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细胞太争气，能自动升级》 第1章 敌袭!进化系统开启! 第1章 敌袭！进化系统开启！ 边陲雁门关。 苍凉的大漠上，一轮血红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下。 一个看上去不过18、9岁的少年正站在稍显破败的城门楼上迎风而立。 “大人！晚饭好了！” 城门楼下，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兵仰头站着，看向高处的少年。 这小兵看起来也不过13、4岁的年纪，他一手抓着一个刚出锅的大饼，仰头看向程易。 大饼还冒着热气，跟小兵呼出的一团团白气交织在一起，遮住了他的视线。 程易低头瞥了眼小兵，轻飘飘叹了口气，从城楼上走了下来。 此时正值武德八年的深冬。 距离那场赫赫有名的玄武门之变，只剩几个月的时间。 少年名叫程易，是一名穿越者。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是一个常年游历山川大江的摄影师。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成为了边陲重镇xz城一名八品校尉，手下统领着百十来个戍边士兵。 此时，距离程易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 “大人，今日风沙有些大，您可千万小心身子啊。” 看到程易下了城楼，小兵把大饼到程易面前，满含关切地嘟囔道。 热腾腾的饼刚被咬了一口，城外瞭望台上便想起了沉重的号角声。 突来的敌袭示警，让小兵瞬间变了脸色，彰徨不定地看向了程易。 “大、大人……” 程易眉头一皱，没等小兵说话，便揣着两张饼重新跑上了城门楼。 蹲在城门楼上，程易向外望去，就见如血残阳中，地平线上奔来是一片人影憧憧。 凌冽寒风中，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的程易，草草几口吃掉大饼，目光一瞬不瞬落在远处的黑影上。 他娘的！ 来的可真是时候！ 就在这时，一只被程易豢养在身边，平日里负责侦查四处的苍鹰飞来落在他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叮！”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忽然在程易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您的‘神级自动进化系统’已激活！” 神级自动进化系统？ 程易怔了一下，什么东西？ “叮！” “宿主接触到苍鹰，眼睛自动升级能力‘千里眼’！” 千里眼？ 程易一怔，不由看了眼肩头的苍鹰。 若他得到此种能力，今后何须再用苍鹰侦查情报？ 随即，他抬起头，朝着远处望去。 原本暮色中，只是一片黑影的外敌，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甚至能看清楚正奔袭而来的突厥骑兵脸上的表情。 程易心中一惊，用力眨了下眼再次朝着城外望去。 果然不是眼花了！ 此时，目测奔腾而来的敌兵距离xz城还剩不到700丈。 程易暗暗庆幸，这系统来得可真是时候！ 此时的城内，同样看样狼烟的戍边士兵，也全部跑上城门楼，聚拢到了程易的身边。 虽然有了“千里眼”，可单凭他们这戍守变成的百十来个士兵，又如何能够打得赢来势汹汹的突厥骑兵？ 想到此处，程易刚刚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拧了起来。 “叮！” “宿主接触到蚂蚁，力量自动神级能力‘力大无穷’！” 听到这声同样冰冷的机械音，程易眼睛瞬间一亮。 他低头看去，就见正有一排蚂蚁途经自己脚边。 因为边塞小城处处捉襟见肘，程易脚上穿的鞋子甚至也早已经烂了一个破洞。 看来，刚刚经过他脚边的蚂蚁，是无意中触碰到了他从破洞中露出来的，已经冻得有些青紫的脚趾。 感受到体内忽然涌现出来的澎湃力量，程易缓缓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觉得，自己完全能一拳打死一头大象！ 同时拥有了“千里眼”和“力大无穷”的程易，显然已经有了能够与那数百名突厥骑兵一战的资本！ 不知想到什么，程易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柄弯弓。 就在他正要拈弓搭箭的时候，才刚一蓄力去拉弓弦，手中弯弓便应声断裂成了两截！ 这下子，不止程易吃了一惊，就连聚拢在他身边的士兵们，都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去！将跷蹬弩推过来！” 将断裂的弯弓随手搁到一旁，程易又对身后的士兵说道。 听到程易的声音，还处在震惊中的士兵们，才终于回过神来。 其中几人依令匆匆跑去城门楼另一端，将笨重庞大的跷蹬弩推了过来。 两个落在后面的士兵，一人怀中抱着两只长约七尺的弩箭。 程易从那两个士兵手中，接过通体黝黑的弩箭，拿在手中颠了颠。 过去沉重的弩箭，对于现在的程易来说，简直轻如鸿毛。 “放心，我们此战必胜！” 程易嘴角一勾，递给众士兵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到了跷蹬弩的后面。 他将七尺长箭放入跷蹬弩上面的凹槽之中，面无表情看向距离他们已不足百丈的突厥骑兵。 今日之前，高祖李渊登基以来，一直忙于平定内患，大唐之外倒还算太平。 程易也没想到没想到，大唐开过以来的第一场对外战役，居然会落在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自嘲一笑。 12月的边陲寒风肆虐，手持弓箭立于城门楼上的程易，身上裹着破旧的后棉袄，乱糟糟的头发几乎掩盖了他的整张脸。 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天地骤然落入一片漆黑之中，刮骨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程易背对着所有人，高大的背影中透露出一丝肃杀之气。 既然来了。 就别想再活着离开！ 程易歪了歪嘴角，将跷蹬弩的弦拉满。 手下一松，长约七尺、通体漆黑的弩箭，霎时间破空而去！ 泛着寒光的箭尖，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带着森冷杀意的锋利光线。 “啊啊啊！” 随着一声凄厉惨叫，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整个人被风驰电掣而来的弩箭穿透。 弩箭的攻势并未因此停下！ 紧接着，位于他身后的另外两个突厥骑兵，也一道被弩箭穿透。 其余突厥士兵见状大惊，惊慌失措的向两侧避去。 穿透了三个突厥骑兵的弩箭，随着“噌”的一声，死死钉进了夯实的地面。 其余突厥骑兵惊魂未定地看向那三个被弩箭洞穿了身体，并被弩箭带来的强大力量，狠狠抛到地上的同伴。 什么人！ 骑兵头领怒不可遏地弩箭来的方向，就见城门楼上，一个手扶跷蹬弩的人正隔着茫茫夜色望向他。 尽管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他却还是在这瑟瑟寒风中感受到了，对方所散发出来的、铺天盖地的浓烈杀气。 骑兵头领握着刀柄的手攥得越紧了，心中忽然生出久违的战意！ 原以为中原人不过一群酒囊饭袋，今日看来，倒还是有厉害人物的。 想到此处，骑兵头领再次下令。 原本汇聚一处的突厥骑兵，在他的一声令下之后逐渐分散开来。 排成一个锥形的突厥兵，继续朝着他们的目的地奔袭而去。 (本章完) 第2章 猎杀时刻! 第2章 猎杀时刻！ 骑兵头领恨恨看向远处的xz城。 作为攻打大唐的先锋军，他决不能出师未捷！ 这般想着，骑兵头领的目光也变得愈发狠戾起来。 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突厥骑兵，程易冷哼一声，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轻松推开笨重的跷蹬弩，重新拿过一柄完整的弓，控制着力量拉了拉弓弦。 “阿苏，你过来一下。” 试好了弓之后，程易扬声道。 “大人！” 名唤阿苏的弓箭手拨开层层人群，跑到了程易身边。 程易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叮！” 在阿苏一头雾水的注视中，程易面向城外敌寇，再次拈弓搭箭。 “宿主触碰弓箭手，箭术自动升级能力‘百步穿杨’！” 在冰冷的机械音中，一支又一支羽箭，以气吞山河之势，朝着那些突厥骑兵铺面而去。 尽管那些突厥骑兵已经拼命左突右闪，却还是没能躲过程易百发百中的箭法。 凭借着“力大无穷”和“百步穿杨”，那一支支离弦的箭无一不稳准狠钉入了程易每一个目标的眉心。 待到突厥骑兵终于来到城门楼下的时候，死伤已有30余人。 回头看一眼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箭囊，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种陌生的情绪，逐渐浸透了程易的四肢百骸，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 或许，他生而就属于战场！ 而看到先前这一幕幕的戍边士兵们，甚至都已经不止是呆若木鸡。 他们的校尉，居然变得这样厉害了！！！ 握紧手中的弯弓，程易目光平静地看向城外逡巡不敢再进的突厥骑兵。 “刀来！” 程易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士兵说道。 闻言，立刻便有士兵回过神来，忙不迭为程易递上了一柄宽口短刀。 在身后一众士兵的注视下，程易先是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他猛地向前冲去。 “大人！！！” 在一道道惊呼声中，一手短刀一手弯弓的程易，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 猎猎风声中，程易的身体径直向城下落去。 “叮！” 已经让程易倍感熟稔的冰冷机械音再度响起。 “宿主接触到疾风，轻功自动升级能力‘身轻如燕’！” 听到这道声音，程易嘴角微掀，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向下坠去。 …… 自投罗网？ 看着向下坠落的程易，骑兵头领露出志在必得的森冷笑意。 他必须要让这个愚蠢的唐人知道。 这天下，到底该属于谁！ 就在骑兵头领幻想着，程易会如何向自己求饶之时，忽地一阵风吹来。 原本直直向下坠落的程易，身体忽然好像能够随风而动一般，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见此异象，骑兵头领目露骇然之色。 他此前，还从未见过有如此本领的人！ “这次，轮到我来做猎人了。” 程易轻声呢喃一句。 猎猎寒风中，眸光冷凝的程易，开启了自己的猎杀时刻。 没有丝毫预示，握着短刀与弯弓的程易倏然跃起。 “啊！！！” 被扔出的弯弓打中的突厥骑兵，凄厉惨叫着从马背上摔下，重重跌进一片黄沙之中。 而他的脸上，陡然出现一片血红的印记。 捂着脸发出凄厉惨叫的突厥士兵，让其与突厥人不由心下悚然。 见状，程易顺势飘然上前，一脚踩在那骑兵的胸膛上，在周围突厥人震惊的注视下，狠狠踩断了那突厥兵的肋骨。 令人感到刺耳的惨叫声，随之消失无踪。 鲜血从那突厥骑兵的体内流出，不多时，他的尸体便完全浸泡在了一滩血泊之中。 捡起那骑兵掉落在地上的弯刀，程易抬眸，盯上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程易飞掠上前，忽地腾空而起，又将一个躲闪不及的突厥骑兵狠狠踹飞。 “啊！！！” 又一声惨叫落下，被踢飞的骑兵身体撞在一块巨石上面，瞬间整个人四分五裂！ 眼见程易短短时间内，便以绝对强悍的力量击杀两人，余下的突厥兵，无一不面露惶恐之色。 紧接着，程易再次动了起来，他左右手分别握着两把刀，没有丝毫凝滞便再次冲入敌方阵营。 而他所过之处，皆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不过须臾之间，气势汹汹而来的突厥骑兵，已经有大半都死在了程易手中。 剩下一半则早已经，全都被下手如此狠辣的程易，吓得肝胆俱裂。 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处，皆是同伴残缺不全的尸体。 面对强悍如斯的程易，几乎所有突厥兵，都再不敢轻易上前。 巨大的惊恐掠夺了他们的勇气、摧毁了他们的理智，让他们不敢再与程易交锋。 若是与人为敌，他们自是不怕。 可此时的程易，在他们眼中早已经与魔鬼无异！ “杀！杀！给我杀了他！！！” 无论骑兵头领何如下令，都再没有一个骑兵胆敢继续向前踏上哪怕一步。 骑兵头领对一众手下失望透顶。 他决意便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定要将对方斩杀！ 尽管深知自己很有可能再不能活着离开。 可身为草原儿郎的他，永远不会不战而败！ 可惜。 杀意蓬勃的骑兵头领，在此刻的程易眼中，也不过只是自寻死路的螳臂当车罢了。 “杀！！！” 骑兵头领双眸猩红爆喝一声，独自一人冲向了程易。 余下的突厥骑兵却只觉身体变得冰冷而僵硬，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他们只能看着。 看着骑兵头领不顾一切冲到程易面前。 看着骑兵头领的头颅被程易砍掉，高悬着飞上天空。 冲天血柱喷薄而出，漫天血雨簌簌落下。 在这般滴水成冰地寒冬腊月之中，落下的血水不消片刻便凝结成了颗颗血红冰粒。 