。”
工瑜的语言天赋還是不错的，这些天裡，他买了不少湾湾那边的碟片回来看，又向吕孔请教，现在说起话来，也带着点闽南腔了。
宁皓点点头，喊道：“action!”
只见江瑜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坐在长椅中央，旁边站着三个黑衣小弟，那叫一個派。
对面的泰国佬利索地从自行车车架里取出一包白面粉，放到桌上，用生涩的普通人道：“请。”
江瑜面无表情地抬抬下巴，示意阿杰过来验货，可是看到泰国佬拿出来的自行车车架，又忍不住好奇地拿起来把玩了下，“原来还可以这么带货，佩服佩服。”
镜头外宁皓看完这一场，便知道江瑜应该是设计过人物了声不吭让小弟验货是为了维持逼格，好奇地打量自行车车架，又表明了他年纪尚轻，没有心机。
许多时候，演员演技差只是表象，归根到底是缺少对人物的理解。
江瑜不同，他可是试图当导演的人，对人物的理解自然透彻。
在他的设计里，东海应该一个黑二代，志大才疏，看似很有经验，实则傻白甜。
头一次出任务，家族派了三个打手保护他，结果他一通骚操作，一个都没能活着回到湾湾。
用网友的话来说就是，这帮人但凡不专业一点，也不至于团灭。
拍了四五条，宁皓喊了过，江瑜飞快地脱掉外衣，这样的天气穿西装，差点没热死他。
“老宁，这几天没我的戏了吧，”江瑜晃悠到宁皓身边道，
“我明天得去一趟成海，”
“你还学会轧戏了？”宁皓奇道。
“那倒不是，我去盛海试个戏，大后天就能回来，另外”江瑜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你说好笑不好笑，我那条加乐宝广告播出后，现在张老吉也找上我了。”這算什么，一鱼两吃？
112章 无敌是多么寂寞
一个星期前，张老吉品牌部。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
总监张爱华勃然大怒，将下属送来的策划案重重地扔在桌子上，咆哮道：“加乐宝都已经骑到我们脸上了，你们这种方案来反击？
“集团花钱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面对暴怒如狮子的老女人，会议室里的员工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半个月前，江瑜给加乐宝拍一一条踩着张老吉上位的广告，得到了加乐宝集团的大力推广，他们甚至买下了央视一套的黄金广告时间，专门播放这条广告，结果一经播出，便炸开了锅。
“加乐宝这是在挑衅啊，居然踩在张老吉的头上。”
“张老吉是和加乐宝有仇吗？居然拍这种针锋相对的广告。”
“只有我觉得这条广告拍得很有意思吗，那个小胖子也很可爱啊。”
“哈哈，有好戏看了，坐等张老吉回应。”
吃瓜群众们纷纷搬起小板凳，等着看热闹而向来喜欢充当搅屎棍的媒体也纷纷蹭起了热度，长篇累牍地报道了加乐宝和张老吉的恩怨情仇。
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舆论甚嚣尘上，都在等着张老吉的回应。
作为张老吉品牌部的扛把子，张爱华感觉压力山大，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看着她，等着她拿出一条出色的创意广告，对准加乐宝的脸狠狠地可问题是，在领导面前撒泼、在部门里骂人、出了事让下属背锅，这些她都擅长，而且非常熟练，拍创意广告什么的，她是真的不会啊。
对公司来说，当然可以和加乐宝打官司，告他们有侮辱之嫌。
可对于品牌部门来说，别人都飞龙骑脸了，你还拿不出反击的广告，只能被动挨打，岂不是自认无能？
这都一個星期了，她还是什么方案都没能拿出来，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公司发现她是一个水货？
张爱华一腔郁闷无处宣泄，只好对着下属狂喷吐沫，无能狂怒说的便是这种领导了。
“爱华，不要那么暴躁，”一个秃头大叔推门进来，“我们这个阶层的人，要有修养。”
张爱华转身一看，“王总？”
“你们都出去吧，”王总挥挥手让员工们出去了，随后带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该怎么办啊，加乐宝这也太欺负人了，”张爱华红了眼睛，向王总求助道，“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王总老神在在地道：“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知道那条广告是谁拍的吗？”
“谁啊？不就是加乐宝公司吗？
“呵，他们哪有那本事啊，杨秋一个毛头小子，他懂什么啊？”王总坐下道：“我找朋友都打听清楚了，是燕京那边的广告公司做的。”
“太过分了！”张爱华一巴掌拍在桌子以前的广告界是那么和谐啊，大家都是菜鸡，井水不犯河水，各混各的日子。
投想到现在广告界冒出个不要脸的，直接化身公鸡中的战斗机，开始掀桌子打脸了。
“我找他们去！”张爱华发狠道。
“蠢！”王总喝道，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张爱华顿时菱了，“那你的意思是？”
“你是该找他们去，不过不是去他们麻烦，而是去请他们帮忙，寇可往，吾亦可往！”王总拍拍她的肩膀，开门出去了。
张爱华坐在椅子上一愣，好久才明白过来，一拍大腿，“对啊，加乐宝可以请他们，我也可以请他们啊！”
盛海，外滩某咖啡馆。
张爱华道：“江瑜，我知道就是你拍了那条攻击我们张老吉的广告，你知不知道，你那条广告对我们集团的声引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江瑜皱了皱眉，“如果你找我来，就是想说这个，那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张爱华忍着脾气道：“那我就直说了，加乐宝公司根本是一群小偷，你和他们合作是没有前途的，你最好能想清楚。”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你可以选择和我们张老吉合作，替我们拍一条回击的广告。”
江瑜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笑道：“那我也直说了，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但是你和我说话的口气，我很不喜欢。”
张爱华一时噎住，偏过头去，“你想要多少钱？”
“不多，”江瑜伸出一只手指头，
一百万一条。”
“你疯了，”张爱华叫道，“一条广告报价一百万？’”
“你可以另请高明嘛。”江瑜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拿出让我们满意的创意？”张爱华问。
“还是那句话，不相信我，你可以另请高明嘛。
张爱华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怒视着江瑜。
她当了这么多年甲方，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这么和她说话的乙方。
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子，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来自张爱华的负能量，+99！”
江瑜收到这条负能量，只是微微一笑，低下头开始品尝起咖啡来。
他来盛海是为了《仙剑三》的试戏，抽空和张老吉的人见一面，也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而已。
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反正被打脸的人不是他。
“你先等等，”张爱华黑着脸出去，打了个电话。
片刻之后，她回来坐下道：
“我们最多给你八+万的报价，这是最后的底线。”
“看来你们公司的脸面只值八十万啊，”江瑜榆道。
“你！”张爱华铁青着脸气道。
江瑜全当没看见，拿着调羹在咖啡杯里转着圈圈。
他现在对张老吉的印象坏透了，见微知仅仅从这个所谓品牌总监的表现来看，就知道张老吉内部问题很大。
这些年来，张老吉恐怕是当惯了大爷，已经不能适应激烈的市场化竞争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加乐宝挤压死在原时空也是同样如此，早些年超市里到处都是张老吉，后来渐渐的，就只剩下加乐宝了。
当然了，这和江瑜关系并不大，对他来说，能赚钱就行。
过了一会儿。
“这是我们最后的价格，你不同意就算了，”张爱华干巴巴地道。
“成交，”江瑜这次答应得很痛快。
看来这确实是底价了他一气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起身道：“先付定金，三天后，收到成片再打尾款，还有…”
“什么？”张爱华紧张地问。
江瑜一笑，“这单你买。”
说完便转身走了。
“来自张爱华的负能量，+99！’
工瑜走后，张爱华独自坐了一会儿，心里一块大石反而渐渐落地。
在王总的指点下，她专门打听过，江瑜这小子颇有才华，好自然、肾宝和加乐宝的广告都出自他手。
只要江瑜能拿出一条可以回击加乐宝的广告，说实话，钱并不是问题。
反正都是公司的钱，又不用她出。
夜，胡戈家里。
江瑜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你在家不是住得挺好的么，怎么搬出来了？”他问。
胡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道：“总归是有点不方便，而且我又接了两个代言，刚好够在黄浦江边买套房，就搬出来了。”
上豪啊你，”江瑜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在窗户的最右边隐约能看见外滩。
胡戈笑道：“你还说我土豪，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现在这么大的本事。
他还真挺佩服江瑜，又是写歌，又是拍广告的，而且“好自然”的那条广告把他也给秀到了。
“喂，你是不是在追柳一菲啊？”胡戈八卦道。
他认识柳一菲可比江瑜早多了，前些天老看见江瑜在空间上撩人家小姑娘。
江瑜擦完头发，摆手道：“我已经放弃了，根本没戏。”
胡戈道：“不是你说的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你连当舔狗都不敢，怎么敢说爱她呢。”
江瑜奇怪道：“我没说爱她啊，我认识她才不到一个月，拢共就见了一面而已。”
“那你还撩人家？”
“我撩着玩啊。’
“你可真花心。”
江瑜理直气壮地道：“那可是神仙姐姐，万一她暗恋我呢？我撩一下她，不也等于给她一个得到我的机会嘛。”
“喷tui”胡戈啐他，神仙姐姐暗恋你，你多大脸啊。
他算看出来了，这小子纯粹是闲的，根本没打算认真谈恋爱。
“不说我了，你的黄蓉姑娘呢？”江瑜坐到沙发另一头问道。
胡戈道：“我前几天还和她一块吃了晚饭，反正就当好朋友一样相处着呗。’
“啪了吗？”江瑜问你胡说什么呢，”老胡叫道：“我们可是纯洁的友谊。”
江瑜鄙视他，“怪不得你舔到现在一点进展没有，男女之间就没有纯友谊，当然我和贾琳除外。”
你难道没听说过，想要征服一个女人的灵魂，就要先征服她的身体。
胡戈反过来鄙视他道：“说你好像很懂一样，你不还是个雏儿。”
“啃tui我那是一心搞钱，女人于我如浮云。
他们俩自从拍完《射雕》以后，关系就好了不少，江瑜现在来盛海已经不住酒店了，都是直接来胡戈这里。
两人扯了会淡，江瑜转回正题，问道：“我听蔡姐说，这次仙剑三，你不想演景天了？
胡戈躺着道：“我觉得景天和李逍遥太像了，一个演不好就容易重复，我反倒比较中意徐长卿，和紫萱三生三世恋爱，更有发挥空间一点。
“你想突破自己？”
“嗯，我觉得做演员，不能太重复自己。”
虽然在江瑜的干涉下，胡戈并没有出车祸，但那次车祸对他的影响仍然很大，毕竟自己活生生的助理就这么没了。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有人说，男人的成长往往离不开死亡、女人或者政治。
在后怕之余，他也开始反思起人生意义，在身为演员的道路对自己自然也就也多了些要求。
而且在胡戈看来，比自己更加年轻的江瑜，其实更适合景天这个角色。
就像他当初靠着“李逍遥”成名一样，他也希望江瑜可以凭借“景天”被更多的观众认识。
这也算是他对江瑜无意间救下了自己的报答吧。
“你知道吗，徐长卿和重楼原来都是中药名，”胡戈道：“而且这两种草药都可以治疗蛇毒，不过徐长卿的效果要更好一些。”
工瑜恍然，“所以紫萱最后爱上的是徐长卿。”
“没错。”
剑三里的角色名都来源於中草药，景天、龙葵、雪見其实都是草药，有趣的是雪见草又名猪婆草，所以景天会叫她猪婆。
抛开剧情和人物暂且不论，仅仅是这份文学涵养，后来的那些仙侠剧就没有一部能比肩仙剑三的。
“你是怎么想的，蔡姐也想让你试试景天的戏。
江瑜道：“我都行啊，看导演安排吧。”
我还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景天，”胡戈非常诚悬地道，“你真的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那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胡戈看了眼时间，便要回房间睡覺了江瑜道：“我恐怕还休息不了，你家里有电脑吗吗，借我用用？”
“千嘛？又写歌？”
“那倒不是，”江瑜笑道：“我答应别人，帮她写个广告剧本。”
他这样的大忙人自然没工夫为了条广告回燕京，写个广告剧本，然后丢给罗新，拍完了发给张爱华，就算齐活兒。
“给钱吗？”胡戈问。
“八十万吧。”
“卧槽，这么多，”胡戈惊了，“你还说我土豪，原来你小子才是真土豪啊。”
跟江瑜聊天聊久了，他现在也是各种骚话张口就来，什么“添狗”
豪”都用得溜溜的。
顺带着还瞧不上现在流行的那些个网络用语，什么“plmm”、“886”、“9494”之类的，忒幼稚。
江瑜解释道：“不是给我一个人的，我还有一支团队呢，真正落到我嘴里的能有几口，所以说当老大的往往都是空架子。”
胡戈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你现在越来越有黑心资本家的感觉了啊。”
跟着又好奇道：“什么广告啊，给这么多钱？”
“加乐宝不是有个广告踩了张老吉一脚嘛，张老吉现在来找我了，我得帮他们写个广告剧本，反击回去。”
胡戈恍然，“加乐宝那广告是挺侮辱人的，好好写哈，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反击的。”
工瑜哈哈一笑，他没好意思告诉胡戈，加乐宝那条广告也是他拍的。
在他看来，这就好像是左右互搏一样他在给广告界出了个难题，结果硬是无人能解，没办法，他只好自己反击自己。唉，无敌就是这么寂寞。
113章 江瑜版的景天
仙剑三的试镜是一家酒店里举行的，江瑜和胡戈都已经轻车熟路了，俩人坐在化妆间里，一边聊天，一边任由造型师折腾自己。
“我听说是你推荐杨秘出演唐雪见的？”胡戈问。
“你不觉得很合适吗？”
“确实合适，不过糖糖可就难过咯。”
“唐烟？她很适合紫萱啊，都是御姐范。”
“她？”胡戈奇道，“我和糖糖认识好多年了，她性格就像棉花糖一样，哪里御姐了？”
江瑜一笑，“看来在看女人这一块，你还得跟我好好学学啊。”
另一边，女化妆间，刘思思、杨秘、唐烟三人是第一次见，刘思思有些拘谨，杨秘倒是很自来熟地和唐烟攀谈起来。
“糖糖姐，你这身好漂亮啊，红色的衣服特别配你。”
“是嘛，你也很好看，我们俩的衣服好像有点像诶。”
杨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装，惊道：“还真是，我来试唐雪见，你试哪个角色啊？”
“呃，我也是唐雪见。”
杨秘：“……”
这就尴尬了。
糖人也真是绝，居然把两个候选人放到同一间化妆室，一起试戏。
“那你呢？你不会也试唐雪见吧？”杨秘看向刘思思。
刘思思轻声道，“我试龙葵。”
“龙葵？”杨秘打量下刘思思，“你真好看，肯定能选上，加油！”
“谢谢，你也肯定能选上。”
杨秘哈哈一笑，“嗯，我们一起加油。”
唐烟轻哼一声，什么都没说。
化妆间里，气氛一时微妙了起来。
很快，三人化完妆，换好衣服，杨秘拉着刘思思道：“思思，你看看我衣服后面是不是绕到一起了。”
“哦，”刘思思转到杨秘后面，帮她整理衣服。
唐烟瞥了一眼她们俩，一声不吭地推门出去了。
刘思思奇怪地看着唐烟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似乎无意间得罪人了。
“好了，思思，我们去试戏吧。”
“嗯，”刘思思点点头，和杨秘一起出去了。
仙剑三姐妹之间的塑料闺蜜情，在此时便渐渐拉开序幕。
三人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房间门口，看着关得严严实实房门，心里都有些忐忑。
尤其是杨秘和唐烟，两個女人不经意间对视一眼，目光交汇处，全是火花闪电。
等了一会儿，杨秘忍不住问旁边的工作人员。“有人先进去了吗？”
“对，江瑜和胡戈他们一直在里面。”
“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杨秘眼珠子一转，干脆将耳朵贴在房门上，想听听里面在说什么。
“喂，”刘思思想要拉住她，杨秘却摆摆手，示意没事儿。
就在杨秘将身体贴在房门上时，里面忽然有人拉开房门，杨秘顿时扑了进去，里面那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接到怀里。
杨秘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时，就听那人调侃道：“哟，这不是堂堂唐家大小姐嘛。”
“江瑜？”杨秘连忙站了起来，“你试完戏了？”
江瑜不答，冲刘思思和唐烟点了点头，“大家一起进来吧。”
刘思思紧张地跟着走了进去，偷眼看向房间内，只见里面摆了一圈桌椅，后面坐着李国力、林雨芬、蔡益蓉等人，胡戈一身白袍坐在桌子上，嘻嘻哈哈地和蔡益蓉说着什么。
等三人打完招呼，江瑜便道：“你们先坐吧，我需要一个人和我对下戏，杨秘你来？”
“好啊，对哪段？”杨秘问。
江瑜递给她一份剧本，“就我圈出来这段。”
杨秘看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了数。
要说唐雪见和景天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俩人一开始闹得不可开交，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坏。
直到唐雪见给病重的爷爷采集露水，景天主动帮忙，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下来。
江瑜挑的正是这一段。
“准备好了吗？”
看见杨秘点头后，江瑜便鞠了一躬，揶揄道：“唐大小姐，又去采集露水啊？”
“是啊，”杨秘昂起下巴道：“你以为我堂堂唐家大小姐那么好当的吗？爷爷病的那么重。”
“是啊是啊，”江瑜带着点幸灾乐祸，笑道：“你们唐家现在一盘散沙，那就辛苦你了，唐大小姐。”
“嘿嘿，”杨秘假笑一声，白他一眼，“关你屁事啊。”
说完转身欲走，江瑜一秒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看向杨秘的眼神里，也变成了温柔和关切。
其实景天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市井油滑、贪财怕死只是表象，和唐雪见也只是偶尔斗斗嘴，景老板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温暖、内心坚定的人。
江瑜并不想去模仿前世老胡的表演，因此在拿到剧本后，便按照自己的思路，对景天的人设重新梳理了一遍。
而且抛开童年滤镜来说，老胡对景天的塑造其实是过火的，因为他太想丢掉李逍遥的影子了，反倒把景天演成了一个有多动症的混子。
江瑜回头看向李国力，结果李国力抬抬手，笑道：“太短了，你再来一段。”
江瑜便又翻了翻剧本，道：“我们再试试后面这一段吧。”
杨秘点头，一秒入戏，昂起下巴道：“喂，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江瑜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笑道：“因为你爷爷和我爹是好朋友，你是你爷爷的孙女，我是我爹的儿子，所以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世叔。”
说着抬抬下巴，示意她，“还不快叫。”
和胡戈版的跳脱不同，江瑜说起台词来是慢条斯理的，杨秘被他一带，自然也不会像原版那样聒噪，只是侧过身子，嘟囔道：“凭什么啊？”
江瑜下身不动，上身转过去玩味地看着她笑，“这可是你爷爷的决定哦。”
杨秘跺了下脚，终于还是不情愿地叫道：“世叔。”
江瑜就等这声呢，应道：“哎，大侄女儿~”
杨秘白他一眼，怎么感觉他在占我便宜？
“来自杨秘的负能量，+23！”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66！”
江瑜奇怪地看向刘思思，这丫头怎么也负能量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看向李国力，“导演，这段行吗？”
“行，太行了，”李国力鼓了鼓掌，开怀道：“原本胡戈推荐你演景天，我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啊。”
“蔡总，你觉得呢？”
蔡益蓉看了一眼胡戈，道：“江瑜演出来的景天，确实更贴近游戏一些，和老胡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塑造……”
胡戈笑道：“你可别看我，莪一直觉得江瑜很适合演景天，因为他们俩都一样嘴贱，还贪财。”
几人大笑，江瑜出演景天的戏约就此落定。
一旁的杨秘眼巴巴地看着蔡益蓉和李国力，江瑜的戏约搞定了，她可还没着落呢，而且还有一个唐烟在虎视眈眈。
“导演，我还要继续试戏吗？”杨秘旁敲侧击地问道。
李国力却道：“已经可以了。”
事实上，杨秘带来的惊喜比江瑜还要大，毕竟他们并不缺景天，但适合唐雪见的女演员是真的难找啊。
此时杨秘的脸还没有垮，年轻的脸蛋上全是胶原蛋白，眼神也极为灵动，可以说，此时的杨秘正处于巅峰状态，正是唐雪見的最佳人選。
另一边唐烟再也坐不住了，“导演，那我还要试戏吗？”
她也是瞄着唐雪見来的，结果眼前的鸭子就这么被人给端走了？
胡戈忽然响起江瑜和他说过的话，灵机一动，解围道：“我倒觉得你很适合紫萱，我们俩来试试？”
“紫萱？”唐烟面露不解。
这姑娘对自己的定位一向模糊，明明是御姐的料子，非要去演傻白甜，最后戏路越走越窄，这么多年下来，能让观众记住的，还是只有一个紫萱。
在《克拉恋人》里，反倒不如杨秘旗下的胖迪出彩，一番拉踩后，和杨秘的那点塑料姐妹情也碎成了一地。
不过此时也由不得她了，看李国力和蔡益蓉的态度就知道，唐雪见八成是杨秘的了，那么能试试紫萱也好。
江瑜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你们俩就试试林业平第一次遇到紫萱的戏呗。”
唐烟还在犯迷糊，老胡却明白了过来，“就是小酒馆那一段，你等会儿，我找找剧本。”
话说紫萱和徐长卿也真是三生三世，痴情虐恋，紫萱苦苦等了徐长卿两百年，而徐长卿呢，转世三次，结果每次都爱上了紫萱。
这一日，紫萱和一群浪荡子在酒馆饮酒为乐，徐长卿误以为她是狐妖，跑去收妖，没想到一眼就沦陷了。
这场戏非常简单，简单到唐烟只有一句台词，但想演好却并不容易，至少劉思思是绝对演不了的。
唐烟看完剧本后，酝酿好情绪，背对着胡戈，胡戈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喝道：“你这个妖女！”
结果唐烟老肩巨滑，纱衣顺着肩膀滑下，露出雪白的肌肤，胡戈尴尬地松手，唐烟却妩媚一笑，横了他一眼，似娇似嗔道：“臭男人，毛手毛脚的~”
就这一句台词，尽显御姐本色。
胡戈被她电得心里一颤，心道，江瑜还真没说错，唐烟性格是傻白甜，可这副身子，妥妥的御姐范儿啊。
蔡益蓉和李国力对视一眼，迅速地达成了一致。
至此，仙剑三主要演员全部落定。
咦，好像还忘了谁？
可怜的刘思思缩在角落里，默默装成狗，手指不停地画着圈圈。
114章 哭唧唧的刘思思
“虽然失去了张老吉这个品牌，但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把加乐宝做到全国销量领先，让消费者一看到红罐凉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加乐宝。”
在接受采访时，加乐宝的品牌总监杨秋如是对记者说道。
“那我可以不可以认为，你们最新拍的广告，是对张老吉的一种宣战？”记者问道。
杨秋笑道：“不算宣战吧，我们只是想要表明，加乐宝才是最好、最受欢迎的红罐凉茶。”
“那你如何看待张老吉回应你们的广告呢？”
“什么？张老吉回应我们了？”杨秋疑惑。
“是的，我接到消息，今天上午，张老吉在央视六频道，正式播放了一条新广告，”记者笑得很玩味，“看内容，应该是回应你们的。”
送走记者后，杨秋第一时间联系小秘书，让她通知部门下午开会。
在江瑜拍的那条广告播出后，杨秋就已经猜到必然会迎来张老吉的回应，不过他并不认为张老吉能拍出什么像样的广告，他太清楚那帮尸位素餐的大爷们是個什么德行了。
下午四点钟，品牌部的同事陆续到齐了，一群穿着丝袜制服的小姐姐们围坐在长条会议桌边，看着投影仪，等待着那条广告出现。
“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金坷垃，我要金坷垃！”
“好自然sb霜，看得到粉嫩，猜不透年龄。”
一条条沙雕广告播放过去，下面一阵骚动。
“你们有没有感觉最近奇怪的广告越来越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以前广告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我跟不上这时代了？”
“也不知道这次张老吉会拍什么广告来反击我们，感觉就像打仗一起，怪刺激的。”
“确实，这比我半夜露出都刺激。”
“哎，来了来了……”
众人立马正襟危坐，恢复严肃，看向投影仪。
只见大屏幕上慢慢悠悠就出来一个小胖子，两只小脸蛋肉嘟嘟的。
杨秋一怔，这小胖墩咋有点眼熟呢？
屏幕上，小胖墩划拉着小短腿跑到一只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拿出两罐加乐宝放到了地上，然后晃晃悠悠地踩了上去。
杨秋更疑惑了，这剧情和我们家广告有区别吗？
合着你们把自动售货机换成冰箱，就算自己的作品了，还好意思买央视的广告档位？
就这种抄袭的广告，也配回应……我们？
杨秋本来满心的不屑，可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
小胖墩踩着加乐宝从冰箱最上面拿出一罐张老吉，然后竟然将那两罐加乐宝又放了回去，最后关上冰箱门，走了。
什么意思？
杨秋一怔。
两篇广告内容基本差不多，核心创意也一样，加乐宝要踩着张老吉上位，张老吉又反踩回去。
唯一的不同在于，张老吉的广告里，小胖墩踩完加乐宝，又将加乐宝给放回去了。
这是在说张老吉的顾客，比我们的顾客更有素质？
下面的小姐姐们也是一片哗然。
“这广告怎么有点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意思？”
“可我们就是彼。”
“所以张老吉这是在用我们的创意打我们的脸？”
“不对，张老吉那帮人能想出这样的创意来？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对，我们去查一查，这条广告到底是谁拍的。”
“恐怕不用查了，”杨秋缓缓地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广告上的那个小胖子，两次广告都是他。”
“这只能说明一点，”杨秋叹了口气道，“这两条广告是同一个人拍的。”
他忽然有了些挫败感。
本以为靠着百万悬赏，挖掘出了江瑜这股广告界的泥石流，能够凭借创意广告压张老吉一头。
可他没想到，他们能请江瑜，张老吉也能请江瑜啊。
不就是钱嘛。
这一波啊，是江瑜左右手互博，吃完上家吃下家。
……
另一边，张老吉品牌部。
“爱华，这一仗你打得不错！”王总坐在主位上，挺胸叠肚地夸奖道。
“都是王总您调教的好，”张爱华的小嘴就像抹了开塞露一样，各种好听的话喷涌不绝，“这一次啊，多亏王总领导有方，我们品牌部才能挫败加乐宝抹黑打击我们的阴谋，打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王总谦虚地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好，那下面，我简单说两句……”
“大家掌声欢迎！”张爱华率先鼓起掌来。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掌声一片。
等王总真的开讲了，张爱华已经神游天外了。
她心里琢磨着，这八十万花的还真值，江瑜那小子虽然傲慢了一点，但人长得漂亮，活也干得漂亮。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公司给批了一百万经费，江瑜那边开价八十万，回头找他们给开个一百万的发票，这波倒是不亏……
……
“总监，新的千度指数出来了，”小秘书白日依推开门进去，手上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千度指数。
“拿来我看，”杨秋接过去。
白日依介绍道：“我们加乐宝的搜索指数在过去三天内，暴涨了215%，张老吉的搜索指增长了178%，两个品牌的关联指数也在快速增长中。”
此时的千度还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搜索引擎，千度指数基本上就代表网络热度了。
因此他们这些搞营销的人，特别喜欢使用千度指数来衡量自己的成绩。
杨秋点头道：“看来莪们的广告还是很有效果的，引起了网友们的广泛讨论，就是这个张老吉……”
他叹了口气，“真是阴魂不散啊。”
两家都已经打出火气来了，杨秋本想通过营销手段压过张老吉一头，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白日依忽然道：“总监，我觉得这次张老吉的回应未必就是坏事。”
“哦？怎么说？”
“如果只有我们一家的广告，不一定就会引起网民的讨论兴趣，反倒是张老吉回应以后，我们两家的搜索指数都在快速增长。”
杨秋立马反应过来，“说得不错！”
如果只是他们单方面挑衅张老吉，网民最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里面拱火，可张老吉回应了，两家真掐起来了，那才有戏剧性，才能激起网民们的吃瓜热情。
这就好像雷布斯和董大姐那十亿赌局一样，其实谁输谁赢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吃瓜群众们看了热闹，自发地宣传起来，无形间就帮两家省了无数广告费。
东哥迎娶抹茶妹妹也是一个道理。
现在两家不过花了几百万的广告费而已，却在民间引起了如此广泛的讨论，各路媒体也纷纷出来蹭热点，这是其他品牌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要知道，现在市场上卖凉茶的，可不止加乐宝和张老吉这两家啊。
何其正也在虎视眈眈呢。
“所以说，这一波还是我们赢了，”杨秋振奋道：“不是小赢，是大赢啊！”
他说得倒还真没错，这一仗打下来，加乐宝赢，张老吉赢，江瑜赢了，就连张爱华也赢了，这根本就是赢麻了！
那么谁输呢？
答曰：何其正已经哭晕在厕所。
呜呜呜，为什么老大和老二干架，受伤的总是老三？
……
试完戏，江瑜买了点水果看望了一下胡戈的母亲，随后便准备赶回下门，继续拍摄《疯狂的赛车》。
临行前，他又特意给刘思思打了个电话，准备询问一下刘姑娘的《明天你好》练得怎么样了。
要是再不合格，他就要考虑换人了。
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明星还不遍地都是。
《明天你好》这么好的歌，给谁唱不是唱啊。
刘思思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道：“江瑜，我，我这几天都有事情，我要回燕京……”
“怎么了？”江瑜发现这姑娘声音里带着点哭腔，“你哭过啦？”
刘思思在那头抽咽了一下，没说话。
“你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听着电话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江瑜有点手足无措。
刘思思过了好半晌，才抽泣着说道：“我，我爷爷……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前，前天……”
江瑜明白了过来，估计是刘家老爷子前天走了，但因为刘思思来盛海试戏，就没告诉她，一直等到今天。
“你也别太伤心了，你爷爷肯定也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江瑜安慰道。
结果刘思思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江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问道：“你别哭啊，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他等了一会儿，没见刘思思有什么反应，小姑娘估计是真伤心了，便直接道：
“我们村里以前有个傻子，被他父母锁在家里，不让出去，他就只能通过窗户对和外面的村民交流。”
“每次一有人从他窗前经过，他就对别人说，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但是没有一个村民过去的，我那天好奇过去一看，结果被扇了一巴掌。”
江瑜说完忐忑地等着对面的反应，结果等了挺长时间，才听到抽咽声种夹杂着噗嗤一声，跟着就是擦鼻涕的声音。
大概是笑出了鼻涕泡？
“你，你开心一点，别伤心了好不好？”江瑜问。
那头停了一会儿，又哭了起来。
江瑜这下是彻底没招了，“要不我过去找你？”
“那你现在在酒店等我，我这就过去好不好。”
刘思思没说话，哭泣之中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江瑜直接道：“好，那我现在过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可是，我过去干嘛呢？
江瑜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该咋办了，你让他哄宁皓、黄柏这种糙汉没问题，可他真不会哄小姑娘啊。
不过眼见得刘姑娘哭得如此伤心，江瑜还是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过去安慰一下她。
毕竟他老占人家姑娘便宜，叔叔也不是白当的。
此时已经快半夜了，江瑜出门后发现胡戈的房间黑漆漆一片，估计是已经睡了，便没叫他，自己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酒店。
盛海的夜生活非常发达，四处都能找到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在路过一家粥面馆的时候，江瑜心里一动，让司机靠边，他自己跑下去买了两碗香菇干贝瘦肉粥。
糖人之前为了试戏，给过来的演员都安排了住宿，刘思思还住在之前的酒店房间里，江瑜记得门牌号，倒是不难找。
“啪啪啪”
江瑜一手拎着打包过来的瘦肉粥，一手敲响了房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儿，才過来開了门。
刘思思此时穿着睡衣，披頭散发，眼睛红红的，面色憔悴得不行。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江瑜将手里的瘦肉粥提起给她看，“跑到半路发现有点饿了，就买了两碗粥带过来。”
“嗯，”刘思思让开门，把江瑜放了进来。
酒店房间还挺大的，一张床，靠窗户的那一面有两张沙发，中间是沙发，地上全是纸巾。
江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下，将瘦肉粥打开，白呼呼的，非常浓稠，上面撒着绿绿的生菜丝，江瑜拿出勺子搅拌了一下，香气便出来了。
刘思思坐到床沿上，往后捋了下头发，声音嘶哑道：“我不想吃，没有胃口。”
“那我自己吃，”江瑜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当即好吃得“嗯”了出来。
别说，这种夜间粥铺卖的瘦肉粥味道还真不错，不仅浓稠，用料也足，干贝，瘦肉，香菇什么的，一大口喝下去，简直是享受。
刘思思本来挺难过的，结果看着那家伙吃得香甜，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你大晚上的跑我房间里来，就是来给我表演吃播的？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1，+1，+1……”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10，+10，+10……”
江瑜看着她笑道：“来吃一点吧。”
说着也不等她同意，便端起另一碗粥，用勺子喂到她嘴边，“尝尝看。”
刘思思本来想说自己没有胃口，可是看着那碗香浓的瘦肉粥喂到自己嘴前，还是不争气地张开了嘴，喝了一小口。
紧接着食欲便调动了起来。
“你自己喝好不好？”
刘思思嗯了一声，接过碗，自己喝了起来。
她哭了这么久，嗓子估计都哑了，喝点粥最好不过。
江瑜便站到一旁，帮她捋捋散开的头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里涌起无限怜惜。
柔声道：“你还记得那首《明天你好》吗，歌里怎么唱的？”
他轻声唱到：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每一次哭又笑着奔跑
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
明天你好声音多渺小
却提醒我勇敢是什么”
刘思思听着那熟悉的歌词，眼泪從眼角滑下。
她感觉自己终于有点听懂这首歌了。
115章 北上的和南下的
“你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瑜好说歹说将刘思思哄上床，坐在床边，帮她盖好被子。
“嗯，”刘思思轻轻应了一声。
“我回去了，啊呜~”江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都这么晚了，他也困死了。
刘思思问道：“你回老胡那里吗？都这么晚了。”
“不然嘞？”
“要不然你就在这睡吧……”
“跟你一块睡？”江瑜逗她，“我没问题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思思急得拍了他一下，“我是说你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那多浪费钱啊，你睡觉打呼噜吗？不如我们一块挤挤？”
“哎呀不行……”刘思思叫道。
江瑜看着她羞恼的样子，笑得开心，刘思思干脆将脸转过去，哼，不搭理他了。
这家伙就知道欺负她。
“好了，不逗你了，”江瑜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乖乖睡觉，我走了啊。”
说完便走到门口，关了灯，带上房门，出去了。
刘思思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才转过头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睁着大眼睛。
她对江瑜的感情有点复杂。
在她心里，那个男人多讨厌啊，老是欺负她，管她叫大侄女，占她便宜。
可是呢，那个男人也会大晚上的跑过来安慰她，给她买粥，为她唱歌，说着笨拙的笑话哄她开心。
虽然爷爷去世了，她伤心得快要死掉，但因为有个人陪伴，那些悲伤似乎也都被分担了。
她知道，还有人在对她好，在关心她。
“谢谢，”刘姑娘在心里轻轻地说道。
她眼前又浮现出俩人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许多她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此时又回忆了起来。
这样胡思乱想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刘思思睡到十点才被尿憋醒，她揉揉眼睛，翻身起床，赤着脚走进卫生间，肚子里传来咕咕叫的声音。
昨天晚上江瑜给她带了碗瘦肉粥，现在早就饿了。
刘思思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热裤和白t恤，戴着眼镜，穿着拖鞋，露出雪白的长腿，出了门。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早点，饿死了，她摸着肚子，前往酒店餐厅。
结果果然不出意外，早餐已经停止供应了。
“算了，不吃了，”刘思思便又踢踏着拖鞋，准备回房间去。
以前刘妈出去上班，她放暑假一个人在家也这样，经常睡到十点才起来，有吃的就对付点，没吃的干脆就和午饭一起吃，还能省一顿。
走到房门口，正准备开门，就听背后一个欠欠的声音传来，“明天你好啊，刘姑娘~”
是他？
刘思思心里一喜，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赶紧扭头一看，果然是江瑜。
不过那点笑意迅速地被刘思思藏了起来，她鼓着脸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昨晚不是回老胡那里了吗？”
江瑜道：“我昨晚是想回去的，但是忽然想起来，我没有老胡家房门的钥匙，总不能半夜把他叫起来给我开门吧，就只好在酒店开了个房间住了一晚。”
“喏，吃早饭了吗？”他提起手里买的早餐，“一块吃点？”
“好啊，”刘姑娘痛快地答应了，她正饿着呢。
俩人来到刘思思的房间，分坐在两张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碗粥，一笼小笼包，还有些虾饺。
窗外春光正好。
江瑜一口干掉一个包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燕京啊？”
刘思思喝着粥道：“我在网上订了下午的飞机票，明天我爷爷就出殡了，可惜，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说着这里，刘姑娘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没事的，你有这个心就好。”
“嗯，”刘思思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江瑜的爷爷奶奶、父母早就去世了，体会不到这种生离死别的痛，看着难过的刘思思，心头一热，道：“要不，我陪你回去？”
刘思思抬起头，“什么？”
“我是说，要不我陪你回燕京？”
“不用了吧，”刘思思眼角还挂着泪水，有些意动，看向江瑜说道：“你不是还要去下门拍戏嘛。”
她向来如此，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要求什么，心里明明很想要，嘴上却在说不。
江瑜以前总是能洞穿她的小心思，然后主动配合，帮她安排得妥妥贴贴。
但这一次就只是点了点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陪她回燕京只是江瑜看见她流泪，脑子一热的想法，冷静想想就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疯狂的赛车》现在还开着机呢，剧组一旦开动起来，就等于烧钱，一天都不能耽搁。
要知道每个演员的档期都是有限的，什么时候进组，什么时候杀青，都是写在合同里的。
江瑜饰演的东海，后面跟着三个小弟，他们四人总是一起出镜，江瑜耽误一天，等于他们三人也要一起耽误。
他不可能真的抛下剧组，跑回燕京。
实际上，能抽出几天的空来盛海试戏，就已经算是宁皓特别关照他了。
见江瑜点头，刘思思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但也并没有怪他。
她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孩
想了想说道：“昨晚……谢谢你了。”
“谢我的粥，还是谢我的冷笑话？”
“谢……”
刘思思本来想说，谢谢你昨晚愿意来陪我，但这话一出口，岂不是说明我想让他来安慰一样。
便改口道：“谢谢你那么晚带着粥来看我。”
“哦，那我的笑话不好笑吗？我记得你还笑出鼻涕泡了。”
“谁笑出鼻涕泡了！”刘思思叫道。
“那这些纸巾怎么说？”江瑜指指满满一垃圾桶的纸巾。
这丫头可真能哭，好像水做的一样。
刘思思：……
呸，这家伙可真是讨厌鬼。
刘姑娘恨恨地用筷子扎着小笼包。
江瑜笑了笑，飞快地吃完早饭，说道：“回燕京后，好好安慰下你爸爸，他应该是最伤心的人了，你已经长大了，要坚强一点，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
“嗯嗯，我知道的。”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这么快吗？”刘思思起身送他。
“我下午两点的飞机，晚上还有夜戏要拍。”
“嗯，那你一路平安……哎，等等。”
“什么？”江瑜走出房门，又回过头问。
“你后背上蹭了灰，”刘思思靠过去，伸手拍了拍，“好了，你在剧组注意安全。”
江瑜看着她的侧脸，仿佛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脸颊，有淡淡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子里。
“谢谢，”他柔声道。
对普通人来说，除了出差旅游外，基本可以一直安稳地在自己的城市里呆下去。
成为了明星后，就基本和安稳两个字告别了，注定要四处飞来飞去。
江瑜也在渐渐地适应这种生活。
回到下门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拍摄之中，眨眼就到了六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热。
黄柏、吕孔等人已经彻底被绕晕了，根本理不清剧情线，连自己拍到哪了都不知道。
没办法，《疯狂的赛车》剧情线实在是太复杂，在成片出来以前，恐怕就只有宁皓自己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
当然，江瑜除外。
这一天，下门某寺庙里，江瑜带着仨小弟坐在门口，等待着交易。
《疯狂赛车》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喜剧电影，它并不靠装疯卖傻，或者演员的滑稽去逗笑观众，每个人物抽离出来，反而有点苦情戏的感情。
比如说主角耿浩吧，好好一个自行车运动员被终身禁赛，师父也死了，好容易凑够钱买了块墓地，准备将师父安葬，结果将还把师父的骨灰交到了黑社会的手里。
而黑老大东海呢，带着兄弟们来内地交易，结果接头人泰国佬挂了，据他分析，肯定是本地的帮会想要黑吃黑，等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回来的居然是特么的骨灰。
两伙人都被命运玩弄，都在自己的命运里苦苦挣扎，观众站在上帝视角，看得哈哈大笑。
这才是高级的喜剧。
“这不黑社会嘛，就这么几个人？”黄柏抱着个黄布包着的盒子走出来道。
江瑜看了看仨小弟，尴尬地道：“时间仓促，人少，好办事。”
说着坐下拱了拱手，沉声道：“生意和谁都是做，希望大哥多多关照。”
在江瑜的设定里，东海就是一黑二代，表面上看拉风得不行，实际上就一傻白甜，一通脑补，居然把黄柏饰演的耿浩当成了交易对象。
而黄柏呢，则以为对方是殡仪馆派来的“十八相送”，来取他师父的骨灰。
两伙人开始了跨服聊天。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钱带了没？”
江瑜冲后面使了个眼色，“阿猫，钱。”
一个小弟将手提箱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扎好的美元大钞。
“就这么点儿？”黄柏问道。
他心说给死人烧的纸钱，就只有一箱？
“行情价了大哥，”江瑜往前探了探身子，神神秘秘地问道：“敢问大哥，货带了没有？”
黄柏将骨灰盒拿了出来，江瑜当时就懵了，将面粉装在骨灰盒里？
“原来内地是这样带货，佩服佩服……”
“咔！”
宁皓在一旁看得极爽，喜得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这段戏他在心里想了好久了，如今被拍出来，那叫一个酸爽。
“怎么样，用再来一条吗？”江瑜问。
“不用，你们俩演得都很好。”
在宁皓看来，黄柏的演技自是没话说，演这种小人物极为传神，有意思的是江瑜，这家伙演这种神神叨叨的黑社会二代，居然非常带感。
其实江瑜的长相是不适合演喜剧的，在《疯狂的石头》里演谢小萌，就有些过于浮夸了，但是当他严肃起来演正剧，那就非常合适了。
而这场戏好也就好在这里，他们俩都是用正剧的方式在表演。
黄柏就是一惹上麻烦，不得不把骨灰交给殡仪馆的小人物，满脸的苦相。
江瑜呢，完全就是一个初出茅庐、毫无经验、却又不停脑补、故作高深的黑二代，脸上的那份俊逸和严肃，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他们俩没一个人是在搞笑的，可放到一起，却偏偏能让人捧腹。
宁皓拉着江瑜不停地说着接下来的戏，嗨得不行，甚至萌生了自己来客串一把的想法。
“来呗，”江瑜怂恿道：“都说导演导演，你不会演，怎么导？”
“那我真演一个？”这家伙就像情窦初开的高中女生在宿舍第一次使用仙女棒一样，又紧张又兴奋。
“反正你是导演，想演什么你自己说了算。”
“那，我跟你演吧，”宁皓看向江瑜道，“今天这场戏有个出租车司机，我来试试？”
这厮也是欺软怕硬的，要是和外人搭戏，他还真有点羞涩。
江瑜呢，和他比较熟，演起戏来就像老夫老妻玩角色扮演一样，彼此知根知底的，但又多了点新鲜感。
“我没问题阿，”江瑜自无不可。
第二天下午，剧组拍完寺庙里的戏份，转移到了摄影棚里。
出租车里的戏份，自然不能真的在大街上找辆出租车来拍，而是要在摄影棚里使用绿幕。
只见宁皓顶着个鸡窝头，一脸肾虚的样子，坐在驾驶室里，转悠着方向盘。
江瑜双手合十，雀跃道：“佛祖保佑啊，一切顺利。”
“噗嗤，哈哈~”宁皓没忍住直接笑场了。
“你笑什么？”江瑜问他。
“你不觉得好笑嘛，哈哈哈，我在这开车，车连动都没动，我前面还顶着摄像机，哈哈哈，你们真能演……”
江瑜道：“现在你知道演员不好当了吧，要忍住，多好笑，都不能笑。”
好容易等这厮笑够了，继续开拍。
“大佬，这分量够不够啊？”后排一个小弟问道。
江瑜故作深沉，往后递了一个眼色，“阿猫。”
名叫阿猫的小弟扯开黄布，露出里面的骨灰盒来，直接打开，用食指沾了点骨灰，嗦了一指头，表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江瑜问。
小弟将骨灰盒递到前面来，江瑜也用手指头沾了点，嗦了一指头，装模作样地尝着。
“大佬，味道有点不对啊。”小弟道。
宁皓这下彻底笑疯了，再也不用忍了，“那味道能对咯，脑子让门挤了吧，哈哈哈……”
江瑜“噗”地吐了出来，掏出枪来，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咔，过了！”
“感觉怎么样？”江瑜问他。
“爽！”
宁皓过了把戏瘾，亢奋得不行。
拍到这里，江瑜差不多也就快领盒饭了。
后面的剧情大致就是，这伙黑社会跑去找卖假货的耿浩算账，误打误撞找去了李法拉家。
结果因为太专业，开枪之前要先扔打火机吸引注意力，好死不死的，李法拉家煤气泄漏，直接引起了大爆炸，三个小弟直接团灭。
最后只有江瑜一个人活了下来，准备找耿浩报仇，最后开着卡车，和骑自行车的耿浩开始了一场疯狂的赛车。
这就算是点题了。
一个星期后，江瑜拍完最后一场戏，杀青走人。
他收拾一下，准备前往横店，《仙剑三》的拍摄也开始了。
对他来说，《仙剑三》比《疯狂的石头》可能更加重要。
116章 春心荡漾的刘思思
女孩子成长得可真是快。
短短两个月后，江瑜在横店再次见到刘思思的时候，刘思思的气质就已经成熟了不少。
以前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有点没长开的感觉，现在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眉眼间也褪去了少女的青涩。
眉目如画，有了些古典美人的味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刘思思见江瑜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好看啊，”江瑜笑道。
“比柳一菲还好看？”刘思思歪着头笑问道。
“嗨，你跟别人比什么，”江瑜摆摆手，“走吧，我们去找导演。”
“找导演干嘛？”刘思思跟在他身后问。
江瑜神秘一笑，“我去让他给你加点戏。”
他带着刘思思转悠到李国力的房间，寒暄了几句后，江瑜便开门见山地道：
“导演，我觉得龙葵的人设太单薄了一些，姜国那一段戏份太简略了，对龙葵殉剑的剧情没有交代清楚。”
“如果能增加一些姜国的戏份，刻画一下龙葵和龙阳的兄妹情，那么龙葵对景天的依恋，就有说服力多了。”
李国力眼前一亮，“你还懂编剧？”
江瑜笑道：“嗨，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儿，什么都懂一点。”
李国力笑道：“你能把这一点想明白，可见是吃透了剧本的。”
其实他也有同感，龙葵和龙阳的感情线确实薄弱了一些，准备在开机以后再给他们俩加点戏，没想到江瑜和他想的不谋而合。
“那就拜托导演……”江瑜见李国力同意他的建议，便准备溜号。
没成想李国力直接打断他，“是我要拜托你，既然你先提出来了，那这段戏就由你来加。”
“我？”
“嗯，你写段姜国的剧情交给我，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用。”
江瑜琢磨了一下，“也行，您就瞧好吧。”
他拍摄了那么多的沙雕广告，现在对剧组的拍摄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导演，还要学会写剧本。
江瑜打算等拍完《仙剑三》，便带着自己的团队，拍摄一点短片，为将来拍电影打个基础。
现在练练手也不错。
从李国力那里出来，江瑜带着刘思思回到自己房间，一路上心里都在琢磨着龙阳和龙葵的骨科兄妹情。
“思思，你说龙葵喜欢龙阳吗？”
刘思思脱了鞋，坐在沙发上，露出小熊袜子，双手抱膝，眨巴眨巴眼，道：“他们是兄妹啊。”
“兄妹情有那么深的吗？”
刘思思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有的吧。”
她是家中独女，小时候特别眼馋别人有哥哥疼，所以老缠着刘妈给她生个哥哥陪她玩，现在想来，小时候可真傻。
江瑜也差不多，他爸妈死得早，想宠妹妹都没机会，自然体验不到什么兄妹之情。
不过他前世看《仙剑三》的时候，就总觉得龙葵和龙阳不对劲，他们之间的感情，说是情侣也不为过。
“思思~”江瑜突然唤道。
“干嘛？”刘思思看他一脸坏笑，肯定没好事。
江瑜道：“叫声哥哥来听听？”
“不叫，”刘思思才不肯呢。
“我在戏里演你最亲最爱的哥哥，你提前叫一声，培养下感情啊。”江瑜循循善诱。
“才不呢，”刘思思piu地转过脸去。
“我给你买糖吃？”
“不行。”
“那你想吃什么？”
“我……”刘思思下意识地说自己想吃巧克力，忽而反应过来，他要是真给自己买巧克力了，那自己岂不是得叫他哥……哥？
一想到这个词，刘姑娘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发烧，“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刘思思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心跳得有些快。
仿佛有颗小石子投入湖面中，荡起了一湖的春波。
江瑜也就是随手逗一下女孩子玩，并没有在意，坐到桌子前，打开那台新买来的thinkpad，开始码字。
他前世就看过仙剑三，对姜国的剧情非常熟悉，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可真当他尝试用文字将其描述出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文笔的匮乏。
写作是一门技术，一个写篇小作文都磕磕绊绊的人，很难想象他能写出什么故事来。
归根到底两个字：得练！
刘思思出了门，便被杨秘拉去做spa。
糖人定的这间酒店规格倒还可以，有免费的spa可以体验。
刘思思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杨秘可从来不客气，躺在床上，任由理疗师为她按摩着。
“唔~”杨秘感觉自己的胸被压得有些难受，调整了下位置，闭着眼睛道：“思思，我好想去埃及玩啊，我们拍完戏去埃及吧……”
“思思？”
她发现刘思思没理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刘思思一脸的傻笑，连自己和她说话都没注意到。
“喂！”杨秘喊她。
“啊？”刘思思回过神来。
“你思春啦？”杨秘问道。
“你别瞎说，”刘思思娇嗔道。
“还我胡说，你笑得都烧死了。”
“我没有！”刘思思挂不住了，将脸转过去。
“还狡辩，”杨秘拆穿她，“你看你，脸都红了。”
“有吗？”刘思思摸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自己的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喂，你刚刚在想哪个男人啊？”
杨秘也不按摩了，挥挥手让那俩理疗师出去，翻身坐起，一脸的八卦。
刘思思将脸埋在臂弯里，全当没听见。
杨秘可不会轻易放过她，威胁道：“不说我挠你痒痒了啊。”
因为做spa的缘故，俩姑娘穿得都十分清凉，刘思思上身只套着件白t恤，杨秘双手直接从她的腰间溜了进去。
“说不说？说不说？”
“哎呀~”刘思思毫无还手之力，痒得不行，全身缩成一团，头发全乱了，脸也红红的，惹人心动。
好在杨秘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属性，虽然走也是大女人路线，但她的性向一直很明确，见问不出来，就停了手，开始猜测道：“你老实说，是不是老胡？”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年纪比你大，成熟一点的，是老胡吧？”
刘思思理了理头发，没反驳。
杨秘直接看她一眼，直接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看来不是老胡，不然你不会是这副表情，那……不会是江瑜吧？”
“喂，你别瞎猜啊，我谁都没有想！”刘思思叫道。
杨秘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你的表情，“看来我猜中了，就是江瑜。”
“哇，你眼光不错啊，居然看上了江瑜。”
刘思思被戳中了心思，羞恼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杨秘帮她梳了梳头发，“干嘛不好意思承认啊，喜欢人又不犯法，喜欢就要大胆地去追啊，不然错过了你就后悔去吧。”
“江瑜……”杨秘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知道他对你什么态度吗？”
都说同龄的女孩比男孩要成熟，这话其实不假，杨秘就觉得她们班的男生都跟傻子一样——江瑜除外。
哪怕是大秘秘也不得不承认，她看不透那个男人在想什么。
当年江瑜上春晚的时候，她就琢磨过，要不直接把江瑜睡了算了，然后逼他负责任。
后来《神雕侠侣》播出，杨秘凭借郭襄小火了一把，这才把这种心思压了下去，江瑜也就由此逃过了一劫。
刘思思盘膝坐着，见杨秘没有再取笑她，而是很认真地在问，便叹了口气，嘟起嘴道：“我要知道就好了。”
此时俩人的塑料闺蜜情还比较牢靠，还是可以说一些女孩子间的悄悄话的。
杨秘道：“我跟你说，江瑜这种男人，我们学校不知道多少妹子盯着呢，你要不下手快一点，可就没你的份了。”
“我能怎么办，”刘思思嘟囔道。
那家伙闲着没事儿就撩她，可撩完就没动静了，搞得刘姑娘总是一阵阵的春心荡漾，但总不见下文。
……
另一边，江瑜对着电脑正犯愁，就听有人敲门，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老胡。
“我正烦着呢，找我有事吗？”江瑜把他放了进来。
老胡道：“我也烦着呢，来吧，挑一个。”
他手里拿着两张纸递给江瑜。
“啥啊？”江瑜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两份曲谱，歌曲名他还都认识，一首名叫《忘记时间》，另一首则是大名鼎鼎的《光棍》。
胡戈怂恿道：“我觉得这首《光棍》特别适合你。”
“胡扯，我明明是海王，怎么是光棍呢，这歌忒不吉利。”
“但是这首歌写的就是景天啊，你不唱谁唱？”
有道是自古烂片出神曲，其实也有例外，比如《仙剑三》，剧情一流，配乐和主题曲照样一流。
无论是《此生不换》，还是《偏爱》都是极为优秀的歌曲，再配合上《仙剑三》虐到死的剧情，当年不知道刀哭了多少小朋友。
此时国内的影视圈特别流行主角演唱主题曲，胡戈作为糖人亲儿子自然也不例外，拿到了《忘记时间》和《光棍》两首歌曲。
不过这厮倒还记得兄弟情谊，竟然想要把《光棍》分给江瑜。
“这是我一番心意，蔡姐也同意了，哎，就这么定了。”老胡一锤定音，将曲谱塞给他。
江瑜也是服了，怎么会是《光棍》这首歌呢，忒不吉利。
传说老胡就是唱了两首歌，才打光棍这么多年的。
这歌该不会真有毒吧。
117章 我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我以为我就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
为什么我一天没见到你就，焦躁难忍
我怎么，变得这么蠢~”
江瑜最后还是接下了《光棍》这首歌。
他送了胡戈一首《后会无期》，胡戈还了一首《光棍》，两人你来我往，算是互相伤害了。
不过这首歌名为《光棍》，实际上唱的是某个光棍不知不觉坠入爱河的故事。
重生以后，江瑜对爱情基本是随缘的态度，除了馋过柳一菲外，他就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
他还以为自己能把持得住。
直到……
这天晚上，江瑜打个呵欠，靠着城隍庙的柱子上，等待开机。
剧组开机以后，基本是没日没夜地拍戏，尤其是江瑜这個男主角，更是累得不行，他感觉自己站着都能睡着了。
“你要涂点花露水吗？”刘思思走到他身边问。
江瑜鼻子里涌进来一股清香，他睁眼一看，刘思思散乱着头发，穿得破破烂烂的，手里拿着六神的瓶子，过来道：“这个涂一点在太阳穴上，可以提神的。”
“伱这身打扮，好像吉普赛女郎啊，”江瑜打量着她道，“怎么搞得这么脏？”
刘思思道：“这个是破烂般的广袖流仙裙啊，我还有一套红色的，你这么累，我帮你按摩一下？”
“对我这么好啊，”江瑜没拒绝，笑着坐下。
刘思思便绕到他身后，往他太阳穴上抹点花露水，然后轻轻地揉了起来。
这丫头最近对他特别主动，吃西瓜分他一半，吃零食也分他一点，甚至还问他要不要帮忙洗衣服，搞得江瑜受宠若惊的。
刘思思签了糖人以后，蔡益蓉也没亏待她，给安排了一个小助理，专门照顾她。
江瑜这种跑单帮的就惨咯，拍起戏来忙得昏天黑地的，生活方面确实顾不上。
现在江瑜已经不洗衣服了，他跑去街上买了一堆廉价的袜子衣服，穿脏了直接扔掉。
不过平时在剧组，他还真得感谢刘思思的照顾。
感受着额头上刘思思小手细腻的触感和温度，江瑜心里渐渐宁静下来，身体疲惫也渐渐被消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淡的喜悦。
按照生物学的解释，他的身体正在快速地分泌多巴胺，这种神经物质会让人兴奋，让人愉悦，让人产生爱的感觉。
不远处，杨秘看着城隍庙里的俩人，撇了撇嘴。
早知道江瑜这么好搞定，她就自己下手了。
现在真是便宜这丫头了。
之前和刘思思做spa的时候，在她的逼问下，刘思思吐露心扉，承认了自己对江瑜大概可能也许八成是有那么点喜欢。
此时的杨秘虽然感情经历为零，但理论极其丰富，劲劲儿地给刘思思出了一堆馊主意。
在她看来，一个女人只要长得不是太难看，主动去追求一个男人就没有不成功的。
只要你对他好，崇拜他，再隔三岔五和他来点肢体接触，那些臭男人自己就上钩了。
这一套她也曾经指点过袁依依，可惜用在江瑜身上的时候失败了，所以杨秘一度以为江瑜很难搞。
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刘思思这么个傻丫头，居然就要抱得美男归了？
哼，男人~
“思思，你台词背完了吗？”江瑜捉住她的双手，拉着她坐下来，“今天是你第一天开机，不准备准备吗？”
刘思思双手抱着膝盖，坐到他身旁，嫣然笑道：“准备得差不多了，反正是跟你演。”
她的言外之意是，反正是和你演，我又不紧张。
俩人又聊了几句，江瑜看看外面，“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
话说千年前姜国被攻打，太子龙阳试图铸造一把魔剑，打败敌军，但需要龙葵殉剑方能铸成，龙阳自然舍不得唯一的妹妹龙葵。
最后姜国团灭，龙阳战死转世成了景天，龙葵也绝望得跳进了铸剑池。
千年之后，魔剑来到景天手上，龙葵从中解封，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等待千年的王兄。
“王兄，王兄，龙葵真的好想你！”
刘思思紧紧地抱着江瑜，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既激动，又难过。
江瑜則被吓得高举雙手，以示清白。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初次见面，就这样搂搂抱抱，我怕会影响姑娘的声誉啊。”
一千年过去，龙阳早已轮回轉世，景天终究不是那个龙阳了。
两行清泪从刘思思的眼中流下，她难过地哭了起来。
看见龙葵哭，景天当即心软了，哄道：“你别哭嘛，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啊。”
“龙葵一身衣装皆被烈火所焚……”
“这个好说，我去帮你找衣服。”
“王兄可是为龙葵带来广袖流仙裙？若没有广袖流仙裙，龙葵宁愿不穿。”
说着还瞄了江瑜一眼，活脱脱一个撒娇小女孩。
江瑜在一旁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刘姑娘倒还真长进了，谁说她面瘫的，瞧这小表情、小眼神，明明很到位嘛。
其实刘思思长相太清淡了一些，演戏的时候也不会做太多夸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面瘫，实际上许多细节都拿捏得不错。
江瑜也不差，他无奈地看了刘思思一眼，眼神中带着点宠溺，自暴自弃地道：“为什么我偏偏知道它在哪呢。”
刘思思欢喜一笑，“谢谢王兄。”
江瑜也是温柔笑道：“好了好了，在这等我啊。”
景老板的侠义和柔情在这里体现得非常明显，面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奇怪女子，还是会帮她取来广袖流仙裙，只为了她能开心。
在胡戈版本里，景天过于跳脱了，总是嬉皮笑臉的，没个正形，这反倒让人忽略了景老板的侠义心肠。
或许，一个人嬉皮笑脸久了，哪怕付出真心，别人也不会真的当回事。
所以说，不要当搞笑男，更不要当搞笑女。
江瑜自然不会走胡戈的老路，他演起景天来，就要稳得多。
于是龙葵和景天就变成了，一个病娇兄控和一个宠妹的哥哥。
两人配合默契，一场戏就像流水一样流过去了。
深夜收工，江瑜躺在床上，胸前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余温，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刘思思靠在他怀里的感觉。
嘴角还莫名其妙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靠，我不会真的喜欢上刘思思了吧？
118章 这个就叫爱情
八月，横店一年里最热的时候，江瑜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擦枪走火，胡戈也好不了多少。
两人都躁动得不行，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这天下午，剧组收工得早，俩人缩房间里开了只西瓜，吃完后才缓过劲来。
“哎，你是不是和思思好上了啊？”胡戈躺床上问。
“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谁看不出来，”胡戈一骨碌爬起来，“我跟你说，思思可是好姑娘，伱要是真追人家，就好好对她。”
江瑜躺沙发上，头仰在后面，“还没定呢，等杀青再说吧。”
在剧组搞对象毕竟影响不好，江瑜想等到杀青以后，再去确定关系。
喜欢就是喜欢，这一点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你喜欢她什么啊？”老胡又开始八卦起来。
江瑜想了想，一时还真答不上来，只能道：“我也说不清。”
事实上，如果有一个姑娘长得好看，性格也跟你合得来，并且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天天在你面前转悠，时不时还发生点肢体接触，那么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拒绝的。
“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思思，是杨秘的话，又或者是另一個女孩，你还是会喜欢她吗？”老胡犹豫着问。
江瑜道：“会啊，肯定会。”
“你个渣男，”老胡吐槽道：“如果换了个女孩，你还是回爱上她，那还算是爱情吗？”
“为什么不算？”江瑜反问，“你不会觉得，这世上会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来和你相爱吧。”
“难道不是，如果我们这一生无法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那爱情还有什么意思。”
江瑜哈哈一笑，“想不到你居然还相信这个，我觉得呢，能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就已经很幸运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命中注定啊。”
两人一番交谈，才发现彼此的爱情观完全不同。
江瑜觉得老胡太幼稚，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呢。
老胡则觉得这厮太随意，都没有想清楚自己喜欢人家什么，怎么能叫爱情呢。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江瑜问道：“你觉得林依辰是你的命中注定，但是你敢说你没有对唐烟动心？”
“我，”胡戈一下子被问住了，“我没有啊。”
“还敢抵赖，”江瑜直接戳穿他，“你们俩长吻的时候，你没有伸舌头？没有脸红心跳？”
胡戈大囧，尴尬道：“我……那是她先伸的。”
前几天他们在野外拍戏，正好有一场是徐长卿和紫萱第一世相恋，两人在林中长吻了有一分钟，脸都红了。
江瑜当时带着刘思思、杨秘三人特地跑过去看热闹，他们仨光看都激动了，何况那俩当事人了。
说起来，双方都是俊男美女，血气方刚的，再加上横店这么热，俩人因戏生情，收工以后发生点什么再正常不过了。
哪怕是老胡，也不得不承认，温香软玉在怀，真爱什么的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你个渣男，”江瑜毫不留情地吐槽回去。
“我们俩以前就是好朋友，”老胡无力地解释道。
“那你更渣了，”江瑜鄙视地看着他，“唐烟多好啊，人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好，你不考虑一下？”
说实话，此时的唐烟不过24岁，正是一个女生最美好的年纪，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堪称尤物。
对男人的诱惑力，远不是刘思思这种生瓜蛋子能比的。
“不行，”老胡犹豫道，“我们就是朋友，你别瞎想。”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如果有，那么一定有一方动了情，然后以朋友的名义留下来。”
这一句差点绝杀。
老胡挣扎了半天，还是道：“不行不行，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友情比爱情要长久得多。”
“这倒也是，”江瑜哈哈一笑，准备转移话题了，他并不想过多地介入到别人的私生活里。
结果胡戈又补充道：“婚姻不是儿戏，我们应该专一，我还是建议你先想清楚了，再去和思思说。”
江瑜奇道：“这和婚姻有什么关系，谁说恋爱就要结婚的？”
“难道不结婚吗？”
“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如果你抱着结婚的心态去恋爱，那么姑娘早就被你吓跑了，怪不得你追不上林依辰。”
“卧槽，”老胡也是惊了，还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他，“你可真是个渣男。”
临到晚饭的时候，俩人互相吐槽着下了楼，本以为开饭了，结果被李国力叫过去开会。
蔡益蓉、刘思思、杨秘、唐烟几人都在。
寒暄几句后，蔡益蓉率先道：“剧组开机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导演和编剧部门商量了一下，对后面的戏份做了一些调整，这是新的剧本，你们看一下。”
在拍摄的过程中，修改剧本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原因各有不同。
有时候是明星耍大牌，非要给自己加戏，有时候是某位哥哥塌房，必须要把他的戏份剪掉重来，有时候是主创们拍着拍着有了新想法，对剧情做出一些调整。
当然，更多时候是投资方要捧某位明星，逼着剧组改戏。
江瑜拿到新剧本后，看了两眼，基本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老胡一眼，心道胡戈还真不愧是糖人的亲儿子啊，在糖人投资的电视剧里，他就没演过男二号。
居然都拍了一个多月了，还能给他把戏加回来。
在原版的《仙剑三》里，景天是绝对的男一号，主要戏份都在他身上。
比如魔尊来到酆都城，等待和飞蓬一战，紫萱为了保护徐长卿和景天，变成景天的样子进入酆都，被魔尊打成重伤，景天冒死才把嫂子救了出来。
这段戏为了突出景天，特地把徐长卿丢在路上，一直等紫萱被救了出来，徐大侠才姗姗来迟。
而现在扮演徐长卿的是胡戈，糖人一看，哗嚓，我家一哥居然被丢在了路上，这哪行呢。
于是大笔一挥，直接一刀砍掉了魔尊的戏份。
剧情直接变成了，景天被火鬼王抓去成亲，雪见和龙葵一起被抓，徐长卿前往酆都，准备营救景天等人，而紫萱为了保护徐长卿，被火鬼王打成了重伤。
景天无奈，只得假意和火鬼王成亲，在洞房花烛夜，先骗了火鬼王的感情，然后又骗走了火灵珠，众人一起逃出了酆都城。
这样一来，景天和雪见勇闯酆都城的戏份，就被转移到了徐长卿和紫萱身上。
江瑜和杨秘的戏份，差不多被砍掉一整集。
蔡益蓉道：“这次剧本改动有些大，你们尽快熟悉下剧本，不要耽误拍摄，有问题随时问你们二师兄。”
二师兄就是蜀山二弟子常胤，他是仙剑三跟组编剧之一，演戏只是顺便的。
江瑜点点头，往后又翻了翻，随口道：“大结局也改掉了啊，这改动确实有些大。”
蔡益蓉道：“对，我们将景天和徐长卿的戏份做了一些均衡，变成了双男主，你们俩多辛苦一下。”
江瑜心道，你这可不是做了一些均衡，你这改动是相当大啊。
散会以后，江瑜也没心思和老胡扯淡了，一声不吭地回房间研究剧本去了。
杨秘也拉着刘思思回到自己房间。
“思思，你和江瑜发展到哪一步了？”
“就，那样呗，”刘思思说着，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江瑜没有明说，但她感觉俩人进展很快，就差那层膜没有捅开了。
感情顺利，小姑娘自然乐不思蜀。
杨秘看着她傻乐的样儿，忍不住道：“你就没发现江瑜刚刚眼神不对吗？”
“有吗？”刘思思奇道，“他对工作一向很认真啊。”
“你想想，江瑜原本是男一号，现在一改，变成了双男主，我们俩的戏份都被删掉了，他能高兴？”
刘思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刚刚改剧本不是为了让剧情更合理，而是要删掉江瑜的戏份啊……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道去找蔡益蓉吵架吗？老胡是糖人一哥，江瑜抢得过他？”杨秘没好气地道，“演员不就是这样，没名气，没资本，就只能随便人家摆弄。”
“哦哦，”刘思思只能点头应是，又聊了几句，便有些坐不住，“秘秘，你先坐会，我去看看江瑜。”
“去吧去吧，”杨秘挥手赶她，“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yue~”
刘思思吐舌一笑，小跑着走了。
杨秘看着她的背影，躺倒在床上，伸手到背后，给自己胸前松了绑。
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只有自己抢别人的戏，再也不允许别人抢她的戏！
这姑娘的野心，向来比她的胸还要大。
……
另一边，刘思思跑到江瑜房间，把杨秘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关切地道：“你不要紧吧，要不然我去找蔡姐说一说？”
“傻妞，”江瑜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刘思思歪着脑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江瑜笑道：“你以为杨秘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话，她是在为我抱不平？”
刘思思毕竟太年轻，又没什么城府，自然听不出杨秘的弦外之音。
景天和雪见的戏份基本都是一起的，景天的戏份被删了，她的戏份自然也被删了。
现在杨秘这个女一号也是名存实亡，反倒是唐烟被加了一堆戏，她自然心生不满。
不过这姑娘非常聪明，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借着刘思思来挑唆江瑜。
这种小把戏糊弄一下刘思思还可以，哪能瞒得过江瑜。
“不会吧？”
听完江瑜的一通解释，刘思思惊讶得不行。
她还以为她们俩是好姐妹呢。
没想到……
哼！
刘姑娘不高兴了。
江瑜开了瓶牛奶递给她，笑道：“你以后和她聊天多留个心眼，否则将来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我以后再也不跟她玩了！”刘思思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吸牛奶，像只仓鼠一样。
她能感觉到江瑜是喜欢她的，只不过碍于剧组没有表达出来，所以在他面前，有时候也会撒撒娇，卖卖萌，让他来哄自己。
这对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孩子来说，简直是天赋技能。
不用别人教，自己就悟出来了。
江瑜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你也别太担心了，你的戏份本来就不多，而且基本都在推动剧情发展，不会删掉你的戏份的。”
“那你呢？”刘思思问，“你的戏份都被老胡抢走了。”
被杨秘挑唆一番后，她现在连老胡和唐烟都不喜欢了。
江瑜笑道：“没关系，这种改动未必就是坏事，而且剧情也确实更合理了一些。”
他倒是看得开。
刘思思来之前，他花了大半个小时，看完了糖人魔改后剧本，不得不感叹一句，糖人原版的剧本本身就是魔改，现在二轮魔改以后，居然有了点负负得正的感觉。
在原时空，最遭游戏粉诟病的就是，魔尊重楼居然被邪剑仙吊在柱子上捶。
在游戏设定中，重楼就是武力的天花板，邪剑仙不过一个小boss而已。
这种感觉就好像金庸小说里，独孤求败这么有逼格的人，竟然被欧阳克吊起来打一样扯淡，谁看了都得生气。
糖人为了突出徐长卿，直接将魔尊重楼下线，改成了邪剑仙和徐长卿之间的哲人辩。
邪剑仙认为人性本恶，世人心里都有邪念，所以才会诞生邪劍仙，人類根本不值得蜀山守护。
徐长卿则认为人类有邪念，但也有愛，有爱就是无敌的。
最后和景天两人联手，一起用爱干掉了邪剑仙。
二次魔改以后，剧情确实合理了一些，但对江瑜来说，男一号直接被改成了双男主，他的戏份也确实被抢走了不少。
不过江瑜也没有多说什么，这部剧就是糖人投资的，怎么拍是他们的自由，为了自己的戏份和剧组撕逼，这太跌份儿。
至于埋怨老胡什么的，更没有必要，这事儿他说了也不算。
只是，以后他再和糖人合作，就得多掂量掂量了。
在原时空，拍《轩辕剑》的时候，糖人也这么改过“双男主”的戏码，结果就是同时引起了林根新和江劲夫的不满，为将来二人出走埋下了伏笔。
林根新觉得你居然不把男主角给我，而是给了江劲夫这个新人，他是亲儿子，我就是抱的吗？
江劲夫觉得你既然要捧我，还把我的戏份删掉，给胡戈加戏，我这算是男一号吗？
一番改动，既没有讓胡戈更加出彩，还同时得罪了另外两位艺人。
只能说，糖人后来没落真是有理由的。
蔡益蓉真可以说是猪一样的领导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她还想忽悠自己和糖人签约？
呵呵……
江瑜心里默默打定了注意，劳资回去以后就把《步步惊心》买下来！
此时的刘思思还在吸着酸奶，露着两条小短腿，晃悠着脚丫子。
她虽然担心江瑜，不过见他胸有成竹，也就放下心来。
“傻妞，我送你一部戏你要吗？”
“什么戏？”
“你叫我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才不叫~”刘思思piu地将脸转过去。
这家伙老是骗她喊哥哥，她才不上当呢。
“不叫我让你演丫鬟。”
“那我就踢你，”刘思思轻轻地踹了他一脚，眉飞色舞的，她才不怕呢。
江瑜宠溺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刘姑娘自然不依，俩人在房间里打打闹闹的，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119章 怎么才七成啊
九月下旬，剧组杀青。
忙活了快三个月，如今终于成功杀青，几个少男少女都很兴奋。
杨秘提议，反正后面就是中秋节和国庆节，不如一起去埃及玩玩，就当放假了。
她现在已经大三了，基本没什么课，期末的时候参加一下汇报演出就行。
胡戈和唐烟有些意动，刘思思则看向江瑜，江瑜对这种旅行不太热衷，婉拒道：“我还要回去上课，学分还没修够呢。”
这自然是托词，真正的原因是，他已经受够演员的局限性了，与其被导演和投资方摆弄，不如自己亲自操盘。
这次他回燕京后，就是要准备提前布局，建立自己的制作团队，根本没那么多闲心思去旅游。
江瑜不想去，刘思思自然也不去，这样就只剩胡戈、唐烟和杨秘三人。
因为糖人改剧本的事情，杨秘对唐烟心存芥蒂，刘思思不去，她也不想去了，于是埃及之行直接告吹。
回到燕京后，江瑜先去找了一趟卢志强，《明天你好》这首歌写出来这么久，不能再拖了。
“拍戏累吗？”卢志强先给他泡了壶茶。
“累，累死了，”江瑜抱怨道：“这小半年，我就没怎么睡过整觉。”
卢志强笑道：“你说你，唱歌唱得好好的，非要去拍戏，当演员那么好吗？”
江瑜道：“你不懂，我唱歌就是为了赚钱。”
“那拍戏呢？”
“拍戏也是为了赚钱。”
“嗨，”卢志强知道这小子没事儿就跟自己逗闷子，“我记得你之前除了写了一首明天你好，还有一首叫《后会无期》是吧？”
“对，这首歌是给我一朋友写的，”江瑜喝了口茶，有意无意地道：“我们找了千代音乐做了发行。”
卢志强一怔，“你和千代音乐合作了？”
江瑜纠正他，“不是我，是我那个朋友，他是千代旗下的艺人，不过嘛……”
他拖长声音道：“千代音乐确实也招揽过我。”
卢志强再傻，也听出来江瑜的话外之音了，这小子想要重新分蛋糕！
之前的那两首歌的收益，江瑜和他五五开，可那时的江瑜还是个无名之辈，既无人脉，也无资本，只能被他剥削。
现在的江瑜已经发行了两首主打歌，在音乐市场上反响都还不错，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已经有不少唱片公司陆陆续续联系过江瑜了，他自然不可能再接受以前的分成方式。
这也正是许多经纪公司的苦恼，你不捧艺人吧，没钱赚，好容易把人家捧红了吧，人家就想出走单飞。
所以后来的经纪公司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个小鲜肉，流量之外，能力为零，他们离开了公司，什么都不是，特别好控制。
江瑜可就不一样了。
他当时答应帮老胡写歌，固然是一时兴起，其实也是想通过胡戈接触他背后的公司——千代音乐。
结识胡戈以后，江瑜才弄明白，原来他的经纪合约签在了糖人，音乐分约则签给了千代。
糖人是一家影视公司，没有往音乐产业发展的意思，胡戈想要发专辑，自然只能和其他的音乐公司合作。
和千代音乐比起来，卢志强这小破工作室简直就是小作坊，江瑜完全可以绕开他，自己找音乐公司合作。
卢志强考虑半天，江瑜也不催，轻轻饮着茶水，说道：“这茶不错啊，清香可口。”
“这是我一朋友送我的铁观音，总共就一斤，我自己都舍不得喝，本来打算分你一半，你要是喜欢，我再多送你二两。”
卢志强到底是文化人，不愿意因为钱和江瑜撕逼，为了那几十万块钱撕来撕去的，跌份儿。
所以便用茶叶代替了，七两铁观音就代表了七成利润。
江瑜笑道：“那感情好，我还真挺喜欢这茶的，不过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你要是富裕，我也送她一两尝尝。”
卢志强暗骂一声，他开出价码是三七分成，这小子还嫌少，想要八二。
可问题是，江瑜连下家都找好了，不答应他可真跑了。
卢志强犹豫一阵，终究还是道：“好，我再多送你一两，你小子可真不客气。”“嗨，我哪会喝茶啊，也就是玩。”
“你女朋友是上回带来的那姑娘吧，长得文文静静的，练歌也认真。”
卢志强说着，从书柜里拿出一包茶叶来，本想抓八两给江瑜带走，结果看着盒子里剩的那一点茶叶末，越想越伤心，最后自暴自弃地全扔一块了。
算了，这破茶叶不要了，全给他了！
“那可太谢谢卢总了，”江瑜哈哈一笑。
这一趟来得很值啊，不仅和卢志强把新合同搞定了，还白捡了一包茶叶。
……
刘思思从横店回来后，在家宅起来就没出过门。
她现在既不上班，也不上学，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刘妈知道女儿拍戏辛苦，又瘦了不少，心疼她，一直忍着没叫她，直到这天中午。
她从外面买菜回来，回家一看，桌子上给刘思思留的早饭连动都没动一下，便彻底压不住火了。
“刘思思，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刘妈直接开门，冲进刘思思的房间里吼道。
刘思思早就醒了，双腿夹着被子，正拿着手机和江瑜聊天呢，见刘妈进来，气道：“哎呀，我等会儿就起来了。”
“你早饭不吃啦？！”
“我不吃了！”
“一天天的，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你看看你懒成什么样子了，你将来嫁了人，哪个婆婆受得了你这样的媳妇？！”
刘思思烦得扔掉手机，都囔道，“我没婆婆。”
她已经发现这个规律了，每次她拍完戏回来，七天之内，母慈女孝，相处得其乐融融，七天之后，家里立马鸡飞狗跳，刘妈见到她哪哪都不满意。
气呼呼地吃过午饭，刘思思换上白色的运动鞋，挎着粉色的单肩包就出了门。
刘姑娘要翘家出走！
江瑜之前买的那套两室一厅离她家不远，打个出租车，十分钟之内就能到。
“叮冬叮冬叮冬”刘思思来到门口，不停地按着门铃。
片刻之后，里面就传来脚步声，“来了来了，门铃都给你按坏了。”
江瑜开了门，就见刘思思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以为是谁啊？”
江瑜心道，我以为贾琳呢。
“快进来，”刘思思小小的一只，江瑜一把就将她抱了进来。
刘思思嘻嘻一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皱起秀气的鼻子：“你在干嘛呢？这么久才开门？”
江瑜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将她抱进卧室，边走边道：“哦，我写了个剧本，你好好表现，到时候我来找你拍。”
“又拍广告吗？”
“不是，就是一些好玩的小故事，”江瑜将她放到床上，“不说这个了，你明天准备一下，我们去录歌。”
“嗯，”刘思思点头。
两人从横店回来后，江瑜也没墨迹，当即和刘姑娘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这大半年里，刘思思失去了爷爷，得到了爱情，生理上暂时没什么变化，心理上却成长了不少。
此时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到江瑜家里，简直就像是小白兔把自己打包好了，送到大灰狼嘴边。
江瑜轻轻捧住她的脸，俩人对视着，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刘姑娘感受着江瑜粗重的鼻息声，终于害羞得低下头，脸颊通红，江瑜再也忍不住。
“唔……”刘姑娘嘤咛一声。
“来自刘思思的正面能量值，+100！”
120章 温暖的抱抱
“丽萨，枉我对你这么信任，任劳任怨地工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居然要把《你的月亮我的心》改成双人节目，你这就是在倒行逆施！”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我答应，听众也不答应，就算听众答应，老天也不答应！”
广播电台，曾小莲来到丽萨的办公室外，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地对着大门控诉着丽萨的罪行。
“曾小莲？”
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丽萨……”完了，这老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曾小莲吓得腿都软了，嬉皮笑脸地讨好道：“领导，你什么时候来的……”
丽萨白他一眼，“你的节目常年台里倒数第二，为了收听率我已经想尽了办法，我在想是不是你一个人无法撑起一档节目，这次让黄颖和你搭档，看看有没有什么起色。”
曾小莲无奈道：“丽萨，黄颖就是一黄毛丫头，她懂什么音乐啊。”
“至少她比你懂！”
丽萨一眼瞪过去，曾小莲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节目的录音室，曾小莲犹自然不服，嘴里嘟囔道：“这丫头给我当了几天电话编辑，现在都跟我搭档了，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比我懂。”
由于《你的月亮我的心》是深夜节目，所以他们的上班时间也改成了下午到午夜，吃过晚饭，黄颖抱着文件夹、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得儿嗒”“得儿嗒”地进来了。
“曾老师，今晚的节目台本我都准备好了，你先看下？”
“看什么啊，”曾小莲没好气地道：“现在谁还听音乐，大家都跑去听相声啦。”
黄颖默默坐下了，心道：谁大半夜的听摇滚啊，吵都吵死了，你老放那些摇滚乐，收听率能上去才有鬼了。
她还是比较喜欢一些轻柔的流行音乐。
经常在入睡前戴上耳机，播放一些自己喜欢的歌曲，有时候睡过去了，忘了关mp3，半夜醒来，耳机里还播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那便是她最开心的时光。
到了半夜，曾小莲照例坐在演播间里，对着话筒道：“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莲，今天我们的节目迎来了一位新的小伙伴，小颖，来和我们的听众朋友们打个招呼。”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小颖，”黄颖虽然是第一次直播，但一点也不紧张，游刃有余地道：“今天小颖为大家带来了几首新发行的音乐，一起来欣赏一下吧。”
她缓缓地将播放音乐的按钮推了上去，轻柔的钢琴曲响了起来。
“这首歌名叫《明天你好》，简单的编曲衬着歌手坚定深情的声音，唱出对未来的期盼和不安，希望能在这个夜晚为你带来一些暖意……”
黄颖简单地介绍完，刘思思的轻柔声音便流了出来。
“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
在命运广场中央等待
那模糊的肩膀
越奔跑越渺小”
76平米小屋内，刘思思握着江瑜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听着收音机里的歌声，心里宁静而愉悦。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有点担忧地问道：“会不会听众不喜欢我的歌啊？”
江瑜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别担心，你唱得很好，这首歌会鼓励许多人的。”
“嗯，”刘思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明天你好》是刘姑娘这辈子出的第一首单曲，她又向来缺乏自信，得知《明天你好》将要通过广播电台的音乐节目宣传以后，便紧张得跑到江瑜家里，要亲亲抱抱求安慰。
江瑜一只手环住她，轻轻地安慰着。
实话实说，刘姑娘进步还是很大，这首歌唱得确实还行。
她练习了这么久，补上了技巧的部分，中间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有所感，唱起歌来也算是情真意切。
至少在江瑜听起来，不比原版差多少。
一曲终了，收音机里传来女主持人的声音：“小颖认为，流行音乐的主题不应该仅仅局限于情爱，更应该传递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给人以希望，就像《明天你好》这样。”
“小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有一种自己的内心独白，被另一个人用美好的旋律娓娓道出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未来还遥远，但时光匆匆，我们终究要长大。”
“曾经肩并肩的伙伴，如今早已四散天涯，过去的凌云壮志已经是老日记本上的小铅字，日子里的柴米油盐和昂贵的房租成为了生活的重担，为五斗米折腰成了最轻描淡写的事实。”
“但这就是生活，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失去了父母和校园的庇护，我们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希望我们还能鼓起勇气说一句，明天，你好！”
“如果你也喜欢这首歌的话，可以编辑短信“明天你好”发送至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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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将这首歌设置为你的彩铃哦！”
接下来，黄颖又播放了另一首音乐，然后关掉了话筒，轻轻地呼了口气，一转头发现曾小莲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曾老师？”黄颖有些忐忑地问道，“是我说错话了吗？”
“哦，没有，你播得很好，”曾小莲敷衍了过去，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完了完了，这丫头好像比自己更适合做电台主持人。
无论是选歌，还是点评，好像都很专业的样子。
尤其是她刚刚一口气念完《明天你好》的乐评，自己甚至连话都插不上。
丽萨要是听了这一期，该不会为了收听率，把自己给裁掉吧？
曾小莲这条混子也难得地紧张了起来。
……
“你看主持人在夸你呢，这下不担心了吧。”
刘思思嗯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开心，“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听众会喜欢这首歌呀。”
她已经幻想了起来。
如果有无数的听众会因为她的歌声而感动，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如此天真又容易满足。
江瑜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音乐是有力量的，一首优秀的歌曲的生命是很长的，也许这首歌会鼓励一代人的青春呢。”
两人靠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热，喁喁（yu）私语。
刘思思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道：“蔡姐让我搬去盛海呢。”
“搬去盛海干什么？”
“去工作啊，”刘姑娘有点小幽怨，“我公司在盛海，我当然也要去啊。”
“她又给你接戏了吗？”
“嗯，她说想让我去《红楼梦》剧组试试戏。”
“红楼梦？”江瑜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了胖乎乎的林妹妹，以及千篇一律的铜钱头。
他好奇道：“你试谁啊？林妹妹？”
刘思思点头：“嗯，不过我不是很想去。”
江瑜笑道：“你要是不去，谁来演林妹妹呢，我觉得你挺合适的啊。”
“嗯？”刘思思看向他。
“你看啊，你们都一样漂亮，性格都是稳中带皮，还都喜欢耍小脾气……”江瑜一点点地数着。
刘思思抬起头叫道：“我哪有耍小脾气。”
“你现在没有吗？”
“我没有！”
“好吧你没有，”江瑜认怂。
实际上，他知道刘姑娘并不真是咸鱼，也不是不想去试戏，她是觉得自己肯定选不上，干脆就不想去了。
这就好像后来许多年轻人无论如何都买不起房，就懒得挣扎了，干脆躺平。
不过江瑜还是希望她去挣扎一下，趁着年轻，多积攒点经验也好啊。
刘思思又道：“但蔡姐让我搬去盛海，我们就见不了面了。”
“没事儿，我们可以打电话啊，还可以发短信，还可以发qq，”江瑜哄道。
忽然，刘思思感觉自己被越抱越紧，她顿觉不好，双手撑在胸前，警惕道：“你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啊，”江瑜笑道：“我是觉得都这么晚了，外面都没出租车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
“你想得美……”刘思思一巴掌忽他脸上，推开了他，娇笑着逃走了。
哼，还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没门儿。
121章 第一次见老丈人是什么体验
刘思思最后还是逃掉了。
江瑜则一边贼心不死，一边继续写着剧本。
他上辈子看过好多奇奇怪怪的小故事，挑几篇恐怖的拍出来，一来刷一下负能量，二来训练一下团队，可谓是一举两得。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盈利，此时的土豆网和优酷网都已经成立了，但如何给up主分成，江瑜还得进一步了解。
“老大，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江瑜回宿舍午休，肖冰在身边嗅了嗅，惊讶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江瑜奇道，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肖冰道：“因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江瑜低头嗅了嗅，“是香水味道吗？”他估计是刘思思蹭他身上的。
话说女朋友的香水味就好像标记一样，一旦她们发现自家男朋友身上出现了不同的香味，那么立马就能知道自己的领地被外来的小妖精给入侵了。
肖冰见江瑜没有反驳，悲呼道：“天呐，老大，你不是一向清心寡欲嘛，居然连你都脱单了！”
而他这条单身狗，居然都大三了，还在打光棍，简直太悲惨了。
“你是怎么追上那姑娘的啊？”肖冰八卦问道。
江瑜轻描淡写地道：“也没怎么追，就是随便写了首歌送她。”
“就这么简单？”
“恋爱还能有多复杂。”
肖冰眼珠子一转，“老大，你还写了什么歌，没发出去的，借我使使？”
江瑜想了想：“你别说，还真有。”
肖冰大喜：“什么歌？”
江瑜笑道：“光棍。”
光棍？
“噗！”肖冰莫名感觉自己中了一刀。
“你又瞄上哪个姑娘了啊？”江瑜奇道。
这小子就像泰迪一样，坚持不懈地四处撩妹，可惜没一次成功的。
肖冰神秘地笑道：“今年开学的时候，你在外面拍戏，没参加迎新，所有不知道，我们今年大一有个妹子，长得超级漂亮。”
“嗯哼？”
“而我呢，”肖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鄙人不才，已经申请了大一的助教。”
这小子想的是，都说同龄的女生比男生要成熟，可我都已经大三了，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大一的小丫头？
而且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花前月下的，给小师妹指点下演技，这感情不就来了嘛。
江瑜笑道：“祝你好运吧，有目标了吗，那姑娘叫什么啊？”
肖冰道：“有，她叫真爽，长得可漂亮了……”
“叫什么？”江瑜正喝水呢，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真爽？”
“怎么了？你知道？”
“不知道，”江瑜连忙摇头，“不过我听这名字，你就搞不定，换一个吧。”
他这也是为了肖冰好，就算真的追上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肖冰道：“其实还有一个，长得也漂亮，不过气质有点高冷，名字也有点奇怪，叫景田，一不留神还听成景天了呢。”
“唉，”江瑜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位老兄硬件不咋的，但眼光还挺毒辣，他看上的姑娘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冰儿，谈恋爱不如搞钱，有空帮我串个戏？”
“什么戏？还拍广告？”肖冰眼前一亮。
江瑜对他来说，可以说是真正的金主爸爸了，上次江瑜找他拍广告，给了他几千块钱片酬，够他潇洒好久了。
“这次不拍广告，我带你拍点好玩的。”江瑜神秘一笑，留下一句话，背着包走了。
他已经把大致剧情搞定了，就差演员了，得看看能不能忽悠几个傻子过来帮忙。
“你这个戏，有点黑暗呐，”酒吧里，黄柏看着江瑜打印出来的剧本，嘬起了牙花子。
他拍完《疯狂的赛车》后，就闲了下来，虽然也收到了不少剧本，但基本都入不了他的眼。
倒是江瑜搞出来的这个剧本有点意思。
江瑜道：“你别管黑不黑暗，你就说刺不刺激吧。”
“刺激倒是怪刺激的，”黄柏摸着下巴道：“你这个戏我看明白了，你要一个美女，眼睛瞎了，一个丑男就乘虚而入……”
“对，”江瑜点头。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黄柏看向他。
“啊这，”江瑜被他看穿了，一时有点尴尬，施展起了忽悠大法，“我是觉得你演技好，不光能演好一个帅哥，更能演好一个丑男。”
黄柏点了点头，没纠结这个，“可以倒是可以，可是，你这个戏怎么盈利呢，就光练手？”
江瑜道：“现在视频网站不是挺火的嘛，我打算先放到网上去，拍成一个系列，等有观众看了，无论是接广告，还是和网站分成，不指望赚钱，能不亏本就行。”
“这能行？”黄柏有点不太相信。
他最多在网上看看那些三两个人就能演完的电影，从没想过把视频传网上去还能赚钱。
江瑜笑道：“赚，估计也赚不了什么钱，不过这个思路肯定是对的。”
他心里其实还有更大的想法，怕黄柏不相信，没说出来而已。
2007年6月，a站已经正式成立，成为了国内最早的二次元社区，弹幕文化就是从这里发详的。
可惜网站经营不善，服务器老宕机，于是另一群二次元爱好者才气不过，在2009年建立了b站作为替代。
到了2010年，a站被创始人以400万的价格卖掉，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后，从a站中孵化出来的斗鱼，便估值十几亿美元。
而b站就别提了，直接成为了国内视频网站的扛把子。
在赚钱这一块，蜀蜀确实很有一手。
这段历史江瑜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他已经知道了，不插一脚就太遗憾了。
不就四百万嘛，他又不是出不起。
俩人又聊了两句，黄柏道：“晚上来家一块吃个饭？”
“不了，我晚上得去一趟女朋友家。”
“见老丈人？”黄柏龇牙笑道：“噢哟，你小子这个酒量，怕是喝不过老丈人吧？”
“不喝酒，我拼的是脑子，”江瑜道：“你当年见老丈人，带的什么见面礼啊？”
他家里只有肾宝，带这个去，刘妈能开心，刘爸估计受不了吧。
黄柏很有经验地道：“就一样，酒！把他喝倒了，闺女就归你了。”
江瑜挠挠头，行吧，他买几瓶台子带过去。
刘思思过一段时间就要去盛海，江瑜琢磨着，自己也应该去拜访一下刘爸刘妈。
自己和人家闺女谈对象，该有的礼数得有。
就是第一次上门，难免有点紧张。
其实紧张的不光江瑜，刘爸一样紧张。
知道江瑜要来，刘妈特意买了一堆硬菜回来，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下午，刘爸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焦急得不行。
“就是那小子拍戏的时候亲了我女儿，现在还敢上门了？”
“不行，我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刘爸从书房里抄起一把宝剑，在客厅里瞎比划着。
刘妈在厨房笑道：“你那么大反应干嘛，人家又不是没负责，我倒觉得那小伙子挺好。”
“那也不行！”
在刘爸看来，江瑜是先上车，后补的票，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到终点呢。
刘妈翻了个白眼，你当年不也那样？
而且你还把车给开翻了，要不然刘思思能那么早出世嘛……
“爸，你干嘛呢？”刘思思从房间出来，看见刘爸在比划着宝剑。
“我，”刘爸尴尬道：“我锻炼锻炼。”
“哦，”刘思思点点头，溜达进了厨房，“妈，你做什么呢，这么香？”
“哇，这么多好吃的，给我先尝一块……”
刘妈赶她，“去去去，你刚吃完午饭，还吃。”
刘思思抓起一块卤牛肉就跑。
现在才下午三点，刘思思就已经激动了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说你会在下午四点来，那么我会从下午三点钟开始感到快乐幸福。
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期待你。
刘爸看着女儿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心里叹了口气，扔掉宝剑，倒在了沙发上。
完了，自家女儿的心，看来是被那小子给拐走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好容易等到傍晚，一家三口人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着。
终于。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刘思思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去开门！”
－－－－－－题外话－－－－－－
昨天有一章重复了，被起点吞掉了，这章重发，跟大家道歉，今天三更赔罪，或者加群发红包给大家
122章 爱情让人上头(1/3)
哥们，你这是干啥去啊，买这么多东西？
嗨，我女朋友是刘思思，我上门见老丈人去！
这话光想想就爽。
话说一个男人一生至少有一次，哪怕平时再不讲究，在那一天也要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自己女朋友的父母。
这几乎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面试。
哪怕是江瑜这种老司机，也不由得忐忑起来。
他买了一箱台子，两盒茶叶，两盒“好自然sb霜”，还有些水果，紧张地按响了门铃。
刘妈开门将他迎进来，江瑜脱口而出，“泓姐。”
“你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快进来，”刘妈埋（man）怨了一句，心里却很高兴。
她在横店的时候就和江瑜相处得还不错，觉得小子为人靠谱，也不失幽默感，两人差点就义结金兰了。
刘爸将江瑜从头打量到脚，再看看那一箱台子，对他的印象倒是改观了几分。
虽然这小子没票就敢上车，但诚意还是有的。
有道是酒品即人品，是人是狗，酒后显原形。
刘爸有一套酒后观人的法子，非常灵验。
一般来说，酒后倒头就睡的人，是正常人；酒后流泪的人，说明心里苦；喜欢耍酒疯的人呢，多半心里压抑，所以借酒撒泼。
还有一种人，喝多了以后喜欢拉着别人长篇大论，谈天谈地，这种人往往生活不顺利，心里有事儿无处诉说，渴望被认可、被尊重。
刘爸当即拆了瓶台子，决定在酒桌上先把江瑜灌醉，再好好看看这小子是哪类人。
这个计划本来没什么问题，但刘爸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他的酒量竟然不如江瑜。
几杯台子下肚，江瑜表示小意思，他清醒得甚至可以算道等比数列题。
刘爸就有点失控了，拉着江瑜忍不住地道：“老弟啊，你大哥这些年过得苦啊……”
江瑜十分感动，说道：“叔叔啊，你们这代人确实不容易啊……”
刘爸便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和江瑜痛诉悲惨家史。
他小时候想跟父亲学西河大鼓，但老爷子觉得艺人是下九流，逼他考大学，谁成想赶上了青年下乡。
后来好容易回到城里，准备考大学吧，结果开车不规范，把刘思思搞出来了，只能结婚，然后进厂打螺丝养家糊口，不过那时候工人待遇还可以。
可万万没想到，等到女儿要上学的时候，又赶上了大下岗。
刘爸失去了生计，还得养活一家老小，只能下海做点小生意，结果前不久公司还被吊销了营业执照——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惨。
刘妈嫌弃得不得了，还说什么酒后显原形，这下你自己显原形了吧。
刘思思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从来不知道家里还经历过这么多事，这些话她老爸可从来没跟她说过。
刘爸红着脸，拍着胸脯道：“什么是男人，就是要有担当，能扛起一个家庭……”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步了，江瑜还能说什么呢，只好顺着说道：“叔叔你就放心吧，以后有我呢，把思思交给我，我肯定照顾好他，到时候叔叔你……”
“别叫叔，叫大哥！”刘爸打断他，“我看出来了，老弟你也是性情中人，从小无父无母，这杯酒，敬叔叔阿姨，祝他们在天上快快乐乐，干了！”
“好，干了！”
“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哥，我们俩以后就以兄弟相称，这杯酒，我们哥俩干一个……”
江瑜心说这叔叔太给面子了，差点答应了，转头就看见刘思思杀猪般的眼神，
“你喝多了，别在这叨叨了，赶紧睡觉去吧你，”刘妈拽着刘爸的胳膊就往房间里拖。