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余下还活着的突厥骑兵，更是被吓到魂飞魄散！ 快逃！ 面对惨死的骑兵头领，所有骑兵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今日之前，作为进攻大唐先锋军的他们曾以为，所有唐人都是不堪一击的废物。 谁知，竟然会遇上这样一个魔鬼！ 快逃！ 只有拼尽全力去逃，他们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程易哪里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对于这些不问自来，其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的突厥人，程易又怎么会轻而易举放他们离开？ 这突厥人的战马，倒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看着远处短短片刻便已经奔出数百米的突厥骑兵，程易心中不由啧啧赞叹。 沉思片刻，程易走到一匹无主的战马身旁，抬手扯住缰绳。 冷硬的缰绳，被战马原本主人已经冻成冰霜的血液浸透。 被程易牵住缰绳的战马浑身战栗着打了个响鼻，程易见状嘴角一勾，翻身上马。 “驾！” 程易抖动缰绳，低喝一声。 不多时，一人一骑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本章完) 第3章 敢犯境者，杀无赦! 第3章 敢犯境者，杀无赦！ 瑟瑟寒风中，被吓破了胆的突厥士兵疯了一般策马狂奔，拼了命想要逃离。 可每当他们回头，却还是能够看到那个裹着厚厚棉袄，不疾不徐缀在他们身后的恐怖少年。 那人顶着一张在风沙中变得沧桑的脸，眼中杀意凛冽。 悬于头顶的月亮，不知何时隐身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 漆黑的大漠中，这些突厥骑兵的心脏被恐惧和绝望攫住，他们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想要活下去。 策马突进，程易轻而易举便追上了那些慌不择路、拼死逃命的突厥骑兵。 杀戮，无声而至。 阴云密布的夜空中，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鸣叫，成群结队的秃鹫循着血腥味出现，在这片血腥战场的半空盘旋。 每当一个突厥骑兵被击杀，这些秃毛畜生便会蜂拥而上。 它们层层叠叠将倒下的尸体包围起来，尽情撕咬着他们身上的皮肉，以此填饱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终于只剩最后一个骑兵。 只剩自己一人，本就恐慌万状的骑兵，眼见面前仍旧一片荒芜大漠，终于体力不支从马背上坠落。 见状，程易不由眉头一挑。 “不逃了？” 终于玩儿够了猫抓老鼠游戏的程易，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的看向那突厥骑兵。 “放、放过我！” 惊魂未定的突厥骑兵，骤然听到程易的声音，屁滚尿流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求你放过我！我今后一定再、再也不来大唐了！” 那突厥骑兵声音发颤，抖如糠筛跪在地上地向程易求饶。 “放过你？” 程易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目光森然看向对方。 “敢犯我唐境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程易身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冲天杀气蓬勃而出！ 紧接着，他飞身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了那突厥骑兵的心口上。 “唔！” 那突厥骑兵闷哼一声。 只见他的身体腾空而起，随后又“嘭”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程易站在原地，看着那突厥骑兵的身体软软倒在黄沙中，眼神凛冽。 那突厥骑兵前胸肋骨皆被踹碎，五脏六腑全都绞在了一起。 他爬在地上口吐鲜血苟延残喘片刻，停止了呼吸。 一直盘旋跟在程易身后的几只秃鹫见状，蜂拥落地将那骑兵的尸体团团围住。 站在最外面的秃鹫，警惕看着程易。 只是，当程易淡漠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后，那秃鹫忽然缩了下脖子，发出声讨饶般的鸣叫，加入争抢食物的大军。 夜风骤起，躲在云层后的月亮终于探出头来。 刮了一夜的凛冽冬风，也渐渐平息。 望了眼夜幕中那轮圆月，程易长长吐出一口气，飞身落在那突厥骑兵先前所骑的战马背上，慢悠悠打马返回xz。 一道尖利的口哨声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上响起。 散落四周的突厥战马，被这声口哨吸引而来，接二连三汇聚在了程易周围。 …… 在程易返回xz城的时候，城中几乎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已经站在了城门口。 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的伸长了脖子，望着方才程易与那些突厥骑兵离开的方向。 “是大人！大人回来了！” 高处，身处liao望台上的士兵，第一个看到了程易的身影。 听到这声大喊，士兵和百姓汇聚成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真的是大人！” “快！快去看看大人有没有受伤！” “校尉大人可算回来了！” 士兵和百姓们你一眼我一语，脚步飞快朝着程易所来的方向跑去。 看到向自己跑来的人群，程易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暖。 不多时，程易与人群便汇聚在了一处。 眼见百姓们将身强力壮的士兵挤开，凑到自己身边关切地询问自己的安危，程易嘴角露出安心、温和的笑意。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对这个地方有了归属感。 士兵和百姓们一路簇拥着程易，朝着城内军营走去。 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对程易的崇敬与膜拜。 …… 深夜。 回到军营，屏退左右回到自己住所的程易，洗漱之后躺了下来。 他后脑勺枕在交叠的双手上面，闭上眼睛放空大脑、放松神经。 虽然很想泡个热水澡，奈何这边陲小城实在条件有限。 对于他们这些久居边塞的戍边将士来说，一个月能洗上一次热水澡就算不错了。 “系统。” 沉默半晌后，程易唤醒了自己体内系统。 “叮！” 程易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闪烁着莹莹白光的透明屏幕。 “姓名：程易 年龄：18 身体进化进度：2%（可提升） 武力值：20（可提升） 已掌握能力：千里眼、力大无穷、百步穿杨、身轻如燕 已掌握技能：无” 看到武力值后面显示的数额，程易不禁咋舌。 今天自己凭一己之力灭了一支200人的突厥骑兵，怎么武力值才20？ 还不等程易开口询问，系统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宿主当前所处世界，人均武力值为10。” 程易当即了然。 其实今天晚上这一战，如果不是程易先发制人，先用跷蹬弩震慑住了那些骑兵。 恐怕今晚的胜败，就要另当别论了。 回想一下今晚的战斗，程易继续看起自己的面板。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自己该怎么提升武力值和能力。 否则，他日如果有远胜于今天骑兵数量的大军来袭，恐怕他就没办法继续赢下去了。 对了！ 程易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的现在掌握的这几个能力，可不可以给其他人传授？ “可以，被传授者，可获得宿主30%的能力。” 系统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程易登时眉开眼笑。 虽然只有30%，但是也聊胜于无了！ 更何况，只要程易的系统获得提升，那么，那些被他传授了能力的人，就肯定也能得到提升了！ “要怎么才能得到提升？”程易又道。 “宿主需要不断接触更多或者等级更高的物品与物种，‘神级自动进化系统’才能得到提升。” 物品和物种？ 非生命体也能让他得到进化？ 系统道：“世间万物都可以。” 原来如此！ 这么一来，程易就彻底明白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论碰到活物还是死物，只要他想，就都能用来进行系统进化。 并且，他同时拥有各种能力和技能！ 只要他的进化速度够快，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能够击败他的人！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去试试看触碰什么东西，能够获得技能吧。 总算搞清楚这系统怎么回事了。 程易长舒一口气，翻了个身陷入梦中。 (本章完) 第4章 夜袭突厥大营 第4章 夜袭突厥大营 隔天。 风雪交加，狂吼而至的寒风，裹挟着大片雪花，侵袭了这座边陲小城。 “大人！” 程易房间厚厚的门帘，骤然被人从外面撩开。 一个穿着好几件单衣的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一张脸被冻了个通红。 “有战报传来！5万突厥大军，已经越过龙门关，往太原府方向去了！” 士兵一边搓着自己几乎已经被冻僵的手，一边急慌慌说道。 程易眼睛一瞪，当即便朝外走去。 武德八年！武德八年！ 他怎么就忘了？ 这武德八年，就是突厥人第一次大举进犯大唐的时间！ 太原府作为李家人的发迹之地，在整个大唐都拥有这举足轻重的地位，倘若当真让突厥人攻破，怕是就要民心也要乱了！ 况且，突厥人一向暴虐，一旦被他们攻破了太原府，只怕整个城池就会立刻沦为人间炼狱了！ “立刻去将所有旅帅、队正叫去议事厅！” 程易立刻下令。 程易如今身为校尉，麾下共统领着200人。 其中每10人为一火，领兵者为火长，往上每5火为一队，领兵者为队正，再往上2队为一旅，领兵者为旅帅。 在这些人之上的，便是程易这个八品校尉了。 士兵领命而去之后，程易也赶忙去往了议事厅。 说是议事厅，其实那屋子也只比程易的卧房大了一点点而已，整间议事厅堪堪只能容纳10人。 不多时，两名旅帅并四名队正全部来到了议事厅。 程易安排其中一旅留守雁门关，余下一旅则随他前往太原驰援。 “大人，咱们……” 被程易下令随行的旅帅黎鹏犹豫不决道。 “咱们只有100人，够吗？” 要知道，突厥人此番进犯的大军，可是足足有5万兵马。 他们这100人就算去了，怕是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程易不置可否。 “系统，给他们这些人进行传授。” 表面上沉默不语的程易，脑海中对系统说道。 “好的，宿主。” 不到片刻，系统声音便在程易脑海中响起。 “叮！” “能级传授已完成，对方已获得宿主30%的能力，对宿主忠诚度达到100%。” 忠诚度达到100%？ 这对于程易来说，明显是个意外之喜！ 如此一来，但凡被他传授过能力的人，岂不都将对他忠心耿耿？ “感受到了吗？” 程易低沉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响起。 厅中其余六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才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大人！属下觉得、觉得身体突然变得好轻！” “大人！属下现在充满了力量！” 一时间，厅中众人七嘴八舌向程易回禀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之处。 “不必惊讶。” 程易淡淡开口。 “我方才传授了你们秘术，从今日起，你们便皆能以一当百。” 闻言，众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你觉得我们100人够了吗？” 程易嘴角含笑，眼神玩味看向黎锋。 黎锋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万分懊悔自己方才对程易的质疑。 “好了，既然已经没有异议，你们就立刻去准备吧。” 程易又道。 “是！” 话音落下，厅中众人鱼贯而出。 …… 晌午一到，程易率领100戍边士兵辞别xz城。 早起的风雪还未止歇，他们一行人趟风冒雪，骑着程易昨晚回收的突厥战马，一路朝着太原城狂飙突进。 临近子时，在与太原城相隔不足百丈的地方停下，程易于茫茫夜色中站在一处山头上，放目远眺。 看到了！ 拥有“千里眼”的程易，轻而易举便看到了远处陷入一片漆黑的突厥兵营。 为防马蹄声惊动敌人，程易命令100士兵弃马前行。 程易牵着缰绳，将自己所骑的战马在树干上绑好，抬手抚过战马厚厚的鬃毛。 “叮！” 系统音顺势响起。 “宿主接触到战马，速度自动升级能力‘日行千里’！” 程易嘴角一勾，又让系统给所有随行而来的士兵，传授了自己的这项新能力。 “走！” 程易振臂一呼，众将士立刻跟随他的脚步，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程易便率领着100士兵抵达了突厥人大营。 在大营外观察片刻，程易带着众人，悄无声息潜入了敌营。 兵家常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对于千里迢迢来到大唐的突厥人来说，粮草对于他们才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黎鹏，带人去把他们的粮草给我烧了！” 程易低声吩咐道。 黎鹏依言而去。 片刻后，寂静一片的的突厥大营，忽然燃起冲天火光！ 整个突厥大营，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程易满意地点点头，带着100士兵趁乱杀入敌营！ 一片火光之中，有突厥兵发现了无声而至的唐军，连忙发出警示。 “敌——”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喊完，脖颈间已经飞出一道血花，这突厥兵壮硕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地上。 刚刚出口的警示戛然而止。 杀掉这个突厥兵后，程易命令所有士兵分开行动。 一时间，整个突厥大营中惨叫声、呼喊声四起。 “什么人！” 忽地，一道爆喝划破夜空，直入程易耳中。 程易循声看去，就见熊熊火光之中，一个身高八尺、身材壮硕的突厥人，正冲着自己怒目而视。 见状，程易二话不说，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好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对面那人冲了过去。 突厥人手握弯刀，慌忙应对来势汹汹的程易。 “铛！！！” 刀锋相撞铿锵声皱起。 突厥人自是不敌力大无穷的程易，甫一交手便已经被震得向后退了5、6步。 原本凶神恶煞的突厥人，瞬间大惊失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厉声喝问。 程易手腕一翻，收刀立在原地，一道劲风刮过，吹动了他额前的凌乱发丝。 “xz城戍边校尉，程易！” 话毕，程易也不等这突厥人再作何反应，眨眼间便再次朝着他杀将而去。 突厥人艰难抵抗程易的攻势，殊不知，程易尚且还未尽全力。 “嘭！” 又一次刀锋相撞，身形好像一座小山的突厥人，被彻底震了出去。 “来、来人！快来人！” 心知自己绝不是程易的对手，这突厥人一边手脚并用向后爬去，一边放声呼救。 只是，程易又如何会留给他逃命的机会？ 还不等援兵赶来，程易便已经欺身上前，干脆利落一刀削掉了那突厥人的脑袋。 身首分离的尸体，重重倒进了一滩血泊之中。 直到此时，听到呼救声的突厥兵们，才终于姗姗来迟。 “来得正好！” 程易带着冷意的目光扫过朝自己围杀而来的突厥兵，周身忽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浓浓杀意！ “既然入了我唐境，就别再想活着离开！” 话音落下，程易举刀杀入了敌方阵中。 此时，分散与突厥大营的其他将士，也正如程易一般杀了个酣畅淋漓。 尽管寒风凛冽、尽管有源源不断的突厥人朝着他们包围过来，这些将士都未曾退后过哪怕一步。 (本章完) 第5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第5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戍边将士们一步一个血脚印，切瓜砍菜般，将一个又一个突厥人砍翻在地。 火光渐息突厥大营，逐渐被一层淡淡的血雾笼罩。 身处其中的突厥士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了，最终全部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倒进脚下的血泊之中。 寒冬腊月的深夜，所有潺潺流出的鲜红血液，都被很快凝结成了一层薄冰。 戍边将士们一往无前，在身后留下一片令人胆寒心颤的猩红冰面。 在他们的身前，整整5万突厥兵已经所剩无几。 这是一场虽然以少战多，却仍旧酣畅淋漓、大获全胜的战役。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程易和他率领的戍边士兵，将整整5万突厥大军斩杀殆尽。 …… 太原城内。 “都督！都督！” 凌晨时分，太原城内都督府，响起急促地拍门声。 不一会儿，都督府大门被人打开。 “都督呢！” 来人顺势推开大门，急吼吼往里面走去。 “都督正与诸位将领商讨明日的应敌之策呢！” 府中人亦步亦趋跟在来人身后，引着人往府内书房走去。 闻言，来人更加急切。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门外。 “都督！” 还不等进去书房，来人便已经大声道。 “城外的突厥兵被人剿灭了！” 来人话音刚一落下，书房中便响起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 片刻，书房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你说什么？！” 时任太原府都督的匡书来两步走出来，虎目圆睁看向来人。 “都督！城外的突厥兵被人剿灭了！” 匡书来眼中浮现震惊之色，他疾步向外走去，身后跟着的是，先前与他在书房中商议对敌之策的几名将领。 当匡书来一路快跑到城门楼上时，适逢晨光乍起。 匡书来瞳孔巨震看向城外，只见城外突厥人的兵营中，尽是一片尸山血海。 “什么人！是什么人干的！” 匡书来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襟，把人扯到了自己跟前。 “是、是xz城的守城校尉，好像是叫……叫程易！” 那人忙道。 不久前，解决完突厥人的程易，带着他的100士兵进入了太原城。 “人呢！此人在哪里！” 匡书来追问道。 面对情绪激动的匡书来，那人抬起颤抖不止的手臂，指向城下。 “那个叫程易的校尉，说他们鏖战一夜实在累得很，属下便先让他们去歇息了。” 匡书来似是不敢相信的又看了眼城外。 “属下可要将他叫来？” 那人小心翼翼问道。 “去！” 匡书来依旧紧紧盯着城外的突厥兵营。 “是！” 那人刚要领命而去，便又被匡书来拦了下来。 “算了，先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 匡书来又道。 那人依言退到一旁，没再多言多语。 与匡书来一样，其余几名将领，在看到城外尸体横陈的突厥兵营后，都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 这就解决了？ 困扰了他们的整整五天的敌袭。 让他们日夜殚精竭虑，仍旧找不到退敌之策的突厥大军。 居然才一个晚上，就被解决了？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定要取笑说出这种话的人是在异想天开。 可现在，这个事实就这样被摆在了他们面前。 “那个程易，带了多少兵马？” 沉默许久后，匡书来又出声问道。 那人斜睨匡书来的表情一眼，垂下脑袋低声说道：“他只带了1、100戍边将士。” “什么！！！” 包括匡书来在内，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似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匡书来假咳两声，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可最仍旧功亏一篑。 能够一夜之间屠尽整个突厥兵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 可他怎么都没有料到，对方居然只有100人！ 这如何能不让人目瞪口呆！ 直到过了午时，等得百爪挠心的匡书来，才终于见到了远道而来的程易。 “在下程易，见过匡都督。” 虽然两人身份天差地别，站在匡书来面前的程易，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十分不卑不亢。 “就是你？带着100边防军剿灭了5万突厥大军？” 看着面前尚显稚嫩的少年人，匡书来难以置信问道。 程易坦然点头：“真是在下。” 匡书来啧啧称奇，虽然他无论年纪还是官位，都远高于程易，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对对方心生钦佩。 “我这便为你向陛下上疏！” 匡书来激动难耐说道。 “你定能从此能加官进爵、飞黄腾达！” 听到这话，程易虽然有些心动，却还是拒绝了，现在还不到他进入庙堂的时候。 不仅立下如此泼天功劳，居然还拒绝了自己代他请功！ 匡书来心中对程易愈发叹服了。 这该是何等气度与胸怀！ “程小兄弟如此宠辱不惊，实在叫我自愧弗如！” 不过寥寥数语，匡书来已经对程易兄弟相称。 听到匡书来如此盛赞，程易也只露出淡淡一笑。 如今正值武德八年末，再过几个月，李世民就将发动足以改变整个大唐走势的玄武门之变。 在局势尚未大定之前，程易绝不会轻易涉足朝堂。 不过只剩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他可不想卷入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兄弟阋墙之中。 不是担心自己应付不了，只是觉得麻烦。 “不知程小兄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匡书来眼神热切问道。 不得不说，面对程易这样一个犹如神兵天降的人才，他实在很难不生出招揽之心。 “回xz。” 程易语气虽然淡然，可态度却很坚决。 眼见程易心意已决，匡书来虽然觉得遗憾，却也并未强人所难。 三天后，程易率领100戍边将士离开太原府，返回了xz城。 太原府城门外，看着程易逐渐远去的背影，匡书来发出一声浓浓的叹息。 “这个程易，到底还是年轻。” 一名将领颇觉不解开口。 匡书来瞥了那将领一眼：“什么意思？” 闻言，那将领又道：“明明是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他却没有趁势抓住，不正是因为少不更事？” “少不更事？” 匡书来嗤笑一声。 他在前来太原府赴任前，曾是李世民的心腹。 近两年间，长安城中虽然一直风平浪静，他却已有预感，那座皇城迟早会掀起滔天巨浪。 可是…… 匡书来的视线飘向程易离开的方向。 那个少年也察觉到了吗？ “都督？” 眼见匡书来半天不说话，那将领心下忐忑喊了一声。 匡书来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向城内，那将领忙也跟了上去。 “金鳞岂是池中物啊。” 匡书来背着手往前走，老神在在丢下了一句话。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潜水游。 想到这里，匡书来不由莞尔一笑。 将来若是有机会，他定要将程易引荐给李世民！ (本章完) 第6章 入主中原?找死! 第6章 入主中原？找死！ 武德九年，8月初。 秦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射杀李建成与李元吉、软禁李渊，成功登基称帝。 与风起云涌、杀机四伏的长安不同。 自当初先后击杀200突厥骑兵，与兵临太原府城下的5万突厥大军后，xz城便彻底安稳了下来。 春去夏来，柳条抽出新芽，城外山顶的积雪化成涓涓细流，从山上蜿蜒而下。 被寒风肆虐了整整半年的xz城，总算迎来了一年当中最让人舒坦的季节。 此时的xz城，虽然从外头看去，仍旧一副萧瑟模样。 可城中一切，都早已经鸟枪换炮。 在系统的加持下，xz城的木匠被程易传授了制作各类家具的技能。 如今xz城家家户户，都已经拥有了至少四张椅子。 这大半年间，程易安安心心待在xz城中，让原本破败不堪的边陲小城，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 已经掌握不少技能的程易，完美解决了xz城百姓，与衣食住行全部都息息相关的难题。 炎炎夏日，蝉鸣不止。 一座小院中，程易才刚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用冷水冲个脸，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程易拧紧水龙头，转身向院外看去。 “大人！出事了！” 除黎锋之外的另一名旅帅沈子和，匆匆走到程易面前，面色焦灼开口道。 “莫急，你慢慢说。” 程易擦了擦手，带着沈子和走到一片树荫下坐下。 沈子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大人，突厥大军打到泾州了！” 沈子和尽量冷静开口。 程易眉头微蹙，深邃的目光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程易没有说话，沈子和也不敢随意开口，只安静等在一旁。 “老沈，想不想去泾州？” 半晌，程易嘴角含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扭头看向因为自己这一问，而忽然双眼冒光的沈子和。 “想！什么时候动身？” 程易笑着拍拍沈子和的肩膀，落下一个字。 “等。” 等？沈子和自是不知程易要等什么，却也没有多言。 不过，他很快便知道了程易究竟在等什么。 没过一刻钟，攥着一封信的黎锋匆匆跑了进来。 “大人！匡寺卿来信了！” 自当初与匡书来在太原府一别之后，程易与他便偶有书信往来。 因此，程易也知道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匡书来便被调回长安城，做了大理寺寺卿。 结果黎锋递来的信，程易看过之后，嘴角扬起灿然笑意。 李世民不顾朝臣反对，意欲前往渭水与颉利可汗签订盟约，几乎所有朝臣都担心突厥人会趁此机会动李世民动手。 