江瑜赶紧扶住他另一只胳膊，俩人一起将刘爸弄进了房间里，刘爸挣扎两下倒床上睡着了。
刘妈帮他脱了鞋，道：“你叔叔就这样，三杯倒还贼喜欢喝酒，你别见怪啊。”
江瑜赶紧道：“不会，叔叔这是性情中人啊。”
好家伙，得亏刘爸酒量不行啊，否则今天遭殃的估计就该是他了。
刘妈又出去给弄了条湿毛巾进来，帮忙擦脸，对江瑜道：“好了，小江你和思思玩去吧，我这照顾他就行。”
江瑜带上门出来后，刘思思正坐在桌边生闷气，江瑜过去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
刘思思嘟着嘴道：“我爸真是的，明明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说着又白了江瑜一眼，“都怪你，一直给他灌酒。”
江瑜笑道：“你不觉得我大哥喝醉了挺可爱的嘛。”
“谁是你大哥啊？！”刘思思叫了起来。
“那不叫大哥，叫咱爸？”
“呸，我还没嫁你呢，”刘思思歪头甜蜜一笑，伸手捶了他一下。
江瑜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也是微微一笑。
俩人静静相处着，心里一片寂静欢喜。
……
第二天。
刘爸一早就醒了过来，看看外面的太阳，觉得不太对劲。
我昨天晚上不是准备收拾那小子一顿嘛，怎么……后面的事情有点想不起来了。
刘爸苦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有点晕。
对了，那小子！
刘爸忽然想了起来，飞快地跳下床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刘思思的房门，只见刘思思像只小猪一样，睡得正香，刘爸仔细看了两眼，见床上没有多出一个人来，这才放了心。
“老刘，你干嘛呢？”背后传来刘妈的声音。
刘爸吓一跳，赶紧关了门，转过身道：“媳妇，那小子呢？”
“昨晚就走了啊。”
“那还好，”刘爸宽了心，又想起昨晚喝酒的事儿来了，“媳妇儿，我昨天晚上……”
“你昨天晚上怎么了？”
“我，我没喝多吧？”
“你还知道你喝多了！”刘妈推开他，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刘思思，起床啦！”
屋内顿时传来了刘思思哼哼唧唧的声音。
刘爸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很难搞，不敢炸毛，但不问清楚又不甘心，旁敲侧击地问道：“那小子都说什么了？”
刘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能说什么，要不是我拦着，你们俩差点拜把子了。”
刘爸当时如遭雷击。
完了，让他把我给试出来了！
“来自刘爸的负能量，+99！”
另一边，江瑜也是一大早就醒了过来，首先摸出手机，给刘思思发了条短信，“早安。”
片刻之后，刘思思短信回了过来，“早安，你也醒啦。”
江瑜看着那条短信，脸上莫名地露出傻笑，跳起来一把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的阳光，恨不得呐喊三声。
咦？
江瑜忽而意识到不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孔，觉得有点奇怪，我怎么变成这样了，看到条短信就这么高兴？
不光如此，这些天里，江瑜总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脚踩在棉花里，看见人就笑，心情好得不得了，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走着路好像都能飞起来。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吗？
真奇怪，他以前明明没有多喜欢刘思思的啊。
现在怎么感觉……
还有点上头了呢。
——
章节重复的朋友，可以刷新下120章，内容我改过来了。
－－－－－－题外话－－－－－－
宝子们，520快乐，话说你们有对象吗？
123章 江瑜玩得太黑(2/3)
“老宁，你现在可越来越虚了啊。”
刘思思南下盛海后，江瑜找了家小酒馆，将宁皓和黄柏给约了出来。
宁皓原本肥头大耳的，看着像流氓，现在消瘦了不少，头发乱糟糟的，不过人看起来很精神。
“那还不都得怨你，”宁皓吸了口烟，道：“你丫非要上春节档，劳资就得累死累活地替你拼命。”
俗话说，一个没有剪辑权的导演，是不完整的。
宁皓发誓要做真男人，真导演，从下门回来，修整了几天后，便一头扎进了剪辑室里，一直忙活到现在，总算把《疯狂的赛车》粗剪了出来。
这种粗剪版本一般称之为导演剪辑版，总共四个多小时，涵盖了所有剧情线，后面的两个月里，他要从这四个小时里剪出两小时的正片来，送去审核。
江瑜笑道：“辛苦辛苦，好好干，等明年哥再买套房子。”
黄柏道：“你不是有房吗，还买？”
“我那房太小了，地段也不好，我打算去华清嘉园那里买一套。”
“五道口那里？”黄柏听说过那地方，在朝阳房价不过六千多一平米的时候，那地儿就已经超过了两万一平。
宁皓默默吸着烟，吐槽道：“那里的房子是特么金砖做的啊，两万一平，傻子才买。”
黄柏也道：“没错，只有傻子才花那么多钱，还背着那么多年的房贷，去买套破房子。”
他们俩根本理解不了江瑜对房子的执念。
2007年末，虽然这个时候大家的收入都不高，房价依然很贵，但没人把买房当回事，大家都在忙着生活，对未来基本上都很有信心。
在他们中间，江瑜就像是一个异类一样，无论江瑜怎么忽悠他们去买房，这帮孙子总是说不急不急，再等等。
黄柏道：“我才不买房，我要有钱我就买股票了。”
江瑜无奈道：“买股票也行，台子就不错。”
“你傻啊，买什么台子，我告诉你买油子，”黄柏往前凑了凑，神神秘秘地道：“我有内幕消息，中石油马上就要上市了，我准备重仓。”
“哦？”宁皓也来了兴致。
人到中年，对风花雪月什么的已经提不起兴趣了，能吸引他们的唯有钓鱼、挖掘机、修驴蹄、赶海修车以及炒股。
黄柏越说越起劲：“你们想啊，石油，那就是工业的血液，一个国家可以不喝台子，但能不用石油吗？所以讲买了中石油，吃喝不用愁，到时候咱们直接躺着赚钱！”
宁皓不停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江瑜默默捂脸，一肚子的槽点无处可吐。
我该怎么才能告诉他们，以他们俩的智商，基本也就告别股市了。
再过两年，他们就会明白一个道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
“好了好了，别说了，”江瑜拉着黄柏，语重心长地道：“你以后就好好拍戏吧，咱能用脸挣钱，千万别用脑子。”
黄柏这时候想起来了，“对了，你上次给我那个剧本，打算拍吗？”
江瑜道：“嗯，等我找好女主角，就开始拍。”
宁皓惊讶道：“你又想拍什么？又拍广告啊？”
他对江瑜拍的那些个土味广告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不是，就一个微电影。”
“那还行，”宁皓听说不是广告后，便放下心来。
他早就想告诉江瑜，你丫要想转行干导演，拍广告是没前途的，拍点微电影练练手，还像个样子。
“女演员有什么要求吗？”
江瑜道：“首先得便宜，演技得好，能演瞎子，哎……”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了起来，演瞎子……刘思思不正合适嘛。
不过他又看了一眼黄柏，立马就给否决了。
让刘思思和黄柏搭戏，怕不是要被虐死。
江瑜在自己认识的女演员中搜寻了一圈，找来找去，居然还是袁依依最合适。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05级的同学此时都已经大三了。
以前学校管着不让出去接戏，到了大三，学校不管了，这帮小崽子才忽然发现，影视圈原来不是那么好混的。
学生嘛，多少对未来都有些幻想，尤其是他们班还走了江瑜和杨秘这两朵奇葩。
在袁依依看来，自己这么貌美如花的，演技也不错，不说一上来就当个女主演，至少也得当个配角吧。
可真等她出来接戏，才发现原来一个有台词的角色都要抢破头。
电影学院毕业的又如何，他们上面还有大把大把的师兄师姐，毕业以后只能跑跑龙套。
相比之下，江瑜已经开始自己鼓捣微电影了，真可谓是云泥之别。
“袁老师，我这个微电影是没钱赚的，我得自己掏腰包，所以给不了你多少报酬，你要理解一下。”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江瑜找到袁依依如是解释道。
“理解理解，”袁依依连忙道：“江老师找我拍戏，我不收钱也要接啊。”
江瑜笑道：“那太好了了，我又省一笔钱。”
“你！”袁依依气道，“您还真不客气。”
“哈哈，这是剧本你先看看，”江瑜拿出两页纸递给她，“大概要拍两天，报酬是一千块，这个周末开机可以吗？”
“太可以了！”袁依依当即同意。
和隔壁miamia咬着包子的张晓菲比起来，她算是聪明的。
一早就发现了未来的路不平坦，而江瑜绝对是一条大腿，哪怕不能睡了他，至少也要把腿抱住。
周末，江瑜召集齐了黄柏、肖冰、袁依依以及罗新、方广智这五员猛将，来到自己的76平米小屋，准备开机。
就一微电影，江瑜总不能出去租场地，只好把自己的房子给贡献出来了。
“老江，你这可太磕碜了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让女主角化妆的剧组。”
剧组加上江瑜总共就五个人，他可没钱去雇造型师，只好让袁依依客串一下化妆师了，往黄柏脸上抹着不知名的液体，目的是为了那张本就不漂亮的脸，看起来更丑一点。
罗新提前拿到了剧本，在屋里转悠一圈，该怎么运镜、拍摄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和方广智架好机器后，便给江瑜打了个手势，“小江总，一切ok！”
江瑜收到以后，看向肖冰，“冰儿，剧本看完了吗？”
这部戏的男女主是黄柏和袁依依，肖冰饰演的是袁依依的前男友。
剧情大概就是，袁依依因故失明，肖冰这个渣男立马和她分手，而黄柏这个丑男呢，本来是高攀不了袁依依这种白富美的，袁依依失明后，才趁虚而入，打动了袁依依。
这样的故事本来挺俗套的，可江瑜玩得比较黑，在里面添加了点料，顿时把肖冰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牛逼！”他愣了半晌，才竖了个大拇指。
黄柏呲着牙笑，他第一次看到这剧本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江瑜这小子，玩得是真黑啊。
124章 在深夜治愈无数人的微电影(3/3)
“我们分手吧。”
屋内，肖冰和袁依依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蛋糕。
“你还想吃块蛋糕吗？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奶油了……”袁依依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强颜欢笑，摸索着抓起叉子，递给肖冰。
“你不要这样，”肖冰抓住她的手，将叉子夺了下来，“我们分手吧。”
袁依依这才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坐在那里，神色黯然。
“你已经决定了吗？”她低声问。
“嗯，”肖冰应了一声。
“如果我没有失明，我们会不会……”
“别说傻话，”肖冰打断她，起身离去。
两行泪水从袁依依脸上落下来，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过！”
江瑜看了眼摄像机，鼓励道：“依依，非常好，你的哭戏很有感染力。”
“谢谢，”袁依依一秒出戏，擦了擦眼泪，笑道：“江老师你可是难得夸奖我一句啊。”
演员就是这种生物，呈现在镜头前的东西全都是虚假出来的，无论上一秒哭得有多伤心，到了下一秒，立马又可以和别人谈笑风生。
肖冰演完这一场就被杀了青，这家伙有点不甘心，跑过来道：“老大，我觉得我刚刚那一条是不是可以再来一遍，在绝情中再表现出一点留恋和不舍……”
“好了好了，你已经非常棒了，不用重来了，”江瑜可没时间跟他耗，直接将他赶走，冲卫生间喊道：“柏哥，你好了吗？”
“行了，”黄柏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一张口，露出两颗黑牙，脸上也脏兮兮的，那叫一个难看，说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估计都有人信。
“那咱们就准备开机？”
“等会儿，我再补个妆，”袁依依刚刚哭过，此时又拿着小镜子往脸上扑粉，好容易折腾完，才继续开拍。
就这样折腾了两天，小剧组成功杀青，结完片酬后，江瑜又把罗新关进了小黑屋里，一直等他剪完成片，才给放了出来。
后面的工作就比较简单了，先给成片打上他们傻猴子的水印，然后在优酷和土豆网上注册了傻猴子的账号，最后将成片传上去，命名为：在深夜治愈无数人的爱情微电影，必看！
齐活儿！
……
李薇薇今年大四，通过学长介绍，在优酷网找了个实习，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就是每天坐在电脑前看看视频，然后将那些有趣的视频挑选出来推荐到主页，让更多用户看到。
这样的工作对她这种宅女来说，简直太合适不过，吃着小饼干，看着视频，除了坐久了容易屁股疼外，简直完美。
此时互联网在天朝还并不普及，用户上传的视频质量也都比较一般，远不像后来那样，各种自媒体满天飞。
这天下午，李薇薇照例在网站后台刷着各种视频，忽然有一条名叫“在深夜治愈无数人的爱情微电影，必看”的视频弹了出来，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标题党，只是觉得，深夜、治愈、微电影和必看这四个词组合在一起，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诱惑着她点进去。
她抓起一包薯片，怀着轻松的心情，点击了播放。
剧情开始，在一间老房子里，美丽的女主角一脸温柔地推着婴儿摇篮，“老公，你看，我们的宝宝多可爱啊。”
“还好是个儿子，和你一样好看，”厨房里走出一个矮小的男人，一张丑脸，两颗黑牙，颇有些庆幸地说道。
李薇薇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什么情况啊，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怎么会嫁给这么丑的男人？
她继续往下看，耳机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袁依依摸索着站起来，说道：“老公，快去拿尿不湿。”
黄柏赶紧扶着她坐下，“我去拿，我去拿。”
李薇薇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姐姐是个盲人啊。
唉哟，真可惜了。
怪不得会嫁给这么丑的丈夫，原来她看不见。
就在此时，屏幕一黑，出现了几行大字。
导演：江瑜
编剧：江瑜
出品公司：傻猴子
李薇薇也没在意，继续看下去。
只见袁依依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从外面开门进来，袁依依听到声音，偏了偏头，“老公你回来了？”
“嗯，回来晚了点，”黄柏在玄关换鞋，冲袁依依龇牙一笑，那叫一个难看。
袁依依摸索着站起来，准备去迎接他，一不小心碰到了椅子，黄柏慌忙扔掉背包，跑过来扶着她坐下，“慢点慢点。”
“老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什么秘密？”
袁依依靠在黄柏身上，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怀孕了。”
“呃，哦，是吗？”很奇怪的，黄柏的反应并不热烈。
袁依依继续高兴地说道：“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黄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为什么啊，我就喜欢女儿。”袁依依娇嗔道。
“儿子像你，长得好看，万一生个女儿像我一样丑……”
看到这里，李薇薇有点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剧情是在倒叙啊。
她心道，不用担心啦，你们生的是个儿子。
也幸好是个儿子，不然生个女儿和爸爸一样丑，那可完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袁依依却抱住黄柏，认真道：“虽然我没有看过你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你的长相一定和你的心灵一样美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黄柏仍然忧心忡忡，不过还是对着美丽的妻子勉强一笑，轻轻地拍着她，“你要是看到我的样子，可能就不会嫁给我了。”
“不会的，我们就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儿。”
“嗯。”
李薇薇嘎嘣咬了口薯片，作为一个颜狗，她喜欢的是胡戈、江瑜那样的帅哥，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未来的男朋友丑得如黄柏一样。
不过看着屏幕里的这个男人这么关心妻子，好像倒也不能接受。
反正女主角是个盲人，也看不见长相。
哎，等等……
李薇薇忽然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这片子难道是在教育我们，不能以貌取人，也许只有在失去视觉以后，才能感受到善良的心灵？
对，一定就是这样。
李薇薇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这部微电影的结尾了。
在天朝嘛，凡事都要多讲正能量，微电影也不例外。
屏幕上镜头一转，袁依依戴着墨镜，在路上沿着盲道向前走去，结果扑通一声就被路边的自行车给绊倒了。
这些人也太没有公德心了，竟然把自行车放在盲道上，女主角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摔倒了。
一个盲女摔倒在地上，孤苦无依，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薇薇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她也瞎了，一个人该怎样生活。
好在男主角正好路过，将她扶起来，贴心地将她送到了电梯口。
女主角请求道：“我之前就是在这里被袭击，才失明的，这里又没有监控，每次坐电梯，我都好害怕……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李薇薇心里明白了过来。，看来男女主角就是这样相遇的。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开始吧。
一个心地善良但长得难看，另一个恰巧失明，他们俩也太合适了一点。
影片还在继续，女主角原来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在女主角失明后，便和她分了手，女主角只能绝望地倒在地上痛哭。
这一段剧情更加坚定了李薇薇的想法。
果然，帅气的前男友是一个自私的人呢，女友失明后，就抛弃了她，反观男主角，虽然长得丑了点，却心地善良，对女主角不离不弃。
帅气的外表下藏着丑陋的心，丑陋的外表下却有着金子般美好的心灵。
人性啊，真是复杂。
李薇薇又嚼了块薯片，在心里喟叹道。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要到家了，你不用担心我，”画面一转，女主角手里抱着外套，对着电话说道。
她步态轻松地走到电梯口，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李薇薇感觉有点奇怪了，这部微电影一直都是倒叙嘛，这里拍的是女主角失明以前的事情？
那她是怎么失明的？
就在李薇薇奇怪的时候，耳机里的配音忽然一变，从轻柔换成了紧张，与此同时，一阵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声，悄然向女主逼近过来。
李薇薇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睁大双眼，盯着屏幕。
只见女主角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面色凝重起来，然后缓缓回头。
就在此时！
一股液体对着女主角的眼睛泼了过来！
“啊！”
女主角痛苦地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地嚎叫起来。
原来，女主角失明居然是别人袭击了！
李薇薇紧张得连薯片都忘了吃，整个人身体紧绷，看着屏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影片还在继续，伴随着女主角痛苦的哭喊声，屏幕一黑，渐渐地又有了点光亮，在右上角出现了红色的“rec”字样。
好似有人打开了镜头盖，按下了录制键。
屏幕里显示的画面正是女主角家电梯口，只见女主角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打着电话，步履轻快地走到了电梯前。
摄像机就摆在女主角的身后。
几秒钟后，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了画面。
他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小心翼翼地从背后向女主角走去。
来了！
李薇薇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就是这个人，毁掉了女主角的眼睛！
那道瘦小的身影走到女主角身后，站了一会儿，女主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回头，结果一下子被泼中了双眼。
“啊！”耳机里又传来女主角的惨叫声。
李薇薇重重地喘着粗气。
她感觉自己心里在发毛，后背都在发凉。
太可怕了！
而那道瘦小的身影泼完女主角后，便快速地向后逃走了，离摄像机却越来越近。
终于，他走到摄像机前方的时候，摄像机记录下了他的样貌。
一张丑脸，两颗黑牙。
是男主角。
他冲着摄像机龇牙一笑，收起手上的瓶子，走出了画面。
125章 我感觉床底下有东西
“卧槽！！！”
李薇薇被吓得直爆粗口。
黄柏最后的那一笑，让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尤其是摄像机处于一种偷窥视角，当黄柏看向摄像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发现了，这太特么吓人了。
“来自李薇薇的负能量，+99！”
过了好一会儿，李薇薇才拍拍自己平平无奇的胸脯，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部微电影太可怕了，那个丑陋又猥琐的男人，简直就是恶魔。
震惊之余，李薇薇倒也没忘记自己的工作，在后台将这条视频推荐到了首页。
此时的视频网站还不像后来那样，使用算法为用户推荐视频，全靠编辑挑选。
一旦视频被送上了首页，那么就会迅速在用户中传播开来。
李薇薇正忙着工作，忽然，她感觉自己身后有点不对劲。
好像有人在接近她。
女孩子想象力都极丰富，李薇薇一下子联想到了刚刚看过的那部微电影，顿时心跳加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回头，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瞟去。
有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
“啊！！！”
李薇薇尖叫出来。
回应她的是一声粗犷的男声，“哎呀，卧槽！”
“你吓我一跳！”男声抱怨道
“是你吓我一跳好吧，”李薇薇看清来人是她们部门的主管，名叫王有胜，没好气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啊。”
“是你太入迷了吧，”王有胜道：“我走过来你都没发现，你刚刚看什么呢？”
李薇薇道：“我刚刚在我们网站上找到一个恐怖微电影，特别可怕，吓死我了。”
“你们女的就是胆小，”王有胜不屑地笑道，“看部微电影就吓成这样，你看你脸都白了。”
李薇薇不服气道：“不信你自己去看，反正特别恐怖。”
“再恐怖也吓不到我，”王有胜十分自信。
仿佛十岁那年看《山村老尸》被吓得连做一个星期噩梦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向李薇薇要了视频名字，昂首挺胸地返回自己的工位去了。
作为编辑部的主管，挑选有趣的视频推送到网站首页，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十分钟后。
“卧槽！！！”
一声更嘹亮的“卧槽”从王有胜的工位上传来。
这一天，王有胜再一次回想起了童年被《山村老尸》支配的恐惧。
李薇薇偏头看了一眼，笑得不行。
(ˉ▽￣～)切~~
还好意思说我胆小。
李薇薇继续挑选着其他的视频，可不知怎的，她脑子里总是不断地回想起黄柏最后冲着镜头的那个笑容来，做什么都没精神。
要不，再看一遍？
李薇薇又怕，又有点想看。
恐怖片的魅力也就在这里，虽然吓人，但强烈而无害的恐惧，会引起情绪的宣泄，给观众带来快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喜欢看恐怖片来解压的原因。
李薇薇脑子里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再看一遍呢，手已经不自觉地点进了那条视频里了。
作为编辑，她可以看到每一条视频在后台的数据，那条视频被她推送到主页以后，短短两个小时，播放量就已经破万了。
这帮家伙，难道是住在网上吗？
李薇薇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滚动着鼠标上的滚轮，翻看着沙雕网友们的评论。
“妈的，吓死我了。”
“这视频名字就是误导人嘛，这么恐怖，到底哪里治愈了啊？！”
“我再也不相信爱了。”
“差点被吓死，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
“老夫掐指一算，你现在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背后，然后又转了回来。”
“楼上的，把我家的监控拆一下？”
李薇薇哈哈一笑，她已经发现了，有时候沙雕网友们的评论，比视频本身还要好玩。
虽然被这视频吓得不轻，但有这么多网友一起被吓，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另一边，王有胜被黄柏最后的笑容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他立马查看了一下该视频的上传者，发现是一个名叫“傻猴子”的id在昨天注册的账号，随后便上传了这个恐怖视频，还特地取了一个“深夜治愈”的标题。
这种做法，和其他的视频上传者完全不同。
王有胜敏锐地在其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不过这一次不是看内容，他记得自己好像在片头看到了导演的名字。
果然，在第一小段剧情后，便出现了导演和编剧的名字：江瑜。
看来这是正规军啊！
王有胜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站在视频网站的角度来看，能吸引到正规军来投放视频，自然是一件好事，他们可以为网站吸引到更多的用户。
只是，光靠广告分成，怕是养不活这种专业团队吧。
他们图什么呢？
和无广告的小破站不同，此时的优酷网选择了在视频前添加广告，然后和up主分成，这种做法吸引到了不少up主入驻。
直到优酷并购土豆网以后，自以为统一江湖，才开始疯狂作死，将用户和up主们拱手让给了小破站。
也许，我们可以扶持一下这种专业团队，让他们专门给我们拍视频？
王有胜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了一种可能，却又把握不住。
……
视频上传后，江瑜系统后台里，负能量的收入记录就没停过。
短短一天时间，直接刷到了90万，并且还在快速增长着。
江瑜估算了一下，最多一个晚上，就能突破百万大关了，到时候他就能兑换“影帝体验卡”和“歌神体验卡”了。
早知道拍恐怖片，刷负能量这么容易，他何必去欺负老色胚呢，直接拍部《午夜凶铃》出来，这辈子的负能量估计都够用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部微电影虽然精彩，但却没什么钱赚，全是江瑜自掏腰包，这样一算，等于是用钱换负能量，倒也不亏。
深夜，刘思思躺在床上，看了眼一旁熟睡中的蔡益蓉，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给江瑜发短信。
“睡了没啊？”
她本来打了好多字，有好多话想和江瑜说，但在发出前又全部删掉了。
江瑜都没有来找她，她这么主动，岂不是显得自己喜欢江瑜，比江瑜喜欢自己更多一点？
可是她又实在忍不住，便只打了四个字发了过去。
片刻之后，江瑜回复了：“还没睡，我好想你啊。”
刘思思便一下子开心起来，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我也想你了，我今晚是和蔡姐一起睡的，所以不能给你打电话。”
“嗯？她为什么和你一起睡？”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今天下午拉着我看你拍的那个视频，还说治愈嘞，差点没把我们俩吓死，她晚上死活不肯一个人睡，非要让我陪她。”
“哈哈哈。”
“我有点困了，你在干嘛啊？”刘思思打了个呵欠。
江瑜快速回复道：“我还在写剧本，你困了就早点睡吧。”
刘思思想睡又舍不得，强撑着问道：“是什么剧本啊，不会还是恐怖的吧？”
江瑜没敢说实话，只回复了一串“呵呵呵呵”。
刘思思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打坏主意。
又聊了几句后，她实在撑不住了，“我要睡了，886。”
“嗯，886。”
回完短信，江瑜放下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写出来的剧本，有点庆幸自己上辈子看了那么多岛国恐怖片。
要是把这个短片拍出来，恐怕又会吓哭一堆小姑娘吧。
江瑜“喋喋喋”地笑了起来。
他倒不是心理变态，纯粹是摸到了收集负能量的窍门，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江瑜甚至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刷够一千万负能量，就收手。
以前收割了那么多老色胚，现在是时候收割年轻的小女孩们了。
“啊呜~”已经有点晚了，江瑜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将文档保存了一下，用邮箱发送给了罗新。
没成想，这家伙也是个夜猫子。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网上浏览着各种光子嫩肤的图片。
这会儿正好看见江瑜发过来的剧本，当即下载了下来，只是看到文件名的时候有点犹豫。
雪山凶灵？
这个怕是有点恐怖哦。
他看看漆黑一片的窗外，有点发憷。
不过到底还是好奇的心理占了上风，罗新带着点紧张和兴奋，点开了文件。
他还就不信了，小江总，你这才还能吓着我？
半小时后。
“来自罗新的负能量，+99！”
罗新有点抓狂。
小江总还真能。
只是，你丫能不能不要大半夜的给我发恐怖片剧本啊摔！
罗新觉得自己也真是贱，非要不信邪，挑战自己的软肋。
现在倒好，他感觉自己床底下有东西了。
草！
126章 好姐妹就是要一起分享
和一般的恐怖片不同，《雪山凶灵》并不是靠氛围、音效或者血腥的场景来制造恐怖感。
《雪山凶灵》的恐怖来源于剧情，属于那种越琢磨，越渗人的类型，简单来说就是细思极恐。
罗新大半夜的看完剧本，只感觉后背发凉，硬是一宿没睡，脑子里全是那个四角游戏。
第二天江瑜见到罗新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你昨晚被女妖精榨干啦，眼圈黑成这样？”
罗新看着江瑜欲言又止，心道，榨干我的不是女妖精，而是你写的那破剧本。
“小江总，你说的那个四角游戏，真的必须要五个人才能玩下去吗？”罗新忍不住问道。
所谓四角游戏，指的是有四个作死的家伙在野外迷路，不得不在一座破败的屋子里过夜，这四个倒霉蛋觉得这屋子黑漆漆的太可怕，便决定玩一个游戏解解闷。
规则是这样的：
四个人分别站在屋子里的四个角落。
然后第一个人沿着墙向前走，走到第二个人的位置拍他的肩膀。
随后第二个人沿着墙走，去拍第三个人的肩膀，第三个人再去拍第四个人的肩膀，以此类推。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不许回头。
当第四个人被拍了肩膀以后，他向前走，会发现面前的墙角已经没有人了。
因为第一个人已经离开了那里。
四个墙角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在路上，所以说四角游戏想要进行下去，必须要有五个人。
结果这四个倒霉蛋玩这个游戏玩了一整夜……
《雪山凶灵》里也借用了四角游戏这个设定，不过在形式上做了一些调整。
话说飞机在雪山失事，只有五个人幸存，三男二女，其中一个女生脚断了，无法行走，其他四人便在雪地上挖了个坑把她埋在里面，并承诺等他们找到小木屋以后，再回来救援她。
结果等四人成功找到木屋，返回救援的时候，却不慎失手将她杀死。
在雪地里，如果有人睡着了，那么很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可是不睡觉又会流失体力。
于是四人中的一名医生便提议，大家在木屋里的四张床上轮流睡觉，具体规则便借用了四角游戏：
第一个人不睡，五分钟后叫醒第二个人，然后睡在第二张床上。
再五分钟后，第二个人去叫醒第三个人，然后睡在第三张床上，以此类推。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当第四个人被叫醒以后，他前往第一张床的时候，床上应该是没有人的。
可这四个人玩了一圈下来，谁都没有发现有空位。
这也正是最诡异的地方。
所以四人中唯一的女生大哭大喊，认为是被失手杀死的那个女生回来报仇了。
“不会真是阿飘吧？”罗新问道。
江瑜笑道：“你猜。”
“我猜没有阿飘。”罗新道。
他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真有阿飘，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搞鬼。
而在这种悬疑恐怖的电影里，如果有阿飘，那反倒落入了下乘，因为超自然现象会把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
最让人欲罢不能的就是，明明没有阿飘，却出现了解释不了的情况。
而且根据一些众所周知的缘故，天朝的恐怖片里是不允许有阿飘存在的，罗新不信江瑜敢顶风作案。
他想了想，继续猜测道：“我觉得是那个女生撒谎了，故意制造恐慌。”
但说道最后他自己也有点不确定，因为这种解释同样牵强，有很多内容解释不通。
江瑜哈哈一笑，“你再猜。”
罗新差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昨晚琢磨了一宿，觉得各种猜测都有可能，这才失眠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而且还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噩梦。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破剧本给搞疯了。
江瑜对他这种状况报以万分的同情，但始终没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其实《雪山凶灵》之所以经典，之所以让人毛骨悚然，就是因为各种解释好像都有道理，但都说不通，这才引得各路观众猜测纷纷，脑洞大开。
江瑜根据脑海中的记忆，重新写这个剧本的时候，自然是有一些倾向的，他对这个故事有自己的解读，只是这种解读没必要说出来罢了。
一部作品创作出来以后，就不再属于他自己了，而是属于全体观众，不管怎么解读都是可以的。
江瑜要做的，就是搞到足够的资金，找到合适的演员，把这个故事给拍出来。
罗新见状也只好压下一肚子的疑问，开始筹备起剧组来。
他感觉自己自从认识了江瑜以后，他脑门上的头发就越来越稀疏。
这一年失眠的次数，比以往十年加起来的次数都多，头发都快掉光了。
江瑜宽慰了他几句，俩人便定下了分工，罗新去联系拍摄基地，江瑜则去搞定资金和演员。
短片名叫《雪山凶灵》，但不可能真去雪山拍，两人商量了下，最后决定去租个摄影棚，使用绿幕拍摄。
再加上五位演员的片酬，估计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这笔钱小江总倒也不缺，但如果能忽悠个冤大头掏钱，那是最好不过了。
江瑜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搞广告植入靠谱一点，当即联系了韩佳月，让她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摄像机的广告。
摄像机的《雪山凶灵》里的重要道具，看过这个故事的人，基本都不会忘记那台手持摄像机，拿来打广告再合适不过。
除了资金，便是演员问题了。
雪山凶灵里三男两女，两个年轻妹子，一个年轻记者，一个中年商人，以及一个老年医生。
合适的人选有不少，但如何让他们以低片酬来拍戏，就得看江瑜的忽悠能力了。
……
“秘秘，给你推荐个微电影，特别治愈。”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杨秘敷着面膜，准备上床睡觉，袁依依拉着她非要给她推荐个微电影。
杨秘打了个呵欠道：“都这么晚了，看什么微电影啊，快点睡觉。”
她今天刚打完球，累得不行，现在只想睡觉。
袁依依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看十分钟嘛。”
“好吧，”杨秘被她搞得无奈，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打开了电脑，“看完就睡觉啊，我都困死了。”
“嘻嘻，我保证你看完就不想睡了。”袁依依笑得讳莫如深。
“这是什么微电影啊，”杨秘按照袁依依说的，点进优酷的首页，袁依依眼睛尖，指着最上面的那条视频道：“就是这个。”
“在深夜治愈无数人的爱情微电影，必看？”
杨秘江信江疑地点了进去，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没直接播放，而是拉到网页最下面，打算先看一下网友们的评论。
“呜呜呜，太感人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感人的电影。”
“我愿称这部微电影为年度最佳，真的，我觉得每个网友都应该来治愈一下。”
“我作证，确实好治愈，男女主的爱情故事真的太好哭了。”
“看完这部电影，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耶。”
“我不会告诉你们，现在已经一点多了，我一点也不困。”
经过几天时间的发酵，这条视频在网上已经彻底火了，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五十多万，并且还在快速上升着。
大量的网友被“治愈”过以后，便纷纷在下面留言，声称自己被感动得不行。
有个别心黑的，还跑到天涯和贴吧，四处发帖留言，号召大家来观看这部“深夜治愈”的微电影。
最骚的是，还特别提示，一定要在晚上看，治愈效果更好哦。
杨秘看完这些评论，当即放下心来，点击了播放。
这么多网友都推荐了，那说明一定是一部很感人、很治愈的电影。
十分钟后。
“卧槽！”
杨秘被黄柏那一笑吓得差点跳起来，脸色铁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来自杨秘的负能量，+99！”
她都迷了，说好的治愈系电影呢？
得什么样的人才能把恐怖片伪装成治愈系，推荐给其他人啊？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一点信任了？
现在都流行把人骗进来杀吗？
“哈哈哈……”袁依依看着她的神情，奸计得逞，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视频就是她拍的，但第一次在江瑜那里看见成片的时候，还是吓得不行。
所以第一时间就推荐给杨秘这个好闺蜜了。
“你个小碧池还笑，吓死劳资了，”杨秘看着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扑了过去，对着袁依依的痒痒肉就是一通输出。
“哎哟，好了，我错了，你摇了我叭……”
两人笑闹着滚到床上。
床铺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五分钟后，杨秘擦擦脸上的口水，面色红润地爬了起来。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杨秘捋捋自己散乱的头发，横了一眼浑身瘫软的袁依依，随后又想起了那些在视频下面留言的网友们。
“这帮家伙太可气了，”杨秘气得牙痒痒。
要不是这帮家伙在下面清一色地说什么“好治愈”“好暖心”的鬼话，她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中计。
本来打算看一部治愈的爱情电影，结果打开一看是恐怖片，这种感觉比下完资源，打开以后发现是葫芦娃，还让人糟心。
就说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自己被吓到了，就一定要去祸害无辜的网友入坑吗？
那是……一定要啊！
好东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杨秘当即坐到电脑前，打开qq，发了条说说：
“晚上和闺蜜看了部很治愈系的微电影，不夸张的说，这部微电影满足了我对爱情的全部想象，两个人晚上一起回家，一起在有阳台的房子里同居，一起做饭，一起养一个漂亮的宝宝，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吧。”
“虽然男主长得不尽如人意，但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外貌并不是爱情的阻碍啊，愿我们都能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最后贴心地在下面附上了视频的链接。
要死一起死！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祸害！
“秘秘，你还不睡啊？”又过了一会儿，袁依依揉着眼睛问道。
现在她是真的困了。
杨秘白她一眼，“还不都是你，我现在一点也不困……啊呜~”
她打了个呵欠。
好吧，是有点困了。
不过杨秘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女人，她还在强撑着，不断地发消息给各路好友。
她就不信了，今晚还拉不到其他人入坑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秘总算等来了回复。
那是一条唐烟的留言：“我刚刚在网吧看完了这条视频……”
杨秘大喜：“怎么样，感动吗？”
“感动，太感动了，”唐烟回复道。
“我本来在网吧打算回家了，走到电梯口以后吓得不敢进去，打电话让老胡来接我上去的，我真是谢谢你全家！”
哈哈哈哈……
杨秘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那些四处拉人入坑的沙雕网友们的快乐了。
爽！
……
优酷总部大厦。
古永坚坐在自己豪华的办公室里，浏览着优酷网后台的各项数据。
他以前是搜狐网的首席运营官，2006年出来创业，创办了优酷网，凭借着业内的人脉和资源，短短一年时间，便将优酷网发展为国内首屈一指的视频网站。
作为优酷的创始人，他一边为这样的成绩感到欣喜，一边又有些担忧。
视频不同于新闻，俗话说，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一条图文新闻，一个编辑部就可以批量生产，可视频不行。
视频的生产太复杂了，从剧本到拍摄，再到剪辑，这一套流程下来，资金和时间成本非常高，根本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有这个能力的公司或者创作者，基本都在往影视圈发展。
如何吸引他们来为优酷网制作视频，成为了古永坚的一块心病。
直到他的下属王有胜向他报告了这样一条视频。
发布仅仅一个星期，便以暴风一样的速度席卷了互联网，刷下了近一百万的播放量，而且用户的互动数高得吓人。
这些是前台的数据，古永坚在后台看得更加清楚，仅仅这一条视频，就为优酷吸引来了上万的新用户。
此时天朝的网民已经突破了一亿六千万，而优质的内容又太过短缺，也因此用户不会对网站有什么忠诚度，他们永远是跟着内容走的。
一条有意思的视频，就足以为网站吸引来大量的新用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部微电影不仅仅是发布在优酷网上，土豆网上也有傻猴子的账号。
古永坚看着后台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有编剧，有导演，有演员，这部微电影毫无疑问是专业团队制作。
而且是那种非常有才华的专业团队，尤其是这个江瑜，导演和编剧一肩挑了。
要是能让他们专门为优酷拍摄视频……
啧。
古永坚当即心动，打电话让自己的小秘书进来。
“去联系一下这个傻猴子，我想和这个江瑜谈一谈。”
127章 时代变了格局要大
接到优酷那边的电话的时候，江瑜正在上课。
台上的老师念叨着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江瑜收拾起书包，猫着腰准备从后门溜走。
杨秘坐在最后一排，昏昏欲睡，看见江瑜溜过来，便冲他挤挤眼，好似在说，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翘课？
江瑜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家伙怎么跑了？
杨秘打了個呵欠，干脆趴桌子上开始睡觉。
她昨晚和唐烟对线到深夜，太困了。
虽然上课睡觉不太好，但是和江瑜翘课的行为比起来，她简直就是好学生了。
“下午两点中关村是吧，嗯，嗯，好。”
江瑜挂了电话，心道他本来还琢磨着去哪找冤大头，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嘛。
吃过午饭，江瑜早早地就赶到了和古永坚约定的地方。
虽然约的是两点，但他习惯提前一点到，把今天要谈的内容打个腹稿，这样会显得游刃有余一点。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古永坚找他是为了什么。
这里要简单介绍下pgc和ugc。
pgc指的是专业生产内容，主要由影视公司这种专业的机构制作内容提供给用户，质量高，成本也高，腾讯视频和爱奇艺都是这种模式。
ugc则是用户生产内容，由用户自己拍摄视频，自己上传，网站仅仅充当平台的角色，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youtube和抖音。
优酷就是模仿的youtube，但问题在于，youtube能跑通ugc模式，是因为米国数码相机的普及率非常高，一群红脖子吃饱了饭没事干，架起相机变着法地在街头作死。
而在大天朝，普通老百姓哪有钱买电脑买相机啊，制作视频的成本也忒高了一点。
因此古永坚也对天朝能不能跑通ugc模式产生了怀疑，心里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个想法，我能不能自己联系影视公司，专门为优酷制作视频，放到优酷上播呢？
在原时空，优酷后来联合中影搞了个“11度青春”计划，投资了十一个微电影项目，让他们以青春为主题拍微电影，然后放到优酷上播放。
结果赔得连妈都不认识，几百万的投资砸下去，只跑出来一部肖阳拍的《老男孩》，上线一周，刷下了一千万播放量，红极一时。
《老男孩》一共花了70万投资，剧情和演员什么的其实挺一般，能火起来，那首《老男孩》的歌功不可没。
江瑜琢磨了一下，自己这部《雪山凶灵》走的是恐怖悬疑路线，而小成本恐怖片向来是以小博大的典范，真拍出来话题度绝对不会低于《老男孩》。
可惜短了点，不然都可以直接上院线了。
因此等古永坚来了以后，江瑜也没多废话，直接拿出了《雪山凶灵》的剧本，并提出自己需要投资。
古永坚颇为感兴趣地翻了翻剧本，然后放到一边，试探着问道：“不知道江先生你怎么看待视频网站？”
互联网资本还没成气候，电视台和院线才是大爷，影视公司都忙着伺候他们，根本没人正眼瞧视频网站一眼。
更别提会有哪个导演自己掏钱拍一部微电影，然后放到视频网站上给观众白嫖了。
你图什么呢？
这也是古永坚最好奇的事情。
江瑜笑道：“我觉得等以后互联网普及了，视频网站肯定会取代电视台，成为年轻人看视频的首选，所以我很乐意和你们合作，微电影和短视频，最适合的播出平台就是视频网站。”
“那你们怎么盈利呢？”古永坚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就要看你们的了，”江瑜道：“如果古总有诚意的话，盈利并不是问题。”
“我们制作，你们投资，然后根据视频的播放量，进行广告收入的分成。”
古永坚若有所思，“我回去考虑一下……”
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到底能不能盈利，还是得从长计议。
“古总，互联网时代，格局要大，”江瑜打断他道：“你想想，有了内容，就有用户，有了用户就有了融资，有了融资……钱不就有了。”
古永坚闻言哈哈一笑，看着江瑜道：“小江，我比你年纪大，就托大叫你一声小江了，我发现跟你聊天，真是越聊越开心啊。”
他们俩坐在落地窗前，江瑜穿着一身白色毛衣，脸上还带着些稚气，阳光洒在他身上，颇有些阳光美少年的意思。
不过他看起来嫩，但说话却是一语中的。
这几年国内互联网公司遍地开花，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在踏踏实实地做公司，更多人只是为了给投资人画大饼，甭管最后公司能不能盈利，能不能活下去，反正先把投资弄到手再说。
江瑜说得对，对互联网公司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用户增长，只有用户在不断增长，才能给资本市场画大饼，圈到钱。
后来的爱奇异就是这么干的，每年亏损根本不叫事儿，只要能拉到新用户就算赢。
在一套模式江瑜太熟悉了，他上辈子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居然也能活得很滋润，全靠那三家视频网站舍得烧钱。
“不知道古总有没有兴趣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江瑜怂恿道。
你不烧钱，我哪来钱赚呢。
古永坚道：“是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对我不重要，我只想能活得久一点。”
他是个实用主义者，才不图那个虚名，“这个微电影，大概需要多少投资呢？”
“至少也要一百万吧，”江瑜狮子大开口道。
古永坚没有涉足过影视圈，不知道这个数目在影视圈是什么程度的投资，只好点头道：“剧本我先带回公司研究一下，三天之内，我会给你答复。”
“好，”江瑜展颜一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
古永坚回到公司后，当即召集自己的两名合伙人开会。
他先把和江瑜商量的合作模式说了一遍，名叫魏龙的合伙人皱了皱眉，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太靠谱，问道：“他拍微电影，为什么要我们投资呢？”
“我们投钱，他拍微电影，然后放到我们网站上播放啊。”
“他自己没钱，就靠着几张白纸，来让我们出钱给他拍电影？”
魏龙一下子便说到了关键点上。
影视项目投资最恶心的也就在这里，在电影被拍出来以前，谁都不知道成片是什么样子。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剧本最重要，可是就凭那几张纸，我就要掏个几千万出来？
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呃，”古永坚一时还真被问住了。
他已经看过了《雪山凶灵》的剧本，老实讲，看不懂。
他是个商人，从没涉足过影视圈，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最后能被拍成什么样，他还真说不清楚。
另一名年轻一点的合伙人名叫朱阳，闻言忽然道：“我们先不去管这个剧本，老古说的这个思路肯定是对的。”
“我们想要从草根走向正规化，涉足影视剧的投资是必经之路，摆在我们面前的其实就是两个选择。”
古永坚和魏龙一起看向他，朱阳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思路。
其一是直接向影视公司购买那些影视剧的版权，然后放到网上播出，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其二便是江瑜说的，两方合作，江瑜出项目，优酷出钱投资，最后按照播放量来结账。
魏龙点了点头道：“这个思路我同意，不过直接投资风险还是太大了，那可是一百万啊，不如用来买那些经典的影视剧……”
现在影视剧的互联网传播版权基本是白菜价，几十万一部而已，而且还都是现成的片子，经历过市场的考验，直接买回来风险比较小。
朱阳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如果一味地收购影视公司的版权，那么将来必将受制于人，因为我们可以购买版权，别人也可以购买，不能垄断的话，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三人又讨论了一阵，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勉强达成共识，可以两条腿走路，投资着试一试。
不过魏龙额外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能只他们一家出钱，江瑜那边必须得跟着出一半。
这是为了控制风险。
否则你要是拿着莪们的投资跑去包养女演员去了，那我们岂不真成冤大头了。
江瑜收到古永坚打过来的电话时，还直感叹，现在傻子真是越来越少了，不好忽悠啊。
“你们提出的合作方案，我基本同意，我可以跟着出一半的资金，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江瑜道：“你们不能干涉我的拍摄，找什么演员，怎么拍，得我们说了算，外行指导内行肯定是不行的。”
“可以，”古永坚答应得非常爽快。
他就算是想干涉，他也不懂啊。
如此，大致的合作思路便确定了下来。
江瑜出项目，优酷出平台，双方一起投资，打款到指定账户，然后江瑜在约定好的时间内拍摄完成。
优酷负责推广宣传，并按照播放量给与江瑜方广告分成。
双方来来回回谈了好几次，才定下了这一套看起来很完善的合作模式。
这种合作对两方来说都是第一次，两家都没有经验，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先润滑再戴上安全帽比较好。
其实无论是江瑜还是优酷，这只是一部微电影而已，并不值得两家如此大费周章。
不过当江瑜遇到古永坚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也许这是个改变历史的好机会。
比起赚钱，他现在更想和古永坚，先把互联网和影视公司的合作模式给确定下来。
古永坚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互联网公司还处于野蛮开荒的时代，一切规则都没还有成形。
一旦他和优酷率先摸索出一套可行的合作模式，那么这套合作模式很有可能会被其他视频网站抄走，久而久之，也许就会变成行业规则。
搞不好他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整个行业的规则呢？
谁知道呢？
“明天你来我公司一趟，”古永坚在电话里很开心地道：“我们签完合同，然后一起打款到指定账户上，总共一百万，这场合作就正式开始了。”
“好，不过用不了一百万，五十万就够了。”
“嗯？你不是说一百万预算吗？”
江瑜沉默了一下，“我哪知道你们都不还价啊。”
古永坚也沉默了。
我尼玛，原来拍电影的预算还可以还价的？
影视圈这么黑的吗？
社会社会……
“来自古永坚的负能量，+99！”
128章 刘思思的失守
10月份，《聊斋奇女子》在皖省卫视播出，收视率还算不错。
尤其是刘思思舞蹈功底不错，在辛十四娘里的那一段舞蹈，非常地惊艳。
皖台也给了些宣传资源，安排刘思思、隆力奇等人上了自家的王牌综艺《超级大赢家》。
这个节目当年一度可以和《快乐大本营》相提并论，最巅峰的时候，甚至想出了个幺蛾子，将郭得刚关在玻璃房里48小时，供人参观。
也就是在这個节目上，刘思思同学第一次获得了小柳一菲的外号。
不用说，这都是糖人和皖台提前准备好的台本，就是为了将刘思思和柳一菲捆绑营销。
刘思思虽然不喜欢对这种营销方式，但也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
“思思，我看你来到我们节目，都没有怎么说话，你性格好文静啊，你生活里也这样吗？”主持人李冰主动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刘思思双手抱着话筒，说道：“其实我生活里比较男孩子气。”
话是这么说，不过刘思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没有底气，总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不够自然。
李冰见状也就不再为难她，“我听说思思今天还给我们准备了一首歌，我们一起来听一下，明天你好！”
众人来到舞台旁边，音乐响起，刘思思轻轻开唱：“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在命运广场中央等待……”
隆力奇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很是欣赏。
他出道二十多年，什么女人都见过了，聪明的，无脑的，可爱的，性感的，各种各色，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的肉体。
以前觉得那些文静的女孩太闷，现在上了年纪，反倒喜欢起那些安静的乖女孩了。
美貌什么的其实都是过眼云烟，当新鲜感过去，人品才是一切。
节目录完已经是半夜了，刘思思不声不响地带上帽子，背起背包，准备回酒店。
“思思，我送你吧，这么晚了不安全，你住哪个酒店？”隆力奇过来道。
这是很常用的谈话技巧，你要是直接对女生说“我送你回去吧”，对方出于矜持，多半会拒绝。
所以要再给一个理由“太晚了不安全”，虽然大陆的治安好到爆，但这个理由足够让女生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男生们的照顾。
最后呢，再问一句“你住哪个酒店”，对方说出酒店名字后，一般就不好再回绝了。
“我……”刘思思刚想说自己住哪，忽而脑子转了一下，“不用了隆叔，我助理来了。”
隆力奇点点头，倒也不气馁，“那你自己小心。”
“嗯，”刘思思礼貌地笑笑，招招手，拉起助理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然后赶紧回燕京。
比起她在糖人这边接受各种无聊的采访和综艺，江瑜在燕京那边可有趣多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他的身边。
江瑜自从搞定投资以后，便开始挑起了演员。
《雪山凶灵》里三男两女，江瑜自己出演记者，黄柏出演商人，还剩下一个医生待定。
另外就是，杨秘直接赖上了江瑜，她对自己大半夜地被吓到这件事十分不满，非要江瑜赔偿她精神损失费。
江瑜本想打算请她吃大腰子赔罪，结果她听说江瑜又鼓捣了一部新的微电影，便主动请缨，非要在里面演女主角。
“这可是恐怖片啊大姐，你真想演？可吓人了我跟你说，小心晚上做噩梦，”江瑜吓唬她道。
杨秘却道：“就是恐怖片才刺激呢，我特想演恐怖片，凶杀案这种的。”
“可是我们预算有限，你这么大咖，我可给不了你多少片酬。”
“没关系啊，剧本好，我不要钱也行。”
江瑜特惊奇，“不要钱”这种高风亮节的话居然能从大秘秘嘴里说出来？
不过一想也正常，此时的大秘秘还没有出校园，还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污染，心里多多少少还带着点学生气的理想和追求。
直到进入社会，吃了一堆亏以后，才开始觉得以前的自己是煞笔。
要么说学生好骗呢。
江瑜这种新晋的资本家，当即大喜，“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又能省点经费。”
“你这人不去当地主老财真是可惜了，”杨秘无奈地看着他。
我说不要钱，只是客气一下，你还真不给啊。
“谢谢，”江瑜挑挑眉道：“地主老财再给你一个忠告，将来赚了钱，千万别瞎投资，直接买房，有多少买多少。”
这样将来你补税的时候，至少还能卖房交罚款。
杨秘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我也给你一个忠告。”
“说，”江瑜头也不抬，忙着对付一只羊腰子。
杨秘玩味地看着他笑，“女朋友不在身边的男人，最好不要吃太多腰子，我怕你压不住火。”
江瑜抬头看见她的笑脸，心里一跳，随即笑道：“你不了解我，以我的习惯，万事不求人。”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呐，刘思思走了这么多天，他还真有点惦记。
“想我没有？”
燕京机场，刘思思一个熊抱扑进江瑜怀里，江瑜一把将她抱起问道。
“嗯！”刘思思点头，在他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机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人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腻歪，江瑜便接过行李，拉着她准备回家。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在路上，刘思思兴奋地不行，恨不得挂在江瑜身上，“莪跟你说啊，我在皖省见到郭得刚了。”
“哦？”
“就一小胖子，说话倒挺逗的，不过我看其他人不是很待见他。”
“哟，这你都能看出来？”
“那当然，我可是很聪明的……”
刘思思叽叽喳喳地和江瑜分享着趣事，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如果一个姑娘愿意将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分享给一个男生，那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所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高冷，只不过人家暖的不是你。
回到76平米小屋，俩人说了会话，刘思思忽然想起来，“你怎么拍起恐怖片了？”
江瑜道：“拍恐怖片才有钱赚啊，虽然恐怖，但是大家都爱看。”
现在那条治愈视频播放量已经有几百万了，在优酷网站上可以说是一骑绝尘。
不少观众都慕名而来，接受心灵的治愈。
“看，我最近又写了个剧本，马上就要开机了，”江瑜拉着刘思思来到卧室，拿出剧本炫耀道。
“你真棒，”刘思思，两只胳膊环住江瑜的脖子，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夸奖道。
江瑜顿时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低调成熟什么的，是给外人看的保护色，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反而会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我来看看，你这个剧本有多吓人，”刘思思坐到床上。
江瑜将她的双腿放到自己腿上，搂住她的腰道：“你确定要看，晚上吓得睡不着觉可别怪我。”
“切，我才不会呢，我胆子可大了。”
刘思思看起剧本，忽然道：“要不我也演一个？你找好女演员了吗？”
“你？”江瑜看着她有点怀疑，“这可是恐怖片诶，你这个小柳一菲演恐怖片，多吓人啊。”
“你能不能不要说小柳一菲了，”刘思思鼓起脸不满道：“我才不想当小柳一菲呢。”
“好好好，你是思爷，”江瑜亲昵地捏捏她秀气的鼻子，哄道：“不过女主角我已经联系好杨秘了，你要演的话只能女二了，戏份少一点，也没那么吓人。”
“嗯，”刘思思高兴地点头。
她只是想和男朋友一起拍戏，女一女二什么的并不在意。
而对江瑜来说，以刘思思的演技……真要让她演女一的话，那这片子就算是毁了。
大秘秘反倒更靠谱一点。
好在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降低，只要不是出轨，你说什么她都信。
两人坐在床上腻歪到傍晚，刘思思看看窗外，不舍地道：“我要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就留我这里呗，我们一起做晚饭，”江瑜像个拐带小女孩的坏叔叔诱惑道。
刘思思挣扎了一下，“我还没告诉我妈，我回燕京了呢。”
“那不正好，晚上我再给你讲讲戏。”
“呸，”刘思思啐他，“你要是当了导演，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导演。”
“是嘛，”江瑜坏笑道，“我让你看看什么是不正经。”
刘思思害羞地一低头，避开了江瑜的眼神，她感觉自己被抱得越来越紧，身体也越来越软，想反抗，可又没力气。
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了江瑜的胳膊。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就被推倒了。
这是一种格外复杂的情绪，她感觉自己估计是跑不掉了，有点惶恐，可又有点小兴奋。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9！”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手机铃声响起。
刘思思被吓得一个激灵，灵台顿时恢复清明，身体骤然紧绷，一把将身上的江瑜推开，“你干什么？”
她力气还真不小，江瑜一个不留神，直接被她掀翻，一个咕噜滚到地上了。
卧槽！
江瑜还反应过来呢，只感觉一阵眼花就到地上了。
什么情况这是，我正在爬山呢，怎么掉床底下了？
刘思思顾不上理他，慌忙将衣服穿好，擦擦脸上的口水，接起电话低声道：“嗯，老爸，我马上就回来，你让妈等我吃饭啊……”
江瑜默默爬了起来，一肚子怨念。
果然，老丈人是男朋友最大的天敌。
他原以为这是刘思思的失守，没想到却是刘思思的失手。
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
129章 洇ゐ噯伱所苡卟恠苸
刘思思最后还是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掉了。
不过第二天她就又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找江瑜了。
“思思，昨天才回来，这又是去哪啊？”刘妈看着涂脂抹粉的刘思思问道。
“去找江瑜啊，”刘思思开心道：“我去找他拿剧本。”
她将江瑜鼓捣剧本，准备自己拍微电影的事情说了，刘妈啧啧称奇道：“哟，那孩子还真挺厉害的，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
“是啊，你们俩不是差点还拜姐弟了嘛。”
“你这倒霉孩子，”刘妈笑着拍她一下，“哎，你们俩怎么样了啊？”
“挺好的啊，”刘思思道。
不过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就是太色。
每次都是抱着自己蹭啊蹭的，像只泰迪。
“我走了啊，”刘姑娘化完妆，戴上帽子，背上挎包出了门。
刘妈从背后看她走路的姿势，便知道自家白菜暂时还没被拱。
虽然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刘妈有心想提醒一句，让她注意安全，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只能轻叹一声，“路上小心点啊。”
“知道啦，”刘思思头也不回，蹦蹦跳跳地走了。
话说《雪山凶灵》总共需要五位演员，目前已经确定了江瑜、黄柏、刘思思、杨秘四人，最后一位医生也在黄柏的建议下，定下了马少华。
这位爷之前在《疯狂的赛车》剧组里出演耿浩的教练，因此和江瑜、黄柏等人有一段缘分。
别看他名声不显，但演技着实逆天，演得了孙文，演得了太宗，还能演得了农民工。
江瑜担心这种老一辈的演员不愿意出演惊悚悬疑片，所以登门拜访介绍剧本的时候直接交了底，只说这是个探讨人性的作品，他们拍的其实是女主角编出来的故事。
老爷子有点明白过来，“所以这就是个罗生门？”
“对，就是罗生门。”
《罗生门》是1950年黑泽明拍的一部电影，说的是人们在描述某件事情的时候，会倾向于美化自己，撇清自己的责任，这就导致哪怕是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也会描述出不同的版本来。
后世微博上的那些小作文，基本都是罗生门，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在江瑜看来，《雪山凶灵》这個故事其实更接近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因为事情的真相太过恐怖，所以当事人只能编造阿飘出来，以便撇清自己的责任。
马少华听完江瑜的解释，也觉得挺有意思，笑道：“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拍的东西我们连想都想不到咯，我以前看赛车的剧本，哪个人物对哪个人物，完全搞不清，现在看你的剧本，又看不懂了，呵呵呵……”
江瑜道：“嗨，我们不过是耍点小聪明，您才是真神仙。”
演戏演到马少华这个程度，基本就是演谁是谁了，有这么位大神在剧组镇着，江瑜心里倍儿安心。
至此，雪山凶灵五人组全部凑齐。
罗新早就已经联系好了摄影棚，在燕京怀柔那边的电影厂，定好酒店，又包了一辆大巴，将剧组一干人等一车拉了过去。
别看就是个小剧组，可事情一点也不少，江瑜和罗新忙里忙外，累得连口水都没工夫喝。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他才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个澡，躺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在他房间隔壁，刘思思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不时瞟一眼房门，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一直到半夜，也没见对方来敲门，这才忍不住打个呵欠，关灯睡觉了。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23！”
……
王伟利，一名快乐的大学僧，除了没有女朋友外，生活简直完美。
不过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离开单身狗的行列了。
就在昨天，他暗恋的女神学姐主动找他，要和他学习网上冲浪，王伟利大喜，连夜和宿舍里的几个爸爸学习了下撩妹的技巧，然后第二天便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带着女神钻进了网吧。
这时候个人电脑还不普及，互联网还带着神秘的色彩，上网冲浪是需要专门去学习的，这也就给了王伟利这样的单身狗撩妹的机会。
“李兰学姐，你可以先申请个qq号，然后我们就可以聊天了，你还可以发qq空间，”王伟利开了台机子，简单地介绍着。
“你看这是我的空间，”王伟利指着电脑屏幕道：“在这里可以设置qq签名。”
学姐不明觉厉地点着头，忽而问道：“这是你的签名吗？怪怪的。”
“哦，这是火星文，现在很流行的。”
和后来00后用的yyds和awsl差不多，90后年轻的时候也有着自己的语言，不用多解释，大家懂的都懂。
像王伟利的qq签名就是：洇ゐ噯伱，所苡卟恠苸姊弚纞。
他偷偷看了学姐一眼，也不知道对方看懂了没有。
“然后可以逛逛贴吧和天涯，这两个论坛都很火，再就是优酷，上面有好多视频可以看，”王伟利又打开了优酷的网页。
这个网站是他朋友推荐给他的，说是上面有个很治愈的爱情微电影，结果王伟利看完以后，有没有被治愈先不说，反正他半夜走夜路老感觉背后有人跟着他。
由此，他便彻底记住了这家网站，以及那个叫做傻猴子的账号。
“哎，他们又出新片子了吗？”
王伟利点进首页，一眼就看到了网页最上方挂着的一条视频。
封面是一张剧照，江瑜、黄柏等人坐在雪山上，面无表情，眼睛上还打着黑色的马赛克，仅仅是第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而且在右上角还印着一行红色的汉字：恐怖慎入！
王伟利顿时来了兴趣，你越是说恐怖，他就越想看看有多恐怖。
“李兰，这个视频好像很恐怖，要不要一起看看？”王伟利兴奋道。
“恐怖啊……”李兰有点不太想看。
“没关系，晚上我送你回去，”王伟利拍拍胸脯，露出一副男子汉的气概。
李兰勉强点了点头，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耳机。
王伟利大喜，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室友让她带学姐去看恐怖片的原因了。
有道是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想想看，学姐总是以姐姐自居，你不管干什么，她都当你是小屁孩，你怎么可能追到她呢。
这个时候，就带她去看点恐怖片，等她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失声的时候，你就可以乘势揽她入怀，展现自己的男人气概，顺便揩揩（kai）油，那话儿说不定就成了。
王伟利今天本想拉着学姐看治愈电影，没成想那个制作团队居然出新片子了，而且一眼看上去就很吓人。
这岂不是天助我也？
王伟利心里一阵窃喜，点击了播放。
虽然他胆子也有点小，晚上一个人走夜路都得唱支国歌。
但美人在前，真男人不行也得行，阿飘什么的，都让它见鬼去吧！
130章 雪山凶灵太吓人了
（胆小慎入）
和王伟利想象的不同，《雪山凶灵》的开头并不恐怖，甚至还显得有点温馨。
在一房间里，一群青年男女围坐在茶几前聊天，茶几上摆着零食和肥宅快乐水，看起来是在聚会。
忽然，房间停电了，众人便拿出手电筒照明，一个男生提议，天这么黑，还停电了，不如一起来讲鬼故事吧。
人爱听，鬼也爱听，多刺激啊……
这算是恐怖片的经典开头了。
接着，作死的男生便将起了故事：
话说有个登山队去爬雪山，结果遇到雪崩，只有两人幸存，这两人便扎起帐篷，等待救援，可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救援队。
其中有一個人伤到了脚，食物又吃完了，最后虚弱地死掉了。
其实食物还是有的，只不过被另一个人偷偷地藏在了帐篷外面，他每天都借口出去查看情况，其实是出去偷偷吃东西。
伤者死掉以后，他心存愧疚，将尸体埋在了雪里，可第二天他一醒过来，就发现尸体居然躺在他身边！
他吓坏了。
连忙将尸体又拖出去埋了，可是等他再次醒过来，尸体还是躺在他身边！
是诈尸吗？
王伟利的兴趣一下子便被勾起来了。
男生继续道：“幸存的队员吓坏了，又一次将尸体埋在了雪里，然后拿起摄像机放在自己身前，打算录下自己睡着以后发生的事……”
“然后呢？”有人忍不住问。
但凡讲故事一定要有人问这么一句，否则故事就没法说了。
“然后，”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
“什么嘛，故事讲到最精彩的地方还能忘……”
这就好比写网文，不仅短还特么断章，众人差点没拿刀片宰了他。
就在这时，白衣女子冷静地开口道：“我也听过这个故事。”
众人一起看向她。
王伟利认了出来，“这不是郭襄吗？”
“对，好像是叫杨秘，”学姐显然更加见多识广。
电脑屏幕上，镜头推到杨秘的脸上，杨秘淡淡地道：“你忘记了这个故事最恐怖的部分。”
接着镜头一转，正片开始。
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上，刚刚发生了一场空难，总共有五人幸存。
江瑜饰演的记者拿着摄像机四处拍，马少华饰演的医生，抱着自己死去的妻子无尽悲痛，黄柏饰演的商人最为冷静，四处搜刮着物资，甚至将死人身上的衣服剥下来自己穿。
“阿兰，阿兰，你没事吧？”
“莉莉，我好痛啊！”
镜头转过去，只见杨秘抱着一个面容清淡的女子，正是刘思思，她的脚断了，正大声地叫喊着。
接下来医生简单帮阿兰处理了一下，商人搜刮完物资，拿出一张地图，告知大家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前往小木屋等待救援。
于是众人顶着风雪，艰难地去寻找小木屋，商人背着阿兰，没走不久就吃不消了，莉莉回头一看，只见商人正用消防斧在雪地上挖坑，准备将阿兰埋起来。
等等！
王伟利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剧情和刚刚男生讲的那个故事，有点相似啊……
都是队友脚断了，然后将队友埋在雪里。
难道这两个故事之间还有着某种联系？
王伟利偷眼看向学姐，李兰此时身体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显然是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你在干什么，你想埋掉阿兰？！”
莉莉冲过来抱住阿兰，愤怒地指责商人。
商人自顾自地挖着坑，“先挖个坑，把她埋在雪里躲一躲，等我们找到木屋再回来接她。”
莉莉自然不肯，和商人争执起来。
“好热啊，好热……”阿兰躺在地上，已经出现幻觉了。
“不行，不能丢下她！”
年轻的记者充满了正义感，直接背起阿兰，几人一起向前走去，将商人丢在最后面。
然而，没走几步，记者就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商人过来嘲讽道：“走啊，你们再走啊，别浪费力气了，带着她，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年老的医生劝道：“可是，这毕竟人命关天啊，”
“那你背她走啊，”商人一句便怼了回来。
医生也只好叹气，“我也没有办法了。”
莉莉还想背着阿兰继续往前走，可是又那里背得动，一转头，那三人已经在地上挖坑了。
她也只能无奈地背着阿兰回来，将阿兰埋在坑里。
“唉，人都是自私的，把人这样埋在雪里不就等于活埋嘛，”学姐叹道。
“其实把人埋在雪里反而是正确的处理方式，”王伟利解释道：“不然她被风雪一刮，很快就会被冻死的，埋在雪里反而可以保温，这就和因纽特人住在冰屋里一个道理。”
“你懂得真多，”学姐笑着看向他。
王伟利微微一笑，心里却笑开了花。
电脑屏幕上，四人埋完阿兰，却发生了争执，大家怀疑到底有没有小屋的存在，就在这时，商人看向远处，惊喜叫道：“小屋就在那里！”
“在哪里？”记者问道。
“真的有木屋，就在那里！”莉莉叫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小木屋的黑影在风雪里若隐若现。
四人一起狂奔了进去，接着又在其中发现了火炉，地瓜和苹果，还有四条毛毯，正好一人一条。
商人抢过苹果啃了一口，奇道：“怎么没味道？”
此时莉莉终于想起自己的好闺蜜了，阿兰可还埋在雪底下呢。
她推开小木屋的门冲了出去，记者紧跟在后面，两人拿起铲子想要将阿兰挖出来，可谁成想，记者一铲子下去，殷红的鲜血直接流了出来。
他挖断了阿兰的颈动脉！
“凶手，你是杀人凶手，你杀死了她！”
商人不知何时跟了出来，看见这一幕，抢过阿兰的背包，大喊着跑回了小木屋。
莉莉哆嗦着走向阿兰，镜头跟着她向阿兰移过去，“阿兰，阿兰……”她低声呼唤道。
忽然！
阿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莉莉的衣服。
她仰起头，脸上挂着雪霜，惨白一片，神情惊悚，看起来格外渗人。
渗人的音乐也随之响起。
镜头晃动着。
“啊！”
学姐跟着莉莉一起叫了起来。
“别怕，别怕，”王伟利拍了拍学姐的肩膀，虽然他自己也被吓得心脏直跳，但在妹子面前，还是要强撑着。
“莉莉，莉莉，不要丢下我……”
莉莉用力地挣脱她的手，却不料阿兰的美甲断裂，沾着血粘在她胸前的衣服上。
记者拉着莉莉回到小木屋，商人此时正在舔着阿兰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条白裙和一件白色的上衣。
“这是阿兰的东西！”莉莉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
火炉里，火光散发着暖色，似乎驱散了一些恐怖的色彩。
不过王伟利和李兰的情绪完全已经被调动起来了。
他们预感到，这个故事的恐怖之处可能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医生提议大家轮流睡觉，保存体力，于是那个经典的四角游戏便出现了。
直到此时，阿飘都没有出现过一次，王伟利感觉自己的后背直冒凉气。
因为根据莉莉的推测，四角游戏必须要五个人才能成立，那么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再联想到影片开头的那个故事，被埋在雪里的尸体总是会自己回来……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凑近了电脑，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雪山凶灵》的魅力也就在这里，不能一味地吓人，更重要的是要有悬念，能让观众既害怕，可又想看下去。
恐怖的最高境界也就在这里，让大家意识到有阿飘，可又不知道阿飘会在哪里出现……这个时候才是最吓人的。
等阿飘真的出现了，反倒失去期待感。
再之后，医生提出了新方案，大家还是轮流睡觉，但是叫醒别人后，就回自己的床上睡觉，这样就不会出现第五个人了。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学姐忍不住吐槽道，“非要空一张床出来……啊！”
她突然被吓得一跳。
电脑屏幕上，一个白色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飘了过去！
原来真的有阿飘！
学姐不知不觉间已经抓紧了王伟利的手。
王伟利看看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心里一阵窃喜。
果然，看恐怖片是撩妹的不二法门。
接着，医生被人叫醒，他把大家叫起来，却发现商人离奇地死去了，脖子上还出现了两个血洞。
医生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分析，起码已经死去两个小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刚刚叫醒他的人是谁？
又是谁一直在参与他们这个游戏？
医生环顾着木屋，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爬起来抓着地瓜就往嘴里塞，“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吃东西……”
记者跑过来抱住他，“别做傻事了！”
莉莉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是阿兰回来报复了，我们丢下了她，她现在要把我们都杀死……”
医生啃着地瓜，最终领了盒饭，记者拿出摄像机放到地上，然后搂住莉莉，对着镜头笑道：“我们俩可能是最后生还的两个人，可以用这个相机，记录下来。”
俩人靠在一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莉莉再次醒过来，她发现记者背后插着一把斧子。
记者，卒。
莉莉想起地上的那个摄像机，颤抖着将其捡了起来，打算查看一下是谁杀死了记者。
她打开摄像机，放到眼前，镜头从莉莉的后脑勺缓缓推向摄像机的屏幕。
“啊！”学姐“嗷”地一声扑到王伟利怀里，“太吓人了，我不敢看了！”
“没事，没事，”王伟利敷衍地拍了拍学姐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女人？
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砍死了记者！
学姐也从王伟利的怀里缓缓抬起头，看向电脑屏幕。
怕归怕，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想要一探究竟的还有莉莉，她紧张地看中摄像机。
摄像机屏幕上显出她和记者靠在一起睡觉的画面，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
“呜呜~”
莉莉忽然听到一阵呜呜的风声，吓得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王伟利跟着被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莉莉也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低头就看见摄像机屏幕上，一道白色的身影飘了出来，拎着斧子一下就砍死了记者。
“啊！！！”
莉莉惊恐地大叫起来，扔掉了摄像机。
那道白色的身影分明就是死掉的阿兰。
她真的回来了！
她想要杀死所有人！
“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莉莉颤抖着哀求道。
王伟利的小心脏也被吓得扑通扑通直跳，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影片上了。
“啊！”莉莉忽然又叫了出来，她发现自己的指甲上不知何时染上了鲜血。
“你看她的美甲！”学姐叫道。
镜头定格在莉莉的手上，王伟利这才想起来，莉莉是没有美甲的，这是阿兰的手！
莉莉身上的毛毯滑落，毛毯里，她分明穿着一套白衣白裙！
原来刚刚那道白色的身影，居然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杀死了记者！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指甲，瞪大了双眼。
王伟利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学姐，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连呼吸都停顿了。
这片子太烧脑了。
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抓住了莉莉！
她惊恐地扭头看过去，竟然是救援队赶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救援队问。
莉莉瞪大眼睛回过头，只见记者、商人、医生都倒在雪地里，哪还有什么小木屋啊。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他们的幻想！
医生抱着一团雪球往嘴里塞，阿兰的脖子上插着铲子，登着双眼死不瞑目，而且就死在她身边。
镜头再转，又回到了刚开始的屋子里，一群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莉莉。
莉莉面无表情地讲完了那个故事的后半截：
那个队员非常害怕，拿起摄像机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在半夜将尸体挖了出来，放到自己身边，然后躺在尸体旁边睡了过去……
王伟利感觉自己已经没办法在思考了，他紧张得都冒汗了。
这个片子的后半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他一开始就猜到了可能并没有什么小木屋，这一切都是那几个人的幻想。
可是，到底是谁杀掉了那三个人呢？
是莉莉？
是梦游？
还是精神分裂？
又或者，真的是阿兰的报复？
学姐躺在他的怀里，再也不敢说话了。
可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镜头伴随着莉莉的讲述，再次回到了雪山上，然后落在摄像机的屏幕上。
王伟利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只见摄像机屏幕上，一道白色的身影看不清脸，悠悠地飘了过去……
再之后，四个殷红的血字冒了出来。
王伟利发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会记住这四个字。
导演：江瑜
故事结束。
131章 两个人都成长了不少
“阿兰，我们要不要去公园逛逛？”吃过晚饭，王伟利鼓起勇气问道。
从学姐到李兰，再到阿兰，这小子的进度倒是很快。
“不了，都这么晚了，”学姐犹豫着拒绝了，“还有，你别叫我阿兰，我现在一听到阿兰，就想起那个女鬼。”
“哈哈，那我送你回宿舍吧。”
“嗯。”
两人并肩走在路边，昏黄的灯光下，俩人的影子越来越近。
王伟利又想起看《雪山凶灵》的时候，学姐被吓得躲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当时他完全沉浸在剧情里，对此没什么感觉，事后想起来，才后悔当时没有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温香软玉。
她应该也是对我有好感的吧？
王伟利微微低头，看着李兰的侧脸，终于忍不住道：“学姐，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李兰没吭声。
王伟利一时有点尴尬。
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学姐真的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喜欢自己？
也是，学姐这么腼腆害羞的人，自己居然想牵她的手，真是太过分了……
王伟利惭愧地胡思乱想着。
俩人默默走到女生宿舍门口，不远处，一对鸳鸯抱在一起，忘情地啃着。
李兰转过身道：“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宿舍吧。”
“嗯。”王伟利情绪有点低沉。
“周末有空一起看电影啊。”
嗯？
看电影？
王伟利有些惊喜地抬起头，随机高兴笑道：“好啊。”
她居然主动邀请我看电影……
那岂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
回宿舍的路上，王伟利满面春风，虽然没能牵到学姐的手，但至少定下了下一次约会的时间，这就说明学姐至少不讨厌他。
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学姐也喜欢他啊！
加油，王伟利！
你一定可以摆脱打光棍的命运的！
等他走回宿舍，差点连将来孩子姓什么都想好了。
另一边，李兰走到宿舍，豪迈地一把推开门，“爱妃们，你们的爸爸回宫啦！”
几个女生一起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
“拿下小学弟了吗？”
“进展到哪一步了，表白了吗？”
李兰坐到床上，身前围着一群妹子，“按照你们说的，我跟他去了网吧，然后看了一部恐怖片，那片子真的超级恐怖，特别渗人，强烈推荐给你们。”
“讲什么的？”三妹问。
李兰劲劲儿地道：“就是说有一群人在雪山上遇难了……”
二妹打断她，“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你是去钓学弟的，这时候就应该被吓得花容失色，倒在学弟怀里！”
这個时候的大学，还流行按照年纪排辈分，李兰是宿舍里最大的那个，也是唯一单身的那一个。
眼瞅着都要毕业了，没想到居然老牛吃嫩草，被一个学弟看上了。
李兰一拍大腿道：“老娘也是这么干的啊。”
“那他呢？”
“嗯，回来的路上他问能不能牵我的手。”
“你怎么说的？”
“我没说话，”李兰解释道：“我总不能说可以吧，女孩子总得矜持一点。”
“然后呢？”
“然后，他就一直没动静……”
“这个学弟很害羞啊，这还要问什么，直接上手一牵，事儿就成了啊！”
一群姐妹简直恨铁不成钢。
“没事儿，我约了他下周看电影，”李兰说着还攥了下拳头，“到时候直接拿下！”
矜持、害羞什么的，不过是保护色。
当你以为你在追一个女生的时候，其实不过是她想让你追罢了。
真正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的。
……
晚上，刘思思坐在电脑前，刷着论坛上《雪山凶灵》的讨论。
目前这个短片上线不过48小时，播放量就已经破百万了。
除了优酷给予的资源倾斜外，更重要的还是自来水的自发宣传。
这两天，贴吧、天涯上到处都是网友在讨论《雪山凶灵》的剧情。
“优酷又出了一部治愈微电影，《雪山凶灵》强烈推荐大家去看吖。”
“你确定治愈电影叫这个名？它治愈你什么？”
“呃……它治好了我喜欢走夜路的毛病。”
“妈的，我昨天大半夜看这片子，被吓得一整晚都睡不着，总感觉屋子有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里面的那两个女演员真是绝了。”
“楼上是个狠人，居然敢晚上看这片子，我昨天中午看的，都感觉后背冒凉气。”
“话说有没有人知道演阿兰的那个女演员是谁啊，她演技可真好，吓死我了。”
【图片】
【图片】
一个沙雕网友随手贴上了阿兰的一张剧照，图片上，阿兰被埋在雪里，满脸白霜，表情诡异，镜头俯视着她，彷如简直女鬼。
下面的沙雕网友们一下子炸了。
“卧槽，兄弟，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贴这种图。”
“你吓得我心脏病都出来了。”
“你们可真是胆小，我怎么就没事，不说了，我女朋友喊我去睡觉了，等会儿……我是一个人住啊……”
“楼上快跑，你根本没有女朋友！”
“完了，又被阿飘抓走一个。”
“楼上你要是还活着，记得来报个信。”
刘思思刷着帖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有这么可怕么？
她胆子小，江瑜告诉她这是恐怖片，她就没敢看原片，就连那两张图片都没敢点进去。
不过她又实在有点好奇，毕竟阿兰可是她亲自演的。
而且有人夸她演技好诶。
终于，好奇心压住了恐惧，刘思思动动小手，点击了进去。
“嗷！”
刘姑娘被自己吓得一哆嗦，扔掉鼠标就跑了出去，江瑜刚洗完澡，光着膀子正换衣服呢，就见一个不明物体扑上来挂在他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江瑜赶紧搂住她问道。
“呜呜呜~”刘姑娘哼哼唧唧的，“好吓人。”
“什么好吓人？”
刘思思却不肯说了，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前。
刘姑娘毕竟是个体面人，总不能说她被自己的剧照给吓着了吧，丢死人了……
江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明白过来，“你不会偷偷看了雪山凶灵了吧？”
“莪没有，”刘思思道，“我，我就是看了下照片”
“哈哈哈，笨死了，看个照片都吓成这样。”
“哼哼哼，谁让你把我拍成那样的，我不管，都是你……”刘姑娘开始耍赖。
她自己也没想到，那张剧照居然会那么吓人。
当时拍摄的时候，用的是绿幕，四周全是绿布，江瑜也在旁边，她只觉得好玩，一点也没感觉吓人，真想不到，加上特效以后，恐怖效果会那么强。
“好好好，”江瑜顺手将她抱起来，“你能不能先下来，我还没穿衣服呢。”
刘思思这才注意到江瑜还光着上半身呢。
她一下子红了脸，扭头跑回房，关上门后，靠在门板上，又是害羞，又是奇怪。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姑娘很小的时候就住校，一直都很独立，除了在父母面前，偶尔会撒个娇外，从来不屑于矫情。
可她刚刚，被吓到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找江瑜抱抱？
刘思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思思？”江瑜穿完衣服，推门走进卧室。
刘思思正乖乖地坐在电脑桌前，扭头看他，“我要回家了。”
“都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啊，”江瑜顺手关上门，走上去抱起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万一你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才不会呢，”刘思思靠在他肩膀上，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轻声道：“要是坏人抓我，我就跑。”
“你这小短腿，能跑得掉吗？”
“呸，你才小短腿。”
“不短吗，我看看你腿有多长，”江瑜忽然来了兴致，伸手在她腿上量着，“一扎，两扎……”
刘思思感觉自己浑身都软了，轻轻地捶他一下，到底还是没能阻止他。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99，+99……”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9！”
132章 探索正能量的最高记录
优酷总部，早上九点，王有胜准时来到工位，顶着两只黑眼圈，仿佛身体被掏空。
“你怎么了，被女妖精吸干阳气了？”
“真要有女妖精，也是我榨干她，”王有胜揉揉自己的眼睛，打开电脑，开始了打工人一天的摸鱼生活。
这两天他上班都没什么精神，没事就刷天涯和贴吧论坛，和各路沙雕网友争论《雪山凶灵》到底是有鬼还是没鬼。
目前《雪山凶灵》在优酷上线已经有一周了，播放量超过五百万，大有问鼎优酷播放量第一之势。
除了那条《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外，就数《雪山凶灵》播放量最高。
在国产电影都还是各种堆积明星，剧情稀碎的时代，观众们突然在网上看到一部悬疑恐怖片，这种惊喜难以言表。
在被吓得头皮发麻之余，也开始在网上分成了两派，争论《雪山凶灵》里到底是真的有鬼，还是女主精神分裂。
一派认为阿兰死后，化身白衣女鬼，被“四角游戏”召唤了过来，附在莉莉身上，杀死了其余几人，最后要不是救援队及时到来，莉莉估计也会被杀死。
这种说法是最合情合理的，一切都能说得通。
另一派则认为白衣女鬼什么的，不过是莉莉的幻想，就好像小木屋、火炉什么的都来自于他们的幻想。
莉莉是因为丢下了阿兰，心存愧疚，所以分裂出了阿兰的人格，杀死了其他三人，为阿兰报仇。
这样也可以解释四角游戏的成立，因为莉莉身体里有两个人格，她叫醒的其实是阿兰的人格。
阿兰人格醒来后，换上白衣白裙，开始复仇，害死商人和医生后，再用斧子砍死了记者，摄像机里拍摄到的白衣女鬼，其实就是莉莉自己。
到目前为止，这一派的分析已经得到了大量网友的认可，王有胜也深以为然。
不过他还是照例在网上刷着各种帖子，看看有没有新的分析出现。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乐趣了。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大天朝向来都是人才辈出，很快一個叫“卧龙生”的网友发的贴子就被顶上了热门。
因为“卧龙生”在那两派之外，又提出了第三种解读。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故事是以莉莉的视角展开的，在影片开头，就是莉莉在讲故事，随后才进入正片。
通过莉莉的讲述，我们可以确定这样几件事情。
第一，莉莉是那场事故唯一的幸存者；
第二，商人和医生的死和她都有关系，记者也是被她砍死的；
第三，砍死记者的过程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第四，她被救援的时候正穿着阿兰的衣服。
其实，最重要、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恰恰就是第四点，为什么阿兰的衣服会穿在莉莉的身上呢？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阿兰的衣服是被莉莉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呢？”
卧槽！
王有胜看着这分析，忍不住大呼牛逼，根据这个“卧龙生”的分析，这个故事可就太黑暗了。
他继续看了下去。
“下面是我的推测：
一场空难，五人幸存，阿兰脚断了，被其他四人埋在雪里，其他四人则坐在其旁边等待救援。
莉莉被冻得受不了，又误以为阿兰已经被冻死，所以想到了把阿兰挖出来，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自己穿。
记者小哥给她帮忙，结果阿兰还没有死，反倒被记者一铲子铲死，这下子记者直接就成了杀人犯了，莉莉则是帮凶。
后面的故事还用我再分析下去吗？”
虽然帖子到这里就结束了，并没有分析完，但王有胜已经自己脑补出了剩下的故事。
阿兰被铲死后，莉莉脱下了她身上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所有她没有被冻死，活到了最后。
为了掩盖杀人的真相，记者和莉莉合伙，在轮流睡觉的时候，故意没有叫醒商人，所以商人被冻死。
而他们俩人又霸占了食物，所以医生被冻出了幻觉，把雪块当成了食物，也被冻死。
就在记者以为成功灭口，安心睡觉的时候，莉莉又趁记者睡着，用斧子砍死了他。
至于白衣女鬼，精神分裂什么的，不过是莉莉为了逃脱罪责，编出来的故事而已。
这个分析抛开了“女鬼附身”和“精神分裂”，提供了另外一种解释，而且更加阴暗，却又合情合理。
大佬牛逼啊！
王有胜忍不住回复道。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导演是怎么想的，但直觉告诉他，也许这第三种解释，才更符合这个故事的本意。
其实无论真相如何，一部微电影能够引起如此广泛的探讨和分析，就已经非常成功了。
对于优酷来说，讨论的人越多，视频的热度越高，吸引来的新用户也就越多。
古永坚看着后台不断增长的访问量，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之前还在ugc和pgc之间摇摆，但《雪山凶灵》的成功直接往pgc那一端添加了一块重重的砝码。
现在古永坚已经完全倒向了pgc这一端了，他甚至开始考虑起了江瑜之前和他说过的会员制。
如果他们平台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雪山凶灵》这样的作品，那么收用户一点点会员费，也很合理吧……
“喂，ricardo吗？是我，victor，”古永坚开心之余，拨通了江瑜的电话。
这年头互联网公司都流行取英文名，像什么jack、pony之类的，古永坚的英文名就是victor。
为了跟他们混成一片，江瑜只好入乡随俗，给自己取了个ricardo——李嘉图。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手里还有一个新剧本没有拍，我们可以继续合作嘛……什么，土豆网也联系你了？！”
麻蛋，这个土豆居然想撬墙角！
“你放心，投资都好说，我们合作过一次了，我的人品你也知道，我们肯定比土豆出资更高！”
“还是50万投资够不够？不用，不用，这次50万我们全部出，不用你们出一半了，我当然相信你，完全相信你……”
“什么，你还要期末考试，要等到明年？”
古永坚一肚子槽点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半天才道：“好吧，那祝你……考试顺利。”
他挂了电话，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他答应给够投资，给足宣传资源，本以为可以策马奔腾了，结果被期末考试给拦下了。
一个能拍出《雪山凶灵》这种经典恐怖片的年轻导演，居然告诉自己，他还要忙着期末考试？
这特么不科学啊！
……
江瑜的确是在忙着期末考试，不过除了学校的考试，还有和刘思思的考试。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1999！”
江瑜躺在一旁，看了眼收入记录，心道自己比上次有进步啊。
而且进步还很快。
他原以为“999”就已经是正能量的最高点了，没想到经过他一番努力后，刘思思带给他的正能量居然又一次刷新了记录。
这几天，他没事儿就拉着刘思思一起做实验，充分发挥出了不怕苦不怕难的探索精神。
可还是没能探索出正能量的最高记录是多少。
这个系统，深不可测啊。
温存片刻，江瑜扶着腰来到电脑前，用傻猴子在优酷的账号，发布了一条mv。
准确地说，应该叫预告片。
他之前答应宁皓，帮《疯狂的赛车》写一首主题曲，如今歌曲已经制作完成了，宁皓觉得挺有意思，正好当成预告片，借优酷的资源宣传一波。
2008年的春节档竞争格外激烈，战火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拉开了。
12月，冯晓刚带着《集结号》对战陈可新的《投名状》，虽然阵容不如《投名状》集结了李连杰、刘德华和金城武三位男神，但票房一点不虚。
截止到目前，《投名状》的票房已经破亿了，《集结号》却照样稳压它一头，可以说已经坐稳了2007年电影票房冠军。
江瑜隐约记得，这两部电影最后都是破了两亿的，不过《集结号》的男主角是张翰予，此时还没有什么名气，片酬自然也不高。
而《投名状》就不同了，总投资三个亿，李联杰的片酬就达到了一个亿！
陈可新说是看中了李联杰在米国的影响力，可最后《投名状》的全球票房也不过4000多万美元，其中3000万美元还是天朝贡献的，可以说是惨败了。
除了这两部大片，阔别已久的星爷也带着《长江七号》王者归来，一下子将观众的期待值拉满。
在《新喜剧之王》前，这位爷在大陆的票房号召力可是杠杠的。
另外，国内顶流周杰棍也参战了，他主演的《大灌篮》集结了吴综宪、颜妮、曾至伟等一溜大咖，在观众群体中的号召力也是不容小觑。
张小小敲击着键盘，脸上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于她这样的娱乐记者来说，影视圈撕逼越厉害，她的车马费也就越丰厚。
“小小，快来看，优酷上有条新视频，可有意思了，”一旁的同事叫道。
“你少来忽悠我，”张小小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不会再上当了。”
她已经被忽悠过两次了。
第一次，这家伙把恐怖片当成治愈系爱情电影忽悠她去看，结果就是张小小好几天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坐电梯。
第二次更过分，这家伙在上班时间拉着她看《雪山凶灵》，最后被主管抓到，然后她们三个人一起看了起来，结果就是办公室里尖叫声此起彼伏。
搞得隔壁程序员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这次不骗你，真的，”同事哭笑不得地道：“是傻猴子发的一条预告片，疯狂的赛车你忘啦？”
《疯狂的赛车》？
张小小立马想了起来，之前她参加过这部电影的发布会的，得知是《疯狂的石头》原班人马拍摄后，她还期待了好久。
这么说，《疯狂的赛车》也要参战了？
张小小一下子兴奋起来，立马点进了优酷网，只见优酷直接在网站最上方拉了条横幅：《疯狂的赛车》主题曲mv震撼来袭！
江瑜和优酷也不是白合作的，除了投资以外，古永坚还答应要给他一定的宣传资源。
这不，《疯狂的赛车》一上映，这些资源就用上了。
133章 为了宣传江瑜居然做这种事
一阵鼓点后，前奏响起。
张小小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闽南歌曲，这个时代的闽南歌曲风格极为统一，而且主题基本都是拼搏和爱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听到闽南歌曲的前奏，总会想起一群穿比基尼的妹子，每人一个台子，在那里且唱且跳……
“踏上江湖是我的命，不是甘愿做坏子
做兄弟好过时，每天穿金又戴银
……”
伴随着非常有江湖气的歌声，江瑜穿着一身黑西装，带着小弟从庙里走出来。
小弟道：“大佬，住庙里没肉吃，找個酒店住啦。”
江瑜啪地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一副很凶的样子，“住酒店，你有台胞证嘛！”
张小小噗的笑出来。
一个倪永孝那样的黑帮老大，居然教训小弟住酒店要有台胞证，无形之中就形成了一种反差萌。
和冯晓刚电影里那种段子式的搞笑不同，宁皓电影到处都充满着这种反差感，让观众情不自禁就会笑出来。
这也是《疯狂的赛车》最好玩的地方。
没错，就是好玩。
《疯狂的石头》好玩，《疯狂的赛车》仅从预告片看来，也是一样好玩。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有那味了。
张小小顿时燃起了观影的欲望，她滑动了下鼠标，拉到视频下面的评论区，各路网友们和她的想法也都差不多。
“啊啊啊，终于等到了，我期待好久了。”
“救救电影吧，我再也不想看那种苦大仇深的大片了，就想找部好玩的电影乐呵乐呵。”
“1月26号上映吗？我记得星爷的《长江七号》也是那一天上映，这是要掐起来的节奏啊。”
“哈哈哈，我已经决定了，上午看长江七号，下午看疯狂赛车，晚上去看女朋友。”
也有一部分观众注意到了那首主题曲，《浮沉的兄弟》。
“话说这首歌听起来好老啊，总感觉小时候听过。”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歌词就很有90年代的风格，有一种江湖气。”
“没有，闽南歌都是这个风格，这歌应该是新写的。”
“是吗，这歌竟然是新出的？”
网友们顿时震惊了一片。
张小小也好奇了起来，特地去检索了下这首《浮沉的兄弟》，在百科里找到了这首歌曲的信息，发行时间那一栏赫然写着2008年。
至于词曲作者就更神奇了。
作曲：群星
作词：佚名
演唱：江瑜
呵呵呵，群星和佚名这两位老师还真是高产啊。
这三个名字里，只有江瑜这个名字是正常的，“佚名”“群星”什么的摆明了就是马甲，糊弄傻小子呢这是。
张小小看着那三个人名，不屑地轻哼一声。
小样儿，你以为你披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随着预告片的推出，以及各路媒体的宣传造势，《疯狂的赛车》热度也渐渐地被炒了起来。
中影和傻猴子拢共出了一千万资金，实际上只到账了八百万，剩下的全是宣发费用。
在江瑜看来，媒体就好比饿得半死的野狗，只要你肯给他们肉骨头，想让他们叫几声，他们就叫几声。
非得把他们喂饱了，他们才肯嚎几嗓子，把全村的人都叫起来花钱看电影。
而江瑜犹嫌不足，干脆亲自下场，草拟了一篇通稿：“震惊！导演宁皓竟然放言要将周星池斩于马下！”
“据知情人士透露，导演宁皓的新作《疯狂的赛车》将要在1月26号上映，同期上映的还有周星池带来的力作《长江七号》。