这封来信，正是匡书来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一封求援信。 心中不安的匡书来，想请程易率兵前往泾州，为李世民护驾。 看到程易的表情，黎锋和沈子和不由面面相觑。 时机终于到了！ 属于他程易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程易站起身来，抻着懒腰走到树荫外。 午后的炙热阳光洒在程易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熠熠生辉。 “随我去往泾州杀敌！” 片刻，程易回头看向呆呆站在树荫底下，目光憧憬望着他的黎锋和沈子和，掷地有声道。 “是！” 黎锋和沈子和眼睛一亮，齐声应下。 留了包括一名队正在内的50名将士留守xz城。 在夕阳西下之时，程易带着已然整装待发的150名戍边将士，迎着如血残阳，朝着泾州城出发了。 …… 是夜，延州城外。 “大人，前头就是延州城了。” 经过5天的日夜兼程，行程过半的一行人，抵达了延州城外。 只是，这时候的延州城看上去却多少有些怪异。 夜色才刚刚落下，延州城中已经一片漆黑，城门楼上甚至连巡逻的士兵的都没有。 借着夜色的遮掩，程易带人无声靠近延州城。 “大人，城门关着呢。” 在距离延州城不到十来步的距离，一行人再次停了下来。 程易拧眉看向紧闭的城门，天上卷起阴云，沉沉向下压来。 “下马，进城。” 撂下四个字，程易率先下马，而后贴着城墙攀援而上。 寂静无声的城门楼上，一道人影轻轻落下，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随后，又有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 直至站在了城门楼上，程易看彻底看清城内景象。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除了偶尔几声犬吠之外，竟然始终没有传出任何人声。 程易一眼不乏，从城门楼上朝着城内一跃而下，随后在城中街道上飞掠而过。 至于余下将士，不需要他的命令，已经分头前往城中各处查探。 …… “头领，咱们得在这地方等多久啊？” 城中一间酒楼内，一盏烛火摇曳着亮起，烛火下，几张明显属于突厥人长相的脸接连出现。 “大汗说了，唐皇身死之时，便是咱们入主中原之日！”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突厥人洋洋得意说道。 其余人也随之发出阵阵笑声。 嬉笑怒骂间，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将来霸占这片肥沃水土之地后，自己要去找些什么乐子。 “嘭！！！” 就在他们互相插科打诨的时候，酒楼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阵劲风席卷而来，扑灭了那盏摇曳不止的烛火。 碎裂的木屑四处飞溅，转眼间便只剩一地狼藉。 “什么人！” 被唤为头领的突厥人率先反应过来，他手握锃光瓦亮的弯刀站起身来，怒目圆睁朝着酒楼大门看去。 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出现半个人影。 只一瞬间，他的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其他突厥人的反应虽然慢了半拍，却也纷纷抽出腰间佩刀，警惕地朝着四周看去。 “啊啊啊！！！” 忽地，一阵惨叫乍起。 几个突厥人只觉眼前一花，旋即便看到他们的一个同伴，身体横成倒在了地上。 那人痛苦大喊，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捂在脸上，丝丝猩红从他指缝间蜿蜒而出。 “入主中原？” 漆黑一片的酒楼内，忽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几个突厥人悚然一惊，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看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人影，此时正大喇喇坐在他们身后，一双宛如鹰眸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你是什么人！” 那头领又问了一边。 他一边问，一边还不动声色往旁边跨了一步，想要趁对方不备之时，一举将对方擒住。 程易却不欲与这些人多言，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向前走了两步。 令人感到窒息的凛凛杀意，从程易身上铺天盖地倾泻而出。 几个突厥人大惊失色，下一刻便齐齐提刀朝着程易杀了过去。 “找死！” 爆喝声落下，身形犹如鬼魅般的程易，在几个突厥人之间来回穿梭。 随着几道血花飞溅而出，几个突厥兵接连无声倒地。 (本章完) 第7章 解困庆州城! 第7章 解困庆州城！ 几声闷响之后，大堂内只剩下了那头领一人。 “你你你……”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头领，被程易干脆利落的身手震慑，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起来。 就在此时，酒楼外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以为是自己的人来了，那头领缓缓吐出一口气，眉眼间松快下来。 “只要你愿意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不死！” 程易挑眉看了眼对方，二话不说便向前突进而去。 “来人！来人！” 那头领不停左躲右闪，狼狈地躲避着程易的进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猛地抬头向外看去，眼中满是希冀。 可那些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人，却根本不是他所以为的帮手！ “大人，城中各处的突厥兵，都已经料理干净！” 沈子和站在门外想程易禀报。 没有程易的准许，他自然不会随意踏入酒楼。 程易头也不回地点了下头，在那头领震惊与绝望交织的目光中，露出玩味笑意。 “你方才说，等我朝陛下身死之时，便是你们入主中原之日。” 程易不再出手，散发着冷意的声音落入那头领耳中。 “颉利要做什么？” 程易口中的颉利，便是如今掌控着整个突厥的颉利可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渭水之盟虽然有惊，但却无险。 至于李世民为何决定要与突厥签订渭水之盟，还是因为依照大唐如今的国力，确实难与实力强大且蛮横的突厥抗衡。 这个渭水之盟，也是李世民不得不为之的缓兵之策。 中了李世民空城计的颉利可汗，完完全全错失了杀死李世民的唯一机会。 可如今…… 难道因为他的到来，原本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偏移？ 那头领向后踉跄几步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目光落在程易身上。 “说！” 充满威压的一个字落下，那头领便觉得自己的呼吸愈发困难起来。 “我说！我说！” 惧怕死亡的本能，让他开始竭力求生。 “大、大汗预计在渭水河畔斩杀唐皇，而后率领大军彻底攻占中原！” 程易眉峰一挑，心道，果然如此。 “我、我已经说了，求你放——” 那头领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寒光一闪，他的头颅便应声落地。 程易收刀回鞘，看着那头领死不瞑目的头颅冷笑。 既敢入我领土，就应该做好十死无生的准备！ 在延州城内休整一晚。 隔天，在安抚好城内惊魂未定的百姓后，程易继续带人朝着泾州而去。 又过了三日，程易一行抵达了与泾州相邻的庆州城。 而此时，与泾州城唇齿相依的庆州城，已经被5万突厥大军兵临城下。 烈日当空，程易站在一处山包上朝着庆州城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见庆州城外，属于突厥人的旌旗迎风招展。 庆州城与突厥大营之前，横七竖八的布满了战死沙场的士兵尸体。 一眼看去，唐军的尸体俨然要比突厥兵更多。 短暂的停战之后，突厥大军对庆州城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看清楚目前情形之后，程易胸中怒火中烧，他长臂一挥，率领150名戍边将士，气势汹汹朝着庆州城冲杀而去！ …… “都督！援军！有援军来了！” 庆州城的城门楼上，负责瞭望的士兵忽然激动的大声呼喊起来。 正在城头拼命厮杀的庆州都督刘明，瞬间眼睛一亮抬头望去。 “来了多少人！” 他问道。 那士兵又看了一眼，半晌后才犹豫着回道：“看上去，似乎不到200人。” “什么？！” 刘明眼睛一瞪，几乎已经想到此时赶来的援军会如何惨败。 看一眼周遭已经几乎力竭的守城将士，刘明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城，他快要守不住了！ “都督！交、交手了！” 负责瞭望的士兵再次传回消息。 刘明却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可以想见，他很快就能听到对方全部阵亡的消息了。 “都督！” 负责瞭望的士兵的声音，却忽然亢奋起来。 “杀、杀过来了！那些人好厉害！突厥狗贼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什么？！ 不止刘明，所有听到这一消息的守城士兵，都不由一阵哗然。 在几个士兵拼尽全力推翻一架云梯后，刘明几大步走到城头边沿，手指抓着石壁向城外望去。 “杀！！！” 气势恢宏的喊杀声，震得刘明甚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他看着城外正与突厥兵交手的援军，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 此时的城外。 气势汹汹而来的程易与戍边将士，没有丝毫停滞便冲入了突厥兵阵中。 来不及回防的突厥兵，眨眼间便被斩杀了上百人。 “头领！后、后面有人！” 有察觉到不对劲的突厥兵，立刻声嘶力竭大喊着提醒。 尽管如此，一心只想攻城的突厥兵，仍旧没能来得及应对。 “放火！” 乱军阵中，一刀砍翻一个突厥兵后，程易立刻下令。 “是！” 混乱的战场中，所有戍边将士瞬间高声应和。 紧接着，他们便齐齐朝着城楼所在的方向破阵而去。 在他们身后，程易凭借一己之力，将大部分突厥兵吸引到了自己身边。 手中的长刀不停挥舞，一阵刀光剑影之中，越来越多的突厥兵，血花四溅得在程易脚边倒下。 那些原本冲着他围杀而来的突厥兵，面对越杀越凶的程易，终于心生退意。 “这不是人！” “魔鬼！他是魔鬼！” “别过去！！！” 越来越多突厥兵意识到程易的可怕，眼中惧意尽显。 终于，有一名突厥兵不再向前冲上，而是脚步蹒跚地向后退去。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多的突厥兵开始后退。 原本已经缩小到竟能容纳一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大。 见状，程易嘴角勾起森冷笑意，下一刻便提刀向前飞掠而去。 山不来就我，那我就自己过去！ 这些胆敢踏入大唐境内的突厥兵，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而在他脊背所在的方向，各自怀揣两壶火油150名戍边将士，已经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杀到了城楼下。 他们一边杀敌，一边将怀中火油掏出，浇在城下的草地上。 随即，一支火被人把从城头扔了下来。 瞬间，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还在云梯上向上攀爬的突厥兵，一个接一个惨叫着摔落下来。 火舌越窜越高，将所有云梯卷入其中。 随着云梯被焚烧、坍塌，城门楼上守城的士兵，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众将士听令！” 刚刚将火把扔下去的刘明，振臂一呼。 “随本都督出城迎敌！！！” 原本紧紧合着的，上面钉满羽箭的城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 紧接着，原本已经退守城内的庆州守军，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冲了出来！ 前后夹击之下，突厥兵溃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5万突厥兵被尽数绞杀殆尽。 满身血污的刘明，气喘吁吁跑到程易身边。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几乎能够以一当万的程易，看上去不过也还是少年人模样。 “多谢小兄弟施以援手！我是庆州都督刘明，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刘明感激万千道。 (本章完) 第8章 一箭震三军! 第8章 一箭震三军！ 程易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冲着刘明笑笑：“在下程易，乃是xz城的戍边校尉。” “xz城的戍边校尉？” 刘明看向程易的目光愈发震惊。 却又终于明白过来，难怪他只带了不到100多人来驰援，想来怕是再多人他也拿不出来了。 “你……”刘明上下打量程易一眼，困惑道：“你是如何得知庆州被困？” 程易道：“匡寺卿写信告诉我，陛下将去渭水河畔与突厥人签订盟约，让我前往护驾。” 至于颉利可汗想要趁此机会杀掉李世民的事情，程易并未对刘明透露。 “匡寺卿？” 刘明诧异地瞪大眼睛。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还认识当朝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匡书来！ “你与匡寺卿是……” 刘明心中有不少猜测，却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在下与匡寺卿曾见过几面。” 程易又道。 嗯，救命之恩应该也算是见过几面吧？程易想道。 刘明难以置信看着程易，眼前这个少年真是愈发令他感到好奇了。 “刘都督，在下还要赶去渭水，就不在此多留了。” 程易直言道。 “好好好！” 虽然对少年有太多好奇，刘明却也明白孰轻孰重。 “你一路小心！” “多谢。” 短暂的交谈之后，程易带着人继续上路了。 看着少年骑马远去的背影，仍旧现在震惊中的刘明久久难以回神。 看着面前的一片尸山血海，刘明心中浮现一个预感。 这个少年，将来或许能够成为左右整个大唐走势的人物！ …… 渭水河畔。 一张铺着几张羊皮纸的矮几，被放置在便桥中央。 矮几两侧，身着一身暗黄盔甲的李世民，与颉利相对而坐。 此番，率领20万大军前来渭水的颉利，已暗中决定要将李世民斩杀在此。 与之相对的，是随李世民护驾而来的10万大军。 岸边，长孙无忌面色阴沉看着对面绵延不绝的突厥大军，只觉得心口一团一团火不断往上冒。 “这些该死的突厥人！” 长孙无忌身边，是素来更加心直口快的杜如晦。 此番，他们这些从李世民还是秦王时，便一直随之于他左右的人，也全部随銮驾而来了。 “冷静些吧。” 房玄龄开口劝道。 说着，他又扭头看了眼长孙无忌，忽然说道：“辅机，你可还记得，咱们出京前，义论曾与咱们提起过的那个少年？” 义论，便是匡书来的表字。 听到房玄龄的声音，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说，那个名叫程易的少年，今天会不会出现？” 房玄龄又问。 长孙无忌眉头皱了皱，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不少字眼在嘴里打了个转，又被他全部都重新咽了下去。 匡书来那个人，他再是清楚不过，素来喜欢感情用事，有些话、有些事听听也就罢了，万不可全然相信。 眼见长孙无忌不说话，房玄龄无趣的撇撇嘴。 “辅机，你这几年，可是愈发不苟言笑了。” 不苟言笑？ 长孙无忌心想，他如今身为当朝一品大员，表面上看着繁花似锦，实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身为外戚，又手握重权，他如何还敢像先前那般无所顾忌？ 看到长孙无忌面色倏地更暗了，房玄龄似是猜到原因，也不再继续打趣他了。 “你们说……” 杜如晦忽然开口。 “义论时常念叨的那个程易，当真那么好？” 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长孙无忌还洗耳恭听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又提起了那个名字。 “你也很好奇对不对？” 房玄龄嬉笑着看向杜如晦。 “我的耳朵都快被义论摸出茧子了，怎么能不好奇？” 说罢，杜如晦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长孙无忌。 “我也很是好奇啊。” 房玄龄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捋着胡子。 “真想瞧瞧那人究竟是何风采，才能让义论不过只见了一面，就对他念念不忘了大半年。” 长孙无忌沉着脸不发一言，身体力行的表达着自己不愿加入他们的意思。 便桥之上。 “颉利可汗怎么迟迟不下笔？” 李世民端着茶杯，目光悠然看向颉利。 颉利心中惦念着刺杀李世民的事情，并未听清他这句话。 “可汗？” 眼见对方不说话，李世民再次出声。 颉利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浮现一派气定神闲之色。 “不急。” 颉利捋着胡子说道。 “我久闻皇帝陛下威名，今日一见，便忍不住想与陛下多说些话。” 李世民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颉利暗暗掐算时间，盘算着该何时动手。 随之时间渐渐推移，天上的太阳也逐渐升到当中。 “可汗若是还未想好，不如再好好考虑考虑？” 李世民打趣开口。 “毕竟可汗远道而来，也该让朕略尽一番地主之谊才是。” 听到李世民这充满上位者姿态的一句话，颉利脸色短暂阴沉了一瞬间。 旋即，他目光流转，视线划过他面前的大好河山。 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也会成为他们的！ 想到此处，颉利一咬牙，拾起手边一个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脆弱的瓷器应声碎裂，细小的瓷片四处飞溅。 “可汗这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引而不发，脸色微沉看向颉利。 颉利身后，20万大军闻声而动，逐渐朝着窄窄的便桥逼近。 “我是什么意思，皇帝陛下还看不明白吗？” 颉利发出张狂大笑。 “咻！” 一支利箭穿云而来，直扑颉利门面。 刺耳的笑声随之戛然而止，颉利狼狈躲避锋利的剑锋。 却不想，那支箭的目标本就不是他。 “噌！” 泛着寒光的箭刃，以势不可挡之势，死死钉进他脚边的桥面上。 这一箭，让两岸大军皆是哗然。 颉利身后的大军，慑于对方威势，不敢再往前半步！ 李世民瞳孔骤缩，勉强维持自己冷静的表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支杀意仍未尽散的羽箭。 若他没有猜错，射箭之人方才怕是想直接将颉利射杀的。 究竟会是什么人？ 李世民心中暗暗纳罕。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过去半年间，自己从匡书来口中听过不知多少次的那个名字。 会是那个少年吗？ “何人射箭！” 在他身后，房玄龄大喊出声，随即左顾右盼。 分别位于他左右两侧的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也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支利箭下大惊失色。 被狠狠戏耍了的颉利怒火迸发，他猛地站起身来，朝着箭矢袭来的方向投射出狠戾的视线。 见状，原本心中还惊疑不定的李世民，忍不住失笑出声。 忽地，颉利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方向。 李世民随之回头看去。 只见远处的一座山包上，身骑战马的少年，手持弓箭立与烈日之下。 少年的一头乱发遮住了他的模样，可那双分外明亮、锐利的眸子，却让所见之人无不胆寒心惊。 (本章完) 第9章 果然不一般! 第9章 果然不一般！ 那是…… 李世民眯了眯眼睛。 因为逆光的缘故，少年身上镀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万丈阳光从他背后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忽地，李世民脑中响起先前他曾听过的一句话。 “有朝一日，陛下若能见到程易，就定能知晓臣为何会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了。” 这是半个月前，他刚刚登基时，匡书来对他说过的话。 在这句话之前，匡书来还十分详尽的，向李世民讲述了当初在太原府，程易率领100名戍边将士大败突厥5万大军的战役。 望着远处的程易，李世民胸口一阵阵发热。 现在，他终于相信，匡书来当初确实所言非虚。 就在颉利还处在暴怒中的时候，少年一挥马鞭，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风驰电掣而来。 在他身后，是同样策马前行的150名戍边将士。 不过堪堪不足200人，却硬是叫他们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横空出现的一队人马，不出片刻便抵达了渭水河畔。 “吁！” 程易扯动缰绳，战马两只前蹄高高跃起。 下一瞬，程易顺势一跃而起，脚尖轻点马头，翩然落在了李世民身边。 “xz守城校尉程易，见过陛下！” 程易向李世民行交手礼道。 李世民勉强压下心中鼓动，朝程易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陛下！” 李世民话音方落，颉利暴怒的声音便又响起。 “陛下这是何意？！” 闻言，李世民又回头看向气到脸色涨红的颉利，随即，他重复了一边颉利方才所说的话。 “朕是什么意思，可汗还看不明白吗？” 这一次，却再没有一支利箭打断两人的交谈。 “你！” 颉利脚下一动，往前迈了一步。 “可汗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垂首站在旁边的程易，忽然开口道。 他语气戏谑，可看向颉利的眼神却分外森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也叫人难以忽视。 明明还是炎炎夏日，却无端让颉利生出一身冷汗。 才刚往前迈了一步的颉利，又禁不住退回原位。 猛然察觉自己失态的颉利，看向程易的目光愈发痛恨起来。 “皇帝陛下这便是要与我突厥撕破脸皮吗？” 颉利尽量压下自己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看向李世民。 看着如此气急败坏的颉利，李世民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先想撕破脸皮的人，难道不是可汗你吗？” 李世民淡淡说道。 事到如今，两方君主都不打算再虚与委蛇了。 一时间，渭水两岸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面对对出己方1倍的突厥大军，唐军将士们无一瑟缩后退，每个将士的眼中，都闪烁着愤恨与警惕的光芒。 既如此、既如此，倒不如所幸拼他个鱼死网破！ 在李世民与程易嘲讽的目光中，颉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断。 “来——” 话才开口，便已经又戛然而止。 颉利瞳孔巨震僵硬转头，看向眨眼间便欺到自己面前的程易。 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小精悍的匕首，此刻就抵在他的喉管上。 “可汗想说什么？不如由我来代劳？” 程易嘴唇一开一合，由内而外泄出丝丝杀意。 好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鸡，颉利嘴巴开开合合几次，却始终未能吐露只言片语。 在他身后，看到自家大汗被程易威胁，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突厥大军，再次躁动起来。 “可汗方才想做什么？” 程易双眸微眯，第二次问道。 一滴冷汗，顺着颉利的额头滑落滴到他的身上，顷刻间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颉利心中明白，只要程易愿意，他随时随刻都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我、我愿意签订盟约！我愿意签订盟约！” 相较于那虚无缥缈的颜面，颉利现在的只想能够活下去。 听到这话，程易一声冷笑溢出，而后他收起匕首，向后退了一步。 “签吧。” 程易双手抱臂，不咸不淡对颉利说道，好像刚刚用匕首威胁对方的人不是他一样。 颉利心口憋了一口气，却又不敢随意表现出来，只能把硬生生把这口恶气咽下去。 这一次，颉利未再磨蹭什么，飞快在矮几上的羊皮卷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名字，他将狼毫一扔，恶狠狠看了眼程易后，转身离开。 “可汗稍等。” 程易却不打算轻易放他离开。 颉利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如水的回头看向程易。 程易拔起那支钉进桥面的羽箭，而后几步走到颉利面前，将羽箭递到了颉利面前。 “可汗有东西忘了拿。” 程易表情怡然对颉利轻声说道。 颉利额角迸出一条青筋：“你！” 程易没有继续开口，只仍旧保持着递出羽箭的姿势。 颉利看看他手中的箭，又看看他，最终恶狠狠从程易手中劈手把箭夺了过来，一步步听走向河岸。 这次，程易没有再出声留他。 这支箭，便是程易给他的警告。 回到岸上层层保护中的颉利，目眦尽裂将那支箭掼到地上，又狠狠朝着地面啐了一口。 “你给我记住！” 颉利气急败坏朝着程易吼道。 看着因为身处大军保护之中，忽然有恃无恐起来的颉利，程易眉头轻轻一挑。 “陛下，可有弓箭借我一用？” 程易双眸紧盯颉利，对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眼中闪过兴味盎然的神情，而后朝着身后喊道：“把朕的惊雁弓拿来！” 惊雁弓长约6尺，重约50斤，通体漆黑，是李世民众多珍藏的拓木弓之中，最珍爱、也最常于用来迎敌的一把。 不多时，两名将士抬着惊雁弓来到桥上。 李世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程易，程易朝着他微微颔首，而后伸手将惊雁弓拿了上来。 