当被记者问及和星爷同档期竞争，会不会有压力时，宁皓坦言，周星池是喜剧电影界的一座高山，这座山我攀不过去，但我也会有我自己的风格去打动观众，我相信真正的好电影是不会被埋没的。
此前，宁皓导演的《疯狂的石头》拿下了一千万票房，面对和星爷的同期竞争他这样说，是不是自信过了头了呢？”
【图片】
【图片】
配图是江瑜从网上下载回来的，一张周星池的照片，和一张宁皓在剧组的抓拍照片。
图文毫无关系。
真可以说是开局两张图，内容全靠编了。
宁皓看到这标题都快吓傻了，跑来找江瑜：“老大，你找记者发这种通稿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江瑜奇道：“你这么客气干嘛，你以前可从没叫过我老大。”
“这是重点吗？这特么是重点吗？”宁皓气道：“你要炒作也不带这么干的吧，我以后在导演界还混不混？”
江瑜笑道：“你紧张什么，你倒是看看内容啊，我又没编排你。”
“可是你在标题里把我编排得还不够嘛，还有，你这标题，还有这图片，和你这内容有关系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标题党，”江瑜循循善诱，“现在是网络时代，就要取这种耸人听闻的标题，才会有人点进去。”
“你想啊，他看到标题气得要死，点进去一看，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最多骂一声记者煞笔，但是无形中就帮咱们做了宣传啊。”
实际上，在这篇稿子里，宁皓有没有对周星池说过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疯狂的赛车》在1月26号上映！
宁皓摸着下巴琢磨一下，虽然怎么想怎么觉得江瑜这小子是在扯淡，但又不得不说，这个逻辑，好像还真能跑的通？
“那，那要是有人只看标题，根本看不懂内容，然后直接就开骂怎么办呢？”
江瑜耸耸肩，“骂就骂呗，越骂越火，没听过嘛，黑红也是红。”
这也几乎是国内惯例了，每当有什么电影上映，或者电视剧开播，都会安排男女主炒个绯闻，或者让导演出来喷几句，其实都是为了那点流量。
这种碰瓷式营销，江瑜再熟悉不过了。
宁皓微微点头，觉得有点道理，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对，“那要是玩砸了呢？”
江瑜笑道：“砸了就砸了，反正也是骂你。”
“卧槽？！”
宁皓都迷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而且还特么无耻得理直气壮。
“来自宁皓的负能量，+99！”
“哎呀，骂几句掉不了肉，反正都是为了赚钱嘛，不寒碜。”
“我这还有几篇稿子，你看看写得怎么样。”
行吧。
宁皓也是无奈，凑到电脑前，看到文档，轻声念道：
“独家揭秘！《疯狂的赛车》原定主角是江瑜，临到开机为何换主演？”
“为了当男主角，黄柏竟然在剧组做了这种事。”
“走私的时候这样带货，黑帮老大看了直呼内行。”
“老公要杀老婆，老婆要杀老公，这部电影尺度太大了，拍出了人性的丑恶。”
“《疯狂的赛车》十大情节，看完笑得头都掉下来。”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江瑜道：“你别管是什么玩意儿，你就说你看完标题想不想点进去吧。”
宁皓用三分鄙视，四分怀疑，两分难以置信，还有一分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他。
“你啊，积点德吧你！”
134章 疯狂的赛车真的上映了
“独家揭秘，《疯狂的赛车》原定男主是江瑜，临到开机为何换主演？”
“为了当男主，黄柏竟然在剧组做这种事。”
网吧里，王伟利看着搜狐娱乐频道上的这两条新闻，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就点了进去。
他是《疯狂的石头》的狂热影迷，足足看了四遍，里面的台词都能背了，对黄柏和江瑜也是非常熟悉，黑皮和谢小萌嘛。
看着这么劲爆的标题，他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撕逼大戏，点进去正准备一探究竟呢，就见文章内容写道：
“其实江瑜、宁皓、黄柏三人在生活中也是好朋友，宁皓写完《疯狂的赛车》的剧本后，便联系了黄柏，想让他出演男主角，但黄柏却拒绝了，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他认为自己还没有演好男主角的能力，便向宁皓推荐了江瑜，最后在江瑜和宁皓两人的鼓励下，他终于鼓起勇气，在《疯狂的赛车》中突破了自己以往的形象。
想要知道黄柏在《疯狂的赛车》中的精彩表现，就一起去电影院看看吧……”
王伟利看完这篇新闻，心里就一个想法：
就这？
你特么搞一个这么大的标题，点进来一看就这？
王伟利又点开了另一条新闻，他倒想看看黄柏为了当男主，在剧组都干了哪些事。
“在《疯狂的赛车》中，有一场黄柏在雨中被教练痛打的戏份，一开始饰演教练的马少华老师舍不得下手，拍出来就显得很假，只能重拍。
等到真打的时候，部门之间的配合又出现各种状况，导致黄柏在雨中被足足打了一天，也只有这样敬业的精神，才能拍出精彩的电影……”
你要实在不会写，就找個厂打螺丝吧！
王伟利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侮辱了，这都是些什么垃圾内容。
“阿伟，”学姐李兰拎着两杯奶茶，笑吟吟地进来。
“兰兰，”王伟利顿时笑眯了眼睛。
自从上次他和学姐一起看过《雪山凶灵》以后，他就感觉两人的关系进展极快。
每次俩人见面，仿佛连空气都暧昧起来。
李兰坐到他身旁，作出一副淑女的样子，“我们晚上看什么电影啊？”
王伟利道：“要不看《疯狂的赛车》吧，我看新闻上说这电影很搞笑的。”
虽然被那些标题党的新闻搞得很无语，但无形间却也牢牢记住了《疯狂的赛车》这部电影，在决策时不自觉地就会有所倾向。
李兰吸了口奶茶，咬着吸管道：“可是我想看周杰棍诶。”
“大灌篮吗？这电影好多明星的，我估计人肯定很多，要不然我们先看大灌篮，晚上再看疯狂赛车？”王伟利劲劲儿地道。
“嗯，也行，你记得把身份证带上。”
“看电影又不用身份证，带那玩意干啥。”
“呃，”李兰差点没被噎死，只好道：“我怕晚上太晚了，回不去宿舍。”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能把你送回宿舍，”王伟利拍拍胸膛，一副很懂的样子，“就算阿姨提前关了门，我也能给叫开。”
“那，行吧……”
王伟利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冲浪，“我来找找大灌篮的预告片，还不知道这电影到底是讲什么的……”
李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大男孩，脑子里忽然冒出一种奇怪想法：
这家伙，该不会真是想看电影吧？
……
1月26号，《大灌篮》、《长江七号》、《疯狂的赛车》同期上映，2008年的春节档大战由此拉开了序幕。
在这三部电影中，《赛车》还真不是最有优势的，《长江七号》有星爷，有情怀，《大灌篮》有周杰棍，有一溜的大牌明星。
就这两样足够说服观众进影院了。
《赛车》有什么呢？
有一溜歪瓜裂枣，加四五条演员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剧情线？
就凭这些，能把票房从观众的口袋里掏出来？
宁皓不信，黄柏不信，江瑜虽然有信心，但也忍不住有些怀疑。
他记得前世《赛车》在2009年上映，票房是破了亿的，但如今提前了一年上映，江瑜怎么都没想起来，居然会碰到周星池。
这座大山，谁碰见都得怵。
除非他自己失误。
影片已经上映，能用的宣传手段都用过了，江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按部就班地跟着宁皓他们跑路演。
在同期的三部电影中，《赛车》的排片是最低的，《长江七号》能拿到40%的排片，位居榜首，《赛车》却连一半都不到。
对于影院经理来说，哪部电影有噱头，有大明星，能吸引观众，自然就会给它更高的排片。
大明星=高票房
这个等式在天朝一度是能够成立的。
别以为流量电影都是小鲜肉们的锅，那帮老腊肉也不是什么好鸟，而且玩得更花。
花大价钱请一帮大明星，却连一个剧本的故事都讲不好，再联系媒体将热度炒到天上去，然后就能到电影市场上去割韭菜了。
这套模式在互联网资本入侵影视圈以前就已经在国内盛行了，整个把观众当峨眉山的猴子耍。
国产电影的名声就是这样一点点被败坏掉的。
而《大灌篮》赫然也是其中一份子。
晚上，王伟利拉着学姐的手腕，一脸嘚瑟地走进电影院。
下午的时候，他带着学姐满怀期待地走进电影院，可看完《大灌篮》以后就俩字：失望。
仿佛看了，仿佛又什么都没看。
周杰棍在音乐上的天赋毋庸置疑，可在演戏上……那真不是他强项。
整部电影剧情细碎，逻辑基本没有，周董极其敷衍地在大荧幕上耍着帅，大明星们如同走马观花似的来来去去，哪怕李兰是周杰棍的狂热粉丝，也不得不说一句：这电影真挺无聊的。
这下王伟利可算逮着机会了，一脸兴奋地和李兰嘚瑟着，“我早就知道大灌篮是烂片了，你还非要看，现在啊，哪部电影明星多，就说明这电影一定烂。”
李兰手里拎着可乐爆米花，只好“嗯嗯啊啊”地点头敷衍着，心里无奈想道，这可真是个傻小子。
俩人肩并肩，跟随着人群走进影厅，和王伟利想象的不太一样，影厅里《疯狂的赛车》上座率居然还可以，差不多都坐满了，俩人慌忙弯着腰经过一排座椅，找到位置坐下。
“当当当……”
伴随着音效，一条丑丑的金色龙标跳了出来。
影片正式开始。
135章 你这病二十块钱治不好
在宁皓早期的电影里有一个规律，越是长得帅、看起来很酷的角色，死得就越惨。
在《赛车》里，武力天花板应该是泰国佬阿泰，不仅能打，而且遇事沉着冷静。
交易现场，忽然一群条子闯了进来，他不慌不忙将面粉收进包里，然后一个人干翻一整队保安，从容离去。
就在他全神贯注观察着条子的动向时，一把扳手从后面伸出来，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一扳手砸下去，战神阿泰顿时扑街。
“哈哈哈……”王伟利乐得不行。
看电影前，谁也不会想到，在《赛车》里最出彩的不是黄柏演的耿浩，甚至不是江瑜演的东海，而是这俩笨蛋杀手。
“你胡看啥呢，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婚姻不是儿戏，你要专一。”
“干一行，要爱一行。”
“俺们是职业的，要有原则。”
“没有胆量哪有产量，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姐夫，俺们这样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啊！”
一句句经典台词往外飙，发展到最后，观众一看到这俩人出场就乐得不行。
电影便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走向高潮。
话说耿浩摊上了命案，想要跑路，只能将师父的骨灰盒交给殡仪馆，由他们的人帮忙送葬。
恰巧殡仪馆搞了個十八相送的项目，把送葬人员打扮得像个黑社会。
而东海带着小弟就住在庙里，误以为黄柏是来和他们交易的，俩人跨频对话，最后错把骨灰当成面粉带了回去。
“大佬，味道不对啊。”
“脑子让门挤了吧，那味道能对咯？”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噗！哈哈哈……”看到这里，观众都笑疯了，不知道哪个姑娘正好在喝可乐，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前面的秃头大哥本来正哈哈大笑着呢，忽然被洒了一脑门可乐。
“对不起对不起……”李兰慌忙道歉。
大哥转回过头来，摸了把自己的脑门，倒也没说什么，又转过去继续哈哈哈了。
他是一个影评人，绝对不是因为拿了傻猴子的红包才来看电影的，作为一名专业的影评人，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他能把六十分的电影夸成八十分，但不能把三十分的电影夸到六十分，那是在骗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赛车》这部电影的优秀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刚刚那场戏太绝了，剧情铺垫到这里，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物，各自行走在自己的宿命里，却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误会发生碰撞，而碰撞出来的结果又显得那么的荒诞、搞笑。
观众们站在上帝视角，看着两拨人被命运捉弄，于是开怀地大笑起来，这种幽默可以说是非常高级的。
在他看来，仅此一场戏，便值回票价了。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整部电影便在一种极嗨的氛围中宣告结束，一直到大荧幕上出现了“终”字，观众们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开。
“哎，等等，”王伟利拉住李兰，“前面好像有演员过来了。”
李兰转头一看，只见江瑜和黄双宝走到了影厅最前面，“谢谢大家来看我们的电影。”
“噢！”观众们刚刚看嗨了，这时候看见演员过来，十分兴奋地跟着起哄。
“姐夫！”
“大佬！”
黄双宝便是笨贼二人组中的姐夫，为人比较腼腆，面对观众们的热情，只是笑了笑。
江瑜就不一样了，劲劲儿地和观众们互动，“大家觉得我们的电影好不好笑？”
“好笑！”
“值不值票价？”
“值！”
“不值！”下面有观众故意起哄。
黄双宝看看江瑜，心道这可麻烦了，现在这观众不按套路出牌啊。
江瑜虽然没有算到这种情况出现，但也不慌，只是笑道：“一张电影票才二十块钱，能让大家开心地笑两个小时，这还不值吗？”
“你们要觉得不值，回家拿二十块钱放桌子上，你看你能不能笑出来？”
“你要能笑出来，你这病二十块钱治不好。”
“哈哈哈……”观众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被江瑜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挺值的哈。
黄双宝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江瑜，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真有两下子，随口砸挂，就能把起哄的观众给对付过去，这份能力他还真没有。
江瑜又道：“大家笑完了，也帮我们一个忙，回去宣传宣传，发动亲朋好友一起来看好不好？”
“好……不好……”下面又有人乱喊。
“谁说的不好，”江瑜这下可不惯着了，指指黄双宝，道：“俺们可是专业的撒手，让你们看看啥叫干一行耐一行。”
“哈哈哈……”
“最后啊，大家帮我们宣传的时候，记得再提醒一下，看电影的时候最好不要喝可乐，不然笑喷了我们可不负责……”
“噗！”李兰没想到自己会被cue到，羞得脸通红。
江瑜路演完以后，便和观众作了道别，匆匆地赶往下一处影院。
王伟利则拉着李兰跟着人群出了影院，燕京已入深冬，夜里极冷，两人脸上都挂着笑，精神非常亢奋。
一场电影俩小时，他们就足足笑了两个小时，就好像做了一场精神按摩一样，整个人都非常舒畅。
俩人在路边走着，步伐渐渐地一致起来，王伟利一低头就能闻到学姐身上的香气，他忽然想到什么，整个人紧张起来，忍不住弯了弯腰。
“你怎么了？”李兰问道。
“没怎么，”王伟利战术压了压枪，“那个，这么晚了，宿舍会不会关门了啊。”
“要不……我们找家酒店吧……”他鼓起全身勇气磕磕碰碰地道。
李兰故意鼓起脸，“我明天早上还要上课呢……”
“这个，”王伟利尴尬地挠了挠头。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李兰却一甩头发，“那走吧。”
她率先向前走去，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傻小子，终于开窍了。
……
第二天，江瑜一觉睡到十点才醒过来，腰酸背痛的。
他闭着眼习惯性地摸过手机，按下开机键，一下子十几条短信涌进来。
江瑜揉揉眼睛，一条条看了起来。
刘思思：“大懒虫，早安啊，你起床没有？”
刘思思：“中午过来吃饭呀。”
刘思思：“你居然还没有起床？可真懒。”
江瑜一笑，随手回复道：“我昨天跑路演，回来得太晚了。”
《疯狂的赛车》在排片上一点优势都没有，甚至还有不少午夜场，为了票房，江瑜也只能豁出去了，一直搞到凌晨才回来。
回复完刘思思，江瑜又查看了一下其他短信，让他想不到的是，居然还有好几条小广告。
“缘分自有天定，想知道你和命中的那个ta的缘分指数吗，回复xxx即可知晓答案。”
“回复td到10086，即可取消本项短信服务（包月10元）”
江瑜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尼玛是骗话费的。
不回复反倒没事儿，只要你一回复，不仅话费没了，还要被各种垃圾短信轰炸。
回复td什么的，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江瑜随手删掉那几条短信，这才看到了宁皓的疯狂轰炸。
“老鱼你猜一下我们首日票房有多少？”
“卧槽，你醒了吗，快猜一下首日票房是多少？”
“你大爷的快起来，我们发了知道吗，刚刚三爷给的消息，首日票房八百万！”
看着这文字，江瑜都能想象出来，宁皓在那头嘚瑟的模样。
不就八百万吗，至于这么激动嘛。
江瑜装起了大尾巴狼，风轻云淡地微微一笑，扔掉手机，一个跟斗翻了起来。
好吧，他也激动的。
在《长江七号》和《大灌篮》的夹击下，《赛车》能拿到八百万的首日票房，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和《大灌篮》和《长江七号》这种大制作、大宣传的电影不同，《赛车》没那么多钱买宣传资源，走的是口碑路线。
前者往往首日即巅峰，往后每天的票房都在下降，而口碑电影的票房却有机会可以逆袭。
而且吧，《大灌篮》实在太过拉跨了，这种把观众当韭菜割的行为，必然会迎来反噬。
此消彼长之下，再加上《赛车》的口碑逐渐传开，排片率应该还会有所上升，到时候票房估计还会有一轮小爆发。
保守估计一下，拿下一个小目标的票房应该不难吧？
要是能刷下一个亿的票房，起码能收回四千万的利润，而他投资了百分之三十，这是能分到多少啊……
江瑜穿上衣服，美滋滋地去卫生间刷牙去了。
只要有钱搞，再累也不怕。
136章 请给赛车一个挨骂的机会
在2008年的冬天，《疯狂的赛车》就像一条黑马一样，惊呆了整个影视圈。
首日票房800万，三天破2000万，首周票房破4000万，如果能一直保持这么迅猛的劲头，破亿根本不在话下啊。
要知道，在2008年的当下，国内能有几个导演能做到票房破亿的？
满打满算，也只有张一谋，陈恺歌、冯晓刚这三位而已，宁皓凭借这部《疯狂的赛车》直接成为了第四位票房过亿的大陆导演，可以说是真正的一炮成名。
票房增长迅猛的结果就是排片率持续上涨，可问题是国内影厅是有限的，《赛车》排片率上涨，自然就要有其他的电影排片率被砍掉。
市场就这么大，砍谁的呢？
《长江七号》虽然口碑一般，但还是有无数观众冲着周星池三個字涌入影院，院线经理们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大灌篮》最合适。
这部电影虽然集齐了一溜大明星，首日票房更是破千万，可上映三天以后，票房便开始下滑，首周票房甚至不如《赛车》。
一向唯利是图的院线经理们，自然一刀砍了下去，并将《赛车》的排片率升到了30%。
《大灌篮》的导演朱一平虽然修养不错，但也忍不住在镜头前内涵了几句：“现在什么演员都能拍电影了，我就看了十分钟，哇，一个认识的演员都没有，都不知道观众是怎么看得下去的，一个演员都不认识耶。”
第二天，各家报纸的娱乐版块就登上了头条：导演朱一平炮轰《赛车》，称现在拍电影的门槛太低，一群歪瓜裂枣的演员居然也能拍电影。
看到记者这样乱写，朱一平气得吐血，黄柏也有点心塞。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电影上映前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被观众嫌弃，没想到现在直接别人内涵了。
江瑜看着报纸，大喜道：“妙啊，这真是妙他爹给妙妙开门，妙到家了。”
黄柏气道：“喂喂喂，人家骂咱们歪瓜裂枣呢，你还在这喵喵喵的。”
“你不懂，”江瑜笑道：“他要是不骂，我还真拿他没办法，他这一骂正好撞我枪口上了。”
早在《赛车》上映前，他就想方设法去碰瓷周星池，结果人家根本不理，搞得江瑜编了一堆标题党文章无处施展。
《大灌篮》导演这一内涵，正好给了江瑜碰瓷的机会。
在娱乐圈里，最有效的营销方式就是碰瓷。
后世周杰棍粉丝大战菜虚鲲，表面上是一群中年粉丝学会了签到打榜，狠狠地教训了一下不懂事的饭圈小女孩，为自家老baby出了一口恶气。
实际上菜虚鲲都赢麻了好嘛。
这就是最典型的碰瓷式营销，在碰瓷周杰棍前，谁知道他是哪根葱啊，碰瓷以后，菜虚鲲的表情包漫天乱飞，许多根本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了他。
从那以后，“你打篮球的样子，像极了菜虚鲲”就成了球场上杀伤力最强的垃圾话。
黄柏瞄了江瑜一眼，搞不清他的路数，但本能地觉得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两天后，腊月二十八，一篇名叫“请给《疯狂的赛车》一个挨骂的机会”的文章，忽然同时出现在了搜狐、新浪、网易、企鹅等网站的首页。
“最近有个湾湾的大导演，嘲笑《疯狂的赛车》里没有明星，里面的演员他一个都不认识。
对此我只想说，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这样可能有点不太礼貌，对湾湾的友人我们应该保持最基本的礼仪，所以我想了想，将上面那句话修改为，我可去您大爷的吧！
从什么时候起，国产大片已经变成了大投资，大明星，大特效，大烂片了？
那位大导演有一部同期上映的电影，真是大牌云集啊，开局不到十分钟，周杰棍、曾至伟、蔡桌妍、陈柏临、颜妮、吴重宪就轮番上场。
可我就想问一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看电影？
花二十块钱，就是为了去看那些不知所谓的大明星拿着几千万的片酬，在大荧幕上自恋地耍帅两小时吗？
我们还要看着那些所谓的大导演，请一堆光鲜亮丽的稻草枕头把一团狗屎包装成大片卖给我们吗？
贱不贱啊？！
故事！故事！还是特么的故事！
一部电影最重要的是故事啊！
如果一部电影能让人觉得逻辑严密，非常接地气，还能从头笑到尾，有没有明星，真的有关系吗？
《疯狂的赛车》里一共四条线，交错进行，最后组成了一个巨荒诞、但又非常碉堡的故事。
这样的剧本没下过几个月的苦工，是写不出来的。
我采访过宁皓，问他是怎么写出这个故事的，他告诉我，日常的生活中往往暗藏着最大的荒谬。
他选择将这样一个荒唐的、荒谬的甚至荒诞的故事，放在一个天朝的市井的环境中，反倒让人有了一种迷醉的感觉。
我们都喜欢好莱坞大片，但是好莱坞大片里米国雄伟壮丽的景象，永远无法代替本土的城市风光。
我们太需要在国产大片里看见天朝底层的人情风貌了。
不过和第五代、第六代不同，《赛车》里没有什么乡土哀愁，也不涉及社会阴暗面，但那些土里土气的人物造型，他们口中天南海北的方言，下门大街小巷的海鲜排挡，还有环鹭岛自行车赛，都让我不由得对这部本土的电影产生一种源于心底的亲切。
这是我们天朝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啊。
但是，谁会愿意掏钱去看《疯狂的赛车》呢？
可能有些人看到电影海报，没有找到大牌明星，于是就不去看了。
可能有些人会冲着周杰棍看《大灌篮》，出来把这部片子大骂一通，但是都不会给《疯狂的赛车》一个挨骂的机会。
两年前，有一个记者看完《疯狂的石头》写文章说“请再给好电影一次机会”。
两年后，我得说：请你给《疯狂的赛车》一个挨骂的机会。
忘了那些大明星吧，《赛车》里每一个土里土气的演员，在我看来都是那么可爱。
黄柏展现了不下于任何一个影帝的演技，笨蛋杀手二人组带来了最多的笑点，江瑜则贡献了年度最佳台词：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我将这句话送给那些大明星，大导演们，你们对观众太没有礼貌了。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拍好电影呢！
当然，我知道看到这里，肯定有读者要质疑我是不是收了红包，竟然这样吹捧《赛车》，然后开始骂娘。
如果你要骂，至少也请你先看完电影再骂。”
不用说，这篇文章自然是出自江瑜之手。
不过他披了个马甲，署名是佚名。
他还没胆儿肥到指着同行骂“贱不贱”的地步，不过请媒体发通稿、带节奏的胆子他还是有的。
而且还很大。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文章一经发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江瑜碰瓷的是《大灌篮》，可是国内的那些大片导演，以及拿着高片酬各种耍帅的大牌明星们，还是纷纷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再就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记者们，本着“大过年的，当然得找点乐子”的原则，纷纷转载这篇文章，然后添油加醋，使劲儿煽风点火。
在天朝一个很有效的营销方式，就是卖情怀，尤其是爱国情怀。
虽然这年头看起来公知遍地，恨国党四处乱窜，但不得不说，绝大部分老百姓还是很有爱国热情的。
只要你爱国，而且质量也不差，老百姓就真舍得为你掏钱。
战狼是这样，红星尔克也是这样。
虽然一篇文章未必能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但至少能在有观影意愿的观众选择电影时，稍微影响他们一下。
仅仅如此，江瑜的宣传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更何况，《赛车》这部电影质量确实不错，而且口碑也在口口相传之中逐渐发酵。
尤其是像王伟利这样的年轻学生，看到媒体的煽风点火，立刻就被带了节奏。
在他看来，影视圈的那些大导演、大明星全是坏人，可劲儿地打压国产好电影，要是不支持一下《疯狂的赛车》，天朝影视圈就要完蛋了。
在这种想法的驱动下，他没事儿就在qq空间里各种推荐，恨不得将身边的朋友绑进电影院，然后捏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要支持国产好电影。
“兰兰，你在干嘛啊？”他给学姐发短信道。
“帮莪妈包饺子啊，你呢。”李兰回复道。
“我在想你啊，都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开学。”
“嘻嘻，我也想你了。”
“你还记得《疯狂的赛车》吗，我已经推荐好多朋友去看了，我们要不要再去看一遍？”
“都看过一遍了，干嘛还看？”
“可是我想见你啊，”王伟利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我们可以先定个酒店。”
“呸，小色鬼！”
……
燕京顺义，某豪宅中。
周杰棍顶着两只黑眼圈，毫无形象地坐在电脑桌前，无聊地刷着网页。
这些天，他又要帮《大灌篮》做宣传，又要参加春晚的彩排，可把他累坏了。
一直临到过年这两天，才找借口回到家，忙里偷闲玩了一宿的游戏。
现在正是休战时间，他喝口咖啡，随手点击着鼠标，一条新闻忽然弹了出来。
自从他装了某输入法，他的电脑就彻底被弹窗攻陷了，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关掉弹窗，那条新闻标题却引起了他的关注。
点击进去，周杰棍滑动着鼠标，越看神色越凝重。
那句“贱不贱啊”好似重锤一样，重重地砸他的心上。
虽然文章没有点名，但“不知所谓的大明星拿着几千万的片酬，在大荧幕上自恋地耍帅两小时”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在内涵他。
周杰棍挠挠脑袋，有点犯愁。
被人家骂了，他当然不爽，可问题是，他好像还真没办法反驳。
他在音乐方面堪称奇才，但在演戏方面，还真没什么天赋。
而且在《大灌篮》这部电影上，他确实没下什么功夫，状态也完全不对劲。
以前没人点出来倒还好，现在有人开骂，媒体也开始煽风点火，搞得他自己也有些意兴阑珊。
看着邮箱里朱一平给他发来的《刺陵》的剧本，有点犹豫要不要接。
正闹心呢，就见有人给他发消息：要不要切一局？
“好啊。”周杰棍心一横，关了网页，随手又开了一局。
算了，不拍了！
拍电影什么的烦死了，写写歌，打打游戏难道不香嘛。
以后还是安安心心做音乐吧，省得这帮媒体老是哔哔。
沉浸在游戏里的周杰棍并不知道，他此时赌气似的做出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刺陵》，那特么可是一部比《无极》还要煞笔透顶的电影啊。
137章 男朋友这种生物需要调教
又是一年春节至。
2008年冬天，一场超大规模的雪灾席卷了天朝，铁路、飞机、高速公路都受到了影响，这也就导致了江瑜等人无法回家过年，只能留在燕京。
刘妈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76平米小屋里，连口热乎的饭菜都吃不上，便干脆邀请他一起过年。
江瑜欣然同意。
大年三十那天，吃过早饭，刘爸便一头钻进了厨房，开始收拾年夜饭。
这是他们家的惯例，平时都是由刘妈做饭，年三十那一天，却由刘爸亲自下厨。
刘思思坐在沙发上，不时往厨房看一眼，“好香啊，我爸手艺可真好。”
刘妈道：“是啊，你没出生以前都是他做饭。”
“那他现在怎么不做了呢，可真懒。”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后来觉得，做饭比洗碗容易，”刘妈笑着说起了从前：“刚结婚的时候，他让我炒菜，我就故意把糖当盐放，做了三次饭以后，他就再不敢让我进厨房了。”
“那后来呢？”
“后来你就出生了，特别闹腾，我就觉得，嗯，还是做饭更轻松一点。”
刘思思靠在她肩膀上，“妈，你可真心机。”
“傻丫头，生活是需要经营的，男人也要调教，没点心机哪行。”
“怎么调教？”刘思思好奇道。
刘妈想了想道：“男人眼睛里是没有家务活儿的，你就得调教他，打个比方说，你问他洗碗和拖地选哪個，他选洗碗，等他洗完碗，你再问他拖地和洗衣服选哪个，他肯定选拖地，等他拖完地，你再让他去把衣服也给洗了……”
刘思思好奇问：“可是你怎么让我爸洗衣服的呢？”
刘妈笑得讳莫如深，“你以后就懂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只要你问他是愿意上床运动，还是去洗衣服，他肯定选洗衣服。
呵，男人。
婚前淫如魔，婚后贤如佛。
“噢，”刘思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学到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调教自己男朋友啊，和训练狗狗也差不了多少嘛。
刘姑娘表示自己也要化身心机女，将来像刘妈那样，将江瑜调教成二十四孝模范男友。
光想想都觉得很兴奋。
不过转念又一想，江瑜好像心机也满深的，还骗自己说什么就蹭蹭，不进去……
呸，小色狼。
中午，江瑜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踏着风雪进了门。
刘爸已经张罗出了一大桌子饭菜，十分热情地招呼江瑜换鞋进来吃饭。
江瑜还奇怪呢，刘爸上次对他态度可没这么好。
其实他不知道，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是来面试的，现在是第二次来，相当于面试通过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刘爸刘妈都是比较传统的人，并不指望女儿能混出多大成就来，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把江瑜叫过来吃饭，未尝没有提醒他要好好对刘思思的意思在。
好在江瑜也不是那种浪子，和娱乐圈里的那些人比起来，干净得就像朵白莲花一样。
上了饭桌，照例还是三杯台子放倒老丈人，刘妈扶着刘爸进房休息去了，刘思思看着满桌狼藉，眼睛珠子一转，看向江瑜道：“你是选择洗碗呢，还是拖地？”
江瑜道：“你先选吧，剩下那个我来做。”
刘思思：……
咦，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好在江瑜没让她为难，看看地板道：“这地板挺干净的，不用拖了，我们去洗碗吧。”
“好，”刘思思答应得干脆利落，直到她帮着把碗筷送进洗碗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咦，明明是我套路江瑜来洗碗，怎么变成我们俩一起洗了？
另一边，刘妈安顿完刘爸，带上门出来，就见江瑜在厨房洗碗，刘思思在旁边捣蛋，忍不住微微一笑。
虽然自家白菜肯定是被拱了，但牵了只猪回来，倒也不算亏。
……
“伸左手是上水，伸右手是闭嘴，跷左脚是揉腿，跷右脚亲一口，记住没，死鬼？”
“这点业务我都练半辈子了，你放心吧啊。”
晚饭后，四人坐在沙发前，磕着瓜子春晚。
今年是白云和黑土最后一次上春晚，在“你大妈已经不是当年的你大妈”之后，你大爷其实也不再是你大爷了。
2008年之后，白云黑土组合绝迹江湖，赵老师一门心思强捧自己的徒弟，作品质量其实也是跳水般的下降，春晚再也没有那味儿了。
别的不说，死鬼这个死字估计都得带双引号。
刘思思靠在刘妈身上，笑得不行，偏过头来看看抱着手机的江瑜，忍不住轻轻踢他一脚，“你干嘛呢？”
江瑜挥手将她的脚丫子赶开，“别闹，我发短信拜年呢。”
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穷小子了，如卢志强、古永坚、韩三品等人的关系他都要去维系，同样的，韩佳月、于丹妮、罗新也要来维系和他的关系。
每到过年的时候，各种拜年短信都漫天乱飞。
你可以说这是虚伪，但也可以认为这是必要的人际往来。
事实上，娱乐圈里还有那种特别会做人的女明星，每一个合作过的导演、明星，乃至是大牌记者，她都会让工作室记下人家的生日和喜好，每到生日或者过年，总有一份礼物送上。
就凭这种八面玲珑的劲儿，甭管哪行哪业，都肯定有她一席之地。
“伟大的2008，百年的奥运，我们俩80了！赶上了！”
电视上，黑土拉着白云，举着奥运火炬，俩位大爷大妈绕着舞台转了一圈，结束了白云黑土在春晚最后的旅程。
刘思思忽然伸出左手搭在江瑜肩膀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干嘛？”
“伸左手是倒水，伸右手是闭嘴呀。”
“好好好，我去给你倒水，”江瑜无奈，一咕噜爬起来，跑去厨房给她倒水去了。
“你别老欺负他，”刘妈忍不住拍了自家女儿一下。
“我哪欺负他了，他平时还欺负我呢。”
刘思思十分“嚣张”。
自家父母都在身边，男朋友也在身边，这种被宠爱的感觉，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赵本三的小品结束后，四人对春晚基本就失去了兴趣，洗漱一番后，便准备睡觉去了。
江瑜吃过年夜饭，本想回家，但刘妈挽留他，都这么晚了，不如今晚就住这儿。
当然，是睡书房。
刘妈专门在书房帮他整理了个床铺。
江瑜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现在还没买票，自然不能开车。
就算要开，那也只能私底下偷摸开。
“你半夜别乱跑哦，”刘思思靠在门边挥舞着小拳头警告他道。
“嗯，我保证不乱跑，”江瑜捏捏她的脸，打个呵欠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他哪敢放肆啊。
半夜，刘思思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时看一下房门，还奇怪呢：我明明没锁门啊，他怎么没来呢？
还是说，他没听懂自己的暗示？
刘姑娘想来想去，越想越睡不着，干脆爬了起来，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悄悄摸到书房前，准备开门进去亲亲抱抱。
她转动着门把手……嗯，没转动。
刘思思都迷了，嘿，他怎么还把门给反锁了？！
这个死直男。
“来自刘思思的负能量，+23！”
屋内，江瑜转个身又睡了。
不锁门难道让你半夜进来把劳资撩拨得上火，然后转身就跑吗？
切，才不上你的当呢。
138章 我们的2008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气已经放晴，燕京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此时天朝的社会风气还没有那么内卷，老百姓们四处走走亲戚，打打麻将，或者进电影院看看电影，一直要到元宵节后，才算过完了年，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疯狂的赛车》的票房已经悄然突破了八千万，而且还在以每日三百万的速度增长着，等到元宵节后，说不准能突破一亿两千万。
这样的成绩，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也许是江瑜主导的碰瓷式营销出了效果，也许是大雪灾导致老百姓没法四处旅游，也许是星爷的《长江七号》实在太不好笑，也许是国产喜剧电影非常对观众胃口，也许是以上原因全都有。
总而言之一句话，《疯狂的赛车》在这个春节档，爆了。
一向跟红顶白的媒体记者、影评人们，也纷纷送上自己的彩虹屁。
有的认为属于宁皓的电影时代已经到来，有的认为《疯狂的赛车》为国产喜剧电影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也有的认为国产电影即将崛起，干掉好莱坞走向全世界就在眼前。
江瑜从刘爸刘妈那领了个压岁红包，又和刘思思腻歪一会儿，便回到自己的76平米小屋，刷着网页，开始总结《赛车》的成功经验。
在他看来，那些媒体记者说的都是扯淡，《赛车》能成功，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归根到底可以总结为三点。
第一是《赛车》是真的讲了一個接地气的好故事，这也是宁皓的看家本领。
第二则是网络营销，这时候的影视圈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网络营销的先例，但互联网的力量谁也否认不了，江瑜这个从移动互联网时代回来的人，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第三则是喜剧。徐争后来研究过各国的电影票房榜，发现一个规律，凡是和好莱坞大片同期上映最后能够反杀的电影，无一例外，全是喜剧电影。
而喜剧电影也是最难创作的类型片，无论你请多少大明星，砸多少钱做特效，都没用，不好笑就是不好笑。
所以，想要吊丝逆袭，首选的便是喜剧电影。
等《赛车》下映后，江瑜起码能收回一千多万，这么一大笔钱，足够他另外再开一部小成本的喜剧电影了。
他拍了那么多条广告，还有两部短片，可不是白拍的。
在江瑜的脑海里，倒是存着不少有意思的喜剧电影，如《人在囧途》、《驴得水》、《失恋三十三天》、《扬名立万》等等，都是以小博大的典范。
其中最吸引江瑜的就是这部《驴得水》。
三五个演员，几个简单的布景，却讲出了一个十分碉堡的故事来。
江瑜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把《驴得水》给记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暂且搁置，他现在还没那个本事把《驴得水》拍好。
这样算来算去，还是《失恋三十三天》更适合练手一些。
一来这部电影故事十分简单，拍起来容易。
二来这部电影是爱情轻喜剧，非常对现代都市人的胃口，而且在前世就已经经过市场的验证，票房有保证。
江瑜越想越觉得合适，当即定下了目标，就决定用这部电影作为自己的毕业大戏。
时间一晃而过，初十那天，公司里的大猫小猫三两只纷纷赶回来上班。
“小江总，新年吉祥啊，”陈阳一脸的喜气洋洋，伸出小手向江瑜要红包。
江瑜也早有准备，准备了一背包的红包，来一个发一个。
钱不多，主要就是为了开心。
《疯狂的赛车》票房大卖，他们也是与有荣焉，罗新更是打了鸡血一样，拉着江瑜问道：“小江总，咱们今年什么规划啊？”
江瑜笑道：“不急，咱们先把和优酷谈好的短片给拍了，后面我自有用你们的时候。”
过年前古永坚力邀江瑜再为他们拍摄一部短片，并答应投资50万，江瑜早就准备好了剧本，只是没腾出手来拍而已。
“阳阳，交给你个任务呗，”江瑜带着罗新转悠到陈阳的办公桌前。
“什么任务？”
“帮我联系选角公司，找一个演员，要那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要请出名的吗？”
“都行，最好是有一定名气的老戏骨，咱们不差钱，对了，要找那种长得帅的啊。”
“得令！”陈阳俏皮地拱了拱手，立刻就选角去了。
江瑜看着雷厉风行的陈阳，心里感叹道，这当老板就是爽啊，上司动动嘴，秘书跑断腿。
罗新在旁忍不住道：“你不会又要拍那种恐怖片吧？还是鬼故事？”
上次的《雪山凶灵》都快成为他的成年阴影了。
“不，这次不拍恐怖片，”江瑜笑道：“这次啊，咱们拍一个治愈系的爱情微电影。”
……
元宵节后，中影为《疯狂的赛车》办了一个庆功仪式，庆贺《赛车》成功突破一亿两千万票房大关。
对韩三品来说，除了能赚一大笔钱外，还能刷一下政绩，毕竟国内又出了一位票房破亿的大导演，足以证明他领导有方，国产电影欣欣向荣嘛。
晚宴后，江瑜、王小军、黄柏几人凑一堆闲聊着。
黄柏这次出了一个大大的风头，仅仅一个过年的工夫，戏约就已经接到手软了，他挑来挑去，选中了管狐的《斗牛》。
也正是这部电影，让他刷下了金马影帝，从此开启了百亿票房帝的逆袭人生。
至于王小军呢，则和宁皓约定好了，打算等《赛车》下映，就一起去边疆旅行，他们打算一起搞一部公路片。
江瑜看了一眼不远处和一堆子领导、投资人聊天的宁皓，当即心里有数，宁皓这孙子估计是要拍《无人区》了。
这部电影的命运实在是惨了点，愣是好几年没过审，本来势头正盛的宁大导演，一下子被打断了腰。
江瑜能怎么办呢？
宁皓已经今非昔比，他未必能劝得住人家，最多动用一下自己前世的经验，帮《无人区》修修改改，以求尽快过审。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再上这辆车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宁皓握着红酒杯晃悠过来。
江瑜笑道：“夸你帅呢。”
“得了吧，你还能说我什么好话？”宁皓搭着他的肩膀，“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块去边疆逛逛，你肯定没去过边疆。”
“不了，”江瑜拒绝道：“我鼓捣了一个新剧本，打算暑假的时候开机，现在得再打磨一下。”
“我的天，”宁皓惊道：“你小子还真打算拍电影啊，好样的，有出息。”
他可是看着江瑜一步步走出来的，先是当演员，再是拍广告、拍短片，现在真的要自己拍电影了吗？
他才多大？
黄柏也颇为惊奇，不过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我暑期正好有空，你要缺人的话尽管找我。”
江瑜笑道：“那太好了，这可是你说的啊。”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小军提议，“今天这么开心，咱们来喝一个吧。”
“好啊，”其他三人欣然应允。
“噢！”四人倒满酒，欢呼着将酒杯碰在一起，满怀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激情。
这是他们的2008，黄柏将成为影帝，宁皓将成为天朝最负盛名的导演之一，而江瑜也将拥有他自己的辉煌。
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正在面前徐徐展开。
在这一年，几乎所有人都会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
江瑜头一次没有养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穿越过来，已有三年，一直托庇在宁皓、黄柏等人的羽翼之下，声名不显。
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也是时候展翅单飞了。
未来十年，他会让世人真正地记住他的名字。
他，再也不是那个在寒夜里守门的小保安了。
（本卷完）
139章 拼桌恋人
厨房里，灶台边，刘思思系着围裙，小心地往锅里下着元宵。
江瑜在旁边扶着她，“你小心点啊。”
“我知道，”刘思思娇声说道，顺手打着了火，盖上了锅盖。
然后转过头来，一脸的“我好棒、快夸我”的表情。
“你真棒，”江瑜轻轻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刘思思顿时笑开了花，满足了她对自己贤妻良母的全部想象。
前几天刘妈亲手做了许多元宵，结果江瑜忙着拍电影的事情，没工夫过去吃，刘思思便自告奋勇地给送过来了。
要么说爱情伟大呢，从来不会做饭的刘姑娘居然都学着下厨了。
吃了人家，那就得卖力气。
江瑜从后面抱着刘思思，突发奇想道，“我们要不试一下在厨房？”
别的男人谈恋爱，都想方设法地把小姑娘往床上忽悠，江瑜就不一样了，厨房，客厅，浴室他都行。
“哎呀，不行……”刘思思才不同意呢，使劲儿推他。
俩人打打闹闹的，江瑜都快得手了，转头一看，就见水已经烧开了。
他这下也顾不上刘思思了，连忙揭开锅盖，白色的雾气蒸腾，五颜六色的元宵便一个个地翻了上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馅的啊？。”
“呸，”刘思思白他一眼，把衣服拉好，“牛肉的，我妈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
“牛肉馅吗？你们吃元宵居然吃咸口？”江瑜表示很震惊。
“你喜欢吃甜的？”
“粽子要吃咸的，元宵当然吃甜的啊，”江瑜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個异端！”
“你才异端呢，哇啊啊……”刘思思龇着两排小牙，对着江瑜的脖子便啃了过来。
江瑜赶紧拦住，“好了好了，你属狗的啊，元宵都熟了……”
他关了火，用铲子给刘思思捞了一碗，“给你的，先吃七个，再吃七个。”
“嗯，”有吃的刘思思就不咬他了，乖乖地端着碗走出厨房，只是过了一会儿没见江瑜出来，便又转悠回去，“你干嘛呢？”
“哦，我忽然想到了我剧本的事情，”江瑜回过神来，给自己也盛了七个。
连续拍了两部恐怖片，江瑜这次打算换换口味，拍一部温暖的爱情微电影，治愈一下城市里的这下痴男怨女和单身狗们。
而元宵，正好可以当成里面的道具。
“思思，你……”他本来想让刘思思来给他串个戏，可是看着刘思思那张脸，又有点犹豫，“你拍过都市的戏吗？”
“拍过啊，我第一部戏拍的不就是《月影风荷》嘛。”
“这个不算，”江瑜有点发愁了。
他是很想带着刘思思闯荡娱乐圈的，毕竟他手里捏着一堆好剧本，没必要便宜了大秘秘啊，可是刘思思的演技也实在让他不放心。
这姑娘拍古装戏确实是一绝，可演起现代剧来那叫一个浮夸，除了长得好看以外，简直一无是处。
他抬头看着miamia吃着元宵的刘思思，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慢慢调教吧。
反正就一微电影，先让她试试。
“给，这是剧本，回去好好看哈，”吃过元宵，江瑜将早就准备好剧本递给刘思思。
“哇，”刘思思接过翻了翻，故作惊讶道：“大导演，你是要让我当女一号吗？”
“不许嬉皮笑脸的，”江瑜故意板起脸道：“你知道这次和你搭戏的是谁吗，我可是请来了游本畅老师啊，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演，知道不？”
“啊？是演济公的那个游老师吗？”刘思思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对，就是他，我可是花了好大代价才说服他来的，你要是演不好，我以后就不带你拍戏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刘思思故作严肃地举手敬了个礼，然后俏皮地冲江瑜挤挤眼睛。
她才不怕呢。
不过又有点好奇，“你不是说爱情片吗，怎么是游老师演男一号？”
不会要和个老头子谈恋爱吧？
“你看完剧本就知道了，”江瑜伸手又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道：“我要那么容易让你猜到，我还怎么在江湖混？”
刘思思疼得龇牙咧嘴的，到底是没敢还手。
谁让人家现在是导演呢？
……
惊蛰，意思是天气回暖，春雷始鸣。
从这一天后，除了人类这种大自然的bug外，万物都迎来了复苏。
江瑜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再一次前往了怀柔影视基地。
曾经有位剧作家说过，这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已经被19世纪的作家们写尽了，后人们只剩下重复。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不过哪怕是同样的故事，不同的作家也能写出不同的东西来。
关键是，你得会玩花活儿。
江瑜这次要拍的这个《拼桌恋人》就很有新意，巧妙地借用了时空穿梭这一概念，让一个女孩见到了几十年以后的恋人。
于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竟然显得那么温暖，那么动人。
刘思思看完剧本以后就被深深地打动了。
试想，如果你有一个命中注定的恋人，你会和他幸福一生，当他走到生命的尽头时，穿越时空来见你，鼓励你，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刘思思抱着剧本，光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真想不到，江瑜这个没事儿就惹她生气的大直男，居然会写出这么温暖的故事来。
原来他心里，也在想着要和我相伴一生吗？
酒店里，刘思思无限遐想，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
江瑜洗完澡出来，看到她躺在床上，一脸痴汉笑，无奈地摇摇头。
完了，他媳妇儿竟然是个傻子。
休整一晚后，第二天，剧组正式开机。
“游老师，您慢点，”江瑜一手扶着游本畅道：“这摄影棚里啊，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您小心点脚下。”
“不用，不用，”游本畅摆摆手，笑道：“我身体还好着呢，我啊就指着多活几年，多拍点角色呢。”
这位老爷子说起来身世颇为传奇，小时候算命说他活不过十三岁，必须要皈依我佛，才能躲过一劫，于是六岁那年，家人便将他送到了庙里。
解放后，才二十多岁的游本畅进入话剧团，成为了一名演员，不过一直都在跑龙套，一直到1977年，他才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正儿八经的角色，在话剧《枫叶红了的时候》中，饰演陆峥嵘。
而那个时候，他已经43岁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那二十年，就这样被蹉跎掉了。
1985年，游本畅得到机会，饰演了活佛济公，自此火遍全国，他扮演的济公也成位了国人心中最经典的形象之一。
江瑜至今仍然记得《济公》里的那一段戏，济公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家，一半脸儿哭，一半脸儿笑。
那个表情，他学了好多年都没学会。
后来郭帆拍了《李献计历险记》，这片子其实挺一般的，但游老爷子在里面那短短的一个眼神，着实是惊艳了众生。
所以当陈阳提出邀请游本畅的时候，江瑜立马就同意了，然后带着剧本和礼品客客气气地登门拜访。
游老爷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人老心不老，十分热衷于拍戏，看完剧本后，还好奇地问江瑜什么叫时空穿梭。
江瑜那是张口就来啊，直接忽悠老爷子，等我活到您这么大岁数的时候，科技比济公的法力还厉害，可以直接把人送到几十年前，和曾经的恋人见面。
游老爷子心说这挺有意思，剧本写得也还可以，当即便点了头。
来到摄影棚，罗新已经布置好了场地，搭出了一个现代中餐厅的样子。
江瑜扶着游老师坐下，让刘思思陪着他，自己则去调整下灯光和机位。
刘思思性格比较内向，坐在游本畅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游老爷子倒是十分和气，拿出剧本来递给她，“闺女，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了，麻烦你再念一遍给我听，莪怕我忘了。”
“不麻烦不麻烦，”刘思思连忙接过剧本，轻声念道：“我是你未来的恋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十年，现在我已经老了，你还是和我记忆里的一样，那么美啊……”
“不对，”游本畅打断她，“这中间还有一段台词啊。”
刘思思道：“那是我的台词，我只念您的台词就可以了啊。”
“那怎么行，演员不光要知道自己的词，搭档的词也要记，这样开机的时候，才能做到心里有数，我们那时候拍戏啊，整个剧本都要背得滚瓜烂熟……”
游本昌就像一个邻家老爷爷那样，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以前拍戏的事情。
刘思思听了那叫一个惭愧啊。
她有时候连自己的台词都记不住，得到了片场去现背，没想到人家老前辈，一把年纪了，居然比她还敬业。
跟着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一辈的老艺人，似乎都有这种精神，对待艺术，那真是一丝不苟，格外地让人尊敬。
又过了一会儿，江瑜搞定了片场，便招呼刘思思，扶着游老爷子进去坐下。
他们俩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桌子和餐具，江瑜提醒了下他们要拍的场次，便退到场外，喊道：
“来，各部门准备，三，二，一，走着！”
罗新客串着服务生，端着盘子过来上菜，“你们点的牛肉馅的元宵，请慢用。”
刘思思道：“我没有点这个啊？”
游本畅道：“是我给你点的，小玲，我记得你最喜欢这家的黑椒牛肉馅元宵，对吧？”
刘思思微微惊讶，手捂着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叫小玲的？”
——喏，这个就叫模式化表演。
生气就是哇哇哇，着急就是拍大腿，惊讶就是微微张着嘴。
“我当然知道，”游本畅看着刘思思，温柔地笑道：“因为，我是你未来的恋人啊。”
说完静静地凝视着刘思思。
就这一眼，刘思思就懵了。
他们俩刚刚在外面说话的时候，游老爷子挺和蔼的，没想到这一入戏，气场竟然变得如此强大。
江瑜特意让造型师给他换上了一身黑色风衣，里面衬着黑色的高领毛衣。
此刻他坐在这里，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深深的皱纹写满了沧桑，竟然有些万磁王的味道。
不过这位老万磁王此刻竟然温柔地笑起来，眼神深情而又怀念。
他凝视着刘思思，又仿佛是在凝视过去的自己。
不发一言，却有千万种感情从中汹涌而出。
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刘思思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眼神，竟然可以传递如此强烈的情绪。
和自己那种模式化的表演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
没办法，俩人段位实在是差得太多。
刘姑娘根本就接不住戏，直接就卡壳了。
“卡，刘思思你怎么搞的，这个时候卡壳？”江瑜在场外吼道，“重来！”
“哦！”
刘思思一下子回过神来。
“别紧张，放轻松……”游本畅安慰道，“你心里要有信念，相信自己就是人物，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演就好。”
“嗯，”刘思思点点头，调整好情绪，示意可以重新开始了。
这一次她还是没能接住游老爷子的眼神，赶紧将眼神偏开，低着头好似害羞地道：“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对面的游本畅便解释道：“我来自四十年后，我所在的时空，和你所在的时空，通过这个餐厅短暂地连接到了一起……”
场外，江瑜看着监控器里游本畅的表演，心里也是极为地佩服。
看来这部片子请游本畅来，那真是请对了。
一个演技爆表的好演员，真的能为电影加分太多了。
如果按照原来的剧本来拍，最多能拿八十分，说是微电影，其实更像是电视剧，现在有了游本畅的演绎，整部片子居然呈现出了一种大片的质感。
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在那里，一个眼神，就足够感染观众，让观众相信他说的话了。
这样的演技，别说刘思思了，就连江瑜都忍不住动容。
江瑜甚至在想，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感染力，黄柏能做到吗？
如果换了他自己，凭借“影帝体验卡”能做到吗？
恐怕还是做不到的。
演技这种东西说不清楚，但当事人偏偏又能清楚地感受到。
江瑜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地知道，就算给他十分钟影帝的演技，他也绝对演不出这种感觉来。
也许，影帝并不是演技的终点。
影帝之上，还另有高峰。
江瑜觉得自己回去得再研究一下自己的系统了。
因为在这一天，在黄柏以后，江瑜又看见了另一座高山。
一座真正的高山。
140章 刘思思的成长
“怎么了，生气啦？”
晚上，江瑜洗过澡，来到刘思思房间，从背后抱着她问道。
刘思思明细情绪不高，淡淡地道：“我没有生气。”
“还没生气，你看看你嘴撅的，”江瑜揉揉她的脸颊，“是不是白天的事，你不高兴了？”
刘思思的演技怎么说呢，虽然她很努力地去演，但越努力，表演的痕迹就越重，特别不自然，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她在演。
这也印证了江瑜的一个看法，这姑娘拍古装剧还行，拍现代剧那就是个死。
白天在片场的时候，重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磕磕碰碰地拍完。
江瑜都差点弃疗了。
刘思思本来想摇头说自己没那么矫情，可对上江瑜眼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点头，眼泪都快下来了，“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啊？”
“你还吼我！”
“我，我没有吼你啊，”江瑜连忙解释，“我就是声音大了点儿。”
“你有，你就有，你就是嫌弃我演技差，对我特别凶……”刘思思越说越伤心，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哗哗直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瑜怎么对不起她了呢。
江瑜心说，你要是在拍戏的时候能哭成这样，我何至于凶你。
不过女人一哭，就算你天大的道理，这时候也没理了。
“那，对不起了，”江瑜哄道：“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呜呜呜……”刘思思没反应。
“我带了蓝莓奶酪，你吃一口，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呜呜呜……”
江瑜没再征求她意见，直接从罐子里挑了块大個儿的奶酪，递到她嘴边。
刘思思哭得正伤心，但美食当前，到底还是没忍住，张嘴咬了一口。
“好吃吧？”江瑜拿张面巾纸替她把眼泪擦干净，“你不许再哭了，不然眼睛肿了，明天没法开机。”
刘思思本来都打算收声了，闻言幽怨地白了他一眼，眼泪于是又掉了下来。
江瑜哭笑不得，“你怎么又哭了……”
“都是你，你还笑！”刘思思在他怀里扑腾着不依。
江瑜哈哈一笑，使劲搂住她，身上挨了好几下，这才让她消停下来。
“要不要再吃一块？”
“我不吃！”刘思思趴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声。
江瑜便挑了块奶酪，扔进自己嘴里，一低头，找到了她的唇。
于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子便在俩人的口腔里绽放开来。
“唔……”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
两小时后。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9！”
江瑜咂摸下嘴，这次数值没有上次高啊，看来挑战最高记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效果还是一样好。
狮子王趴在他怀里，温顺得像只猫一样。
这是他老丈人教他的道理。
女朋友生气什么的，能解释就解释，解释不了的，那就直接啪一顿。
“思思，你在红楼梦的试镜有消息了吗？”
李绍红版本的红楼梦选角早就开始了，再过几个月便要开机，刘思思和杨秘都曾去试过镜，一个试林黛玉，一个试薛宝钗，最终结果如何，暂且还不知道。
在江瑜的记忆里，大秘秘应该是出演了晴雯。
不过由于江瑜的干涉，胡戈并未出车祸，仙剑三提前出世，世界线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动，最后具体结果如何，江瑜自己也搞不清楚。
刘思思闭着眼睛，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之中，轻声道：“好像出来了吧，不过让我去演个丫鬟，不是很想去。”
“嗯，”江瑜摸摸她的头发，“不想去就不去呗，随便你。”
俩人安静了一会儿，刘思思忽然抬起头，睁开眼看着江瑜道：“你觉得，我真的能当一个好演员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我自己演得可差了，”刘思思又低下头，哼哼唧唧的。
“是因为游本畅老师？”
“嗯啊。”
其实刘思思很清楚，她并不是真的生江瑜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以前她和江瑜、胡戈等人一起拍戏，总感觉大家演技都差不多，最多江瑜和胡戈演得更细腻、更自然一些，水平有高低，但总体都是一个层次上。
这一次她和游本畅对戏，一个眼神就被秒成渣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好演员是这样演戏的。
与游老师一对比，她自己以前出演的那些角色，简直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刘思思到现在都还记得，游本畅当时的眼神，以及她坐在对面感受到的那种震撼。
那是真正经历过漫长岁月和人生沉淀下来的，一个演员的魅力，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心折。
刘思思懵懵懂懂地觉得，一个演员就应该是那样的。
但她又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境界，于是心里便多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失落。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真的能当好一个演员吗？
这种心情，江瑜大致也可以理解。
当年林平之做少镖头的时候，觉得自家老爹简直武功盖世，自己只比老爹差了一线，那必然也是天下有数的好手。
等到林平之被余沧海搞得家破人亡，见识了五岳剑派的各路高手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刘思思也和他差不多。
还没出新手村呢，就直接遇到了大魔王，顿时被打击得怀疑人生。
江瑜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不能和游老师比啊，他多大岁数，咱们才多大岁数，你想做一个好演员我肯定支持，但也不用妄自菲薄啊。”
游本畅估计已经这世界上最顶级的演员了，演戏都快演成神了。
他们俩个小辈，瞻仰人家就够了，没必要跟自己较劲。
刘思思其实也是一时想不开，很快便转过弯来了，“那你说，我真的能做好一个演员吗？”
“能，肯定能，”江瑜十分肯定地道，“我家思思多棒啊，你现在只是还没有等到适合自己的角色罢了。”
“嗯！”
刘思思被注射完正能量以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重重地点了下头。
虽然刘姑娘在圈内一直以咸鱼著称，但这不代表她对自己的事业没有上进心。
她还是很想在自己的演艺之路上突破自己，做好一个演员的。
以前她懵懵懂懂，这次被游老师教育了一通，心里才有了高山的影子。
无知者无畏，只有真正见识过高山的人，才会懂得敬畏。
这次《拼桌恋人》的拍摄经历，对刘思思来说，真可谓是一次莫大的机缘。
……
李薇薇失恋了。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爱情就像龙卷风……
不对，不是这首。
应该是，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原先她以为人世间最悲催的事情是，打开股票软件，被照得一脸绿。
现在她知道了，脸绿不是最悲催的。
头上绿，才特么悲催。
而最最悲催的，是脸上绿完，头上绿……
相恋三年的男友和自己的闺蜜跑了，这让李薇薇直接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浓厚的怀疑。
麻蛋，再也不会爱了，已黑化！
李薇薇无精打采地趴在电脑桌前，王有胜一连叫了她三遍，她才回过神来。
“嗯？什么事？”
王有胜看看她的样子，无奈道：“江瑜那边已经把微电影上传了，正好明天就是妇女节，老v让咱们安排一个爱情主题，进行宣传……算了，我自己来吧……”
下属失恋什么的，最麻烦了。
尤其是女下属。
派活给她们吧，还要担心她们的心理状态。
他一个糙老爷们，总不能兼职爱情咨询师吧，还不如自己加个班呢。
“我没事，你直接说吧，什么主题？”李薇薇坐起来，飞快地取下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将背后乱糟糟的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少。
王有胜愣愣地看着她，没想到女生是这样扎丸子头的。
他一个纯24k单身狗，哪见过这个啊。
“哦，是这样，江瑜那边呢，这次拍摄的主题是未来的恋人，是一部温暖的爱情微电影，所以让咱们配合搞一个活动，如果能见到自己未来的恋人，你想对ta说什么，我这边需要你搞定一下文案……”
王有胜简单地交代完任务，看着一脸憔悴的李薇薇忍不住道：“薇薇，你真的可以吧？”
让一个刚刚失恋的人，做恋爱主题的文案，好像有点残忍哈。
“嗯，莪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李薇薇并没有推辞，说完便转过身，继续工作去了。
王有胜点点头，转身走远，不知道为什么，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李薇薇瘦削的背影，心跳有些加速。
李薇薇在后台找到江瑜上传的视频文件，“《拼桌恋人》，这次真的是治愈系爱情微电影，必看？”
她记得上次江瑜也是这样给自己的视频命名的，结果打开一看，是特么的恐怖片，吓得她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坐电梯。
这次又取这样的标题，搞事情嘛。
不过王有胜刚刚说了是爱情微电影，还让她配合做文案宣传，那应该就不会错了。
李薇薇有些好奇，一连拍了两部恐怖片的江瑜，这次居然转了性，拍起爱情微电影了？
她戴上耳机，点击了播放。
伴随着一阵轻柔的钢琴曲，电脑屏幕上，镜头从一面照片墙上滑过，照片上是一对青年情侣依偎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恩爱。
跟着镜头落到女主身上，刘思思扮演的小玲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炒着鸡蛋，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李薇薇对这样的笑容并不陌生，她曾经也是这样在厨房里做着饭菜，幻想着两个人的未来，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画面一转，餐厅里，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衣服，坐在餐桌上看着报纸，镜头从他手腕上的手表向前推去，小玲端着一盘炒鸡蛋走出。
“马上就要端午节了，我爸妈要过来，一起吃个饭好吗？”小玲坐下道：“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他们想要见见你。”
“端午节吗？”男人头也不抬，“端午节那天可能不行。”
“要加班？”小玲问道。
“嗯，”男人哼了一声，起身拿起背包便走了，“我不吃了，上班去了。”
“晚上早点回来，”小玲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刚做好的饭菜，脸上有些怅然。
李薇薇一时有些发怔，她对这样的情节太熟悉了。
当初那个渣男也是这样对她，现在回过头想想，当时那个狗男人应该就已经出轨了吧……
只可惜她当时还太年轻，只以为他是工作太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李薇薇想着想着，便有些走神，等她回过神来，画面一转，下班后的小玲穿着白色西服，快步地走进了一家茶餐厅。
“这边请，”服务生领着她走到一张桌子前。
就在这时，餐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忽然时针倒转，整个世界仿佛被凝固了一样，服务生伸出的右手被定格在空中。
小玲毫无所觉，坐了下来，等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一阵白光闪过，整个餐厅内，所有的客人、服务生全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什么情况这是？
李薇薇倒是见怪不怪了，她一早就猜到江瑜肯定又要搞事情。
“不好意思，可以拼桌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噢，可以的，”小玲道。
镜头从她背后推过去，只见小玲对面坐着一个苍老的男人，穿着得体的黑风衣，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沧桑。
老男人看着小玲，缓慢地开口，“见到你真好啊，小玲。”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怀念，仿佛许多年后故人白发相逢，连树都老了。
“什么？”年轻的小玲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来，“你们两位的元宵，请慢用。”
老人接过一碗元宵，推到小玲身前，“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家的牛肉馅元宵，饿了吧，快尝尝。”
小玲看着老人，惊讶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老人凝视着小玲，动情地道：“我是你的恋人啊。”
这当然很荒谬，先不说两个人年纪相差如此之大，小铃分明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们俩怎么可能是恋人呢？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薇薇居然有点相信这个老人的话。
因为那个老人的眼神里，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深情和怀念，让她莫名地觉得，这个老人可能是真的用尽了一身的力量，赶来见面前的小玲。
那种深邃的情感，不似作伪。
他也许没有说谎，他真的是小玲的恋人。
可是，他的年纪也太大了，根本说不通啊。
李薇薇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她托起下巴，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屏幕，等待江瑜揭开谜底。
141章 命中注定的爱情
“我是你未来的恋人，我来自四十年后，每天晚上九点半，我所在的时空和你所在的时空，就可以通过这个餐厅短暂地连接在了一起，咳咳咳……”
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用双手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你没事吧？”小玲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
关于时空连接什么的，小玲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她注意到老人手上的手表，“可以把你的手表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老人从手上解下手表递给她，“这支表是我们恋爱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小玲接过来一看，果然表盘上刻着她的名字。
那这么说，老人说的都是真的？
小玲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心里已经相信了八分。
她将手表还给老人，“这么说，你真是从四十年后穿越过来的？”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
“你说你是我未来的恋人，那我要考考你，”小玲咬着筷子，俏皮笑道：“嗯，我大学参加的社团是什么？”
“文学社，”老人笑着回答道：“你最喜欢的书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不等小玲发问，老人继续说道：“你最喜欢的食物是糖醋鲤鱼，最讨厌的蔬菜是土豆，最想去的国家的挪威。”
“哇，”小玲双手轻轻捂着嘴，惊喜万分，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老人的话。
“我们退休以后，就一起去挪威旅游了，那时候孩子们也都大了，我们俩终于有时间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了。”
“这也太美好了吧，”小玲忍不住遐想了起来，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还有吗？我们还去了其他的国家吗？”她兴致勃勃地问道。
老人笑道：“我们还去了法国，新西兰和印度，我还记得，印度街头的那些小吃摊，哇，干净又为生，我吃了以后拉了三天肚子……”
“停！”小玲双手交叉，喊了停，“给我的未来留一点悬念吧，全都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李薇薇手托着下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姨母笑。
不知道为什么，当老人说着俩人退休以后的生活时，她也忍不住开心起来。
“我们以后有吵架吗？”小玲吃着元宵问道。
“吵，也经常吵，不过每次都是我先道歉，”老人笑着揶揄道：“你生气以后，可难哄了。”
“是吗，那为什么吵架啊？”
“基本上都是因为孩子，”老人回忆了一下道：“有孩子以后，日子总是磕磕碰碰的。”
“我们有孩子啊，”小玲咬着筷子，又甜蜜地笑起来，“男孩还是女孩？那个时候还计划生育吗？我们一共有几個孩子？”
“那个时候……”
“哎，还是不要说了！”小玲又打断了老人，随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很想知道这些未来的事情，但是又害怕知道了，就没有惊喜了。”
李薇薇对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非常地理解，她也是这样，一边很在意，一边又害怕，总是非常地纠结。
老人宽容地笑道：“是啊，未来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玲期待地问道，“你可以告诉莪，我们俩在一起，让你感到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老人道：“和你吃完晚饭后，一起散步的时候最幸福。”
“就散步吗？这么简单的事也会觉得幸福？”
老人认真地道：“到了我这个年纪，平平淡淡地一起生活，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是这样吗？
这个回答让李薇薇感到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很能理解。
两个人能够一起相伴终老，到了晚年，还能牵着心爱之人的手，一起散散步，吹吹晚风，那就是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了吧。
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就是最美好的爱情。
不知不觉间，李薇薇已经完全沉浸到了电影之中。
或者说，她是沉浸在了这部电影编造出的美好的幻梦之中。
要是我的爱人也会穿越四十年的时光来见我，那该有多好啊。
这样，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咳咳咳……”
老人忽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嗽得格外厉害，浑身都颤抖起来，小玲担心地起身拍着他的后背。
“你没事吧，生病了吗？”
“没事，不是什么大病，”老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住院，”小玲有点埋怨。
“没关系，我和医生说过了，难得今天可以来见你……”
“未来不也有我吗？为什么非要来看我？”小玲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对，试探地问道：“难道，四十年后，我已经不在了？”
老人没有回答，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看着小玲，满眼都是愧疚。
小玲已经知道答案了，“我死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吗？”
“在，当然在，我一直拉着你的手，”老人说着眼睛湿润起来，喃喃自语道：“真是对不起啊，小玲，跟着我这个穷小子，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房贷还了三十年才还完……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小玲反倒笑了起来，宽慰道：“没关系啦，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平平淡淡不就是幸福嘛。”
看着小玲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李薇薇忽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男人往往觉得女生物质，拜金，但实际上，比起物质，更多女生想要的其实还是爱情。
至少李薇薇觉得自己是这样。
曾几何时，她也和小玲一样，天真地期待着未来，经常一个痴痴地想象两个人结婚以后的生活。
可以一起生个孩子，等到老了以后就四处旅旅游，等到走不动了，那就互相搀扶着一起散散步。
哪怕苦一点累一点都没有关系，只要结局是幸福的就好。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不同的是，她的梦破灭了。
而小玲等到的是四十年后的爱人，她注定了会幸福。
真是让人嫉妒啊。
李薇薇想着。
“我们来说点高兴的事吧，”小玲将话题转移走，期待地问道，“比如，你是怎么跟我求婚的呢？紧张吗？”
“当然紧张了，”老人眼神里满是回忆，“我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啊，我和一起吃着饭，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小玲脸上全是憧憬。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
原本凝固的世界又回复了正常，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地旋转着。
“咦？”
小玲四处张望，餐厅里喧闹如常，老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主人来电话啦，主人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小玲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一听，男友在电话那边道：“晚上一起吃饭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画面一转，餐厅外大雨倾盆，小玲提着打包好的元宵，在雨中开心地奔跑着。
“不会是男朋友要求婚了吧？”
李薇薇猜测着。
她要是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男朋友，她也会这么开心的。
小玲跑到一个公交车站避雨，头发湿漉漉的，但脸上全是甜蜜。
她也在猜测，男友可能要在今晚和她求婚。
光是想想，都要兴奋得满脸通红。
就在这时！
小玲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镜头从小玲背后向前推去，一个男人撑着雨伞，搂着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男人手上，赫然戴着那块银色的手表。
是小玲的男朋友。
小玲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雨里，失魂落魄地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被绿了这是？
李薇薇有些诧异。
上一秒那么甜，下一秒就被绿了？
李薇薇忽然兴奋起来。
来来来，姐妹，把这顶帽子戴好。
画面再转，小玲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屋子里漆黑一片，男朋友开门进来，开了灯，“你怎么了，干嘛不开灯？”
小玲抬起头看着他，脸上诡异一笑，“晚上你去哪了？”
“公司啊，我一直公司加班到现在。”男朋友坐在餐椅上，脱下了外套。
“咦，你买汤圆了，”男朋友好奇地尝了一个，立刻叫道：“怎么是咸的，哪有人吃咸汤圆的啊……”
“我都看见了，”小玲低下头，略带嘲讽地笑道，“我看见你和那个女人一起上了出租车。”
“这样啊，”男朋友尴尬了一下，“那，我们分手吧。”
“你今晚就是想和我说这个？！”小玲质问道。
男朋友无言以对，默默地从手腕上摘下手表，放到桌上，“对不起，这块表还给你，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小玲呆呆地看着那块手表，难过得落下泪来。
画面一转，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悲伤的钢琴曲响起。
小玲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马路上，手里握着那块手表，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挂着泪痕，憔悴得不行。
李薇薇感同身受。
她当初刚被绿的时候，也是这种状态，难过到想死。
有人说，当你和一个人恋爱久了，他就成为了你生命的一部分，当他离开的时候，你生命的那一部分便缺失了。
你感受到的，不是痛，而是一种空。
这种空，让人无所适从。
直到下一次相爱，那部分空缺才会被一点点地填补起来。
小玲看着手表，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老人。
他说，“我是你未来的恋人……”
“可你到底是谁？”
小玲握紧了手表，发足狂奔了起来。
她要去那家餐厅，她要去问问，那个老人，他到底是谁！
她跑进餐厅，坐到那个位置上，胸前起伏不定。
晚上九点半，时针倒转，一阵白光闪过，两个时空再一次相连。
只是，这一次老人却没有出现。
“您好，是小玲小姐吗？”一个服务生出现，手里捧着一封信递给她，“这是和您拼桌的先生，委托我转交给您的信件。”
“噢，谢谢，”小玲接过信，拆开一看，上面是老人苍劲的字体。
画外音响起：
“小玲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所在的时空，有一种时间穿梭的技术，可以让人回到过去，和想见的人见面。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你下班后常去的茶餐厅，希望没有吓到你。
我知道，现在的你正处于人生的谷底，一定很难过吧。
我想告诉你，不要紧的，无论你现在有多悲伤，生活得有多辛苦，但你的未来一定会幸福的！
我就要在此和你分别了，我知道，我们将来一定会再一次相遇的。
小玲，谢谢你，因为你，我未来的人生过得很幸福。
再见了。”
小玲的泪珠滴到信纸上，脸上却有了希望。
她知道，未来会有一个人在等她，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李薇薇再也忍不住了，滚热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
她终于明白这部片子拍的是什么了。
这是江瑜写给失恋之人的一封情书啊。
哪怕知道这只是故事，但李薇薇心里还是期待了起来。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那样一个人该有多好。
即使你心里大雨倾盆，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这个浩大的世界上，没有人关心你，没有人在乎你。
可还是会有那么一个命中注定的人，他会怀着一颗用力跳动的心脏，穿越汹涌的人群，与你相拥。
他一定会找到你，只要你愿意等。
在这一刻，李薇薇哭到不能自已。
心里那份空洞，却仿佛被填补了一点。
小玲从失恋中回复了过来，开始认真地吃饭，上班，健身。
虽然还是一个人，却不再慌张。
因为她知道未来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她。
只要那个人在，哪怕来得晚一点也不要紧。
还是那间餐厅，还是晚上九点半。
服务生过来问道：“今天人有点多，请问，您可以拼桌吗？”
“当然可以，”小玲笑着回答道。
“这边请，”服务生领着客人来到餐桌前。
“我可以坐这里吗？”客人彬彬有礼地问道。
“当然可以。”
客人坐到她对面，开始点单，“你们晚上有元宵卖吗？”
“有的，请问您要什么馅的？有豆沙，有咸肉……”
“呃，牛肉馅吧，我喜欢吃咸的。”
客人点完单，镜头转到正面，李薇薇认了出来，饰演客人的正是江瑜。
对面的刘思思看着江瑜，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知道，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来了。
狗日的，真甜啊……
当镜头转到江瑜脸上的时候，她的内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李薇薇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却很温暖。
她开始相信，无论现在多么痛苦，在未来一定会有个人在等她
于是便再一次获得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只要知道结局是幸福的，就算再多痛苦，也不会感到绝望。
李薇薇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擤完鼻涕，随手在后台将这条视频推上了首页，配文是：
深夜治愈无数人的爱情微电影，必看！
142章 那是个能人兴奋的男人
“秘秘，快起来，江瑜又拍新片子了。”
宿舍里，袁依依坐在电脑桌前，翘着两条长腿，招呼着上铺的大秘秘。
“他又拍什么了？”杨秘揉揉眼睛，从床上爬下来。
昨晚她和袁依依联机打游戏，一直到凌晨才睡，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是一部深夜治愈无数人的爱情微电影，可感人了。”
“他又拍恐怖片了？”
现在一提到治愈这俩字，杨秘第一反应就是恐怖片。
袁依依道：“真是爱情片，你没发现他都没叫咱们嘛。”
说起来袁依依是颇有怨念的，她已经发现了，在江瑜那里，她差不多就是一个工具人，什么恐怖片啦、搞怪的广告啦，都找她拍。
像《拼桌恋人》这种治愈系的爱情片，他只会留给自己女朋友。
简直是见色忘友！
“哟，好大的醋味啊，”杨秘走到她身后，笑着打趣道。
“嘿，你个小婊砸，你还看不看了？”
“看看看，我倒要看看刘思思到底哪里比我们依依强。”
“呸，”袁依依啐了她一口，没敢再多说，直接打开了有酷网。
《拼桌恋人》这部微电影质量确实不错，上线当天播放量就破了百万，直追《雪山凶灵》和《美女与丑男》。
有酷也铆足了劲儿为《拼桌恋人》做宣传，不仅将其置顶在首页，还特意围绕《拼桌恋人》搞了一個爱情主题的策划。
鼓励网友们上传视频，分享自己的爱情故事，最后挑选出十条优秀视频，奖励精美礼品一份。
袁依依撇撇嘴，这种活动对她这种单身狗实在太不友好了。
所以她直接选择无视，点击进入了《拼桌恋人》的播放页面，结果却弹出来一个提示框。
“请登录后观看！”
“咦？现在要注册账号才能看了吗？”
“我有账号，登陆我的吧，”杨秘弯腰，伸手去够键盘，两枚凶器便直接压在了袁依依肩膀上。
“哎呀，你顶到我了，”袁依依使劲推她，杨秘一边输着密码，一边道：“我的太大了，借你肩膀放放怎么了。”
“胸大了不起啊？”袁依依十分不忿。
“对啊，就是了不起，你没听说过吗，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杨秘挑挑眉毛，十分得意。
“呸，”袁依依差点气得吐血，“你这都哪学来的啊？”
“江瑜跟我说的啊，好了，”杨秘起身，松开了对袁依依的压制。
袁依依忍着一肚子疑惑，点击了播放，结果却弹出来了一段长达30秒的广告。
“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好自然sb霜，看得见粉嫩，猜不透年龄，你值得拥有……”
“有酷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先要登陆，还要看广告，”袁依依不满道。
杨秘解释道：“这片子就是人家投资的，不放广告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上次拍《雪山凶灵》的时候，她和江瑜闲聊，从江瑜口中得知了他和有酷有合作。
大秘秘对这种商业运作一直很感兴趣，便追问了几句。
于是她这才知道，有酷其实就相当于网络电视台，想要盈利，最终还是要靠广告。
此时正是电视台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央视黄金档一条三十秒的广告能卖出几个亿。
有酷自然达不到这种影响力，想要吸引广告商来投放广告，就必须拿出现象级的片子来，这也是他们愿意砸钱给江瑜的原因。
等广告的间隙，袁依依忍不住抬头在她胸前瞄来瞄去，“你和江瑜走得挺近的啊，他怎么知道你有四两？”
“卧槽，我不止四两好吗，起码四斤，”杨秘白她一眼，“胸脯四两那是人剧本里的一句台词，你个没文化的，比喻，比喻你懂吗？”
“什么破比喻啊。”
“他没给你发剧本吗？我看他正张罗着找演员呢。”
袁依依默默转了过来，好吧，她又被甩下了。
此时广告终于播放完了，屏幕上跳出来四个大字：有酷出品。
下面是一行小字的标注，导演：江瑜。
正片开始。
袁依依却没多大心思看电影了，转过头道：“江瑜又搞什么剧本啊？”
杨秘眼睛盯着屏幕，随口道：“一部治愈系的爱情电影，不过这次他打算上院线……哎，这不是游本畅嘛，他把济公都请出来了。”
“他可真厉害，”袁依依忍不住问道：“他请你当女主吗？”
“是啊，不过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接呢，”杨秘抱怨道：“我公司那边让我去演晴雯，江瑜又找我拍电影，两部戏都是暑假拍，正好撞档期了，哎呀好烦啊。”
嘴上说着好烦，可脸上的得意之情，藏都藏不住。
袁依依幽幽地白了她一眼，这女人越来越过分了。
她分明就是在炫耀！
可怨念归怨念，袁依依也不得不承认，杨秘已经把她远远地甩在身后了。
她还在剧组跑龙套呢，连个像样的角色都没演过，杨秘就已经接戏接到手软了，又是《红楼梦》，又是拍电影的。
江瑜更绝，直接自己当导演了。
要知道他才大三啊，甚至大学都还没毕业，就已经在琢磨着自己拍电影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袁依依肯定觉得对方是异想天开，可江瑜做起来却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家明明上的是同一所大学，为何他这么秀？
……
有酷总部。
古永坚等在数据中心门口，着急地走来走去，一向沉稳的他，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紧张了起来。
“古总这是怎么了，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噢，估计是来看数据的吧，《拼桌恋人》这不是上线一周了嘛。”
“那片子还真挺有意思的，就是太短了点。”
“嗨，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古总特别看重这片子，就指着靠它反超红薯呢。”
“我看悬，上次《雪山凶灵》那么火，不也没能超过红薯网嘛……”
如今国内最大的两个视频网站就是红薯和有酷。
红薯比有酷成立得更早，凭借先发优势，吸引了大批的用户，在视频网站里面，有酷只能算是红薯的追赶者。
去年靠着江瑜拍的《雪山凶灵》，有酷的访问量短暂地超过了红薯，可很快又回落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对方发现《雪山凶灵》大火以后，便原封不动地拷贝了一份，放到了自己的网站上去。
此时的天朝互联网，根本就没有版权这一说，哪怕古永坚威胁说要起诉对方，其实也不过是口嗨而已。
这次《拼桌恋人》估计也是一样，能不能一举干掉红薯网，成为国内排名第一的视频网站，谁也说不清楚。
“朱总来了……嘘……”
几个员工在窃窃私语，看见朱阳大步流星地从数据中心走出来，连忙正襟危坐，假装自己很忙。
“数据出来了吗？”古永坚看见朱阳出来，连忙赶上去问道。
“出来了，”朱阳打开手里的报告，刚要汇报，就被古永坚夺了过去。
朱阳无奈一笑，古总这是关心则乱了啊。
他哪里知道，《拼桌恋人》对现在的有酷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它的数据，将直接决定着有酷后续的融资和战略发展！
如果《拼桌恋人》数据一般，那么有酷只能另寻他路。
可如果《拼桌恋人》成功了，那么就证明了pgc这条路能够跑得通，古永坚就将全力押注pgc！
古永坚一刻都等不及了，直接夺过报告，自己看了起来。
截止着昨晚12点，《拼桌恋人》上线一周，在有酷的全力宣传下，播放量直接破八百万，在整个有酷所有的视频中，暂时排名第二。
第一则是《雪山凶灵》。
不过《雪山凶灵》上线时他们还没有经验，也没有准备，《雪山凶灵》的价值并没有被完全挖掘出来。
这一次《拼桌恋人》上线，有酷可以说是准备充分了，而《拼桌恋人》带来的数据，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拼桌恋人》上线的这七天内，有酷网站的平均访问量直接增长了25%，一举反超红薯网！
由于吸收了《雪山凶灵》被红薯盗版的教训，在《拼桌恋人》上线第三天，口碑渐渐发酵之后，他们便将《拼桌恋人》更改为登陆后播放，目的就是为了留住这些被吸引过来的用户。
而这简单的一个改动，直接为有酷带来了数十万的新增注册！
虽然不排除这里面有不少是有酷的老用户，只是嫌麻烦懒得注册账户，但《拼桌恋人》能吸引这些人去注册，就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
对于这些互联网公司来说，用户数量就是生命线，因为有了用户，才能去融资才能搞到钱。
与这几十万的新增用户比起来，那几百万的广告曝光量，反倒是细枝末节了。
朱阳一脸轻松地看着古永坚，在他看来，这个数据已经好到爆炸了。
他现在最好奇的是，一向沉稳的古总看到这个数据，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脱口而出一声“卧槽”？
还是乐得哈哈大笑？
又或者高兴得给他来一个熊抱？
结果都不是。
五分钟后。
古永坚将报告收起，微微叹了口气。
朱阳做梦都没想到，古永坚会是这个反应。
他紧张地问道，“怎么，这数据还不好吗？”
“好是好，可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古永坚悠悠地道：“后悔没多给江瑜投资一些资金，他要是能多给我们拍几部《拼桌恋人》这样的微电影，我们的用户数肯定还能再翻一倍！”
朱阳忍不住提醒道：“我们是不是太依赖江瑜了，别忘了，我们能请他，红薯也可以请……”
他可是听说过，江瑜同时给加乐宝、张老吉拍广告的事情，这种吃完上家吃下家的事情，不会再一次重演吧？
古永坚脸色一变，“马上去请江瑜，不，我亲自去见他，绝对不能让红薯把他挖走！”
他已经发现了，爆款内容就是视频网站的生命。
只要出现一条爆款视频，整个网站的热度都会蹭蹭地往上涨，那种感觉就像吃了春药一样让人兴奋。
这种成为互联网话题中心的感觉……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而江瑜，就是那个可以源源不断制造春药的男人！
143章 搞钱我是认真的
有酷成立于2005年，当年融了300万美元，一年后融了1200万美元，到了2007年又融了2500万美元。
古永坚这几年的主要工作就是搞钱，然后增加用户数量，然后继续搞钱。
如今有酷成立两年多，烧了4000多万美元，盈利依然遥遥无期。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认为互联网公司是骗子的原因，你丫烧了那么多钱，结果一分钱都没赚回来，不是诈骗是什么？
现在眼瞅着钱就要烧完了，古永坚又琢磨起继续融资了。
想要融资就要巧立名目，拉拢资本，得看投资人的脸色。
古永坚这次新想出来的名目，就是搞自制剧，与其被动等待用户上传视频，或者从影视公司手里收购影视剧，倒不如自己投资，自己制作。
在原时空，有酷要到2009年才开始尝试这一套模式。
原因是米国的hulu在那一年跑通了长视频模式，在全球范围内广告营收高达一亿美元，占据了米国视频广告市场33%的份额。
有酷自然心动，当即决定下场搞自制剧，结果就是赔得连妈都不认识。
如今被江瑜乱入，一连三部微电影居然都大获成功，也就难怪古永坚会动这个心思了。
这天下午，古永坚特意驱车来到电影学院，把江瑜约了出来。
江瑜看看天色渐晚，便拉着他去了梦巴黎——学校附近一家物美价廉的大排档。
古永坚四处看看，觉得很惊奇，“你平时都来这种地方吗？”
他觉得江瑜现在大小也算是个明星了，不说前呼后拥，怎么也得出入一些高档场所吧，没想到直接来了这种卫生十分可疑的地方。
江瑜笑道：“你这种精英平时很少来吃大排档吧？我这是特意带你来接接地气儿，别看地方破了点，但味道好吃，而且干净又卫生。”
古永坚也笑：“这倒是有点，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江瑜便要了两瓶啤酒，几串烤串，古永坚对此兴趣不大，他是来找江瑜合作的。
“你手头上还有类似《拼桌恋人》这样的剧本吗，有的话要多少钱我投多少钱，最好能做成一個系列，像老友记那种最好。”
江瑜随口道：“你们现在真想做网剧啦？”
“网剧？”古永坚咂摸一下，“这个提法挺有意思，也对，我们要是自己投资影视剧往网站上播放，那确实该叫网剧。”
“你知道网剧和电视剧，最大的区别在哪儿吗？”
“时长更短，观看也更灵活？”古永坚还是做了些功课的，简单地概括出了网剧的特点。
江瑜笑道：“你说得对，但最关键的一点你没说出来。”
“什么？”
江瑜吐出两个字：“审核。”
“你想想，《雪山凶灵》、《美女和丑男》这样的剧能过得了审吗？能放到电视台上去播吗？”
“现在网络剧还是个新鲜事物，就连名字都是咱俩在这聊天聊出来的，我是觉得呢，趁和谐大法不注意，能拍就赶紧拍，等以后网剧时代起来了，很多题材就拍不了了。”
“网剧时代？”古永坚又学到一个新词，觉得更有意思了，这个可以放到ppt里啊。
到时候投资人问，有酷的愿景是什么啊？
答：我们要开启网剧时代。
听着都有逼格，起码能多融一千个达不溜！
古永坚越想越兴奋，也顾不上卫生不卫生了，开了瓶啤酒，干了一大杯道：“李嘉图，我发现你就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我肯定支持你。”
江瑜也干了一大杯道：“我是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古永坚正期待着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说什么？”
江瑜解释道：“拍网剧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对我来说不赚钱主要是。”
《雪山凶灵》、《拼桌恋人》这两部微电影火了吗？
火了。
帮有酷拉到新用户了吗？
拉到了。
江瑜赚钱了吗？
只赚了一点点，还没他拍广告赚的多。
要不是为了锻炼团队，他才懒得去拍什么微电影呢。
古永坚一怔，他这才意识到，他们俩已经聊到最核心的问题上了。
什么开启网剧时代那都是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钱，该怎么分。
“我们可以投资，”古永坚沉吟道：“然后按照点击量给你们结算收益。”
“不行，”江瑜断然回绝，“我不能保证每一部作品都是雪山凶灵，万一要是成绩一般，那我岂不是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我的风险太大了。”
古永坚一时哑然，想了想问道：“那你想怎么算？”
“你们垫资承担制作成本，再给我一笔制作费，这是我们固定的利润，最后再按点击量来结算收益。”
古永坚差点喷出来，“不行，这样我们风险就太大了。”
俩人掰扯来掰扯去，都想把风险转嫁到对方身上去，自己得收益。
江瑜看着他笑道：“你要先想好，你开的条件连我这个影视圈的新丁都不愿意，你要怎么去说服那些影视公司，为你承担风险呢？”
古永坚一下子头疼起来，“问题是我们都不懂影视，要是让我们出制作成本，我真怕会赔死。”
他也不傻，他对影视圈完全不懂，全看江瑜忽悠，真要一脚插进去，恐怕连皮带骨都得被人活吞了。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某富二代，不愿意混吃等死，一心要证明自己，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正巧结识了某业内资深大导，大导告诉他，我这有一项目，只要拍出来肯定拳打战狼，脚踢流浪地球，投资也不高，一个亿而已，就问你愿不愿意支持梦想，支持国产电影吧。
大少也不傻，你嘴上吹得天花乱坠的，万一要是我投资了一个亿，结果票房失利，赔了怎么办？
大导拍着胸脯回答，要是票房赔了，我自掏腰包补上，赔多少钱，莪补多少钱。
双方遂签订对赌协议，白纸黑字的，大少这才放下心来，连剧组都没去过，便果断打钱，为了梦想嘛。
等到一年后，大少终于想起这倒霉项目了，打电话询问进度。
大导回答说，哎呀，我们这特效太贵了，超预算了啊，现在剧组都停工了，这么着，你再给我打三千万，我保证拍完，你要是不打钱，咱们就散伙。
大少能怎么办呢，不打钱的话，那一个亿就没了，打钱的话，还能搏一搏。
等到三千万到账，好戏就来了。
手机关机，微信拉黑，大导直接带着一亿三千万，天涯海角地潇洒去了，连个人影都找不着了。
鬼才给你拍电影呢。
——这一套骚操作，在圈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这帮孙子专坑那些跨界进来影视圈捞金的二代们。
江瑜倒没这么黑，他是想把这个生意长久做下去的，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怕赔钱，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你再想想，那些钱，真的是你的钱吗？”
那些钱不是我的钱吗？
古永坚反应了三秒才明白过来，对啊，那不是我的钱，那特么是投资人的钱啊！
再看江瑜时，便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回去再研究研究，你要是有项目策划书，可以给我发一份。”
“放心，我都懂。”
俩人碰了下杯子，迅速达成了一致。
古永坚要巧立“网剧时代”这个名目，就得拉拢江瑜这个豪绅。
有了名目，有了豪绅，投资人才能跟着出钱。
这样他们俩就能一起赚投资人的那点达不溜了。
……
四月份，春光明媚。
《疯狂的赛车》的收益总算是到账了。
经过一整个春节档，《疯狂的赛车》总共刷下了一亿两千万六百万的票房，大概能收回三千八百万的利润。
按照事前的约定，宁皓作为最大的功臣，一波分走了345万，从小吊丝，直接变成了高富帅。
这孙子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大金链子挂自己脖子上，这几天连走路都是横的。
江瑜就比较低调了，当初他投资300万，再加上自己的片酬，直接收回了一千一百万的利润，投资回报率超过300%。
这还没算上他写歌、拍广告和拍微电影的收益，七七八八加一起，江瑜现在的身价估计能达到小两千万。
重生三年多，他总算是混成成功人士了。
唯独黄柏老老实实地当着演员，在剧组被折腾得半死，结果还拿着十几万的片酬，看着那俩人赚得盆满钵满，简直馋到流口水。
后世年轻人经常犯迷糊，我读那么多书，高考、考研卷到死，工作以后天天996，可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穷了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是因为劳动的收益率，已经远远落后于投资的收益率了。
黄柏就是最好的例子，辛辛苦苦拍一部电影，名也出了，钱也赚了，比普通上班族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可跟江瑜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这才知道，自己不去搞投资，踏踏实实地拍戏，结果就是利润全被这几个孙子拿去了。
ktv里，黄柏也没心思唱歌了，他现在的心情就是俩字：后悔。
非常后悔。
后悔当初为啥没听江瑜的。
他要是能跟着这家伙一块搞投资，别的不说，起码能把在中石油上赔的钱给赚回来了吧……
宁皓抱着话筒正在鬼哭狼嚎，黄柏搂着个浑身酥软的小妹妹，旁敲侧击地问道，“你上次说，你自己要拍电影？”
“对啊，”江瑜道：“我正好还有个角色，你要是有空，可以帮我客串一下。”
“这个肯定没有问题，我是想问……”他一紧张，差点连口音都出来了，“你那个投资找好了吗，要是缺钱，俺那里，哈哈……是吧……”
江瑜打趣道：“哟，你现在转了性啦？”
“我让你买房你不买，我让你别买中石油，你非要买，现在敢投资我电影了？”
黄柏尴尬得不行，只好龇着牙笑，好在江瑜点到为止，立刻答应道：“正好我还在四处找投资呢，你要是想入一股，我欢迎啊。”
他已经决定了，今年暑期《失恋三十三天》就要开机。
虽然这种小成本电影他一个人也能负担得起，但做人不能吃独食，他还是决定去找中影拉投资。
让宁皓、黄柏、古永坚这些人进来参一脚，除了有钱得一块赚，更重要的是结成利益共同体。
你帮我，我帮你，一个利益小团体这不就成形了嘛。
144章 咸鱼想要翻身
《失恋三十三天》，又名《黄了一个来月》。
江湖传言这部电影有魔咒，一干主演，出轨的出轨，离婚的离婚，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但这电影真能赚钱。
上映四天，票房直接破亿，总票房达到了3.5亿，堪称2011年影坛最大黑马。
江瑜分析过，目前国内商业电影还在摸索阶段，大导们都在忙着对标好莱坞，忙着拍特效大片，还没有人尝试过小妞电影这个细分市场。
这些年天朝的城市化发展极快，观众们渴望在电影里看到自己身边的故事，看到自己身边那些痴男怨女们的爱恨情仇。
小妞电影在满足这一点的同时，也很精准地击中了女性观众，一般来说，小妞电影基本都具有这三個要素：
一是女性视角，主要展现女主角的困境和心理，男性角色为陪衬。
二是风格较为轻松浪漫，故事发生在现代大都市里，走的是时尚化、潮流化的路线。
三是女性爽文——女主角一开始必然落魄倒霉，然后经历一系列故事得以成长，收获爱情，实现逆袭。
这三条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难，哪怕到了今天，除了《失恋三十三天》外，国内也没有一部真正火起来的小妞电影。
所以说《失恋三十三天》能拿下三个亿的票房，真是有原因的。
那么除开黄百合，在江瑜认识的女演员中，谁最适合来演这个小妞呢？
所谓小妞，就是要青春可爱，活泼开朗接地气，但不能美得太有攻击性，得让妹子们把她当闺蜜，让男人们对她产生一种可攻略的感觉。
柳一菲直接排除，她太漂亮了。
哪个男人会舍得和她分手啊。
唐嫣也排除，这姑娘要么演御姐，要么演傻白甜，就是不适合演小妞。
不过她和老胡倒是可以拉过来客串一下。
江瑜在小本本上，将这俩人给记了下来。
再就是杨秘，这时候的大秘秘还没有那么大，不过青春靓丽，性格也开朗，可以说是小妞的第一人选了。
唯一的问题是，她今年得拍《红楼梦》，两部戏直接撞档期了。
除非荣信达舍得放人，允许她轧戏。
最后是刘思思，长相不太漂亮，演技也一般，最大的优点是，她和导演关系很深。
江瑜这就有点头疼了。
他是很想捧刘思思的，但又担心对方能不能扛得起票房。
“宝宝，快来看，”刘思思十分激动地叫过江瑜。
“怎么了？”
“有学生把我的歌当班歌诶，”刘思思在网上刷着帖子，就看见有学生问《明天你好》这首歌哪里可以下载，他在电视上看见这首歌的mv，想当做班歌。
如今临近高考，学生们即将各奔东西，难免伤感。
《明天你好》这首歌正好完美戳中了他们面对未来时那股迷茫又害怕的心情，同时还能给与一定的鼓励，可以说是毕业神曲了。
每到毕业季，《明天你好》和《老男孩》都会在学生群体中翻红一阵子。
江瑜摸摸她的脑袋，“你真棒。”
“嘻嘻，”刘思思被夸奖了，开心得不行，又看向江瑜，“怎么，你有心事啊？”
江瑜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都写在你脸上了啊，”刘思思轻轻抱住他，“你有什么且丧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啊。”
江瑜无奈纠正道：“沮丧，不是且丧。”
“什么？”
“我说那个字念ju，沮丧，你以后千万别闹这种笑话。”
“噢，”刘思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她气质出众，但文化水平确实不高。
江瑜捏捏她的脸，“你有空多读点书吧，演员这行拼到最后，拼的还是阅历和文化。”