平日里莫说是给旁人用，便是被旁人碰一下，李世民都是不准的。 可今日，他却就这样轻而易举把惊雁弓给程易用了！ 看到桥上发生的事情，房玄龄与杜如晦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少年，果然非常不一般啊！ 而长孙无忌的眉头，也拧得愈发紧了，他还从未见过李世民如此看重过一个人。 果然是好弓！ 程易颠了颠手中的惊雁弓，露出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这还是他拥有“百步穿杨”的能力以来，见到过的最好的一柄弓。 而后，他又从那另一名将士怀中的箭囊里，抽出一支长约5尺的黑色羽箭。 拈弓搭箭，一气呵成，锋利的箭尖毫无疑问对准了颉利。 突厥大军之中，看到这一场景的颉利，当即大惊失色。 见状，突厥军中的神箭手荣利也立刻弯弓搭箭。 看到凭着过人的目力，看清荣利动作的程易，嘴角一挑便松开了将弓弦拉满的手。 荣利同时松手，两支羽箭同时朝着对面破空而去，在空气中撕裂出阵阵破空声。 (本章完) 第10章 焕然一新少年郎 第10章 焕然一新少年郎 “叮！” 两箭相撞，荣利射出的羽箭被破穿，而后，5尺长箭势不可挡朝着荣利扑面而去。 “荣利！！！” 随着一声惊呼，突厥神箭手荣利，被程易射出的箭矢洞穿了身体。 裹挟着强大力量的长箭，带着荣利继续向后飞掠而去。 紧接着，锋利的箭尖深深钉入地面，荣利的身体悬在半空，四肢软软向下垂去。 “好！！” 站在程易身后的李世民，被这幕激得血脉喷张，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好。 程易收起弓箭，在颉利宛如淬了毒液的目光中耸耸肩，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颉利心中愤恨，却也明白，如果他再不离开，下一个命丧程易箭下的人，恐怕就会变成自己。 “退兵！” 颉利咬牙切齿道。 20万突厥大军，犹如洪流般退走，卷起阵阵尘沙。 …… “舅舅，那是谁啊？” 渭水岸边，一小兵挪着步子凑到长孙无忌身边，双眸出神地望着程易所在的方向。 长孙无忌飞快低头看了眼小兵，心头一跳。 这小兵的脸上故意抹了些灰，整张脸看上都似乎平平无奇，可若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这小兵的一双眼睛实在称得上明眸善睐。 长孙无忌扫了眼左右，从马背上下来，将小兵拉倒自己身边。 “公主殿下！您出发前是怎么答应臣的？” 长孙无忌仍旧面无表情，可眼中却还是在无意中泄露出一丝担忧。 这小兵，正是瞒着李世民，求长孙无忌将自己带来渭水河畔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舅舅别生气。” 李丽质娇俏地朝着长孙无忌撒娇。 这一路上，为了不给长孙无忌惹麻烦，也为了不叫李世民发现，她已经极尽小心。 眼下忍不住出声，也实在是桥上那个少年吸引到了。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人！ 简直…… 李丽质的心怦怦直跳。 简直比她父皇还要厉害！ 眼见李丽质这副模样，长孙无忌不由拧紧眉头。 之后，他却又像是不知想到了什么，逐渐舒展眉头，深深叹了口气。 莫说是李丽质，恐怕今日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不被展现出如此强悍实力的程易吸引。 另一头，李世民已经拉着程易的手腕，从桥上下来。 因为担心被李世民发现，纵使仍旧忍不住去看程易，李丽质还是向后退了几步，并且把头低了下去。 “难怪义论一直对朕说，上天赐了我大唐一神将！” 李世民龙心大悦，不停拍着程易的肩膀。 程易抿嘴笑笑。 忽然，他敏锐察觉到，又一道视线一直似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 “你今日立下救朕于危难之中，可有想要的赏赐？” 就在程易刚准备去寻找那道视线的时候，李世民又说道。 程易回神看向李世民，摇摇头说道：“陛下言重了，这本就是末将的职责。” 一听这话，李世民看向程易的眼神更加炽烈了。 果然就像匡书来说得那样，又滔天本事，却完全不将俗世虚名放在眼中！ “你虽不要，朕却不能不赏！” 李世民对程易愈发满意了，他已经决定将程易带回长安城。 站在长孙无忌身后的李丽质，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将目光落在程易身上。 她虽然直到现在也未能看清程易到底长什么模样，却还是忍不住会被对方吸引。 突然，在她再一次偷瞄程易的时候，不经意撞上的对方疑惑的目光。 李丽质心头一跳，热着脸，心慌意乱地低下了头去。 程易目光破有深意的在李丽质身上扫来扫去。 忽地，他看到了李丽质小巧耳垂上的空洞。 原来竟是个女子吗？ 程易心中了然，紧接着却又再次疑惑一起来。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居然能混进李世民带来渭水的大军之中。 程易默默想了好一会儿，可最终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罢了，反正也不重要。 这么想着，他转身去和自己的将士汇合，暂时将被李丽质偷瞄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而在他的背后，看到他离开的李丽质，一边拍着胸口偷偷松了口气，一边心中又忍不住觉得失落。 “咳咳！” 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李丽质身边响起。 听出来人是谁的她，身体猛地僵住了。 “怎么？连父皇都不愿意见了？” 李世民伸手拎住李丽质的马尾，终于让女儿抬起头来。 “父皇……” 李丽质心虚的低喊一声，紧接着便露出一个娇憨笑容。 李世民无奈摇摇头：“没有下次了！” “女儿记住了！”李丽质忙道。 …… 几日后，李世民带着程易抵达了长安城。 骑马与李世民几乎并行在长安城街头，程易不由看向四周。 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长安城，在皇帝入城后安静下来。 街道两侧站满意欲一睹陛下龙颜的百姓，可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李世民身边的少年给吸引了。 一路行来，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去想。 这少年究竟是何人？竟能够与当今圣上并肩而行！ 可惜，程易脸上带着大片灰尘和胡须，一头乱发更是将他的容貌遮去了大半。 这么一来，让那些想要一睹他真容的百姓，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抵达大明宫后，李世民立刻便给程易安排了住处，并叫他今日先好好歇上一晚，明日早朝时在论功行赏。 程易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下来，带着自己的那150名将士，去了李世民已经命人准备好的住处。 终于，程易迎来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5次热水澡。 换上一件已经备好的玄色长衫，程易坐在铜镜前，将自己的满脸胡须剃掉，又把自己的一头乱发整齐束好。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焕然一新的程易逐渐在镜中浮现。 实是好一个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大人。” 就在程易刚刚把自己打理好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进来。” 程易开口。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黎锋与沈子和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 话音才刚起，便又消失无踪。 黎锋和沈子和看着坐在他们对面的程易，表情逐渐变得瞠目结舌。 “出了什么事？” 眼见两人一个劲儿的发呆，程易蹙眉开口。 两人立刻回神。 “大人，需要往xz城去一封信吗？” 黎锋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程易想了想，而后点点头：“也不知陛下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回去，就且先去封信吧。” “是。” 黎锋应下来。 “还有，”程易又道：“问问兄弟们，若有想先回xz城，也可以让他们先行动身。” “是，属下明白。” 沈子和道。 接下来，两人又再次看着程易发起呆来。 当初在xz城时，程易始终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所以纵然已经相处多时，他们却也从未见过程易真正的模样。 今日陡然看到像是改头换面了一般的程易，自然忍不住连连惊叹。 (本章完) 第11章 你可做得到? 第11章 你可做得到？ 程易无奈叹了口气：“你们若是去了外面也是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可千万别说跟旁人是我的人。” 傻看了好一会儿的黎锋和沈子和猛地一个激灵，彻底回神了。 “属下失态了。” 两人忙起身告罪。 程易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摆了摆。 “坐下吧。” 眼见程易如此，两人才终于放下心来。 隔天，彻底改头换面的程易，进入大明宫。 两仪殿中，程易一言不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挂着淡漠的表情。 看着忽然出现在朝堂上的俊朗少年，来来往往的朝臣，不由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渭水河畔发生的事情。 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能够救李世民于危难之中的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朗目星眉、器宇轩昂的少年！ “程易？”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暗中观察的时候，一道带着些疑惑的声音，忽然在殿中响起。 紧接着，朝臣们就看到身为大理寺卿的匡书来，几步走到了那少年身边。 “匡寺卿。” 看到熟人，表情淡漠的程易，终于露出一个浅淡笑意。 “真的是你啊！” 匡书来放下心来，不由啧啧称奇，他当初可没想到，程易居然生了这么副容貌。 方才若非觉得对方身形熟悉，他甚至都不敢上前相认。 程易笑笑，说道：“匡寺卿怎么也来打趣我。” “哦？” 匡书来一听便来了兴致。 “你还认识朝中旁人？” 程易闻言摇摇头，说道：“昨日我那两个属下看到我这副样子之后，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说实在的，程易实在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 况且，无论上辈子还是现在，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在意自己外表的人。 对他来说，自己的实力实在要比一副皮囊重要太多。 匡书来无奈摇摇头，笑道：“你果然还是一点没变。” 虽然模样变得更好看了，可性子还是一如既往。 “陛下到！” 忽地，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直议论纷纷的朝臣们瞬间噤声。 身着明黄龙袍的李世民，走到殿上坐下，沉沉目光在一众朝臣身上缓缓扫过。 当他看到程易的时候，眼中不由划过一丝惊讶。 想到昨日在自己与观音婢提起程易时，李丽质那副别别扭扭的模样，昨夜还有些疑惑的李世民，顿时恍然。 “陛下有旨！” 站在李世民身边的大太监上前几步，手中捧着一道明黄圣旨。 “程易上前接旨。” 程易眉头一挑，走出队列。 “免跪。” 就在程易准备撩开袍子下跪接旨的时候，李世民忽然开口道。 瞬间，原本安静无声的众多朝臣，又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李世民皱起眉头，平静无波的视线再次扫过。 察觉到李世民的目光，朝臣顿时噤若寒蝉。 “宣旨吧。” 李世民又道。 “着，封xz城守城校尉程易为正三品怀化将军，并领龙卫军。” “着，赐怀化将军程易锦缎百披、良田千亩。” “着，赐怀化将军程易府宅一座。” “钦此！” 随着这一道道旨意出口，殿中几乎所有朝臣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了程易身上。 “末将，接旨谢恩。” 程易朗声道。 朗朗少年站在殿中，不卑不亢接下旨意。 原本一个区区九品小小校尉，如今却忽然鱼跃龙门，不仅成为正三品的怀化将军，甚至还统领了北衙六军之中的龙卫军。 这如何能不叫朝臣震惊！ 若说那怀化将军只是个虚衔的话，这能够统领龙卫军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权啊！ 毕竟，在整个北衙六军之中，只有龙卫军才是李世民真真正正的亲卫！ 一时间，群臣哗然，就连李世民逡巡的目光都不能叫朝臣们安静下来了。 不，这何止是鱼跃龙门？简直就是一飞冲天啊！ 眼下朝堂中，除了真心实意为程易高兴，甚至觉得有些与有荣焉的匡书来。 大部分朝臣落在程易身上的目光，明显都变得意味不明了起来。 