“我知道啦，我可比不上你这种大才子，”刘思思抱着江瑜的腰撒娇道。
“我算哪门子才子，”江瑜自嘲一笑，他只是才华的搬运工而已。
“对了，你发给的那个剧本我看了，怎么都是失恋题材啊。”
“现代女生对失恋有共鸣呗。”
刘思思点头，旁敲侧击道：“我觉得黄小仙和小玲有点像哦。”
刘姑娘有话向来不直说，她看上了《失恋三十三天》这个剧本，很想挑战一下自己，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告诉江瑜，只好拐着弯表达自己想演。
哪知江瑜差点被她气死，“黄小仙和小玲哪里像了，明明就是两种人好吧。”
小玲是那种爱幻想的小女生，被男友劈腿，也只能自怨自艾。
黄小仙就要傲娇得多，她男朋友是被她气走的，觉得这娘们太傲，跟她相处一点自尊都没有。
也不知道刘思思到底从哪看出来黄小仙和小玲像了。
就这一句话，直接让江瑜打消了找她演黄小仙的念头。
说起来，八五后那几个小花旦里，文化水平基本都不怎么样，演技也挺一般。
不过她们命好，赶上了偶像剧大火的好时候，成为了许多年轻观众心里的白月光。
尤其是刘思思，光看气质绝对会以为这是个才貌双全的美女，结果这么多年演技就没进步过，在《流金岁月》和《亲爱的自己》里演得那叫一个出戏。
江瑜捏着她的脸，看来看去，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抛开演技不论，这姑娘的长相实在太清冷了些，而且文化水平不高，理解能力有限，只能演那种白月光型的角色。
比如若曦和拓跋玉儿，她都能演得不错，因为角色都不复杂，不需要做太多表情。
但是一旦演起那种生活化的现代戏，立马就看出她演技的空洞。
尤其是撒娇卖萌的戏份，看得那叫一个尴尬。
算了，还是先找杨秘吧。
实在不行，再去请黄百合。
江瑜暗暗做出了决定。
谈恋爱什么的，也就最开始那三个月让人兴奋，时间久了，最终都会平淡下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每一个你舔而不得的女神背后，都有一个腻歪到吐的男人。
江瑜不是恋爱脑，他不可能为了感情，耽误自己的事业。
更不会强行去捧自己女朋友。
恋爱中的女人直觉极为灵敏，可以很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男友细微的情绪变化。
虽然江瑜没有明说，但刘思思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他的不满。
江瑜事业心极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不是在搞钱，就是在搞钱的路上。
刘思思就要咸鱼得多。
但咸鱼偶然也会想翻个身。
尤其是涉及到爱情的时候。
从江瑜那里回来，吃过晚饭，刘思思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一门心思琢磨剧本。
然后想象自己被江瑜抛弃的样子，结果越想越伤心，眼泪都流出来了。
客厅里，刘妈捅捅刘爸，“咱女儿是不是和江瑜吵架了，我看她好像情绪不高啊。”
“有吗？”刘爸一脸茫然。
“你没发现她平时回来都满面春风的，今天耷拉着个脑袋，心事重重的，肯定是吵架了，不行，我得去问问……”
“哎呀，你问了又有什么用，”刘爸拉着她坐下，“孩子的事你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越干涉，事情就越乱，看电视看电视。”
“你个老东西，一点都不关心女儿，”刘妈没好气地捶他一下。
刘爸幽幽地道：“感情的事我们怎么关心？还是得看他们的造化哦……”
另一边，江瑜确定好杨秘之后，便特意跑到小礼堂女厕所门口把她给截住了。
“哟，小江总，您怎么有空来小礼堂啊？”杨秘甩着手上的水揶揄道。
到了大三下学期，基本已经没有文化课了，每个班组织排练话剧，然后汇报演出，就可以拿到学分。
杨秘好胜心比较强，当仁不让地接下了女主角，然后每天跟着袁依依、张晓菲她们一起排练。
江瑜就比较偷懒了，直接让张伟给他留了个边缘角色，类似于背景板，基本不怎么参加排练，等演出的时候过来演一场就算是齐活儿。
江瑜笑道：“我来请杨大小姐拍电影啊，你考虑好了吗？”
杨幂烦道：“我是很想答应你的，但我们公司特别重视红楼梦这部戏，我们导演肯定不放人。”
“所以呢？我这可是女主角哦。”
“女主角又怎么样，我们导演不放人，我还能怎么办，”杨秘耸肩，“所以，只能对不起你咯。”
江瑜也没再多说，直接闪人。
在原时空，杨秘接到了《仙剑三》的戏约，但又要去《红楼梦》剧组扮演晴雯，李绍红死活不放人，最后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李绍红，允许她两头跑。
结果就是杨秘和荣信达的合约到期后，立马闪人，但又没有签给糖人，这才引出了杨秘和蔡益蓉撕逼的戏码，连带着和刘思思的塑料闺蜜情，也一起破碎了。
很显然，江瑜并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够让杨秘费劲去说服李绍红。
要是宁皓导演，杨秘可能还考虑下，但江瑜导演嘛，她实在没法去争取。
一个表演系的大三学生，自己鼓捣了一部电影，然后让她去和李绍红申请，从《红楼梦》剧组轧戏去演女一号？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公司肯定不会同意。
江瑜也明白她的苦衷，签了经纪公司，演什么戏，全得看公司的脸色。
他也没埋怨，好在还有黄白合做备选。
结果陈阳一番联系后，那边委婉地给了个答复：对不起，黄老师七月份要拍摄《我的青春谁做主》，档期满了，您要不等到明年？
江瑜这下就头疼了。
他备用的人选就那么多，数来数去，现在好像就剩一个刘思思了？
145章 让人感动的刘姑娘
5月份，全国人民都在忙着救灾，古永坚一面带着有酷的团队，跟进热点新闻，一面联系了各路基金公司，开始了新一轮的融资。
得益于《雪山凶灵》和《拼桌恋人》的火爆，有酷的用户数有了极大的提高，古永坚又适时地画出了“网剧时代”这个大饼，一波就融了4000万美元。
折合软妹币，近2亿8000万了。
江瑜算了一下，一个打工仔，按月薪两万算，得打工一千一百多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这笔钱来。
一千一百年前，也就是特么的唐朝！
这可让江瑜太眼馋了。
这帮狗大户是真有钱哈。
可是，很快他就感受到狗大户的好了。
古永坚拿到融资后，很豪爽地答应为《失恋三十三天》投资三百万。
那可是三百万哦，你敢想吗？
条件是，他必须带上ppt给投资人做一场路演，详细介绍一下这個项目的亮点和特色。
投资人对古永坚说的“网剧”非常感兴趣，因为米国的hulu也是这样干的，他们非常想见见有酷的合作伙伴。
江瑜忽然就想起后来王海林吐槽过的一个段子，在影视圈最好的投资人是煤老板，除了要求找女演员外没有别的要求。
后来互联网资本进来后，就开始各种作妖了。
没办法，谁让你想从人家兜里掏钱呢。
江瑜回去后，立马就开始绞尽脑汁做ppt，变着法地给自己这部小破电影贴金。
回来又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大三学生，都还没毕业呢，就敢折腾上千万投资的商业电影，人家心里有顾虑也正常。
杨秘、黄百合不愿意加盟他的电影，除了档期冲突外，估计也有不信任他的因素。
江瑜想来想去，只好扯虎皮做大衣了，身边有宁皓这么个票房破亿的大导演，不用白不用。
“老宁，你来给我做监制怎么样？”
“不来，”宁皓眼皮都不抬，这家伙刚赚了三百多万，连走路都是飘的，正准备带着媳妇去天山旅游呢。
“不白当，我可以让你投资一部分。”江瑜诱惑道。
宁皓都迷了，“你觉得让我出钱投资你的电影，反倒是我占便宜了？”
“不然呢，万一我这电影票房破亿了，你岂不是大赚？”
“你可拉倒吧，”宁皓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你第一次拍电影，能不赔本就不错了。”
江湖流传，一个导演起码要三部电影才能成长起来，像宁皓也是先拍了《香火》和《青草地》攒下经验后，才拍的《疯狂的石头》。
而且《疯狂的石头》也不过才三千万票房而已。
江瑜虽然拍了几部微电影，但毕竟这是第一次拍院线电影，而且一个大三的学生，就敢妄想票房破亿？
宁皓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儿肥，还是该说他异想天开了。
要知道，目前国内拢共也就四位导演能做到单片票房破亿，比大熊猫都稀有。
“你真不投资？”
“不是我不支持你，我家的钱都在你嫂子那儿，我们俩年纪也都这么大了，不像你还年轻，我们也要准备买房生孩子了，投资什么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江瑜叹了口气，“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宁皓想了想，“要不你拍摄完了，剪辑方面我给你把把关？”
到时候他应该旅游完了，正好有空。
“也行，这样，你给我挂一个监制名字，我拿去做宣传。”
“这个可以，你随便宣传，”宁皓大手一挥，只要不让他出钱，一切都好说。
经过宁皓这一波，原本想投资一点，跟着江瑜发财的黄柏也有点后悔了。
要是投资少了吧，他拿不出手，江瑜也未必稀罕，可真要是投资个几十万，他还真舍不得。
毕竟赚钱都不容易，拿出几十万去投资一部虚无缥缈的电影，哪怕是亲近的朋友，心里也多少有点打怵。
这和朋友情谊没有关系，纯粹是人之常情。
找他们帮忙宣传，或者免费客串个角色，那都没二话。
但投资什么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兄弟们都有家室，不能跟着你玩这么大的。
江瑜也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敢去赌身家的。
黄柏、宁皓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内都堪称是佼佼者，但他们不是重生者，没有办法预言哪一部电影会火，哪一部电影会赔。
在做投资的时候，只能根据自己有限的人生经验，谨慎地做着判断。
所有说，人永远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挂逼除外。
道理江瑜都懂，也都能理解。
可是一而再地被身边的朋友小瞧，怀疑，还是让他心里积了一团火。
麻蛋，劳资这把非得天秀一次，然后闪瞎这帮家伙的狗眼！
今天你瞧我不起，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怀着这股子心气，江瑜恨恨地在电脑上做着ppt。
“宝宝，”刘思思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推门走进来。
“你洗完澡啦？”江瑜侧着头问她。
“嗯，我好湿啊，你来帮我吹头发嘛。”刘思思坐到床沿，眯缝着眼睛看着江瑜。
“好，”江瑜起身拿出吹风机，接上电源，按下开关，一股暖风顿时吹了出来。
刘思思的发质还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在这儿过夜，总是会留下一堆头发丝，枕头上，厕所里，厨房里全是她的头发。
江瑜抓起一缕头发，机械地吹着，耳朵听着嗡嗡嗡的噪声，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
没过多久，刘思思就被吹得晕乎乎的了，她抬起头看了江瑜一眼，随机又飞快地低下头。
“怎么了？”江瑜随口问，“烫到你了？”
“没有，”刘思思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是想说，好了你现在把我吹晕了，可以来睡我了……
啪啪啪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刘姑娘之前害羞得不行，现在已经有点主动的意思了。
江瑜并没有察觉她的小心思，吹完头发便将吹风机收了起来，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
“宝宝，你是不是在想电影的事情啊？”刘思思问。
“嗯，我等会儿还要继续做ppt，这年头想拉点投资还真不容易。”
“你拉投资不顺利吗？”
“还行，大不了我自己出资。”
“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呀。”
“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刘思思神秘一笑，走到客厅，拿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看，这是我的银行卡，给你。”
江瑜一时怔住，“给莪这个干嘛？”
“给你拍电影啊，”刘思思认真道：“我都听说了，你找投资不顺利，我攒了点钱，虽然不多，你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江瑜看着那张绿色银行卡，再看看刘思思认真的脸，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你都听谁在那瞎说的……”
“陈阳姐啊，她都跟我说了，快拿着，”刘思思将银行卡塞到江瑜手上。
江瑜接过银行卡，好奇问道：“你攒了多少钱啊？”
刘思思俏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万，我厉害吧。”
“嗯，你太厉害了。”
江瑜心说，这娱乐圈是挺赚钱哈，刘姑娘这种小糊咖，入行才几年啊，居然就能拿出三十万来。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三十万，估计是这姑娘全部身家了，她居然就这么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么多钱，你不怕我赔了吗？”江瑜有些感动地问。
“因为我相信你啊，”刘思思搂住江瑜，抬起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亲，眼神里全是真诚。
“傻妞，”江瑜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将银行卡又还给她，“把你的小金库收好吧，我不差你这点钱。”
“我现在可有钱了。”
他去找黄柏、宁皓等人投资，一来是绑定大家的利益关系，二来也是真的想带他们一起搞投资，并不是真的差钱。
现在看来，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强求。
反倒是刘思思这个傻妞，捧着一颗真心，傻乎乎地就送给了江瑜。
“思思，你来当我的女主角好不好？”江瑜终于忍不住道。
“可以吗？我怕我演不好，”刘思思嘟着嘴，有点高兴，又有点顾虑。
其实她看完《失恋三十三天》的剧本后，就很想演这部电影了，只是担心江瑜难做，没好意思说。
她向来善解人意。
“不，你就是最好的女主角，”江瑜抱住她，看着她光洁的脸颊，认真地道：“你的片酬折合成三十万，算进投资里，等电影上映了我给你分红，干不干？”
虽然一开始他是有点嫌弃刘姑娘的演技的，但一个姑娘能够无条件地相信你，将自己全部交给你，这样的情谊早就击穿了江瑜的心理防线。
这次他们俩只小菜鸟，就非要在影视圈折腾点风浪出来，等电影上映了，让他们丫后悔去吧！
“干啊，”刘思思欣喜地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啊，”江瑜一弯腰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思思羞恼地在江瑜肩头蹦跶了几下，随后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温香软玉般的身体也瘫软了下来。
刘姑娘善解人意，江瑜善解人衣，正是绝配。
两小时后。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2000！”
……
一部戏的选角，会直接影响到这部戏的投资。
比如路洋筹备《绣春刀》的时候，拉了两年投资，愣是没有人愿意理他，后来意外邀请到了张振出演，这才引得投资人回心转意，给投了三千万。
如果没有大明星，光靠一个剧本，其实很难说服那些投资人。
坊间流传，天朝的影视圈不重视剧本，所以总出那些大烂片。
其实恰恰相反，天朝是太重视剧本了，重视到投资人、制片人、导演、主演都觉得编剧是傻缺，写的什么垃圾故事，为了挽救垃圾剧本，必须得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修改一下。
最后七改八改，改出了一坨烂泥。
这个毛病，其实江瑜自己也有。
一个剧本放到他面前，如果他有话语权的话，真的很难忍住不魔改一下。
有此前车之鉴，在给投资人介绍项目的时候，他特意就没有带剧本，只是在ppt上吹了一通小妞电影在天朝的市场空白，以及他这部电影请来了多少明星大咖。
先是监制宁皓——国内四大票房破亿的导演之一。
再是导演江瑜——虽然年轻，但已经拍出了《拼桌恋人》和《雪山凶灵》两部经典微电影，很得那些海外归来的投资人欢心。
尤其是他长得还帅。
穿上一身西装，戴个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颇有些富家公子、霸道总裁的意思。
那些个投资人，尤其是中年女性投资人对他格外有好感。
之后是一溜的拟邀请明星——胡戈、唐烟、杨秘、刘思思、黄柏、徐争、孙宏雷……
别管人能不能来，反正先把名字写上去，要么是帅哥美女，要么是实力派演员。
看上去就觉得这项目特别靠谱。
一通忽悠后，投资人表示十分满意，古永坚上台又画了两句“网剧时代”的大饼，投资便顺利达成。
——有酷向《失恋三十三天》投资三百万，作为有酷涉足影视制作的第一次试水。
双方约定，一年内江瑜要完成这部电影的制作，并顺利过审，等上映的时候，有酷发动宣传资源帮忙宣传，电影下映后，再将片源上传到有酷网上进行播放。
“古，我觉得你们这次的合作很有意思，”路演之后，一个老外操着口生硬的普通话找到古永坚和江瑜。
这时候愿意投资互联网公司的基本都是外资，国内的资本都觉得这帮家伙是骗子。
等到十几年后，就只好看着每年几千亿的利润被这帮家伙分走，只能干瞪眼，然后再反骂一句bat都是外资控股。
其实要是没有外资，这帮互联网公司一个都活不下来。
老外道：“但为什么，你们不进行进一步的合作呢？”
“肾么合作？史密斯先生？”江瑜学着他的口音问道。
“比如说，你可以入股这位李嘉图先生的公司，李嘉图先生你也可以得到一部分有酷的期权，这对你们来说是双赢。”
古永坚和江瑜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动。
对古永坚来说，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江瑜被红薯网挖走了。
至于期权什么的，有酷号称是全员持股，连扫地的阿姨都有期权。
期权这东西，上市了可以变成股票，没上市基本等于白纸。
尤其是有酷这样还在烧钱没有盈利的公司，给员工发期权，其实就等于给他们发白纸，然后鼓励他们卖命。
对江瑜来说，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正好想投资这些互联网公司呢。
而且这样一来，他正好也可以顺势离开傻猴子，自己另立门户。
当初为了投资《疯狂的赛车》，他才怂恿宁皓和自己合作开办了傻猴子，然后自己也借着公司的资源，拍了一堆广告和短片，两方都通过这家公司赚了不少钱。
现在江瑜羽翼渐丰，反倒是宁皓、黄柏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
征求下新公司名字。
146章 为什么叫九六传媒
朝阳，某艺术园区96号。
在刘思思、罗新、陈阳等人的注视下，江瑜揭开了一块红布，里面金色招牌上印着几个大字：九六传媒。
罗新好奇问道：“小江总，咱们公司为什么叫九六传媒啊？”
刘思思也好奇看他。
江瑜正色道：“这个名字可不是瞎取的，它出自易经，九为老阳，六为老阴，所以九六就是阴阳并济的意思，诗云，九六相交道气和，河车昼夜迸金波，好兆头啊。”
刘思思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真有文化，”陈阳赞叹道。
江瑜微微一笑。
“那为啥不叫六九传媒呢？”罗新忍不住问道。
江瑜瞪他一眼，这种名字是能取的吗？
罗新赶忙改口，“九六好，还是九六传媒好听。”
江瑜顿了顿又道：“咱们九六传媒今天新开张，以后大家就要同舟共济了，咱们一起干出一番事业来。”
“好！”
江瑜说完，那几人一起鼓掌，都表现得很是兴奋。
原因很简单，江瑜给了他们期权。
在古永坚长谈一番后，他就发现了互联网公司能比传统企业发展得更快，真是有理由的。
至少在创业阶段，人家舍得给员工期权，给了员工一种为自己奋斗的感觉，直接就将员工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了。
所以江瑜在开新公司的时候，也学起了古永坚，给员工们发期权，讲了一番将来公司上市的美好场景。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江瑜是信了。
在九六传媒里，江瑜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控股百分之七十，有酷占了百分之十。
与此同时呢，有酷也向江瑜派发了同等价值的期权。
这种互相控股其实都是小打小闹，表示一下友好而已。
真要进一步地达成合作，还是得看《失恋三十三天》的票房，以及后续一系列项目的成绩。
另外，为了报答刘思思这個傻妞的情谊，江瑜也给了她百分之十的股份。
刘思思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有多大价值，但对自己忽然就成为江瑜公司的新股东，感到欣喜不已。
最后剩下的百分之十，暂时由江瑜代持，将来派发给员工们做员工持股。
目前，除了江瑜外，九六传媒只有陈阳、罗新、方广智、刘平四人。
其中，陈阳兼任经纪人以及制片，罗新、方广智是导演和摄影指导，他们仨算是江瑜团队的核心人员。
本身有一定能力，但都没有什么背景，全靠江瑜一手提拔。
当江瑜决定离开傻猴子单干的时候，他们仨没二话，直接就跟过来了。
至于刘平呢，就是刘爸，他本来经营一家小公司，后来倒闭了，没奈何只能下岗再就业，找了家小企业当行政，受了不少气。
江瑜一寻思，便直接提议让他过来帮忙，暂时兼任一下行政和财务。
以后他们九六传媒做大了，少不了商业应酬和人情往来，这些生意场的事情，他是一窍不通，而且他又不爱喝酒，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酒桌文化。
和古永坚这种创业公司合作还行，要真是和那些院线和发行公司合作，怕不是要得罪一圈人。
这些事情正好交给刘爸去处理，一来他在燕京曲艺界有一定的人脉，二来他也擅长，江瑜也比较放心。
刘爸本身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公司倒闭了，只能去自家女婿公司上班，传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可是当他听说自家女儿也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后，立马便答应了。
随后十分热心地在朝阳公园附近租了个独门独户的两层小楼，一百来平，还带个小院子，环境也不错。
至此，九六传媒准备妥当，正式开张。
他们筹备的第一个项目自然是《失恋三十三天》，总投资暂定一千万，有酷投资了三百万，剩下的则由江瑜包圆了。
项目成立以后，几人分头行动，罗新和方广智负责踩点取景，陈阳负责联系制作公司，刘爸负责泡茶喝茶，以及在网上打牌、喷人。
江瑜则在院子里撑了把遮阳伞，对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修改着剧本。
《失恋33天》本身是由发表在豆瓣网的一部小说改编而来，导演可能是为了还原原著，增加了许多不必要的旁白。
——这也被许多观众吐槽，认为这是一部非常不像电影的电影。
如今江瑜自己来拍，自然就没有这些包袱了，可以微微地调整一下，而且他之前还拍了一部《拼桌恋人》，正好可以联动一下。
这天下午，江瑜总算在学校忙完了汇报演出，搞定了这学期的最后一门课，然后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往公司。
老胡此时应该已经到了。
《失恋三十三天》是一部现代剧，里面基本都是些帅哥美女，江瑜发动了自己的全部人脉，才将主要的几个角色给定了下来。
话说燕京有家婚庆公司，女员工黄小仙被男友劈腿，耿耿于怀，男同事王一杨绰号王小贱，对她进行了三百六十一度全方位的毒舌打击，最后成功帮她走出了失恋的阴影。
故事由此展开，男女主角自然由江瑜和刘思思出演。
魏依然和李可这俩要结婚的年轻夫妻，则定下了胡戈和袁依依。
胡戈拍完《仙剑三》后便有了转型的意识，他不再甘愿做一个偶像剧演员，尤其是看到江瑜在燕京折腾得热火朝天的，更是心动不已。
所以在接到剧本后，便立即同意，而且还很爽快地给了个友情价。
江瑜赶到现场的时候，刘思思正和陈阳聊着护肤的事情。
“哎呀，你气色好好，用的什么护肤品啊？”
“是吗，你气色才好，我最近一直熬夜，皮肤都变差了……”
两个女人正在闲扯淡，胡戈正在和刘爸喝茶，见江瑜走过来，上去便是一个熊抱。
“这才一年没见，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这都都当导演了，终身大事也搞定了。”
“哈哈哈，是你自己太磨叽，”
对江瑜，胡戈是真有些羡慕的。
这小子比他还年轻，但做事实在出人意料，去年他们一起拍完《仙剑三》，结果江瑜顺手拿下刘思思，反观他自己呢，还在原地踏步踏。
在事业上就更别提了，如今仙剑三还没有播出，胡戈的名气基本来源于李逍遥，虽然他也接了几部都市剧，但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就目前来看，他基本已经被江瑜远远甩在了身后。
江瑜拉着他坐下，对他的事业根本不感兴趣，反而八卦道：“怎么，你和唐烟没有成吗？”
胡戈看着他一副吃瓜的样子，没好气地道：“没有，我们就是朋友。”
“真的吗？我不信。”
“靠，”胡戈差点气死。
他和唐烟本来就是好友，属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那种。
拍仙剑三的时候，俩人干柴烈火，江瑜差点以为他们俩要假戏真做，擦出点爱情的小火苗了，结果还是没成。
“你说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啊，要不考虑一下柳一菲？”江瑜记得单身多年的，也就只有这俩了。
胡戈笑道：“这你倒不用替我操心啦，我现在一个人也挺好。”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主意了。
前一段时间林依辰的暗恋对象结婚了，林依辰也只好死心。
她一死心，老胡反倒热心起来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江瑜也只好祝他幸福。
七月份，燕京满大街都是喜迎奥运的横幅，江瑜攒齐了剧组，正式开机。
毫不夸张地说，天朝百分之九十的影视资源基本都集中在了燕京，产业链条已经相当完整，在这里可以很轻易地租到相关设备，找齐剧组的全部工作人员。
除了罗新、方广智两人，其他的化妆师、灯光师、摄影师都是临时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疯狂的赛车》的幕后人员，他们就像候鸟一样，在各个剧组之间来回窜。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九六传媒，拢共就那么几个人，却能操盘一整部电影的原因。
只要钱到位，在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给你请来。
这天上午，江瑜带着剧组来到三里屯某栋写字楼里，罗新已经提前踩好点，在这里租下了一套空着的办公室，专门用于拍摄。
黄小仙所在的婚庆公司就被设定在这里。
这也是《失恋三十三天》里的第一场戏。
为了拍摄顺利，江瑜特地把黄柏抓包过来镇场子。
147章 王小贱和黄小仙
《失恋33天》是一部标准的女性主义电影——当然，江瑜不懂这么拽的词儿，但仅看剧情也能发现端倪。
比如王小贱性取向不明，具有女性化气质，对女性造不成威胁，可以让女性安心地把他当成男闺蜜。
再比如婚庆公司老板大老王，被剥离了老板属性，更像是黄小仙的父亲，对黄小仙同样不构成威胁。
甚至还请她喝红酒，送她大提琴，不求回报地帮助她，放纵她撒娇。
江瑜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老板啊，又哪有那么好的男闺蜜。
所以在魔改的时候，干脆大笔一挥，做了些调整：将大老王修改成黄小仙的亲戚，再将王小贱改成黄小仙的大学同学。
话说王小贱、黄小仙、陆然、李可从大学起就是好朋友，王小贱虽然平时刻薄、毒舌，但对黄小仙一片痴心。
奈何黄小仙大大咧咧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王小贱的心意，在她和陆然恋爱后，又反过来撮合王小贱和李可。
王小贱无奈，只能以男闺蜜的身份留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她，后来在陆然劈腿李可，王小贱终于等来了机会。
这样一改，在江瑜这个直男看来，就合情合理多了。
而最妙的是，扮演陆然的是胡戈，客串李可的呢，则是林依辰。
他们四个正好凑齐了射雕四人组。
“刘思思过来，戴好你的眼镜，柏哥准备好啊，你这是第一次演老板吧，注意你的素质……”
黄柏马上就要去鲁省拍《斗牛》，时间不多，江瑜便将他的戏份给提到了最前面。
这厮一直都演些小毛贼啊，农民啊这些土土的小人物，但江瑜知道这家伙演技爆表，便特意颠覆了他以往的形象，把他安排成了霸道总裁。
黄柏哪演过这种角色啊，此时正穿着粉色小西装，嘴唇上面一抹小胡子，在那照镜子美呢。
至于刘思思，她这次倒是下了不少功夫，江瑜还怕她眼神戏不行，特意允许她戴上眼镜。
“各部门准备好，一镜一次，action！”
刘思思抱着白色的婚纱，一脸呆滞地站在办公桌前。
黄柏整理下自己胸前的小领结，斜着眼睛瞧着刘思思，“瞅瞅，那上面写着什么？”
他示意墙上挂着的一幅字。
刘思思瞄了一眼，“妇女之宝。”
黄柏差点没被她气死，“书法要从右往左念！”
“宝之女妇？”
“是宾至如归！”黄柏简直恨铁不成钢，数落道：“我们婚庆公司就是要让客户宾至如归，你好好反思下你昨天都干了什么？”
“放客户鸽子，带着婚纱跑路，还敢挂我电话，骂我混蛋，狗贼……我要不是看在你妈的份上，我真……”
“大表哥，我能坐下说吗？我落枕了。”刘思思委委屈屈地道。
“在公司叫我王总。”
“好的，王总，”刘思思面无表情地坐下。
“怎么了，哭丧個脸？”
“我失恋了。”
“活该！”
一场戏足足拍了六遍，黄柏倒是每次都能演出点不同的感觉来，刘思思演到后面就成了一次次的重复。
江瑜也是眼看着把这姑娘榨干了，才给的过。
“怎么样，怎么样，”刘思思上一秒还沉浸在失恋里呢，下一秒就生龙活虎地跑出来，“我演得行吗，给我看看监视器……”
江瑜对准她的脑门就弹了个脑瓜崩，不走心呐这是。
“不用看监控器，你好好演，你心里有，在监控器就有，否则看了也没用。”
“嚯，你这还一套一套的啊，”黄柏打趣道。
“那是，咱可不是浪得虚名，”江瑜上下打量他一下，“怎么样，演得过瘾吗？”
黄柏龇着牙直乐，“过瘾，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骚过……”
“哈哈哈……”
黄柏的一场戏结束了，江瑜的第一场戏开始了。
话说文璋的演技还真不赖，国内的男演员中，能把那男人的那股子骚柔劲演成那个样子，除了冯远正，估计也就剩他了。
江瑜并不打算走他的路线，对王小贱的表演，自然也要演出不同的风格。
只见江瑜戴着耳钉，坐在工位上，先拿出靠枕垫在腰后，膝盖上盖着小毯子，再对着小镜子，往手上抹了点护手霜，最后又对着空气喷了点香水，一个精致的猪猪男孩就这么诞生了。
精致——这是江瑜为王小贱赋予的核心特色。
作为新时代的男性，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当然了，精致不等于阴柔，更不等于娘炮。
“阿嚏！这什么味儿啊！”
刘思思从工位对面探出头来，“王小贱，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的喷香水啊，我一个女人都没你这么精致！”
江瑜面无表情地道：“重来。”
“啊？”
“我说重来，你刚刚那条语气可以更冲一点，你刚刚失恋，又被老板骂了一顿，所以找茬拿王小贱撒气，懂了吗？”
“哦哦！”刘思思连忙点头。
这次她调整了下情绪，直接吼道：“王小贱，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的喷香水啊，一个大男人的，我一个女人都没你这么精致！”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江瑜端着一杯咖啡，抬起头来，“你这是性别歧视啊，谁规定的男人就不可以喷香水的，保持精致这是我的生活态度。”
他说着似笑非笑地在刘思思脸上扫过，“反倒是某位姑娘，整天邋里邋遢的，难怪会做出放客户鸽子这种事儿来……”
刘思思慌忙擦了擦脸，本想照照镜子，却发现作为一个直女，工位上根本就没有镜子这种东西。
“喏。”
她一抬头，就见江瑜将镜子递了过来。
“哇啊啊啊！”
刘思思接过镜子，简直气到要爆炸。
黄柏站在镜头外，看着这场戏直乐。
虽然他投资眼光不怎么样，但对电影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只看江瑜和刘思思的第一场戏，大概就能判断出，这部电影估计会非常有意思。
因为这俩人真的很有cp感——这个词当然也是江瑜交给他的。
cp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能擦出火花来，而有的人不管怎么互动，就是缺少了那股子默契。
在原时空，刘思思演了那么多年戏，真正产生过cp感的，其实也就若曦和四爷而已。
这东西和角色的人设有关系，和演员的性格也有关系。
刘思思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性格呢，比较呆板，所以人送外号刘呆呆。
黄小仙和她的性格其实差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的对手是高冷男神或者霸道总裁，那就完蛋了，两块木头根本不可能来电。
所以就需要王小贱这种毒舌、刻薄的“贱人”，来插科打诨，中和她的呆气。
话说刘思思长成以后，化身御姐少妇，要是找个活力四射的年下小狼狗，和她搭戏，应该会很带感……
时间转瞬即过。
八月份，举国欢腾。
黄柏南下，林依辰北上。
江瑜和她关系还不错，这次自己拍电影，便邀请她过来客串个小角色。
林依辰本来婉拒，后来正好有工作要来燕京，便抽出了点时间，来见见老朋友。
这天下午，两个女人相对而坐，剑拔弩张，一场撕逼大战一触即发，为了争夺同一个男人，她们将无所不用其极，薅头发，吐口水，用指甲挠人……
好吧，这些都是江瑜想象出来的。
真实情况是这俩女人黏在一起，劲劲儿地讨论待会儿该怎么撕逼。
话说黄小仙和陆然相恋多年，结果陆然劈腿李可，而李可又是黄小仙大学时代的好闺蜜。
在得知自己被最好的闺蜜绿了以后，黄小仙的愤怒可想而知。
不过刘思思演不了这种情绪特别激烈的戏，在候场的时候，还紧张得不行。
林依辰在一旁传授着经验，“思思，你待会要有气势一点，眼睛要凶狠，抓住杯子啪地就砸在地上，然后眼泪再下来……”
“啊，好复杂，我怕我演不出来。”
“不用怕，我教你一个法子，你想象自己的胸可以发射x光线，然后你用自己的胸对准别人的脑袋，一下子piu~射爆她，这样你就很有气势……”
江瑜在一旁笑道：“你确定是x激光，不是a激光？”
“哈哈哈……”胡戈在一旁直乐。
“你们俩很烦诶，快出去快出去……”林依辰小小的一只，挥挥手将两个一米八的大汉给赶出了化妆间。
俩人蹲在体育馆门口。
“你以前不是说你喜欢胸大的吗？”胡戈比划了一下，道：“还说什么怕孩子饿着……”
江瑜道：“这你就不懂了，女生可以二次发育，这就叫从小玩到大……”
“这也可以？”胡戈很惊奇。
江瑜冲化妆间那边挤挤眼，“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不行，”胡戈连连摇头。
另一边，赶走两个男人后，刘思思和林依辰说话就越发肆无忌惮。
“思思，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怀孕了。”
“怎么会，我们，每次都有做安全措施的。”
“那就行了，你还这么小，千万别被男人骗怀孕了。”
“江瑜他不会的……”
“你自己也要注意，我跟你说啊，和男朋友在一起要有节制，不能他一要你就给，不然他很快就会腻了，到时候你脱光了他都懒得看你……”
刘思思疯狂点头，表示自己又学到了。
林依辰十几岁就辍学出来拍戏养家，在剧组厮混多年，论江湖经验比刘思思可丰富太多了。
两个女人又聊了一会儿，林依辰拉着刘思思起身，“走吧，莪们出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哎呀……”
林依辰刚一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倒在刘思思身上。
刘思思吓坏了，慌忙扶着她坐下，急道：“依辰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们俩快进来……”
江瑜和胡戈正聊着拍网剧的事情呢，就听里面动静不对，赶紧跑了进去。
看见林依辰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倒在刘思思肩膀上，胡戈吓坏了，连忙跑过去，“依辰，你怎么样？”
江瑜观察了一下，冷静道：“你别摇她，掐一下她的人中看看，我来打120……”
“别，不用了，”就在这时，林依辰悠悠地醒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林依辰虚弱地笑了笑，“就是刚刚突然晕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
“还是打120吧，”江瑜坚持道：“你突然晕倒，这不是小事，我们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的不用，我可能就是太累了……”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胡戈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片刻之后，救护车便到了体育馆，胡戈一把将林依辰抱了起来，冲了出去。
江瑜道：“思思，你也一起去，我把剧组这边安顿好，晚一点就过去。”
“嗯嗯。”
这种意外情况，谁都没办法提前预料到，江瑜也只能停工半天，就当给剧组放半天假了。
……
“什么？脑瘤？”
晚上，江瑜赶到医院，正好检查结果出来了，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个惊悚的消息。
医生指着片子道：“患者她的脑下垂体的蝶鞍部，长了一小块两厘米的囊肿，到底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我们还要进一步检查，你们是她的家属吗？”
“他是，”江瑜指指胡戈。
“要做手术吗？风险有多大？”胡戈着急问道。
“这个还要进一步检查，就算要手术，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这种囊肿一般好发于事业心较重的年轻女性，良性居多，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了。”
医生简单介绍了下病情，叮嘱道：“记得让患者保持心情舒畅，不要过于劳累了……”
从办公室走出来，两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
胡戈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她一定是太累了，肯定是累出来的……”
江瑜冷静了一下道：“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她，然后联系她妈妈和经纪人过来一趟，不管是在燕京，还是去台北，都要尽快安排手术……”
“不行，不能告诉我妈！”
得知病情以后，林依辰第一反应就是对江瑜的提议表示反对。
“她就算过来了也帮不了我什么，没必要害得她担心。”
林依辰躺在床上，倒是很乐观，俏皮一笑：“医生不是说了吗，说不定是良性呢，你们看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江瑜默默点了点头。
大脑是人类最精密的器官，即使脑中的肿瘤是良性，一旦压迫到某个部分，都有可能造成人体功能的损伤。
不过脑科手术，也确实应该谨慎。
“你不回台北的话，不如就留在燕京？天朝最好的医疗资源都在这里了。”
“嗯，也好，正好能先帮你们把戏拍完，今天耽误你们一天，正是不好意思啊。”林依辰反倒觉得抱歉。
“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快点好起来吧，”江瑜笑着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了好了，你们俩快回剧组吧，停一天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钱呢。”
“那我们就先走了，”江瑜拉着刘思思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胡戈。
按照他的想法，林依辰虽然面上显得很乐观，但毕竟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突然听说自己脑子里长了肿瘤，应该还是会害怕。
还是让老胡去陪着她吧。
胡戈握着她的手，无限怜惜：“依辰，我……”
“你不用担心我，”林依辰轻轻一笑，“我早就已经立好遗嘱了。”
胡戈无言以对。
这个女孩子的坚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你说，依辰不会有事吧？”病房外，刘思思拉着江瑜的手，两人肩并肩着走在昏暗的长廊里，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江瑜宽慰道。
他上辈子对湾湾的明星并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林依辰得过脑瘤这件事。
不过他依稀记得后来看过新闻，林依辰结婚，老胡跑上去念了两句歌词：
原谅我捧着鲜花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这样看来，林依辰后来应该没事儿。
“嗯，”刘思思哼了一声，将脑袋靠在江瑜肩膀上，往他怀里蹭了蹭。
随着年纪的增长，刘姑娘渐渐发现，那些以为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的生离死别，原来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车祸，爸爸下岗，爷爷去世，朋友脑瘤……
这些事情无一例外地提醒着她，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好在，还有你在我身边。
感知到刘姑娘的情绪，江瑜手上用力抱紧了她。
两人依偎着慢慢地走出了医院。
148章 晋级的刘思思
郭竟飞是一个运气很不错的人。
至少比起他那个脑袋贼大的怨种兄弟来说是这样。
2006年他考上盛海话剧中心，演了两年话剧，演技长进不少，但在演艺圈却还是个无名小辈。
也是，如今做演员的都想往影视圈跑，演话剧已经没前途了。
郭竟飞耐性再好，也渐渐坐不住了，回到燕京跟着经纪人，四处跑剧组，像大白菜一样等着被那些选角导演挑选。
不过他运气不错，没跑多久就等到了一部电影的戏约。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部电影的导演实在年轻得可怕，他去面试的时候，貌似还得罪了人家。
今天就是郭竟飞第一次拍电影的日子，他对着镜子收拾了下头发，却又忍不住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导演时的场景。
那天也是这样，骄阳似火。
郭竟飞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九六传媒的小楼，门口很敷衍地贴了张a4纸，上面写着“失恋33天剧组”。
随后一个名叫陈阳的年轻女人出来接待了他，让他先在这坐一会儿，导演还没来。
郭竟飞遂乖乖地坐在门口，和几个年轻的男演员一块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特自来熟地跟他们点下头，“来面试呐。”
然后推开门就要进去。
郭竟飞当时就不乐意了，“嘛呢，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排队，你这就往里闯？”
年轻人倒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进去了。
陈阳正好出来迎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人家是导演。”
然后噗通一声关了门。
郭竟飞都懵了。
这么年轻也可以当导演的？
后来他忐忑了好久，都想直接走人算了，没成想那导演居然还就相中了他，邀请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出演《失恋33天》的男三号——一个即将结婚的土豪。
郭竟飞赶到剧组，一直到晚上才轮到了他的戏份。
拍摄地点在长安街新天地广场，每到晚上九点，那里的喷泉便会准时喷起。
说起来，黄小仙是个文艺女青年。
有的姑娘会带你去商场里各种买买买，有的姑娘会带你来喷泉前接个吻。
别人怎么样刘思思不知道，反正她觉得自个儿是后一种。
对物质什么的并不十分要紧，追求的是爱情和浪漫。
在泉水前相拥而吻，想想都让人心动。
可为什么要分手呢？
相爱时那么甜，分手后那么疼。
刘思思捂着胸口，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演戏完全是体验派，毫无技巧，全都是感情。
现在演分手的戏，成天地琢磨着自己要是和江瑜分手了该怎么办，每想一次，心就会痛一次。
要是有一天，江瑜提出要分手，她也是会接受不了的吧。
当初说好的诺言，忽然就不作数了。
她完全相信的一个人，忽然就要离开她，这种背叛，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这样反反复复地思考了好多遍，刘思思渐渐地对黄小仙这个人物感同身受了起来。
顺带着在心里把江瑜恨了好多遍。
她瞄了一眼不远处和老胡研究喷泉的江瑜，满满的都是怨念。
这些男人，真是没心没肺。
“你说这个水是怎么喷出来的？”
“这下面有洞，从洞里喷出来的吧。”
“居然能喷这么高。”
“下面有电泵呗。”
“对，我记得看过新闻，有喷泉还漏电了……”
罗新和方广智在布置着灯光和摄像机，江瑜则和胡戈站在喷泉前闲扯淡。
“这一场拍完，你就回盛海了吗？”
“嗯，我打算先陪依辰去盛海再检查一下，正好也休息一段时间。”
之前林依辰被检查出了脑瘤，但所幸暂时没有大碍。
这姑娘也是心大，在病床上休息了两天后，便直接出院，硬是跑回剧组把自己的戏份给拍完了。
搞得江瑜对她万分抱歉。
不过经历过生死以后，林依辰的想法或多或少地也改变了一些。
以前觉得自己还年轻，拼命工作，拼命赚钱，现在才突然发现原来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人要是没了，赚再多钱都没用。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开拍吧。”江瑜拍拍屁股站起来。
“你就这么放心我和思思？”胡戈忽然坏笑起来，待会儿可是有吻戏的。
“想什么呢，借个位不就行了！”江瑜可没有ntr情结。
黄小仙和陆然曾经也是爱过的，俩人在喷泉前无忧无虑地打闹嬉笑，最后灯光亮起，泉水喷涌而出，俩人相拥而吻。
这样的场景温馨而浪漫。
魏依然仅仅是听黄小仙描述了一遍，就忍不住怦然心动。
“怎么样，在灯光和泉水的配合下，我的面目也变得端正起来了吧。”
刘思思戴着无边框眼镜，一身米色风衣，夜风吹拂，她在风里淡淡地笑着。
身后是喷泉和灯光。
郭竟飞扮演的魏依然，看着她一时竟心动不已，“来都来了，不如接个吻再走吧。”
哪怕这家伙马上就办婚礼了，但是丝毫不耽误他勾搭别的小姑娘。
他将嘴唇凑过去，刘思思一巴掌将他忽走，“你一凑近了我才闻出来，哪怕喷了高级古龙水，也掩盖不住一身的混蛋味儿。”
“黄小姐，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是一次认真的约会了？我只想告诉你，这世上不是所有姑娘都喜欢物质，还有姑娘只是想和你在喷泉前接个吻。”
或许是角色和刘思思有些契合，或许是刘思思真的下了功夫，又或许是这种分手后故地重游的小哀愁击中了刘思思。
刘姑娘此时的情绪拿捏十分地到位。
就连江瑜都有些惊讶，这些天里，刘思思倒是进步不小啊。
“卡，下一场准备，刘思思注意你的眼神。”
刘思思没搭理他，将自己沉浸在人物里，等候着下一步的指示。
“开始！”
刘思思深吸口气，挎着包向前走去，慢慢停了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
目之所及，全是过往。
再深厚的感情都会被时间冲淡，原本以为忘不了的人，最后也会慢慢淡忘。
刘思思洒然一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眼眸低垂，带着点忧伤和释然，再次回头迈开步子走远了。
至此，黄小仙对陆然的爱情便彻底告一段落。
喷泉前的那场戏加起来不过五分钟，可他们却足足拍了三四个小时，收工的时候已是深夜。
“你冷吗？”
“不冷，我有点饿。”
“那我们回去煮泡面吃？”
“好啊……怎么了？”刘思思拉着江瑜的手，准备离开，却见江瑜站在原地没动。
江瑜却笑道：“来都来了，接个吻再走呗。”
说着不等刘思思反应，便一把拉过她，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
“奖励你的，”江瑜和她脸贴脸地道：“你刚刚演得很棒。”
“嗯！”刘思思一下子便高兴起来，感觉花都开了，刚才那些伤感的小情绪顿时消失无踪。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他们还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149章 目光长远的江瑜
“燕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燕京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在黄土地刷新成绩……”
八月下旬，举世瞩目的燕京奥运会顺利结束。
这届奥运会可以说是所有奥运会中最好的一届，真正地向世界展现了一个开放、包容、文明的华夏。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我们的未来会变得越来越好。
不像后来，搞不好就会有人问一句，“你们的未来会越变越好，那我们呢？”
在一片欢天喜地中，《失恋33天》的拍摄也逐渐走到了尾声。
在原版中，黄小仙真正释然是经历了一对老年夫妇的爱情，不过江瑜为了和《拼桌恋人》联动，便将这一段和主线无关的剧情删掉了，然后将《拼桌恋人》的故事给缝合了进去。
这样一来，整部电影便有了一根主线，结构也更加完整，唯一的问题是，一部好好的现实主义爱情片，被他魔改成了微科幻。
这样一来，观众到底认不认账，票房到底如何，江瑜自己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想来想去，江瑜决定得发挥一下自己在音乐上的特长，为这部电影找一首合适的推广主题曲，好歹增加一下《失恋33》天的热度。
“哎哟，这不小江导吗，你可算有空光顾我们工作室了。”
卢志强再次见到江瑜的时候，活像個被冷落的小媳妇，一边阴阳怪气，一边又拉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倒也不怪卢志强，自从江瑜迷上拍电影以后，就没再写过歌，这么多天了，他这小工作室就没开过张。
毫不夸张地说，卢志强现在差不多是靠江瑜养活着的。
“你这次打算写歌吗，什么类型的啊？”卢志强眼巴巴地看着江瑜。
对卢志强来说，江瑜现在基本可以和财神爷画等号。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江瑜被他火辣的眼光看着有些不习惯，“给你给你。”
他从背包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a4递给卢志强。
卢志强现在早就已经习惯江瑜的作风了，别说现在a4纸上，就算写在卫生纸上他都能接受。
“体面？这首歌是写分手的吗？”卢志强大概看了看歌词，立马判断出歌曲的主题，之后再看谱曲。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我就给就敢心碎……”
卢志强跟着唱了两句，这家伙唱歌很难听，但音乐造诣极深，立马就判断出这歌绝对能火，至少不亚于《我的歌声里》。
到目前为止，江瑜送来的歌曲旋律部分基本都很委婉动听，这首歌也不例外，到了歌曲的中后部分，则又充满了遗憾和心酸，很契合失恋的主题。
而失恋嘛，这年头谁还没失过恋啊，都市里的痴男怨女们，总能从情歌里听到自己的影子，然后感动得稀里哗啦。
难得的是，《体面》这首歌并不一味地渲染伤感，而是带着点洒脱，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分手应该体面”，有点哭过恨过，最终释然放手的感觉。
这样的歌曲被圈内人调侃称为“芭乐”，也就是所谓的口水歌，专指那些节奏缓慢的抒情歌曲。
特点是歌词朗朗上口，旋律总感觉似曾相识，很容易便能传唱开来。
《体面》这首歌也是如此。
当年一出门，各种店铺都在播放这首歌，理发店，商场，综合体，只要是会放音乐的地方，到处都在放《体面》，火得不要不要的。
“这首歌，你是打算自己唱吗？”卢志强问道，他本能地感觉，这首歌如果换个女生来唱，也许会更贴切一些。
江瑜犹豫一下，“你先把伴奏配乐做好，我再观察看看。”
他倒是很想让刘思思唱，可是刘姑娘的声音实在不太适合这首歌，她唱不出那股爱过痛过后无奈放手的洒脱感来。
至于把这首歌卖给其他的歌手，他又舍不得。
这年头，大家只会记得歌手，没人会在乎词曲作者的。
实在没办法，江瑜也就只能自己顶上了。
好在于文文的歌，男生一样也可以唱。
“放心吧，伴奏的事包在我身上，”卢志强拍拍胸脯，他在音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话说，你真不打算上电视吗？”卢志强问道：“想要提升知名度，光靠电台是不行的，电视媒体的影响力才是最大的。”
如今江瑜已经出了《老男孩》、《我的歌声里》、《后会无期》等歌曲，在音乐圈内也算是颇有名气，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年轻歌手应该出没在各种综艺节目和晚会现场。
尤其是江瑜长得还帅，只要在电视上刷个脸熟，根本不愁广告代言。
但江瑜就比较排斥这些东西，连采访都很少接。
这倒不是江瑜清高，而是他更分得清轻重，比起做一个明星，他更想建立团队，搞投资，晋升为资本。
不过现在嘛，他已经大四，除了毕业论文和毕业演出外，已经不需要再回学校上课了，团队也有了雏形，也许是时候提升一下自己的知名度了？
“老卢，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音乐网站的事情吗？”
“记得啊，千度最近出了个mp3搜索，你想听什么歌直接上去搜，你想靠音乐版权赚钱，根本不可能。”
江瑜正色道：“我相信国内的版权市场一定会建立起来的，一个国家的文化事业想要繁荣，规范版权是必须的，你想想这一次的奥运会，天朝毕竟是一个大国啊。”
卢志强当即明白过来，天朝是一个大国，那么就一定会发展自己的文化产业，这是世界每一个大国都会做，也必须做的事情。
那么这么说，音乐版权，真的有机会？
卢志强一时竟然真的有些心动了。
前两年江瑜就和他念叨过要囤积音乐版权，当时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现在嘛，一场奥运会办下来，天朝崛起已经是共识了，大家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
卢志强也不由得认真考虑起天朝音乐产业的未来了……
难道我泱泱大国，真的会一直任由盗版泛滥下去？
“我有个法律界的朋友，他是专门研究版权法的，你容我先咨询一下他。”卢志强到底没把话说满。
“行，这事儿你想着儿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江瑜见他心动，便又给了个方案供他参考，“如果你考虑好，我们可以一起出资建立一个公司，除了收购音乐版权，还可以收购一个音乐播放软件。”
“不要怕花钱，钱并不是问题，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在江瑜的规划里，纯粹的版权贩子是没有搞头的，囤积版权，然后依托音乐播放器建立社区，卖会员，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卢志强听得连连点头。
他现在发现，江瑜这个年轻人真的很有想法，而且眼光之长远，令他也忍不住感到钦佩。
150章 江湖再战江湖(1/3)
开学季，电影学院又迎来了一批小鲜肉，而江瑜、肖冰等人也正式升级为一名大四的老腊肉。
往年每到这个时候，肖冰都会发情一阵子。
今年反倒佛系了起来，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认命。
许多少年总觉得自己在高中没有对象，是因为高中不允许早恋，等他们上完大学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真找不到对象啊！
三年过去了，肖冰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
最可怕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光是找不到对象，同时还找不到戏演。
没对象还能用手解决，没戏演那可就要失业了！
肖冰这才想起曾经一位学长和他说过的话：
在电影学院读书，前三年滋润得像是用热水泡脚，等到了毕业的时候，就该让你把之前泡脚的水喝掉了……
要多惨，有多惨。
肖冰跟着张伟一连跑了好多剧组，刚开始还抱着点幻想，他们毕竟还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嘛，总不能让他们跑龙套吧。
直到他们在剧组遇到了一个已经毕业四年的老学长，那哥们现在还在跑龙套呢……
肖冰顿时崩溃。
“阿伟，你说江瑜现在在干嘛？”肖冰在网吧里开了台机子，忍不住地想起了江瑜。
那家伙现在肯定混得风生水起的。
张伟随口道：“拍电影呗，还能干嘛。”
“哎，”肖冰叹口气。
他现在和江瑜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就连抱大腿，感觉都有点抱不上了。
以前江瑜拍那些广告和微电影，还能拉他一把，让他客串個小角色。
现在江瑜开始拍院线电影，他连个小角色都捞不到了。
毕竟能去《失恋33天》客串的，最次也得是黄柏这个级别，不为别的，就为让观众看个眼熟。
“哎，江瑜好像演新电视剧了，”张伟正刷着新浪，忽然就弹出来一条新闻：
仙剑奇侠传三定档9月28，江瑜胡戈携手再战江湖！
点进去一看，只见江瑜身着银色铠甲，手持宝剑，一脸冷漠地镇守在南天门。
肖冰凑过去瞄了一眼，“仙剑奇侠传三吗？靠，真他妈帅啊！”
他是农村出身，上大学前基本没摸过电脑，自然没有玩过仙剑的游戏，但电视还是看过的，灵儿死的时候，他还难过了好久呢。
“主演都谁啊？”
“胡戈，老江，还有我们班杨秘，”张伟刷着帖子，除了这几个演员外，其他的角色就不认识了。
但仅从服装和造型来看，无疑都是俊男美女。
当年仙剑一大火，直接把胡戈推到了内地当红小生的地位，如今江瑜出演仙剑三的男主角，怕不是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也不一定，续集未必有第一部那么火，”肖冰心里难免有些发酸。
虽然他也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成功，但要是能比自己差那么一点点，那就最好不过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
肖冰此时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暗搓搓地希望《仙剑三》要是扑街就好了。
“来自肖冰的负能量，+66！”
……
9月28号，《仙剑奇侠传三》在苏省卫视定档播出。
这个消息最先在新浪爆出来。
仙剑三的粉丝们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等了这么久，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此时正在网上疯狂地刷着仙剑三的剧照和预告片，聊以解馋。
张小小不是游戏粉，但她是《仙剑一》的粉丝，逍遥哥哥堪称是她心里的白月光了。
但她此时居然发现自己有移情别恋的倾向。
“我的天，飞蓬神将这也太帅了吧！”
原本胡戈因车祸毁容，所以扮演飞蓬的时候总是要用长刘海遮住额头，。
瑜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将长发梳成高马尾绑在脑后，露出剑眉星目。
只见他一身银色铠甲，面如冠玉，手里握着宝剑，独自坐在树下。
英武不凡，又带着点仙气。
这就是天界第一神将吗？
张小小差点没舔屏，眼睛都变成小星星了。
所以说，永远不要低估女人的好色程度。
你们没帅过，不知道女人看见美男时荷尔蒙能喷发得有多汹涌。
“徐长卿也很仙气，话说这应该是李逍遥成仙后的样子吧。”
胡戈在仙剑一里扮演的李逍遥就是个小混混的形象，此时剧照上的他一身紫袍，手持长剑，站在漫天的飞雪中，面容平静，无悲无喜，居然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张小小无疑又被击中了。
她对这种禁欲系的美男简直毫无抵抗力。
啊啊啊，怎么办，我居然同时爱上了徐长卿和飞蓬神将？！
妈耶，我太花心了！
张小小花痴着，倒也没忘了工作，继续刷着其他人的剧照。
新浪先爆出了消息，她为搜狐效命，自然也得跟上热度。
不得不说，仙剑三的服化道实在是太精美了，除了飞蓬和徐长卿，雪见、紫萱、龙葵等人的剧照也都十分赏心悦目。
张小小看完剧照觉得不过瘾，随即又点开了仙剑三的预告片。
江瑜一连在有酷上拍了三部微电影，虽然在影视圈没能掀起什么水花，但他身边的胡戈、蔡益蓉等人反倒成了有酷的忠实用户。
仙剑三定档以后，蔡益蓉脑子一转，干脆将预告片传到了有酷上来，算是为仙剑三提前预热。
此时的糖人正值巅峰时期，无论是人物造型，还是配乐，都堪称顶级。
而在预告片里，这一点更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生生世世爱》前奏响起，江瑜踩在一把飞剑上，摇摇晃晃地飞行在天地之间。
“爱还没来，天地间风云忽然变，有情有义的人都要回来……”
哇，这主题曲也太有感觉了吧！
纵观天朝仙侠剧的配乐，仙剑系列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巅峰，麦振红堪称是一代配乐大师。
bgm一响，张小小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伴随着主题曲，景天、飞蓬，徐长卿、唐雪见等各路角色依次上场，年轻俊美的面容，加上精致的服装，一下子就抓住她了这只颜狗的心，期待感直接拉满。
这部剧的演员都这么好看，肯定能火！
张小小凭借女人的逻辑，直接对仙剑三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随后键盘出鞘，噼里啪啦地码完一篇稿子：
《仙剑奇侠传三》9月28号首播，锁定苏省卫视，江瑜胡戈再战江湖！
她爱逍遥哥哥，也爱飞蓬神将，干脆两个人一起粉。
这在后世，对她这种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cp粉。
江湖cp大旗就此被竖了起来！
151章 仙剑奇侠传三(2/3)
在2008年，电视剧市场还是正剧的天下，《闯关东》、《李小龙传奇》、《神探狄仁杰》这样的剧可以说是既叫好，又叫座。
至于古装偶像剧，根本不受成年人的待见，喜欢看的基本都是些年轻人和学生。
等这些学生长大了，他们才知道，原来《仙剑三》并不是仙侠剧的开始，而是巅峰。
别的暂且不提，只说一条，仙剑三里的蜀山弟子居然是要拯救天下、守护苍生的！
他们没有修炼个几千万年，就为了和师尊谈个恋爱，也没有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更没有喊什么“你若敢伤她，我便要整個六界陪葬”。
居然真的演出了那股子仙风道骨，和名门正派该有的正气。
张俊伟此时不过一个初中生，还不懂这些有的没的，但也本能地觉得这些白衣服的家伙真的好生帅气。
尤其是蜀山掌门清微老头，他是真的又仙又和蔼，和后世网文里的那些蝇营狗苟的修士完全不是一码事。
“掌门，那股邪气是从你们身上跑出来的，那不也就是你们五个长老身上的一部分？你们让我把它送到天池毁了，那你们五个不也就，卡……”
景天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
“是啊，”清微点点头，道：“人总有一死，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呢？”
“我可不想回来以后看不到你啊。”
“哈哈哈，傻孩子啊，有些事是必须要经历的，比如生老病死，只要是自然发生的，又何必为他悲哀呢？反倒是我们一手制造了那股邪气，如果任由它在世间肆虐，那才是悲哀呢。”
“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啊。”景天对这个慈爱和蔼的老头充满了孺慕之情。
“偏偏人生充满了离别啊。”
在清微的教导下，景天接受了任务，决心成为救世大英雄，踏上救世的旅途。
“掌门，你不是对我做了这个手势吗？”景天比划了个二，“还有一件事呢？”
清微便拿出一件银色头盔，景天眼睛都亮了，“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啊？”
“你将来一定会明白的，”清微微微一笑，“这宝物啊，就物归原主了。”
“你说要把它送给我啊？”景天高兴得不行，立马就想戴上试试。
“哎哎哎，”清微吓坏了，“孩子，这可不兴戴啊，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候才能戴上，否则会后患无穷啊。”
“要是戴上会怎么样？”
“咔~”清微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景天明显不信。
“真的，若你真的舍不得老夫，想要早日归西相伴，那就另当别论咯。”
“哈哈哈……”张俊伟笑疯了，这老头还挺幽默。
果然，景天信以为真，再也不敢戴头盔，拿着头盔一溜烟跑了。
到这里，整部《仙剑三》的主要剧情线便勾勒出来了。
寻找五灵珠，将盒子送去天池是主线，头盔里藏着景天的身世之秘，是为暗线。
镜头一转，景天带着头盔来到蜀山大殿前，配乐雄浑中又带着些缥缈。
“我是救世大英雄！”景天欢快地呐喊着。
张俊伟蹲在沙发上上蹿下跳，也是激动无比。
这种小人物收到召唤，来到修仙世界，开始拯救世界的剧情，简直就是这种中二少年的最爱。
就是不知道蜀山派在哪报名，否则他真想去蜀山修仙。
“张俊伟你作业写完了吗？”张爸洗完澡出来，见他像个猴儿一样在沙发上窜来窜去，忍不住训道。
张俊伟抱着遥控器，全当没听见，眼睛盯着电视，连转都不带转的。
反正现在是国庆放假，晚上看看电视他老爸也不会真的管。
果然，张爸坐到沙发上，扫了两眼电视屏幕，对这种仙侠剧不太感冒，想换台吧，遥控器又被儿子死死抱着。
“整天看这些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都看坏了，要不然怎么近视呢，”张爸开始想法找茬。
张俊伟根本不带理的，骂两句就骂两句，只要不抢他遥控器就好。
张爸这下彻底无奈，只好跟着一块看起来。
只见徐长卿穿着一身白袍，走进大殿，大殿两侧坐着四个老头。
“师父，”徐长卿向其中一个老头行礼道：“不知深夜召见弟子，所为何事？”
“长卿啊，坐那儿，把鞋脱掉。”
徐长卿不敢违逆师父的命令，只好坐到凳子上，脱去鞋袜。
清微道长端着一盆水放倒他面前，却是要给他洗脚。
“掌门，”徐长卿惊得站起，“掌门如此对待弟子，弟子如何承受得住啊。”
“你坐下就好，”清微一脸的慈祥，按着他坐下，开始帮他洗脚，“长卿啊，你认为身为掌门，是应该高高在上，还是该谦卑地处下呢？”
徐长卿回答道：“知其雄守其雌，上善若水，至高的善行，应该像水一样，水利万物而不争，所以最接近道。”
接下来，清微等五位长老又开始给徐长卿传授内力。
“长卿，为师问你，何为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为道。”
“长卿，何为反者道之动？”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知其雄守其雌，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
“人生一世，遇事万千，何以处之？”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慎终无始，则无败事！”
“什么意思啊？”
张俊伟被这一大段文言文搞得迷迷糊糊的，仿佛又回到了初中的文言文课上。
“呃，”张爸也是似懂非懂的，想解释都不知道从何开始，只好道：“你以后长大了就懂了。”
张俊伟撇撇嘴。
反正大人糊弄小孩，最好用的就是这句话。
他以前上语文课，最讨厌的就是文言文，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学那些生涩拗口的东西，明明生活中又不用。
现在不知不觉间却仿佛领悟到了文言文的魅力。
这些道长们一边施法，一边念叨着道德经里的句子，真是太太太太有感觉了！
下次语文课再也不走神了，一定好好把这些文言文学一学，至少要明白它们是什么意思。
张俊伟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张爸看看儿子，再看看电视，忽然有了点明悟——这个算不算传承传统文化啊？
他在文化部门工作，天天琢磨着怎么发展文化产业，传承传统文化，顺便再意淫一下何时能把天朝文化发扬到那些番邦小国，搞文化输出。
可搞来搞去，总不见效果。
那些京剧啊，书法啊，连天朝自己的小孩子都不喜欢，就更别提老外了。
此时再看《仙剑三》，倒是有些顺眼了。
能把传统文化运用在仙侠剧里，这倒是有点意思啊！
152章 小蜜蜂大战小狮子
《仙剑奇侠传三》没能赶上暑期档，不过赶上了国庆档倒也不算亏。
一帮中学生也不出去浪了，成天晚上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仙剑。
第二天找根棍子，就开始幻想自己是剑仙，于是家门口附近的各种花花草草全都遭了秧，连狗都嫌弃。
而此时《仙剑三》的收视率已经悄然突破了1.5，位列各地方卫视同时间段收视率第一。
苏省卫视的领导嘴都笑yue了，给了一堆宣传资源，又是安排仙剑剧组上综艺，又是线下安排见面会的。
蔡益蓉同样乐得不行，虽然首轮上星没卖出价格，但收视率如此之高，二轮三轮播放权，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其实一部优秀的电视剧作，某种程度上可以等同于一座金山，后世《甄嬛传》上映十几年了，每年的播放收益仍然高达上千万，简直就是一座小金矿。
除了制片方，演员同样也获益颇丰。
江瑜和刘思思直接凭借姜国的那一段戏，收获无数死忠粉。
“没有那把剑，我照样歼灭敌军！”
景天前世是姜国的龙阳太子，姜国被攻打，为了打败敌军，龙阳请铸剑师铸造了一把魔剑，但想要铸成魔剑，必须龙葵跳下剑池，以血殉剑。
在天下和妹妹之间，龙阳选择了妹妹。
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太子，但他真是一個好哥哥。
张小小坐在沙发上，和室友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得入迷。
自从看完预告片后，张小小就成了仙剑三的剧迷，每天晚上都要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完两集，再用仙女棒犒劳一下自己，方能安心入睡。
此时的打工人还不用996，可以准时准点下班回家追剧。
站在男人的角度，龙阳简直是不负责任，为了小情小义，抛天下于不顾。
可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龙阳简直是模范男友，出身高贵，英武不凡，而且还情深似海。
为了你，我宁愿放弃天下苍生——小女生们最吃的就是这一套。
结果就是龙阳战死，姜国扑街。
“龙葵，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要把这一袋代表光辉和朝气的葵花种子，带到你将要生活的地方，答应我，等我再找到你的时候，那你已经长满了向日葵。”
“爱，还没来，天地间风云忽然变，有情有义的人都要回来……”
《生生世世爱》的bgm适时地响起，龙阳被万箭穿心，倒在了地上。
“龙葵，来世再见！”
“啊啊啊！龙阳太帅了！”
张小小激动得不行，室友也已经双目泛红，看着刘思思可怜兮兮地抓着那袋葵花籽，简直难过得要落下泪来。
龙阳用天下换龙葵，可龙阳死后，龙葵也不愿独生，最后还是跳下了剑池，“王兄，我们来世再见！”
这一等，就是一千年。
“呜呜呜……”bgm一响，室友直接就被虐哭了。
张小小摸摸她的狗头，“别难过，龙葵最后不还是见到王兄了吗。”
“那不是王兄，那是景天。”
张小小一时哑然，是啊，景天终究不是龙阳，龙葵等了一千年，还是没能等到自己的哥哥，呜呜呜……她也想哭了。
仙剑三的故事看似很长，其实总共只有三十七集，每集也只有45分钟而已。
这一集交代了龙葵的身世，但接受考验的并不是景天，而是徐长卿，龙葵是千年之人，本不应该存在于世，徐长卿身为蜀山弟子，自然要维护人世间的“道”。
这一集恰好就断在徐长卿带走了龙葵，拔出长剑那里，张小小气得哇哇大叫。
她太想知道最后徐长卿是如何处置龙葵的了。
“十点多了，睡觉吧，”室友入戏快，出戏同样快，哭完以后，揉揉眼睛就准备去睡觉了。
张小小心里反倒像猫挠了一样，死活放不下，干脆打开电脑，准备去网上找找帖子，看有没有吊大的知道后面剧情怎么样了。
像她这样的观众并不在少数，仙剑三的贴吧里已经挤满了骂人的粉丝了。
“麻蛋，糖人太狗了，居然断在那里，今晚又睡不好了。”
“徐长卿，劳资恨你，不许伤害龙葵！”
“第一部里活泼有爱的逍遥哥哥，也变成呆板的徐长卿了吗，他要是敢杀了龙葵，我就弃剧！”
张小小表示这些帖子就是她的心声。
忽然，一位脑回路清奇的网友发了一条热帖，引起了网友热烈的讨论：
“你们说，龙阳给龙葵的是瓜子吗，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什么特么瓜子，那是葵花子好吧！”
“就是瓜子，不信你们去江瑜的博客看，他自己说的。”
哦，江瑜还开博客了？
张小小顺着网址摸了过去，果然在新浪博客找到了江瑜的老巢。
此时国内博客正火，江瑜便借着《仙剑三》播出的东风，开通了新浪博客。
新浪也很给面子，直接将他的主页挂在了首页，短短一个国庆假期的时间，江瑜就已经积累了数万的粉丝了。
“仙剑三幕后大揭秘！
龙阳给龙葵的瓜子其实是我买的，五香的，刘思思拍完那一场戏，就把瓜子给嗑了，还说味道很好。
还有土灵珠，其实那就是一个土豆，拍完戏就交给厨房了。
所以仙剑三的前半段就是一只土豆加一包瓜子引发的血案！
最后再贴一张刘思思同学的照片”
【图片】
配图是一张刘思思穿着广袖流仙裙，鼓着包子脸，可可爱爱的剧照。
短短几行字，直接引起了数千网友的回复。
“思思太可爱了，和我可怜的龙葵贴贴……”
“景天你要照顾好龙葵哦，她等了你一千年才见到你。”
“龙阳和龙葵的兄妹情太感人了，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兄长大人，呜呜呜……”
“你确定那是兄妹情吗，我怎么感觉越界了呢？”
“对对对，我也觉得那根本不是兄妹情，龙葵肯定是爱上了龙阳。”
“可他们是兄妹啊，龙葵走开，我还是喜欢菜牙和猪婆。”
随着仙剑三的热播，龙葵党和雪见党也渐渐出现了分裂的苗头。
尤其是随着剧情的发展，龙葵为了霸占景天，受到邪剑仙的挑唆，差点害死了雪见，更是引起了一堆雪见党的声讨。
如果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上头的粉丝们最多讨论一下剧情，不会上升到演员身上。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仙剑三即将走向大结局的时候，糖人和杨秘却撕了起来。
仙剑三大火，蔡益蓉也跟着膨胀起来，便想签下杨秘和江瑜这两员大将。
毕竟他们俩勉强也算是糖人捧红的。
杨秘和老东家的合同即将到期，而江瑜呢，之前一直以自己还没有毕业推脱，现在已经到了大四，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江瑜和有酷合作得好好的，哪里会上糖人的破船，不过自家女朋友还签在糖人，倒也没有撕破脸。
一面配合糖人的宣传工作，一面委婉地告诉蔡益蓉，自己已经开了工作室，双方以后有的是合作的机会。
蔡益蓉虽然不爽，但也没多说什么。
或者说，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杨秘就出来挡枪了。
事情是这样的。
完美奇迹开发了一款名叫《梦幻诛仙》的游戏，正好赶上《仙剑三》电视剧大火，便和糖人定下协议，邀请仙剑原班人马前来为游戏里的六大门派代言。
江、胡、袁、杨、思、唐正好六人，一人代言一个门派，一起拍摄一部广告片。
刘思思、胡戈这俩人本就是糖人的艺人，自然无话可说。
唐烟和江瑜也也都答应了。
就在蔡益蓉信心满满，以为可以凑齐原班人马的时候，女一号杨秘却掉了链子。
杨秘的经纪公司已经给她接了另一个游戏代言，名叫天下2，两个游戏正好是竞品。
蔡益蓉都已经和完美奇迹签下协议了，便让刘思思这个塑料闺蜜出面，去劝说杨秘以大局为重，同时代言梦幻诛仙和天下2两款游戏。
但天下2的负责人有合约在手，又岂肯放人？坚持要杨秘独家代言。
杨秘此时不过是一个小艺人而已，夹在公司和糖人中间，两边为难。
其中孰是孰非，已经难以论断，只知道最后三方闹得不欢而散。
杨秘的两个代言全都黄了，既没能代言天下2，也没能代言梦幻诛仙。
而蔡益蓉呢，也因为此事对杨秘心有怨气，直接将杨秘排除在仙剑三的宣传活动之外，连宣传海报上的图片都把她给删掉了。
事情传到网络上，杨秘的小蜜蜂们自然觉得自家爱豆受委屈了，纷纷出来打抱不平。
蔡益蓉哪会受这个委屈，堂堂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总亲自下场，在博客上写了篇小作文，手撕杨秘。
杨秘自然不甘示弱，也写了篇小作文回应——杀不死我，就等着我变得更强大。
小蜜蜂们瞬间就高潮了。
而小狮子们呢，一边吃瓜，一边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什么杨秘自认演技太差，比不上刘思思，所以羞愧得退出了梦幻诛仙的代言。
什么杨秘良心发现，认为龙阳和龙葵才是真爱，所以退出代言，以此成全龙阳和龙葵。
这纯粹就是入戏太深了。
可架不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记者在里面拱火啊。
“你觉得刘思思是一个什么样的演员？”盛海宣传站，一个记者询问江瑜道。
江瑜道：“思思是一个入戏很深的演员，她是标准的体验派，会把自己全部交给角色。”
胡戈在旁连连点头，“对，她这样演戏其实非常容易受伤。”
“那你觉得她和杨秘谁的演法更好一些？”
江瑜眼都不眨一下，“都好，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
你妹的，这种小伎俩还想来坑我？
记者挖了坑，见江瑜没跳，也不气馁，继续问道：“仙剑三最后是龙葵殉剑了，如果让你来选，你会选择龙葵还是选择雪见？”
刘思思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瑜。
结果江瑜根本没搭理她，嘻嘻哈哈地道：“我可以选紫萱吗？因为唐烟拍戏的时候老是笑场，我好想把她丢下去，哈哈哈……”
唐烟在旁笑得花枝乱颤，“对，江瑜老说我是笑场王，我记得有一次我还把酒馆说成了酒吧……”
记者在心里翻个白眼，啊啊啊，我才不想听这个，我想看雪见党和龙葵党撕逼啊！
原本飞蓬神将和夕瑶的恋情出来以后，龙葵党就被打得溃不成军。
看见没有，飞蓬和夕瑶这才是官配！
龙葵党还真没法反驳，小姑子和哥哥感情再好，也不能盖过嫂子去吧？
结果仙剑三大结局中，景天为了打败邪剑仙，要将镇妖剑和魔剑合二为一，就必须有人来殉剑，而有资格殉剑的只有龙葵和雪见。
不用说，最后跳下去的还是龙葵。
这下龙葵党彻底炸了，江瑜的博客下面聚集了一堆小狮子。
“啊啊啊，万人血书，抓雪见去祭剑吧！”
“妹妹只有一个，媳妇没了还能再找。”
“抓莪前女友去祭剑吧，她也是千年第一贱。”
“唉，景天到底不是龙阳，龙阳用天下换来的龙葵，被景天拿去换了天下。”
“可怜我的小破葵，她看景天最后的眼神，真的太心疼了……”
龙葵殉剑，一堆观众被虐得肝疼，龙葵党瞬间又支棱了起来。
雪见党自然不甘示弱。
“就因为你们这帮龙葵党，劳资最讨厌的就是龙葵。”
“龙葵终于死了，要不是她差点害死雪见，就不会浪费一颗圣女果，所以这都是报应！”
“妹妹这么黏着哥哥，这正常吗？”
“……”
两边又掐起来了。
不过也因为这些撕逼，仙剑三播出后，杨秘的热度甚至盖过了江瑜和胡戈。
从此，大秘秘开启了长达十年的黑红路线。
是夜，酒店里。
“你说，我要不要发一篇博客，去澄清一下啊？”
刘思思说的是杨秘和蔡益蓉撕逼的事情，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夹在两人中间，很是为难。
在江瑜的带动下，她也开通了自己的博客，平时和粉丝交流一些玩游戏的心得，可可爱爱的。
此时的刘思思和杨秘关系其实还不错，现在杨秘的黑稿满天飞，都在质疑杨秘艺德败坏，不守信用。
不用说，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是蔡益蓉在背后下的黑手。
老胡算是比较仗义的，发了条博客，委婉地帮杨秘澄清了一下。
刘思思此时还比较单纯，也有点看不过眼。
“当然不要了，”江瑜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你这时候出去做好人，只会两边不讨好，被她们俩一起记恨，最好什么都别做。”
“那我不解释，不是也会被秘秘记恨……”刘思思捂着脑门，有些委屈。
她说的倒也没错，她签在糖人，保持沉默，其实就等于在支持蔡益蓉了。
而且两家粉丝也越吵越凶。
“安心啦，”江瑜摸了摸她的脑袋，“杨秘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反倒是你们那个老板……”
也忒小心眼了。
“你以后不要管那些糟心的事情，安安心心演戏就好，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呢。”
“嗯，”刘思思乖乖地点了点头，靠在江瑜怀里，特别有安全感。
她以前特别喜欢大叔，就是因为大叔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以成为她的依靠，给她心理上的安全感。
江瑜虽然年轻，只比她大一岁，却比她成熟太多了。
“思思，你说我们要不公布吧？”江瑜突发奇想道。
“嗯？”
“公布恋情啊，我们都谈了快一年了。”
现在龙葵党和雪见党撕来撕去的，正好官宣一波，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正宫。
顺便再提升一下他们俩的知名度。
“好啊，”刘思思抬起头，一下子笑眯了眼睛。
153章 江瑜红了
王伟利已经大三了。
以前单身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连床板都能捅得穿，如今和学姐相恋一年多，竟然也生出了铁杵磨成针之感。
谈恋爱什么的，无非也就是吃饭、看电影，听她诉说实习公司里的各种鸡毛蒜皮，然后啪啪啪，没啥大意思。
还不如和兄弟们一块打游戏、上网来得有趣。
呐，这个就叫恋爱中的贤者模式。
世间的情侣，无论刚开始多么相爱，最终都会开启这个模式。
光棍节那一天，王伟利打着安慰兄弟们的旗号，带着兄弟们钻进了网吧，准备通宵大战。
不过他游戏技术很渣，连输几局后，被兄弟们一顿乱喷，就有点不想玩了，遂打开浏览器，准备先刷会网页。
刚一点开新浪，就见首页赫然挂着条新闻：惊爆！江瑜刘思思恋情大公开！
王伟利好奇地点进去，浏览器却跳转到了江瑜的博客：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千百年前古人对心爱之人许下的诺言，希望我们都能像诗里说的那样，和自己爱的人白头偕老。
你的前生我来不及参与，你的余生我奉陪到底。”
配图是江瑜和刘思思的照片，两人在盛海外滩摆出了一個心形的造型。
十一月十一号，光棍节那一天，江瑜正式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布了和刘思思的恋情。
仙剑三的粉丝们当然万分激动。
“我太激动了，龙阳你一定要照顾好龙葵哦。”
“啊啊啊，圆梦了圆梦了，龙阳龙葵在剧里没能相守，没想到在剧外真的在一起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龙阳龙葵有情兄妹终成眷属？！”
“祝福祝福，话说你们在光棍节这一天公布恋情，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吖？”
“……”
这时候大众媒体还不发达，观众们只能被动地接受媒体记者传播的消息，也因此，总是出没在聚光灯下的明星，在观众眼里总是带着神秘和疏离之感。
有了博客以后呢，普通人也有了表达的渠道，不过此时博客上多是知识分子在卖弄文采、发表政见，偶有明星开通博客，基本也都是在分享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活感悟。
个顶个的装13。
江瑜就不一样了，他是直接把博客当微博用的，公开恋情不找媒体，直接在博客上就公布了。
于是观众们生平头一回，通过互联网见证了两个当红明星恋情的公开，而且还可以在底下留言送上祝福，尤其是江瑜还挑着回复了一些。
双方一互动，莫名就有了一种朋友的感觉。
那种心情，就别提多激动了。
甚至直接将江瑜的博客顶上了全站热门。
张小小也是吃瓜群众中的一员，正开开心心地刷着沙雕网友们的评论呢，就停背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张小小慌忙回头，“主编……”
“今天的稿子写完了吗？”主编是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张小小身后，笑么嘻嘻地看着她。
“我马上就写，我刚刚是在找素材……”张小小狡辩道。
没错，她就是找素材，没有摸鱼！
主编皱起眉头道：“没有素材就出去找素材，我说过多少次了，新闻不是发生在办公室里，是发生在现场的……”
此时媒体界有一个基本的共识，想要做新闻，就一定要去现场，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是做不出好新闻的。
张小小紧张道：“不，我真的在找素材，我刚刚就在现场……”
仙剑三播出后，江瑜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个当红小生了，他和刘思思公开恋情，这种新闻上头条都够了吧！
只不过人家没有找媒体宣布，也没有找狗仔偷拍，而是自己大大方方地在博客上公布了。
这在天朝娱乐圈，也是头一遭。
主编听张小小说完，也好奇凑到电脑前看了一眼，跟着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以后这些明星有什么事儿都在博客发，咱们也方便，”张小小还挺高兴。
主编却觉得不对，“真要是那样，还要我们这些记者做什么？”
以前老百姓需要通过记者来获取信息，现在倒好，信息跑得比记者还快。
江瑜一条博客，直接绕开了媒体。
真要这样下去，以后的媒体界，岂不是要变天？
主编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却又把握不住。
……
夜里，某演播间后台，江瑜、胡戈、唐烟等五人化完妆，站在后台，等着上场。
《仙剑三》火了以后，《卢豫有约》节目组便向剧组发来了邀请，原定六人，结果杨秘和蔡益蓉撕逼，被蔡益蓉从名单中给去掉了。
江湖传言，主持界最大的遗憾就是只有一个卢豫，你没办法看到卢豫采访卢豫。
“三年前，《仙剑奇侠传》非常地火爆，三年后，《仙剑奇侠传》第三部同样受到了观众朋友们的欢迎，今天很荣幸邀请到了里面的五位演员来到我们的现场，来，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卢豫开完场，胡戈一马当先，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走到了台上，江瑜牵着刘思思的手，紧随其后，再后面则是唐烟和袁宏。
出场的顺序，基本也代表了他们的咖位和名气。
一番寒暄后，卢豫看向江瑜，“今天来的是仙剑三剧组，我没有看过这部剧，但我看过江瑜你演的《疯狂的赛车》，这是两部风格差异很大的作品，你是怎么把握的呢？”
江瑜笑道：“我就认真演呗，还能怎么把握。”
“但是你的表演风格肯定会完全不同，一个是偶像剧，另一个是喜剧电影，我现在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句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卢豫说着自己还乐个不停。
“其实，这个对我来说没有差别，我都是当正剧来演。”
卢豫又问道：“你看你和思思是手牵着手上来的，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吗？”
“对，”江瑜笑着将牵着的手给观众秀了一下，观众席里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声。
能来节目录制现场的，要么是二十块钱一天雇来的托，要么就是真的粉丝。
卢豫对着镜头解释道：“可能有一部分观众不知道，就在前不久，江瑜在自己的博客上公开了和刘思思的恋情，你们俩在戏里是什么关系？”
“是兄妹，”刘思思轻声回答道。
“那江瑜你怎么会想到在博客上公布呢，当时是不是也有经历过内心的挣扎？”
“没有挣扎。”
卢豫顿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当时你们俩在戏里演兄妹，现在又突然公开恋情，不会有顾虑吗……”
“没有顾虑，”江瑜斩钉截铁。
卢豫顶着大脑袋，卡顿半天。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江瑜继续道：“其实我们俩都谈一年了，也不是说要公开恋情，我们也没搞过地下恋情啊，只是因为那时候不火，写博客也没人看……”
“来自卢豫的负能量，+66！”
好嘛，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卢豫又转向了刘思思：“思思，你们五个人里面，只有你不是专业学表演的吧？”
“对，我以前是学芭蕾舞的。”
“莪记得江瑜是专业的，你觉得江瑜演得怎么样？”
“他，”刘思思看了江瑜一眼，“他肯定演得比我好，然后也有教我一些东西……”
“那江瑜你觉得思思演得怎么样？”
“演得非常好，”江瑜道：“其实她不是专业出身，反倒好了，这样会更有生活。”
卢豫道：“但是你们专业出身，肯定会有优势吧？胡戈也是专业的，肯定能演得更好。”
“我一直觉得演员必须要有生活，”江瑜没给胡戈搭茬的机会，接着道：“像我们这种专业演员，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在学校学的东西忘掉，然后再回归生活。”
“从这方面来说，越专业反而越糟糕……像你，也不是什么专业主持人吧？”
江瑜斜着眼睛看她，图穷匕见。
“对，我也不是专业的，哈哈哈，呃……”
卢豫说完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这小子是在挖坑嘲笑她！
“来自卢豫的负能量，+99！”
卢豫再看江瑜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江瑜只是微微一笑，讳莫如深，深藏功与名。
154章 不是小红是大红
仙剑三播出以后，江瑜就红了。
和刘思思、唐烟还不同，她们俩没有什么根基，完全是靠着仙剑三突然蹿红的，刨两铲子就出水。
江瑜就不同了，他之前上过春晚，出过歌，拍过电影，还自己当过导演，就像一口井一样，了解越多，便越觉得他深不见底。
《仙剑三》只是给观众提供了认识他的机会而已，那些只看脸的粉丝被吸引过来以后，忽然就发现这家伙居然还这么有才。
“卧槽，我才发现原来《老男孩》居然是江瑜唱的，我们班班歌就是这个。”
“对对对，我们学校每天跑操的时候就放这首歌。”
“还有《雪山凶灵》，这部微电影也是他拍的，可感人了，强烈推荐你们去看看，半夜看效果更好哦。”
“楼上的你是魔鬼吗？大家别听他的，《雪山凶灵》一听名字就知道很吓人，不过《美女与丑男》是真的很治愈，单身的姐妹可以去看看。”
“艹，我看完回来了，现在不敢一个人坐电梯怎么办？！”
“哈哈哈，姐妹你好惨，但我还是好想笑。”
“其实江瑜一共就拍了三部短片，两部恐怖片，最后一部是《拼桌恋人》，这部是真的治愈，我当时也失恋了，看完以后心里温暖多了。”
“我才发现《拼桌恋人》是龙葵和江瑜演的诶，他们俩那时候就在一起了吗？”
……
“水军都放出去了吗？”
“都放出去了，”陈阳汇报道：“目前来看，在网络上的传播效果非常好，热度已经起来了。”
在网络上，任何舆论的兴起，背后都少不了水军的推手，无论是捧还是黑。
譬如杨秘黑料满天飞，八成要归功于蔡益蓉。
柳一菲也是得罪了国内的大佬，才会被黑得那么惨，连什么扬州瘦马、变性人都传出来了。
现在江瑜一举成名，背后自然也离不开水军的造势。
不过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只能灰飞烟灭。
江瑜也是首先有这個实力，才能让水军造势，去带动更多的自来水。
“水军还是不能停，不过重点要往《拼桌恋人》和《失恋33天》上引导，回头放个预告片出来，你注意一下舆论的引导。”
“好，你放心吧，”陈阳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自信地笑着。
经过一年多的历练，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
和许多人想象的不同，人才并不是靠选拔出来的，而是靠锻炼出来的。
许多人终其一生碌碌无为，未必就是能力不行，更多的还是没有施展的机会。
陈阳原先不过一个普通的小白领，在得到江瑜的任用后，就成长得非常快，现在已经逐渐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从联系选角公司找演员，到给剧组订盒饭安排一组人的吃喝拉塞，再买水军捧自家老板，都已经玩得溜溜的了。
“好好干，明年哥给你买辆车，”江瑜勉励道。
“是给我买，还是给你自己买啊？”陈阳现在也学精了，一点都不好糊弄。
江瑜哈哈一笑，“给咱们公司买一辆行了吧，咱们俩轮着开。”
现在他也算个角儿了，出入不能太寒酸，买辆车也更方便一些。
从九十六号小楼出来后，江瑜又去找了一趟宁皓。
这家伙被江瑜绑来当监制，也不是白干的，《失恋33天》的剪辑工作就是交给他负责的，倒不也用他亲自上手，只需要给剪辑公司把个关就行。
燕京的影视产业链极为发达，只要有钱，从前期到后期，全都能给你搞定。
江瑜特意请了《疯狂的赛车》的剪辑公司负责后期，几十个影视民工被关在小黑屋里，没日没夜地剪辑，一个多月便完成了《失恋33天》的剪辑工作。
宁皓还挺震惊，这部片子是江瑜一手拍的，几乎没有什么废镜头，他拍的素材几乎全都用上了。
一般来说，电影剪辑先要完成一个粗剪版，又称导演剪辑版，如《无人区》的导演剪辑版就足足四个多小时，最后上映的时候硬生生给剪到了两个小时。
江瑜这片子就牛逼了，粗剪完以后也才两个多小时，再稍微精剪一下，配上音乐，直接就能拿去上映了。
而且他拍的是一部都市爱情电影，没有特效要做，也不存在什么审核风险，搞不好还能赶上今年春节档。
“怎么样，老宁，我这片子还不错吧？”江瑜还挺得意。
这家伙以前不看好江瑜能拍出什么好电影来，现在江瑜拿着片子过来打脸来了。
“还行吧，”宁皓戴着个大金链子，抽着烟，点点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赛车》是麻婆豆腐的话，你这片子就算是小葱拌豆腐，干净，清爽，挺好。”
看完剪辑版以后，宁皓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看走眼了。
《失恋33天》这种小妞电影，确实很讨喜，而且国内暂时还没有导演尝试过，江瑜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以他的眼光来看，票房能不能过亿不好说，至少肯定不会赔本。
“就是有一点，”宁皓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靠，老爷们有什么就说什么，磨蹭什么。”
“你那个女主角演技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但是台词功底太差，你要真想为票房考虑，最好给她找一个配音演员。”
宁皓自然知道刘思思和江瑜的关系，当着江瑜的面，有些话就不太好说。
不过这家伙是个实心眼，江瑜一问，他还真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江瑜倒也不以为意，刘思思演技差没什么可避讳的，宁皓只指出她台词不行，已经很客气了。
“我知道了，回头我就联系配音演员去，你怎么样，新电影有想法了吗？”
“有，剧本写得差不多了，我明年打算去西疆拍一公路片，老徐在我这儿跑了两回龙套，这次我打算让他当主演……”宁皓说着看向江瑜。
江瑜犹豫了一下，“我明年要忙毕业的事，而且等《失恋33天》上映以后，可能也要拍新片子。”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出演。
宁皓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心里却松了口气。
不光是江瑜对《无人区》心有顾虑，宁皓对江瑜同样心有顾虑。
江瑜没红以前，他还可以考虑让江瑜当主角，现在江瑜靠着古装偶像剧火了，他就不太愿意用江瑜了。
原因很简单，观众看了会出戏。
除非他的演技真的那么逆天，可以在电影里完全颠覆自己的形象，否则观众看到他的第一眼，永远是景天，而不是角色。
这是偶像剧演员的幸运，也是他们的噩梦。
“你那《仙剑三》我看了啊，出名了，爽了吧？”
江瑜正色道：“你以为出名了以后就很爽吗，我以前也这么觉得，现在真红了以后吧，才发现……”
“怎么呢？”
“爽翻了，哈哈哈……”
“艹！”宁皓笑骂一句，“不过你要想好好当个演员，以后那种片子还是少拍点。”
“我都知道，不过现在不行，我还得赚钱。”
江瑜的目的一直很明确，拍仙剑三，就是为了出名，为了赚钱。
现在他名出了，钱也没少赚。
这一个多月里，陈阳足足接到了二十多个广告代言的合同。
按照江瑜的要求，医疗广告不接、金融广告不接、保健品广告不接，给钱太少的也不接。
七挑八挑下来，最后还剩下九个广告邀约，主要集中在衣服、鞋子、零食、饮料、游戏和手机领域，风险小，给的钱也足。
作为新晋当红小生，江瑜现在的价位差不多是三十万到五十万，签一年的代言合同，拍几条广告，三百多万现大洋就直接到账了。
要么说当明星来钱快呢。
除了广告代言，各种戏约也纷纷找上门，江瑜只是扫了一眼，便全部拒绝掉。
他连名字都没听过，肯定是烂片。
赚钱归赚钱，可他并不打算恰烂钱。
对现在的江瑜来说，口碑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失恋33天》马上就要上映了。
能不能一举翻身，进入资本的视野，就看这部电影了。
155章 江胡cp的大旗由我来扛
“刘思思，刘思思，快起床了！”
一大早，刘思思便被刘妈给弄醒了，“赶紧起来，你该练绕口令了！”
刘思思忍着一大股起床气，磨磨蹭蹭地爬起来，穿上衣服来到阳台，叽里呱啦地念起了绕口令。
“爸爸抱宝宝，跑到布铺买布做长袍，宝宝穿了长袍不会跑。
布长袍破了还要用布补，再跑到布铺买布补长袍，啊呜……”
刘思思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心里一肚子的不忿。
江瑜之前和刘爸闲聊的时候，曾经说过，刘姑娘的台词功底不过关，《失恋33天》必须要找配音演员。
刘爸回到家后，便对刘思思好一顿埋怨，非说她拖了江瑜后腿，要不是他们俩是情侣，江瑜不可能找她拍电影。
刘姑娘气得不行，但还真没办法反驳。
因为刘爸说的全都是事实。
台词功底也是演技的一部分，比如黄柏就说过，一个好的配音演员，首先一定是個好演员，只有会演，他的台词才能打动观众。
反过来，台词稀碎的演员，演技肯定也不咋的。
刘思思又羞又恼之下，一冲动，便定了个决心，每天早上起来练绕口令，还邀请刘妈来监督她。
刘妈对她能不能坚持下去表示十分怀疑，江瑜却大力地支持她。
台词的训练一般分为“气”、“声”、“字”，“气”是气息，“声”是发声，“字”则是普通话要标准，至少刘奶奶和牛奶得分得清。
这三样属于一个演员台词能力的基本功，而刘思思呢，无论是气息和发声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每天早起大声练习绕口令，对她确实有好处。
刚开始刘思思还雄心壮志的，结果不出刘妈所料，才练习了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这大冬天的，正是赖床的好时候，刘姑娘又不上班，又不上学，只想好好地睡个懒觉。
可问题是，刘妈认真了啊，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将她提（di）溜起来练台词。
理由非常强势：不能让她拖了江瑜的后腿！
刘思思那叫一个怨念啊，她总感觉刘爸好刘妈都站到江瑜那一边去了，在这个家里，她反倒成了外人。
这可太气人了。
要不是他跑苏省去了，非得咬他不可！
刘姑娘磨着两排小牙，狠狠地想道。
“大点声儿！”
刘妈见她声音小了下去，立马在厨房吼道：“江瑜说了，声音必须要洪亮，不然没效果！”
刘思思一个激灵，声音立马提了上去。
“隔着窗户撕字纸，一撕横字纸，再撕竖字纸，横竖两次撕了四十四张湿字纸，是字纸你就撕字纸，不是字纸，你就别胡撕乱撕撕一地纸……”
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
2008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江瑜搞定了《失恋33天》的审核和发行，还没得来及和院线商量排片呢，便又匆匆忙忙南下苏省。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国内各大卫视流行起了搞跨年晚会。
每到过年前，便蜂拥争抢各路明星，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明星身价大涨，到了年底甚至能翻个两三倍。
作为2008年新冒出头的当红小生，江瑜也不例外收到了苏省卫视的邀请。
毕竟《仙剑三》也是在苏省卫视播出的，苏省卫视的领导看江瑜，多少有一份香火情在。
江瑜此时铆足了劲儿，要在电影上映前给自己增加曝光度，所以便将和院线拉感情的事情交给了刘爸，自己一个人孤身南下排练。
同样受到邀请的还有胡戈。
正好江瑜和胡戈有一首合唱的歌曲《后会无期》，晚会导演便大手一挥，在独唱以外，又给俩人安排了场合唱。
现在各大卫视纷纷举办跨年晚会，卫视之间也卷了起来。
比如今年，芒果台请到了纵贯线、张少涵，以及正当红的周笔畅等歌手，蓝莓台则邀请到了黄洪、巩翰林、贾琳等实力笑星，还有一水的港台明星。
相比之下，苏省卫视的阵容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其中呼声最高的居然是江瑜和胡戈的合唱节目。
在水军的推动下，江瑜和胡戈要合唱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网络。
“天呐，景天和白豆腐要在苏省跨年晚会上合唱了，他们俩竟然还有合唱歌曲？”
“村里才通网？《后会无期》不是早就出了吗？”
“啊啊啊，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出的歌？”
“我也不知道，哪里能听，求个资源啊！”
“好人一生平安，求资源。”
“卧槽，你们不要乱发好人一生平安这种话，我怕把卧龙生招来……”
沙雕网友们在各种玩梗，腐女们看到这个消息后却激动坏了。
虽然这年头还没有炒cp这个概念，但这不代表cp没有吸引力。
相反，在cp稀缺的年代里，一堆隐藏腐女磕起江胡这对cp，照样疯狂。
水晶之恋：“我昨天晚上看重播才发现，景天真的好宠徐长卿啊，还操心他娶不上媳妇，直接把徐长卿灌醉了，他才肯承认自己喜欢紫萱，这种禁欲系男神破戒的剧情，我真的太可了！”
我是狮子王：“对对对，他们俩喝多了以后，还睡在一张床上，徐长卿醒了以后，一副自己失身了的感觉，还看了眼自己的裤子。”
洪荒少女：“还有徐长卿被重楼打成重伤那一集，景天骗他不要死，还摸他脸，让他乖。”
浅笑心柔：“啊这？我要去重看一遍仙剑三了……”
我是狮子王：“哈哈哈，你们再看一遍就会发现，景天真的是把徐长卿当小孩子在宠。”
水晶之恋：“他们俩私底下是不是也是好朋友啊？感觉特别也默契。”
我是狮子王：“对啊，他们拍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那时候是胡戈宠江瑜，嘿嘿嘿……”
洪荒少女：“真的吗，在哪能看，我好想看啊！”
水晶之恋：“哇，谢谢你姐妹，我要去找资源去了！”
浅笑心柔：“求资源！”
“……”
我是狮子王：“别忘了腊月二十八号，在跨年晚会上，他们俩有合唱哦！”
浅笑心柔：“是苏省卫视吗，我记得了。”
水晶之恋：“嗯嗯，我也会去看的！”
洪荒少女：“好期待啊。”
“……”
在网上发现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姐妹，刘思思一脸心满意足地关闭了电脑。
话说最早发现他们俩有cp感的，其实就是刘姑娘。
不过后来江瑜没事儿就撩她，刘思思忙着春心萌动谈恋爱去了，就把这茬给忘了。
如今《仙剑三》重播以后，在网上突然冒出来一堆cp粉，刘思思的腐女属性渐渐地又觉醒了过来。
当然了，她并不知道，这些cp粉里面，十个有八个都是江瑜买来的水军。
剩下那两个才是真的被拽进坑里来的。
用江瑜的话说就是，我不教她们磕cp，她们哪里会知道自己其实是腐女呢？
在2008年的尾巴，江瑜用一种十年后的玩法，成功地为自己吸引了一大批女粉丝。
156章 江湖发糖了
春节档向来是国产电影厮杀最为激烈的档期。
在一众影评人看来，今年春节档大概率是《赤壁下》和《游龙戏凤》、《家有喜事2009》三国大战。
前者是投资6个亿的大片，后两者则是典型的香江贺岁片，专门为过年准备的。
1月7号，集结了梁朝伟、金城武、林志玲的《赤壁下：决战天下》正式上映，首周票房高达2100万，不出意外的话，破三亿问题不大。
可不出意外的话，永远会有意外出现。
1月16号，一部名叫《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儿童动画电影横空出世，直接拿下了2350万的首周票房。
这个成绩甚至超过了《赤壁》。
无数影评人为之大跌眼镜，高呼看不懂。
1月20号，《游龙戏凤》强势上映，首日票房即破千万。
两天后，《家有喜事2009》跟着上映。
至此，除了一部《失恋33天》外，春节档各路电影都已经亮明了兵马。
郭小北是一名职业编剧，偶尔也给杂志写点影评，客串一下影评人。
这两年，主打书影音评分的“南瓜网”兴起，一下子成为了文艺青年心中的净土，郭小北的阵地也就转移到了南瓜网上。
在南瓜网上写影评其实也不难，只要遵循两個原则就行。
凡是观众都喜欢的商业电影，就照死了喷，凡是观众都懒得看的小众电影，就往天上夸。
再就是，国外的电影，要嘴下留情，国内的电影，都不用走流程，直接开喷。
这一天，郭小北刚给春节档这几部电影写完总结，正准备发出去，就见南瓜网首页置顶了一条帖子：
“重磅！由宁皓监制、江瑜导演、《拼桌恋人》改编的电影《失恋33天》定档1月26号！”
宁皓监制？
郭小北顺手点进去。
这一大段里，真正吸引他的也就“宁皓”这两个字而已。
“导演江瑜，编剧江瑜，主演江瑜……好家伙，江瑜这是自编自导自演啊，他才多大？”
郭小北顿时对这电影失去了兴趣。
江瑜他是知道的，一个年轻的男演员，演技还不错，后来听说跑去拍微电影，郭小北在有酷刷到过他的视频。
老实说，《雪山凶灵》拍得还真不错，在国内微电影界算是独一份儿了，《拼桌恋人》就差了一点，不过考虑到江瑜的年龄，倒也令人惊喜。
可现在江瑜将《拼桌恋人》改成了电影，还要在春节档上映，怎么看都像是在胡闹。
电影是那么好拍的吗？
现在电影界的门槛都这么低了么？
郭小北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浓的不信任。
算啦，春节档尘埃已定。
《赤壁下》理所当然地排第一，《游龙戏凤》表现不错，应该能破亿，可以排到第二，第三则是那部横空出世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至于那部《失恋33》，大概率掀不起什么风浪，能不亏本就算赢。
这是郭小北作为一个资深电影人作出的判断。
不光是他，其他影评人基本也都是这个看法。
1月26，正好是大年初一，谁会那么触霉头跑去看失恋题材的电影啊。
而且也没什么大牌明星，最有名气的，也不过是胡戈和江瑜而已。
俩偶像剧小生，根本就不可能扛起票房来。
……
1月23，农历腊月二十八，苏省卫视跨年晚会正式拉开了大幕。
说是跨年晚会，但大家都知道，在大年三十那一晚，没有谁能战胜央视春晚。
所以蓝莓台、芒果台都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跨年晚会放到腊月二十九。
而像苏省卫视、皖省卫视这种实力稍弱一点的，就只能退而求再次，在腊月二十八那一天跨年了。
就这，苏省卫视的领导还是有点慌，毕竟隔壁皖省卫视实力也不弱。
而且吧，皖省和苏省以前合称江南省，大清入关后，竖着来了一刀，这才分成了两家。
这几年苏省的经济远超皖省，但苏省卫视却不敢说稳压皖省。
今年两个省台撞车，在同一个时间段搞跨年晚会，这要是输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都准备好了吗，今晚一点错都不能出！”领导心里焦虑，干脆把导演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通。
导演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领导，我们都排练两遍了，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都到了这一步，是生是死，基本已成定数。
领导训完人，心里舒服多了，躺在椅背上道：“你有把握就好，把心态放稳，不求多出彩，最重要的是不能出错！”
这话约等于，你要是敢出错，你这个导演也就不用干了。
呐，这个就叫责任压实。
导演悲愤地点点头，“是，领导！”
我尼玛，现在轮到他焦虑了。
……
一场跨年晚会差不多是三个小时，除了各路明星的歌舞表演，还有一些正能量的宣传，比如这一年苏省做出了哪些成就，要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按照导演组的安排，江瑜和胡戈在九点半左右出场。
先是胡戈独唱《忘记时间》，然后两人合唱《后会无期》，最后江瑜独唱《体面》，将整个晚会推到高潮。
张小小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地等在了电视前，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她攒了一年的年假没用，特意在春节前后一波兑换了，就为了能早一点回家过年。
燕京再好，她也不过是一个打工人，只有回到老家这座小县城，她才感觉又成为了她自己。
“小小，你一个人在燕京，我跟你爸都挺不放心的，你也不找找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老妈按照惯例，又开始催婚了。
“哎呀知道了，”张小小烦道：“这不是没有合适的嘛。”
“那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啊？”老妈急道，“你过完年都26了，马上就三十了！”
“喏，就电视上那样，”张小小冲电视机努努嘴。
只见胡戈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深情地唱着歌。
“渐渐地忘记，赶不上明天，只要用力地抓紧了想念，明天再也没有你的笑脸
渐渐地忘记，忘记了时间，我只要沿着记忆的路线，到最深处，纵然那只是瞬间……”
“喔哦！”
一曲终了，舞台下面的观众举着“江湖”的灯牌，高声欢呼道。
“人家这是明星，你还想找个明星啊？”
“明星怎么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张小小一抬下巴，“我有个朋友，现在可红了，他马上就出来了。”
“吹吧你，”老妈根本不带信的。
“不信拉倒，”张小小正准备解释，只听电视机里又传来一阵欢呼声。
江瑜一身白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缓缓地走到了舞台中间，站在了胡戈身侧。
张小小一下子激动起来。
终于来了！
《后会无期》的音乐渐渐响起。
江瑜挥舞着一只手和台下的观众打着招呼，另一只手举着话筒，轻声开唱。
“你说陪我到某年某月某天
却把我丢在某日某夜某街
错的并不是你，而是全世界”
《后会无期》是徐良和汪苏泷合作的一首歌，集合了两个人不同的风格。
相较于胡戈而言，江瑜的声音更加尖锐一些，音调更高，唱的是徐良的部分。
胡戈呢，声音要低沉一些，唱的是汪苏泷的部分：
“你带走我的思念，却没说抱歉
一起走过的黑夜，变一地白雪”
到了此处，便是两人的合唱。
只见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举起话筒一起唱道：
“我把记忆都翻遍，却没有发现
我们约好的明天，你留给昨天”
张小小这只古早cp粉，脸上顿时露出了姨母笑，甚至还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这谁啊？”老妈显然不认识。
“江瑜，大明星，”张小小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连眼都不眨一下，“以前没红的时候，我们还吃过饭呢。”
“哦，这小伙子长得还怪讨人喜欢的，也不知道有对象没有……”老妈又开始嘀咕道。
张小小哭笑不得，“人家找对象肯定也是找女明星啊。”
当初江瑜和刘思思公布恋情，她可就在现场。
现在圈子里都传开了，江瑜为了捧女朋友上位，特意给刘思思量身定造了一部电影。
要不然按照刘思思的背景和演技，八辈子也混不进电影圈啊。
《后会无期》结束以后，便轮到了江瑜的独唱。
胡戈并没有下场，而是走到江瑜身边，一脸地坏笑地将胳膊压在他肩膀上。
江瑜无奈地笑笑，然后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这当然也是提前排练好的。
不搞点事情，怎么能调动起粉丝们的热情呢。
“江湖！江湖！江湖！”
舞台下的粉丝们顿时就激动起来了，高举着灯牌大声地欢呼着。
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俩明星在舞台上闹着玩。
在cp粉眼里，尤其是腐女眼里，简直就是在发糖啊！
我磕的cp居然成真了！
“啊啊啊！老娘的少女心啊！”
张小小瞬间就感觉自己被击中了。
她等了一晚上，不就等着看这一幕嘛。
这俩人太会了！
“来自张小小的正能量，+99！”
身旁的老妈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激动的点在哪里。
舞台上，江瑜看着后台汹涌而来的正能量，也有点懵。
这个年代的腐女已经这么多了吗？
157章 分手应该体面
人最怕突然听懂一首歌。
李薇薇以前听那些情歌，总觉得是无病呻吟，分手以后，又觉得每一首情歌好像唱的都是自己。
但从来没有一首歌，能像《体面》这样戳中她的心灵。
“别堆砌怀念让剧情变得狗血
深爱了多年何必毁了经典
都已成年不拖不欠，浪费时间是我情愿”
江瑜唱歌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紧不慢，娓娓道来的感觉。
再加上他有些慵懒的嗓音，配上舒缓的钢琴曲，简单的和声，很容易就把人引入到歌曲表达的情绪里面去。
李薇薇坐在沙发前，跟着旋律轻轻晃动着身子，心里却一跳。
“堆砌怀念让剧情变得狗血”，这一句，怎么那么像说她自己呢？
她分手以后，也总是时不时回忆起当初恋爱时的情形。
第一次接吻的湖边，偷偷摸摸的小树林，两个人依偎着山盟海誓的咖啡馆，以及40块一晚的小旅馆……
她的脑中就像有一个开关一样，一旦触碰，这些鲜活的画面便会在她眼前浮现出来，提醒着她当初那段感情有多美好。
这也是她迟迟不能忘怀的原因。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离开也很体面，才没辜负这么多年，爱得热烈，认真付出的画面……”
和其他的分手情歌不同，《体面》这首歌更像是在讲一個故事。
实际上，于文文也在访谈时提到过，自己是在拍《前任三》，给自己扮演的角色写人物小传的时候，顺手写的这首歌。
它唱的不是失恋以后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分手后释然的状态。
——我不再追究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我只是感慨我们最终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感慨以后，怀念以后，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这也是这首歌打动李薇薇的地方。
直到现在，她还经常装作不经意地，从朋友那里打探前男友的境况。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边骂自己真贱，一边还是忍不住地去翻前男友在网上发过的帖子，从中找寻蛛丝马迹，就想看看对方到底后悔了没有。
真是不甘心啊，就这么结束了。
现在想想，也许正是这种心情让她始终无法释怀吧。
江瑜的这首歌，真是太懂女人心了！
舞台上，江瑜站在舞台中间，深吸口气，原本平淡的伴奏也突然走向高潮。
“别让执念毁掉了昨天，我爱过你，利落干脆”
唱到这一句，声音又忽然低沉下去。
就像照在他脸上的灯光一样，情绪忽明忽暗，带着点迷幻感。
“再见
不负遇见”
钢琴伴奏如同落地的玻璃珠一样，细细碎碎地跳远，声音渐小，却余韵悠长。
就像那逝去的爱情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江瑜拉着胡戈，冲台下深深地一鞠躬，为这场演唱画上了句点。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两个主持人来到舞台上，拉着江瑜开始了简短的采访。
“《体面》这首歌我是第一次听诶，江瑜这是你新写的歌吗？”
“对，这是我为即将上映的《失恋33天》专门写的插曲，现在还没有发行，如果大家想听的话，可以去支持一下我的电影，哈哈哈……”
江瑜嘻嘻哈哈地为自己的电影做着宣传。
又聊了两句后，舞台的背景已经更换完毕，主持人问道：“2008年就要结束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们的观众朋友们说？”
江瑜微微思考了一下，道：“就像歌里最后唱的那样，再见，不负遇见！”
说完又是深深地一鞠躬，下台去了。
李薇薇怔怔地看着电视机，心里咀嚼着最后的那句歌词。
再见，不负遇见……
哪怕最后没能走到一起，还是要感谢这场遇见吗？
可是，真是不甘心啊……
……
两天后，跨年晚会的收视率被做成报告，送到了苏省卫视领导的案头。
已经五十多岁的领导，此时竟有了小学生看考试成绩的感觉，他翻开报告，用手压住收视率，然后挪动手指，一点点地放出数字。
第一个数字是……1！
还行还行，虽然没破2，但一点几的收视率也交代得过去了。
现在就看第二个数字是几了，这直接决定了整场晚会的成绩。
领导一点点挪动着手指，第二个数字是——8！
居然是8！
这个成绩比去年强啊！
领导大喜，直接拿开手掌，看到了整场晚会的平均收视率：1.82%。
这个成绩和芒果台、蓝莓台自然没得比，但至少比隔壁皖省卫视高出了0.1%，这就算是胜利啊！
领导美滋滋地喝了口热茶，继续看各个节目的收视率。
整场晚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收视率最低的节目毫无疑问是那段正能量宣传，只有0.6，不少老百姓一看到歌颂苏省丰功伟绩的节目，直接就换台了。
这也在领导的意料之内，年年都是这样，没办法。
不过最高收视率却有些出乎领导的意料。
江瑜和胡戈合唱的那段节目，收视率全场最高，居然达到了惊人4.12%！
这个成绩，哪怕是芒果台也达不到吧？
另外，胡戈独唱的节目，收视率也高达3.68%，江瑜独唱收视率就稍低一些，但也达到了3.16%。
从这份收视率排名来看，胡戈的名气更高，更受欢迎，毫无疑问是当红炸子鸡。
江瑜成名较晚，就要稍弱一些。
不过这俩人要是一合体，啧啧啧……收视率直接爆表了都。
要不是今年邀请到了这俩人，收视率还真不一定能超过隔壁皖省。
原来现在的观众爱看这个啊。
怪不得台底下的那些女观众，老喊什么江湖江湖的呢。
可两个男人一块唱歌，有什么好看的呢？
领导表示自己年纪大了，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喜好了。
不过为了收视率，看不懂也硬要看。
于是跨年晚会结束以后，苏省电视台下面的娱乐频道就不停地播放《体面》的mv，居然很得年轻观众的喜欢。
《体面》的mv，其实就是《失恋33》天的预告片，江瑜专门剪出来用于宣传的。
他现在为了《失恋33》天的宣传，可以说是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了。
虽然比不上《赤壁》那种大制作、大明星的号召力，但宣传效果一点不差。
就这样，在网络营销、歌曲宣传，以及江胡cp大旗的三重加持下，1月26号，大年初一，《失恋三十天》终于上映了。
158章 这电影有点意思啊
小孩子喜欢过年，是因为不用干活，不用写作业，还有压岁钱可以领。
成年人喜欢过年，是因为在外忙活了一年，终于可以回家团圆了。
年轻人讨厌过年，是因为厌恶那些繁文缛节、家长里短，以及无休止地催婚。
从上大学以后，李薇薇就格外讨厌拜年。
因为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总是打听她一个月工资多少钱，买房了没有，以及什么时候结婚。
话里话外地还在暗示，那隔壁家的小谁，和你一样大，在燕京有房有车，孩子都能满地走了。
每次听到这些话，她真想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别人怎样关我什么事，我怎样又关你什么事？！
也许是今年失恋的缘故，老爸老妈没再拉着她去拜年，李薇薇一个人偷跑出来，晃悠到了电影院。
闲着也是闲着，找部电影看看吧。
“给我两张《赤壁下》的电影票。”
“我要三张《喜洋洋与灰太狼》。”
“有《游龙戏凤》吗？现在没有，只剩《失恋33天》了？拉倒吧，大过年的谁看失恋啊……”
电影院门口，一对夫妇骂骂咧咧地走了。
也是，谁会在过年的时候，来看这样的一部电影呢。
李薇薇走过去，“麻烦给我一张失恋33天的电影票。”
“你一個人吗？”售票员问道。
“对，我一个人。”
李薇薇付了钱，拿到电影票，等了一会儿后，便跟着人群进了影院。
要是没人看的话，一个人包场也不错，李薇薇这样想着。
可等她走进影厅以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影厅里居然也稀稀拉拉地坐了二十来个人。
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其中又以女性居多。
同样的情况还在全国各大城市的电影院上演着。
影评人郭小北本来对《失恋33天》天毫无兴趣，不过这两天老是在电视上听到《体面》这首歌，他抽空瞄了眼mv，发现是《失恋33天》的预告片，质量貌似还可以。
大过年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电影院看看，就算是一部烂片，也等他看完再喷。
抱着这种想法，郭小北买了张电影票，走进了电影院，一进影厅，就被那股子脂粉香气给吓一跳。
好家伙，这么多妹子啊。
他心头似有所悟，难道说这部电影的受众，就是这群年轻的女生？
不会吧，江瑜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来没拍过电影，居然也懂得做用户定位了？
郭小北带着各种猜测，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片刻之后，大荧幕上跳出来一条丑丑的金龙，跟着是九六传媒的片头。
从右边走过来一个数字6，迎面碰到一个数字9，右边的数字6立刻冲上去就是一个滑铲，数字9凌空跳起，落到数字6的背上，最后两个数字一起摔倒，形成了一个无穷的logo。
郭小北哑然一笑，这个片头倒是也点意思啊。
让他联想到了一些常用的姿势。
影厅后排也响起两声轻笑，看来女生中见多识广的也不少啊。
随后，电影正式开始。
原版的《失恋33天》作者气息十分浓厚，不过不是电影导演的气息，而是小说作者的气息。
比如影片开头那一大段独白，关于分手现场的种种描述，用来做小说开头，引出主题非常合适，但用于电影开头，就太不电影了。
江瑜便直接将《拼桌恋人》的情节给挪了过来。
女主角黄小仙在公司楼下的茶餐厅遇到了一个老人，老人戴着一块手表，一脸深情地告诉黄小仙，我是你未来的恋人。
黄小仙当然不信，但老人准确地说出了黄小仙的喜好和在大学时代的经历，他对黄小仙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之后黄小仙又检查了老人手上的手表，手表背面上赫然刻着黄小仙的名字首字母缩写——这正是她大学毕业时送给她男朋友的。
黄小仙到此便彻底相信了老人的话。
随后询问了许多两人结婚以后的生活，一脸的甜蜜。
郭小北微微一笑，这样的情节，难怪会受到女孩子的欢迎啊。
大荧幕上，刘思思一脸痴汉的笑容，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幻想。
“来，尝尝我为你做的薄荷味冰淇淋，结婚以后你最爱吃了，”游本畅饰演的老人笑着推过来一碗冰淇淋。
“谢谢，”黄小仙一脸期待，用勺子挖了一大块，送到嘴里，跟着五官就扭成了麻花状。
“呸呸呸！”
画面一转，黄小仙从床上惊醒了过来，头发乱成一团，嘴角还沾着点白色的牙膏。
黄小仙睡眼惺忪地擦了擦，回忆了起来。
原来，她昨天晚上加班太晚，回到家刷完牙，实在太困了，来不及洗脸，就躺床上睡过去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这是个梦啊……
黄小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手摸过手机，一看时间，顿时被吓醒。
糟了，睡过头了！
她噌地跳下床，刷牙洗脸，顺手抓起眼镜戴上，连早饭都没吃，就抱起婚纱，风风火火冲下楼，在地铁站的天桥上买了块手抓饼，然后一头冲了进去。
一进站，喧哗声简直要透过大屏幕传到电影院里来。
人，全是人。
这一段拍得非常有生活气息，李薇薇看着就很有共鸣。
她在燕京上班的时候，有时候睡过头了，也是这样来不及吃早饭，就匆匆忙忙去赶地铁。
然后在地铁里被挤成狗。
这样生活化的情节，是很容易让观众产生共鸣的。
因为在这一刻，她们就知道，大荧幕上这个姑娘和她们没啥区别，都是燕京最普通的打工仔。
于是主角和观众便顺利地建立起了情感上的链接。
郭小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样的情节能在《赤壁下》里找到吗？
不能，那是大片儿。
能在《游龙戏凤》里找到吗？
也不能，那是香江人的生活，不是大陆人的生活。
那么，能在《非诚勿扰》里找到吗？
恐怕也不能，那是燕京老炮儿的生活，和打工仔根本没关系。
天朝的年轻人上一次在国产电影里看见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时候？
郭小北想来想去，一时间愣是没想起来。
嘿，这电影，有点意思啊！
大荧幕上，镜头一转，黄小仙抱着婚纱匆匆跑下地铁站，进了商场，刚从电梯上去，就看见自己从大学起就相恋的男朋友，正搂着自己闺蜜亲亲热热。
六目相对，美梦变噩梦。
她失恋了。
159章 太有共鸣了
失恋以后，一边心如刀割，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李薇薇仍然记得，自己当时整个人都神不守舍的，仿佛喝了假酒。
上一秒正常处理工作，下一秒就泪如雨下，等擦干眼泪，还要继续上班。
生活不会因为你失恋了，就优待你。
李薇薇一度以为不会有人理解自己的心情，直到她在大荧幕上看到黄小仙被老板骂的跟孙子似的。
黄柏一身粉色小西装，嘴唇上一抹性感的小胡子，指指墙上的一副字画，“认识字吗？写的什么？”
黄小仙看了一眼，瞪着双死鱼眼，呆呆地道：“妇女之宝？”
“书法呢，要从右往左念。”
“噢，宝之女妇？”
黄柏差点没被她呛死，“是宾至如归！”
“哈哈哈……”影厅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郭小北莞尔一笑，他原本以为一部讲失恋的片子，应该会充满煽情和眼泪，没想到居然还有点冷幽默。
而且黄柏的可塑性实在是有点强，他一直都演些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没想到这次穿得这么骚包，居然还挺有喜感的。
“我们做婚庆公司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客户感到宾至如归，你居然敢让客户鸽子，你还想不想在我这儿干了？”
“我失恋了。”
“活该！”
黄小仙被臭骂一顿，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工位。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黄小仙倒霉的样子，李薇薇居然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感觉自己被理解了，于是那些痛苦仿佛也被分担了。
黄小仙工位对面坐着王一阳，绰号王小贱，此时正美美地照着镜子，往手上抹了点护手霜，又往空气里喷了点香水，然后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地任由那些香气落到自己身上。
李薇薇一看他喷香水的方式，顿时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一个精致boy。
钢铁直男根本不会喷香水，稍微弯点儿的，大概率也会把香水往身上喷，只有那种真正会打扮的男人，才知道香水的正确使用方式不是往身上喷，而是往身边的空气里喷，否则就太刺鼻了。
“阿嚏！什么味儿啊！”
黄小仙一脸暴躁地吼道：“王小贱，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地喷香水啊，一個大老爷们的，我一个女孩子都没你那么精致！”
“你这可是偏见啊，”王小贱端着杯咖啡，轻轻晃动着，翘起二郎腿，倍儿优雅地道：“谁说男人就不能精致的？保持精致是我的生活态度。”
“反观某位姑娘，早上起来连头也不梳，眼角还挂着眼屎呢，难怪会做出放客户鸽子这种事儿来……”
黄小仙慌忙在桌子上寻摸起来，想找个镜子照照，但她一个钢筋直女，工位上哪有镜子这种东西啊。
“喏。”
她一抬头，就见王小贱把镜子递了过来。
“啊啊啊！”黄小仙简直气到爆炸。
“哈哈哈……”影厅里又是一阵轻笑。
“你存在，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
手机铃声响起，黄小仙抓起一看，是那个“渣男朋友”打来的。
她慌忙跑到公司角落里，按下接听键。
胡戈扮演的前男友，在电话那头一通解释，黄小仙直接呛了回去，可镜头一转，黄小仙的眼眶就红了，双目含泪。
“小仙儿，忘了我吧……”
“我做不到……”黄小仙低低地说了一句，下一秒声音立马提到了八百度，“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高高地昂起下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电影播放到这里，女性观众基本已经和黄小仙建立了情感链接，可就在她们为黄小仙难过的时候，一个贱么兮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哟，鲁智深在这扮林黛玉呢？”
黄小仙情绪都上来了，一听这话差点没被气死，胡乱抹了两把眼泪，转过身吼道：“王小贱，你现在别来烦我！”
王小贱双手插袋，淡淡地道：“我听说你失恋了，本来想说今天就不用陪我去见客户了，现在听你这么中气十足地骂人，还是免了吧，这位壮士？”
说完转身就走。
“哇啊啊啊……”黄小仙差点憋出内伤来。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观众只觉得这俩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没事儿斗斗嘴很有意思。
郭小北却知道，这必然是江瑜有意为之。
失恋题材一个拍不好，就容易苦大仇深，虽然能把观众眼泪催下来，但悲剧永远不如喜剧受欢迎。
尤其是现在大过年的，观众更不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每当黄小仙进入悲伤的情绪时，王小贱就跳了出来，开始贱么兮兮地插科打诨，把黄小仙或者说观众，从这种情绪中解救出来，然后继续往下看。
失恋，醉酒，痛哭，这三个词几乎可以画等号。
黄小仙也不例外。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难过，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借酒消愁，而且喝多了以后，还习惯性地拨通了前男友的电话。
“你看，故宫，”黄小仙怔怔地看着胡戈，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两人一起去故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故宫好不好？”
胡戈静静地看着她，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家吧。”
镜头一转，俩人走到餐厅外，李薇薇就知道，他们俩再也回不去了。
“我本来没想麻烦你的，”黄小仙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却又不肯承认。
“我知道，”胡戈转过身来，站在阶梯下面仰视着她，“你不是那种轻易给人台阶下的人。”
“你什么意思？”
“黄小仙你真不明白吗？我们两在一起三年多，每一次吵架你都要把话说绝了，我就要像狗一样舔着脸去找一个台阶下，你每次都高高在上站在那里等着我去认错。”
胡戈发泄似的道：“我知道你这个燕京的大小姐，和我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在一起委屈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莪感受？！我就没有自尊心吗？！”
“现在我受够了……”
胡戈一通发泄后，沉默了一下，从手腕上摘下一块手表，还给她，“这是我生日那天，你送我的手表，留给更适合你的人吧。”
黄小仙面无表情地接过来，平静地道：“不用你送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那好，”胡戈转身就上了出租车，可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她，回头一看，黄小仙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再见！”
可谁都能看出来，那故作轻松的笑容里藏着多么大的背上。
出租车开走了，黄小仙在后面狂追。
带着哭腔的旁白响起：
“对不起，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可不可以再等等我？等等我吧，这世上只有你给我那么多安全感。”
“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要那些一击即碎的自尊心了，我想让你看到我现在有多卑微，请你原谅我吧，我们回到以前吧……”
李薇薇终于没忍住，泪水打湿了眼眶。
她当初分手时，心里也想过类似的话，只要能够挽回那段感情，她宁愿放弃一切自尊心，哪怕变得再卑微，只要能够回到以前……
红灯亮起，出租车渐渐停下。
黄小仙发足狂奔。
就在观众以为一切还可以挽回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王小贱来，一把将黄小仙给拦了回来。
“你放开我，来不及了！”黄小仙发疯似地挣扎道。
王小贱啪地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音乐适时地响起。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镜头前面是从前的我们，在喝彩流着泪声嘶力竭”
“醒了吗？”王小贱问。
黄小仙捂着脸，呜呜地哭着点了点头。
绿灯亮起，出租车终究是开走了。
就像那段感情，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谢谢，”黄小仙低声道。
谢谢你打醒我。
王小贱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
黄小仙一步一回头，再多不舍，最终还是和王小贱一起走远了。
“别让执念毁掉了昨天，我爱过你利落干脆
再见，不负遇见
……”
李薇薇从兜里摸出一张餐巾纸来，擦干眼泪，擤了擤鼻涕，看着大荧幕上黄小仙、王小贱俩人走远的身影，心里只剩下后悔。
后悔当初分手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就没有一个王小贱来打醒她。
原来，分手也是要体面的。
160章 王小贱真是极品
《体面》这首歌用到黄小仙和陆然分手的场景里，可以说是恰如其分。
被分手的时候，总是会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回到那个从前？
最后拉拉扯扯，做出一堆傻逼事情来。
许多年后，回想起来，简直想给自己几耳光。
黄小仙是幸运的，那一耳光被王小贱提前扇了。
于是她醒了，有了一个体面的分手。
顺利地进入了下一关。
话说情侣们分手以后，往往会忍不住地和对方比较，试图证明自己比对方过得更好。
有时候还会悄悄潜入对方的朋友圈或者微博，点开一张张照片，浏览对方的每一条动态，悄悄对比自己的生活，看看谁过得更好。
如果要和对方见面的话，那更是要精心装扮，哪怕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过得不好，但在那個人面前，也一定不能露馅。
黄小仙便迎来了这所谓的“分手第一仗”。
某大学同学结婚，同时邀请了陆然和黄小仙，黄小仙在得知对方会和新任女友一起出席后，便慌了手脚，央求王小贱假装成她新男友，一起出席。
婚礼前夜，黄小仙折腾着要给自己染头发，大半夜的打电话给王小贱。
王小贱一肚子起床气，刻薄话那是张嘴就来。
“染什么颜色？你怎么不干脆换个肤色啊，穿什么衣服？黄小仙我告诉你，不管明天你穿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就算明天你喝多了，脱个干净，只穿个黑色吊带丝袜满场跑，给你裹大衣的人也不会是他！”
江瑜的台词功底还不错，这一大串台词如连珠炮般突突出来，观众听着好玩，黄小仙听着却被扎透了心。
她难过地抱住自己，眼泪扑簌簌地又落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王小贱说的对，所谓和前任比拼谁过得更好，不过是自欺欺人，折磨自己罢了。
如果真的放手了，又怎么会在意呢？
李薇薇看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电影真特么绝了，她都怀疑这导演是不是在她家里装了监控摄像头，怎么她失恋以后的小心思全给拍出来了？
除了没有王小贱在她身边以外，其他的可以说是全中。
只能说明，这电影对女生心理的把握真是太到位了。
黄小仙正哭得难受，王小贱在另一边，拿着手机，也是久久默然不语。
终于，他还是噼里啪啦地又回了条短信过来。
“黄小仙，我刚才说的话重了一些，你别往心里去，狭路相逢勇者胜，明天你可以大胆地往前横冲直撞，把别人的婚礼当成前男友的葬礼，我会给你保驾护航的。”
黄小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豆大的泪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又开始抽噎了起来。
刘思思的演技在《失恋33天》中可以说是有了一个质的提高，尤其是哭戏，特别动人。
尤其是在一群有过失恋经历的女生们看来，简直太有感染力了。
李薇薇仿佛在黄小仙身上看到了自己，一边为她难过，一边又忍不住地想，我身边要是有一个王小贱该多好。
第二天，王小贱带着黄小仙，在婚礼现场怒草了陆然一顿，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只是黄小仙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感情就像是两个人拉皮筋，你越是不肯松手，疼得就越厉害。
恋情结束了，但工作还在继续。
王小贱和黄小仙在婚庆公司负责了一对土豪婚礼的策划，只是新娘意外地有些难搞。
凌晨五点，袁依依扮演的新娘冯佳琪将俩人约了出来，操着一口湾湾腔道：“昨天晚上魏魏突然跟我说，他觉得拍短片好麻烦，他不想拍了，怎么办啊？”
“冯小姐，您凌晨五点把我们约来，就为了这事儿？”黄小仙忍着起床气道。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短片我一定要拍，如果你们帮不了我的忙，我就去找别家公司做咯。”袁依依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黄小仙连忙道：“别别别，你让我们先清醒一下，啊呜……”她说着又打个呵欠。
“你随便，”王小贱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什么态度啊？”袁依依不满道。
王小贱又架起机关枪，嘚吧嘚起来：“你和魏先生意见不合，请你们关起门商量好了再来找我们，劝架这事儿我们做不了，也没义务。”
“大清早五点钟听你说这些话，我就当你是发牢骚，出了这扇门，我把这些话全留在这里，一个字都不带走。”
“是，我们是赚你们的钱，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得跟孙子一样被您24小时使唤，我们是有上班时间的。”
“顺带再提醒一句，我干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临办婚礼前，男方被女方那些二百五要求弄得反了悔，女方悔不当初，拼了命在屁股后面追，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梦幻。”
“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前车之鉴供您参考，再见！”
王小贱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的台词，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袁依依当场就被镇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薇薇看着那叫一个羡慕，她跟别人吵架的时候，嘴特别笨，要是能有王小贱一半的功力，也不至于次次都得回到家才能想起该怎么回怼对方。
从餐厅出来后，黄小仙也是崇拜得不得了，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住地道：“我真是要由衷地感叹一句，王小贱，您真是一位百里挑一的高品质贱人，佩服佩服……”
影厅里又是一阵轻笑。
王小贱这样的角色，在以往的国产电影里，还真是少见。
他和一般的男性不一样，他嘴碎，人也贱么兮兮的，而且比女孩子都精致，成天喷香水，往脸上抹护肤霜，整个一猪猪男孩。
但这并不代表他缺乏男子气概。
相反，无论是在前男友面前，还是在客户面前，他都表现出了相当强悍的战斗力，不卑不亢，又游刃有余，很有男人的气魄。
江瑜的演技也恰如其分，十分到位。
因此，《失恋33天》虽然是以黄小仙的视角为主线，但王小贱出场到现在，已经完全俘虏了了那些女性观众的芳心。
试问，哪个女人能拒绝王小贱这样的朋友呢？
既能打扮护肤，和女生斗嘴，又能力怼前男友和二缺客户，给女生安全感，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女性心中完美的男闺蜜好嘛。
此时已经是黄小仙失恋的第十八天，影片也已经过半。
电影前半段紧紧围绕黄小仙的失恋剧情，节奏十分紧凑，到了这里，黄小仙渐渐走出失恋的阴霾，剧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郭小北缓缓吐口气，放松了一会儿。
他这时才意识到，江瑜不光演得出色，对电影节奏的把控居然也不错。
一场电影90分钟，如果一直让观众专注于剧情，难免会造成观影疲劳。
所以便要适时地安排一条轻松的剧情线，一来铺垫，二来供观众调剂。
办公室里，王小贱照例喷着香水，往手上摸护肤霜。
对面的黄小仙则托腮，看着那块腕表发呆，忍不住又回想起之前做过的那个梦来。
那个老人那么深情地告诉她，自己是她未来的恋人。
可如果陆然不是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人，那么，那个老人到底会是谁呢？
“阿嚏！”
黄小仙又打个喷嚏，冲对面吼道：“我说王小贱，你能不能不要再喷那么多香水了……”
俩人又吵闹了起来。
161章 文艺女青年的爱情
这世上有这么一种女孩，出身平凡，长相平庸，却拥有强烈的自尊心，在人际关系中，一面大大咧咧，一面又敏感脆弱。
如果你甩了她，她可以在你面前依旧昂头微笑，一直忍住眼泪直到转身，白天依旧在商场职场左右突围，晚上关起房门生不如死。
她们在世界的大染缸里浸泡多年，却依旧相信那些在书房和摄影棚里炮制出来的爱情。
这种姑娘，统称为文艺女青年。
在10年代，网上似乎遍地都是女文青，虽然没少遭到群嘲，但回头想想，这些女文青其实倒也挺可爱。
因为到了20年代，女文青绝迹江湖，网上似乎只剩下了小仙女和各路老拳师。
黄小仙就是这样一个文艺女青年，她瞧不上虚荣做作的冯佳琪，也闹不明白为什么魏依然这样的成功人士，会选择冯佳琪。
“我干这行这么多年，发现许多优秀的男人身边都配着这样一个女人，长相美丽，但张口lv，闭口prada，你要和她聊聊什么是爱情吧，她准会告诉你，你给我的银行卡里面的零，就是我爱情的真谛。”
“为什么啊？”黄小仙问魏依然，“为什么那些优秀的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李薇薇调整了下坐姿，聚精会神地盯着大荧幕。
她也很好奇这一点。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那些看似美丽、实则浅薄的女人，像她这样有追求、有思想的好姑娘，为什么就无人问津呢。
只见郭竟飞一身黑色西装，倍儿有老板的派头，闻言笑道：“原因很简单，就两個字，省心。”
“简单来说，男女人之间产生好感的时候，大脑就会分泌多巴胺，陷入爱情的时候呢，会分泌苯乙胺醇，想和对方发生亲密行为的时候就会分泌荷尔蒙，这些激素的分泌，其实就是所谓的爱情。”
“但是，多巴胺的有效反应是3个月，苯乙胺醇的有效反应是2年，荷尔蒙的反应期比较长，但也只有三到四年。”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这些激素停止分泌了，就会因为习惯而淡漠，最后只剩下厌倦，相看两相厌。”
“但冯佳琪就不一样了，只要给她lv和prada，她就会高兴，荷尔蒙会停止分泌，但lv总不会那么快倒闭吧。”
黄小仙忍不住问道：“那她爱的，到底是你的人，还是你的钱？”
“无所谓，”郭竟飞耸耸肩，“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我一直有钱，她就会一直爱我，这不是比所谓的爱情更靠谱吗。”
黄小仙一时哑口无言。
这就是魏依然这种成功人士对女人的态度，简单粗暴，但又非常有效。
与其花心思谈恋爱，不如直接给她们花钱。
“不，”黄小仙还是摇头，“并不是所有姑娘都喜欢lv，你不能一概而论。”
郭竟飞一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送lv的男人。”
黄小仙怒了，“你跟我约过会吗，凭什么这么肯定啊！你就是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优质的姑娘，才会认为女人都是那么浅薄！”
“那要不我们约会一次？”郭竟飞邀请道：“让你这样的高品质姑娘，来给我补补课？”
“好，”黄小仙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郭竟飞得意一笑，计谋得逞。
像魏依然这样的成功人士，又怎么会真的在一棵上吊死呢？
对他来说，只是需要一个冯佳琪这样的花瓶，摆在家里给他生儿育女，帮他组建家庭而已，爱不爱的根本不重要。
那些喊着“这条腿能玩一年”的少年们，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真正成熟的男人就会明白，就算白袜黑丝换着来，最多玩三个月也就腻了。
但只要你有钱，就有数不尽的美腿可以换着玩。
偶尔尝一下黄小仙这样的文艺女青年是个什么滋味，倒也不赖。
——这才是魏依然邀请黄小仙约会的真实目的。
当然了，这种隐藏情节肯定是不能拍出来的。
《失恋33天》毕竟是一部女性向的电影，真要拍出来，难免会影响女性观众对这部电影的看法。
但仅仅是电影拍出来的那一小部分，也很让李薇薇这样的女青年感到震惊。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激素分泌来描述爱情，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成功人士是这样看待女人的。
这让她非常不能接受。
电影院里，像她这样想的姑娘占绝大多数。
毕竟愿意花钱进电影院，看这样一部电影的女生，大部分都自认是黄小仙，她们绝不会承认自己也会虚荣，也会拜倒在金钱攻势之下的。
于是黄小仙和魏依然的这场约会，就有了点决战的意思。
李薇薇非常期待，她很想看看黄小仙到底是怎么对付魏依然这种土豪的。
“接下来去哪？”吃过饭，魏依然开着豪车载着黄小仙。
黄小仙坐在后排，靠在车窗外，道：“去东方新天地吧。”
“这点你倒是和冯佳琪一样，吃完饭去买点东西，就当散步了。”
郭竟飞不屑地笑笑，什么文艺女青年，不一样喜欢买买买。
黄小仙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俩人来到东方新天地，不过黄小仙没有去购物，而是带着魏依然来到广场。
“一直在下面埋头消费，都不知道上面还有这样的好风景吧。”
“嗯，视野真好。”魏依然点头，和她一起坐到了喷泉前。
“我上大学的时候，和男朋友来逛王府井，那时候没钱，什么都舍不得买，后来我们来到这里，你猜，我们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
“我们接吻了，初吻。”
“跑到王府井什么都不给你买，就能把你的初吻骗走？”
“赶上好时候了，”黄小仙淡淡地笑着，抬起手腕，秒针旋转着。
九点整，广场上的灯光瞬间亮起，喷泉四射，水流如柱，灯光在水柱中流动，温润如玉。
喷泉升起的时候，李薇薇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下，她在燕京那么久，也去过王府井，竟不知道那里还有这样浪漫的喷泉。
黄小仙坐在喷泉前，发丝在风中飞舞，她拢了拢头发，一抬头，发现魏依然怔怔地看着她。
“我承认，如果我要是年轻一点，我会对你这样的姑娘心动。”
黄小仙微微一笑，“我只想告诉你，有的姑娘会带你去商场，让你为她买买买，但也有的姑娘什么都不要，只想和你在喷泉升起的时候接个吻。”
“来都来了，接个吻再走吧，”魏依然低下头，将嘴唇凑过去。
黄小仙一把推开他，“你一凑近了我才闻出来，虽然喷了高级古龙水，但还是带着一股有钱人的混蛋味儿。”
她此时已经完全看穿了魏依然的真面目，这家伙能够在新婚前夜出来和别的女人约会，还想接吻，简直十成十的混蛋。
有钱土豪终于还是没能搞定文艺的女青年。
这未必是现实，但绝对符合那些文艺女观众的看法。
浪漫的小提琴曲渐渐响起，黄小仙背着包向前走去，回过头，目之所及，全是当年和前男友追逐打闹快乐的身影。
黄小仙眼神一黯，带着点怀念和感伤，终于转过头去，坚定地走远了。
当天晚上她又一次梦到了那个老人，不过老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她点了一碗冰淇淋，留下一封信就走远了。
黄小仙好奇地拆开信，老人在信里告诉她，他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通过时光机器回到过去，就是为了鼓励当时正处于人生低谷的黄小仙。
即使失恋，也不要悲伤难过，在未来，会有一个命中注定的恋人在等你。
黄小仙从梦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虽然很怀疑梦境的真假，但还是有被安慰到。
有人说，走出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既然老人告诉她，她一定会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恋人，那还等什么，直接去找呗。
再加上家里父母的逼迫，黄小仙便无奈地开启了奇葩的相亲之旅。
最后在王小贱的毒舌之下，黄小仙不得不承认，她这个既没钱、又没姿色的老姑娘终于在相亲市场上成为了昨日黄花了。
偶尔有个奇葩男看上她，她还要怀疑一下，对方到底是在馋她身子，还是在馋她房子。
痛定思痛之下，黄小仙终于悟出了那条至理名言，女人首先要经济独立，才有尊严可言。
恰好此时王小贱被房东赶了出来，在王小贱的苦苦哀求之下，黄小仙便将自家的空房租给了他，每个月收他八百块钱房租。
王小贱一脸兴奋地搬进了新屋，顺势和黄小仙开启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这一天，黄小仙相亲归来，一脸郁闷地躲进了房间里，还没郁闷一会儿，王小贱就端着碗冰淇淋敲开了她的房门，“怎么了，一回来就不说话？”
“别烦我。”
“好吧，我等会儿再来。”
“站住，吃的给我留下。”
王小贱便端着冰淇淋递给她，黄小仙一把抢过，吐槽道：
“这都什么事儿啊，现在相亲的那些男的，恨不得今天见面，明天结婚，后天就生孩子……现在连结婚都这么草率，一点感情基础都不要了吗？”
“你给小猫小狗配种，也得让它们先熟悉熟悉呢。”
“我决定了，我以后宁愿孤独终老，也决不能就这么草草地把自己嫁出去。”
黄小仙的这句话无疑说出了影院里很多大龄单身女青年的心声。
王小贱问：“你要是不嫁人，以后七老八十了，走不动了，谁养你啊？”
“这不是有你呢吗，这个月八百块房租别忘了啊。”
“嘿，你这黑心的地主老财，净剥削莪们这些外地来的上班族。”
黄小仙用勺子挖了口冰淇淋嘿嘿一笑，“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与其花心思跟你们这些男人谈恋爱，不如我自己多赚点钱。”
“好觉悟姑娘，”王小贱一竖大拇指，“那我也崩跟您客气了，这碗冰淇淋成本五十，加上我辛辛苦苦忙活了半个小时，收您三十不多吧。”
“你怎么不去抢呢？就你这手艺，也好意思收三十？”
“你可别小瞧我这手艺，就这冰淇淋一共有两层味道，上面草莓，等你吃到下面，就能尝出薄荷味了，收你三十便宜你了。”
“薄荷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薄荷味？”
黄小仙挖了一大勺，尝了尝，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让她想起了那个梦境。
那个老人，每次见面，都会为她点一碗薄荷味的冰淇淋。
难道？
她狐疑地看向王小贱。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王小贱担心道。
“哦，不是，你哪来的薄荷啊？”黄小仙转移话题道。
“冰箱里不是有牙膏吗，我就挤了点……”
“咳咳……”黄小仙差点没噎死，抄起沙发上的枕头就开始满屋子追打王小贱。
“哎哎哎，黄小仙，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还手啊……我好男不跟女斗……黄小仙你过分了啊……”
大荧幕上，那对男女打打闹闹，电影就在这种欢乐的氛围中结束了。
黄小仙失恋第33天，她的生命翻开了新篇章。
虽然电影结局没有明示，但观众们基本也都能看出来，王小贱便是那个老人。
黄小仙找来找去，没想到她的真命天子，居然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这样的结局太暖了。
影院里灯光亮起，观众们陆续起身离开，李薇薇偏着头坐在那里，还沉浸在电影里，仿佛喝了鸡汤一样，心里感到一股淡淡的温暖和喜悦。
有的电影让人觉得搞笑，有的电影让人领略视觉上的震撼，还有的电影，则能人在电影里看到自己。
《失恋33天》就是这样一部电影。
电影看到最后，她感觉自己就是黄小仙，黄小仙就是她自己。
黄小仙的这段失恋用了33天才走出来，那么她又要用多少天呢？
她是不是也会等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恋人呢？
她的身边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王小贱，在默默地陪着她呢？
虽然前路依旧漫长，但她对未来已经不再惶恐，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
这就是电影的力量。
一直到保洁阿姨进来打扫卫生，郭小北才起身起开，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几个姑娘，郭小北注意到，她们的脸上几乎都挂着笑容。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江瑜会把一部讲失恋的片子放到春节档播放了。
整部电影以失恋为主题，对女性的恋爱心理进行了极为细腻的刻画，而结局呢，又非常温暖，给人以力量。
对那些失恋过的姑娘们来说，《失恋33天》堪称是一味绝佳的治愈良药。
而天朝，有多少人失过恋？
会有多少姑娘，愿意带着自己的男朋友来治愈一下？
郭小北真是越想越心惊。
这部小成本的爱情电影，潜力惊人啊！
162章 这破电影票房怎么这么高
《失恋33天》的首日票房惊掉了一地眼球。
一部小成本的都市爱情片，既没有大明星大导演，也没有大特效，也不像《疯狂的赛车》那样多线叙事，能让人开怀大笑，居然愣是刷下了720万的首日票房。
这一下把影院经理们给整不会了。
他们怎么看，《失恋33天》都不像是一部会大爆的片子.
所以在上映之初，只给10%的排片进行试水，如果票房不行，那么立刻就会撤片。
可没想到《失恋33天》的上座率居然出奇得高，每场都坐得满满的。
这还可以用大年初一，观众在家闲着无聊，所以跑出来看电影来解释。
可到了初二、初三，《失恋33天》的票房增长依然强劲，分别拿下了630万和580万的票房。
前三天加一起竟然达到了1930万！
这个数据当然不如《游龙戏凤》。
要知道《游龙戏凤》可是集齐了刘得华、舒棋这两位大咖，有爱情、有搞笑、有大明星，上映三天票房直接破3000万，被华仪视为《集结号》之后最有希望破亿的电影。
《失恋33天》何德何能与它相提并论？
可问题是《游龙戏凤》吃掉了22%的排片，是《失恋33天》的两倍啊。
换句话说，如果把《游龙戏凤》的排片给《失恋33天》，那么《失恋33天》完全有可能会带来更高的票房！
虽然这些影院经理们想不通这部小破电影到底好在哪，但这不并耽误他们给《失恋33天》增加排片。
理由很简单，《游龙戏凤》时长是117分钟，《失恋33天》只有96分钟，二者足足相差了21分钟！
同样一个影厅，如果排给《游龙戏凤》，一天最多能排六场。
可如果排给《失恋33天》，那么完全可以排出七场来。
这样一来，一個影厅每天起码能多卖出几十张电影票来！
这对影院经理们来说，可太划算了。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就这样，初三之后，《失恋33天》的排片率便有了一个显著的上涨，达到了20%。
于是在电影圈里就出现了一个奇景，上映三天后，《失恋33天》的票房不降反升！
一般来说，国内的商业电影基本都是首日票房最高，然后逐日下降。
许多发行公司在电影上映前，往往会拿出吃奶的劲儿来吆喝，把电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就为了把观众忽悠进电影院。
等观众买票进了电影院以后，才知道自己上了大当。
所以，但凡能够票房逆势增长的电影，基本上口碑、质量都很过硬。
到了正月初八，春节档的首周票房出来了。
这个成绩将直接决定了两部电影未来一周的排片，无论是华仪，还是江瑜这边，都捏了一把汗。
深夜，盛海某酒店。
刘思思洗完澡，裹着睡袍从浴室走出来，坐到床沿，见江瑜躺床上鼓捣手机，便推了他一把：“别看手机了，快去洗澡。”
“不去，我累死了，不想洗。”
“你都脏死了还不洗，不洗等会儿不许碰我。”
江瑜放下手机，看着她：“洗完澡，就可以碰吗？”
“呸，”刘思思笑着捶他一下，“快去洗澡。”
“来自刘思思正能量，+99！”
这丫头现在越来越没羞没臊了。
江瑜翻个身，不想理她。
不让碰正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票房，哪有心思想别的啊。
“首周票房出来了吗？”刘思思爬到他身上问。
“嗯，出来了，韩三爷刚给我发完短信。”
《失恋33天》是他和有酷投资拍的，但发行还是找的中影。
本来韩三爷并不看好这部电影，只不过看在宁皓的面子上，答应帮忙发行，实际上已经做好了不赚钱的准备。
但没想到，这一部小破电影票房居然出奇的高。
在圈内无人看好的情况下，首周票房愣是刷下了4000万，一举逆袭了《游龙戏凤》！
这个成绩把韩三爷都给吓了一跳。
首周票房四千万的话，最后票房破亿肯定是没问题了。
难道说，在宁皓之外，大陆又要出现第五位票房破亿的导演了？
可江瑜他才多大啊，一个年轻人，头一次当导演，自己投资，自己演，鼓捣出了一部电影，票房就能破亿，这这这……也太特么逆天了吧。
这让国内那些大导演们，情何以堪？
这个夜晚，韩三品一宿都没好睡，满脑子都在思考国产电影的未来。
同样没好睡的还有江瑜。
刘思思听说《失恋33天》首周票房破四千万，并且很有可能破亿以后，亢奋得不得了，趴在他身上就不肯下来。
要是《失恋33天》票房能够破亿的话，那她在电影圈的地位岂不是噌噌噌往上涨？
大陆上一个票房破亿的女演员是谁？
巩利？
还是张子怡？
她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刚拍了一部古装偶像剧有了点名气，何德何能与这几位大咖相比啊。
现在凭借一部《失恋33天》，直接就跻身国内影视圈的中心了。
不说晋升一线吧，至少入了那些大导演的眼。
刘思思简直乐得开了花。
这是多么大的机缘！
要不是江瑜，她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才能走到这一步。
由此，她对江瑜是又爱又感激。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99！”
当晚，刘思思再创记录新高。
第二天，《失恋33天》首周票房力压《游龙戏凤》，突破四千万的消息便登上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
江瑜这个年轻的新人导演，也随之被影视圈知晓。
“春节档牛气冲天，《失恋33天》首周票房破四千万！”
“首周票房四千万，小成本喜剧电影《失恋33天》称王后劲足！”
“《失恋33天》票房逆势上涨，缘从何来？”
“首周票房四千万的《失恋33天》，竟出自一个21岁的年轻人之手？”
这其间固然有门户网站蹭热度的嫌疑，但也离不开江瑜的钞能力。
他和华仪这种大公司不一样，这些成立多年的影视公司在圈内人脉极广，和电视台、媒体公司利益攀枝错节，电影还没上映，各路媒体就抢着过去报道。
江瑜要是和他们比资源，估计得被玩死。
但在互联网圈就不一样了，没人比他更懂互联网的力量。
水军就不提了，贴吧、天涯这些论坛到处都是他们的水军在肆虐，伪装成自来水四处推荐《失恋33天》。
搜狐、新浪、企鹅这些门户网站，江瑜也是冲够了钱的，《失恋33天》上映期间，头条就没断过。
有酷就更不用说了，《拼桌恋人》和《失恋33天》的预告片挂在首页就没下来过。
而且江瑜还让帮忙做了个主题活动，安排了十位青年男女，分别讲述他们各自的失恋故事，并做成了视频挂在了网上。
再就是《体面》这首歌发行以后，凭借明快的旋律和朗朗上口的歌词，直接空降企鹅音乐榜首，足足霸榜了一周，全称是《体面：失恋33天主题曲》。
仅这一首歌，就给《失恋33天》带去了无数关注度。
最后是江瑜的博客，如今已经吸粉五十多万，江瑜让陈阳每天一条的频率在稳定更新着。
如此多管齐下，才有了《失恋33天》爆发般的热度。
可只靠营销，能拿下这么多的票房吗？
观众又不傻。
可到底为什么呢？
《疯狂的赛车》能够票房破亿，大家都能理解，因为那电影确实牛逼，国内除了宁皓，没人能拍出来。
可《失恋33天》有什么呢？
论演员，整部电影最大的咖是江瑜，戏份最多的女主演在电影圈基本等于小透明，根本没人认识她。
论剧情，《失恋33天》的剧情并不出彩。
从电影质量上来说，其实真挺一般的。
用宁皓的话说，就是一青菜煮豆腐。
但那四千万票房可是实打实的，做不了假。
于是一帮子电影人纷纷买票进电影院，就想研究一下这破电影票房到底为什么这么高。
后世互联网上有这么句话：
我大清入关后，自有明朝大儒为我辩经！
哪怕我搞剃发易服，只要我入了关，那些剃了头的大儒就会想法子认我是正统。
同样的道理，如果《失恋33天》票房扑街了，那么这部电影的缺点估计会被他们放大无数倍，然后狠狠地踏上一万脚。
可现在票房成功了，于是那些缺点便被自动忽略了。
一帮子电影人，开始绞尽脑汁研究这电影能够大卖的原因。
嘿，你还别说，还真让他们给研究出来了。
163章 我要坐c位!
“都说说吧，这电影你们怎么看？”
华仪大楼，会议室里，黄中磊敲着桌子问道。
“我们之前还觉得人家是小成本电影，没什么威胁，现在《失恋33》过了一个元宵节，票房可是破八千万了，再过两天又是情人节，这是奔着破亿去的啊。”
《失恋33天》是这个春节档最大的黑马，受影响最大的自然是《游龙戏凤》的出品方华仪。
于是黄中磊当即组织公司高管去观看了《失恋33天》，看完之后，大家一交流，只得出了一個结论：平庸。
平庸到他们觉得这电影真没什么了不起的。
既不好笑，也不煽情，女主角戏份一大堆，姿色平平，演技也一般。
就这，也能冲击一亿票房？
“晓刚，你说呢？”
冯晓刚这儿正喝茶那，没成想就被黄中磊点了名。
他咽下茶水，吐出片茶叶来，慢悠悠地道：“你们不能光挑人家的错处，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能拿这么高的票房就说明这电影肯定有可取之处。”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去影厅看这部电影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顿了顿，自己给了答案：“我观察了一下，一个影厅里坐了三十个人，起码有二十个姑娘，剩下的小伙子基本也都是陪着女伴儿来的。”
“这就说明，这电影不是给咱们这种老家伙看的，人是给那些年轻姑娘看的。这种电影在米国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小妞电影，国内反倒是第一次拍。”
“所以你们别老觉得女主角戏份多，长得还一般，就因为这样观众才觉得她是自己人，要真换了柳一菲来拍，反而坏事了。”
“再有，你们没见这电影里，对小姑娘失恋后的心理挖掘得有多细腻嘛，这就是人家的本事啊。反正我要是年轻小姑娘，我肯定愿意看《失恋33天》。”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冯晓刚自己也笑道：“《游龙戏凤》里的生活离我太远了，反而《失恋33天》看完就感觉发生在自己身边儿一样，谁没挤过地铁，谁没失过恋啊？”
黄中磊若有所悟，见冯晓刚谈兴正浓，便点点头，“你接着说。”
冯晓刚又喝了口茶道：“其实不光是《失恋33天》，《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么一部动画片，都能拿下7500万票房，为嘛？”
“人就是给孩子看的，一个孩子加两个家长，说不定还带上爷爷奶奶，票房能不高吗？”
“晓刚的意思我明白了，”黄中磊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现在国内电影市场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挖掘细分市场的时候了。”
国内商业电影刚处于起步阶段，连类型片都还没拍好，就更别提细分市场了。
这一点米国就要进步得多，有专门给孩子看的合家欢电影，有给女性看的，有给年轻人看的，也有给秃顶中年男看的——在这种电影里，中年危机是永远的主题。
在2009年的春节档，《喜羊羊与灰太狼》挖了第一铲子儿童市场，江瑜则挖了另一铲子，开发了一下女性市场，于是两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晓刚真不愧是大导演啊，几句话就把《失恋33天》给剖析明白了，年轻导演到底跟您还是不能比，”一位老总适时地送上彩虹屁。
冯晓刚摆摆手，“我这算哪门子本事，人家第一个吃螃蟹的，才是真本事。”
另一位老总笑道：“要我说，既然看懂了《失恋33天》的好处，咱们也可以拍这种题材的电影啊，这又没什么难的。”
之前《疯狂的赛车》破亿的时候，他们也琢磨过，能不能拍这种黑色幽默、多线叙事的电影。
结果召集了一帮子编剧，别说黑色幽默了，连个多线叙事的故事都编不出来，他们这才知道，这种电影真不是人人都能玩得转的。
可《失恋33天》算什么？
我上我也行啊！
冯晓刚低头喝茶，轻笑一声，没再搭茬。
就这帮家伙，总觉得我上我也行，等他们真上了，就知道行不行了。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像《失恋33天》这种贴近国人生活的女性电影，宁皓拍不出来，他也拍不出来，不是水平不行，而是年纪不对。
换句话说，江瑜那么个小年轻能拍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儿，他跟观众对上眼儿了。
这特么才是一个导演最核心、最无可替代的能力！
当然了，这番话就没必要和这帮人说了。
黄中磊开完会，想了想突然道：“我们能不能和这个江瑜接触一下，让他来我们公司，他今年才毕业吧？”
一句话说得在座的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是啊，他们刚刚分析来分析去，就忘了提一句——江瑜，他今年甚至都还没毕业啊！
妖孽啊。
黄中磊在心里感叹一句，宣布了散会。
试图接触江瑜的，不光华仪，国内几个比较大的影视公司几乎都向江瑜抛来了橄榄枝，酒会、饭局等邀请连绵不绝。
江瑜对此烦不胜烦，干脆全部推掉，一个都不去。
他手头上一大把能够变现的优质项目，暂时没必要和那帮家伙混圈子。
什么是圈子？
说白了就是一群既得利益者，报团取暖，垄断资源，顺便吸收一下向上爬的年轻人罢了。
所谓京圈、沪圈、港圈其实都是一回事儿。
等江瑜把手头上的项目开发完了，他自己的小圈子估计也就建立起来了。
“来，干杯！”
某ktv豪华包间里，江瑜、刘思思、黄柏、宁皓等人高高举起杯子，重重地撞在一起，大声地庆祝着。
元宵节过后，春节档基本尘埃已定，《失恋33天》破八千万后犹有余力。
马上又是情人节，院线正琢磨着搞个噱头再营销一波，到时候票房还能有一波回升。
哪怕保守如黄柏，基本也看出来了，《失恋33天》票房破亿问题真不大。
跟着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后悔江瑜明明都把这个项目送到他手上了，他为什么就是不敢投资一波呢？
哪怕只投十万块，那也是300%的回报率啊！
“来自黄柏的负能量，+99！”
“怎么了，”江瑜看他，“你那中石油又跌了？”
“艹，你能不提这茬吗？”黄柏感觉自己又中一刀。
这场庆功会由于有刘思思、陈阳这两个女人在，所以他们不好叫姑娘，宁皓拍着自己大腿，再看江瑜，眼神真是复杂得不得了。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是国内票房破亿的第四位导演，得以和张一谋、陈楷歌、冯晓刚三人并列。
结果现在江瑜竟然也混进队伍来了，让宁皓感觉这世界还真特娘的荒诞。
可不服又不行。
江瑜太了解这帮家伙的心情了，对此只有一个感受：爽！
别以为朋友之间就没有阶层，许多人愿意带着你玩，恰恰是因为你不如他，他在你身上能找到自信。
以前在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宁皓是绝对的老大，每次吃饭他都是c位。
后来江瑜靠着投资《疯狂的赛车》直接变成投资人，宁皓这才发现老大的位置不保，开始平视江瑜。
现在江瑜靠着《失恋33天》，即将跻身国内第五位票房破亿的导演，宁皓对他竟然有了点仰视的感觉了。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被这小子甩在身后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国内电影市场在逐渐变大？”江瑜从刘思思手里抢过一块小蛋糕说道。
宁皓道：“确实是这样，毕竟现在国内的电影院越开越多了。”
“就是这个道理，”江瑜道：“现在你们觉得国产电影票房破亿挺了不起的，我敢说，用不了两年，票房破亿跟家常便饭一样简单，就连破十亿都不在话下。”
换了以前，江瑜说这样的话，黄柏肯定是不信的。
别闹了，哪有破十亿的电影啊。
可事实证明，江瑜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对，这就由不得黄柏不信了。
“所以呢？”
“所以，你们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黄柏、宁皓等人一起放下手中的东西，齐刷刷地看向江瑜。
江瑜只是微微一笑。
麻蛋，跟这帮家伙聊未来的趋势，不被怀疑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以前他给黄柏、宁皓俩人提了不少建议，愣是没一个听他的，说白了还是他人微言轻。
而现在，江瑜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终于在这个小圈子里，真正地确立了自己的威望。
以后，他所坐的地方，那就是c位！
164章 一群女流氓
一般来说，有野心的影视公司想要做大，基本都会选择打通产业链，建设自己的院线，集艺人经纪、影视制作、电影发行于一体，成为真正的娱乐巨头。
这样一来，他们想让谁红，谁就能红，想让哪部电影火，哪部电影就能火，可以说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后来的华仪、老马奔腾都是这么干的，不过老马奔腾更有格局一点，签约了大量的编剧和导演，还收购了自己的特效公司。
就连宁皓最开始也是老马奔腾的签约导演，后来老马奔腾四分五裂了，宁皓这才跳出来自己开公司，搞傻猴子的“七十二变”。
由于江瑜的缘故，此时的宁皓提前尝到了投资电影的甜头，也知道埋头苦干傻乎乎地拍电影，只不过是为资本家打工而已。
黄柏更不用说了，他连续错过《疯狂的赛车》和《失恋33天》两部大热电影，悔得肠子都青了。
江瑜见这俩人已经彻底动心，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你们不觉得我们仨是一个很好的组合吗？”
“柏哥演技好，老宁你擅长导演，而我，有眼光，还有钱，我们完全可以跳出去，自己找项目，自己来投资电影。”
江瑜手头上有一千四百万现金。
这次《失恋33天》的票房大概能收回三千多万的利润，他占70%，也就是净赚两千多万——当然了，这是税前，他还得交税。
总的一算，江瑜手头上至少捏着三千万的现金，这么一大笔钱，不搞投资真是太可惜了。
黄柏忽然问道：“可是，咱们上哪找项目呢？”
江瑜指指自己，“有我在，你还怕缺项目？”
“现在每年过年不都是春运难嘛，我打算以春运为主题，搞一部公路片，你们觉得咋样？”
“春运么？有点意思啊，”宁皓顿时眼前一亮。
春运作为这个国家独有的一种人口流动的现象，如果没有一部电影来表现它，那就太可惜了。
“具体内容呢？你打算怎么拍？”
江瑜道：“剧本我还没形成，不过大概想法是有了。”
“我打算搞個双男主，一个有钱的富翁，平时都靠坐飞机，从来没和劳动人民一块挤过春运，这次因为飞机延误，不得不坐火车回家，正好遇上一个农民工。”
“俩人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这情节不就有了么。”
“这样行吗？”黄柏问。
“行，这太行了！”宁皓拍着大腿，十分激动。
他自己也是创作型的导演，江瑜刚给他开了个头，他立马就据此想出了一堆子剧情。
只能说江瑜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很有创意，拍好了兴许不必《疯狂的石头》差。
“怎么，你想拍？”江瑜见他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宁皓确实意动，不过很快又摇头：“不行不行，我那电影马上就要立项了，实在没工夫。”
他说着又眼巴巴地看着江瑜，心说我要开电影了，您这位新兴的影视圈投资大佬，不跟着投一点儿？
要知道，影视圈的投资向来是跟红顶白，烂项目无人问津，好项目挤破头都要抢着投一点，有时候没点门路，你上赶着给人家送钱，人家都不稀得收。
但江瑜是从《疯狂的石头》一路投资过来的，宁皓理所应当地想着给他留一点份额。
谁成想，一整晚江瑜愣是没开这个口。
每次聊到《无人区》的投资上，他要么沉默不言，要么便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走。
宁皓便知道他没有投资的想法了。
不过宁皓也不强求，如今他早已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大导演，根本不缺投资。
反倒是黄柏特别起劲儿，“老宁，这回我不要片酬了，用片酬当投资，按先前说好的五十万，我再加五十万，凑个一百万投资行吧？”
他小算盘打得极响，《无人区》预计投资两千万，要是票房破亿的话，起码能收回四千万来，那就是100%的回报率啊！
我的妈，这是要发啊！
江瑜看着他，忍不住道：“你哪来五十万，嫂子知道吗？”
“她一个女人懂什么，我们家当然我说了算，”黄柏特有老爷们气概，“不是你说的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再说了，老宁的电影，能有什么风险？”
他说得理所应当，宁皓也笑得十分自得。
江瑜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感觉黄柏身上是不是有什么debuff，怎么投什么黄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他姓黄？
……
“我擦，江瑜你真成大导演了，太了不起了！”
“大导演，以后多关照啊！”
“大家都是同学，以后我要是没戏拍了，你可不能不管。”
“就是就是，都是同学，自己拍电影都不叫我们，可太不仗义了。”
“就是就是……”
寒假过后，学生返校，江瑜和他的同学们也终于迎来了毕业季。
毕业即失业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格外贴切，一群表演系的学生除了演戏啥也不会。
但娱乐圈永远是僧多粥少，卷得不行，他们的学长还有一堆待就业呢，他们这帮初出校门的年轻人又能拿到什么角色呢？
除了杨秘、袁依依外，大部分人不过是在各剧组跑跑龙套而已。
此时，她们忽然发现自己班里居然还潜伏着这么一位年轻的大导演，这岂不是天降贵人？
要知道大明星和大导演对她们的意义完全不同，杨秘虽然也一举蹿升为当红小花旦，但她们这帮同学们其实沾不上什么光。
而江瑜就不同了。
他是能自己拍电影的人物，要是和他把交情搞好，要个小角色还不是轻轻松松？
袁依依不就是因为和江瑜关系不错，直接在《失恋33天》里出演女二号了嘛。
所以当江瑜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立马就成了学校的红人，一堆子漂亮女同学上赶着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江瑜头疼不已，连忙解释，“哪能呢，只要有合适的角色，我肯定找你们啊，放心，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你想流哪块田啊？”一个女生冲他挑挑眉，“我们这么多姐妹呢……”
“我……”江瑜一时语塞。
“哈哈哈……”几个女生见江瑜发囧，一起大笑起来。
江瑜心里大叹，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他记得刚入学的时候，这帮女同学多可爱多羞涩啊，现在一个个跟女流氓似的，都敢主动调戏他了。
肖冰在旁看得眼热无比。
这帮女生也太现实了，平时高冷得不行，个个都是女神，现在围着江瑜一个个小嘴跟抹了开塞露似的，笑靥如花，甜得不行。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把江瑜睡了，就能换一个女主角，排队的人估计能从女生宿舍排到二食堂。
“好了，好了，我和肖冰吃饭去了啊，再聊食堂都关门了……”
“好好，拜拜，拜拜……”
好容易把这帮丫头送走，江瑜才松了口气。
所以说，有钱有事业、长得又帅的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帮女妖精太可怕了。
说起来，他以前当保安的时候，也做过三宫六院的美梦，幻想着自己要是被一群漂亮女生围着是什么感觉。
现在美梦成真了，只觉得烦。
女人什么的，还不如和兄弟开黑有意思呢。
肖冰挺挺胸膛，倍儿骄傲。
这帮女生就算想把江瑜睡了，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和江瑜一块睡了四年的兄弟，那能比吗？
“现在《失恋33天》要下映了吧，你又要开新戏了吧？”食堂里，肖冰问道。
江瑜一边点着菜，一边道：“嗯啊，不过暂时不拍电影，打算先拍点短片。。”
肖冰道：“有合适的角色的话，我可以过去帮你啊。”
江瑜上下打量他一下，玩味地一笑：“行啊，我还真缺一个角色，不过嘛……”
肖冰大喜：“不过什么？”
“不过你适不适合角色，就要看你自己了，莪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比如说，现在叫声爸爸来听听？”
肖冰：“……”
艹！
这特么真是兄弟干出来的事儿！
“来自肖冰的负能量，+99！”
165章 杨秘和张晓菲
电影学院，女生宿舍。
张晓菲背着书包刚一进宿舍，就看见杨秘正在收拾行李，惊讶问道：“秘秘，你要搬走啊？”
以前杨秘也会出去拍戏，不过最多打包个行李箱，现在连铺盖卷都收拾了，很显然就是准备搬出去住了。
杨秘随口道：“嗯，反正在学校也没什么事了，正好搬出去住，拍戏也方便一点。”
袁依依在旁咬着苹果道：“秘秘在海淀买房了呢，两百多万！”
语气里全是羡慕。
张晓菲惊讶地看着杨秘叫道：“两百多万？！这么多？！”
她妈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块钱，攒一百年也攒不到两百万啊！
杨秘半是得意，半是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我是贷款买的啦，江瑜才厉害呢，他全款眼都不眨一下。”
“你们俩买一個小区了？”
“嗯，在五道口那边，我是跟着他买的。”
说来也怪，江瑜身边这么多朋友，他没事儿就劝人家买房，但愣是只有大秘秘一个人听了进去。
这次他手上捏着巨额现金，便跑去华清嘉园买了套三室一厅，杨秘见状，便也跟着去买了一套，俩人正好当邻居。
“你们可真有钱……”张晓菲属实是惊讶到了。
“能不有钱嘛，”袁依依在旁幽幽地道，“秘秘接一个代言就几十万呢。”
“我这算什么……”杨秘摆摆手，根本没放在心上，“等你们以后红了，也是一样的。”
“那也比不上你啊，你这个小花旦，”袁依依揶揄道。
南方报联合国内的娱记们搞了个“四小花旦”投票，杨秘赫然在列，票数还比较领先，看来胜算很大。
不过她的竞争对手们实力也都不弱，黄生衣，黄洛丹，柳一菲、刘思思这几个妹子都是近几年最有名气的小花，粉丝一大堆。
尤其是刘思思。
在原时空她是没资格参加这种评选的，不过此时《失恋33天》大火，一大批失恋过的妹子大呼黄小仙就是她们本人，刘思思的人气也跟着噌噌噌上涨，实在是杨秘的劲敌。
而且最要命的是，黄小仙这个角色江瑜最先找的就是她，她嫌弃江瑜太年轻，跑去拍红楼梦了，这才让刘思思捡了个大漏。
一想起这事儿来，大秘秘就气得想吐血。
要是她当时没有拒绝江瑜，现在一亿票房加身，绝对能排到“四小花旦”之首。
哪像现在啊，她第四，刘思思第五，俩人你追我赶的。
杨秘嘴上说是不在意，好姐妹无论谁选上了都行，实则每天晚上都要去网上刷新一下票数，就想看看自己的票数有没有被刘思思追上。
为这事儿，袁依依没少调侃她。
此时被袁依依点破此事，杨秘顿时跳起来去挠她的咯吱窝。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袁依依被推倒在床，娇笑着求饶道。
“哼，看你还敢笑话我，”杨秘压在她身上，逼问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勾搭上江瑜了？”
“哪有啊，你别胡说。”
“还不承认，”杨秘抬手在她臀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就被反弹了起来。
咦，弹性这么好的吗？
袁依依挨了一巴掌后倒是老实了，道：“就一个女二号罢了。”
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能听出来话里的炫耀。
“女二号也不差了，你还嘚瑟，”杨秘又是一巴掌，别说手感还真不错。
袁依依嘿嘿一笑，不敢再凡尔赛。
虽然她只在《失恋33天》里演了个女二号，但架不住这电影火啊，过年的时候陪老妈逛街，都有人能把她认出来了，顿时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所以在江瑜再次邀请她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还是爱情戏吗，又是他和刘思思两个人演？”
“这个不是，江瑜说这次的电影有些奇特，是一部群像戏，他自己也不打算出演男一号。”
“嗯？这样吗？”杨秘小小惊讶了一下。
江瑜回校后，她便找了个机会，拉上袁依依把江瑜给约了出来。
在得知江瑜已经在筹备新电影后，便不断暗示自己有档期，但江瑜愣是假装听不懂，杨秘无奈，只好听从公司的安排，接了《美人心计》，在里面给林欣如做配。
她本来还以为江瑜肯定是又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继续让和刘思思在电影里撒狗粮，没想到江瑜这次居然又打算玩花活。
胆子也真够肥的。
袁依依道：“江瑜说，这次就是一个小成本电影，所以准备用些新人，男主角你猜是谁，是我们同学哦。”
“谁啊？”
“肖冰，你还想来演女一号吗？”
“那还是算了吧……”杨秘想想肖冰，就觉得这戏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倒也不是瞧不上肖冰，主要是吧，江瑜这人一向利益优先，这电影真要那么好，肯定不会那么草率地让肖冰当男主角。
起码也得他自己上啊。
俩人又聊了几句，杨秘便起身推着行李箱，准备搬家，袁依依在后面帮她提着包，和张晓菲打了个招呼，“小菲，我们走了啊。”
说完跟着跟着杨秘出了门。
张晓菲应了一声，走廊里传来两个女人聊天的声音。
杨秘兴奋道：“跟你说，我新房子可大了，我买了张两米的床……”
“这么大？诶，你家有空余的房间给我留一间呗，正好省得我租房子了。”
“干嘛给你留房间，你直接和我一块睡不就行了……”
“我不，你脚臭。”
“我呸，你才脚臭呢，你还打呼噜……”
“我不打呼噜，张晓菲打呼噜……”
声音越来越小，再后面就听不清了。
张晓菲看着杨秘空荡荡的床铺，，心里五味杂陈的。
像所有大学毕业，但还没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一样，张晓菲焦虑，迷茫，又无助。
她在她们班成绩算是最好的，基本上年年都是第一，老师也都喜欢她，可等她进了社会才知道，这个社会根本就不在乎她考第几。
那些导演对长腿大胸的兴趣，远远高于对她演技的兴趣。
她打开书包，看着里面那一沓人物小传和剧情分析，忍不住自嘲一笑。
以前她还老嫌弃江瑜不好好学习，天天在外面折腾，课不好好上，作业也全都是抄她的，现在才明白，原来江瑜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这家伙又有才，又聪明，怪不得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杨秘呢，打小就在剧组厮混，演技好，人又长得美，很快就出了头。
他们班就属这俩人最能折腾，目前来看，成就也是最大的。
而像她这样姿色平平，出身一般，又没有什么才华的普通演员，想要出头，难道真的就只有潜规则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就在前几天，她在一位老师的介绍下，拿到了一次面试的机会，导演给了她一份剧本，让她回去准备一下。
张晓菲欣喜若狂，这几天里，认认真真地将剧情和人物分析了个透彻，还写了一本子的人物小传和剧情分析，就等着以此打动导演。
面试的时候也确实如她所想，那个中年秃头男导演看到那一本子的笔记，顿时被感动坏了。
然后拉着张晓菲说道，你的人物分析写得非常棒，但是呢，你毕竟年轻，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腿又长，不如今晚来我的房间，我带你好好探讨一下爱情的真谛？
张晓菲这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社会的险恶，顿时被吓坏了，从导演手里抽出手，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她看着那本笔记，委屈得直想哭。
太欺负人了！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
张晓菲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水，摸出手机一看。
是江瑜打来的。
166章 各奔东西
华清嘉园，一个位于五道口附近的普通居民楼，一度成为了天朝互联网创业者的摇篮。
江瑜选择在这里买房是有原因的。
一来这里交通便利，边上就是地铁站，周边的生活设施也比较完善，比他现在住的老破小强多了。
二来这里离清北、中关村都很近，还走出了暴风、饭否、酷我等大批的互联网公司。
不管是投资还是自住，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要是能在这里遇到几個未来的互联网大佬，客串一下天使投资人，投资个把项目，那就更好了。
江瑜现在手里捏着大把现金，正愁着没处花呢。
他公司小，一次最多只能筹备一部电影，今年他一口气规划了两部电影，打算自己拍一部，至于另一部《人在囧途》就只能另找合伙人了。
徐争就是最佳对象。
他和黄宝强在囧系列里算是一对黄金搭档，江瑜并不打算改变这个配置。
而且徐争自己可以当导演，也有野心去操盘整个项目，和他合作再省心不过了。
江瑜打算直接将《人在囧途》的项目交给他，自己则专心筹备另一部电影——《驴得水》。
这部电影也是开心麻花出品，票房不高，但口碑爆炸。
现在江瑜虽然号称是大陆第五位票房破亿的导演，但在影视圈看来，其中运气成分要远远大于实力成分，根本无法和冯晓刚、宁皓那些大导演相提并论。
更遑论陈楷歌和张一谋了。
毕竟《失恋33天》这部电影质量真的算不上高，只能说江瑜是走了狗屎运，踩中了女性电影这个细分市场而已。
对此，江瑜还真没办法解释，只能一边筹备自己的新电影，一边挥金如土，买下豪宅和名车。
说起来，他买房这事儿还挺有意思。
卖给他房子那哥们是个“海归”，在米国留学归来，带着一腔热血，准备卖房创业。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一经发布，绝对能拳打百渡，脚踢腾迅，现在就差个程序员了。
江瑜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该不是未来的哪个大佬吧，便问他：“你打算做什么项目呢，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因为怕他多心，江瑜又道：“我是混影视圈的，和你们互联网圈不挨着。”
那哥们摆摆手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江先生，不知道你买完房，有没有养狗的打算呢？”
“我无所谓，不过我女朋友挺喜欢宠物的。”
那哥们微微一笑，“这就对了，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天朝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养狗来陪伴自己，我打算以养狗为切入点，办一个网站，就叫小狗网。”
江瑜忍不住问：“那养猫的人不能上你这个网站吗？”
“也对啊，”那哥们摸着下巴道：“男养狗，女养猫，这样也可以叫猫猫狗狗网……”
“好名字，”江瑜一乐，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在心里默默给这家伙打了个叉。
“江先生，如果房子、价格你都满意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那哥们提醒道。
他怕江瑜反悔，这年头舍得一口气掏出三百万现金买房的人可不多了。
在他看来，有这么一大笔钱，拿去创业多好，买什么房啊。
果然，国内都是土包子居多，根本没有创业的头脑。
江瑜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麻利地提笔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他也怕对方反悔。
居然卖房创业，而且卖的还是五道口这么核心区域的房子，简直脑子有坑。
俩人在心里都觉得对方是傻缺，都觉得自个儿占大便宜了，所以这笔买卖成交得格外痛快。
“祝你创业成功，”签完字，江瑜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希望你十年后还能在这里买得起房。”
“什么？”
“没什么，”江瑜一笑，却是想起了一个笑话。
话说某男在国家的号召下，毅然卖房创业，奋斗十年，终于攒够钱，把那套房又给买了回去。
签完合同，又用了几天时间，打款，过户，办房产证，一套流程下来，这套总共一百四十多平米的三室两厅，就归江瑜所有了。
刘思思兴致勃勃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幻想着该怎么布置家具。
“这里可以放一个躺椅，冬天的时候可以躺在上面晒太阳。”
“好~”
“这里我想放一个梳妆台，再打一排柜子，放我的衣服和包包。”
“好~”
“咦，还有个书房，可以在落地窗前放个懒人沙发，躺在上面超级舒服的。”
“好，都听你的。”
刘思思笑眯了眼睛，特别开心。
“我也有个想法，”江瑜拉住她，凑过去笑道：“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哼，你想得美，”刘思思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按住他的额头将其推开，“我才不跟你同居呢。”
说完想跑，江瑜一伸手，又给抓回来了，“你把我家都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了，你不来住，我岂不是太冤了。”
“再说了，你在家住着多不方便啊，他们天天喊你早上起来练台词吧？”
这一句话直接就打动刘思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父母都一个样，特别崇尚早睡早起。
可对于年轻人来说，晚上12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让他们早起比杀他们还难。
刘思思犹豫一下，“可是，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个简单，你就说你出去拍戏了呗，她又不知道，被子、衣服什么的，我再给你买一套新的。”
“好~”刘思思在江瑜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仙剑三》如今已是二轮播放，皖省、川省、浙省等地方台纷纷挥舞着钞票哄抢播放权，糖人在其中赚得盆满钵满。
手头上有了充足的资金，蔡益蓉和李国力一合计，便又开了两部新戏。
一部《天涯织女》，一部《侠盗一枝梅》，前者是古装大女主剧，后者是新武侠片，在2009年，确实堪称新颖了。
不得不说，在互联网资本大举进军影视圈以前，糖人的制作水准和投资眼光，都算得上顶级。
蔡益蓉对这两部戏也寄予了厚望，唯一头疼的是，她们家一哥又闹别扭了。
胡戈拍完《失恋33天》后，就迷上了电影，一门心思想要转型，对那些古装偶像剧就不大看得上了。
而且易小川这个角色，也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蔡益蓉费了好大劲儿才帮他争取来《神话》，他自个儿反倒不愿意演了。
好在还有刘思思。
《失恋33天》的影响力其实比江瑜想象得还要大得多。
国内的导演几乎都看过这部创造了奇迹的小妞电影，刘思思也随之在电影圈里混了个眼熟。
大哥程龙就对刘思思印象颇佳，在看过她的古装造型后，更是感到十分惊艳，随后更是力荐刘思思出演小月和高岚。
在《神话》里，小月是古人，高岚是现代人，这两个角色需要由同一人扮演，演完黄小仙的刘思思，再适合不过了。
接到戏约后，刘思思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演，江瑜却极力怂恿她接下来。
在《神话》里，小月虽然只是女二号，但女一“玉漱公主”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真女一吕素素死得又太早，反倒是小月，和高要兄妹情深，很是让人动容。
刘思思既然接下了小月，胡戈也就不好再推脱了，只得顺势接下了易小川。
“可是这样我们又要分开好久了……”
刘思思靠在江瑜怀里，依依不舍的。
她刚背着刘爸刘妈，偷摸搬进江瑜的新居，没想到，过不了几天又要走了。
除开《神话》外，《天涯织女》和《侠盗一枝梅》这两部糖人的戏今年也要开机，而且女主角还都是刘思思。
原本《天涯织女》的女主角定下的是张钧宁，刘思思只是给了个女二。
但如今刘思思和杨秘、柳一菲等人齐名，贵为“四小花旦”之一，糖人内部的资源自然得砸在她身上。
但刘思思却高兴不起来。
这样一算，她今年估计得在剧组待上八九个月。
演员总是这样，如同候鸟，在各个剧组飞来飞去。
情侣之间，也总是聚少离多。
江瑜道：“没关系，我可以去剧组探班啊。”
“你不也要拍戏，哪有空来看我啊。”
“我拍完戏就去找你啊。”
刘思思幽幽地道：“女人的脚是跟着心走的，心在哪，脚就会去哪，男人的心是跟着脚走的，脚走了，心也就走了，这是我妈说的。”
“我们俩分开八九个月，你搞不好就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
“瞎说，建国后哪有妖精啊，”江瑜拍着她的胸脯道：“就算有妖精，我也绝对不会让妖精近我的身。”
“得了吧，莪才不信呢，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
刘思思轻哼一声，忽然起身坐起来，两只手抓着江瑜的耳朵，龇着两排小牙，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江瑜。
江瑜顿时感觉不妙，“你要干嘛？”
“要！”
刘思思说完直接一把将其推倒。
“与其便宜哪些小妖精，不如我先给你榨干了……”
“卧槽，救命啊，救……”
167章 驴得水
张晓菲再见到江瑜的时候，江瑜一手扶着腰，保温杯里还泡着枸杞。
“你怎么了？开始养生啦？”张晓菲奇怪道。
“哦，没事儿，这两天晚上没睡好，”江瑜揉揉眼睛，“喝点什么？”
“我都行。”
“那来两杯珍珠奶茶。”
很快，服务生端上两杯奶茶，张晓菲嘬了一口道：“这么客气，找我什么事儿啊？你别告诉我，毕业论文也要抄我的啊。”
“哪能呢，”江瑜笑道：“我这次找你不是为了抄作业，我是来你拍电影的。”
“难得啊，你这么个大导演，居然还记得我。”
“你忘了，我以前答应过你要找你拍电影的。”
张晓菲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是在杨秘的生日宴会上，江瑜还上去唱了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她本以为那就是一句戏言，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江瑜反倒还真来兑现了。
“什么角色啊？”张晓菲有点感动，“不管什么角色，我肯定接。”
“哎，你先别急着答应，我这个角色有点特殊，你先看完剧本再说，”江瑜从背包里抽出一沓皱巴巴的剧本递了过去，“可能，需要挑战一下你的形象。”
“形象？我能有什么形象啊，”张晓菲接过剧本，对江瑜的提醒毫不在意。
话说《驴得水》里一共出现了三個女性角色，最出彩的自然是女教师张一曼，其次是校长女儿孙佳，最后则是铜匠媳妇儿——一个五大三粗的乡下村妇。
张一曼这个角色江瑜还得再物色一下，一般女演员真演不了这种角色。
至少那四个小花旦没戏。
目前暂定是李小鹿和袁依依。
孙佳倒是好办，江瑜打算邀请一下李芊。
这姑娘后来演过《龙门镖局》里的吕青橙，两个角色的性格颇有些相似，都是娇小可爱但又十分倔强，而且江瑜曾经和她一块演过《辛十四娘》，老熟人了属于是。
最后就是铜匠媳妇，这个角色戏份不多，而且需要在电影里扮丑，江瑜在自己认识的演员中想来想去，还是张晓菲最合适。
当然了，她愿不愿意演还是个问题。
“我愿意演，”没想到张晓菲随便翻了翻剧本，连想都没想，立刻就同意了。
见江瑜看着她，连忙道：“真的，我肯定可以演好……”
江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一直到江瑜点头，张晓菲才松了口气，就好像生怕答应晚了，这个戏约就没了一样。
回去的路上，江瑜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在他眼里，张晓菲是他的同学，是未来的金鸡影后。
但在张晓菲眼里，她自己不过是一个跑了三十多个剧组也没找到戏拍、还差点被潜规则的小演员罢了。
反观江瑜，已经是国内第五位票房破亿的导演了。
扮丑又怎么了，他要真是在影视圈嚎一嗓子，不知道多少女演员上赶着来抢戏约呢。
所以，这是我成名太快，还有点不适应？
江瑜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在挑演员的时候，可能还是太保守了一点。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徐争。
“你这个剧本很有意思啊江瑜，说是喜剧但其实是悲剧，特别讽刺，这样的剧本在国内真的很少见啊！”
徐争看完《驴得水》的剧本，那叫一个赞不绝口，“你这个本子要是拍好了，搞不好能送去柏林拿奖啊。”
“拉倒吧，我可没想那么远。”
对于电影人来说，戛纳和柏林基本等于电影界的最高殿堂，不说拿奖，只要能拿个提名，就足够光宗耀祖了。
还有些女明星，连提名都没有，专爱去蹭红毯，传到国内来，都能预定好几个艳压的热搜。
江瑜确实有借着《驴得水》刷一下口碑的心思，但根本没想过柏林之类的奖项。
这些东西离他太远。
徐争却道：“我说真的，你这个剧本完全有送去柏林的潜力啊。”
“你想想，你是新人导演，第一部电影票房就破亿了，柏林也得培养你这种新秀啊，我觉得啊，你被选进非竞赛单元还是很有希望的。”
他劲劲儿地怂恿江瑜，极力推荐他去升级一下演员配置，请几个在国际电影节有声望的演员，然后再送去柏林。
都不说拿奖了，只要能被选进非竞赛单元，去蹭一波红毯，就算是胜利。
江瑜怦然心动。
要是能去柏林蹭一波红毯，到时候找一波水军买买通稿，岂不是能把他吹成张一谋第二？
这样一来，等电影上映了，票房还不是大大的有！
这买卖还真做得。
江瑜脑子里飞快地盘算完，然后帮徐争倒了杯茶，奇道：“你怎么懂这么多？”
徐争嘿嘿一笑，“我平时也就是瞎琢磨。”
此时的徐争充分展现出了他不安分的那一面。
他并不满足于做一个演员，而是野心勃勃地想在电影圈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否则一个演员惦记去柏林刷奖干什么？
这家伙有野心，有眼光，有能力，除了没有头发外，成功人士必备的素质基本都有了，难怪后来能拍出《泰囧》这样的现象级电影。
江瑜的优势在于多了未来十几年的见识，但在格局上，需要学习的东西其实还很多。
“那你觉得哪些演员合适，给我点意见？”江瑜从善如流，虚心请教起来。
“嗯，张一曼你打算请谁来演？”
“目前暂定李小鹿吧，不过我还没联络她。”
“你怎么会想到李小鹿呢？”徐争很惊奇。
“因为……她眼睛里有钩子，能把男人的魂勾住，要不然小铜匠也不会那么快被她睡服。”
“啧，”徐争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想了想：“不好，张一曼本身就比较开放，请她来演，容易演成放荡……”
江瑜点点头，也有同感。
在网红锥子脸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嫂子的烧也真是独一份儿的。
所以他的备选是袁依依。
至于原版的任素夕，此时还太小，根本撑不起张一曼这样的角色。
“不如你试试请秦海露，或者郝雷，她们俩不仅演技好，在国际电影节也比较有影响力。”徐争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想的很清楚，既然要走刷奖路线，那肯定要往文艺片那边靠，自然得去请那些文艺片演员。
尤其是张一曼、周铁男这两个角色，更是整部电影的灵魂所在，必须得请最好、最合适的演员过来演。
江瑜受前世的《驴得水》影响，只想搞一部小成本、高口碑的电影，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所以才会把肖冰定位周铁男的第一人选。
现在徐争直接建议他走刷奖路线，那么肖冰、袁依依等人，肯定得被换掉。
俩人一番商议，圈定了范炜、秦海露、葛尤等大咖，最后决定先去攻略一波葛尤。
《驴得水》里有个特派员，这个角色有点内涵物流大队长（此处空一格）常公，所以必须得找一个光头来演。
此时国内最有名的光头，自然就是葛尤了。
“你说葛大爷能来吗？”
“不好说，得看你这本子能不能打动他。”
“得，还是得靠我去忽悠一波。”
葛大爷在天朝电影界，可以说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了，只要搞定他，其他的角色也就都好说了。
168章 葛大爷
为了忽悠葛尤上船，江瑜特意买了两瓶酒、一盒茶叶，带上剧本，登门拜访。
也多亏了那部《失恋33天》票房破了亿，韩三品给他办庆功会的时候，邀请了冯晓刚、葛尤、陈到明等圈内大佬，江瑜这才和人家有了一面之缘。
否则他提着东西想拜佛都找不到庙门。
葛尤倒是还挺客气，往沙发上一瘫，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自己得先看看剧本。
随后便端茶送客，江瑜连顿中午饭都没捞着。
他倒也不气馁，随便找了馆子对付一顿，转头就去国家大剧院忽悠秦海露去了。
“姐姐，我这剧本可好，不瞒您说，我刚刚拜访完葛大爷，要不是他档期太忙，说不定当场就答应我了。”
“就这，还舍不得放手呢，非说看看能不能和楷歌导演那边协调一下，抽一点时间来拍我这《驴得水》。”
秦海露虽然对江瑜的年纪十分怀疑，但一听连葛尤都被打动了，江瑜又如此年轻英俊，当即意动，接过剧本就看了起来。
江瑜也没打扰，静静地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窗户外一只老猫在悄悄摸摸地捕捉麻雀。
半小时后，秦海露方才意犹未尽地合上剧本。
她是真的懂戏，看完剧本立即就判断出来，这电影是真的有意思，在天朝电影界可以说是独一份儿了。
对于她这样的戏比天大的演员来说，一份优秀的剧本，是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去等待的。
而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还带着些青涩的面庞，意识到自己等到了。
“这戏姐姐我接了，片酬都好说，对了，你投资找的怎么了？”秦海露怕江瑜年轻经验不足，要是资金不足的话，她还可以帮忙找找投资人。
江瑜笑道：“投资的事儿您倒不用担心，没人投资的话我自己掏腰包。”
“行，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这戏什么时候拍啊？”
“七月份吧，先等我毕业再说。”
秦海露闻言就是一怔。
她当年毕业的时候，就跟傻子似的，除了拍戏什么都不懂。
江瑜这可就太成熟了。
他的才华成熟到会让人忘记他的年纪。
江瑜又道：“张一曼这个角色，和天朝电影里的女性形象还真不太一样，您可能得准备一下。”
“我懂，”秦海露捏着剧本微微一笑，“我既然接了这個角色，就肯定能把她演好，不瞒你说，张一曼这个角色，我也等了很多年了。”
话说在天朝文艺作品里，正面的女性形象，大抵逃不开这两类，要么是纯洁无瑕、被男人怜惜的少女，要么是牺牲奉献、让男人感动的母亲。
前者如《开端》里的李诗情，后者如《我不是药神》里的钢管女刘思慧。
但张一曼不同，她是最特殊的。
她睡裴奎山是为了爽，睡小铜匠也是为了爽，看起来需求非常强烈，而且还不挑食。
这样一个生性放浪的女人，放到一百年后都要被骂一声“烂裤裆”，更何况是在民国时期了。
但她就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愿意！
老娘就是浪，我愿意睡谁就睡谁，你管得着吗？！
这样的坦坦荡荡，反而将她和那些婊里婊气的“荡妇”区别开来。
这也是最打动秦海露的地方。
这样的女性角色，在天朝电影界是前所未有过的。
对一个有野心的演员来说，能扮演这样的角色，真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所以，现在不再是江瑜求着秦海露来出演张一曼，反倒是她在担心江瑜能不能把这部电影给拍好。
“其他的演员你找齐了吗？周铁男这个角色也非常地出彩，你眼光可一定得放准了！”秦海露关切地道。
江瑜道：“目前倒是有两个人选，张驿，或者郑凯吧。”
秦海露没听说过郑凯，不过张驿她是知道的。
张驿就是《士兵突击》里的史今，一直保卫首都，却从未看过首都是什么样子，于是在史今退伍的时候，连长带着他乘车特地在长安街转了一圈。
那段戏史今演技爆表，配上《征服天堂》的bgm，确实十分感人。
“他是不是太正了一点？能演出那种热血上头的莽劲儿来吗？”秦海露问道。
“能，”江瑜笃定地道：“他的演技我还是非常佩服的。”
和秦海露不同，江瑜对张驿印象最深的角色不是史今，而是《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小太爷孟烦了。
这个角色极度复杂，极度自我厌弃，和孟烦了比起来，周铁男简单得像个孩子一样。
随后俩人又讨论了一下其他角色的选角，江瑜一一给出人选，范炜出演校长，李芊出演孙佳，至于铜匠则由王保强出演。
江瑜一直觉得王保强是为数不多能演出傻气，但又不招人烦的演员。
他演傻子的时候，身上有一种很可贵的淳朴和可爱。
小铜匠就是这样一个淳朴的人——也正因此，当小铜匠作恶的时候，那股淳朴的恶意，才那么让人不寒而栗。
秦海露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挺合适，笑着在江瑜肩膀上一拍，“行了，你有主意就行，真看不出来啊，你选演员的眼光还挺毒辣的，难怪能当大导演。”
江瑜一笑，“姐你这就太抬举我了，我这也是和朋友一块商量出来的。”
眼光毒辣的不是他，而是徐争，他们俩一番长谈后，《驴得水》的演员基本也就给定下来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该怎么搞定葛大爷，如果有他参与，这部电影绝对会很有意思。
……
另一边，葛尤手里拿着一份亲笔信，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笑什么呢？哪个小情人给你写的信啊？”
葛尤媳妇姓贺，是圈外人，俩人结婚多年，倒也还算恩爱，见葛尤笑得骚气十足，便忍不住调侃道。
“这可你说错了，这不是小情人写的，是老情人写的，”葛尤笑着将信递给媳妇。
贺夫人接过一看，也忍不住一笑，“老姜这文采够可以的啊。”
原来姜闻最近筹备了一部电影，为了拉葛尤这个老朋友上船，特意写了封亲笔信寄给葛尤，那叫一个文采斐然，骚气十足。
“吾兄片中虽无艳星共枕，但有愚弟陪床，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耳鬓厮磨，却非断臂，不亦骚乎？……”
这手段可比江瑜强太多了。
葛尤看完当场就决定入伙。
“那个《驴得水》呢？你不是也觉得剧本挺有意思吗？”
“是挺有意思，就是戏份太少了点，不过瘾，”葛尤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其实有点心动。
《驴得水》这剧本挺对他胃口，不过他今年已经接了陈楷歌的《赵氏孤儿》，又有姜闻的《让子弹飞》，就怕自个儿忙不过来。
“我看人孩子挺有诚意的，你要是回了，也跟人好好说。”
贺大姐倒是挺厚道，觉得如果葛尤因为档期原因，没法出演《驴得水》，那也得说清楚了，免得江瑜以为葛尤看不上自己，一来打击积极性，二来也容易结怨。
葛尤点点头，觉得自家媳妇说得挺有道理：“这么着，过两天老姜不是要过来嘛，我把他们俩凑一块儿，一起聊聊。”
“正好我还没看过老姜的剧本呢，清白的身子，不能就这么让他给忽悠去咯。”
169章 姜大爷
话说姜闻在筹备《让子弹飞》的时候，给葛尤和周闰发各写了一封亲笔信。
对发哥说葛大爷已经答应参演了，就等您点头了。
对葛大爷说发哥都答应了，你还跟我矫情个什么劲儿？
就这样两头忽悠，硬是把两大影帝全给忽悠来了。
当然了，《让子弹飞》的剧本也确实过硬。
再过几十年，搞不好能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江瑜在电话里一听葛大爷把姜闻也给请来了，当即就觉得不妙。
这要是《驴得水》和《让子弹飞》撞档期了，他总不能把葛大爷劈成两半吧？
不过去还是得去的，见识见识汤师爷和张麻子也好。
这天中午，江瑜特意掐着点去的葛尤他们家。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姜闻正和葛大爷侃大山呢，一见江瑜，就笑道：“你这来得可真够准的啊。”
江瑜笑道：“我这不是闻着味儿来的吗，嫂子做饭呐，手艺可真好。”
周芸从厨房探头看了一眼，“小江来啦，先坐会哈，饭马上就好。”
姜闻道：“不是我挑理儿啊，你说你跑这来蹭饭，空着手合适吗？”
换了一般人，这话就没法接了，江瑜坐下道：“不合适，但我也没空手来啊。”
“你带了什么？”姜闻饶有兴致地问。
“我带了一颗对电影和葛老师赤忱又火热的心呐，”这么恶心的话，江瑜愣是说得倍儿真诚。
姜闻指着江瑜对葛尤道：“看见没，就这么张嘴，不知道能祸害多少只良家女子。”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他倒不是难为江瑜，纯粹就是闹着玩呗。
要是江瑜一本正经的，特别拘谨，特别客气，他们也只能跟着客气，公事公办。
但江瑜能跟着他们闲侃，这就有了成为朋友的基础了。
虽然年龄差距有点大，但有些话就能放开了说了。
姜闻道：“天朝现在的这些个电影，都成了行活了，有意思的不多，宁皓算一個，现在你也算一个，你那《驴得水》我看了，确实是有点意思。”
“不过……”姜闻道：“你真觉着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是因为第一枪打中了？”
《驴得水》里最讽刺的一幕就在这里，周铁男人如其名，铁打的男子汉，他觉得自己不怕死，为了真理敢和特派员对着干——直到枪响。
如果周铁男被打死了，那他毫无疑问是个英雄。
可《驴得水》牛逼的地方就在于，那一枪没打中周铁男，打歪了。
周铁男又活过来了。
经历过生死以后，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以后，周铁男怂了。
他成了狗熊。
这也就有了《驴得水》里的那句台词：
什么是英雄？第一枪打中了的是英雄！
江瑜道：“我当然不是质疑那些革命先烈们啊，他们都是久经考验，无畏生死的英雄。”
“我想讽刺的是那些个年轻人，尤其是愤青，总觉得自己特崇高，特勇敢，其实纯粹是没被社会毒打过。”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许多人敢在网上喷国家，喷上帝，毁佛谤祖，睥睨天下，但面对小区里遛狗不栓绳的大爷大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哈哈哈……”姜闻一乐，和葛尤对视一眼，确认了这小子可以是自己人。
“你就是觉着知识分子那点傲气，在子弹面前就是个屁呗，”葛尤道：“什么自由而无用的灵魂，枪一响，全都得跪下，你不就这意思吗？”
“那倒也不一定，有些知识分子是真有骨气，但更多的所谓知识分子，其实骨子里就带着软弱性，都不用枪响，半夜查一次水表他们就怂了。”
“所谓知识分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平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实际上一面双膝跪地，一面又挥舞拳头。”
“兄弟，为这句话，我得跟你喝一个，”姜闻壮得跟头熊似的，四处找找没看见酒，端起茶杯跟江瑜碰了一下，“来，干一个！”
“走着！”
两人撞了下杯子。
姜闻还挺高兴，这家伙特生性，虽然不以知识分子自居，但身上却也带着点所谓“知识分子的自觉”。
总觉得现在这帮年轻人整天娱乐至死，屁都不懂，他必须得站出来拍点什么，一面躲过和谐大神，一面又能启迪青年。
现在乍一看到江瑜才发现，嘿，原来这帮年轻人也这么生性，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娱乐至死。
“尤子，就冲人家这番话，你得给人跑一趟，”姜闻直接就帮葛尤答应了下来。
葛尤道：“嘿，我不是怕和你那电影档期撞了吗？”
“你什么时候开机？”姜闻问。
“我七月份开机，八月底估计能杀青，你呢？”
“我八月份开机，得拍五个多月吧。”
“这能错开，”江瑜喜道：“我可以提前把葛老师的戏份给拍了，七月份绝对能让您杀青。”
葛尤点点头：“那行，不过我话说前头啊，请我可不便宜。”
江瑜大笑：“您放心，片酬肯定能让您满意。”
“你预算多少啊？”葛尤问。
“什么叫预算？”江瑜反问，“我就想真心实意地拍一部好电影，要在乎预算，那还叫有诚意吗？”
葛尤一时还真被问住。
另一边，姜闻就差没拉江瑜拜把子了，这番话可太对他的胃口了。
《让子弹飞》请了两大影帝，总计投资2000万美元，相当于一亿两千万，也就是说必须得达到三亿票房才能回本。
要知道在2008年，全年票房冠军《赤壁上》，也不过才三亿一千万票房。
谁敢轻易地给他这个投资？
万一又像《鬼子来了》那样被毙了呢？
面对这么一主儿，哪个投资人都得打怵。
所以姜闻这段时间，为了拉投资，可真没少受冤枉气。
现在看见江瑜，竟然生出了几分知己之感。
江瑜感受着姜闻的热情，擦擦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虚汗。
还好他当年看了不少姜闻的采访，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他倒是不排斥和姜闻拜把子，谁让嫂子那么漂亮，还会做饭呢。
三人又闲扯几句，嫂子们已经收拾完饭菜上桌了。
简单地吃完午饭，两个嫂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侍弄些花草，江瑜、葛尤三人却来到了书房。
“老弟，你这个剧本好是好，但是……”
凡事带了“但是”这两个字，不管前面夸得有多好，重点其实都在“但是”后面。
江瑜虚心道：“你说。”
姜闻道：“你最好找个好点的副导演，帮你把分镜头好好规划规划。”
一顿饭的功夫，他把江瑜的底也摸得差不多了。
这小子确实挺有才华，也很有想法，但毕竟太年轻，在拍电影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经验。
要知道电影并不仅仅是为了讲一个故事，它还是门视听艺术，得讲究声音和镜头。
前者如《功夫》，里面的声效简直绝了，仿佛给耳朵按摩一样。
后者如《一代宗师》，每一幕都仿如油画，艺术含量得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
姜闻到底成名多年，在天朝算是水平最顶尖的那一拨导演了，一眼就看出了《驴得水》这个剧本的问题：
场景太单调，来来去去都在那一个学校，两间教室里拍摄。
倒也不是说这样拍不行，但是想走刷奖路线，那几乎是不可能了。
除非能有一个碉堡的摄影师，能在有限的空间内，把镜头玩出花来。
原时空《驴得水》其实也是这个毛病，最为人诟病的地方就在于电影镜头感太弱，话剧感太强了。
江瑜在写剧本的时候，难免会把这个问题带过来。
但无论是以他的水平，还是以罗新等人的水平，几乎都不可能解决这一点。
“那您有好的摄影师，给我推荐一个？”
“有啊，我的摄影师，赵飞，在业界那是这个！”他竖了下大拇指。
江瑜并没有听说过赵飞这个人，葛尤随后给科普了一下他的履历，江瑜便知道这又是一位大神了。
这位爷曾当过《大红灯笼高高挂》、《荆轲刺秦王》和《太阳照常升起》的摄影师，而这三部电影，无论是镜头还是配色，都是最顶尖的。
观众往往会以为这是导演的功劳，但其实一部好电影的诞生，根本离不开这些优秀的幕后人员。
导演更像是一个项目管理，将这些资源和大神，组合到一起，干出一份了不起的事业来。
江瑜笑道：“那可太好了，您给我介绍介绍？”
“不敢，你自个儿找去。”姜闻直接拒绝了。
江瑜道：“不白介绍，你在电影里给我弄个小角色就行。”
“嘿，这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啊？你以为我这电影是大白菜呢？”
“莪有钱呐，你要是缺投资，我给你凑个一千万够不够有诚意？”
姜闻奇怪地看着他，“你发烧了？”
“没有啊。”
“富二代？家里有矿？”
“也没有啊，我农村人。”
“那你钱多烧的慌，才多大年纪就敢投资电影？”
江瑜笑道：“我要是不自己投资，今天还当不上导演呢。”
姜闻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拍电影，全是自个儿掏腰包。
“你没找投资人啊？”
“找了啊，”江瑜道：“他们愿意投就投，不愿意投拉倒，反正缺多少钱，我自个儿补上。”
“你牛！”姜闻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次是真心诚意的。
在这圈子里，敢自己投钱拍电影的，要么是愣头青，要么就是真有本事。
这小子比他想的还要生性。
江瑜哈哈一笑。
在姜闻看来，投资《让子弹飞》是一件风险巨大的事情。
可在江瑜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还能进去混个角色，简直赚大发了。
170章 我是老七?