而先前，已经在渭水河畔见过程易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的表情，则全部都要比其他人更加复杂。 “陛下！” 就在众人还都在揣度李世民意思的时候，一个大臣忽然出列跪在了程易身侧。 李世民皱眉，不悦朝着那人看去。 “爱卿可是有事启奏？” “陛下！程易此人来路不明！陛下万不可将龙卫军交于此人之手啊！” 一听这话，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彻底阴沉了下去。 程易有些好笑地看向那大臣。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殿上怎会有如此愚蠢之人？ 明明就连一向最敢直言的魏征都还没有说话，他居然还敢跳出来。 “来路不明？” 要说如今这太极殿中，除了李世民之外，谁最护着程易，定然便是匡书来了。 那大臣话音才刚一落下，匡书来便满脸不满的走出队列。 “王大人莫不是耳朵不中用，所以没有听清楚陛下方才的旨意？” 匡书来表情讥讽与那大臣对视。 “旨意中说得已经非常清楚，程易先前乃是xz城的守城校尉，怎么到了王大人口中，程易就成了来路不明之人了？” “你、你……” 那大臣也实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完全一副弥勒佛模样的匡书来，今日为了程易，居然会就这直截了当的开口。 “我如何？” 匡书来嗤笑一声。 “我看，你就是嫉妒，所以才好端端污蔑程易！” 那大臣被忽然尖酸刻薄的匡书来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却好半天没想到该如何反唇相讥。 “程易曾在渭水河畔，救朕于危难之中，更亲自射杀了荣利，敢问……” 李世民锐利的目光扫过殿中一众朝臣。 “诸位可能做到？” 他话音虽然已经落下，可殿中却半晌都没人回话。 “尉迟恭，你能做到吗？” 李世民忽然开始点名。 尉迟恭虽然很想说自己能做到，可扪心自问下，他还是摇了摇头。 “臣不能。” 李世民嘴角勾起笑意。 “秦琼，你呢？” 李世民又点了一人。 秦琼面色一滞，而后也一如尉迟恭般摇了摇头。 “臣也不能。” 李世民哼笑一声，目光再次转动。 “陛下就不必问俺了，俺也做不到！” 就在李世民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程咬金一脸泄气地说道。 闻言，李世民脸上笑意更胜。 最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大臣身上。 “王卿，你可做得到？” 李世民缓缓开口发问。 那大臣满头冷汗跪在地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方才李世民所说的那两件事情，就连朝中那么多勇冠三军的大将都做不到，他一介文臣又如何能够做得到？ “臣……臣……” 那大臣抖如糠筛，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李世民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原来真是嫉妒啊。” (本章完) 第12章 顺风耳 第12章 顺风耳 李世民忽然朗声道：“来人！” 两名侍卫应声进入太极殿。 “把此人给朕拖下去！”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那大臣悔不当初，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却仍旧还是被被无情拖出了太极殿。 “还有哪位爱卿……”李世民语速极慢，他一边扫视殿中群臣，一边缓缓问道：“对朕的旨意有异议？” 群臣心中一凛。 才刚给他们看了一场杀鸡儆猴的好戏，他们如何还敢有什么异议？！ 对于此时的满殿寂静，李世民心中十分满意。 “众卿可还有事启奏？” 他淡淡问道。 殿中众朝臣心思各异，一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退朝。” 扫了一圈殿中众朝臣，李世民起身离开了。 直到李世民的身影彻底消失，原本寂静无声的太极殿，才又一次炸开了锅。 无数到或探究、或不善、或疑惑的目光，在程易身上来回扫视。 程易依旧站在大殿中央，身上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慵懒。 他眼睑低垂，不动声色地将四周众朝臣神色各异的表情尽收眼底。 “程易啊！” 就在程易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匡书来又笑眯眯叫住了他。 程易看向匡书来，目前为止，在这个偌大的长安城中，除了李世民之外，他熟悉的人也只有匡书来了。 “匡寺卿。” 程易微微颔首。 匡书来“啧啧”两声，他似是没有察觉到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径直走到了程易身边。 “叫什么匡寺卿，叫匡大哥就好！” 匡书来拍着程易的肩膀，大声道。 程易想了下，觉得这事儿也不算自己吃亏，便从善如流改了口：“匡大哥。” 随后，两人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离开了太极殿。 “龙卫军是陛下亲军，素来眼高于顶，你……” 走出的大明宫，匡书来满脸犹豫停下脚步，蹙眉看向了程易。 他现在忽然有些拿不准，李世民对程易究竟是看好，还是别的什么。 “匡大哥放心，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们心服口服。” 匡书来眼中真真切切的担心，让初来乍到，虽然心中无所畏惧，但到底人生地不熟的程易，心中多了几分熨帖。 看到程易双眸明亮，脸上更是挂着成竹在胸的表情，匡书来便也放下心来。 他清楚程易的本事究竟有多大，自然不会杞人忧天。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龙卫军卫所？” 匡书来又问道。 程易想了片刻，而后道：“明日吧。”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程易便回到了李世民为他安排的住所。 刚一进院子，程易忽然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 回头看去，就见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正可怜巴巴跟在他的身后。 看到流浪狗，程易倒是愣了一下，他先前还以为，这长安城中是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过来。” 程易将流浪狗叫到身边。 拖着一条残缺的后退，黑色流浪狗步履蹒跚地来到了程易面前，发出低低地呜咽声。 程易撇撇嘴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从门里面朝着程易这面走了过来。 随着木门“吱吖”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程易和最先走出来的黎锋四目相对。 “大人回来了！” 黎锋喜出望外道。 程易点了下头，他看看黎锋又看看脚边的流浪狗，半晌后开口道：“这个交给你，洗干净后带来见我。” 程易指了指流浪狗，对看上去像是要出门的黎锋说道。 黎锋低头，与流浪狗大眼瞪小眼。 “是！” 片刻，回过神来的黎锋赶忙应下。 等程易再见到那只流浪狗的时候，它已经上上下下都被洗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在吃了顿饱饭之后，才被黎锋送去了程易身边。 屋子里，看着绕着自己的腿，不停来回转圈的流浪狗，探下手去在那颗黑乎乎的脑袋上揉了揉。 “叮，宿主接触到黑犬，耳朵自动升级能力‘顺风耳’！” 听到似乎久违了的系统音，程易嘴角挂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刚一得到顺风耳的能力，程易就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声响。 “也不知道那个程易到底什么来头。” “就是就是，陛下居然把龙卫军给了他。”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程易的爷娘，好像是陛下的旧友！” “什么？真的假的啊？” “真的！听说当年陛下还在太原府的时候，跟那个程易的阿爷是交情很深啊！” “还有还有，听说那个程易的阿爷，就是为救陛下死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怪不得呢，我就说瞧着那个程易也没什么特别的，居然一来就握住了龙卫军。” 程易沉默。 程易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不知道那些说话的人身在何处，不过他这听得太太清楚了吧？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完完全全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恐怕听到这些事情之后，都要忍不住当真了！ 还为救陛下死的…… 程易无奈撇撇嘴，那老头分明就是染上痨病才一命呜呼的。 况且，据程易所知，原主的阿爷是个土生土长的xz城人士，从生到死都没离开过xz城半步。 不过…… 程易摸摸下巴，这些流言是打哪儿来的？ “大人？” 眼见程易忽然表情古怪地沉默下来，黎锋不由低喊了一声。 程易抬眸看了眼黎锋，眼神疑惑。 黎锋哽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 程易再次沉默。 行吧…… 之后，程易又交待了黎锋几句，便让他出去了。 那流浪狗也十分乖顺，眼见程易没什么兴趣跟自己玩儿，便安安静静爬到了墙角。 次日。 给自己手下的人传授过了顺风耳能力之后，程易便出门去了龙卫军。 直到再次出门，程易才发现，原来赫赫有名的北衙六军，就在自己隔壁。 难道昨天那些背后议论他的，就是北衙六军的人？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撇撇嘴。 程易带着黎锋和沈子和一路走进北衙六军卫所，旁若无人朝着龙卫军所在的位置走去。 一路行来，程易耳中的闲言碎语就没有停下来过。 左右神武军、左右羽林军还有被分到程易手下的左右龙卫军，统称为北衙六军，共有数万士兵。 他们的主要职责便是护卫皇帝，还有整个大明宫的安危。 这其中，又尤以作为李世民一手提拔的龙卫军，更加深受李世民的倚重。 程易已经可以想见，对于他这个突然空降的顶头上司，龙卫军的人该会有多不忿。 他还真想瞧瞧，龙卫军的人到底是不是一如传言中那般心高气傲。 不过…… 自进到卫所之后，程易就发现，龙卫军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本章完) 第13章 输了就滚蛋! 第13章 输了就滚蛋！ 程易心中暗笑，这就给他来下马威了？ 毕竟，他昨天可是已经派人来知会过龙卫军的认了。 “大人……” 因为被传授了顺风耳的能力，黎锋和沈子和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声，两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臭，几乎忍不住要动手了。 “这些人也忒无礼了！” 黎锋忿忿说道。 “不过是一群认不清形势的蠢货而已。” 程易目光淡漠扫了眼周围， 黎锋表情僵硬，说道：“大人，这些人……” 程易脸上露出淡淡讽意。 “不过只能逞些口舌之快而已，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黎锋和沈子和深吸一口气，决定也和程易一样，把这些人的话当做耳旁风。 那些正偷偷摸摸打量程易三人的人，在听到他这句胡并未压低音量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全部都阴沉了下来。 “你站住！” 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几步走了出来拦在程易三人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 来人口气不善，脸色更是难看。 程易瞥了来人一眼，不欲与他多言。 “你是龙卫军的人？” 沈子和阴着脸上前，将来人逼退几步。 来人哽了一下：“不是。” “那就别挡道！” 沈子和生来便长着一张冷脸，如今冷言冷语一出，更是叫人望而生畏。 来人禁不住再次后退，可又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地盘，登时只觉得无比丢脸。 “你——” “嘭！” 眼见此人不依不饶，黎锋直接上前，二话不说便一拳把人给揍翻在地。 “你你你……” 来人口中鲜血淋漓，就连牙齿都被打掉几颗，他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愤恨看向黎锋。 “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来人口齿不清怒喝道。 “为什么不敢？你又不是老子的上峰！” 黎锋回呛一句。 显然，他刚刚那一拳，看上去好像猛虎下山，其实却已经收了大半的力气。 否则来人现在就不止是掉几颗牙齿这么简单了。 周围那些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动手。 一时间，落在程易三人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了。 