2009年的姜闻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
2000年的时候，他在《鬼子来了》没有过审的情况下，私自参加了戛纳电影展，由此被禁导5年。
好容易到了2006年，他拍了一部《太阳照常升起》，为了过审，他在电影里面玩了一堆隐喻，而且将四个故事的时间线彻底打乱，心说这回总没问题了吧。
结果过审是过了，但观众也被绕晕了，完全看不懂在讲什么。
最后票房只有可怜的一千六百万，赔得那叫一个惨。
虽然投资方没说什么，还答应继续投资，但《让子弹飞》2000万美元的投资总不能全出了。
有《鬼子来了》和《太阳照常升起》扑街在前，其他的影视公司多少也有点打怵，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所以当江瑜提出要投资《让子弹飞》的时候，姜闻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倒不是他缺这点钱，主要是觉着在其他投资人都躲着他的时候，这小兄弟还能如此信任他，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那我能演六子呢？”江瑜趁热打铁问道。
“这个不行，”姜闻道：“别误会啊，主要是你长得不像六子。”
“那谁像六子？”
“张墨像。”
“对，张墨确实像六子，”葛尤在旁道：“我看过照片，起码能有八分像，说是兄弟都有人信。”
江瑜道：“哦，竟有如此相像？”
“还就有那么像，”姜闻道：“不光是六子，你要是看过四爷的照片，就知道刘得华和四爷长得也像，要不是刘得华实在没档期，我真想把他也请来。”
江瑜还能说什么呢。
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来姜闻选张墨演六子不是因为张国力的关系，而是因为长相。
“你近视吗？”姜闻问。
“我不近视。”
“你不近视，但是你得戴眼镜。”
“我可以戴眼镜，眼镜很重要？”
“这么说吧，就是有了这幅眼镜，才有了这个角色。”
“你这么说，那我就懂了，”江瑜道：“不过，我到底演谁呢？”
“你演你该演的人，”姜闻吸了口烟，“老七。”
就这样，江瑜搭进去两百万美元，换回来了老七的角色，以及葛大爷一个月的档期。
没办法，葛大爷还要赶着去拍《赵氏孤儿》，能挤出一个月来，已经很不错了。
江瑜回来后，当即把罗新、方广智俩人派去了晋省踩点，陈阳则被抓去联络演员。
至于刘爸，则负责和《让子弹飞》的制片人马可接洽。
马可就是《让子弹飞》里的那个“这特么是八岁”，这家伙其实是姜闻的合伙人，两人在《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就已经合作了。
江瑜一向从善如流，既然姜闻觉得江瑜的班底太差，那他干脆找马可，把《让子弹飞》的制作团队给复制一份过来，反正两部电影不是一个档期，倒也不冲突。
而小江总自己呢，则背着小书包来到华清家园，他要在这里和古永坚谈一份大生意。
《失恋33天》票房破亿后，声名大噪的不光是江瑜，古永坚在互联网圈子里也是备受瞩目。
此时互联网资本还没有入侵影视圈，古永坚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而且居然还吃爽了。
他往里投了三百万，最后收回来一千万，回报率高达百分三百！
这一下可把有酷高层们给激动坏了，有酷做视频网站烧了这么多钱，愣是没看见盈利的希望，现在随手投资了一部电影，居然赚了一千多万。
由此，古永坚彻底坚定了要走长视频模式的决心。
而江瑜，自然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
“老实说，这部《驴得水》应该不会赔本，但票房估计也不会高到哪去。”
华清家园楼下，某咖啡厅里，江瑜晃动着杯子，实话实说道：“我拍这部电影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刷奖。”
“我懂，”古永坚笑道：“你们这种文化界人士谈钱就俗了，肯定还是有自己的艺术追求。”
“哈哈，这您就过奖了，”江瑜笑道：“我今天找您来，其实是想谈一部电视剧的合作。”
“愿闻其详。”
“不知道古总，您觉得一部影视剧，最核心的是什么呢？”
古永坚道：“导演，演员，还有剧本，一部影视剧能不能成功，最关键的就是这三样。”
他既然决定了要踏足影视圈，自然也是做过功课的，此时见江瑜摇头，便有些疑惑了，“不对吗？”
江瑜笑道：“对，但不全对，我倒觉得这三样里，导演和演员都可以往后稍一稍，最核心的其实是剧本。”
“因为天朝从来不缺好导演，或者好演员，我们最缺的是好故事。”
古永坚点头，他知道江瑜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江瑜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份策划案，递过去，“你先看看。”
古永坚接过去，还没看，忍不住先吐槽了一句，“我回头送你个皮包，你老背着个书包出来和我谈合作，我总感觉你是在跟我交作业。”
江瑜哈哈一笑，“那感情好，我要古驰的。”
“对不起，古驰就没有男士款好吧，”古永坚和江瑜认识了这么久，合作得一直很愉快，双方没事开开玩笑，倒是越来越像朋友了。
“步步惊心？”
古永坚翻开了策划案，先看了一眼简介，得知了这是一部发表在网上的穿越小说，大概剧情就是现代的一个女子被车撞了以后，穿越回大清，卷入了雍正和老八之间的夺嫡之争。
她想改变历史，最后却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最终的香消玉殒，所有的痕迹都被历史的尘埃掩盖了，什么都没能留下来。
“穿越？这个题材挺有意思啊，”古永坚翻了翻策划案道：“现代人要是能穿越回古代，肯定很好玩。”
江瑜道：“你看网络小说吗，现在穿越小说可火了，男人总想往三国穿，去争霸天下，女人则想着穿回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网络小说。”
古永坚不解地抬起头来，江瑜道：“我们最稀缺的故事，这帮网文作者，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他们的创意，还有写故事的能力，可比那帮子编剧强多了。”
“最重要的是，故事好不好，观众喜不喜欢看，读者已经先帮我们验证过了。”
这一番话放到后世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套ip改编的模式早就被玩烂了。
但在2009年，对古永坚来说，却不亚于石破天惊。
古永坚虽然决定了要涉足影视制作，但到底该怎么搞，他也完全没有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但江瑜在三言两语间，居然又为他开辟了一条新的赛道！
何必去跟着那些影视公司搞项目呢，直接买网络小说回来，改编不就完了嘛！
在江瑜的设想里，他出眼光，古永坚出钱，他负责改编制作，最后放到有酷上播放。
再找点水军，买点热搜，给投资人画一大饼，直接上市了就，我的老baby！
171章 现在叫爸爸还来得及吗
《步步惊心》最早于2005年在晋江网站连载，虽然为穿越小说，但在重大历史事件上却充分尊重史实，说是穿越小说，倒不如说是历史演义。
然后在九龙夺嫡的基础之上，讲了一个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从而摆脱了一般言情小说的窠臼，这也是后来《步步惊心》能够成为一部经典的缘故。
买下《步步惊心》的版权进行改编，是江瑜很早以前就有的想法。
不光是为了刘思思，他自己也需要一部大热的网文改编剧，来证明视频网站+网文ip这套模式能够跑得通。
否则他先知的优势岂不是太浪费了。
此时网文小说的价值还没有被市场发现，小说版权基本等于白菜价。
得益于《失恋33天》的成功，江瑜在影视圈也算是小有名气，陈阳打着江瑜的名号，去和桐花谈版权，很顺利地就买下了《步步惊心》五年的改编权。
其实小说改编影视剧并不算什么稀罕事，但网文最牛逼的地方是可以批量生产。
古永坚最看重的也就是这点。
如果江瑜给他画的大饼能够成真，那就相当于直接建立了一整套影视工业流水线。
而这条影视流水线，给资本市场带来的想象空间，可比纯粹的视频网站要大太多了。
“你有没有兴趣来和我一起创业？”古永坚看着江瑜，忍不住问道，“说真的，以你的这种商业敏锐，当明星太可惜了。”
他发现他每次见到江瑜，都能得到一些惊喜。
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一個天才一样，不断地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想法。
古永坚有一种预感，要是能让江瑜加盟有酷，有酷绝对能更上一层楼。
江瑜哈哈一笑，“你过奖了，创业我是不行的，不过搞搞投资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古永坚道：“你有你的长处，我有我的长处，我们可以合作互补嘛。”
“怎么个互补？”
古永坚斟酌着道：“有酷将来肯定要上市，按照你的设想，内容制作这一块，有酷是必须要抓在手里的，我有一个计划……”
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方案，大致就是有酷用股份和一部分现金，收购江瑜九六传媒一半的股份，然后江瑜加盟有酷，负责影视项目制作。
“当然了，我会给你相应价值的股份，在价格上，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按照古永坚的这个计划，江瑜就和有酷深度地绑定在了一起。
为了能够将手里的股份变现，江瑜就得卖力地给有酷打工，否则那有酷上不了市，那些股份就连废纸都不如。
这也是互联网公司最常用的给员工画大饼的方式。
江瑜挑了挑眉：“九六传媒，估值多少？”
古永坚微微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万？”江瑜抬高了嗓音问道。
开什么玩笑，他一部《失恋33天》就赚了三千万了，这还没算上他自己的音乐版权和代言费。
“是三亿，”古永坚笑着解释道：“我算过了，你的九六传媒年利润差不多在3000万左右，我用10倍的pe进行的估值。”
“怎么样，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公司估值一般来说有三种估值方式，pe估值法是最常见的一种.
简单来说，就是看以企业目前的盈利水平，多少年能够回本。
很显然古永坚非常看好江瑜的能力，所以给出了10倍的pe，买他未来的十年。
按照古永坚的经验，一般的年轻人听到3亿这个价格的时候，应该当场就被镇住。
然后热血上涌，满脑子都是“我发财啦”，最后连合同都不想看，直接提笔就把合同给签了。
但很显然，江瑜并不是一般人。
古永坚解释完以后，便一直留意江瑜的神色。
但出乎他的意料，江瑜脸上的表情并非惊喜，震惊，或者贪婪，而是……疑惑？
不得不说，当听到三亿这个价格的时候，江瑜是有些心动的。
那特么可是三亿啊！
啥都不用干，只要签完收购合同以后，就能价值三个亿了。
要么说资本市场来钱快呢。
不过重生四年多，江瑜到底也历练出来了，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
上次有酷融资的时候，古永坚和他聊过，此时有酷手里的现金还不到3亿，估值也不过50亿软妹币而已。
古永坚就敢这么大手笔，来收购自己拢共才六个人的九六传媒？
他图什么呢？
图自己长得帅，有才华？
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江瑜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有酷的估值呢？”
他问出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古永坚对江瑜这么快就能理清头绪，也是颇为赞赏，不过他到底是资本圈的老司机了，悠悠地喝了口咖啡，面不改色地道：
“我认为按照有酷在视频网站中的市场份额，以及有酷在确立了长视频模式以后，带来的想象空间，30亿美元的估值是非常合理的。”
30亿美元，折算成软妹币，差不多是200亿。
江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丫手里现金加起来都不到3亿，现在还没盈利呢，就敢号称自己价值200亿？！
这里面的水，估计比大海都特么深。
怪不得敢给江瑜3亿的估值呢，合着全是在空手套白狼。
“这不行，”江瑜面不改色地道，“我认为以我的眼光和能力，九六传媒至少估值10个亿。”
这下轮到古永坚吐血了。
你丫什么九六传媒拢共才大猫小猫三两只，得多大脸才敢觉得自己值十个亿啊。
平心来说，古永坚认为自己给出三亿的估值，已经算是非常良心了。
他相信以江瑜超乎常人的眼光和制作能力，如果由他来负责有酷影视，那么有酷绝对能够起飞。
不过，估值十个亿也忒特么多了点啊！
但江瑜却非常坚持。
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别的不说，就《步步惊心》这一部剧，价值都不止三个亿！
这样一来，双方自然谈不拢，古永坚也不以为意，这种重要的合作，不扯皮个几轮，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样吧，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你不是很看好《步步惊心》吗，我们就以这部剧的成绩，来决定九六传媒最后的估值，如何？”
古永坚以进为退，提出了自己真正的方案——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在资本圈里并不罕见，只不过目前在影视圈里，还没人用过，而且成功率也极低。
在原时空，某明星创办自己的影视公司后，曾和资本方签下了一份对赌协议。
协议大致内容是，明星将公司20%的股份作价3亿出售给资本方，条件是在三年内公司净利润要达到3.1亿。
如若不然，就要以15%的年利率回购资本方手中的股份。
这就是一场玩命赌博，如果失败了，那位明星估计得给资本方打一辈子工来还债。
这样一对比，古永坚开出的条件简直是活菩萨。
唯一不同的是，人家对赌，资本方出的是真金白银，古永坚出的是空头支票。
但问题是，江瑜清清楚楚地记得，最后有酷和土豆合并后，成功地在米国敲钟了，市值一度高达119亿美元！
古永坚开出的这张空头支票，是真的可以兑现的！
江瑜喝了口咖啡，让苦味在自己口腔里蔓延，好让自己在那张巨额空头支票的诱惑下清醒下来。
“协议可以有，但具体内容，我要回去和公司的其他股东商量一下再决定。”
“当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古永坚端起咖啡杯，冲江瑜一笑。
江瑜也学着他端起咖啡杯，“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当明星，还是当资本家，这是一个问题。
是每天拍戏、发歌，接广告，还是在资本市场挥舞镰刀割韭菜，这确实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前者可以过得很逍遥，但始终处于一个被挑选、被操弄的状态。
这并不是江瑜想要的。
江瑜很清楚，如果这次他错过了有酷上市的机会，那么他想要跻身资本圈，在文娱行业占据一席之地，恐怕就得等到2016年以后了。
那时，有酷卖身给老马，开始走下坡路，b站则取代了有酷，渐渐展露头角。
但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不尝试一下，江瑜还是心有不甘。
大不了等有酷上市以后，他直接在最高点套现走人，怎么说都不会亏。
带着古永坚开的空头支票，江瑜振奋精神，一头扎进了毕业论文的苦海中去。
麻蛋，他身价都好几亿了，居然还要被毕业论文折磨，也是有够奇葩的。
“老江，给我看看你的毕业论文呗……”宿舍里，肖冰涎着脸凑过来，想参考江瑜的论文。
“去去去，”江瑜挥手赶他，“我的论文烂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后世b乎上有个问题，有什么东西在外行看来很高大上，但在内行看来low得不行？
其中有一个答案就是：本科大学生的毕业论文。
“莪也是，”肖冰疯狂点头，“我感觉我写的论文完全就是一堆学术垃圾，我都不好意思拿给导师看。”
江瑜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在你把论文交给导师以前，是你在焦虑，等你把论文交过去以后，焦虑的就是你导师了。”
“这就叫焦虑转移术。”
“卧槽，你说的好有道理啊，”肖冰一想，觉得居然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那论文答辩怎么办？”肖冰问。
江瑜笑道：“这个不怕，我有八字真言，保你答辩通过。”
“说来听听？”
“说来听听，这是求人的态度？”
肖冰无奈，跑过去给江瑜揉肩捶腿，一顿折腾后，江瑜才慢悠悠地道：“论文答辩的时候，你就记着八个字——答而不辩，问就道歉。”
老师当然不会刻意去为难自己的学生，哪怕你答不上来，只要你态度好一点道个歉，糊弄一下基本也就过去了，总不能真的不让毕业吧。
就这样，按照江瑜给出的方针，两人顺利地混过了论文答辩。
不知道为什么，在上交论文的那一刻，江瑜心里居然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情绪。
论文上交以后，也就意味这四年的学业，真的结束了。
从今往后，他就是一名社会人了。
以前老觉得学校限制了他，耽误他搞钱，现在真毕业了，还倒有点舍不得。
回宿舍的路上，看着校园里那些花枝招展、漂亮的妹子，肖冰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感觉我这四年什么都没学会，唉，真是对不起学校啊。”
江瑜安慰道：“别担心，你以后对不起学校的日子还长着呢。”
“艹，你要不要那么扎心啊，”肖冰表示自己有被内涵到。
不过他被江瑜折腾四年多，现在被扎心以后，连负能量都不会产生了，整个就麻木了。
虽然扎心，但也不得不承认，江瑜说的对。
人家都说今日我以母校为荣，他日母校以我为荣。
但显而易见，以后电影学院大概率会把江瑜当成知名校友，而他，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个普通毕业生而已，“母校以我为荣”这种事大概率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你那个《驴得水》要开机了吗？”
“嗯，剧组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拍完毕业照我就走。”
“毕业典礼你不参加啦？”
江瑜摇头，“不参加了，班主任本来还想让我代表优秀毕业生发言，我给拒了，我没时间了。”
没办法，葛大爷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档期，他只能抓紧。
“你加油，好好拍，”肖冰拍了拍江瑜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的。
之前江瑜给了他一份剧本，开玩笑说，给他一个机会，叫一声爸爸，就他让演周铁男，肖冰知道这是开玩笑，当然不肯叫。
没想到，等他看完剧本，满心以为自己毕业以后的第一部戏就是男主角的时候，江瑜却告诉他，男主角已经定下了，是《士兵突击》里的史今，对方演技更好，名气也更大。
理智告诉他，江瑜挑男主角当然没有那么随便。
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当时自己要是叫了那一声爸爸，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有人飞黄腾达，乘势而起，有人注定默默无闻，一辈子在剧组打滚，难有出头之日。
面对未知的前路，肖冰只想说，现在叫那一声爸爸，还来得及吗？
“你也加油！”江瑜拍了拍肖冰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去。
肖冰目送江瑜离开，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在心里发出了那声呐喊：
爸爸，求带啊！
172章 女人嘛要以事业为重
七月份，江瑜带着剧组来到晋省朔州。
在晋省和内蒙交界之处，有个地方名叫大河堡。
之所以叫“堡”，是因为这里地处高地，依河而建，崇祯十三年，大明朝曾在这里修建长城，用以防御外敌。
虽然如今早已荒废多年，但古长城的痕迹仍然顽强地存在着。
“这个土墩子以前是瓮城，你晓得啥是瓮城吧，就是在城门外再修個城，敌人攻破一道门，进来了里面还有一道门。”
当地的老乡兴致勃勃地给江瑜介绍道，“还有那边那些墩子，别看现在这么点高，还长了草，以前都是烽火台……”
江瑜从地上拔了跟野草，笑道：“这不都是墩子吗，你怎么分得这么清？”
“我能分不清吗，我打小就在这长大的，你看这还有字嘞，”老乡带着江瑜等人走下去，指着地上一块碎掉的石碥，“这都是以前瓮城上的牌匾。”
江瑜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虽然风化严重，但上面刻着的“金汤永固”仍然依稀可辨。
这就是历史啊，江瑜啧啧称奇。
几百年前的东西，穿越时光的大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无人问津。
老乡姓杨，是大河堡上最后一户人家，堡上交通不便，农民们都搬到山下去住了。
他不肯搬走，一有空就沿着长城巡逻。
没人给他钱，也没人管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就是有一种奇怪的责任感驱使着他留在这里，守护这些残破的古迹。
如今的大河堡上，人迹罕至，荒草丛生，天高云淡，颇有些寂寥的味道。
秦海露站起身来，四处眺望着，忽然指着前方叫道：“快看，那边有风力发电机。”
江瑜也站起来，极目远眺，果然，远处一排排白色的风力发电机，在不停地转动着。
在发电机前方，则是古老的明长城。
历史和现代在这一刻忽然交融在了一起。
“这里真好，”秦海露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笑道：“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虽然《驴得水》还没开机，但她有预感，她们会在这里拍出一部很有意思的电影。
江瑜道：“这里风景这么好，要是搞个旅游景点，肯定会有人来。”
老乡摆摆手，“这里交通太偏了，年轻人都进城了，就剩我们老家伙了，哪有人来旅游哦。”
“那就要看我们江大导演的了，”秦海露调笑道：“要是我们这电影火了，说不定有人冲着情怀来呢。”
情怀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武林外传》火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没事儿就往飞龙谷跑，就想看看同福客栈还在不在。
《失恋33天》火了以后，也带动了一群妹子去东方新天地打卡，就等着晚上喷泉升起的时候，和男朋友一块接个吻。
较真地说，哪儿接吻不行，干嘛非得去喷泉前面啊？
但这就叫浪漫。
堡上的农民搬走以后，倒是留下不少了空窑洞，其中有一栋最大，地势最高，周边也最开阔。
据老乡介绍，那座窑洞已经很有些年头，是晚清时期的一个地主修建的庙宇，解放后被改成了大河堡小学。
现在农村连小孩都没了，小学也被搬到了镇上，大河堡小学就此空了下来。
剧组来了以后，给村里交了笔钱，准备将其改造一番，在里面取景。
按照江瑜原本的计划，那座小学应该要被改成三民小学，用于拍摄，不过他在大河堡转了一圈后，倒是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便将“大河堡小学”保留了下来。
这里风景真的挺不错的，万一将来《驴得水》火了，当地还能搞个景点，开发一下旅游业。
两天后，葛尤到来，剧组正式开机。
话说孙校长（范炜）带着四位老师来到大河堡，办了座小学，以此实现他教育救国的梦想。
但大河堡交通偏僻，而且常年干旱，要到十几里地外的清水河才能取水，孙校长便向教育部申请养头驴，用于拉水，奈何上头就是不给批。
无奈之下，孙校长便捏造了一个“吕得水”老师，向上头多要了一份工资，然后用这份工资给学校养了头驴，实际上就是吃空饷。
上头每次派人下来检查，孙校长便推脱吕老师下乡给学生家访去了，不在学校，以此躲避追查。
但好死不死的，上头居然信以为真了，误以为这位吕老师是师之典范，要把他立为典型，特地派了位特派员下来考核吕老师。
孙校长无奈之下，便在乡下找了个小铜匠（王保强），给他洗澡理发，换上中山装，冒充吕得水。
故事便由此开始。
江湖传言，葛尤有一种把衣服穿旧的本事，意思是甭管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他都能让人觉得这就是他的衣服，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贴切。
此时，葛尤换上一身黑色中山装，戴上墨镜，不知为什么，倒是很有几分滑稽的感觉。
“江秘书，把我的手杖拿来，”他冲着江瑜喊。
“来了，特派员，”江瑜噌噌噌地跑过来，将一个拐杖递给他。
葛尤接过手杖往地下一杵，一口倍儿地道的伦敦腔，“thankyou。”
江瑜一乐，“好了，特派员，咱们上车吧。”
老乡牵着辆驴车，嘎吱嘎吱就地过来了，俩人特新奇地跳上车，摇摇晃晃地向着那座大河堡小学进发。
范炜饰演的孙校长带着几个老师，排成一排站在那里，等着迎接。
如今范大厨不看菜谱也不看兵法，他当上校长啦！
葛尤率先下车，戴着墨镜，面容冷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范炜几个大步上前，和葛尤握手，讨好地笑道：“欢迎特派员……”
“yue！”葛尤刚伸手和他握了握，一个绷不住，直接干呕了出来。
江瑜在后慌忙搀扶住他。
“特派员这是怎么了？”范炜问。
“高原反应了，yue……”江瑜自己也绷不住了。
喜剧的精髓就在于反差，葛尤一身黑西装，上一秒看起来特有派头，仿佛要来兴师问罪，下一秒便立即破功。
得益于葛尤的演技，这种反转竟然显得无比自然，而又滑稽。
“过，下一场准备！”
之前姜闻给江瑜推荐了一个摄像师，名叫赵飞，这人能力很强，而且在圈内资历极深，江瑜花了重金，又带着剧本登门拜访，才把他给请到剧组坐镇。
赵飞也确实不负江瑜所望，把每场戏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而剧组里的这几个演员，葛尤、范炜、秦海露、张驿等人，无不是演技精湛之辈，对人物的把控和演绎，都堪称经典。
这样一来，江瑜这个导演反倒没事儿干了。
由于夏天太热，室外的戏份只能赶在傍晚或者清早拍摄，此时太阳高照，剧组便收拾东西，搬进了屋内。
“保强，你以前学过外语吗？”窑洞里，江瑜喝着凉茶问道。
王保强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没嘞，我8岁就上少林寺了，没上过学，可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了。”
江瑜笑道：“那你可得好好跟秦老师学几句外语。”
王保强自然不懂“学外语”这个梗，龇着牙笑道：“放心吧导演，我肯定能说好外语。”
一旁的秦海露听出了江瑜的不怀好意，啐了他一口，道：“导演，我这样行吗？”
江瑜打量她一下，只见秦海露一身蓝色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纱衣，笑起来的时候，眉宇间七分端庄，又带着三分媚意。
“行，姐，你这样太行了，我看着都心动，”江瑜又看向保强，“你觉得她这样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王保强一个劲儿地点头。
秦海露逗他道：“和你女朋友比，哪个好看？”
“都一样好看，各有各有的好看。”王保强憨憨地笑着。
这家伙看着傻乎乎的，其实一点也不傻。
没事儿就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实际上情商极高，非常精明。
江瑜道：“那你女朋友这么好看，你跑出来拍戏，把她一个人留在燕京，你也放心啊？”
“导演你这话说的，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女朋友大学刚毕业，人可单纯嘞。”
“她是不是特别喜欢做头发？”
“你咋知道嘞？”保强惊奇道：“她跟我说，好看的姑娘都愿意做头发。”
江瑜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看摄像机去了。
他倒不是闲着没事儿逗王保强玩儿，主要是保强这人确实能处，而马榕又实在是太不地道，他只能这样委婉地给保强打个预防针了。
要说保强在乌漆麻黑的娱乐圈里，还真算得上干净，身边最亲的媳妇勾结经纪人，愣是没爆出他半点黑料来。
换了其他明星，估计早就被一篇小作文干翻在地了。
这一点，倒是十分值得江瑜学习。
过了一会儿，赵飞刚把镜头和灯光布置好，就见张驿和郭竟飞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抓起桌上的一壶凉茶，咕嘟咕嘟地就灌了下去。
“你俩干啥去了？”秦海露问。
“去看长城了啊，”张驿擦擦嘴，道：“露姐我跟你说，这地方太好了，就咱们这小学，将来绝对能成旅游景点。”
郭竟飞在旁帮腔道：“对，肯定的，到时候就叫驴得水景区。”
他们俩年纪相仿，倒是很快就混成了朋友。
其中，张驿是江瑜钦点的周铁男，特地请过来的。
郭竟飞则是上次拍《失恋33天》留下的交情，恰好《驴得水》里的裴奎山还没人演，江瑜便又想起他来了。
对郭竟飞来说，江瑜于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失恋33天》火了以后，他便接到了一堆都市剧的戏约，角色千篇一律，全是那种成功男士。
郭竟飞在事业上还是很有野心的，并不满足于靠这种重复的角色赚钱。
当他看完《驴得水》的剧本以后，根本没多想，立即就同意了下来。
江瑜也确实没让他失望，郭竟飞来到大河堡以后，便发现这里的景色很有些空阔寂寥的意思，和《驴得水》里的那种荒诞感倒是相得益彰。
可以说，江瑜选择在这里取景，全片的基调就已经定下了。
他断定，如果将来《驴得水》和《失恋33天》一样大火，绝对会有闲着无聊的旅友来这里探险。
秦海露对江瑜喊道：“导演，快看，他们俩跟你想一块去了。”
江瑜回头笑道：“我都听见了，你俩可拉倒吧，我这片子能过审就不错了。”
对创作者来说，过审永远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反倒是当演员更快乐一点，不管这戏最后能不能上映，都不关他们的事儿，啥都不用操心，无忧无虑的。
休息片刻后，剧组再次开机。
新片开拍，一般会选择一场群戏，好让演员进行磨合。
江瑜为了配合葛尤，便特地选了一场“特派员学外语”的大戏。
郭竟飞感觉得倒是没错，《驴得水》确实有一种强烈的荒诞感，这一点在特派员和小铜匠身上，体现得极为明显。
“这是个庙啊？”葛尤被江瑜搀扶着，有气无力地打量着教室。
范炜连忙解释：“对，特派员，这里以前叫大河堡，河干了以后特别缺水，乡下人就建了这座雨神庙……”
“用庙当小学，你们不觉得太堂而皇之了吗？”
秦海露忍不住探头问道：“你是想说富丽堂皇吧？”
江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扶着特派员坐上了讲台。
葛尤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本来还挺有气势，可没过一会儿就显出原形，抖着腿，语气轻佻地道：“上面派我来这里，就是要调查一下吕得水老师，哪位是吕老师啊？”
“我！”王保强坐在下面，噌地就站起来了。
“噢，我听说吕老师出身名门呐，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来着？”葛尤挠挠头，举手投足间，倒是很有二溜子的感觉。
江瑜站在他身侧，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不就是富贵儿嘛……
范炜貌似忠厚地解释道：“这个，吕老师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学校是那个克莱登大学……”
“真的？!”葛尤瞪着牛眼，“兄弟我也是从克莱登大学留学回来的啊！”
“啊？”范炜一下子傻眼。
秦海露和郭竟飞、张驿三人面面相觑。
葛尤探着头，特兴奋地喊道：“嘿，吕老师，howareyou？”
王保强下意识地回答道：“i’mfine，thanks，andyou？”
葛尤一拍大腿，“i’mfine，too。”
两个大文盲，此时竟然对上暗号了。
“好，好……”
秦海露、张驿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是尴尬，半是窃喜地鼓起了掌。
他们找了个铜匠，冒充从英国回来的留学生，结果遇到个英国留学回来的特派员。
本来以为要露馅了，没想到这个特派员竟然也是个水货！
这不是巧了吗？！
郭竟飞跟着鼓掌，心里憋着笑，只觉得又荒诞，又讽刺。
173 大河堡上驴得水
七月份，江瑜带着剧组来到晋省朔州。
在晋省和内蒙交界之处，有个地方名叫大河堡。
之所以叫“堡”，是因为这里地处高地，依河而建，崇祯十三年，大明朝曾在这里修建长城，用以防御外敌。
虽然如今早已荒废多年，但古长城的痕迹仍然顽强地存在着。
“这个土墩子以前是瓮城，你晓得啥是瓮城吧，就是在城门外再修個城，敌人攻破一道门，进来了里面还有一道门。”
当地的老乡兴致勃勃地给江瑜介绍道，“还有那边那些墩子，别看现在这么点高，还长了草，以前都是烽火台……”
江瑜从地上拔了跟野草，笑道：“这不都是墩子吗，你怎么分得这么清？”
“我能分不清吗，我打小就在这长大的，你看这还有字嘞，”老乡带着江瑜等人走下去，指着地上一块碎掉的石碥，“这都是以前瓮城上的牌匾。”
江瑜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虽然风化严重，但上面刻着的“金汤永固”仍然依稀可辨。
这就是历史啊，江瑜啧啧称奇。
几百年前的东西，穿越时光的大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无人问津。
老乡姓杨，是大河堡上最后一户人家，堡上交通不便，农民们都搬到山下去住了。
他不肯搬走，一有空就沿着长城巡逻。
没人给他钱，也没人管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就是有一种奇怪的责任感驱使着他留在这里，守护这些残破的古迹。
如今的大河堡上，人迹罕至，荒草丛生，天高云淡，颇有些寂寥的味道。
秦海露站起身来，四处眺望着，忽然指着前方叫道：“快看，那边有风力发电机。”
江瑜也站起来，极目远眺，果然，远处一排排白色的风力发电机，在不停地转动着。
在发电机前方，则是古老的明长城。
历史和现代在这一刻忽然交融在了一起。
“这里真好，”秦海露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笑道：“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虽然《驴得水》还没开机，但她有预感，她们会在这里拍出一部很有意思的电影。
江瑜道：“这里风景这么好，要是搞个旅游景点，肯定会有人来。”
老乡摆摆手，“这里交通太偏了，年轻人都进城了，就剩我们老家伙了，哪有人来旅游哦。”
“那就要看我们江大导演的了，”秦海露调笑道：“要是我们这电影火了，说不定有人冲着情怀来呢。”
情怀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武林外传》火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没事儿就往飞龙谷跑，就想看看同福客栈还在不在。
《失恋33天》火了以后，也带动了一群妹子去东方新天地打卡，就等着晚上喷泉升起的时候，和男朋友一块接个吻。
较真地说，哪儿接吻不行，干嘛非得去喷泉前面啊？
但这就叫浪漫。
堡上的农民搬走以后，倒是留下不少了空窑洞，其中有一栋最大，地势最高，周边也最开阔。
据老乡介绍，那座窑洞已经很有些年头，是晚清时期的一个地主修建的庙宇，解放后被改成了大河堡小学。
现在农村连小孩都没了，小学也被搬到了镇上，大河堡小学就此空了下来。
剧组来了以后，给村里交了笔钱，准备将其改造一番，在里面取景。
按照江瑜原本的计划，那座小学应该要被改成三民小学，用于拍摄，不过他在大河堡转了一圈后，倒是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便将“大河堡小学”保留了下来。
这里风景真的挺不错的，万一将来《驴得水》火了，当地还能搞个景点，开发一下旅游业。
两天后，葛尤到来，剧组正式开机。
话说孙校长（范炜）带着四位老师来到大河堡，办了座小学，以此实现他教育救国的梦想。
但大河堡交通偏僻，而且常年干旱，要到十几里地外的清水河才能取水，孙校长便向教育部申请养头驴，用于拉水，奈何县里就是不给批。
无奈之下，孙校长便捏造了一个“吕得水”老师，向县里多要了一份工资，然后用这份工资给学校养了头驴，实际上就是吃空饷。
县里每次派人下来检查，孙校长便推脱吕老师下乡给学生家访去了，不在学校，以此躲避追查。
但好死不死的，县里居然信以为真了，误以为这位吕老师是师之典范，要把他立为农村教育家，特地派了位特派员下来考核吕老师。
孙校长无奈之下，便在乡下找了个小铜匠（王保强），给他洗澡理发，换上中山装，冒充吕得水。
故事便由此开始。
江湖传言，葛尤有一种把衣服穿旧的本事，意思是甭管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他都能让人觉得这就是他的衣服，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贴切。
此时，葛尤换上一身黑色中山装，戴上墨镜，不知为什么，倒是很有几分滑稽的感觉。
“江秘书，把我的手杖拿来，”他冲着江瑜喊。
“来了，特派员，”江瑜噌噌噌地跑过来，将一个拐杖递给他。
葛尤接过手杖往地下一杵，一口倍儿地道的伦敦腔，“栓q~”
江瑜一乐，“好了，特派员，咱们上车吧。”
老乡牵着辆驴车，嘎吱嘎吱就地过来了，俩人特新奇地跳上车，摇摇晃晃地向着那座大河堡小学进发。
范炜饰演的孙校长带着几个老师，排成一排站在那里，等着迎接。
如今范大厨不看菜谱也不看兵法，他当上校长啦！
葛尤率先下车，戴着墨镜，面容冷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范炜几个大步上前，和葛尤握手，讨好地笑道：“欢迎特派员……”
“yue！”葛尤刚伸手和他握了握，一个绷不住，直接干呕了出来。
江瑜在后慌忙搀扶住他。
“特派员这是怎么了？”范炜问。
“高原反应了，yue……”江瑜自己也绷不住了。
喜剧的精髓就在于反差，葛尤一身黑西装，上一秒看起来特有派头，仿佛要来兴师问罪，下一秒便立即破功。
得益于葛尤的演技，这种反转竟然显得无比自然，而又滑稽。
“过，下一场准备！”
之前姜闻给江瑜推荐了一个摄像师，名叫赵飞，这人能力很强，而且在圈内资历极深，江瑜花了重金，又带着剧本登门拜访，才把他给请到剧组坐镇。
赵飞也确实不负江瑜所望，把每场戏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而剧组里的这几个演员，葛尤、范炜、秦海露、张驿等人，无不是演技精湛之辈，对人物的把控和演绎，都堪称经典。
这样一来，江瑜这个导演反倒没事儿干了。
由于夏天太热，室外的戏份只能赶在傍晚或者清早拍摄，此时太阳高照，剧组便收拾东西，搬进了屋内。
“保强，你以前学过外语吗？”窑洞里，江瑜喝着凉茶问道。
王保强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没嘞，我8岁就上少林寺了，没上过学，可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了。”
江瑜笑道：“那你可得好好跟秦老师学几句外语。”
王保强自然不懂“学外语”这个梗，龇着牙笑道：“放心吧导演，我肯定能说好外语。”
一旁的秦海露听出了江瑜的不怀好意，啐了他一口，道：“导演，我这样行吗？”
江瑜打量她一下，只见秦海露一身蓝色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纱衣，笑起来的时候，眉宇间七分端庄，又带着三分媚意，好一个高校成熟女教师。
“行，姐，你这样太行了，我看着都心动，”江瑜又看向保强，“你觉得她这样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王保强一个劲儿地点头。
秦海露逗他道：“和你女朋友比，哪个好看？”
“都一样好看，各有各有的好看。”王保强憨憨地笑着。
这家伙看着傻乎乎的，其实一点也不傻。
没事儿就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实际上情商极高，非常精明。
江瑜笑道：“那你女朋友这么好看，你跑出来拍戏，把她一个人留在燕京，你也放心啊？”
“导演你这话说的，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女朋友大学刚毕业，人可单纯嘞。”
“哎，她是不是特别喜欢做头发？”
“你咋知道嘞？”保强惊奇道：“她跟我说，好看的姑娘都愿意做头发。”
“你可以陪她一块做，”江瑜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看摄像机去了。
他倒不是闲着没事儿逗王保强玩儿，主要是保强这人确实能处。
而马榕又实在是太不地道，他只能这样委婉地给保强打个预防针了。
要说保强在乌漆麻黑的娱乐圈里，还真算得上干净，身边最亲的媳妇勾结经纪人，愣是没爆出他半点黑料来。
换了其他明星，估计早就被一篇小作文干翻在地了。
这一点，倒是十分值得江瑜学习。
过了一会儿，赵飞刚把镜头和灯光布置好，就见张驿和郭竟飞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抓起桌上的一壶凉茶，咕嘟咕嘟地就灌了下去。
“你俩干啥去了？”秦海露问。
“去看长城了啊，”张驿擦擦嘴，道：“露姐我跟你说，这地方太好了，就咱们这小学，将来绝对能成旅游景点。”
郭竟飞在旁帮腔道：“对，肯定的，到时候就叫驴得水景区。”
他们俩年纪相仿，倒是很快就混成了朋友。
其中，张驿是江瑜钦点的周铁男，特地请过来的。
郭竟飞则是上次拍《失恋33天》留下的交情，恰好《驴得水》里的裴奎山还没人演，江瑜便又想起他来了。
对郭竟飞来说，江瑜于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失恋33天》火了以后，他便接到了一堆都市剧的戏约，角色千篇一律，全是那种成功男士。
郭竟飞在事业上还是很有野心的，并不满足于靠这种重复的角色赚钱。
当他看完《驴得水》的剧本以后，根本没多想，立即就同意了下来。
江瑜也确实没让他失望，郭竟飞来到大河堡以后，便发现这里的景色很有些荒凉寂寥的意思，和《驴得水》里的那种荒诞感倒是相得益彰。
可以说，江瑜选择在这里取景，全片的基调就已经定下了。
他断定，如果将来《驴得水》和《失恋33天》一样大火，绝对吸引一堆闲着无聊的旅友来这里探险。
秦海露对江瑜喊道：“导演，快看，他们俩跟你想一块去了。”
江瑜回头笑道：“我都听见了，你俩可拉倒吧，我这片子能过审就不错了。”
对创作者来说，过审永远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影视公司喜欢跟风的原因，古偶火了，就一窝蜂地拍古偶，小甜剧火了，就一窝蜂地拍小甜剧。
无他，唯安全耳。
休息片刻后，剧组再次开机。
新片开拍，一般会选择一场群戏，好让演员进行磨合。
江瑜为了配合葛尤，便特地选了一场“特派员学外语”的大戏。
郭竟飞感觉得倒是没错，《驴得水》确实有一种强烈的荒诞感，这一点在特派员和小铜匠身上，体现得极为明显。
“这是个庙啊？”葛尤被江瑜搀扶着，有气无力地打量着教室。
范炜连忙解释：“对，特派员，这里以前叫大河堡，河干了以后特别缺水，乡下人就建了这座雨神庙……”
“用庙当小学，你们不觉得太堂而皇之了吗？”
秦海露忍不住探头问道：“你是想说富丽堂皇吧？”
江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扶着特派员坐上了讲台。
葛尤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本来还挺有气势，可没过一会儿就显出原形，抖着腿，语气轻佻，一口京片子地道：“上面派我来这里，就是要调查一下吕得水老师，哪位是吕老师啊？”
“我！”王保强坐在下面，噌地就站起来了。
“噢，我听说吕老师出身名门呐，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来着？”葛尤挠挠头，举手投足间，倒是很有二溜子的感觉。
江瑜站在他身侧，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不就是富贵儿嘛。
要说葛大爷演二溜子，那真是一绝。
范炜貌似忠厚地解释道：“这个，吕老师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
葛尤和江瑜对视一眼，江瑜笑道：“我们特派员也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
“啊？”范炜一下子傻眼。
秦海露和郭竟飞、张驿三人面面相觑。
完了，要露馅了。
“不知道吕老师在英国哪所大学就读啊？”江瑜问。
范炜只好硬着头皮道：“是英国的克莱登大学……”
实际上，哪有这所学校啊，这就是他随口乱编的。
“真的？!”葛尤一脸的不可思议。
范炜慌忙站起来，“特派员，我……”
他都打算主动坦白了了。
就见葛尤一拍桌子，点着头道：“兄弟我也是从克莱登大学留学回来的啊！”
“这？”范炜彻底蒙圈。
葛尤探着头，特兴奋地喊道：“嘿，吕老师，howareyou？”
王保强下意识地回答道：“i’mfine，thanks，andyou？”
他昨晚刚被秦海露培训了一夜，这几句洋文张口就来。
葛尤一拍大腿，用京片子道：“卧槽的嘞，i’mfine，too！”
两个大文盲，此时竟然对上暗号了。
“这这这……好！好！”
秦海露、张驿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地笑着鼓起了掌。
他们找了个铜匠，冒充从英国回来的留学生，结果遇到个英国留学回来的特派员。
本来以为要露馅了，没想到这个特派员竟然也是个水货！
嘿，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说是荒诞，可细一琢磨，又只剩下讽刺。
174章 什么是教育
张晓菲在《驴得水》里的戏份并不多。
照理说她不用那么早就进组，但小姑娘毕业后第一次拍电影，也不在乎片酬或者档期，心甘情愿地跟着江瑜一块来到大河堡，和李芊一块挤窑洞。
别人拍戏，她没戏拍，就站在一边观摩，偶尔还客串一下导演助理，帮忙给送个水，买个冰棍啥的。
这天晚上，剧组拍大夜，葛尤早早地就睡觉去了，只剩下范炜、王保强、秦海露还在屋里对着台词。
江瑜打個哈欠，随手一巴掌拍在胳膊上，干掉一只贪婪吸血的蚊子。
“给，花露水，”张晓菲适时地在旁递上花露水。
江瑜接过，“谢谢啊。”
“跟我还客气什么。”
江瑜拧开盖子，往胳膊上抹了点花露水，随口道：“晓菲，都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去睡吧。”
“不急，我等你们一起吧，顺便再看看保强和秦老师的戏。”
“随便你，”虽然抹了花露水，但胳膊上还是起了包，江瑜随手用指甲盖在上面划了个十字，“你明天就要上戏了，紧张不？”
“紧张，他们都好厉害，”张晓菲实话实话道。
她在剧组看了半个多月，越看心里越没底。
无论是葛尤，还是王保强，个顶个儿的都是实力派，她才出新手村呢，就跟江瑜来刷boss了。
而且队里还有两个王者，一堆钻石，她一个小青铜混在里面不紧张才怪了。
江瑜笑道：“不要紧，你就按你自己的节奏去演就好了，不过你看了这么多天，有什么感受吗？”
说到这个，张晓菲倒是来了点兴致，伸着两条大长腿道：“我觉得葛尤老师真的特别松弛，演起来特别自然，我现在才知道以前班主任说的松弛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江瑜点点头，颇以为然。
如今已经开机半个月，他作为导演，对各个演员的情况也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私下里，江瑜将他们大致分为了三个档次。
第一档自然是葛尤和范炜。
葛大爷身上有一股天然的放松感，还带着点幽默，将一个草包特派员演得活灵活现的，简直是天生的喜剧演员。
然后是范炜，范大厨演起戏来，不温不火的，非常内敛，这个和葛尤又不一样。
在范大厨身上，江瑜几乎看不到表演的痕迹，但只要他往那一站，你就会感觉他就是校长，校长就是他。
这二位爷演戏快都演成精了，很有些返璞归真的意思。
他们俩算一个级别的，再往下则是秦海露、王保强、张驿。
他们仨又是一个档次，演起戏来非常自然，基本能做到演什么像什么，但到底不如葛尤、范炜他们那么出神入化。
再往下，则是李芊和郭竟飞，较之秦海露等人，又弱了一层。
江瑜将这三个档次和自己对比了一下，在不用“影帝体验卡”的情况下，他最多只能排到第三档次，勉强也够用了。
“导演，灯光我都调好了，可以开拍了，”赵飞一脸倦容过来道。
“辛苦辛苦，”有赵飞这个重金请来的摄影指导，江瑜在剧组几乎成了甩手掌柜。
俩人进屋鼓捣摄像机去了，张晓菲则悄悄起身进屋，找了个角落猫着。
她在《驴得水》里扮演的是铜匠的媳妇，在铜匠被张一曼睡服以后，铜匠媳妇便杀上门来，想问问到底是谁给她们家铜匠解锁了那么多姿势。
其中有这么一句台词，“你办事儿就办事儿，咬我耳朵干啥，那耳朵是能吃的吗？！”
作为一条单身狗，张晓菲就想看看，这和耳朵到底有啥关系。
常言道：追女人有五字真言，潘驴邓小闲。
其他四字暂且不论，单说这个“驴”字。
张一曼向来作风开放，学校里又只有三个男人，孙校长太老，周铁男太小，而且正在追求孙校长的女儿孙佳佳，她唯一能够勾搭的裴奎山呢，又太软。
这天晚上，她在给小铜匠理发的时候，无意间就发现了小铜匠的过人之处，当即便心痒难耐。
正好特派员要给小铜匠照相，小铜匠死活不肯，认为照相机会把人的灵魂摄走，被照过的人都会短命。
但小铜匠要是不肯照相的话，又会在特派员面前露馅儿。
无奈之下，张一曼主动请缨，她要亲自出马，去搞定铜匠。
不过这到底是为了学校，还是为了她自己爽，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孙校长对张一曼的作风也是清楚的，但对此也只能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怎么走路硬，说话也硬，你身上是不是哪都硬啊？”张一曼借着给铜匠培训的机会，像个女流氓似的调戏着铜匠。
铜匠缩在床角，愣愣地点了点头。
“啊，真的？”张一曼来了兴趣，“那你把舌头伸出来，姐姐给你放松放松……”
铜匠不明就里，还真的伸了下舌头。
“你舌头动一动，动快一点儿……”
王保强当即给表演了一个弹舌功，一条舌头灵巧地上下抖动着。
站在一旁的江瑜啧啧称奇，“保强，你这个可以啊，居然这么灵活！”
王保强憨笑道：“我以前在少林寺练武的时候，师父说过，舌头才是人身上最灵活、最强壮的肌肉，导演你要是练一下你也可以的，真哩……”
“我不行，”江瑜连连摇头。
他闲着没事儿练那玩意儿干嘛。
他又不修下水道……
一场戏很快结束，张晓菲看得意犹未尽，她这才知道原来姐姐也是可以撩小直男的。
就是王保强丑了一点，要是换个年轻的小帅哥，啧啧啧……
“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今晚辛苦了啊诸位，”江瑜挥挥手，将一干闲杂人等赶了出去，“海露姐，下场戏你ok吗？”
秦海露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不就一场吻戏嘛，我没问题。”
“俺也没问题，”王保强跟着道。
江瑜笑道：“不怕你媳妇找你麻烦啊。”
“拍戏呢么……”王保强嘿嘿地笑着。
这家伙倒是一点都不傻。
清完场，江瑜刚准备关门，就听秦海露在后面道：“江瑜，你也出去。”
“我干嘛出去，我是导演啊。”
秦海露道：“你在里面干嘛，留个摄影师不就行了。”
“行吧，”江瑜无奈只好走出去关上了门。
张晓菲在外面道：“干嘛还要清场啊？”
江瑜耸耸肩：“海露姐不想被围观呗，不过我可以看监控器……”
张晓菲和他对视一眼，眼神里分明在说，带我一个呗。
这丫头就想看看这场戏和耳朵到底有什么关系。
江瑜虽然痛心张晓菲这么个纯洁的小姑娘也学坏了，但到底也没赶她走。
俩人来到监控器前，江瑜拿起对讲机，道：“赵老师，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三，二，一，走着……”
这场戏虽然清了场子，但其实不过是蜻蜓点水而已，并没有什么激情场面。
但赵飞不愧是顶级摄影师，愣是将清汤寡水拍出了一种欲感。
他拍女人，先从脚开始拍起。
镜头里，昏暗的灯光下，张一曼坐在床沿，优雅地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
紧接着镜头拉开，给了一个中景。
小铜匠双手紧握，紧张地缩在床角，眼睛不时瞟一眼旁边的张一曼，想看又不敢看。
王保强的演技在这一刻完全展现了出来，将一个纯情生瓜蛋子的手足无措，演绎得非常传神。
张一曼沿着床铺一点点向小铜匠挪过去，小铜匠转过头，张一曼温柔一笑，柔情似水。
镜头往下，只见张一曼伸出脚，轻轻地蹭了蹭小铜匠的脚。
“啧！”
江瑜也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战略性压枪。
秦海露真不愧是女中豪杰，撩汉果然有一手。
哪个男人能经得住这种考验？
连他这种意志坚定的男人都把持不住，更别提小铜匠了。
后面的事情几乎是水到渠成了。
不过出乎江瑜意料的是，赵飞并没有去拍那俩人，而是操控着镜头向下走。
只见地面上有两双鞋，一双是女教师的高跟，一双是铜匠的布鞋。
两双鞋散乱地摆放在地上。
要怎么让观众知道，一对男女马上就要发生超越友谊的关系呢？
低级的摄影师各种不可描述，各种和谐，高级的摄影师，却不屑于去拍这种东西。
只需要将俩人的鞋摆在一起，一个镜头足矣。
仅仅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镜头，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这才是真正高级的性感。
虽然从头到尾，这俩人什么都没露，但那种藕断丝连、暧昧不清的气氛，还是看得江瑜一阵口干舌燥。
赵飞真不愧是高级摄影师啊。
拍起片子来就是不一样。
江瑜到此时才深刻地发现，原来剧本和电影真的是两码事。
剧本是他写的，演员是他找的，但赵飞这种高级的摄影师，却能把发生在纸上的故事拍出花来。
这便是电影的魅力。
“江瑜，你怎么拍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晓菲也看得面红耳赤的。
这丫头说是不好意思，其实看得比谁都带劲儿。
江瑜转头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你不懂，这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教育。”
张晓菲白他一眼，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
江瑜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其实他还真没撒谎。
这一晚小铜匠确实受到了教育，自这一夜后，他的人格就开始觉醒了。
在《驴得水》里，小铜匠绝对是最出彩的角色之一。
他本是个文盲，从来没接受过教育，没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
但忽然有一天，乡下的小铜匠被换上一身中山装，戴上眼镜，打扮得活像一个知识分子。
他甚至还通过张一曼学会了外语，懂得了更多姿势，会说几句“howareyou”，连特派员都给糊弄过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完全有可能被捧为农村教育家，享受着知识分子的待遇。
但是，他真的变成一个知识分子了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张一曼教会了他外语，勾起了他作为人的欲望，却独独没有教他该怎么做人。
……
第二天，张晓菲迎来了入组以后的第一场戏。
她被换上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裳，脸上、手上、脖子上也全都被抹上黑泥，头发黏成团，里面全是灰。
张晓菲倒没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很荣幸，可以一下体验农妇的人生。
江瑜打量她一下，指着王保强道：“晓菲，你看看保强，发现你俩有什么不同吗？”
不远处，王保强也被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浑身脏兮兮的，活脱脱的一个地里刨食的农民。
张晓菲摇摇头，“怎么了？”
江瑜提示道：“你看看他的手指甲。”
张晓菲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王保强连指甲缝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
再看她自己，虽然作出了重大牺牲，颠覆了形象，但指甲缝里的细节却却已经出卖了她。
张晓菲倒也真生性，当即蹲在地上，抓起两把土，在手里搓着。
江瑜也蹲下道：“其实不光是指甲缝，你们俩最大的区别是心理状态，保强是真的能把自己当农民的，你恐怕还没完成这种变化吧。”
张晓菲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江瑜一伸手拦住了她，“你觉得铜匠媳妇是什么样的人呢？”
“野蛮，泼辣，无知，粗俗，”张晓菲吐出了几个关键词。
江瑜笑道：“怎么全是坏词儿啊，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欣赏她。”
“真的假的？”张晓菲抬头看他。
江瑜道：“当然是真的啊，这个角色就是我写的，整部《驴得水》里，就她最真实。你想想，面对手枪，这些老师几乎都扭曲妥协了，只有这个乡下女人，能够一把将手枪给夺下来。”
“她身上有着劳动人民的果断和暴烈，这一点，是学校里的那些知识分子们完全不能比的，她才是真正有力量的。”
“你可以说她粗俗，说她没有文化，但她其实并不是坏人，她身上有着非常朴素而又坚定的道德观，这一点，比起那些善变的小知识分子来，又要强了不少。”
张晓菲眨眨眼睛，她发现江瑜这么一说，铜匠媳妇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居然变得可爱了起来。
她本来为出演铜匠媳妇这个角色作了不少功课，还写了人物小传，去剖析人物心理，但都没有江瑜说的深刻。
江瑜是从一个更高的维度，去解读铜匠媳妇这个角色，这一点是张晓菲所远远不能及的。
“江老师，我发现你有点厉害啊，”张晓菲敬佩道。
“能帮到你就好，怎么演还是要看你自己。”江瑜哈哈一笑，心里舒爽无比。
麻蛋，剧组里的这帮演员，各个都演技爆表的，他也就在张晓菲面前，能找点导演的存在感了。
175章 这就是进步
“你们这儿谁跟我家铜匠搞破鞋了？！”
“俺俩成婚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他换过姿势嘛啊，就从你们这儿回去，姿势也变了，花样也多了。”
“一开始我还真拿不准，直到昨天晚上，他特么居然舔我脚指头，那脚指头是特么人吃的吗？！”
张晓菲脚翘在桌子上，连珠炮一般地大声质问着。
她演技不差，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江瑜给她做完心理建设以后，张晓菲对铜匠媳妇的理解就通透了不少，此时演起来就非常得心应手了。
这一场戏说的是，张一曼和铜匠睡过以后，铜匠就觉醒了某种奇怪的属性，对女人的脚产生了异常的爱好。
铜匠媳妇发现这一点后，便杀上门来，要个说法。
张一曼本不想承认，但奈何特派员马上就到，在校长和裴奎山的压力下，她只能站出来把这个女人引走，否则等特派员来了就露馅儿了。
“大姐，我叫张一曼，这事儿我干的，”秦海露平静地站起来道。
“还特么还真是你啊，”张晓菲冲过去就是一個耳刮子，“你特么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范炜慌忙拉住她。
“大姐要打我是吧，来来，咱们换个地方打，”秦海露说完便引着她往后院走去。
张晓菲甩开范炜，追了上去，嘴里叫骂不休，“你特么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男人你特么也敢睡啊，你特么挺有刚儿啊……”
天可怜见的，张晓菲钢筋直女，这么多年连个对象都没有，此时居然开始为了男人打架了。
王保强连忙冲过去抱住她，“一曼，你快跑……”
“咋的，我打她你还心疼了啊？”
张晓菲过来抓小三儿，没想到自家男人居然还敢帮着小三，这下更怒了，薅住王保强的头发又抓又挠。
“咱家啥规矩忘了啊，裤子脱了给我撅那！”
“滚！”王保强一把推开她。
“你让谁滚？”
“我让你滚！”王保强像条发怒的野狗，面目狰狞，暴喝一声，张晓菲顿时就是一滞，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起来。
这种情况在新手演员中非常常见，面对演技更好，更有经验的前辈，难免会被压戏。
“完了，晓菲接不住戏了，”张驿站在一旁轻声对江瑜道。
江瑜挥手制止了他，“不急，先等等看。”
张晓菲自然也知道自己被压戏了，一般情况下，导演会直接喊咔，让演员休息一会儿再接着演。
可张晓菲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江瑜过来喊咔，尴尬得不行，只好强撑着继续演下去。
“好，铜匠，你长脾气了啊，敢这么大声跟我说话了啊，”张晓菲说着台词，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是色厉内荏。
江瑜却微微一笑。
他要的就是色厉内荏！
铜匠媳妇说到底是个传统女人，往日里铜匠性格懦弱，所以一直被她欺负。
当铜匠真正暴怒以后，她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所以张晓菲此时被压戏，反倒正好契合了铜匠媳妇的心理状态。
张驿稍微一琢磨也明白了过来，颇为惊讶看了江瑜一眼，心说这个年轻导演，倒也不像他想的那么差啊。
他拿到剧本的时候，是非常期待的，因为《驴得水》这个故事确实写得不错。
唯一让他顾虑的是，导演这也太年轻了些。
来了剧组以后，他就发现，从镜头怎么拍，到演员怎么走位全由赵飞说了算，江瑜平时最多找演员聊一下人物心理，除此之外，基本不怎么管事儿。
张驿一度以为这家伙是个水货呢。
没想到这家伙看似什么都不管，但剧情、演员什么的，他心里好像还都挺有数儿。
江瑜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开玩笑，《驴得水》的剧本全是他一个字一个字手敲出来的，里面那些人物的心理变化，全都在他掌控之中，可以说，剧组里，没人比他更懂《驴得水》。
至于镜头、灯光那些东西，他确实不擅长，但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做，既然重金请了赵飞过来，就应该充分发挥他的才能。
如今剧组开机半个多月，江瑜和赵飞基本达成了默契，俩人各管一摊，配合起来，效率倒是相当得高。
“晓菲你要注意，这个时候铜匠媳妇的心理是有变化的，她意识到自家男人发生变化了，所以她要先把铜匠带回去，但是当她发现铜匠被张一曼羞辱的时候，她第一反应还是护着铜匠。”
江瑜走过去叮嘱道：“你一定要把这种变化演出来。”
张晓菲连连点头。
当一个演员的基本功到位以后，制约他的其实就不再是演技，而是对人物的理解了。
现在江瑜已经将全部的人物心理都剖析出来摆在她面前，这要是再演不出来，只能说明她这四年大学白上了。
“小娘们你给我等着，我改天再来收拾你，铜匠走，跟我回家，”张晓菲拉着王保强就准备走。
“你别动我！”王保强一把甩开她的手。
“我，”张晓菲又是一滞，“我动你咋的啊？”
“大姐你别急啊，我来说，”范炜终于追了上来，拦在俩人中间劝道：“小兄弟你先跟你媳妇回去……”
“我不回去！”王保强吼道。
这一段情节放到现代来，其实并不出奇。
小破站上有个视频，和这段情节极其相似，原配是空姐出身，腰细腿长，抓着丈夫连连质问，“难道我满足不了你嘛，你居然要去养小三”，这个时候丈夫无论说什么都是借口。
只能说世间的狗男人大多如此，再美的腿玩三个月也腻了，每一个女神最终都会变成黄脸婆。
而小三却貌美如花正青春，又嫩又刺激，原配来抓小三，狗男人自然会护着小三。
但张一曼于铜匠而言，却绝非**或者小三那么简单。
对铜匠来说，他在张一曼身上看见的是，一个新世界。
一个乡下的文盲，生命里只有干活、吃饭和睡觉三件事，就连啪啪啪也显得那般枯燥无味。
直到他碰到张一曼。
这是他人生中头一次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他洗了澡，换上了中山装，学会了外语，在张一曼身上他第一次知道作为一个人的乐趣。
他已经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又怎么甘心回乡下去做那个文盲小铜匠呢？
说得高大上一点，这是一个旧社会的牛马，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解放。
而最荒诞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你以为我把你当人？骗你的。
“不回去要干嘛啊，留这儿跟莪过啊？”镜头穿过王保强，推到了秦海露身上。
“铜匠你脑子有病吧，我睡你是为了留你下来，糊弄特派员你不知道啊？”
王保强懵了，转过身看着秦海露。
秦海露继续道：“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啊，对我来说是个男人都行，那天来的刚好是你，换个厨子瓦匠裁缝我都行，你还想让我对你负责是怎么的啊？”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啊，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牲口，听明白了吗？”
王保强张了张嘴，眼神里夹杂着从未有过的伤心和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呵，”秦海露不屑一笑，“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发泄的牲口，明白了？”
王保强愣了很久，好似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原来他就是个牲口啊……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取出那缕头发，扔到地上，转过身低头走了。
如果我没有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但你既然带我看过光明，又为何把我推回黑暗里？
这一刻，铜匠那颗刚要被解放的心，死了。
“你们才是牲口！”
张晓菲撒泼似的，冲着秦海露骂了一声，转身追铜匠去了。
这个粗野的乡下女人，无意间说出了《驴得水》这部电影最大的真相：
铜匠这个文盲固然是牲口，但这帮衣冠楚楚的知识分子，和牲口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好！”
一场戏拍完，葛尤、张驿等人纷纷鼓掌。
这掌声既是给张晓菲、秦海露这些演员的，也是给《驴得水》这部电影的。
他们这些人，为什么愿意大老远的陪着江瑜来到大河堡挤窑洞啊？
为的不就是《驴得水》这部荒诞的电影嘛。
张晓菲演这一场戏的时候，精神上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此时拍摄完成，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看见江瑜、葛尤等人在为她们鼓掌，张晓菲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咧嘴一笑，别提多高兴了。
她总算是没有辜负江瑜的期望，圆满地演完了这场戏。
……
横店，化妆间。
刘思思坐在镜子前，穿着一袭红色嫁衣，身后的造型师抓起她的头发，有点爱不释手，“你的头发发质可真好。”
“是吗，我感觉演完这部戏，我头发都要掉光了。”
“你一个人演两个角色，确实挺有挑战性的，”造型师麻利地将她的头发盘起，用簪子扎好，一个明媚美艳的新娘子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你可真漂亮，”造型师看着自己的杰作都忍不住心动。
刘思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忍不住轻轻一笑。
她生活里就是一个假小子，穿衣服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后来当了演员，大家都评价她眉目清淡，最适合淡妆，所以给她的装扮都是比较清冷的风格。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浓妆艳抹，穿着一袭红装，似火一般热烈。
“你能帮我拍张照吗？”她从裙子里掏出手机递给造型师。
“好啊，”造型师顺手帮她拍了一张。
刘思思拿回手机，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有心想发给江瑜，但又有点犹豫。
恋爱中的小姑娘对自己的婚礼多半都是有一些幻想的，她也曾想过自己穿婚纱的样子。
一定要穿着水晶鞋，一身白色婚纱，带着银白色的手套，手捧鲜花，骄傲得像个公主，然后等待自己的王子来接自己。
现在看到自己穿着中式嫁衣的样子，倒是觉得以后要是办个中式的婚礼也不错。
不过这样的心思要是告诉江瑜，岂不是显得她太主动了一点。
她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宝宝，根本没考虑过要嫁人呢。
算了，等他来探班再给他看。
“哎哟，这是谁啊，这么好看，”一个湾湾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刘思思收起手机，回头一笑，“张老师。”
“思思，你这身衣服可真是太漂亮了，”张士在后面找个椅子坐下，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易小川不喜欢你，那真是瞎了眼。”
“哈哈，是您太过奖了。”
张士在《神话》里扮演高要，正好是刘思思扮演的小月的老哥，俩人戏份极多，一来二去便混熟了。
又攀谈了几句，俩人便结伴来到片场，准备开拍。
这场戏说的是李由向高要求娶小月，小月却一心最爱易小川，但在高要的压力下，小月不得不答应嫁给李由。
结果在成婚的当晚，小月找了个丫鬟代替自己，自己却偷偷溜出咸阳，去找易小川去了。
“从今以后，老哥又要自己过日子了，”张士坐在刘思思身旁，怜爱地拍拍她的肩膀，“小月，答应老哥，以后要常常回来看老哥啊。”
这几句话张士是笑着说出来的，可嗓子里分明带着哭腔，那种难过溢于言表。
刘思思被他一带，当即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老哥，你是小月最亲的人，小月好舍不得你。”
“小月，你要相信老哥，不管老哥对别人做了什么，但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知道，小月都知道。”
“老哥听到你讲这句话真的好开心啊，我真的好开心，”张士努力让自己笑出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眼泪。
可奇怪的是，张士越是这样，刘思思就越难过，眼泪就跟不要钱的一样，哗啦啦地流。
说来也怪，江瑜以前经常吐槽那些湾湾的演员，觉得他们一开口就是一副湾湾腔，特别出戏，所以在《失恋33天》狠狠讽刺了一把，刘思思连带着也对那些有口音的演员产生了偏见。
但张士说话也带着湾湾腔，可演起戏来，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出戏。
相反，他的表演真的极富感染力。
每次和他对戏，刘思思几乎不用怎么费劲，就被他带入戏里面了。
一场演完，刘思思还有些意犹未尽。
“思思，你这个哭戏演得可真好，”张士夸奖道，“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不过呢……”
刘思思便知道还有下文，抹抹眼泪，抬起头看着他。
“演戏有个规律，你哭得越厉害，观众越不会哭，因为你已经把情绪都释放出去了，你越是压抑，越是让自己笑，观众反而特别难过，因为他们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刘思思点点头，有点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刚才那场戏，自己会那么伤心。
这些经验，以前可没人教过她。
“我知道了，谢谢老哥，”刘思思脆生生地叫道。
她知道张士这是在指点他，便也顺杆爬了。
抛开演技不论，刘姑娘在社交方面的技能倒是进步极快。
“嗨，客气什么，你都叫我老哥了，”张士拍拍胸脯，“你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好了。”
他还真挺喜欢刘思思这样的性格，温婉大方不做作。
“好~”刘思思甜甜一笑，下巴上还挂着泪珠呢。
176章 江瑜的野心
“老哥，吃雪糕吗？”
刘思思下午没戏拍，便跑去买了一袋子冰淇淋，准备来剧组慰问一下。
张士刚拍完一场挨揍的戏，穿着厚厚的太监服，脸上鼻青脸肿的，热得脑袋上都冒白烟了。
见刘思思过来送福利，便也不客气，直接从袋子里抓了一盒出来，“哇，哈根达斯，你大款啊你。”张士故作惊讶地叫道。
刘思思笑道：“这个好吃啊。”
“再好吃也不值啊，这一盒就要好几十吧，”张士一边吃，一边心疼道：“我小时候一支雪糕才五毛钱，我就搞不懂，他们现在怎么敢卖这么贵。”
刘思思一笑，“你这话说的，倒是和我男朋友一模一样，他也嫌贵，还说这个叫雪糕杀手。”
张士吃得嘴唇上都是，百忙之中看了她一眼，道：“那说明人家会过日子，女人和小孩可以乱花钱，但男人不行。”
“你还有理了，”刘思思佯怒道，“不吃还给我。”
“吃吃吃，”张士连忙认错，不过看着眼前这個才认下不久的妹妹，还是忍不住道：“思思我跟你说啊，年轻的时候能攒钱最好多攒钱，不要乱花钱。”
“你们女孩子喜欢买的那个名牌包啊，爱马仕啊，这些奢侈品，其实都是浪费钱，你要有钱，不如去买房，有多少买多少，这个是能保值的。”
“真的假的？”刘思思奇怪地看着他。
这家伙说起话来，怎么和江瑜一毛一样的。
张士还以为她不相信，便舔了舔勺子道：“你信你老哥，老哥不会骗你的，郑智华有一首歌叫《大国民》听过没有？”
刘思思摇头，张士便道：“你回去找来听听你就懂了，我唱两句给你听听啊。”
他挥舞着胳膊，哼哼了两句，“宣传的口号，说大家都有钱，贫富的差距，假装没看见，这不再是个适合穷人住的岛，一辈子辛苦连个房子都买不到……”
刘思思咧嘴一笑，这家伙不去演喜剧真可惜了。
张士尴尬道：“当然老哥唱得不好听啊，但这个道理是对的，以后在那些大城市，穷人要掏空父母的积蓄，用一辈子的辛苦，才买得起一套房，所谓一人买房全家帮忙，一贷更比一贷强！”
刘思思手托腮，看着他道：“你这番话，我好想在我男朋友那里也听到过，你们俩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是嘛？这世上居然还有和我一样有先见之明的奇男子？”
刘思思哈哈笑道：“是是是，你们俩都是奇男子，以后有机会我让他来找你拍戏啊，他是导演呢。”
“哎哟，那我还得谢谢你给我引荐呢，”张士故意夸张地道。
说来也怪，几乎所有和刘思思合作过的男演员都会喜欢她。
这种喜欢未必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张士也是一样。
《神话》剧组里面一共三个女主演，金纱年纪最大，不过性格活泼可爱，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白兵有股御姐女神范，不太好亲近，反倒是年纪最小的刘思思，最让他欣赏。
这姑娘既不矫揉造作，也不故作矜持，安静认真，又落落大方，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只有熟悉了以后才会发现她的魅力。
张士确实挺喜欢她的，所以才多说了两句。
要是换了其他演员，他是绝对不会说这样一番话的，交浅言深是大忌，搞不好就一顶“爹味”、“油腻”的帽子扣下来了。
至于刘思思，她对张士那一番话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张士的真诚和善意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娱乐圈里勾心斗角是常事，真诚和善良比黄金都贵重。
……
“宝宝，我跟你说啊，我在剧组认了个老哥，他演技可好了，对我也很好……”
夜里，酒店房间。
刘思思穿着单薄的睡裙躺床上，笔直修长的长腿叠在一起，架在墙上，手里拿着手机，特兴奋地和江瑜聊着天。
“谁啊？”江瑜在那头问。
“张士，你听说过吗，他演过《粉红女郎》。”
“哦，是他啊，”江瑜立马回忆起高要一步步走到最高的台阶上，手指着天，喊着“我要做最高的赵高”的场景。
张士的演技确实不错，尤其擅长饰演底层的小人物，不过除了高要之外，就少有为人熟知的角色了，典型的戏好人不红。
刘思思笑道：“我觉得你跟他肯定有话聊。”
“为什么？”
“因为你们俩都喜欢买房啊，”刘思思便将白天张士的那番话说了一遍，然后道：“宝宝，你以后要是拍电影，有合适的角色找他演好不好……”
在她看来，像张士这种小演员，根本没什么名气，又一大把年纪了，肯定过得挺辛苦的，便想着把他引荐给江瑜，万一江瑜将来拍电影有合适的角色了，正好能用得上他。
这样也不枉她叫张士一声老哥。
江瑜在那头顿了顿，道：“找他拍戏倒没什么啦，不过，你真的觉得，一个懂得买房重要性的人，会过得辛苦？”
其实刘思思不知道，拍戏只是张士的业余爱好而已，这哥们真正的主业是炒房。
从2000年开始，他便来到大陆投资房地产，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财富可想而知。
什么叫闷声发大财，这就是了。
“你电影拍得还顺利吗？”闲聊几句后，刘思思问道。
“嗯，挺顺利的，进度比我想象得要快，最多一个月就能杀青了。”
“哎，你就好了，”刘思思叹息道：“《神话》也要杀青了，老胡拍完就可以回盛海了，我就惨咯。”
她今年一连接了《神话》、《天涯织女》和《侠盗一枝梅》三部大戏，几乎是接替开机，都快住在横店了。
江瑜笑道：“没事儿，到时候我去横店慰问你啊。”
“真的？”
“骗你是小狗。”
“汪~”刘思思在那边开心地学了声狗叫。
他们俩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在剧组又是没日没夜地拍戏，平日里连打电话互诉衷肠的机会都很少，江瑜要是能来探班，刘思思可太开心了。
江瑜一笑：“希望我来了，你还能这么开心。”
“我很开心啊，我干嘛不开心？”
“那你今年还有兴趣挑战一下第四部戏吗？”
“什么？”刘思思一愣。
江瑜道：“莪打算找你们蔡老板，今年再合作一部戏，你不想当女主角吗？”
“啊？”刘思思丧气道：“我都快累死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刘思思同学，才让你拍四部戏而已，怎么就喊累？”
“呸，我才不想当人上人呢。”
刘思思表示自己才不上当。
人上人什么的，容易腰疼。
“你要不想拍的话，我可以找杨秘啊。”江瑜使出了杀手锏。
“你敢！”
虽然看不见脸，但江瑜也能想象得到刘思思在那头气鼓鼓的样子。
今年“四小花旦”网络评选，最终有四朵小花脱颖而出。
柳一菲自然是魁首，黄洛丹评价《奋斗》和《我的青春谁做主》两部大热门位居其次，这都没有争议。
争得最厉害的则是杨秘和刘思思。
前者有郭襄和唐雪见，而且杨秘非常擅长网络营销。
后者有龙葵和黄小仙，以及和江瑜的恋情加成。
双方的票数始终处于一个你追我赶的状态。
不过最后刘思思同学还是一举逆袭成功，挤掉了杨秘，位列“四小花旦”之三。
两个女人的塑料友谊也就此破碎，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好姐妹的架子，但私底下几乎已经没有往来。
刘思思自然不会允许杨秘抢她的戏。
更何况，这还是她男朋友的戏！
江瑜一早就知道刘思思肯定会接下《步步惊心》，脸上露出笑容：“回头我把小说电子版传给你，你自己先看一遍，熟悉一下剧情。”
“哎~”刘思思轻轻叹了口气，“好吧……”
她这条咸鱼，想不到今年居然会这么劳累。
难道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江瑜打了个呵欠，困得不行了，便道：“都快一点了，我想睡觉了。”
“嗯，我也困了，你先挂。”
“你先挂。”
“我不，你先挂嘛。”
“你先挂……”
俩人抱着手机，谁都不愿意先挂断。
和江瑜睡一个窑洞的张驿听得那叫一个糟心，无语地翻了个身。
这对子狗男女，秀起恩爱来没完没了的。
江瑜一笑，也不再墨迹，直接挂断了电话。
窗户外，暗蓝色的天空下，繁星点点。
农村的夜晚是非常热闹的，虫鸣蛙叫声，不绝于耳。
江瑜闭上眼睛，脑子里思绪纷飞。
刘思思忙，他也不闲着。
等《驴得水》杀青了，他还得去趟粤省，去和姜闻拍《让子弹飞》。
老七镜头不多，但戏份还真不少，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充当背景板。
除了《让子弹飞》，他还得筹备《步步惊心》。
网剧刚兴起的时候，制作基本上都非常粗糙，无论是《盗墓笔记》，还是《花千骨》，服化道，以及特效，比之《仙剑三》，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也给观众留下了网剧等于粗制滥造的坏印象。
现在江瑜身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得给行业开个好头。
《步步惊心》不光要在有酷播放，还要上星。
那么在制作上就必须精益求精。
这样一来，糖人就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2011年以前的糖人正处于巅峰状态，无论是服化道，还是摄影、灯光，在古装偶像剧领域都堪称一绝，国内暂时无人能比。
如果可以的话，江瑜不仅想把《步步惊心》这个项目拿出来和糖人合作，以后完全还可以有《花千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嘛。
这对江瑜和糖人来说，都是双赢。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演员，《步步惊心》里涉及的演员太多了，他总不能再把隆力奇找过来演四爷吧。
要不然，换胖橘？
……
八月，天气热得像火烤一样。
剧组没有空调，江瑜便找人每天去县里拉一车冰送到大河堡上，每人发一桶冰块，用来降温。
秦海露、张驿等人又挖空心思，琢磨出了各种吃法，什么冰镇西瓜，冰镇酸梅汤，冰镇土豆丝，冰镇西红柿，恨不得连米饭都要冰镇一下。
这天中午，葛尤一气干掉一碗酸梅汤，躺在炕上，旁边就是冰块，舒服得直哼哼。
“老江，你说是皇帝过得舒服，还是现在的老百姓过得舒服啊？”葛尤忽然问道。
这一炕上，除了葛尤外，还有江瑜、张驿。
江瑜吸着酸梅汤，酸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肯定是皇帝啊，虽然古代没有空调冰箱，但人家可以建冰窖，建避暑山庄，再说吃，皇帝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张驿靠着墙道：“这我就不敢苟同了，咱们有电视，有电影，皇帝有吗？所以还是现代老百姓生活更丰富。”
江瑜道：“要说娱乐，皇帝也可以养戏班子，养乐队啊，而且还有后宫佳丽三千，这不比电视剧好玩？”
皇帝确实是没有a级片看，但人家可以来真的。
喜欢哪个美女都可以弄到手，不像现代人，只能看着片子，然后弄到手上。
张驿无言以对。
江瑜又道：“不过古代皇帝过得舒服，老百姓可就惨了，古代老百姓算人吗？牛马而已，直到进入现代，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才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葛尤乐道：“老江这觉悟够高的啊，那你们的人生价值是什么？都说说。”
张驿道：“我想先当好一个演员，也不说出多大名，只要观众看到我，能说一句，哎，这个演员演得还不错，拍的戏还都挺好看，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嗯，靠谱，”葛尤点了下头，又冲江瑜：“哎，你别抱着冰块睡觉，现在是舒服，容易着凉，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以后容易老寒腿。”
江瑜遂松开冰块，屁股往后挪挪，“我以前就想搞钱，觉得有钱才有人生价值。”
“那现在呢？”
“现在，我也不知道，”江瑜实话实说道：“我有钱以后，感觉人生其实没有什么目的，就打算好好拍电影，好好演戏，好好唱歌，再和媳妇好好过日子就完了，随遇而安吧。”
葛尤点头，“能这样就已经不错了。”
江瑜道：“其实我真没什么野心，就说这《驴得水》吧，我要求也不高，能去柏林电影节参个展，再拿个一亿票房，我就心满意足了。”
“嘿，您还真不谦虚，”葛尤差点没给他气死，“就你这个目标，张一谋也不敢打包票啊。”
拍部电影去柏林参展不难，拍一部票房破亿的电影也不难，江瑜自己就做到了。
真正难的是，拍一部业内叫好，观众叫座的电影。
葛尤算看出来了，这小子，说什么自己随遇而安，其实野心一点不小。
江瑜嘿嘿一笑，“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所以这不把是你们二位大才请过来了嘛。”
张驿激动道：“你要能把我带去柏林，这片子我不要片酬都行。”
“哎，这可是你说的啊，葛大爷你给作证啊。”
“我才不给你作证呢。”
葛尤摸着自己的大光头，虽然惊讶于江瑜的野心，不过细一琢磨，居然觉得好像还真挺有希望。
妖孽啊，这小子。
“睡觉吧，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还有重头戏呢，”葛尤一翻身，躺下睡了。
江瑜昨夜和刘思思聊天到半夜，也有点犯困，便也躺下闭目养神。
屋子里安静下来，张驿却半点困意都没有。
他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在脑子里一遍遍地设计着周铁男的戏份。
今天下午，便是周铁男发生重大转变的戏份。
同时，这也是整部《驴得水》最具冲突，最具看点的一场戏。
江瑜梦想的票房和柏林，都在这场戏里了。
177章 知识分子的脾气(上)
鹅国剧作家契科夫说过，如果影片开头出现了一把枪，那么到结尾，这把枪一定会响。
意思是电影里的一切细节都要发挥作用。
同样的，如果电影里出现了一个谎言，那么在影片结束之前，这个谎言一定会被戳破。
当孙校长找来小铜匠，在特派员面前扮演吕得水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個冒牌货一定会被拆穿。
只是，拆穿的结果有点出乎众人的想象。
——特派员并不在乎谁是吕得水，他只在乎钱。
“教育局每个月给吕得水老师的赞助，你们都收到了吧？”葛尤坐在讲桌前，用一种独特的语调，慢悠悠地问道。
秦海露坐在下方，双手交叠放在课桌上，“每个月三万元法币，都收到了。”
江瑜站在葛尤身后，道：“怎么能是三万呢，明明是十万。”
“张一曼你跟校长搞什么啊？！”涉及到钱，郭竟飞直接炸了，他以为是校长和张一曼吃了回扣。
范炜瞥了他一眼，道：“特派员，我们每个月收到的是三万啊。”
“你少来这套！”郭竟飞根本不相信他。
“吵什么啊，”葛尤慢吞吞地道：“你们收到的确实是三万，但罗斯先生问起来，你们一定要说是十万。”
张驿嘲讽道：“哦，原来罗斯先生给我们的钱，让你们给吃了回扣了！”
“怎么能叫吃回扣呢，”水烧开了，江瑜拎着水壶上来，纠正道：“这叫合理分配！”
“我大天朝自有国情在此，罗斯先生每个月赞助给你们的十万块钱，局里都要替你们交税，还要扣去管理费，办公费，车马费，这费那费宣传费。”
“另外，还本着奉献的精神，替你们缴纳了公积金，抗战基金，保险金，以及养老金。”
“总而言之，局里没有克扣你们一分钱！”
这番话，江瑜说得是义正言辞。
“切~~”张驿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帮家伙，吃回扣还能找出一堆理由来。
“年轻人，不要那么在乎钱，”葛尤一边泡茶，一边敦敦教导道：“国难当头，凡事要多讲正能量，比待遇越比心胸越窄，讲奉献越讲境界越高。”
“好！”江瑜配合地鼓起了掌。
“哎，”葛尤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对下面众人道：“如果明天罗斯先生问起来，大家知道该怎么说吧？”
“明白，”郭竟飞面对特派员，立马狗腿地点头，“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教育嘛。”
呐，这个就叫做情商高。
有他带头，其他几人纵使有意见也没法提了。
“好，”葛尤满意地端起茶杯，打着官腔道：“知识分子的觉悟就是高啊，若使我神州百姓都有诸位这般报国之心，倭寇何敢猖獗至此……哎，吕得水老师呢？”
小铜匠此时为了躲媳妇，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孙校长又能上哪给他找人去？
范炜看着葛尤，一脸热忱地道：“特派员，美国人是为了资助乡村教育来的，我们可以给他看我们改建的校园，还有我们资助了许多贫困生……”
葛尤一抬手，范炜顿时萎了。
“美国人要见的是吕得水，你们建什么学校不重要，资助什么学生不重要，现在就吕得水最重要。”
“这个吕得水你变也得给我变回来，否则……”说到这里，葛尤一直眯着的小眼睛忽然睁开，一张老脸神色微变，居然不怒自威起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瑜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一跳，居然有了一种自己上学的时候被班主任请家长的恐慌感。
有些演员发怒的时候，让人觉得好笑，有些演员发怒的时候，是真的会让人感到害怕。
直到目前为止，葛尤扮演的特派员一直都挺和蔼的，被周铁男顶撞也没生气，被众人合伙忽悠的时候甚至还有点萌萌哒。
直到此时，打盹的老虎忽然睁开了眼睛。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特派员口含天宪，他是真的有本事折腾死几人。
孙校长正为难间，就听一声荷兰口音的英语响起：“nicetomeetyou.”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小铜匠穿着裴奎山的貂皮大衣又回来了。
不过他不是来解围的，而是来复仇的。
《驴得水》这部电影讽刺的东西挺多的，其中之一就是教育。
学校的基本职责就是教授学生知识，但知识并不等于道德。
在学外语之前，小铜匠是个很淳朴很善良的人，等他接受了教育，有了知识，觉醒了自我，一些别的东西也随之应运而生。
“我要你开除张一曼老师！”
“她骂我是牲口！”
王保强穿着一身貂皮大衣，目露凶光地看着秦海露。
小铜匠本以为在张一曼这里得到了尊重，爱情，和希望，他付出了真心，但没想到张一曼这个坏女人，只把他当牲口，睡完就不认账。
现在他成了吕得水，依靠美国人和特派员，获得了某种权力，自然要报复回来。
“都是知识分子，都有知识分子的脾气，”葛尤又恢复了那副慢悠悠的样子，“这样吧，张一曼老师不是骂了你嘛，那我们就一起骂她，骂到你满意为止。”
“组织一下吧，孙校长。”葛尤抬抬下巴，轻描淡写地道。
在真正的权力面前，知识分子的骄傲、尊严、人格、浪漫，脆弱得不堪一击。
人性的丑恶被无限地放大，一向自认自由而独立的知识分子们，终于被撕掉了那层体面的外衣，开始像野狗一样互相撕咬起来。
第一个沦陷的是郭竟飞饰演的裴奎山。
在和张一曼睡过以后，裴奎山同样对张一曼动过心。
他满心以为这个姑娘的“荡妇”名声是被恶意中伤，张一曼在骨子里，仍然是个可以过日子的好姑娘。
但张一曼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对不起，他们没骂错。
我睡那些男老师是为了爽，睡你一样是为了爽……
直到张一曼睡了铜匠，裴奎山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一点。
于是自觉被羞辱的裴奎山，在这一刻，将全部的恶意都倾泻了出来。
“张一曼，你就是个表子，贱……对不起，导演，我……”郭竟飞骂了两句，一时卡了壳。
“这段台词太恶毒了，我感觉我不光是在羞辱张一曼，我自己也感觉到一股羞耻感。”
他从来没那么恶毒地骂过别人。
葛尤看看江瑜，意思是，还愣着干什么，该你上场了。
他发现江瑜导戏的能力一般，不过讲戏的能力还行。
对人物分析非常透彻，也会给演员做工作，每当剧组的演员表演状态不对的时候，他跑过去逼逼几句，基本都能搞定。
江瑜看着郭竟飞，试着引导他道：“你再想一下，裴奎山对张一曼是什么感情？”
“这个我知道，他是被拒绝了，然后发现自己喜欢的姑娘是个荡妇，所以恼羞成怒了。”
江瑜道：“差不多，其实简单来说，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本来俩人打个友谊炮，结果裴奎山动感情了，觉得自己被绿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约炮还能约出感情来，等发现自己玩过的女人还有别的男人时，居然也会觉得自己被绿了。
裴奎山就是因此而恼羞成怒。
这一点郭竟飞和江瑜分析的差不多，不过他卡壳的原因却不在这里。
“要不要休息一下？”江瑜问。
“不用不用，我调整一下就行，”郭竟飞到底是非常优秀的话剧演员，很快便调整了回来，深吸口气，走到秦海露面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鼓起全身的勇气，带着猛兽般的恶意，将生而为人的体面和自尊一把撕下，将最恶毒的话语喷泄而出：
“张一曼，你就是个表子，贱货，你在城里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啊，和自己的老师搞破鞋，一个学校里的男老师十个你睡过九个！”
“你有什么资格装清高，谁睡你是看得起你，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挑挑拣拣的？！”
“你特么连表子都不如，表子是为了赚钱，你呢，你倒贴！你特么就是个公共厕所！谁想上就能上……”
对一个女人最致命的侮辱，就是骂她是个表子。
范炜见他越骂越不像话，连忙冲过去将他拖走。
郭竟飞却越骂越起劲儿，“你就是个表子！贱货！烂裤裆……”
到最后，郭竟飞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卡！”
“怎么样？”江瑜走过去问他道。
郭竟飞坐在地上，抹了把汗水，勉强笑道：“没想到，骂人也这么难哈。”
江瑜道：“因为你是个斯文人，一回生，二回熟，这么恶毒的台词，你多演几遍，最后就会觉得根本不算事儿了。”
郭竟飞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对，所以人真的一次都不能作恶。”
他也算是体验派演员，在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受到攻击的不止是张一曼，还有他自己。
一直到演完，他才恍然明白过来。
恶毒是一把双刃剑。
当你怀着恶意，试图用那些恶毒的话摧毁别人的时候，其实首先被摧毁的，是自己生而为人的善良和体面。
178章 知识分子的脾气(下)
鹅国剧作家契科夫说过，如果影片开头出现了一把枪，那么到结尾，这把枪一定会响。
意思是电影里的一切细节都要发挥作用。
同样的，如果电影里出现了一个谎言，那么在影片结束之前，这个谎言一定会被戳破。
当孙校长找来小铜匠，在特派员面前扮演吕得水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个冒牌货一定会被拆穿。
只是，拆穿的结果有点出乎众人的想象。
——特派员并不在乎谁是吕得水，他只在乎钱。
“教育局每个月给吕得水老师的赞助，你们都收到了吧？”葛尤坐在讲桌前，用一种独特的语调，慢悠悠地问道。
秦海露坐在下方，双手交叠放在课桌上，“每个月三万元法币，都收到了。”
江瑜站在葛尤身后，道：“怎么能是三万呢，明明是十万。”
“张一曼你跟校长搞什么啊？！”涉及到钱，郭竟飞直接炸了，他以为是校长和张一曼吃了回扣。
范炜瞥了他一眼，道：“特派员，我们每个月收到的是三万啊。”
“你少来这套！”郭竟飞根本不相信他。
“吵什么啊，”葛尤慢吞吞地道：“你们收到的确实是三万，但罗斯先生问起来，你们一定要说是十万。”
张驿嘲讽道：“哦，原来罗斯先生给我们的钱，让你们给吃了回扣了！”
“怎么能叫吃回扣呢，”水烧开了，江瑜拎着水壶上来，纠正道：“这叫合理分配！”
“我大天朝自有国情在此，罗斯先生每个月赞助给你们的十万块钱，局里都要替你们交税，还要扣去管理费，办公费，车马费，这费那费宣传费。”
“另外，还本着奉献的精神，替你们缴纳了公积金，抗战基金，保险金，以及养老金。”
“总而言之，局里没有克扣你们一分钱！”
这番话，江瑜说得是义正言辞。
“切~~”张驿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帮家伙，吃回扣还能找出一堆理由来。
“年轻人，不要那么在乎钱，”葛尤一边泡茶，一边敦敦教导道：“国难当头，凡事要多讲正能量，比待遇越比心胸越窄，讲奉献越讲境界越高。”
“好！”江瑜配合地鼓起了掌。
“哎，”葛尤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对下面众人道：“如果明天罗斯先生问起来，大家知道该怎么说吧？”
“明白，”郭竟飞面对特派员，立马狗腿地点头，“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教育嘛。”
呐，这个就叫做情商高。
有他带头，其他几人纵使有意见也没法提了。
“好，”葛尤满意地端起茶杯，打着官腔道：“知识分子的觉悟就是高啊，若使我神州百姓都有诸位这般报国之心，倭寇何敢猖獗至此……哎，吕得水老师呢？”
小铜匠此时为了躲媳妇，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孙校长又能上哪给他找人去？
范炜看着葛尤，一脸热忱地道：“特派员，美国人是为了资助乡村教育来的，我们可以给他看我们改建的校园，还有我们资助了许多贫困生……”
葛尤一抬手，范炜顿时萎了。
“美国人要见的是吕得水，你们建什么学校不重要，资助什么学生不重要，现在就吕得水最重要。”
“这个吕得水你变也得给我变回来，否则……”说到这里，葛尤一直眯着的小眼睛忽然睁开，一张老脸神色微变，居然不怒自威起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瑜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一跳，居然有了一种自己上学的时候被班主任请家长的恐慌感。
有些演员发怒的时候，让人觉得好笑，有些演员发怒的时候，是真的会让人感到害怕。
直到目前为止，葛尤扮演的特派员一直都挺和蔼的，被周铁男顶撞也没生气，被众人合伙忽悠的时候甚至还有点萌萌哒。
直到此时，打盹的老虎忽然睁开了眼睛。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特派员口含天宪，他是真的有本事折腾死几人。
孙校长正为难间，就听一声荷兰口音的英语响起：“n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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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小铜匠穿着裴奎山的貂皮大衣又回来了。
不过他不是来解围的，而是来复仇的。
《驴得水》这部电影讽刺的东西挺多的，其中之一就是教育。
学校的基本职责就是教授学生知识，但知识并不等于道德。
在学外语之前，小铜匠是个很淳朴很善良的人，等他接受了教育，有了知识，觉醒了自我，一些别的东西也随之应运而生。
“我要你开除张一曼老师！”
“她骂我是牲口！”
王保强穿着一身貂皮大衣，目露凶光地看着秦海露。
小铜匠本以为在张一曼这里得到了尊重，爱情，和希望，他付出了真心，但没想到张一曼这个坏女人，只把他当牲口，睡完就不认账。
现在他成了吕得水，依靠美国人和特派员，获得了某种权力，自然要报复回来。
“都是知识分子，都有知识分子的脾气，”葛尤又恢复了那副慢悠悠的样子，“这样吧，张一曼老师不是骂了你嘛，那我们就一起骂她，骂到你满意为止。”
“组织一下吧，孙校长。”葛尤抬抬下巴，轻描淡写地道。
在真正的权力面前，知识分子的骄傲、尊严、人格、浪漫，脆弱得不堪一击。
人性的丑恶被无限地放大，一向自认自由而独立的知识分子们，终于被撕掉了那层体面的外衣，开始像野狗一样互相撕咬起来。
第一个沦陷的是郭竟飞饰演的裴奎山。
在和张一曼睡过以后，裴奎山同样对张一曼动过心。
他满心以为这个姑娘的“荡妇”名声是被恶意中伤，张一曼在骨子里，仍然是个可以过日子的好姑娘。
但张一曼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对不起，他们没骂错。
我睡那些男老师是为了爽，睡你一样是为了爽……
直到张一曼睡了铜匠，裴奎山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一点。
于是自觉被羞辱的裴奎山，在这一刻，将全部的恶意都倾泻了出来。
“张一曼，你就是个表子，贱……对不起，导演，我……”郭竟飞骂了两句，一时卡了壳。
“这段台词太恶毒了，我感觉我不光是在羞辱张一曼，我自己也感觉到一股羞耻感。”
他从来没那么恶毒地骂过别人。
葛尤看看江瑜，意思是，还愣着干什么，该你上场了。
他发现江瑜导戏的能力一般，不过讲戏的能力还行。
对人物分析非常透彻，也会给演员做工作，每当剧组的演员表演状态不对的时候，他跑过去逼逼几句，基本都能搞定。
江瑜看着郭竟飞，试着引导他道：“你再想一下，裴奎山对张一曼是什么感情？”
“这个我知道，他是被拒绝了，然后发现自己喜欢的姑娘是个荡妇，所以恼羞成怒了。”
江瑜道：“差不多，其实简单来说，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本来俩人打个友谊炮，结果裴奎山动感情了，觉得自己被绿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约炮还能约出感情来，等发现自己玩过的女人还有别的男人时，居然也会觉得自己被绿了。
裴奎山就是因此而恼羞成怒。
这一点郭竟飞和江瑜分析的差不多，不过他卡壳的原因却不在这里。
“要不要休息一下？”江瑜问。
“不用不用，我调整一下就行，”郭竟飞到底是非常优秀的话剧演员，很快便调整了回来，深吸口气，走到秦海露面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鼓起全身的勇气，带着猛兽般的恶意，将生而为人的体面和自尊一把撕下，将最恶毒的话语喷泄而出：
“张一曼，你就是个表子，贱货，你在城里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啊，和自己的老师搞破鞋，一个学校里的男老师十个你睡过九个！”
“你有什么资格装清高，谁睡你是看得起你，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挑挑拣拣的？！”
“你特么连表子都不如，表子是为了赚钱，你呢，你倒贴！你特么就是个公共厕所！谁想上就能上……”
对一个女人最致命的侮辱，就是骂她是个表子。
范炜见他越骂越不像话，连忙冲过去将他拖走。
郭竟飞却越骂越起劲儿，“你就是个表子！贱货！烂裤裆……”
到最后，郭竟飞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卡！”
“怎么样？”江瑜走过去问他道。
郭竟飞坐在地上，抹了把汗水，勉强笑道：“没想到，骂人也这么难哈。”
江瑜道：“因为你是个斯文人，一回生，二回熟，这么恶毒的台词，你多演几遍，最后就会觉得根本不算事儿了。”
郭竟飞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对，所以人真的一次都不能作恶。”
他也算是体验派演员，在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受到攻击的不止是张一曼，还有他自己。
一直到演完，他才恍然明白过来。
恶毒是一把双刃剑。
当你怀着恶意，试图用那些恶毒的话摧毁别人的时候，其实首先被摧毁的，是自己生而为人的善良和体面。
179章 大河堡上空悠悠
运气每个人都有，只是来的或早或晚。
刘爸的经历正好印证了这句话。
人到中年，下岗失业，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应该是致命的打击。
他也为此焦虑了好久。
直到他加入了江瑜的九六传媒。
每天基本都没啥活，工资还照发，虽然钱不多，但刘爸既没有房贷，也没有车贷，自家女儿还成了大明星。
到了他这個地步，赚钱多少已经没有意义了。
所以刘爸感觉自己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
唯一的苦恼就是钓鱼总是空军，然后被陈阳无情嘲笑。
为了钓鱼，他特地买了上千块的装备，但到目前为止，除了几尾巴掌大的小鱼外，啥也没钓上来。
“哎哟，刘叔你这打猎回来了啊。”
刘爸开着车回到96传媒的小独栋，陈阳在门口迎接着，“我看看，今天又钓回什么了。”
“嗯，今天不错，钓回了一堆玉米，大丰收啊。”
刘爸黑着脸，一言不发进卫生间洗手去了。
陈阳在背后狂笑。
有道是钓鱼佬永不空军，鱼钓不上来，那就从老乡地里掰点玉米带回来，反正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
陈阳嘲笑了一通，心情大好，冲着刘爸的背影喊道：“二楼的灯又坏了，你待会儿给修一下啊。”
说完也不管刘爸答没答应，转身回工位上工作去了。
刘爸清闲，她可不能清闲，江瑜不在，她就是96传媒的话事人，每天一堆事儿等着她呢。
要说陈阳也算是九六传媒的元老了，眼睁睁看着江瑜从一个小演员，在广告界、音乐界，影视界逐渐打响名气，一步步走到今天，一发而不可收拾。
哪怕到现在，还有一堆乡镇企业四处托人找江瑜拍广告呢。
没办法，“肾宝”、“好自然”、“金坷垃”那几条广告实在太过魔性，在天朝广告界简直是泥石流一般的存在。
江湖传言，想要请小江导演在电视上拍个广告，没七位数都免开尊口。
不过哪怕给这么多钱，小江总大概率也是不会接的。
“这都是钱啊，”陈阳心痛地将那一溜广告邀约的邮件送进了垃圾桶。
除了广告邀约，邮箱里还收到了一堆剧本。
以前那些导演还要带着剧本四处拜访影视公司，现在有了互联网，倒是方便了许多。
许多郁郁不得志的导演、编剧会选择海投剧本，看看有没有哪个瞎了眼的影视公司，一时昏了头肯给他投钱。
这种邮件呢，陈阳就无权处理了，只能保存起来，等着江瑜回来挑选。
说不定垃圾堆里也能找出珍珠来呢。
处理完邮件，陈阳又翻出《步步惊心》的剧本，开始挑选起了演员。
《步步惊心》是一部辫子戏，里面有一堆剃头的阿哥，大陆美男不少，可是愿意剃头，剃完头又好看的男演员还真不多见。
聂元算一个，原作者桐花也说过她写四爷，其实是对照着聂元来写的。
原时空糖人拍《步步惊心》，第一个找的就是聂元，只可惜那时的聂元拍了太多辫子戏，不想再拍了。
糖人又去找霍剑华，胡戈，结果要么是没档期，要么是不愿意剃头，无奈之下才找到了隆力奇。
结果一举让隆力奇再度翻红，顺带着还白捡一个漂亮媳妇。
陈阳翻着演员册，里面收集了几乎所有圈内有头有脸的男明星，可是能入她眼的，还真不多。
“忙着呐，”刘爸去二楼修完节能灯，心情大好，又背着手晃悠下来，走到陈阳身后，往桌上看了眼，“哟，挑演员呐。”
“嗯，给你女儿选妃呢，”陈阳开玩笑道。
“什么玩意儿？”刘爸问道。
“我在这儿挑阿哥呢，大清九子夺嫡听说过没有，这些阿哥都喜欢你女儿。”
刘爸道：“什么叫喜欢我女儿啊，那是喜欢我女儿演的角色，她是演那个若曦吗？”
《步步惊心》的影视版权就是他和陈阳一块谈下来的，那小说他也翻过。
不过中年男人根本看不了这种小女生的情情爱爱，陈阳倒是看得泪水连连的，直说江瑜眼光好，这部小说拍成电视剧，绝对能火。
“既然是思思演女主，你还操心个什么劲儿，交给江瑜去烦呗。”
刘爸看得清楚，既然是刘思思演女主，又是一部爱情主题的电视剧，那么江瑜肯定得进去演个男主角，其他角色他心里八成也有数，陈阳根本犯不着发愁。
“哎，我也知道啊，但是……”陈阳忧愁道：“我也总不能闲着啊，小江总走了，我们公司都没事儿干了。”
“光拿钱不干活还不好？”刘爸对陈阳的觉悟表示十分怀疑。
“你……算了，你不懂。”
陈阳欲言又止。
江瑜离开前和她透露过，《步步惊心》这个项目结束后，九六传媒搞不好就要被有酷收购了，到时候公司会扩大几倍，成为真正专业的影视巨头。
如今的九六传媒，说白了就是靠江瑜一个人撑起来的，根本不具备造血能力，江瑜一旦离开，公司立刻就停摆，引入资本，扩大规模，几乎是势在必行的。
对此，陈阳是既喜且忧。
喜的是被收购后公司能扩大规模，她也能分到一些股份，搞不好还能升职加薪。
忧的是万一公司人员规模扩大了，来了一票更加专业的人才，她被发现是个水货该怎么办？
刘爸摇摇头，根本理解不了这些打工人的心思，转身去折腾他那些玉米去了，留下陈阳一个人独自忧愁。
在她身后的墙上，贴着一段标语：
诸葛亮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箭那么少？
关羽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士兵那么少？
张飞从来不问刘备，兵临城下我该怎么办？
于是有了草船借箭、有了过五斩六将、有了据水断桥吓退曹兵……
——如若万事俱备你的价值何在！
不要问公司能给你什么，要问你能为公司做什么！
每次看到这段标语，陈阳就深深地感觉到挫败。
她好像什么都不能为公司做，公司全是江瑜一个撑起来的，她就是个废物，呜呜呜……
“不行，我一定要向江总证明我的价值！”
陈阳颓废半天，还是爬了起来，挥舞下小拳头，雄心勃勃地翻开演员名册继续奋斗。
江总说了，一旦公司被收购，起码给她价值不低于三十万的期权。
只要有酷能够上市，这些期权立马就能兑换成现金！
三十万哦，你敢想吗？
陈阳每次一想到江瑜的画的大饼，立马就斗志昂扬起来。
因为她知道，和那些无良老板不同，江瑜画的饼，是真的能兑现的！
……
人是一种习惯性很强的动物。
江瑜曾经也觉得离开互联网，离开空调，他就会死。
可真等他来到大河堡拍电影，一个多月下来，平时每三天才能洗一次澡，他居然也习惯了下来。
这里虽然条件艰苦了点，但眼看着自己的剧本一点点被拍摄出来，那股子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葛尤走后，《驴得水》基本就进入了收尾阶段。
又过了半个月，主要戏份便全部拍完，只剩下了最后一场。
“你们看看，我这个是不是太鲜艳了，”范炜下身穿着大红的长裤，上身是红白条纹相间的衬衫，还带着红色的领结，整个人看着就特别喜庆。
秦海露也差不多，穿着一身同样红白风格的旗袍，她走过来绕着范炜转了一圈，“你要嫌太艳了，不如外面套个白色的西装。”
“哎，这个好，一曼还是你眼光最好。”
秦海露一笑，帮范炜穿好西装，又顺手往他头上戴了顶白色的帽子：“行了，帅气的老头。”
范炜乐呵呵地笑着。
另一边，郭竟飞、张驿、李芊三人也穿着同样喜庆的衣服，正嘻嘻哈哈地垫着脚比身高呢。
这几身衣服是江瑜特意让服装组做的，剧组里每个人都有，就等着杀青这一天让他们穿上，然后一起照个相。
“好了，大家快过来照相吧，”江瑜架好照相机机，招呼着几人。
秦海露扶着范炜来到照相机前坐下，四人在他身后和两旁站好。
李芊看看几人，笑道：“哎，你们觉不觉得我们这样穿好像马戏团啊。”
“就是，我也觉得，太喜庆了。”
“还不都怪江瑜，他非要我们穿成这样，来照相留念。”
“好了，看镜头，三，二，……”江瑜聚好焦，开始倒计时
几人连忙停下声讨江瑜的声音，一起微笑着看向镜头。
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无忧无虑。
“一！”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一旁的摄像机将这些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作为电影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他们记忆的一部分。
“我宣布，”所有人一起看向江瑜，江瑜在众人的目光中大声喊道：“《驴得水》正式杀青啦！”
“噢！”
众人一起欢呼道。
就连沉稳的赵飞，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近两个月的辛苦，终于结束了，他们的努力，也终于有了回报了。
他们的电影杀青了！
江瑜也特别开心，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心里满满的全是成就感。
“杀青了，杀青了，”张驿看看李芊，看看秦海露，开心地傻笑着。
《驴得水》拍了一个多月，大家一起跟着电影里的人物经历情感上的大起大落，电影结束了，彼此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拍到最后，张驿甚至都感觉，自己好像真成了大河堡小学里的支教老师。
这种感觉，还是上次拍《我的团长我的团》才有的。
于是他更加确信了，电影也是人生，演员的乐趣就在于，可以不断地体验各种不同的人生。
“是啊，想不到一眨眼就杀青了，时间过得真快，”郭竟飞也有些唏嘘。
刚来的时候，他没少抱怨这里条件太差，天天盼着赶紧拍完，赶紧回城。
现在终于杀青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江瑜，你拍的这张照片会洗出来吗？”秦海露过去问。
江瑜刚刚鼓捣的照相机，可不是道具，而是真家伙。
“肯定会洗出来啊，我要用来当剧照。”
“那好，到时候送我一张，我留个纪念。”
“我也要，莪也要，”李芊赶紧过来道。
张驿、郭竟飞也一起挤了过来。
江瑜笑道：“放心，到时候洗出来了一人送你们一张，还有这衣服也送你们了。”
“谢谢导演！”李芊开心道。
她还真挺喜欢这身红白条纹相间的连衣裤，穿着特别俏丽。
“导演有心了啊，”秦海露赞道。
她看得出来，江瑜将这一场戏当成杀青前的最后一出戏，肯定是特意安排过的。
而且还特意拍了这么一张鲜活的照片，作为杀青礼物送给他们，只能说明，江瑜是真的用了心的。
作为演员，遇到这么一个有诚意的导演，她也是十分感动。
张驿则问道：“我们穿得这么喜庆，和电影根本是两个风格，你怎么把这张照片当剧照？”
江瑜笑道：“这个你就先别问了，等电影上映了你们就懂了。”
“(ˉ▽￣～)切~~还卖关子，”李芊声讨他。
“哈哈哈，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一块吃西瓜去吧，”江瑜转移了话题，“然后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咱们进城吃馆子去。”
“我不吃西瓜，”李芊叫道：“我想吃驴肉火烧。”
“没问题，今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敞开了吃，”江瑜满口答应道。
秦海露道：“咱们剧组那头驴好可爱啊，看见我还会叫，我真的好想把它带回燕京。”
“对对对，我也是，就是怕驴不让上火车，”李芊附和。
江瑜道：“我有个办法，不如我们把它杀了做火烧吧，放进肚子里带回去……”
“卧槽，这是人说的话吗？”
“江瑜，我看你像火烧！”
“我提议，把导演做成火烧吧……”
“我赞成！”
“哈哈哈……”
众人嘻嘻哈哈地走出了教室。
两天后，剧组收拾完毕，带着装备离开了大河堡。
坐在拖拉机上，江瑜回目远望，蓝天白云下，那座古老的小学在风里静静地挺立着，明长城的遗迹隐藏着野草中若隐若现。
两个月前，他们空着手来到大河堡。
两个月后，他们离开大河堡，带走了一部名叫《驴得水》的电影。
大河堡并不在乎，仿佛他们从来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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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章放出来了，如果大家发现内容和173章一样，刷新一下就行，我修改了一下做了一些铺垫
180章 我要穿越
盛海，糖人影视公司。
《仙剑三》大火以后，糖人大赚一笔，蔡益蓉大手一挥，直接把整层楼都给包了下来。
公司上下都十分振奋，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糖人影视的领导层拢共只有两人，李国力主管创作，蔡益蓉负责商务，两人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说白了就是夫妻店。
按照糖人一贯的商业模式，每年会出产一到两部影视剧，然后将所有资源、精力全都压在这两部剧上。
好处是可以精益求精，容易出爆款，坏处则是一旦压错宝，资金收不回来，整个公司都会受到重创。
糖人后来没落，根本原因就是这样的创作模式，容错率实在太低。
蔡益蓉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便想趁着公司资金充足，多开几部戏，分担一下风险。
今年糖人押注的两部大戏分别是《天涯织女》和《侠盗一枝梅》，蔡益蓉犹嫌不足，又开始寻摸起了新项目。
现在网络小说非常火，尤其是穿越小说，蔡益蓉便突发奇想，既然游戏可以被改成电视剧，那么小说是不是也可以改编成电视剧呢？
这些天，她在网上翻来覆去地看小说，最后还真让她看中了一部——《步步惊心》。
网络小说改编剧火的有不少，但平心而论，无论是《琅琊榜》，还是《花千骨》，能火起来主要是因为编剧和制作团队足够牛逼，小说本身的故事其实并不出彩。
但《步步惊心》不一样，这部小说无论是文笔，情节，还是格局，都是极为上乘的。
所以《步步惊心》也号称是最适合改编的网络小说。
蔡益蓉花了一个晚上时间，通宵将这部小说刷完以后，当即兴冲冲地打电话让公司员工去找作者买版权。
她有预感，《步步惊心》这部剧只要能拍出来，绝对能够成为大热门！
“蔡总，”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蔡益蓉连忙将架在桌子上的脚收下来，正襟危坐，“进来。”
林雨芬推门进来，“蔡总，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蔡益蓉笑道：“多大人了，还玩这个，先说好消息吧。”
林雨芬顿了下，“不行，你先问坏消息。”
“好吧，坏消息是什么？”蔡益蓉无奈道。
有时候和自己的员工感情太好了也不是好事，她们根本不拿你当老板，一点威严都没有。
林雨芬道：“你不是让我去买《步步惊心》的版权吗，坏消息就是……”
“怎么，他们不愿意卖吗？”蔡益蓉急忙问道。
“比这个还要坏，我去找网站商谈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步步惊心》的改编权已经被别人提前卖走了，而且就是两个月前的事儿。”
“靠！”蔡益蓉气得拍了下桌子。
居然有人眼光和她一样好，而且下手比她还快，简直是不可原谅！
唉，大陆到底还是藏龙卧虎啊，聪明人不止她一个。
看中的项目被人抢先了，蔡益蓉有些气馁地躺在椅子上。
林雨芬道：“你怎么不问问好消息呢？”
蔡益蓉没好气地道：“我们的项目都被抢了，哪还有什么好消息。”
林雨芬笑道：“还真有，好消息就是，买下《步步惊心》版权的人我们也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谁啊？”蔡益蓉奇道。
她在脑海里飞快地将自己的合作伙伴检索了一遍，然后又全部排除。
没道理啊，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这种眼光的人啊。
“快说，到底是买的？”蔡益蓉催促道。
“说出来你肯定吓一跳，”林雨芬轻轻吐出两个字：“江瑜。”
“江瑜？”
蔡益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他不是在拍电影吗？”
林雨芬解释道：“我特意和网站那边打听过，他们告诉我，是一家名叫九六传媒的公司，打着江瑜的名义买下了这部小说的改编版权。”
“当时不是《失恋33天》大火嘛，江瑜又亲自和小说的作者长谈了一次，对方就同意给卖了。”
“这小子，还真是……”蔡益蓉捋捋自己的头发，心情极为复杂。
她是眼睁睁看着江瑜如何一步步从一个小演员，成长为前途无量的导演的。
现在想不到这小子居然都能和她抢项目了。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那些玄幻小说里的反派，为什么都喜欢说这句话：
此子断不可留！
“不对啊，”蔡益蓉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好消息？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林雨芬道：“这怎么不是好消息，你想想，江瑜买《步步惊心》是为了什么？这部小说的主角可是马尔泰·若曦。”
“噢，”蔡益蓉一下子明白过来。
江瑜自己不可能出演若曦，而且他是电影导演，大概率不会心血来潮，跑来拍古装偶像剧。
那么，他买这部小说的真相，估计只有一个——他是给刘思思买的！
这小子，对他女朋友还真好啊。
别人哄女朋友都是送包，送车，这小子倒好，直接送女主角。
蔡益蓉摸着下巴，居然有点羡慕起刘思思来了。
之前她还劝刘思思要以事业为重，免得被江瑜甩下太远。
没想到江瑜早就准备好了。
林雨芬又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和江瑜合作一下，他的那个什么九六传媒，就一草台班子，比咱们都不如，拍拍小成本电影还行，但根本制作不了这种大型的古装偶像剧。”
“所以他必然还是要影视公司合作的，这样一来，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蔡益蓉点点头，笑道：“是你的机会来了吧。”
林雨芬也笑，她是糖人公司为数不多的女导演，而且和江瑜关系非常好。
无论是《辛十四娘》，还是《射雕》里的杨康支线，都是她带队拍的，那时的江瑜，还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呢。
“行，那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蔡益蓉道：“你去燕京，找江瑜谈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行。”
……
燕京，华清嘉园。
江瑜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睡得昏天地暗。
剧组拍戏的时候，作息几乎都是日夜颠倒的，他就没怎么睡过好觉，两个月下来，人都瘦了半圈。
回到燕京后，江瑜第一件事就是补觉。
“启奏陛下，有刁民来电，是接了还是斩了……”
江瑜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手机铃声响起，他闭着眼睛摸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琳姐，你现在过来啊，什么，你都到我门口了？”
江瑜揉揉眼睛，爬起来，准备出去开门，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衣服还没穿，便又折回去把睡衣穿上。
一来二去，好半天才把大门打开。
“你金窝藏娇呢，这么墨迹，”贾琳抱着俩大西瓜，站在门口，埋怨道：“有拖鞋吗，给姐拿一双。”
“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江瑜招呼道。
贾琳直接脱了鞋，光着脚进来，“你这房子还真不错，离清北那么近，哎，你进去玩儿过吗？”
“没有，学校有什么可玩的，”江瑜从鞋柜里翻了翻，找出双刘思思的拖鞋扔给她。
贾琳伸脚试了试，结果穿不进去，“妈呀，我脚太胖了，这是你女朋友的吧？”
“是，她去横店拍戏去了。”
“我说也是，你瞧这桌子上的灰，你也不擦。”
“我这不是刚回来嘛，还没来得及打扫呢，你先坐会儿吧，”江瑜去厨房找了块抹布，简单地将桌椅擦了擦。
“我坐什么啊，跟我还客气，”贾琳直接光着脚，抱着西瓜进了厨房，然后顺手拿起水果刀，一刀捅进去，上下一转，直接将西瓜分成了两半。
“你这杀西瓜的手法够专业的啊，”江瑜靠在门口看着她。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七十平米小屋。
遥想当初，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江瑜还在忙活着高考，一眨眼，他大学都毕业了。
而贾琳，也华丽丽地从圆润，长成了肥胖，逐渐和江瑜回忆里的那个贾琳形象合二为一。
“你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啊？”江瑜对着脸盆，啃着西瓜问道。
“来看看你呗，”贾琳将一块西瓜皮扔进脸盆里，打了个嗝儿道：“怎么的，你成大腕儿了，我这个姐姐来看看也不行了？”
“你这话说的，”江瑜擦擦嘴道：“只要你不是空着手来，我肯定欢迎。”
“哈哈哈，你这无耻的样子一点没变。”
俩人说说笑笑，倒是有点找回当初一块合租时的感觉了。
吃完西瓜，贾琳进入了正题：“老弟，你今年还打算上春晚吗？”
“还说相声啊？”
“我也不太想说相声了，还是当初和你一块搞相声剧开心，现在怎么都觉得挺没劲儿的”
自从江瑜和贾琳一块上过春晚以后，贾琳的演艺事业便顺风顺水。
去年她和白凯男一块搞了个相声俱乐部，创作了《芝麻开门》、《大话捧逗》等多部相声，甚至还再次登上了春晚。
但怎么说呢，那些段子怎么看，怎么少了点意思，始终处于一种尬笑和无聊的中间状态。
远没有当初和江瑜一起相亲的那个小品好玩儿。
现在圈内都说她是出道即巅峰。
离开了江瑜后，就再也创作不出好玩的作品来了。
白凯男给她出了个主意，你不是靠相亲上的春晚嘛，你把江瑜找来，再演个相亲的小品，炒个冷饭这不就又火起来了嘛。
贾琳自己心里很清楚，江瑜都成大明星，大导演了，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起演小品呢。
就算江瑜愿意，她自己也不愿意。
她不愿意让江瑜跌份儿，更不愿意蹭江瑜的热度。
这次跑来找江瑜来，一来是好长时间没见了，过来慰问一下，二来则是想看看江瑜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贾琳对江瑜的才华还是非常信任的。
这个年轻人脑子里就仿佛装了水龙头一样，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哗啦啦地往外冒。
江瑜听完她的苦恼以后，心里便有数了。
别说，他还真有招儿。
“姐，你知道啥叫穿越不？”
“穿越？什么玩意儿？”
贾琳不看网络小说，自然不清楚这个概念。
“穿越题材”在天朝真正传播开，除了网络小说的影响力外，还要归功于《神话》和《步步惊心》这两部大热门的影视剧。
而此时，这两部剧还没上呢，对于广大的天朝老百姓来说，穿越其实是个陌生概念。
江瑜便给解释了一下，“穿越就是说你通过时空隧道，回到过去，成为古人，比如说吧，你一觉睡醒，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古香古色的床上，变成了一个角色大美人儿，特别瘦，特别苗条……”
“你再说小心我捶你啊，”贾琳拍了他一下。
江瑜躲过去，笑道：“你正照着镜子美呢，就见一个大汉抄着刀闯进来，嫂嫂，武松有话说！”
“潘金莲啊？哈哈哈……”贾琳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个叫穿越，懂了不？”
“你这么说莪就懂了，就是回到古代，变成古人呗，搞不好就变成潘金莲被武松宰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江瑜继续道：“你想啊，你好容易穿越到古代，结果便成潘金莲被武松打死，心里肯定不服啊，继续穿越，这一次你变成了一个男人。”
贾琳接哏道：“哦，还能变成男人，这次穿越成谁了？”
“你穿越成一名绝世武将了，你胯下骑着骏马，身上穿着盔甲，手里拎着长枪，麾下八千将士，身后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斗大的华字，那叫一个威风。”
“嚯，然后呢？”
“然后就见对面阵营过来一名武将，枣红脸，留着长胡子，头上还戴着绿帽子……”
“这谁啊，怎么还戴绿帽子？”贾琳逐渐进入了捧哏角色。
江瑜道：“他喜欢戴绿帽子啊，这叫时尚。”
“这哪时尚了？”
“在那个年代这就是时尚，他不光喜欢戴绿帽子，手里还提着青龙偃月刀，骑着马过来以后，拿刀一指你，阁下便是华雄？”
贾琳明白过来了，“嘿，温酒展华雄啊？哈哈哈，太惨了，这下又要死了……”
江瑜一拍桌子，仿如惊堂木，“你就说这个题材，好不好玩吧？”
181章 小品这样演江瑜直呼内行
在老郭上春晚前，曾经有过一段创造高峰期。
《托妻献子》、《西征梦》、《我要穿越》都是那时候创作的段子，这些段子也确实好笑，可以称得上是经典。
后来成了角儿了，整天念叨“穷长奸计，富长良心”，坐在评委席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段子也是越来越无聊，那点子幽默感估计都让藏秘排油给排出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要穿越》这个作品质量确实不错，在相声界算是难得的创新之作了。
最重要的是，它足够干净。
既没有屎尿屁和伦理哏，也没有讽刺社会，纯粹是借着“穿越”这个概念，讲几个笑话逗大伙玩儿，拿来上春晚再合适不过了。
贾琳看着江瑜，眼中异彩连连。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才华，但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有才华。
随口唠唠闲嗑，就能唠出这种经典的段子来。
“你干嘛？”
江瑜发现贾琳伸手来摸自己脑袋。
贾琳在脑门上摸了一把，收回手，一脸的佩服：“我就想看看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多奇思妙想呢。”
换了她，八辈子也写不出这种段子来啊。
江瑜心说，你要是重生一次，你也能行，有才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小黑胖子啊。
不过此时的老郭估计还在四处走穴，养活那帮子徒弟呢，《我要穿越》这个段子大概率还没创作出来。
江瑜也就大言不惭地笑纳了那份荣耀。
“这个艺术啊，来源于生活，你得多看多想，才能有灵感。”
贾琳笑道：“按我这个体格子，估计只能多吃多睡。”
“哈哈哈，难得你有这个自知之明。”
“讨厌，”贾琳娇羞地拍了他一下，随后又正色道：“那你说，咱就是围绕这个主题，不停地穿越成那些倒霉鬼呗？”
她听江瑜讲完那两个小段子，基本就摸清了这个包袱的套路。
大致就是“她”幻想穿越到古代，去实现自己的愿望，结果愿望倒是达成了，“她”人也没了。
如此形成一个反差，笑点便来了。
江瑜点头道：“对，不过有两点要注意，第一就是穿越的对象必须是名人，观众必须耳熟能详，至少得是潘金莲、杨玉环这个级别的。”
“再一个，我建议你最好挖掘一下自身的特点，然后针对性地去写段子。”
“特点？”贾琳道：“我特别胖算吗？”
“算，当然算，”江瑜笑道：“除了胖，你还穷，没有对象，这些都是特点……”
江瑜躲过她的普通攻击，继续道：“如果你能把这些特点融入到作品里去，那么就成了你的人设。”
有了人设，后面的段子也就好写了。
比如贾琳长得丑，所以想变成美女，结果穿越成了潘金莲。
再比如贾琳胖啊，所以想回到一个以胖为美的时代，也就是唐朝，结果穿越成了杨玉环，刚穿过去就到了马嵬坡。
再再比如，贾琳没对象，便想嫁给一个有才华，长得帅的男人，别说，穿越以后愿望还真实现了。
唯一的问题是，她老公姓陈，名世美。
俩人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讨论，很快就把要穿越的人物给确定了下来，这个相声的基本脉络也就随之确定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通过排练，去打磨笑点，这些贾琳自己就能搞定，基本也就不用江瑜再操心了。
“江瑜，你不去说相声，那真是屈才了。”
贾琳干掉大半个西瓜，撑得不行，摸着肚子躺在椅子上，伸手给江瑜竖了个大拇指。
江瑜也有点撑，站起身道：“我要说相声，那才真是屈才了呢。”
“也对，拍电影肯定比说相声赚钱，”贾琳一面高兴，一面又有些感慨。
当年她处于低谷的时候，江瑜写了个相亲的段子，拯救她于水火。
如今她陷入瓶颈期，和江瑜聊了一会儿天，便又有了一个绝佳的创意。
说江瑜是她的贵人，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她也不能总靠江瑜吧？
“老弟，你教教姐呗，你平时都是怎么创作的，有什么经验分享一下呗？”
贾琳虚心求教道。
江瑜回头笑道，“我的创作经验总结起来其实就两个字，想知道吗？”
“想啊。”
“哎呀，我这屋子太乱了，地板上都是灰，也没人给打扫一下……”江瑜装模作样地苦恼道。
贾琳二话不说，起身抄起拖把，“你放心，今天你姐豁出去了，有什么要干的活，你尽管吩咐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江瑜笑道：“你帮我把地拖了，饭做了，衣服床单洗了，还有我家玻璃窗也脏了，得擦一下，还有就是……”
“咳，”贾琳咳嗽了一下，“我提醒你一下，做人不能太过分。”
江瑜哈哈一下，见好就收，道：“行，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将我的独家创作秘诀传授给你，简单来说，就两个字，一个是抄，一个是嘲。”
“抄？抄袭啊？”
“怎么是抄袭呢，是借鉴！”
江瑜纠正道：“国内的喜剧产业其实刚处于起步阶段，像日韩、欧美比咱们发达多了，他们的许多节目我们都可以借鉴回来。”
贾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后来的那些个小品，基本都是从棒子国“抄”回来的。
江瑜这算是提前泄露天机了。
“再说嘲，也就是讽刺，这个要高级一点。”
江瑜道：“其实并搞笑不难，无非就是找一个小人物，让他倒霉，观众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开心地哈哈一乐。”
“但是呢，这个小人物的选择非常关键。”
比如说孔乙己吧。
孔乙己这个人物为毛经典呢？
试想，一个小镇做题家，好容易通过高考，上了大学，学了点无用的知识，毕业后高不成低不就，一事无成。
他读了点书，自认知识分子，看不起那些底层的劳动人民，可又无法摆脱底层的生活。
十二年苦读，换来的一纸大学文凭——那身脱不掉的长衫，成了他最后的尊严。
可即使穿着长衫，他也只能站着喝酒。
既不甘心向下融入底层，又无法向上突破阶层，最后只能在孩子面前找找存在感。
“你知道泰勒级数的四种展开方法吗？”
小伙计努着嘴走了，心说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吗？
何况我们掌柜的记账，也从来不用微积分。
孔乙己叹息着，很是惋惜的样子，耳边传来大伙无情的嘲笑声：“孔乙己，你怎么连个编制都捞不到呢？”
屋内外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滑稽吗？
滑稽。
人人都笑孔乙己，最后人人都成了孔乙己。
所以孔乙己成了最高明、最经典的喜剧角色。
迅哥儿的功底由此也可见一斑。
老郭早期的《西征梦》、《我是黑社会》，其实还有点孔乙己的味道，都是社会底层小人物苦苦挣扎的故事。
后来成名了，脱离了底层的环境，就再也创作不出那样鲜活的人物了。
这个“嘲”，嘲的是大众和社会。
像贾琳这类的喜剧人，又要更低一级，只能“嘲”自己，也就是自黑。
拿自己长得又丑又胖这样的缺陷去逗乐观众。
不过贾琳此时还处于一个摸索阶段，对自身的定位并不明确，听江瑜说“自黑”，便若有所悟。
通过这段时间的演出，她也发现了，自己越长越胖，观众反而越笑越开心。
她一开始觉得可能是自己长胖以后变喜庆了，现在江瑜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过来原因。
观众太喜欢在舞台上看到一个胖胖的丫头，各种滑稽、狼狈的样子了，这会让他们有一种优越感。
所以许多喜剧演员给观众带来快乐，自己却并不快乐，有的甚至会陷入抑郁之中。
因为不是谁都能十年如一日地抛弃自尊，在舞台上扮演一个倒霉蛋的。
喜剧演员的悲哀之处，也就在这里。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过来了。”
被江瑜一语惊醒，贾琳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的优势在这里。
她心大，倒不觉得这有啥好悲哀的。
赚钱呢，哪有空悲哀？
“行，你先琢磨吧，我补个觉去，”江瑜打着呵欠，准备回房继续睡会儿。
贾琳贴心地道：“行，你睡吧，等会儿我把饭做好了喊你。”
江瑜答应一声，便扑通一声关上了门。
贾琳拄着拖把，将地板上的灰尘一下一下地清理干净，脑子里思绪纷飞。
做这种机械性的工作时，最适合思考问题。
她和江瑜是2004年底认识的，如今一转眼都四年多了，这四年里，贾琳拢共参加了几百场演出，还上过一次春晚，积攒了极为丰富的舞台经验。
但始终不温不火。
贾琳也分析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缺少连续创作好作品的能力，没办法频繁刷脸，让观众记住自己。
但江瑜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原因。
——她的人设不够清晰。
丑，穷，胖，没人疼没人爱……这些是她的人设。
她后面的作品，应该都要围绕这个人设来展开。
贾琳低头瞅瞅，在肚子前头，隐约能看见一点脚尖。
江湖传言，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但还有一种可能，是胖得看不见。
妈呀，看来还是得继续增肥啊。
贾琳幽幽地叹了口气。
……
“小江总，你可算回来了。”
贾琳走后，江瑜又休整了一天，才来到九六传媒的独栋小楼。
如今的江瑜已经不可能再花费大量时间，去参加春晚排练了。
他的事业重心都放在了公司的项目上。
陈阳抱着他的胳膊，直接将其拖到了工位上。
“你快看看吧，我这里都攒了一堆儿活了。”
“都什么啊？”江瑜问。
陈阳充分发挥出了一个秘书该有的素质，将江瑜不在的这两个多月的工作，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等着老板回来临幸。
“首先是广告邀约，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再去拍商业广告了，所以我都帮你给回了。”
江瑜点点头，“做得好。”
拍广告对他来说只是练手，现在的他没有必要再为了那点薪酬去拍广告了。
“不过，老马奔腾那边转过来几条央视的公益广告邀请，我帮你保留下来了，”陈阳将几份文件递给他。
“央视那边搞了个专题活动，叫公益广告也是一盏灯，向社会各界征集公益广告，宣传真善美，弘扬正能量。”
“你不是说咱们除了赚钱，也要承担一些社会责任嘛，我就给保留下来了。”
江瑜接过文件大致翻了翻，发现央视搞的这个专题还真挺有意思。
不限制题材和交稿时间，只给出了一些主题，如亲情、环保、遵守交通规则之类的，唯一的要求是要有创意，要足够动人。
江瑜之前给老马奔腾拍广告，那边的负责人对他产生了很深的印象，知道江大导最不缺的就是创意，便直接邀请了他。
看着这些命题，江瑜脑子里顿时灵感如泉涌。
他在后世看过不少有意思的公益广告，提前拍出来也未尝不可。
在江瑜买完房、身家千万以后，他就发现人不能光为了钱活着，偶尔还是应该为社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说拍公益广告这个事情，他就很有兴趣。
“还有别的吗？”江瑜将那几分文件收起来问道。
“嗯，”陈阳又抽出一个文件夹来，“你之前让我做《步步惊心》的策划案，我大概把几个主要演员给确定了一下，不过目前还没有联系他们，你先看一下。”
江瑜翻开一看，只见陈阳已经细心地制作了一张人物表，将《步步惊心》里的主要角色全都列了出来，下面标注着性格和人物关系，旁边则贴着演员照片。
首先是康熙，旁边赫然贴着张铁临的照片。
江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确定你想让皇阿玛来演康熙？”
“不都是皇阿玛吗？”陈阳还振振有词的，“而且性格也都很相似。”
“哪相似了，皇阿玛那是逗比好吧，”江瑜直接将这个提案给否了。
然后翻到第二页，继续看。
第二页是老四，待定演员为聂元和刘凯威。
江瑜思索了一下，发现这两个演员还是很契合四爷的。
聂元自不必说，刘凯威也确实很有霸道总裁的风范。
《千山暮雪》里的莫绍谦，可以说是国内最早的霸道总裁了，刘凯威也确实演出了总裁的那种隐忍、冷酷和斯文来。
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剃头。
第三页是老八，待定演员为赵红飞和乔震宇。
陈阳解释道：“八爷是丰神如玉，玉树临风的那种类型，所以演员一定得帅。”
江瑜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这个判断。
在美色这一块，江瑜只服过两个人，一个是胡戈，另一个就是乔震宇，。
圈里只有这两个男人能在美貌上和他一较高下。
只不过……
“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你家主子我吗？”江瑜抬头问道。
“你？”陈阳伸手又翻开了一页，“喏，十四爷，我觉得你最合适了。”
这一页陈阳只贴了江瑜的照片，配图是杨康的剧照。
她一早猜到女主角是自家老板娘，那么自家老板出演老十四无疑是最合适的。
谁让若曦最后嫁给了老十四呢。
江瑜正要话说，就听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他抬起一看，是蔡益蓉打来的。
－－－－－－题外话－－－－－－
这章修改完了，4400字，大家刷新一下就好。
182章 我要你
蔡益蓉的电话让江瑜倒是有些惊讶，想不到糖人的消息这么快。
他这边刚把《步步惊心》立项，蔡益蓉的电话就打来了。
结果几句一聊他才知道，不是糖人的消息快，而是他们的动作快。
要是他再慢一点，《步步惊心》的版权搞不好就被糖人给拿下了。
蔡益蓉虽然对江瑜抢先一步拿下版权的事有些不满，但她到底不像于证那样不要脸，没有版权就另起炉灶抄一部出来，便只能寻求和江瑜合作。
正好江瑜自己也吃不下《步步惊心》这样的大制作，和糖人合作，算是双赢。
别的不说，原时空《步步惊心》的投资在5000万以上，他还真没这个实力一口气掏出这么大笔资金来。
于是俩人一拍即合，约定好双方共同开发《步步惊心》这个项目，至于具体出资事宜，得等江瑜去盛海之后再详谈。
暂时敲定和糖人的合作以后，江瑜便将精力放到了公益广告的制作上。
至于《驴得水》的后期制作，则直接交给了专业的剪辑公司，反倒不如江瑜操心。
每個导演都有自己熟悉的剪辑师，江瑜现在的这个剪辑师名叫张晓凡，在圈内也算是鼎鼎有名了，《疯狂的赛车》、《太阳照常升起》都是出自他手。
除了价格太贵，没别的毛病。
“环保、亲情、友善，这么多主题，江总你拍哪个？”陈阳问道。
“没有爱情吗？”江瑜问。
“爱情需要公益广告来宣传吗？”陈阳反问。
“也是，”江瑜了然。
一个社会越是宣传什么，就越是说明缺什么。
比如说大天朝就特别喜欢宣传无私奉献……
江瑜想了想道：“那我就拍亲情吧。”
他是孤儿出身，对亲情没什么概念。
对妈妈的回忆，也只剩下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坐在床头温柔地哄他睡觉。
连她长什么样子，江瑜都不记得了。
有时候江瑜傍晚一个人在小区里散步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年轻的妈妈和善良的小姨子带着孩子玩耍。
那时他也会想，父母子女，其实就是一场轮回的交替。
妈妈年轻的时候，孩子还那么小，等孩子一点点地长大成人，妈妈已经老了，扶墙走路，踏不出脚步声。
江瑜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顿时有了想法。
“你帮我联系老马奔腾那边，邀请两个小演员过来，再邀请一个老太太。”江瑜对陈阳简单地说了下要求。
“行，就这三个演员吗？”
“你帮我找这三个演员就行，剩下的我去联系。”
“没问题！”陈阳很开心地答应了。
对她来说，不怕事儿多，就怕没事儿干。
只要江瑜还需要她，就说明她对这个公司还是有价值的！
俩人随即分头行动，陈阳去联系演员，江瑜则拉着秦海露来到了卢志强的音乐工作室。
“你居然还会写歌？”秦海露十分惊奇。
“你家里才通网啊？”江瑜揶揄，“我以前发了那么多歌，你不会都没听过吧？”
“没有，我不听歌，”秦海露摇头。
“那你等会儿可得好好听，我写的歌可好听了。”
“得了吧你，”秦海露表示自己根本不信。
她倒也不是不看好江瑜，纯粹是俩人平时比较聊得来，江瑜每次嘚瑟，她就过来打击一下。
江瑜道：“你别不信啊，我的歌可有名了，搞不好你还给我贡献过彩铃钱呢。”
“我不用彩铃，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那你会上网吗？”
“会啊，网络小说你看过吗？我特别喜欢在网上看那种霸道总裁文。”
“比如说？”
“比如……我最近就特别喜欢一本《盛世甜婚之双面总裁的契约小娇妻》，真的超级甜……”
提到小说，秦海露来了兴趣，劲劲儿地分享道。
“女主角有个后妈对她特别凶，平时都让她住在狗窝里，后来她爸欠了一大笔钱还不上，就把女主角抵押给总裁了……”
江瑜接过来道：“是不是女主角为了替父还债，就和总裁签了契约，整天被总裁蹂躏，然后契约到期，女主角逃离魔窟，总裁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女主角了，又想把她给追回来？”
“对对对，你也看过？”秦海露激动道，“真的超级好看。”
江瑜简直想捂脸，“话说海露姐你这么喜欢霸道总裁，那你认识黄小明吗？”
“认识啊，干嘛？”
“让他现场给你演一段啊，”江瑜学着小明哥油腻一笑，“女人，你最好给我舔干净……”
这下轮到秦海露想捂脸了，“霸道总裁要是这个样子的，我非得一巴掌拍死他不可。”
她倒是分得清现实和小说，霸道总裁这种生物也就在小说里看看，一旦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等待他的估计就是刑法了。
俩人闲扯淡间，卢志强已经准备好了录音室，走过来道：“那边已经就位了，随时可以录制了。”
“江瑜你先来吧，”秦海露伸手示意道。
“行，”江瑜放下手机走进了录音室，戴上了耳麦。
录音室外，秦海露跟着卢志强戴上耳机，隔着玻璃看着里面。
江瑜收到卢志强的手势后，便轻轻开了桑。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我的姑娘……”
秦海露惊奇地看向卢志强，“真的假的？江瑜唱歌这么好听？”
卢志强笑着点头道：“是这首歌的风格适合他，他的声音非常干净，所以我编曲的时候，只用了最简单的吉他，这样反而更能体现出旋律的美感。”
“而且江瑜是演员出身，非常擅长表达情感，所以听起来，会觉得非常动人……”
这些专业的音乐知识，秦海露也听不懂，她只是感觉江瑜唱得很有感觉。
仿佛一个年轻男子，抱着吉他坐在月下在对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轻轻诉说。
简单，却极致浪漫。
“都怪这夜色，撩人的风光
都怪这吉他，弹得太凄凉
哦，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我的姑娘
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江瑜轻轻吟唱，秦海露不知怎的，心跳忽然加速了起来。
她原以为她已经看惯了霸道总裁和小娇妻的各种虐恋，心冷得和大润发杀鱼的刀一样。
但没想到，还是不经意间被一首歌撩动了心弦。
秦海露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那个大河堡上的夜晚，院子里挂满了小灯泡，剧组杀了头驴，大家吃着驴肉火烧，放着唱片，跳着交际舞。
那应该是张一曼最开心，最自在的时光。
一曲结束，江瑜摘下耳麦出来，秦海露给他鼓了鼓掌，“厉害啊你，等我回去把你的歌全下回来听一遍。”
她这是第一次听江瑜唱歌，着实被惊艳到了。
江瑜哈哈一笑，“到你了，歌词都记住了吗？”
秦海露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了起来。
《我要你》这首歌既是《驴得水》这部电影的插曲，也是宣传曲，分男女一共两个版本，两个版本的歌词各不相同。
男声版本由江瑜来演唱，用于宣传。
女声版本自然由秦海露这个女主角来唱。
但秦海露从来没唱过歌，本来还以为江瑜唱得也不咋的，俩人糊弄一下就过去了，结果江瑜一波直接超神，秦海露便有些纠结了起来。
她要是唱得不好听，岂不是太丢脸了。
江瑜道：“你不用紧张，可以先找找张一曼的感觉，想象一下，这首歌不是你在唱，而是一个叫张一曼的女老师在唱……”
秦海露一下子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这首歌你是写给张一曼的啊？”
《驴得水》里张一曼有这样一句台词：莪要是在盛海，还有周璇什么事儿啊。
周璇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女歌星。
秦海露到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那句台词的意思。
原来江瑜早就已经铺垫好了，仿如高手收刀，毫厘不差。
“张一曼？”卢志强奇怪地问道。
“噢，我们之前拍了一部民国的电影，张一曼是里面的一个女老师，”秦海露解释道。
“我说这首歌怎么一股子旧盛海的风格呢，”卢志强恍然。
他在编曲的时候，就感觉《我要你》这首歌非常熟悉，老觉得以前在哪听过，还以为江瑜又跑岛国那儿抄了首歌回来（这小子有前科）。
结果他听遍岛国的音乐，也没找到出处。
后来一个朋友提醒他这首歌有一股浓浓的复古色彩，很像民国时期李香兰的那首《夜来香》。
卢志强找来一听，才发现这两首歌的旋律和风格极为相似。
然后卢志强就迷了。
江瑜对市场的把握一向很精准，对听众的爱好一直都拿捏得死死的，现在怎么搞起民国风了？
难道复古也成了潮流？
现在秦海露这么一说，卢志强才明白过来，感情江瑜是为了《驴得水》这部电影，特意给里面的女主角写了首歌啊。
嘿，你说这人是有多闲！
卢志强明白过来后，简直牙疼。
你有这情怀，多出两张专辑不香吗！
他的小工作室全靠着江瑜的歌养活呢。
江瑜挥挥手，表示你这等俗人哪能知道我的志向。
爷玩的是艺术！
秦海露进去后，戴上耳麦，深吸口气，想象着有驴肉火烧的那个夜晚，将自己再一次变成张一曼。
虽然电影里的张一曼好似是个荡妇，但秦海露仍然坚持认为，她的心里，还是在向往着爱情的。
因为在张一曼心里，大蒜皮也可以是雪花。
这样的女人，是多么的浪漫啊。
她没有道理不相信爱情。
这首《我要你》，由她来唱，确实最为合适。
秦海露酝酿着情绪，轻声唱道：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一曲终了，秦海露双面已然微微湿润。
她摘下耳麦，松了口气，兴冲冲地跑出来，“怎么样怎么样，可以吗……你们俩怎么不说话啊？”
她感觉那俩人的气氛有点奇怪。
江瑜看向卢志强，缓缓开口：“调音师，加个夜班能搞定吗？”
“够呛，”卢志强道，“她这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是能不能找着调的问题。”
“什么情况啊，我感觉我唱得挺好的啊，我自己都感动了，”秦海露不满道。
“大姐，你是把你自己感动了，可你也得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啊。”
“说真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用声音大小表现音调高低的，要都像你这样，调音师估计得累死。”江瑜可劲儿地损她。
秦海露道：“我不信，你就胡说，你让我自己听听。”
卢志强递给她一个耳机，然后在调音台上鼓捣了几下，点击了播放。
十秒钟后。
秦海露面色复杂地摘下了耳机，再也不敢还嘴了。
“我就说我不会唱歌，你非要让我唱，现在唱成这样……”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有人唱歌是很好听，有人唱歌是很好笑。
“没事儿，你慢慢练，咱们离上映还有好几个月呢，”江瑜笑道：“不求你唱得多好听，一百分你只要拿六十分就够。”
对付这种选手，江瑜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刘思思同学，也是这么被他调教过来的。
后遗症就是，他再也不敢给刘姑娘写歌了。
“那行吧，”秦海露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要不是为了《驴得水》这部电影，她才懒得练什么唱歌呢。
“对了，露姐你要是不忙的话，再帮我拍个公益广告呗，抽一天功夫就行。”
所谓公益广告，自然是没有钱的，咖小的江瑜看不上，咖大的不愿意来。
正好江瑜和秦海露关系不错，正好抓她的壮丁。
“我不拍，我没空，”秦海露坐在沙发上，有点自暴自弃了。
“这个可是央视的项目哦，要在少儿频道播放的。”
“我不，我要回去看小说，马上就大结局了。”
“这个简单，我把小说结局告诉你不就完了嘛。”
江瑜语速飞快地道：“大结局就是，霸道总裁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女主角恨死了总裁，死活都不想回去，结果突然晕倒，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然后恶毒女二号各种加害，想要害死女主角，霸道总裁大怒，抱着女主角来到医院，对医生说，我的女人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就让整个世界给她陪葬！”
“最后女主角被感动了，和霸道总裁没羞没臊地在一起了。”
被剧透的秦海露：？？？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你从哪看的大结局？”
“嗨，这种霸道总裁的小说都是一个模子。”
秦海露：……
啊啊啊，江瑜我恨你！
秦海露差点抓狂。
“来自秦海露的负能量，+999！”
183章 爸爸的谎言和妈妈的等待
公益广告又名公共服务广告，即不以盈利为目的，而为公共利益服务的广告。
1987年，央视办了个《广而告之》栏目，开了天朝公益广告的先河，此后央视，以及市级以上电视台，都专门设置了公益广告时段，用以播放不同主题的公益广告。
在移动互联网的大潮拉开前，央视一直是天朝最大的视频媒体平台，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广告投稿。
王昌明的主要工作就是从中筛选出优秀的作品，再送到上面去给领导过目。
下午两点半，王昌明带薪睡完午觉，准时开始工作。
往办公椅上一躺，背后放上靠垫，头上戴上耳机。
本就稀疏的头发在耳机的压迫下，再次岌岌可危起来。
选片开始了。
公益归公益，广告始终还是要讲创意的。
在这些投稿来的广告中，绝大部分广告要么过于老套，要么过于滥情，真正有创意，能打动人心的广告，可谓是少之又少。
王昌明作为一名专业的审片人员，早已习惯了沙里淘金。
不过今年送上来的公益广告质量貌似还相当不错。
没看多久，王昌明就发现了一支非常感人的广告片，名字叫《爸爸的谎言》。
镜头非常地讲究，竟然有一种电影般的质感。
一个老人独自坐在昏暗的屋子里，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墙上泛白的奖状和老旧的相框上，微微反着光。
“叮铃铃……”电话铃响起。
“喂，闺女啊……”
老人的声音传来，语调上扬，听起来十分欢喜。
镜头却转向了饭桌，上面摆放着一小碟咸菜，两個馒头，还有一个红色塑料袋装着几个橘子。
“我出去和老朋友出去玩去了，挺忙的……”
老人穿上衣服，提着塑料袋，步履蹒跚地走出了门。
“没问题，没问题，挺好的，我啊，吃得饱，睡得香，一点都不闷，那么多朋友……”
老人在电话里和女儿讲述着自己的生活，听起来非常丰富多彩。
可下一秒，镜头已经拆穿了他。
老人每天“丰富”的生活，其实只是独自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行人，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夕阳落下，才慢慢地走回家。
王昌明明白过来，老人和女儿的对话成为了旁白，镜头和声音讲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你妈……妈妈没在啊，”老人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她出去跳舞去了，没，没事儿，挺好的……”
老人扶着楼梯，吃力地爬上来，镜头从他背后延伸出去，医院的长廊显得那么空旷、漫长。
“没有事的，你放心吧，你啊，好好工作吧，不要担心我们俩。”
“你忙啊，就挂了吧……”
老人剥了个橘子，递给躺在床上的妻子，风吹进来，俩人看向窗外，夕阳已经染红了天空。
王昌明心里顿时一颤。
原来老人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故意在说谎。
他一下子想起自己每次打电话回家，老爸也总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
这支广告的时长只有一分钟，镜头切换极快。
下一秒，老人已经回到家里，驼着背，伸手擦拭着女儿的照片。
夕阳已经落下，昏暗的房间里，老人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孤寂。
“爸妈的谎言，你听得出来吗？”
屏幕黑了下去，白色的字幕浮现出来：“别爱得太迟，常回家看看。”
这一瞬间，一股猛烈的情绪涌上头，王昌明差点被催出泪来。
好在他及时用力地眨眼，使劲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虽然搞文艺创作的人往往都情感丰富，共情能力极强，很容易就被打动，但一个大老爷们被一支广告给感动到，还是太丢人了一些。
“这应该就是今年最佳创意广告了吧，”王昌明想着。
这支广告只有短短的60秒，但却讲了一个极为动人的故事：
老妈住院，老爸为了不让女儿担心，故意说谎骗女儿，说自己在家一切都好。
故事虽然简单，但无疑戳中了他的软肋。
在天朝，由于特殊的国情，绝大部分乡镇长大的年轻人，都有过当留守儿童的经历。
父母为了生活，常年在外务工，一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和爸爸妈妈短暂地团聚。
王昌明也是如此。
他的父母都没什么文化，在城里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几年舍不得买一身衣服，过年回家的时候，却总会给他带去一双新鞋，然后拉着他的手说，一定要好好学习。
后来他长大了，远离家乡，考上大学，还进了央视，有了编制，成为了一名成功的做题家。
父母却渐渐老了。
他还记得自己前年买房的时候，老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的存折放在他手里，语气里还带着些愧疚，“我和你妈没什么本事，一辈子就攒了这么点钱，给你凑一凑吧。”
那时候王昌明还不懂事，也曾怨恨过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没本事，一辈子只攒了那么点钱，害得他要背那么多年的房贷。
这两年，他结了婚，有了孩子，才知道原来养活一家人要花这么多钱。
跟着又产生了一个疑问：一辈子赚不到多少钱的老爸，是怎么把他供到大学的，甚至还有余钱，给他凑首付？
王昌明渐渐明白了那个男人的不容易。
可他却再也回不去家乡了。
每年和父母见面的日子，似乎也只剩下了那短短的七天年假。
家乡于他，再也没有了春夏秋。
好在父母还不算太老，每次王昌明打电话回家，老爸总是中气十足地说自己一切都好，然后聊不了几句，就把电话塞给他妈。
这让王昌明多少有了几分安慰。
可这支广告却仿如一根小刺，在他的心里猛地戳了一下。
他的父母会不会也如广告里一样，说谎骗自己，就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王昌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小王啊，今年怎么样，有满意的片子吗？”主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打断了王昌明的思绪。
“哦，有的，主任，”王昌明连忙站起身道：“今年的公益广告质量非常不错，最出彩的是一支表现空巢老人的广告，我觉得很有希望争取今年的最佳创意广告奖。”
“这么出彩？”主任听王昌明如此夸赞，有些惊讶道。
“主任，我觉得这支广告创意还在其次，最难得的地方是关注到了空巢老人这个现象，”王昌明解释道。
“所谓空巢老人，是指那些子女不在身边，生活艰难，孤独无依的老人，这样的老人在天朝已经越来越多，如何养老在将来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为什么不请保姆呢？”一个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小李，”主任招呼道。
名叫李兆的女生走过来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我不也不在我爸妈身边嘛，好女人志在四方，哪能一直陪在父母身边呢。”
“是是是，大小姐，你最有志气了，”主任调笑道。
“本来就是啊，”李兆说得理所当然，“孩子在外打拼，父母请保姆照顾，周末开车回去看看就好了，不都是这样嘛。”
“呃，”王昌明差点被她噎死，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小时候是留守儿童，现在我背着三十年的房贷，我的父母在乡下成了空巢老人，你问我为什么不请保姆？
“你那边怎么样？”主任问：“有什么有意思的片子吗？”
李兆笑道：“还真有，有一个叫《妈妈的等待》的片子，特别有意思，哎，你知道导演是谁吗？”
“谁啊？”
“江瑜！”
李兆兴奋道：“《失恋33天》就是他拍的，我查了一下，原来他不光拍电影，还会广告，而且他拍的广告都特别有意思！”
“人年轻，长得又帅，还有才华，哎，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李兆说着直接犯起了花痴。
主任也见怪不怪了，笑道：“是江瑜拍的吗？拿来我瞧瞧，我倒想看看电影导演拍广告，到底有什么不同。”
导演界也是有鄙视链的，一般来说，电影导演逼格最高，很少出来拍广告。
一旦哪个知名导演亲自出手拍摄广告片，那一定是轰动广告界的大事。。
整个广告界的同仁都会过来围观一下，看看电影导演的思路和自己到底有哪些不同。
“好啊，你来我工位，”李兆答应着：“哎，走啊，老王，发什么愣？”她见王昌明站在原地没动，便开口招呼道。
“哦，我就来，”王昌明回过神来，跟着走了过去。
李兆回到自己工位，点开了文件夹，找到那支广告，回过头俏皮笑道：“准备好哭的准备了吗？开始了哦。”说完便点击了播放。
只见一个穿着白裙、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妈妈站在广场中间，身后是大幅的标语：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哒哒哒，哒哒哒……”伴随着纯净的钢琴声，女人的哼唱声响起，安静，慵懒，又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一个系着红领巾的小不点跑入镜头，妈妈接过他手里的书包，俩人开心地追逐玩闹着。
镜头跟着俩人的身影向前平移。
妈妈向前走去，孩子却调皮地向后蹦跳着出了镜头，等他再次跑入镜头的时候，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
少年顽皮地向前跑去，妈妈在后面追逐。
等镜头再次追上他们俩的时候，俩人跑累了，正弯着腰喘着粗气，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但妈妈头上的长发已经被悄然盘起。
——她已经走入了中年，不再年轻。
王昌明心里明白过来，这是在用镜头的变化，表现时间的流逝。
到底是电影导演啊，镜头语言运用地如此娴熟。
王昌明心里感叹着。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背景音乐进入高潮。
不知不觉间，青葱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高大的青年，妈妈拉着他的围巾，一脸慈爱地帮他系好。
青年向前走去，经过一颗白杨树，镜头一转，便已褪去青涩，突然一下子就长大成人了。
他满身行囊，背着挎包，手里抱着文件夹，踌躇满志地走向自己的未来。
可是妈妈呢？
那个一直陪伴他成长的妈妈呢？
青年回过头，镜头跟着他的目光，向后拉去。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弯着腰，站在原地，慈爱地冲他挥手微笑。
妈妈老了。
——她陪你走过很多路，终于被落在了时光里。
一股强烈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王昌明不得不承认，自己再一次被击中了。
该死的！
这些广告怎么拍得这么感人！
他用力地眨着眼睛，往肩膀上蹭了蹭。
电脑屏幕上一行白色的小字浮现出来：
我们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忘了回头看她有没有哭。
“感人吧？”
李兆眼睛红红的，回过头问：“我当时看完就哭了，一下子就想我妈了。”
王昌明有些哽咽地道：“你想她就多回去看看。”
李兆和他不一样，人家是燕京本地人，随时都可以回家。
“我倒是想看啊，就是看不了了，”李兆耸耸肩道：“她和我爸去法兰西旅游去了，把莪一个人丢在燕京，唉，我真是太惨了……”
李兆幽幽地叹了口气。
王昌明愣愣地看着她，有点怀疑，他们俩到底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父母远在千里之外，一把年纪，还要为了生计忙碌，一辈子连飞机都没有坐过。
而有人的父母，却可以四处旅游，安度晚年。
王昌明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句话来：
如果你在负重前行，那么一定有人，在替你岁月静好。
“电影导演到底是不一样啊，”主任点头赞赏道：“用镜头表示时间的流逝，确实很有创意。”
“最后孩子长大了，镜头一下子拉回原点，妈妈已经变成了老人，目送孩子远去，那一下是非常有力量的，非常能打动人。”
“以我的经验来看，今年的最佳公益广告奖，应该就是这个片子了。”
“我就说吧，江瑜真的太有才华了！”李兆嬉笑道。
“主任，我觉得我看的那部《爸爸的谎言》也很有公益价值，”王昌明闷声道：“而且导演也很用心，还特意请来了游本畅扮演空巢老人。”
“游本畅？济公？”主任惊讶地问道，“哪个导演谁啊，这么大面子，连游老师都请动了？”
业内都知道，游老爷子如今年事已高，基本很少出来露面了，上一次出现在镜头前，还是江瑜的《失恋33天》。
现在又有导演，能把这尊大神给请出山了？
李兆道：“哎，这部《妈妈的等待》也很用心好不好，你没看出来那个女演员是秦海露吗，影后诶！而且最后江瑜自己还出镜了。”
“好了，好了，”主任笑着挥挥手，“小王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走，我们再去看看那部《爸爸的等待》，看看是不是那么好。”
三人又来到了王昌明的工位，王昌明找到文件，刚要点击，忽然一怔，回头道：“对了，江瑜那个公司叫什么来着？”
“九六传媒啊，”李兆道：“你觉不觉得这名字有点色色的。”
“我不是说这个，”王昌明扭头看向电脑屏幕，只见鼠标准备点击的文件上，赫然写着：
《爸爸的谎言》——九六传媒送审。
184章 公益广告也是一盏灯
当王昌明看到“九六传媒送审”的字样时，他就知道自己进入了误区。
央视又没有规定一个导演只能拍一部广告来送审。
很明显，这部《爸爸的谎言》也是出自江瑜之手。
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出镜，而是请来了游本畅这尊大神。
《爸爸的谎言》，《妈妈的等待》，这名字听着就是一对儿。
想想也是，江湖上能把游本畅请出来的导演往往不会来拍广告，愿意拍广告又够牌面的，估计也就只有江瑜这朵奇葩了。
三人很快看完《爸爸的谎言》，李兆赞道：“这支广告真的很有电影的质感啊，拍成微电影都够了吧。”
跟着又对王昌明道：“老王，怪不得你都看哭了，搞了半天也是江瑜拍的，品味不错嘛。”
王昌明表示呵呵。
主任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电影导演的思路和广告导演的思路，真的是完全不同啊。”
他看完江瑜拍的这两支广告，倒是总结出了些经验。
“电影导演更长于叙事，通过讲一个故事让观众感动，潜移默化地去传递价值观，这样的宣传方式比单纯的喊口号，要高明的多啊。”
李兆疯狂点头：“对对对，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年轻人都不喜欢说教了，我们的宣传方式真的要变一变了。”
央视在天朝的宣传级别极高，而且对文化领域的风向变化非常敏锐。
进入战狼时代后，也是他们最先做出转型，搞出了《国家宝藏》、《典籍里的天朝》、《经典咏流传》等一系列文化类综艺，成功树立起了年轻人对天朝文化的自信心。
而到了后疫情时代，央视又适时地捧出了王兵兵、马凡书这种甜妹，去满足老色胚和小色胚们的需求。
这种敏锐的洞察力，比起那些指手画脚的二流媒体，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马上安排播出，我要先看看效果，”主任当即作出了决断，对王昌明道：“注意收集观众的反馈，尤其是要注意网友们的意见。”
“我明白，主任。”
……
燕京，某中学语文教师陈波，正在咬牙切齿地教训着不争气的女儿。
“数学25！”
“陈小丫，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考的，数学竟然能得25分？！”
“我当年在几十万人中考前几名，进了燕京大学，你要是有我当年一半努力，你能考25分吗？！”
陈波看着那张满是红叉的数学试卷，差点被气出心绞痛来。
最气人的是，还没说她几句，那丫头就已经眼泪汪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等到了第二天，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得亏是女儿，要是换了儿子，他早就下手揍了。
父女俩较着劲，到底是陈波先败下阵来，心里一软，手里拿着卷子，坐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当年学习那么厉害，千军马万过独木桥，都能杀进燕大，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偏偏是個学渣？
尤其是他还花了几十万，买了海淀的学区房……
结果就买回来一张数学25的试卷！
“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他好我也好。”
“怕上火，就喝加乐宝，加乐宝凉茶，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
电视机开着，漫无目的地播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广告，陈波躺在沙发上，根本没心思看。
反倒是陈小丫，端个小板凳坐在电视前，连广告也看得津津有味。
陈波已经发现了，自家女儿好奇心很强，对任何事情都很有兴趣，除了学习……
“天天就知道看电视，你作业写完了吗？”陈波没好气地问。
陈小丫冲他眨眨眼，“等会儿你辅导我作业啊。”
“我，”陈波再一次差点被气得吐血。
在他家，辅导孩子写作业，比特么高考都难，每次都要闹得鸡飞狗跳，父女相残才罢休。
许多老师安慰成绩不好的学生家长，都喜欢说“你家孩子很聪明，就是不用功”，可陈波却觉得他家女儿可能是真的有点笨。
因为数学是不会骗人的，数学不会那就是不会。
“喂，闺女啊，我和老朋友出去玩去了，挺忙的。”
“没问题，我在家挺好的，一点都不闷，那么多朋友……”
电视上，不知何时播起了公益广告。
陈波本来没心思看，只是随意瞟了几眼，可不知道为什么，电视屏幕上，老爷子慢吞吞地穿着衣服，然后提着塑料袋出门的镜头，竟然给了他一种很强的代入感。
可能是因为真实吧。
陈波暗自想着。
这种老头，他在小区里经常看见。
乍一在央视频道上看到，就觉得特别熟悉。
“妈妈没在啊，出去跳舞去了，没事儿，我们挺好的。”
“你放心吧，你啊，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们俩。”
“你忙，就先挂了吧……”
夕阳如血，老爷子一个人孤独地走在空荡的长街上，镜头传递出的那股子寂寥感让陈波有些触动。
谁家没有老人呢？
可就算他知道老人在家寂寞孤单，又能怎么样呢？
他既没有那个能力，把父母接过来，也不可能放弃燕京的工作，回到家乡。
唯一能做的，只是心中一颤而已。
“老爷爷在说谎，”陈小丫忽然指着电视道。
“什么？”陈波问。
“老爷爷说奶奶去跳舞了，其实奶奶住院了，”陈小丫认真地说道，“其实爷爷过得一点也不好，他是在骗阿姨说自己很忙。”
“你看懂了？”陈波奇道。
“嗯，”陈小丫点头，“所以我们应该多回家看看爷爷奶奶，不然他们会孤单的。”
陈波看着女儿稚气的脸，恍惚间竟然生出了女儿长大了的感觉。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像个小大人一样。
“可是，你要上学，爸爸要上班，回不去怎么办呢？”陈波问。
“我们可以暑假、过年的时候回去啊，”陈小丫道：“周末也可以给爷爷奶奶打电话，陪他们聊天。”
“爸爸，我们来和爷爷奶奶打电话好不好？我好想爷爷奶奶。”陈小丫凑到陈波身边请求道。
“好，小丫真乖，”陈波怜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感觉自己心都快要化了。
虽然这丫头是个大学渣，但她这么小，就能这样懂事，还是很让老父亲欣慰的。
陈波当即拨通了电话，按下免提键。
“喂，爷爷奶奶，我是小丫，我好想你们啊……”
“哎哟，大孙女儿，奶奶也想你……”
一老一少抱着电话聊了起来。
陈波坐在一旁，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他自幼便沉默寡言，虽然做题厉害，但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每次和父母打电话，总是说不了几句便挂断了。
在这方面，反而不如年幼的陈小丫来得贴心。
陈波自嘲一笑，对爷爷奶奶来说，恐怕宁愿要个贴心的学渣孙女，也不愿意要他这个淡漠的学霸儿子吧。
跟着陈波又忍不住想道，到底是谁教会这丫头这些东西的呢？
他没教过，学校里的老师应该也没教过啊。
“哒哒哒，哒哒哒哒……”
电视里响起女声的哼唱，这又是一支公益广告。
一个年轻的妈妈在和自己的儿子追逐玩耍，一转眼，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而妈妈却满头白发回到了原点。
“我们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忘了回头看她有没有哭。”
陈波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小字，心里忽然有些明悟。
这两支公益广告拍着普通人的生活，却有着真善美的内在。
以真诚触动人心，向社会传递着正面的价值观，这不也是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们的三观吗？
别以为孩子小，就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很聪明，大人教他们什么，他们就能学会什么。
这样的公益广告，对孩子们的三观形成，有着重大的意义啊！
对了，还有学生！
陈波顿时想起了他们班的学生。
这帮小崽子平时不好好写作业，就喜欢看电视，要不让他们回去看完这两支公益广告，然后写两篇作文交上来？
他是语文老师，平时没少布置母爱、父爱类的作文题目，那帮小崽子总是推脱，觉得很俗套，写不出新意来。
但这两支广告够有新意了吧。
至少以陈波的欣赏水平来看，这两支广告的质量不亚于一些电影。
镜头讲究，叙事流畅，而且情感极为真挚，让人动容。
由此可见，并不是主题俗套，而是写作的人不愿意花心思。
这次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波暗暗想着。
可怜他们班的孩子还不知道，他们的老师看完两支广告的功夫，就已经布置完两篇作文了。
……
一个星期后。
王昌明照例一杯茶，一张报纸混过一上午，中午再睡一觉，直到下午两点半才开始工作。
之前主任让他和李兆去搜集公益广告播出后的观众反馈，这种活对他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了。
他和李兆各有分工，他负责搜集《电视评论周刊》等专业杂志的意见，李兆则负责从网上摘取网友们的评论。
主任给了他们一个星期，实际上两人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搞定了全部工作。
“老王，这是我汇总的网友评论，你放在一块儿装订吧，”李兆交给他几张a4纸。
王昌明接过来放在自己整理的文件当中，咔嚓一声，用订书机装订到了一起，随后俩人一起来到了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我们汇集了一周内观众们的反馈，”王昌明道：“目前来看，对江瑜拍摄的那两条公益广告，业界普遍给出了正面反馈。”
“电视评论周刊的特约作者认为《妈妈的等待》和《爸爸的谎言》这两支公益广告，达到了艺术性和思想性的高度统一，既兼顾了艺术美感，也传递了正面的价值观，对观众，尤其是青少年的三观培养，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主任点点头，业界人士有这样的评价，他并不奇怪，但他更看重的是普通观众的看法。
李兆接过来道：“主任，我汇集了中文互联网上约两千条的相关评论，网友普遍认为这两条广告非常感人，有相当一部分观众表示自己看完广告后，非常感动，随后拨打了父母的电话。”
“当然，也有一些负面评论，”说到这里，她面色有些古怪。
“莪猜测应该是一帮学生写的，他们在贴吧上抱怨自己学校的老师，让他们回去看广告，然后写观后感，他们觉得看个电视还要写作文，非常的不人道。”
“嗯？已经有学校的老师让学生回去写观后感了吗？”主任听到这里倒是很高兴。
在天朝，文娱作品有一条最高的评价标准，就是寓教于乐。
单纯的娱乐是要被批评的，他们更想教育观众，引导社会价值观。
如果有学校的教师认可这两支公益广告的教育价值，并让自己的学生回去写观后感，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最高褒奖。
“江瑜是个人才啊，”主任往椅子上一躺，有些兴奋地感叹道。
天朝影视界其实并不缺人才，但极缺能拍正能量题材，而且能把正能量题材拍好看的人才。
否则你要让那帮子第六代来拍，保不准就给你整出点什么阴暗情节来。
因此央视根本就不敢用他们。
再看江瑜，出身干净，无论是电影，还是广告，作品传递出来的价值观都非常地积极向上，正是官方最需要的那种人才。
主任想了想，对王昌明道：“昌明，既然这两支广告观众反响不错，你再去联系一下江瑜，马上就要春节了，让他再抽一点时间出来，拍两组以春节主题的公益广告……”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在一旁疯狂举手的李兆，哪里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便笑道：“行，那你也去，这个项目就先交给你们俩负责。”
“放心吧，主任，”李兆拍着胸脯，笑道：“我肯定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她并不担心江瑜会拒绝。
在观众眼里，明星光彩夺目，好似高高在上，但在央视这等巨头眼里，所谓明星，不过是一个打工的而已。
给你一个机会为国家效劳，那是你的荣幸。
不过对李兆来说，可以趁机和帅哥接触一下，倒也不失为日常工作中的一点小福利。
而远在盛海的江瑜，此时正忙着和蔡益蓉扯皮，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官方给盯上了。
185章 和糖人的博弈
江瑜闯荡江湖多年，有一个经验：
女领导普遍比男领导难搞，女老师往往比男老师事儿，女老板基本都比男老板更墨迹，掌控欲更强。
蔡益蓉也是如此。
这女人掌控欲一级强。
江瑜原计划是自家出项目，糖人负责制作，双方各出百分之五十的资金，整个项目的收益也是五五开。
但蔡益蓉却坚持认为，她应该拿個大份儿。
“我说大导演，拍古装剧和拍爱情电影可不一样，你要布景，要道具，要造型，有多麻烦我想想都觉得头大，我们合作，你直接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多省心啊。”
“你不用担心思思，思思和我是自家人，就像姐妹一样，我不捧她捧谁？”
盛海，某高档小区里，蔡益蓉在厨房里一边煮着面条，一边劝说江瑜道。
她自始至终都认为江瑜买下《步步惊心》是为了捧刘思思，否则一个只拍过爱情电影的年轻导演，没道理去拍古装偶像剧啊。
这年头老百姓爱看的是《乔家大院》、《潜伏》这种正剧，古装偶像剧在业内根本不受待见，更何况是《步步惊心》这种穿越剧了，观众能不能接受都要画一个问号。
那么江瑜筹备《步步惊心》，估计也就只有捧刘思思这一个理由了。
在前世，《步步惊心》这部戏最初定下的女主角是江小燕，刘思思的角色是绿芜，一个戏份少得可怜的小配角而已。
只可惜，江小燕当时一门心思去澳洲提升学历，哪怕经纪人写了长达万字的请求书劝她接下《步步惊心》，也没能扭转她的心意。
于是乎，马尔泰若曦这个女主角，便稀里糊涂地掉到了刘思思头上。
自此，刘思思才有了跻身四小花旦的本钱，血厚得直到今天都还没掉完。
在这个时空，刘思思的名气较之前世，有了极大的提升，又是糖人自家的演员，自然是《步步惊心》毫无争议的第一人选。
蔡益蓉率先提出这一点来，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
江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刘思思我帮你捧了，这个项目就交给我们，你就别插手了，不过看在你手里握着版权的份上，可以让你投资一点，我们吃肉，分你口汤喝。
这女人太喜欢吃独食了！
江瑜靠在厨房门口，刚要说话，就见锅已经烧开了，蔡益蓉揭开盖子，厨房里雾气蒸腾。
“咱们光吃面条，不来俩荷包蛋吗？”江瑜问道。
“我给你做的是意大利面，要什么荷包蛋，”蔡益蓉用铲子在锅里划拉两下道：“待会儿弄点肉沫和番茄酱拌一下就能吃了。”
“来头蒜，”江瑜对这种奇怪的食物实在吃不惯，“吃面不吃蒜，等于没吃蒜。”
“随便你，你想吃自己弄，”蔡益蓉道：“虽然你来我家做客，但我才不伺候你呢，你想吃什么自己动手。”
“行吧，”江瑜干脆自己撸起袖子，剥了两瓣蒜放桌台上，又从架子里抽出把明晃晃、紫薇薇、蓝洼洼的菜刀。
蔡益蓉提醒道：“你可小心手，我这刀是法兰西进口，特别锋利。”
“没事儿，我就拍个蒜，”江瑜随手一拍，啪，刀断了，蒜一点事儿没有。
江瑜：……
“这什么刀啊，拍个蒜都能断？”江瑜举着个刀把都迷了。
蔡益蓉也迷了：“我这是进口刀，外国人不拍蒜。”
江瑜无奈地将刀把扔到垃圾桶里，“不能拍蒜的刀还能叫刀？”
“是你不会用好吧，出去出去，”蔡益蓉挥手将他赶出了厨房。
果然，还是不应该让男人进她的厨房。
蔡益蓉在厨房里好一顿忙活，最终端上来两大盘肉酱面，江瑜尝了一口，味道倒也还行，凑合能吃。
“思思前两天还打电话跟我说，她一个人在横店可怜兮兮的，特别想念我这口意大利面呢，”蔡益蓉挑眉得意道。
江瑜一笑，看来刘姑娘情商见长啊，都会说瞎话哄人了。
俩人便吃便聊，江瑜道：“你估计《步步惊心》要多少投资？”
蔡益蓉停下叉子道：“我和雨芬商量了一下，这样一部大片，少说也要五千万，所以我才让你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嘛。”
“嘿，你就这么笃定我拿不出五千万来？”
蔡益蓉惊讶道：“你手里有五千万现金？”
“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蔡益蓉差点被他气死，她就说嘛，江瑜也就这两年才崛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拿出五千万现金来。
五千万资产和五千万现金，绝对不是一个概念。
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她才敢开口要把《步步惊心》这个项目给拿下。
江瑜却笑道：“我是没钱，但我上面有人。”
“上面……谁啊？”
“有酷你听说过吗？”
“知道，一个什么视频网站是吧，”蔡益蓉不以为意，“之前他们还联系过莪，买走了《仙剑三》的网络播放权，哦，是你介绍的是吧？”
“没错，”江瑜点头道：“蔡姐，我说未来会是互联网的天下，你信吗？”
“不信，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在蔡益蓉看来，有酷和电视台其实是一码事，都要从他们手里买片子回去播放，对她来说，无非也就是多卖一道版权罢了。
江瑜从兜里掏出那款最新的iphone3gs放到桌上，开启了画饼大法。
“你看，这是今年乔不斯新发的手机，能打电话，能上网，能拍照能录视频，320万像素，还能自动对焦，你想想，如果将来这玩意儿人手一个，会发生什么？”
“这么厉害？”蔡益蓉好奇地拿起手机把玩道：“嗯，还挺漂亮的，回头我也买一个，以后拍照可就方便了。”
江瑜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别看这手机屏幕就这么点大，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屏幕变大了，人人都可以用这玩意儿看视频，而且随时随地，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从哪一集看就从哪一集看。”
听江瑜这么说，蔡益蓉倒是来了点兴趣：“你是说，这么个小玩意以后会代替电视？”
“代替倒不至于，但是用手机看视频的人，一定会远远大于看电视的人！”
这一点几乎是肯定的。
在后世江瑜有了智能手机后，就再也没有坐在沙发上，看过电视了。
他甚至连客厅都想拆了，改成电脑房。
观看习惯的变化，带来的是话语权的转移。
以前影视公司都要看电视台的脸色，而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四大视频网站取而代之，成为了新的话事人。
这也就意味着，视频网站将取代电视台，成为影视节目最大的投资方和收购方！
蔡益蓉也是聪明人，江瑜一番分析后，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那什么有酷网，是打算用《步步惊心》来试水，作为涉足影视圈的第一战。
而其中牵线搭桥的，就是江瑜！
蔡益蓉想通这些以后，再看江瑜，眼神就不大一样了。
她虽然并不相信小小的手机真的可以取代电视，但江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太让她惊讶了。
这小子不光是当明星，当导演，他已经开始涉足资本运作了！
这太让蔡益蓉惊讶了。
多少演员、导演一辈子都没能迈出这一步，江瑜这才多大年纪啊，就有如此野心！
“你们打算出多少投资？”蔡益蓉想了一会儿问道。
“钱不是问题，主要是看诚意，”江瑜笑道：“如果你们资金紧张的话，我们全出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过比起一锤子买卖，我更喜欢长期合作，按你说的，五千万投资，我们占六成，事成之后，双方平分收益，但版权得归我们。”
聊到这里，双方的利益诉求便彻底摆在了桌面上了。
两人的分歧也正在这里。
钱反倒是小事儿，重点是最后版权的归属。
对江瑜来说，这才是底线!
186章 我想给你剃光头
夜，胡戈家。
江瑜洗完澡，打了个电话给古永坚，简单聊了一下和蔡益蓉谈判的情况。
他在出资上做了些让步，条件是要占据《步步惊心》的版权。
蔡益蓉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提出回去和公司商议一下再定。
江瑜也不着急，慢慢来呗。
“糖人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电话那头，古永坚有些担忧地问道。
目前来看，影视圈内擅长制作古装偶像剧的影视公司，似乎还真就只有糖人一家。
至于另起炉灶，自建班底？
对不起，资本厌恶风险。
江瑜倒显得很有信心，“不答应就再谈嘛，在天朝，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行，那就交给你了，”古永坚又叮嘱了一句，“记住，让步一些利益都不要紧，但要守住我们的底线。”
“嗯，我明白，”俩人又聊了几句，江瑜便挂断了电话。
他给蔡益蓉的条件自然不是最终条件。
对蔡益蓉来说，制作一部影视剧，要看成本和回报，但对古永坚来说，赔点钱都没关系，他们看的是未来。
什么是未来？
江瑜手上的这部今年新出的iphone
3gs就是未来。
可以连wifi，可以听音乐，可以看视频，续航达到了12小时，触屏操作也非常流畅，除了应用还比较少外，已经非常接近江瑜记忆里后世智能手机的样子了。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屏幕太小，只有3.5英寸，乔帮主坚持认为这个尺寸最适合人类的手掌。
太大了握不住，太小了不好玩，不大不小、能一只手抓满才刚刚好。
但无奈世人总是庸俗的，就是喜欢大，越大体验就越丰富。
乔帮主恐怕连死都没想到，智能手机将如此深刻地改变人们的生活吧。
记忆里的那个世界渐渐到来，江瑜有些兴奋，也有些焦躁。
说起来，在互联网行业，一个有预知能力的产品经理简直就是bug般的存在。
语音对讲机，视频聊天，公众号，信息流，砍一刀，这些经过千锤百炼最终形成的产品形态，就清清楚楚地在江瑜脑子里装着。
但无奈的是，即使他知道未来会出现微信和抖音，他也不可能将其复制出来。
他既没有那个资本，也没有那个能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借着这股东风，使劲儿地往上爬一爬。
将手机揣进兜里，江瑜推门出去，胡戈正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你这就准备去湾湾了？”江瑜问道。
“嗯，依辰已经出院了，我们约好了，一起出去旅游，”胡戈头也不抬地道。
江瑜笑道：“啧，你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胡戈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都说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其实以老胡这样的条件，真要死心塌地地去追求一个女孩，拿下是迟早的事情。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思思？在横店的时候，她可惦记你了……你在我头上比划什么？”胡戈抬起头问。
江瑜用手在他头上咔嚓比划两下，“我在想，你要是剃个光头，会变成什么样？”
“那当然是帅咯，”胡戈随口道：“长得帅的人，剃光头都帅。”
“那太好了，我这正打算拍部清宫戏，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
“哎，免了，”胡戈站起身道：“我头不够圆，留辫子会有点奇怪，所以我从来不演清宫戏。”
“少来，你就是不敢突破自己，”江瑜诱惑道：“剃光头就跟女装一样，你得大胆一点，不迈出那一步你怎么知道自己不适合呢。”
“说得好听，你自己怎么不女装呢？”
“要是你肯剃头，我天天女装都行啊，”江瑜表示自己根本无所谓。
“你……”胡戈一时竟无话可说。
在早些年，圈内有名有姓的年轻男演员，几乎都拍过辫子戏。
老胡却是个例外，他还真没剃过头。
唯一一次拍清宫戏，还是在2011年，给搜狐游戏做推广拍的同名微电影《梦回鹿鼎记》，他在里面出演韦小宝，不过只留了辫子，却没剃头。
前世胡戈不愿意出演《步步惊心》，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出了车祸，脸部受伤，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愿意露出额头，演易小川都要留刘海。
这个时空的胡戈自然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他不愿意剃头，更多的是心理上的膈应。
其实江瑜对辫子戏也没啥好感，不过《步步惊心》实在是个例外。
要不是他年纪太小，形象不符，他还真想亲自出演老四。
“圈内那么多演员，您就非盯着我的头发祸祸吗？”
“你就不想突破一下自己？”
“不想，”胡戈回答得果断干脆。
他现在一门心思谈恋爱，根本不考虑事业。
江瑜耸耸肩，“希望你面对你们老板，还能回答得这么干脆。”
“我……”胡戈一时无语。
他才想起来，江瑜来盛海，是和蔡益蓉谈合作的。
要是蔡益蓉逼他，他可能还真没办法拒绝。
麻蛋，忘了这家伙现在混成投资人了！
胡戈幽怨地看了江瑜一眼。
这人呐，有钱就变坏。
看来这个盛海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胡戈登上飞机逃往台北，找他心心念念的依辰妹妹求抱抱去了。
江瑜则来到糖人总部，开启了第二轮谈判。
“蔡总，考虑得怎么样啊，说真的，我已经很有诚意了。”
“少来，我昨晚考虑了一下，有一个新想法，”蔡益蓉道：“既然我们都不缺资金，不如两家各出一半，你们出项目，我们负责制作，收益对半分。”
“那版权呢？”江瑜问。
“当然是两家共同持有了，不过我们可以代为运营，考虑一下，我也很有诚意的。”
蔡益蓉虽然不懂未来的趋势，也没有江瑜的眼光，但凭借女人的本能，她还是觉得版权这种东西，还是捏在自己手上比较好，免得将来出纠纷。
江瑜心里暗骂一声，就知道这女人不会轻易松口。
“这样吧蔡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步步惊心》的电视发行权可以归糖人，但网络版权归我们如何？”
“什么意思？版权还可以分开的吗？”蔡益蓉有些不明白。
“当然，”江瑜便简单科普了一下。
一部影视剧的版权构成其实非常复杂，包含了署名权、修改权、复制权、发行权、改编权等多种权利。
对影视公司来说，最重要的权利是发行权和复制权，这两者决定了一部剧卖给谁，以及能卖多少钱。
进入互联网时代后，又多出了一个信息网络传播权，也就是通常说的网络版权。
真要较真起来，抖音和b站上的那些搞二次创作的up主，几乎都是侵权，只不过维权的难度太大，没法管罢了。
江瑜的着眼点在于互联网，自然要把网络版权拿到手。
“也就是说，《步步惊心》电视的版权归我们，网络的版权归你们，是这个意思吧？”蔡益蓉问道。
“没错，”江瑜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如果这样也无法达成合作，那我只能感到遗憾了。”
“看你说的，还遗憾什么，”蔡益蓉对这个条件倒是非常满意，答应得非常痛快：“就按你说的，成交！”
“成交……哎，等会儿，”江瑜正要和她握手，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儿。
“什么？”
江瑜道：“我能不能在合同里，钦定一个演员？”
“思思？”蔡益蓉笑道：“放心，让思思来演女主角，这是肯定的”。
“不是思思，”江瑜微微一笑，“我想钦定的是……胡戈。”
别以为你跑到湾湾就能躲开，我想剃的光头，那就没有剃不掉的！
187章 刘思思的男友力
“哎哟，累死我了！”
一场夜戏拍完，刘思思回到酒店，直接甩掉鞋子，伸手从胸前抽出胸衣，给自己松了绑，这才松了口气，软踏踏地往床上一躺。
叶清帮她把鞋子放好，又脱掉自己的鞋子，光着脚道：“思思姐，你想吃雪糕吗，我想下去买雪糕吃，要不要帮你带？”
“不用，我冰箱里有，”刘思思指指墙角。
叶清这才发现墙角桌子上赫然放着台小冰箱，惊呼道：“哇，思思你，你来拍戏，还带冰箱啊？”
“哈哈，”刘思思咧嘴一笑，“不是我带的，这是酒店的。”
“哦，”叶清点点头，表示自己长见识了。
虽然俩人住的是一间酒店，但女主角和女配角的待遇真的是完全不同。
像刘思思住的就是豪华套房，甚至还自带个小冰箱，而她就只能可怜兮兮地住个单间。
“思思姐，你吃什么口味的？”叶清打开冰箱问道。
“我要巧克力味的，你想吃什么自己拿，不用跟我客气。”
“嗯，谢谢思思姐。”叶清甜甜一笑。
说起来这妹子还是江瑜的学妹，比江瑜小一级，不过她读的是电影学院的高职班，三年就毕业了。
而且她运气还不错，由于长相和蔡益蓉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便被蔡总选中，在《天涯织女》里出演了个小角色。
刘思思见她长相甜美，性格也跟自己非常合得来，便有意关照她，一来二去俩人便成了朋友。
“给，”叶清走过来递给她一盒，自己手上还抓着一盒。
刘思思坐起来，伸手接过，低头一看，奇道：“咦，你穿运动鞋都不穿袜子的吗？”
“不穿啊，我喜欢光脚。”
“我也不想穿，但我男朋友非要我穿，”刘思思抱怨一句，伸手扯掉自己的袜子，随手往床边一扔。
女生容易手脚冰凉，有段时间刘思思还老是痛经，江瑜便开始逼着她穿袜子。
如今虽然江瑜不在身边，但刘思思依然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叶清嫌弃地用脚将袜子踢到地上，然后坐在床沿道：“你想姐夫了吧？”
“切，谁想他了，”刘思思靠在床头，傲娇地抬起了下巴，“他现在在盛海忙着谈项目呢，哪有空想我。”
说是不想，其实心里还是惦记。
她以前觉得江瑜好色，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老喜欢把腿压在她身上，可她现在一个人睡，被窝里没个人，还真觉得怪冷清的。
“嘿嘿……”叶清舔着雪糕，脸上笑出了两只小梨涡。
“你笑什么，”刘思思最稀罕的就是她脸上的这两只梨涡，伸手就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唔~”叶清倒也不反抗，可怜兮兮地看着刘思思，任她揉捏。
刘思思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啥江瑜老是喜欢捏她。
别说，手感还真不错。
“哎呀，漏了！”叶清忽然叫道。
“没漏啊，”刘思思奇怪地看着她的脸颊。
“我是说下面漏了，”叶清将雪糕放在床头，小跑着就去了卫生间。
刘思思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姨妈来了。
“你来姨妈还敢吃凉的，不怕肚子痛啊？”
卫生间里传来叶清信誓旦旦的声音，“不要紧的，我以前都没痛过。”
刘思思有点小羡慕。
……
“哎哟，好痛啊！”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亮。
叶清抱着肚子弯着腰，像只虾米一样，在床上疼得打滚。
从昨晚半夜开始，她就感觉仿佛有把电钻在自己肚子里转一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转。
小姑娘刚刚毕业，还没有签经纪公司，自然也是没有助理的，在剧组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现在这样连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
不过她好歹看看天已经亮了，强撑着摸过手机，拨通了电话，带着点哭腔，“喂，思思姐……”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清差点落下泪来。
……
“你这丫头，来姨妈还敢吃凉的，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刘思思行动力超强，直接买来了布洛芬，又烧了一壶热水，数落两句后，便准备给叶清灌下去。
“思思姐，我想喝红糖水……”叶清躺在床上，小脸煞白，有气无力地道。
“那个没用，”刘思思坐在床头，端起杯子试了下温度，然后将叶清扶了起来，“来，乖，多喝点热水……”
说着将杯子放到叶清嘴边，直接给灌了下去。
“唔唔唔……”叶清挣扎两下，表示自己实在喝不下了，刘思思才肯放过她。
“我男朋友以前也是这么照顾我的，我跟你说啊，红糖水什么的根本没效果，最有效的就是热水，感觉肚子暖起来了没有？”
叶清可怜地点点头。
虽然刘思思的动作确实粗暴了一些，但确实有用，她感觉自己的小腹都热了起来，疼痛似乎也舒缓了一些。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哦，”叶清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刘思思顺手抓了条毛毯，往叶清身上一扔，准确地盖在了她的肚子上，然后径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谢谢思思姐，”叶清小声说道，心里很是感激，但又觉得怪怪的。
她以前住宿的时候，也被闺蜜照顾过，但刘思思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被一个温柔的大姐姐照顾，而是在被自己的直男朋友摆弄。
虽然也很贴心，但总带着点简单粗暴的感觉。
叶清偷偷抬眼看向刘思思。
此时的刘思思正穿着一双白袜子，翘着二郎腿，低头飞速地打着字。
叶清轻轻地笑一下，只感觉面前的刘思思男友力爆棚，特有安全感。
另一边，刘思思正和江瑜发着短信。
“宝宝，我这里好热啊，热?得?字?都?冒汗?了?。”
“哈哈，热就待在室内别出去了，白天还要拍戏吗？”
“不用啊，我今天晚上大夜。”
大夜是剧组的行话，意思是通宵。
江瑜道：“那可太不巧了，我已经和蔡总签完合同了，下午上飞机，今天晚上就能到。”
“那我看看能不能让导演给我放个假。”
“不用，你忙你忙的，到时候我去找你，你现在在睡觉吗？”
“没有，我在剧组有个朋友来姨妈了，我正照顾她呢。”
发完短信，刘思思抬头看了眼床上，叶清缩成小小的一团，面容恬静，刘姑娘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女孩子就是美啊，连睡着了也好看。
照顾女孩子的感觉也很美好。
不知为何，刘姑娘竟然很想过去贴贴……
一股奇怪的属性，在刘姑娘体内悄然觉醒。
手机那头，江瑜劲劲儿地出着馊主意，“我听说，夏天的石墩子可以治痛经，你们要不试一下？”
“真的假的？石墩子怎么治？”
“真的啊，等石墩子被太阳烤热了，趁热坐上去，这个和暖宝宝的效果是一样的，从中医上来说，这个叫大火收汁。”
“我呸，你个小流氓。”
“哼哼，等我晚上来了横店以后，你就知道什么叫流氓了。”
“来啊来啊~”
刘思思面生红霞，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188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啊~”
“来自刘思思的正能量，+999！”
和谐过后，空气里都带着暧昧，刘思思温顺地靠在江瑜身旁，像一只黏人的小狮子。
“宝宝，我好想你啊~”
“嗯，我也想你，”江瑜搂着女朋友纤细的腰肢。
“你哪里想我了，都不来看我，”俩人一下子分开小半年，刘思思是有点抱怨的。
而且就算江瑜这次来到横店，也待不了多久，就要去粤省拍他心心念念的《让子弹飞》。
面对女朋友的情感诉求，江瑜只能哄道：“我这不是忙工作嘛，我们俩现在都处于上升期，只要撑过这一年就好啦。”
“嗯~”刘思思将下巴搭在江瑜胸前，哼哼唧唧地点点头。
之前蔡益蓉也这么劝过她，女人就该以事业为重。
江瑜又道：“我和你们蔡总都已经谈妥了，《步步惊心》十二月份开机，等《步步惊心》播出了，说不定你就能上升到一线了，到时候让杨秘她们羡慕死你。”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当然是真的，比顶针都真。”
“呜嘛~”刘思开心地在男朋友脸上啄了一口。
刘姑娘虽然有点恋爱脑，但一点不傻。
有些男人，对你百依百顺，嘴上像抹了开塞露一样，各种花言巧语，但未必是真心对你好，很有可能只是馋你身子，并不想承担责任。
相反，一个会为你规划未来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
“你演哪个阿哥？”刘思思之前就看过《步步惊心》的剧本，知道里面有一堆阿哥排着队来追求她。
江瑜道：“不是八阿哥，就是十四阿哥，现在还没定。”
他在盛海和蔡益蓉签完合同，正式将《步步惊心》立项，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只是在八阿哥和四阿哥的选角上却出现了分歧。
李国力更倾向于港台演员，比如霍剑华、隆力奇和郑佳颖，理由是这些演员他更熟悉，而且名气也较大，可以兼顾港台市场。
江瑜当场就给驳回去了。
霍剑华演技太差，郑佳颖太老，隆力奇不光老，而且连普通发都缩不利索——虽然他饰演的四阿哥确实经典，但江瑜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隆力奇进入《步步惊心》剧组了。
小江总投资几千万，可不是让隆力奇来跟自己女朋友演爱情戏的。
至于港台的那点市场，要不要都无所谓。
随后江瑜给出了自己的提名：聂元、乔震宇、胡戈，以及他自己。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最后李国力觉得跟一小年轻较劲没啥意思，主动让了一步，决定先去联系演员，具体如何，看看那些演员们的意愿再说。
所以到目前为止，整個《步步惊心》剧组，也只定下了刘思思一个女主角而已。
在刘思思眼里，这就是自家男朋友花了大几千万，专门拍一部偶像剧来捧自己，简直感天动地有木有。
“我还是喜欢你演四阿哥。”
“为什么？”
“因为四阿哥爱得最真心啊，而且很有安全感……”刘思思开心地说起了对《步步惊心》的见解。
她还是喜欢那种沉稳、有安全感的男人。
江瑜抚摸着女朋友的脸颊，越听心里越没底。
刘思思演戏基本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否则也不至于拍完《步步惊心》，就入戏那么深。
看来四阿哥的演员人选，他还真得好好挑一挑了。
刘思思自然是不知道男朋友的担心的，她现在还沉浸在小别胜新婚的幸福中，歇息这么久，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脚尖在江瑜腿上蹭来蹭去。
江瑜一看这丫头又开始蠢蠢欲动，当即推开她，抽回自己的胳膊，“睡觉睡觉，明天你还要拍戏呢。”
“你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啊，”刘思思不满地拍他一下。
“谁不行了，没有我，你能这么容光焕发？”
“哈哈，”刘思思大笑，脸上仿佛都在放光。
呐，这个就叫取我精华，让你容颜焕发。
“那再来一次？”刘思思笑吟吟的，有些意犹未尽。
“闭上眼睛，睡觉了，”江瑜将她眼睛合上。
刘思思自己又睁开了，“你不是背着我出去支援别的小妖精了吧？”
“哪有小妖精啊，”江瑜叫道：“现在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呸，”刘思思哼了一声，到底是放过他了，随后黏了过来，将腿搭在江瑜身上。
江瑜无奈，只好一手抱住她，一手拉好自己的腰带，俩人相拥而眠。
……
就在江瑜卖力气干活的时候，《步步惊心》的预热也开始了。
糖人联络了新浪、搜狐、网易等几个门户网站的娱记，搞了个小型的发布会，将《步步惊心》立项的消息放了出去。
接着，又按照拍《仙剑三》时的老规矩，在网上搞了一轮投票，让网友为自己心目中的若曦、四爷、八爷投票。
《步步惊心》的书粉们顿时躁动了起来，在网上奔走相告这个好消息。
毕竟对书粉来说，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喜欢的小说，被拍成影视剧更让人开心的呢。
水晶之恋：“啊啊啊，我要投柳天仙一票，她就我心目中的若曦啊。”
洪荒少女：“柳一菲是不是太漂亮了一点，书里说了，若曦的气质是姣姣木兰，可不是艳若桃李，我觉得江小燕最合适。”
追风少年：“话说没人考虑一下刘思思吗？”
水晶之恋：“对对对，刘思思演若曦的话，可以找江瑜来演十四爷。”
洪荒少女：“我觉得还是演八爷好，八爷真的是我的白月光啊……”
原著粉们各种撒欢，江瑜也没闲着。
他一向热衷于网络营销，便顺势发了条博客，吐槽刘思思每晚睡前都要看一会儿《步步惊心》，有时候被感动哭了，还喜欢往他身上抹鼻涕眼泪。
粉丝们直接被秀了一脸。
“哇啊啊啊，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你们俩是兄妹，不能在一起的啊。”
“好家伙，你们这就住一起了是吗，我一时竟不知道该羡慕谁（我女的，但不是姛）。”
“纯路人，看刘思思照片，还以为是个美女，仔细一看，呵呵[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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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位惊天大美女。”
沙雕网友们各种玩梗，不过也有少数听懂了江瑜博客里的暗示。
“思思现在看《步步惊心》，这是定下来要出演若曦了吗？”
“肯定的，她不就是糖人的艺人嘛。”
“哇，思思的气质偏古典一些，演若曦可太合适了。”
“同感，不过我现在好奇江瑜会演哪个阿哥。”
“那必然是十四阿哥了，毕竟最后娶到若曦的是十四阿哥。”
“我觉得八阿哥好，八阿哥可是拿下了若曦第一次的，而且还是姐妹花，啧啧啧，想想就刺激。”
“不是吧，我怎么记得拿下第一次的是四爷呢。”
聊着聊着，画风突然就歪了。
江瑜一时无语，搞半天这帮沙雕网友净关心这个了。
不过这倒也提醒他了，《步步惊心》里的某些亲热戏份，也许该删一删……
他虽然可以理解演员有时候需要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在爱情里，他还是很小气的。
189章 成名以后身边全是舔狗
“姐夫好~”
“姐夫你热吗？”
“姐夫你渴吗，你要喝水吗？”
江瑜一到片场，叶清就殷勤地绕着他转来转去，姐夫长姐夫短的。
“姐夫，你帮我拧一下这个瓶盖，我拧不开。”叶清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好，”江瑜随手接过，拧开了给她。
“谢谢姐夫，天这么热，你吃个冰淇淋吧。”
“谢谢，”江瑜被她纠缠不过，只得拿了一支。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嗯，很润。”
“嘿嘿~”妹子笑出了两只小虎牙。
“我记得你也是电影学院的吧，我以前好像见过你，”江瑜坐在刘思思的躺椅上，没话找话道。
“是啊是啊，”妹子见江瑜竟然记得自己，受宠若惊道：“我比你小一届，我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听说学长的事迹呢，不过学长好像很忙，都很少回学校。”
“哈哈，我是肖冰的室友，他以前常和我提起你。”
“噢噢，”叶清恍然，“原来肖冰学长和你是室友啊。”
在大学里，经常会有我朋友的朋友，居然也是我的朋友，这种奇妙的事情发生。
之前肖冰发春的时候，曾经追求过叶清一段时间，不过叶清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之后，俩人就没怎么再联系了。
“你签公司了吗？”江瑜问你。
“没呢，”一说到这個，妹子就有点委屈地道：“我毕业后都找不到公司要，好长时间都没戏拍。”
“慢慢来吧，刚开始肯定会辛苦一点。”江瑜宽慰道。
这也是表演系学生的通病，毕业即失业真不是说着玩的。
普通大学生好歹能找个工作，每个月领点工资，养活一下房东。
像叶清这样的刚毕业的小演员，既没公司要，又没戏拍，连租房的钱都得向家里要。
毕业小半年，还只能和同校的妹子合租一个小房间，俩人挤在一张床上。
以前那点风花雪月的幻想，全都被现实击得粉碎。
叶清绕着江瑜转来转去，未尝没有指望江瑜看在学妹的份上，关照个小角色的想法。
像这样的姑娘，江瑜如今也是见得多了。
成名以后，身边全是舔狗。
不过指望靠舔，来换取角色，就未免太天真了。
江瑜正要说话，就见刘思思笑吟吟地走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思思姐……”
“走，我们上厕所去，”刘思思看了江瑜一眼，拉着叶清走了。
叶清被刘思思拉着走，还不忘回过头喊道：“姐夫，我包里有吃的，你想吃什么自己拿，啊……”
“好，谢谢，”江瑜笑着挥挥手。
多么善良的小姨子啊！
……
夜里，刘思思拍完戏，回来匆匆洗个澡，直接磨着两排小牙，把江瑜按在床上摩擦。
吃醋似乎是女人的天性。
哪怕她相信江瑜，也并不认为叶清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但见到叶清黏在江瑜身边，还是本能地感到不爽。
这种时候，就只能顺毛捋。
“宝宝，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有个室友，他还追求过叶清？”
“室友？”刘思思抬起头，想了下，“是不是跑舞台上唱《我的歌声里》的那个？”
“对，就是他，那时候我们俩就在操场上聊天。”
刘思思一下子想了起来，当时她还没和江瑜恋爱，甚至还因为自己被这家伙夺走了初吻而耿耿于怀。
“时间过得好快啊，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刘思思感叹。
当年的她接个吻都会脸红，如今已经可以和江瑜坦诚相对了。
时间会改变一切，就像茂密的黑森林，最终也会变成泥泞的沼泽地。
“是啊，一眨眼我都毕业了，”江瑜道：“我打算让肖冰来演九阿哥，你觉得怎么样？
九阿哥在《步步惊心》里戏份不多，但人设非常饱满。
尤其是那句名言，“我们要有十分的伤痛，必定也要让他承受五分”，让江瑜记忆犹新。
真不愧是毒蛇老九！
这样的角色拿来捧新人最为合适。
到底是一起睡了四年的室友，如果有机会，江瑜还是不吝提携一把的。
刘思思自然没有意见，“你是投资人，当然你说了算啦，不过……要不让叶清来演玉檀？我感觉她很合适。”
玉檀是《步步惊心》里若曦的婢女，自幼便被九阿哥收养、调教，然后送到宫里当探子。
最后被雍正发现，给活活煮成了一团烂肉。
在被抓前，玉檀给若曦匆匆留下了一份血书，托她转交给九阿哥，上面只有四个字：玉檀不悔。
这也正是《步步惊心》最有魅力的地方。
哪怕两个戏份不多的小角色，也有自己的故事，而且还能让人印象深刻。
刘思思提议让叶清演玉檀，一来是自己的恶趣味，二来也存了一点小私心。
不过这种小陷阱江瑜是不会跳的，他道：“我觉得我们班张晓菲可能更合适一点，而且晓菲和我关系也不错，莪以前还老抄她作业。”
“哎呀，你们班张晓菲说话一股大碴子味，哪像玉檀了，”刘思思抱着江瑜的胳膊晃来晃去，“我就觉得叶清合适，而且她可乖了。”
“我无所谓啊，你自己和蔡姐说去吧，”江瑜一笑，“这种小角色，谁演不是演。”
“说就说，我明天就打电话，”刘思思对自己新收的小姐妹非常满意。
当然，前提是江瑜必须远离她。
要是江瑜想方设法把叶清安插到剧组里去，那她可能还真得掂量掂量。
“你开心就好，睡觉，”江瑜目的达成，大被蒙过头，倒头就睡。
刘思思看了眼防守得严严实实的江瑜，不甘心地关了床头灯，跟着躺下睡了。
算了，明天早上还要拍戏，今晚就先放过这家伙。
“哎呀，你别抱着我，热，”江瑜嫌弃。
“那你还把大腿压我身上呢。”
“是你先把胳膊搭在我身上的。”
“讨厌，你压我头发了……”
就在江瑜和刘思思擦枪走火的时候，叶清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妹子挺单纯，但并不傻。
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面对江瑜过于急切了。
不过话说回来，年少英俊、既有才又有钱的男人谁不爱呢。
周公子还要说一句“家族传承吾辈责”来给朋友圈里的妹子们装逼，江公子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叶清到底年轻，道行还浅，所以显得急切了一些。
以前她也听说过圈内盛行潜规则什么的，当时还很不屑，认为怎么会有人那么下贱，靠出卖自己换取资源呢。
到了现在……搞不好就会先问问价了。
人人都夸二舅，但没人想成为二舅。
叶清靠在床头，手里抱着手机，抿了抿嘴唇。
对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感到有些难过。
要是她能够像刘思思那样，有个厉害的男朋友，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吧……
妹子忍不住幻想了起来。
190章 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
10月份，剧组齐聚羊城开平自力村。
这个村子号称是建筑之乡，完整地保存着几十栋碉楼。
这些碉楼基本都是当年出海经商的华侨所建，完美地将天朝的乡村建筑文化和西方建筑文化融合在一起，样式景观各有不同，是当年华侨文化的最佳见证者。
《让子弹飞》便在这里取景。
江瑜之前一直很想演六子，但姜闻非觉得他不像六子。
虽然江瑜没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
直到张墨进组，他才发现，卧槽，竟有如此的相像。
不过张墨和六子还不是最像的，最像的是王祥和发哥。
江瑜一直以为黄四郎和替身是发哥一人分饰两角，没想到姜闻居然真的找来了一个替身。
替身名叫王祥，咧嘴笑起来的时候，和发哥不能说一毛一样，只能说是相差无几。
连发哥自己都惊讶，每次看到王祥和江瑜、葛尤几人一起玩牌的时候，都要大呼赌神归来。
“哥几个玩着呢，”姜闻背着手溜达过来。
江瑜正和廖帆等人在院子里玩牌，见他过来，便起身给他拉了把椅子。
“可不是嘛，你又不开机，不玩牌玩什么。”
葛尤也放下扑克，道：“我的剧纸呢，什么时候给我啊？”
“什么剧纸，那是剧本，”姜闻一屁股坐下。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剧本，就给一张纸，还天天改改改改，”葛尤没好气地吐槽道。
姜闻拍电影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虽然大概剧情是有的，但其中细节，以及那些经典的台词，基本都来于现场打磨。
这样一来，演员们可就惨了。
葛尤倒还行，最苦逼的是发哥，他本来普通话就不好，好容易把台词背熟，等着开机呢，姜闻就拿着张纸过来了，告诉他要临时改戏。
发哥涵养再好，也差点气得想打人。
但也没奈何，谁让人家是导演呢。
“你要再不开机，我可就要睡觉了啊，”葛大爷无聊地打个哈欠。
姜闻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剧纸递给江瑜，“老江，我这有段台词不顺，你给看看。”
这厮最喜欢在剧组改戏，但一时间又没人可以商量，便盯上了江瑜。
他觉得江瑜好歹是当过导演的人，而且在圈内以创意闻名，搞不好能给他一些启发。
江瑜也没含糊，直接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只见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一段对话：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我出手，不会有人活着来告状。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老五虽然年纪最大，但至今俗称处……男。
别看着我啊，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那趴在桌子上的应该是她老公……
江瑜明白过来了，今天是要拍名场面啊。
张麻子带着兄弟们发钱，黄四郎就派出手下冒充麻匪收钱，手下收完钱还不过瘾，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把一个小媳妇给透了。
最后两人来到县衙，找青天大老爷告状来了。
于是便有了这场“身怀绝技”的名场面。
但名场面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姜闻还没想好几个人的词，仅仅确定了老二和老四。
老二是练块儿的，又叫同志。
老四负责过情报工作，主要是突出一个狠字。
老五生性风流，玩得最花，姜闻便玩了个梗，把他写成了处，也是有够绝的。
但剩下的老三、老七该写成什么，姜闻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
江瑜笑道：“我觉得老七应该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儿。”
说到这儿，江瑜顿了顿，“他喜欢被动。”
姜闻眼前一亮，“哪种被动？”
“被女王踩在脚底下的那种被动。”
“啧，有点意思啊，”姜闻咂摸了一下，觉得挺好。
他对台词要求极高，要那种既正经又不正经的感觉，说白了就是闷骚。
没想到江瑜正好符合他的口味，话风一转，竟然还有点幽默。
不过他又有点惊奇，“还有人喜欢玩这个？”
江瑜随口道：“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呗，有人喜欢遛狗，就有人喜欢被当狗遛。”
姜闻更惊奇了，看着江瑜奇道：“呀嗬，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有这种癖好啊。”
葛尤也来了兴趣，“你们要聊这个我可不困了啊，老江，说说，都怎么玩的？”
“去去去，我可没那癖好，我也没玩过，”江瑜赶紧解释，“我都是抱着批判的眼光去了解这些东西的。”
葛尤道：“别不好意思啊，年轻人嘛，谁还不玩点花样啊？我们都能理解……”
江瑜心道，你理解个der啊，“你可别瞎说啊，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小伙子，在剧组都是自己动手，万事不求人。”
俗话说，男人不自爱，便如烂白菜。
真要被这几个浑货给误会了，在圈子里一宣扬，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葛尤给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大爷也是过来人，都懂……
姜闻却咂摸两下，“自己动手，万事不求人，这个也行啊。”
随即一拍大腿，“行了，这个给老三吧。”
廖帆在一旁笑道：“行了，那我就自己动手，万事不求人吧。”
如此一来，五虎上将的绝技便全部归位。
“走了，开机去！”
姜闻搞定了五虎上将，高兴得像只大猩猩，噌地跳起来，兴冲冲地冲进屋子里去了，还不忘回头给江瑜比了个大拇指，“老江，你够可以的啊！”
江瑜却是一笑。
他上辈子可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让子弹飞》，连台词都会背，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整个剧组只有他才知道《让子弹飞》的全貌是怎样的。
“吁~”葛尤忽然走到江瑜，冲他一吹口哨。
“你干嘛？”江瑜问。
“年轻人，要有节制，”葛尤对他使个眼色，一本正经地道。
“谁不节制了，你这可冤死我了，我这可全都是为了艺术啊。”
“那我怎么听说，六个人当着人家丈夫的面，把人家媳妇给透了，这剧情也是你出的主意呢？”
“这很合理啊，一群土匪可不就为了刺激，胡作非为嘛。”
“是刺激，”葛尤点头，“哎，这个在岛国是不是有个名目，叫什么来着……”
江瑜接茬道：“夫目前犯？”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葛尤连连点头，“是不是还有丈夫主动给媳妇找单男的？”
“有，牛头人呗，简称ntr……”
江瑜正要给他科普一番，就见葛大爷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他：“你现在还敢说你冤？”
“我……”江瑜一时无语，再想解释，葛尤已经走远了。
江瑜追了上去，“葛大爷，我可真冤呐我！”
……
这段时间更新不稳定，等我调整状态，振作一番
191章 谁是六子
《让子弹飞》的剧情并不复杂，主要就是讲一个土匪和一个恶霸的那点事儿。
但姜闻牛逼的地方在于，他搞了一堆隐喻在里面，直到十几年后，还依然被观众津津乐道。
比如说师爷、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有明确的人物原型，但六子是谁呢？
江瑜一开始真以为是六子，毕竟张墨和六子长那么像。
而且两人死得都无比壮烈。
一个剖腹验粉，为张麻子赢得了民心。
另一个则牺牲在了高丽——他参与的那场战争，直到七十年后，还依然遗泽后人。
但今天拍的这场戏，又让江瑜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剧组在碉楼折腾了一个月，总算转移到了野外，开始拍摄葬礼上的戏份。
六子死后，张麻子给他弄了一个纪念碑——一个木制的六，摄像机架在后面，几个麻匪便对着摄像机，依次发表自己的感言。
姜闻站在墙头，嘴里叼着烟，江瑜凑过去道：“你这个拍法，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啊。”
“哪摸不着头脑？”
“演员可以直接对着镜头说话吗？”
姜闻吸了口烟，道：“你以后就懂了。”
“我现在告诉我，我不就懂了嘛。”
姜闻一笑，转过头道：“你单知道演员不能直视镜头，因为那会让观众出戏，但你不知道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叫打破第四面墙。”
“打破第四面墙？直接和观众对话吗？”
姜闻没正面回答，声音低沉：“你是半路出家的，我也是半路出家的，我们都不是专业出身，很多东西就得多花心思，多看多学。”
“慢慢琢磨去吧，人这一辈子找到一件喜欢的事情不容易，得花心思，”他拍了拍江瑜的肩膀，转身走了。
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江瑜的秉性如何，姜闻基本也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小子聪明，有商业头脑，但也不失真诚，骨子里还带点闷骚，简单来说，能处。
但他毕竟年少多金，起势太快。
人生头一部电影票房就破了亿，难免心态膨胀，对电影渐渐地也就失去了敬畏之心。
得到的太轻松，自然就不会珍惜。
姜闻则想告诉他，小zei，你还差得远呢。
“三，二，一，action！”
场记一打板，几个演员陆续上场。
最先上场的是老四和老五。
“六弟，四哥发誓替你报仇！”
“六弟，五哥发誓替你报仇！”
江瑜手里捧着两支玫瑰花，跟着走了上去，对着那个大大的“六”鞠了一躬，随后将帽子摘下来，双手扶着六，冲着摄像机道：
“六哥，七弟发誓替你报仇！二哥喝醉了，他让我带话，二哥发誓替你报仇！”
说完便退后几步，站到了一旁，廖帆接着上来，扶着“六”道：
“六弟，三哥发誓替你报仇！二哥没喝醉，他生气了！大哥不想让大伙拼命，命都不拼，还算麻匪吗？大哥不应该听他的，姓汤的不是好玩意儿！”
跟着是葛大爷：
“六爷，黄四郎这招叫杀人不用刀，我给你爹出的招叫杀人诛心，不能拼命啊，拼命还怎么挣钱呐？”
江瑜默默看着两人上场，又退场，脑子里还在惦记着姜闻说的“打破第四面墙”。
“打破第四面墙”是戏剧界的术语，一个舞台由两个侧面和一个背面的空间组成，那么第四面墙就是观众和舞台中间的那面无形的墙壁。
它是一面透明的屏障，确保观众看到一切，而角色却不知道他们正在被观看。
一旦打破了“第四面墙”，观众就会从沉浸式的观影体验中退出来，意识到舞台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所以，无论是话剧，还是电影，都极少打破“第四面墙”。
但也有例外。
一些不走寻常路的导演，喜欢玩些新花样，通过打破第四面墙的方式，和观众直接对话……
等会儿，对话？
江瑜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试着将自己想象成观众，坐在摄像机后，而姜闻正缓缓地走到他面前，语气低沉，一脸的悲伤：
“六子，挣钱对咱算个事儿吗？我不是要杀人诛心，我是没想出好办法，我要把黄四郎连根都拔掉，给我点时间。”
“六子，爹发誓替你报仇！”
江瑜心里忽然明悟过来，六子是六子，但也不光是六子。
张麻子这番话不光是对六子说的，更是对观众说的！
或者说，六子就是未来的青年，未来看电影的青年们，就是那个满腔热血、渴望公平与正义的六子！
而张麻子，他一生的夙愿，就是要替六子们，把黄四郎连根都拔掉！
想通了这一点，江瑜再看姜闻，眼神就不一样了。
老姜啊老姜，你他妈的真是胆大包天啊！
“都把脸收拾收拾，”姜闻站到一行人中间，沉声道：“六爷，一路走好！”
江瑜等人也跟着鞠躬，齐声道：“六爷，一路走好！”
一场戏拍完，众人找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姜闻继续忙活，开始准备夫人的葬礼。
张麻子的这一溜兄弟中，葛尤咖位最大，江瑜其次，其他几人都还名不见经传，哪怕是廖帆这个未来的影帝，此时也还在苦熬苦等中。
而在剧组，待遇又直接和咖位挂钩。
比如说，葛大爷就有专门的躺椅和助理伺候，一躺下，热茶、毛巾就送上来了。
江瑜没有贴身的助理，但姜闻还是在剧组专门安排了个生活助理照顾他，谁让他是投资人呢。
其他几人，就只能找个小马夹，随便坐着了。
“江老师，您的茶水，七十二度五，温度刚刚好，”小助理贴心地递过来一只保温杯。
“谢谢，”江瑜挥挥手，让他退下。
“老江，你那《驴得水》怎么样了？”葛尤躺着问道。
江瑜道：“前两天打电话过来，说是后期已经完成了，我过两天估计得回一趟燕京，把最终版确定下来送去过审。”
“嗯，这电影你要上点心，”葛尤道：“现在柏林电影节已经开始选片了，成不成都要等过审再说，你可不能犯老姜的错误。”
“我明白，”江瑜连连点头。
葛大爷说的是《鬼子来了》，这片子没过审，姜闻私自送去戛纳参展，最后被禁导五年。
姜闻之后，就再也没有导演敢去冲塔了。
“艹，你们俩说我啥呢？”
姜闻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听了一耳朵，随手抢过江瑜手里的保温杯，咕嘟咕嘟几大口。
“夸你有种呢，”江瑜笑道：“你这电影我越琢磨越后怕，你这是想当鲁迅啊。”
“后怕什么？”姜闻问。
“后怕我投的那一千万打水漂了啊，我都能看明白的剧情，你觉得审核的那帮人看不明白？”
六子死了，张麻子干掉了黄四郎，但老三却带着兄弟们去了浦东，新的黄四郎赫然出现在了火车上，这胆子特么简直大的没边儿了。
姜闻哈哈大笑，“我连鲁迅都能当，还怕过不了审？”
“哎，”江瑜幽幽地叹了口气。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真挺佩服这家伙的。
《让子弹飞》这破电影在天朝真真是独一份儿的，内行能看出门道，外行也能看个热闹。
而且越看越心惊。
算了，就当是陪这家伙疯一把吧。
江瑜默默站起身，掏出一张七饼戴在脸上。
谁让他曾经，也是那个六子呢。
192章 来自春晚的邀请
《让子弹飞》名场面不少，但最经典的还是莫过于三大影帝同台飚戏。
师爷高，县长硬，黄老爷又高又硬！
那一段观众看得过瘾，拍起来可要了命，足足折腾了好几个星期才拍完。
趁着姜闻折腾发哥和葛大爷的功夫，江瑜买了张机票，先行返京。
《驴得水》的后期已经完成了，他必须得回来处理一下。
比江瑜还激动的，是秦海露。
她对这片子真是倾注了不少心血。
先是在大桥堡的窑洞里住了两个月，后来为了一首插曲《我要你》，又练了一个多月。
“怎么样，还能入你大导演的耳吧？”秦海露扔给江瑜一支随身听。
江瑜戴上耳机，听了一耳朵，“嗯，可以，不过这版不能用，你先别练了，等过段时间，再录一版新的。”
“怎么呢？”秦海露问。
江瑜道：“你现在技巧是到位了，但越练越烦，没有感情了，先放一放吧。”
不管是谁，一首歌练一个月都会烦的，到这个地步，基本就没什么感情了，只剩下一肚子怨念，先放一放反而更好。
“行，”秦海露伸个懒腰，感觉自己可算是解放了。
这段时间，她恨不得晚上做梦都是《我要你》。
“你不是说想冲一下柏林电影节吗，葛大爷怎么说啊？”
“不急，我已经把片子送上去了，”江瑜道：“怎么都得一个月。”
按国内的规矩，电影做完后期，提交资料后，审片委员会会在30个工作日内审核完毕。
如果审核通过，会给发一个《电影公映许可证》，有了这个证，才准上映、送展。
如果不通过，就只能打回来修改。
制作单位接到修改通知后，要在30个工作日内修改完毕，再重新走一遍流程。
这一套下来，有时候搞不好会被拖个三五年才给上映。
不过江瑜倒还不慌，《驴得水》在2016年都能上映，没道理在2009年上映不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我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呢？”秦海露问。
“嗨，别提了，”江瑜摆摆手，“我前段时间不是给央视拍了两部公益广告吗，也算奉献点爱心，结果广告播出以后，反响不错，甚至还有老师拿我那两部广告当作文题目……”
“哟，这不是好事儿吗？”
“是好事儿啊，但央视现在盯上我了，还让我给他们再拍两部，我能怎么办？”江瑜提起这个就有点烦。
“烦你就不拍呗，他们还能管着你？”
“是管不着啊，但央视不是邀请我上春晚了吗？”江瑜一摊手，“人家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吧。”
要说起来，江瑜和央视还挺有渊源，他人生第一次上电视，就是参加的央视举办的相声大赛，后来又通过这个节目，直接上了春晚。
由此便在春晚导演组那里挂了号。
后来《失恋33天》一炮成名，江瑜的多重身份随即被曝光。
春晚导演组才发现，这家伙不光能演电影，原来还会唱歌。
而且《老男孩》、《我的歌声里》、《体面》这些歌曲质量还相当不错。
这样的新秀，春晚导演组自然不会放过。
秦海露看他好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嘿，您这到底是抱怨，还是跟我炫耀呢啊？”
“我跟你说，你以后要是死了，那就是贱死的。”
在这个年代，能上一次春晚，那得是多大的福分啊。
换了那些女演员，不知道得被输出多少次，才能上去举着话筒对一次口型。
这家伙纯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哈哈，”江瑜哈哈一笑道：“我真不是嘚瑟啊，主要是今年的档期拍得太满了，我现在拍戏的次数，比啪啪啪的次数都频繁。”
“切~”秦海露对他的这种行为简直深恶痛绝，留下一句话后后，便提着包走了，“等《驴得水》过审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啊。”
“知道了，”江瑜挥挥手，送她离开，随即又琢磨起了公益广告的事情。
对他来说，如果有好的创意，拍一部广告也就一两天的功夫，顺手帮央视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以过年为主题，他能拍什么呢？
江瑜上辈子看过的公益广告不少，其中并不乏精品，但他并不想简单地重复“团圆”、“回家看看爸妈”这种老生常谈的主题，他更想搞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就在江瑜琢磨广告的时候，另一边的宁皓正抓耳挠腮，急着拿到《无人区》的审核意见书。
可真等他拿到手的时候，看着意见书上的那行宋体字，一下子就傻眼了：
该片仍旧涉嫌违规，不予通过。
宁皓揉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可最下面盖着的鲜红的公章印分明又在提醒着他：
这是真的，《无人区》被毙了。
而且是第二次被毙了。
“怎么就不给通过呢？怎么就不给通过呢？”
宁皓家中，黄柏急得团团转，“怎么就涉嫌违规了呢？到底是哪条规啊？不都改完了吗……”
江瑜劝道：“柏哥你着急也没用，现在先缓一缓吧……”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我莫想到啊，真是莫想到啊，投资个电影，还过不了审……”黄柏一急，连口音都出来了。
和前世不同，在江瑜的带动下，黄柏、宁皓俩人可都真金白银地往《无人区》里砸了钱，就等着像《疯狂的赛车》那样，票房破亿，大赚一笔。
可万万没想到，一个多月前，《无人区》就做完了后期送去了审核，结果直接被打了回来。
理由只有一个：涉嫌违规。
宁皓琢磨着是不是有些镜头太血腥了，便删减了一部分，再次送了上去，结果又被打了回来，连理由都没变，还是涉嫌违规。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哪怕一向迟钝的黄柏，也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思，急得嘴唇都破了，看向江瑜：“老江，你一向主意多，拿个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江瑜冷静道：“现在只能等，《无人区》这片子其实不错，以后肯定还是有机会上映的。”
“你什么意思？”宁皓焦躁地揉着头发，不过还是听出了江瑜的话外之音，抬起头：“现在过不了审吗？”
江瑜摇摇头，“我觉得悬。”
一般来说，字越少，事儿越大。
《无人区》这电影也算是赶上了。
江瑜记得这破电影足足被拖了四年，拖到大家伙都忘记了还有这么部电影的时候，才终于艰难上映。
而现在，宁皓、黄柏等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193章 黄柏的第一次套牢
09年，西疆出了点事故。
《无人区》正好里面有大量的西疆元素，而且里面的角色没一个好人，这直接就撞枪口上了。
在这种节骨眼上，宁皓拍出来一部这样的电影，很难不让观众产生恶意联想。
这才是《无人区》始终无法过审的真正原因。
江瑜点破这一点，宁皓才有点明白过来，敢情自己是死在这儿了。
他沉默地盯着地板，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心血，竟然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毁于一旦。
“这谁能想得到呢？这谁能想到呢？”黄柏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忽而又抬起头来看着江瑜。
“老江，你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个事儿？”
江瑜一向最热衷于搞投资，宁皓上两部电影他都投资过，可唯独这次的《无人区》，江瑜没有投资。
结果就是《无人区》难产，几千万的投资直接套牢了。
江瑜道：“我要是能算出来，直接去买彩票不好吗，还用得着拍电影？”
“投资就是这样，总是有输有赢，柏哥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正好我和老徐弄了一部《人在囧途》，马上就要开机了，你要不要再投一点，弥补一下损失？”
“我不投了，打死我都不投了，”黄柏连连摆手，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情绪就俩字，后悔，非常后悔。
“我算看出来了，投资电影就是在赌博啊，你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审，就算过审了，你还是不知道观众买不买账，票房怎么样，你怎么敢投钱呢？万一赔了呢？”
江瑜道：“是啊，万一赔了呢，那电影公司就不拍电影了？”
黄柏怒道：“他们是不用自己的钱拍！”
他现在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那些导演都喜欢到处拉投资，但极少有人敢豁出去自己往里投钱的。
这玩意儿风险太大了！
要不是宁皓导演，打死他，他都不敢往里面投钱的。
宁皓一旁听着黄柏的抱怨，只能无奈地苦笑一下。
他自己其实也投了不少钱。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投资电影，就砸手里了，而且还把黄柏和投资人也给装进去了。
现在就属他最无奈，最后悔。
“老江，我也劝你不要赌身家，虽然之前你赌赢了，但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当个演员，安安心心地拿片酬不好吗？”
黄柏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瑜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再投资了，甚至还反过来劝江瑜。
江瑜笑道：“我知道你后悔，但也不能因噎废食，电影该拍还是得拍，我对《人在囧途》还是很有信心的，你真不投资一点儿？”
黄柏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赌咒发誓，这辈子打死都不投资电影了。
江瑜耸耸肩，笑道：“是你自己不投资的，我可找老徐去了啊，希望你到时候别又后悔。”
“去去去你的吧，”黄柏没好气地道：“就徐秃子还能拍出什么好东西来，我还就不信了，你们还能次次都赚钱。”
对黄柏来说，投资是门玄学。
就和炒股一样，涨或者不涨，都是天注定的事儿，散户只能听天由命。
江瑜就不一样了，哪部电影能赚钱，哪部电影是烂片，他都门清。
《无人区》被套牢以后，徐争也有些沮丧。
他在宁皓的电影里跑了两次龙套，才混到一个主角，跑去西疆吃了一堆沙子，结果电影还没能过审，这特么忒悲催了一点。
不过好在江瑜又给了他新的希望。
《人在囧途》这个电影项目，江瑜直接放手交给他去操盘，而且还派出了罗新和方广智这两员大将进行辅佐。
徐争汇合保强后，调整了下情绪，便又信心满满地准备带队前往盛海。
在原时空，《人在囧途》是一家汉东的影视公司投资的项目，拍摄地便也放在了汉东，后来《人在囧途》大火，徐争拍摄《泰囧》，双方还发生过版权方面的纠纷。
在这个时空，由于江瑜乱入，自然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徐争想来想去，还是将故事背景放在了自己最熟悉的盛海。
于是《人在囧途》也随之变成了一个荷兰的农民，和一个出身荷兰，却满嘴盛海话的小老板之间的故事。
这里面的关系较之原版，其实是有一些微妙的。
众所周知，荷兰人一向处于鄙视链的底层，什么烂尾楼啦，白衣天使啦，驸马爷啦，都成了黑料。
而盛海人又是出了名地瞧不起外地人。
李成功一个在荷兰土生土长的小老板，在盛海赚了点钱，便以荷兰口音为耻，装模作样地学起了盛海话，看似功成名就，内里实则不堪。
最后和牛耿这么个土包子一起踏上了春运的旅途，反倒被他的憨直打击得一败涂地。
简单来说，原本是“不高兴”和“没头脑”之间的闹剧，被徐争融入地域因素，反倒有了些现实意义。
飞机上，徐争滔滔不绝地和江瑜讲述着自己的立意。
“虽然我也是盛海人，但我真不排外，排外最厉害是反倒是那些新盛海人，出身农村，但来了盛海以后，刚把腿上的泥洗干净，就开始瞧不起外地人了……”
王保强听得连连点头。
他本就出身草根，又没什么文化，以前还未成名的时候，因为一口荷兰口音，没少受那些城里人的白眼。
走到哪都有人问他偷过井盖吗，搞得他烦不胜烦。
所以对徐争的立意便十分认同。
江瑜却只是微微一笑。
徐秃子作为导演，观察力确实足够敏锐，这些年盛海发展极快，汇聚了全国各地的人才，而最瞧不上外地人的恰恰就是那些刚拿到户口的新盛海人。
这就叫皈依者狂热。
徐争对此颇为不屑，但江瑜还是听出了他话里那股子老盛海的优越。
“保强，你这头皮刮过吧，刚拍完戏？”
江瑜不想纠结这个话题，瞅着王保强那头青茬问道。
王保强憨笑道：“导演，俺之前接了部抗战剧，刚好杀青，这不就马不停蹄地来拍电影了吗，你放心，俺台词都背熟了，肯定能演好的。”
江瑜点头笑道：“这么忙啊，你媳妇那么漂亮，你就放心一个人在外面四处跑？”
“这有啥不放心的，俺每天晚上都会她打电话嘞，每次聊着聊着她就说自己要去洗澡了……”
江瑜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徐争，“老徐要不要给牛耿加段感情戏？”
徐争看看王保强，斟酌了一下，“这不合适吧？怎么加？”
他觉得王保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演感情戏的人。
江瑜却来了兴致，劲劲儿地道：“你想啊，牛耿那么大年纪，家里人肯定催婚，他谈了个对象，俩人异地恋，正打算过年带回家给家里人见见，结果去了女方的城市，才发现女方耐不住寂寞，把他给绿了。”
“这部戏里一直都是牛耿戏弄李成功，这下就可以让李成功来开导、安慰牛耿了，俩人的关系也更近一步。”
“这个行啊，”王保强龇着牙笑道：“这样牛耿这个人物就更有意思了。”
徐争也若有所思地点头。
《人在囧途》里，人物最丰满的是李成功，牛耿除了搞笑外，人物其实是非常单薄的。
江瑜这么一改，确实让牛耿这个人物变得更加出彩，而且也使剧情更有戏剧性，不失为一手妙笔。
“行，我回头仔细想想，”徐争高兴地满口答应道。
再看向江瑜时，眼神里也多了些钦佩。
真不愧是国内第四位票房破亿的导演啊！
随口一提，就能想出这种剧情来。
江瑜却顾不上享受徐争的崇拜，他看着保强，笑得讳莫如深。
保强啊，哥也只能暗示到这里了……
194章 江瑜的生日
“牛耿这帽子不错，不过最好能换成绿色的。”
“为什么要绿色？绿色代表春天啊，就像牛耿一样，显得年轻又有活力……”
盛海市郊，某破旅馆里，江瑜拿着顶帽子在王保强头上比划着。
“哎，你能别欺负人家保强吗，”徐争戴着顶假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哎哟，”江瑜瞥了一眼徐争，“想不到你有头发的时候，还挺帅的啊。”
“没头发也帅，”徐争嘚瑟地捋了捋自己的秀发。
他这顶头发可不普通，是徐秃子专门从瑞士定制的生物活性假发，戴在头上跟真的一样。
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脆弱，怕水怕灰还怕冷，平时都得放在保温箱里供着。
而且还死贵，加上运费和保温箱，足足花了50万！
要知道《人在囧途》是一部小成本电影，总共才500万投资。
其中江瑜掏了300个，徐争出了100个，剩下的100个则来自于中影的投资。
这样造下去，江瑜都有点担心预算不够。
“保强我看看你这帽子，”徐争走过来，正了正保强的帽子。
“导演，大哥非说要给我换一顶绿帽子……”王保强无语地向徐争抱怨道。
“绿色好啊，冬天太单调了，你就是凌冽寒冬中的一点绿！”徐争说着和江瑜相视一笑。
徐秃子多伶俐的人啊，一见江瑜又是给牛耿加感情戏，又是要换绿帽子，基本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不过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电影上，并不打算点破。
“老江，你那戏什么时候杀青，有空过来客串个角色？”徐争又惦记上了江瑜的档期。
江瑜想了想：“《让子弹飞》起码还得拍一个月，到时候再说吧，搞不好我还得再去一趟柏林。”
“《驴得水》过审了？”徐争立马明白过来。
江瑜点头：“嗯，葛大爷托了朋友，帮忙送去柏林参展去了。”
“你牛逼！”徐争佩服得不行。
江瑜笑笑：“能不能选上还不一定呢，于男姐说尽力帮我推荐去主竞赛单元，实在不行就去新生代单元。”
电影圈其实挺小的，葛尤找的那个朋友恰好就是于男，这位也是江瑜的老朋友了。
于男在国内名声不显，许多人认识她还是因为《战狼2》。
不过这姑娘在国际电影界颇有名望，04年拿过巴黎电影节的影后，07年又拿了芝加哥电影节的影后，今年还受邀成为了柏林电影展的评委，《驴得水》便是经由她手送去柏林参展。
对江瑜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镀金的机会，相比之下，《人在囧途》只是顺手为之而已。
……
“小梅，来给姐姐香一个~”
横店片场，刘思思冲着一身女装的马天雨，调皮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马天雨本就长得软弱，性格又比较斯文，此时换上女装，比女人还女人，见刘思思调戏自己，便抿嘴笑道：“思思姐，别闹。”
刘思思干脆上手，摸了摸他的衣服，“你看看你穿这一身女装，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比我都好看。”
“哪有，思思姐……哎，等等，我好像比你大吧？”
“是吗？哈哈，那你也要管我叫姐姐，再叫声姐姐来听听~”
“才不呢~”马天雨捋捋秀发，低着头卸妆去了。
哇！
刘思思的少女心顿时爆炸。
这种奶油、软萌会害羞的弟弟，比江瑜那种只知道赚钱的死直男可爱太多了！
自从刘姑娘觉醒某种奇怪的属性后，就变得橘里橘气的。
尤其是喜欢那种软萌可爱的生物，男女都可。
以前她享受被江瑜揉搓的快乐，现在却觉得上手去揉搓别人，好像更快乐。
“思思，去做spa吗？今天拍这么久，我都累死了。”
换完衣服的佟雅走过来道。
“好啊，你等我一下，”刘思思快速地冲进了更衣室。
佟雅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笑。
这姑娘，就像个假小子一样，怪不得导演让她演燕三娘。
《侠盗一枝梅》是部挺有意思的武侠剧，在惩强扶弱、济世救民的基础上，融入了推理探案的元素，同时导演对角色的人设也做了一次性转。
比如说书生贺小梅更像是个姑娘，而女主角燕三娘则高来高去，一身男子装扮，像个假小子。
放到后世，简直是姬圈天菜了。
“舒服啊，呜呜呜~”
刘思思趴在按摩床上哼哼唧唧的。
她今年一口气拍了四部戏，从年头忙到年尾，一直呆在横店，可把她累坏了。
现在青春美貌，全靠大招保养。
佟雅趴在另一边，“思思，思思？睡着啦？”
“嗯？没有啊，”刘思思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迷糊地看向佟丽雅。
“你们公司给我发了个戏约诶，”佟雅道：“你看过剧本了吗？”
“《步步惊心》？早就看过了，你演谁啊？”
“若兰，好像是若曦的姐姐，你演若曦对吧？”
“嗯啊。”
“那八爷呢？是江瑜演？”佟雅问道。
“呜……”刘思思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佟雅看着困得不行的刘思思莞尔一笑，挥挥手让按摩师出去了。
她比刘思思大不少，今年从戏剧学院刚毕业，虽然没有刘思思那么出名，但比起那些没戏可拍的同学，已经算是成功的了。
去年靠着《母仪天下》里的赵飞燕大火了一把，今年便接戏接到手软，不过都不是什么优质资源。
她挑来挑去接了《侠盗一枝梅》，以及糖人正在筹拍的《步步惊心》。
娱乐圈内就没有保密这一说，《步步惊心》还没开机，各种小道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
其中广为流传的一条就是，新锐导演江瑜斥资数千万投拍《步步惊心》，只为力捧女朋友。
消息传到圈内，一群小狮子自然嗷嗷地叫着“景天哥哥太宠了”，江瑜的宠妻人设被立得杠杠的。
对圈内人而言，更关注的则是《步步惊心》这个大项目。
众所周知，江瑜是近年来娱乐圈里最大的一匹黑马。
而糖人也不遑多让，一部《仙剑三》彻底奠定了糖人在业内的地位。
两方联手合作的消息，传出去自然震动娱乐圈。
佟雅也是出于这个缘故，才肯接下《步步惊心》的。
随后又很好奇，八爷谁来演呢？
难道真像圈内传的那样，江瑜投资《步步惊心》，就是为了和刘思思在荧幕上再次秀次恩爱？
佟雅看看睡得像头小猪一样的刘思思，顺手给她盖上毯子，心里有些小羡慕。
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想不到运气却这么好，找到一个好归宿。
哎，她的归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呜……几点了？”
刘思思醒过来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就去摸手机。
“饿了吗？都九点了，”佟雅已经穿上衣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她，“我见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啊？九点了吗？”刘思思看了眼时间，叫道：“完了完了，我睡过头了……”
佟雅安慰道：“别担心，你今天晚上没戏拍，不用急。”
“不是这个，今天是江瑜的生日啊，我答应要给他庆生的，”刘思思急急忙忙地跳下床，开始穿衣服。
佟雅默默地看着她。
好吧，她现在相信这对狗男女拍《步步惊心》就是为了秀恩爱了。
195章 三句话让男人给我花了一百八十万
“胡万就是麻匪，麻匪就是胡万！”
“杀县长夫人，绑架豪绅，就是你黄老爷家的胡万！”
“我说你为什么不出钱剿匪，原来你是贼喊捉贼的！”
夜里，天空下着小雨。
江瑜一身得体的西服，手里端着枪，撑着雨伞，跟着姜闻一步步地走到舞台中间。
虽然江瑜一直觉得姜闻这厮有装逼犯的嫌疑，但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地觉得，这家伙是真特么的帅啊。
话说张麻子带队去城里发钱，黄四郎派出家丁，准备上演一场“麻匪火并、县长暴死”的戏码，没成想张麻子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被干掉的九筒不是县长，而是胡万。
“你拿枪指着我，你拿枪指着我，你想跟我火并？！”
姜闻质问着黄四郎。
在他身后，是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四大护法。
发哥看见张麻子，顿时脸色大变，挣扎片刻，抬手对着胡万就是两枪。
“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当麻匪的下场，就算是我亲爹，也得死！”
“死有余辜，早晚！”
黄四郎虽然在鹅城树大根深，但他的权势与地位却依附于官府。
他有胆子找人冒充麻匪，干掉县长，却没胆子真的和县长火并。
前者是贪，后者是反。
他没那个胆子造反。
“麻匪胡万又让黄老爷枪毙了五回，杀人灭口？大义灭亲？杀人灭口你就是麻匪的头子张麻子，要是大义灭亲，那好办，你出钱，我剿匪！”
“好啊，三天之后一定给县长一个惊喜！”
发哥拱手，还想稳住局势。
张麻子却不肯那么轻易放过他。
“汤师爷，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姜闻看向葛大爷，“翻译出来给我听，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张麻子明面上是装作听不懂，让汤师爷“翻译翻译”，实则是揪住了黄四郎的小辫子，逼迫他给出明确的承诺。
在张麻子面前想糊弄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这下汤师爷也慌了，“到底什么叫他妈的惊喜啊？”
面对张麻子的步步紧逼，黄四郎再也没办法拖延，只能给出明确的承诺：“惊喜就是，三天之后我出一百八十万给你们出城剿匪，接上我的腿！明白了吗？”
“这就是惊喜啊，”葛大爷默契地捧着哏。
“翻译翻译，”张麻子还是不肯放过他。
葛大爷愣住了。
“呵呵……”江瑜撑着伞和老四相视一笑。
张麻子不光是逼黄四郎，同时也是在逼汤师爷站队。
一面是南国一霸黄四郎，一面是冒充县长的土匪张麻子，这下汤师爷再也没办法骑墙，只能选边站了。
“惊喜就是三天之后，给你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出城剿匪，接上他的腿！”
“噢，大哥这特么是惊喜啊，小弟我愿意等你三天，”姜闻一把将葛大爷抓了过来，“黄老爷，汤师爷是我的挚爱，你可不能夺我所爱啊。”
“了然，了然。”
姜闻带着葛大爷，两个人勾勾搭搭地走了，江瑜往旁边让了让，将两人放过去，随后又快速地用身体将两人护住，一起慢慢地退进了夜色里。
“怎么样，过瘾吗？”
一场戏拍完，天都快亮了，姜闻用毛巾擦着头发，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葛大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也有些兴奋，“过瘾，太过瘾了。”
“你们是过瘾了，我陪你们拍了一宿，就露了个脸，连句台词都没有，”江瑜抱怨道。
三大影帝斗智斗勇，各种飙戏，其他人等就只有看着的份。
那年二十三，站着如喽啰。
“你好歹还露了个脸，我连脸都没露，”廖帆更惨，当了一晚上背景板，结果一个镜头都没有。
姜闻笑道：“戏份不在多少，要看重不重要，你们想想，要是没有你们几个站在张麻子身后，他敢这么和黄四郎对峙吗？”
廖帆道：“那肯定不敢啊。”
“这就对咯，虽然你连脸都没露，但观众都知道你就在那里，这才是好演员。”姜闻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廖帆点点头，觉得还挺有道理。
江瑜道：“你可拉倒吧，这帮导演，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哎哎哎，你这句可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啊，”葛尤在旁提醒道。
江瑜哈哈一笑：“我当导演的时候也一样。”
“你啊你啊，”姜闻拍拍江瑜的肩膀，“怎么着，我听说你要去柏林了？”
江瑜道：“全靠葛大爷帮衬，不过主竞赛单元我是不指望了，能过去露一面，宣传的时候多个话题，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有这种想法很好，天朝在国际上露脸的导演不多，你算是最年轻的那个了，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姜闻话里颇有些赞许的意思。
和江瑜相处越久，他就发现自己越欣赏这个年轻人。
才华、胆识都还在其次，主要是江瑜不装犊子。
换了其他的导演，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估计牛逼都吹到天上去了。
别的不说，像今天晚上这种情况，换了别的明星，估计找个替身演员站在那，自己直接就跑路了。
像江瑜这么实诚的，确实不多见。
仅凭这一点，姜闻就得高看他一眼。
“歌未竟，东方白，咱们不如也风雅一把，去看一看日出？”姜闻看看东方已经晨光微露，突发奇想道。
“你们去吧，我年纪大了，撑不住了，”葛大爷一脸疲惫地摆了摆手。
发哥自然也是不去的，和葛大爷一起回了酒店。
姜闻又看向江瑜，江瑜打个呵欠，“拉倒吧，我还要赶回去，女朋友等着我过生日呢。”
江瑜就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人，连拍一宿的戏，天亮了去看日出这种事，他真做不出来。
“你今天过生日？”姜闻道，“怎么不早说，我们也没个准备的，不然怎么也得给你准备一碗长寿面啊。”
江瑜说道：“没事儿，我一向不过生日，主要是我女朋友，张罗着要帮我庆生，她人在横店呢，也不知道给我准备了什么。”
姜闻点头道：“这全是佳人的一片心意……”
说到这儿，他忽然面露鄙夷道：“我原以为你也是个风雅之士，没想到竟然把佳人丢下，跑来拍戏，竟是个不解风情的糙汉。”
江瑜回了个鄙视的眼神。
这家伙纯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闻大笑，用力地拍拍江瑜的肩膀，“你还年轻，有的是过生日的机会，不过你今天过生日，很长寿啊。”
“怎么说？”
姜闻笑得讳莫如深，“你之前回燕京，有个老者来探班，我记得他生日好像也是今天。”
江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呼亏了亏了，竟然没赶上这一场。
怪不得《让子弹飞》这么攒劲的片子居然能过审呢。
不是衙门的人没水平，而是这片子背景太深。
196章 相思
作为一名糙汉，江瑜一向是不过生日的。
事实上，在脱单以前，除了新年以外，他不过任何节日。
倒是刘思思十分热衷于各种纪念日。
什么相恋一周年，七夕节、情人节、圣诞节之类的节日层出不穷，至于生日，那更是重中之重。
不过以往都是江瑜为刘思思精心准备，搞个皇冠啦，吹个蜡烛什么的，今年还是头一次刘姑娘替江瑜张罗。
回到酒店，江瑜简单冲了个澡，高速的3g网络已经下载完了刘姑娘发来的彩信。
点开一看，是一段小视频。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哎呀，跑调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视频里，刘思思穿着小熊睡衣，打着拍子笨拙地唱着生日快乐歌。
“宝宝，祝你生日快乐，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哦，我会永远爱你哒，呜嘛~”
视频最后，刘姑娘还送上了一枚飞吻。
江瑜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才发现这丫头居然自带沙雕气质。
明明挺肉麻的一段话，居然硬是被刘姑娘说出了喜剧的效果。
“傻瓜……”
江瑜关了手机，胳膊枕在脑后，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哪怕相隔千里，还有个姑娘在记挂着你，在生日那天，为你唱一首生日快乐。
作为男人，就已经可以为她去赴汤蹈火了。
爱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江瑜自己也想不明白。
当初和刘思思在一起，到底是出于心动，还是馋她身子，又或者兼而有之，江瑜自己都说不清。
不过被人牵挂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要是能早一点拍完《让子弹飞》，就可以去横店找她了吧。
江瑜心里居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期望刘姑娘能陪在他身边。
这种感觉，也许就叫相思？
……
《让子弹飞》确实是一部神作，抛开里面那一大堆隐喻不提，只看表面的剧情，也能让观众高潮迭起。
话说张麻子靠着一手狸猫换太子，逼着黄四郎出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给他出城剿匪，结果到了半道上，就被假麻子劫了。
老二被绑在绳子上，还没掉下来，就先死了。
汤师爷也被一颗地雷送上了天，屁股挂在树上，脑袋被银子埋了起来。
张麻子带着兄弟们又回了鹅城，他要杀黄四郎，替六子、夫人、老二和师爷报仇。
但黄四郎在鹅城树大根深，张麻子拢共才四个人，四条枪。
张麻子便想了个办法，先给穷人发钱，再给穷人发枪，然后带着兄弟们喊出了“杀四郎、抢碉楼”的口号。
姜闻用一种“比喻”的方式，拍出了那四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骑过马吗？”
“骑过。”
“我说的是在地上，骑真的马。”
“我说的也是在地上，骑真的马。”
“噢，会骑就好，我还以为你骑的是那个马呢，”姜闻牵过一匹白马交给江瑜。
江瑜拉过缰绳，熟练地一跃而上，问：“你以为我骑的是哪个马？”
“我以为的，也是那个马……哎，慢点慢点……”
江瑜用脚一磕马肚子，拉着缰绳，那匹枣红小马便听话地绕着姜闻小跑了一圈。
姜闻这才服气，“可以啊你这技术，学过？”
江瑜勒住缰绳，将马停下来，利落地翻身而下，“嗯，我以前拍《射雕》的时候，在剧组学的。”
“不错，待会你就骑着马跟着我，我再给你找杆枪，”姜闻十分满意。
他刚刚设想了一组镜头，他们兄弟四人，骑着马，手里举着枪，大喊着“杀四郎、抢碉楼”的口号，号召老百姓站起来反抗，干掉黄四郎。
这样的剧情，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但奈何，老四老五的演员虽然会骑马，但技术就不敢恭维了，想完成姜闻设想的镜头，还不知道得排练多少遍呢。
没想到江瑜骑术居然还不错，倒是可以先让他顶上。
鹅城大街空空荡荡，两旁是破败的洋楼，姜闻、江瑜等四人穿着军装，骑着白马，满脸肃穆。
在他们身前，一群大白鹅晃晃悠悠地走过。
这样的场景，荒诞中居然还带着点悲壮。
张麻子一把抽出了长刀，向着前方的十八星条旗发起了冲锋，“枪在手，跟我走！”
江瑜将长枪高高举起，紧随其后，“杀四郎，抢碉楼！”
四人骑着白马，在鹅城大街上反复冲锋，反复呐喊。
终于，那些光着上身的老百姓再也按捺不住，一个个举着枪跟了出来。
他们恨黄四郎，但也惧怕黄四郎。
县长头天发钱，黄四郎第二天收钱，但中间的那个晚上，他们可是实实在在地抱着银子睡了一夜的。
失而复得，最让人愤怒。
所以当张麻子给他们发枪，告诉他们要去“杀四郎、抢碉楼”的时候，这些老百姓便纷纷扛着枪，跟了过来。
只是张麻子到底还是高估了人性。
等他们冲杀到碉楼前，一回头才发现，根本没人帮他们，跟过来的只有一群鹅而已。
“明白了，谁赢他们帮谁！”
姜闻回过头看着那一大群白鹅，又是心寒，又是恨铁不成钢。
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居然真的相信老百姓会被他们鼓动，跟着他们反抗，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
就这么一场戏，剪出来不到三分钟，他们却足足拍了一天。
江瑜骑了一天的马，大胯内侧早已被磨得生疼，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连站都站不直。
老四老五也好不了多少。
三人只能躺在躺椅上，张开双腿，一边休息，一边等着剧组放盒饭。
“嘿，哥仨这是什么造型啊，晒鸟呢？”
姜闻端着三份盒饭晃悠过来。
“有对着月亮晒鸟的吗？”
江瑜没好气地从他手里接过盒饭，打开道：“老姜，我现在知道古代那些骑兵为什么金贵了，骑一天的马，估计比砍一天的人都累。”
他感觉自己都快被颠散架了。
姜闻坐在他身旁道：“你这话倒是没说错，其实打仗没有那么多热血沸腾，赶路的时间比砍人的时间多，尤其是我军打运动战，全靠两条腿。”
聊历史、聊军事向来是这帮大院子弟的强项，姜闻说起这个倒是挺起劲。
“就拿淮海来说，明面上是六十万对八十万，一锅夹生饭，但我们还发动了五百多万的支前民工，要是没有这些老百姓，能不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还真不好说。”
江瑜道：“所以说，这就是人民的力量，要是没有这些老百姓，张麻子拿头去跟黄四郎拼？”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人有时候也真是够操蛋的，想把他们发动起来，比登天都难，”姜闻说着往地上吐口唾沫，心情非常复杂。
后世许多观众喜欢用张麻子比喻伟人，但其实二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姜闻一方面清楚地知道人民的力量，但另一方面，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帮人有多操蛋。
别看大家嘴上喊着“你工人爷爷来了”、“要把资本家吊路灯”云云，其实也不过是口嗨而已。
大家都在期盼着天降张麻子，等着张麻子去和黄四郎拼命。
最好张麻子能够把黄四郎干掉，自己坐享其成。
所以当张麻子杀到碉楼前，跟他来的，注定就只有那一群鹅。
这是姜闻的怨念，也是他的不忿。
197章 老三和花姐
????????汤师爷临终前，屁股在树上，脑袋扎在钱堆里。
????????他告诉张麻子，自己有两件事骗了张麻子。
????????虽然电影里没明说，但江瑜大致也能推理出来。
????????第一档子事，自然是他出卖了老二，导致老二被杀。
????????理由是张麻子给老二布置任务的时候，只有他蹲在一旁偷听。
????????所以当黄四郎查清马邦德的真实身份，又拿出六张委任状后，汤师爷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直接就把老二给卖了。
????????这事儿连汤师爷自个儿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他不敢告诉张麻子。
????????再说第二档子事，汤师爷临终前最想告诉张麻子的就是，花姐其实是黄四郎的卧底。
????????他让张麻子跑，千万别再回鹅城，是因为他知道老三已经被花姐搞定了，生出了二心。
????????如果张麻子再次回到鹅城，那必然是九死一生。
????????最后果然不出汤师爷所料，花姐真的带着替身跑路了，老三去找她，也是一去不回。
????????此时的张麻子几乎已经陷入了死局，老三跑路，老百姓谁赢帮谁，凭张麻子和三個兄弟，想要干掉黄四郎几乎不可能。
????????可就在这无路可走的绝境之中，张麻子愣是走出了一条路。
????????“打！打就能赢！”
????????“打哪儿啊？这只有铁门。”
????????“就打铁门！”
????????于是兄弟四人对着铁门，硬是打了一整晚。
????????最后张麻子更是亲自出手，在铁门上打了个感叹号和问号，那形状，像极了锤子和镰刀。
????????“大哥！大哥！”
????????江瑜呼哧带喘地跑到姜闻身边，姜闻侧头看他一眼，“说话。”
????????“我回来了！”老三冲过来道，“三天整！”
????????江瑜一指廖帆，“就这事儿。”
????????“人呢？”
????????“都在那儿！”
????????在最后的时刻，老三终于带着花姐和替身赶回来了。
????????发哥离组后，又重新回到了剧组，准备完成最后的戏份。
????????“怎么回事儿？”姜闻问。
????????“他跑我就追，他跑我就追，就越跑越远了。”
????????“他跑我就堵，他跑我就堵，就给堵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傻子都知道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但张麻子却没有追究。
????????经历了这么多，此时的张麻子终于也学会了装糊涂。
????????“弟兄们，为了庆贺三哥回来，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出去！”
????????兄弟五人对着铁门，将所有子弹倾泻而出。
????????五个人，愣是打出了一个连的火力。
????????江瑜端着长枪，一下下地拉动着枪栓，心里却越来越明白。
????????《让子弹飞》的剧本写得过于隐晦，许多情节江瑜也是拍着拍着才想清楚的。
????????怪不得张麻子说“打就能赢”，这句话指的可能并不是老百姓，而是老三。
????????老三有没有背叛张麻子，投靠黄四郎呢？
????????大概率是没有的。
????????黄四郎搞死了六子和老二，有这样的血海深仇在，以老三的脾气，他不可能去给黄四郎当狗。
????????但老三在追花姐的途中生出了异心，也是可以肯定的。
????????张麻子四个人，黄四郎几百人，而且郭旅长的骑兵三天后就到，怎么看张麻子都不像能赢的样子。
????????老三心里必然是会产生这样的怀疑的。
????????所以张麻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打了一整夜，让老三忽然发现，卧槽，我大哥可以啊，居然能和黄四郎五五开。
????????那我要是把替身带回去，说不定……能赢？
????????“你觉得我这分析的对吗？”江瑜靠在三脚架上问道。
????????姜闻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火光明灭不定，“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姜闻侧过头看他，半天没说话。
????????江瑜怀疑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姜闻难得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江瑜便知道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卧槽，我就知道，合着你这情节都是现编的，有漏洞你就当没看见，假装是伏笔了呗？”
????????他还在这各种分析解读的，搞不好导演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姜闻被江瑜说得有点挂不住了，又吸了口烟，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个人呐，最大的毛病你知道是什么吗？不会装糊涂啊，得改！”
????????说完便扔掉烟头，一头走进夜色了。
????????“啊呜~”江瑜没理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让子弹飞》的拍摄也越来越接近尾声。
????????没日没夜地拍了两个多月，江瑜早已疲惫不堪，但奇怪的是，他心里反而有些雀跃。
????????拍了这么久，和黄四郎斗了这么久，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张麻子打了一夜，鹅城的百姓听了一夜的枪响，谁输谁赢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这么打下去肯定要出人命，至少得死一个。
????????不是县长，就是黄四郎。
????????于是当张麻子重新回到大街，黄四郎的替身被高高扛起游街示众的时候，全县都沸腾了。
????????“黄四郎被抓了！黄四郎被抓了！”
????????鹅城的老百姓们举着枪，欢呼着，雀跃着，簇拥着张麻子，来到高台，一刀砍掉了黄四郎的威风。
????????那一刻，县长真正地成为了县长。
????????他的身后，终于有了人民。
????????“去碉楼，拿回你们自己的东西！”
????????张麻子长刀所向，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四人带着汹涌的洪流，所向披靡。
????????而武举人鲁智冲，这个黄四郎的团练教头，早已摇身一变，成为了张麻子的狗头军师，混进了队伍里，还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一刻，黄四郎的碉楼不攻自破。
????????哪怕再虚弱的人，也敢端着枪，颤颤巍巍地冲破黄四郎的铁皮大门，去分一杯羹。
????????“一下子弄成了这样，你让我输得很惨啊！”
????????黄四郎看着替他搬家的穷鬼们，满脸的不甘心。
????????“惨吗，黄老爷？你现在还抽着烟，还说着话，可六子、老二、师爷、夫人，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而且永远听不到了。”
????????“你们四个人，换我五代家业，不划算吗？”
????????“怎么算账那是你的事儿，对我来说，钱是钱，人是人。”
????????江瑜站在摄像机后，静静地看着发哥和姜闻飙戏。
????????在前世，他最喜欢的戏份就是《让子弹飞》结束时，黄四郎和张麻子的这段对话。
????????因为老有人问，我三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十年寒窗？
????????现在张麻子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怎么算账那是你的事儿！
????????“黄老爷，你觉得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
????????“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张麻子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黄色的高光打在他脸上，说不清是悲是喜。
????????他终于赢了黄四郎，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县长，县长，这两把椅子，归我了……”
????????一个光头兴奋地跑到张麻子身后，还沉浸在给黄四郎搬家的喜悦之中。
????????张麻子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
????????随即起身，眼睁睁看着光头搬走了他屁股下面的那两把椅子。
????????“你说，他怎么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呢？”摄像机后，廖帆问江瑜道。
????????拍到现在，他也觉过味来了，这部电影绝非土匪斗恶霸那么简单，但一时之间，又搞不明白姜闻到底在表达些什么，于是他便盯上了江瑜。
????????江瑜自身就是导演，又整天和姜闻泡在一起，许多台词、情节甚至就是他和姜闻一块想的。
????????现在剧组的演员都知道，有什么搞不懂的地方，问江瑜准没错。
????????江瑜双手抱胸，也没法多解释，只好道：“你看见把那两把椅子搬走的那秃子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不就是来搬东西的老百姓吗？”廖帆奇怪道。
????????江瑜道：“你再看看，那真的是老百姓吗？”
????????“哦！那是城南两大家族！”被江瑜这一点破，廖帆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搬走县长屁股下面那两把椅子的，根本不是老百姓，是他娘的两大家族！
????????这伙人，才是整个鹅城之战最大的受益者。
????????张麻子发银子有他们，发枪还有他们，现在干掉了黄四郎，开始抢椅子了，抢得最快的还是他们。
????????甚至连张麻子屁股下面的椅子都给搬走了。
????????其实不光是两大家族，团练教头也混进队伍里了，这家伙现在干脆以功臣自居，带着一帮小弟，耀武扬威起来了。
????????江瑜微微叹了口气。
????????黄四郎好打，这些混进来的家伙，才是真的难办。
????????甚至连张麻子，也没办法完全清算他们。
????????“下一场，江瑜准备！”
????????执行导演招呼了一声，江瑜搓搓脸，站到了镜头前。
????????接下来，该老七上场了。
????????
198章 太阳照常升起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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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章 演员请就位(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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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章 演员请就位(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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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章 刘思思的自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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