不过，黎锋这一拳下去，那些原本也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找麻烦的人，也确实又安分了不少。 “大人，咱们继续走吧。” 警告地瞪了周围人一眼，黎锋回到程易身边恭敬道。 程易再次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 他眼神冷漠，叫与之四目相对的人，无一不心悸不止。 直到所有人都忍不住低头避开程易的眼神，他才又带着黎锋和沈子和继续往里面走去。 随着他们离开，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狠狠松了口气。 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方才程易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确实让他们无法与之抗衡。 不多时，程易三人便抵达了龙卫军的卫所外面。 以往随时随地大门敞开的卫所，今日居然大门紧闭，俨然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大人，这……” 黎锋狠狠皱起眉头，满心忐忑看向程易。 “去，开门。” 程易淡淡下令。 黎锋闻言立刻上前。 “嘭！！！” 只一拳头的功夫，龙卫军卫所门口，那扇紧闭的大门，便已经轰然倒地。 门口的声音，自然也惊动了里面的人。 大门倒下没多久，里面龙卫军的士兵便都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跑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程易三人身上，人人神色各异。 在程易之前的龙卫军领军，也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外面干什么！” 他一边驱赶围聚起来的龙卫军侍卫，一边不住那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您就是程将军？”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称呼程易。 作为才刚刚上任的新官。程易多少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顿了片刻，点点头：“是我。”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看着面前的人，程易开始思索，自己这第一把火什么时候烧会比较合适一点。 “你是……”程易边说边想，半晌后才说道：“右龙卫军统领卓白？” 卓白没想到，程易居然会认得自己。 原本他准备好的，预计送给程易的那些冷潮热讽，一时间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 “是我。” 卓白犹自遗憾道。 “柴令武呢？”程易又问道。 他口中的柴令武，正是左龙卫军统领。 原本，这卓白和柴令武应该亲自去北衙军卫所门口，把程易迎进来。 可这俩人，一个领着兵、关着门，想给程易下马威，另一个更是不错，居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露面。 程易的耐心，已经彻底被这俩人耗尽了。 “如果这里又不愿继续留在龙卫军的人，大可以向陛下禀明实情后退出。” 程易淡淡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卓白的脸色当即一变。 “程将军，我……” “我？” 沈子和目光冷冷扫过去。 卓白咬了咬后槽牙，低头道：“属下并无此意。” 程易哼笑一声，并未搭理此人，而是继续往里面走去。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原本挡在门口的龙卫军侍卫，瞬间好像摩西分海一般让开了一条路。 “去把柴令武叫来。” 程易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淡淡说道。 “若他一炷香的时间内没有出现，他以后就都不必出现了。” 此话一处，在场龙卫军众人，无一不大惊失色。 毕竟，那柴令武可是当朝右卫大将军柴绍的小儿子啊！ 程易却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离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摆着一张臭脸的柴令武出现在了程易面前。 程易含笑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 “你就是柴令武？” 柴令武梗着脖子，半晌才回了一句：“是我。” “不服？” 程易饶有趣味问道。 柴令武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你这便去向陛下请旨，离开龙卫军吧，我不需要对我心存不满的部下。” 程易淡淡道。 柴令武瞬间变了脸色，他难以置信看向程易，似乎没想到对方见到他第一句，居然会是这个。 “凭什么！” 柴令武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 程易不由挑眉，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愚蠢的人了。 “你现在是在质问你的上峰？” 柴令武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他憋了好一会儿，最终又吐出一句话来。 “我要与你比试一场！你若是赢了，那我便认下你这个统领，你若是输了，那就滚出龙卫军！”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上下打量柴令武一眼。 而站在程易身后的黎锋和沈子和，则都已经因为他这句话，脸色彻底变成了锅底色。 “同我比试？” 程易含笑看着柴令武。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柴令武攥紧拳头，他确实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厅内的气氛，一时变得令人感到窒息无比。 程易好整以暇看着柴令武，想看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本章完) 第14章 谁的下马威? 第14章 谁的下马威？ “你……你莫不是怕了？” 柴令武说不出理由，只能使出激将法。 听到这样一句话，程易难免觉得有些失望。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龙卫军？ 程易并未将柴令武的话放在心上，可黎锋和沈子和又如何能够忍受？ “大人，属下请命与这位林统领比试一场！” 黎锋当即开口道。 “若他输了，就滚出龙卫军！” 程易斜睨黎锋一眼，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也好。” 程易答应下来。 柴令武阴恻恻看了眼黎锋，也并未提出反对意见。 …… 演武场。 程易大马金刀坐在场下，看着场中已经蓄势待发的黎锋和柴令武。 演武场周围，更是站了不知多少看热闹的将士。 程易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目光只落在场上两人的身上。 “来吧！” 黎锋脱掉外衫，壮硕的身体袒露在众人面前。 柴令武仍旧一脸阴鸷，他已经打定主意，他定要好好教训一翻黎锋，他要让程易知道，就算有陛下的圣旨，这龙卫军也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对峙片刻，柴令武忽地动了。 每一年的北衙六军比试中，柴令武都无一例外能够拔得头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敢出言挑衅程易。 虽然他此前也已经听说过，程易曾在渭水河畔，于千军万马阵中射杀了突厥第一神箭手突利，却也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毕竟，流言总有夸大其成的地方。 场中，柴令武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黎锋出手了。 他今天，就要让程易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厉害！ “嘭！” 可惜，无论柴令武的动作有多快，黎锋都只会比他更快。 被程易传授了力大无穷和日行千里能力的他，早已经不能与过去的他同日而语。 黎锋打出一拳，狠狠砸在了柴令武的下颌骨上。 随着他这一动作，柴令武往前突进的动作被迫停止，整个人都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 当然，未免闹出人命，给程易惹出麻烦，也只用了黎锋不足五成的力气。 直到整个人都爬到地上的时候，柴令武还眼冒金星没有反应过来。 此拳一处，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打赌两人孰胜孰败的声音，瞬间消弭无踪。 程易露出满意的笑容。 柴令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眸赤红看向黎锋。 黎锋朝着柴令武露出狰狞的笑容。 “可服了？” 柴令武摇摇晃晃站好，看到对方这副挑衅的模样，登时怒火中烧地再次冲了出去。 “看来还是不服。” 黎锋轻而易举躲开柴令武挥来的拳头。 “那就打到你服！” 话音落下，黎锋瞬间化掌为爪，猛地钳住了柴令武的脖颈。 而后，他高高跃起，旋即又重重落地。 随着他的动作，柴令武整个人被狠狠砸在了演武台上。 “噗——” 巨大的冲击力下，柴令武深深呕出一口鲜血。 黎锋却并未就是收手，他可还记得刚刚柴令武对程易有多不恭敬呢！ 他松开手直起身子，直接一脚踹向柴令武的腰腹之间。 瞬间，柴令武整个人就好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演武台下飞去。 “那儿还有矛！” 一声惊呼骤然响起。 程易定睛看去，这才看到，柴令武飞出去的那一侧，演武台下摆了一派矛头向外的八尺长矛。 如果柴令武撞上去的话…… 思及此处，程易终于动了。 他飞身掠向柴令武，在众人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时候，便已经拎住柴令武的衣襟，又将人扔回了演武台。 虽然但是。 程易这一手，瞬间震慑住了所有前来围观的北衙六军。 他们自认，方才若是换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及时将柴令武救下。 方才还热火朝天的演武场，瞬间好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所有人都彻底冷静了下来。 而演武场中，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柴令武自然也看到了程易的动作。 再次摔回演武台上的柴令武，没有再一次爬起来。 黎锋也没想到，方才那一踹，居然会差点儿闹出人命，当即便从演武台上一跃而下，跑到程易身边请罪去了。 “无事。” 瞧着一脸愧疚的黎锋，程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反正，只要有他在，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现在可服了？” 眼见程易没有责怪自己，放下心来的黎锋立刻又回头大声喝问了一句。 此时，柴令武已经在几个心腹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回答黎锋的话，而是神色复杂地看向了程易。 明明他方才先前还让对方下不来台，可对方却还是救了他一命。 “服了？” 程易面无表情开口。 柴令武艰难点头。 程易弯了弯嘴角，然后就在柴令武的注视下，目光淡漠说出一句话：“那就滚出龙卫军吧。” 柴令武这下彻底傻了。 他以为，程易既然愿意救自己，就应该已经不再介怀先前的事情了。 “程将军！” 柴令武推开扶着他的人，踉跄朝着程易走过去。 “作甚！” 眼见柴令武就要走到程易面前，沈子和上前一步把人拦了下来。 “程将军，属下知错了！求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绕过属下这一次！” 柴令武苦苦哀求道。 他先前的嚣张气焰，早已经不知所踪。 虽然柴令武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实在凄惨，可程易却也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念头。 “愿赌就要服输。” 撂下这么一句话，程易直接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黎锋和沈子和自然是紧随其后。 “程易！你会后悔的！！！” 在他们身后，时候柴令武声嘶力竭的大喊。 眼睁睁看着程易三人离开，演武场中众人，又不又将目光落在了柴令武身上。 还想着给程易下马威，这下可好了？ 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不少人心中默默想到。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没有想到，程易居然新官上任第一天，就将身为左龙卫军统领的柴令武给踢了出去。 不过短短半日，龙卫军中发生的变故，便在整个长安城的官场传开了。 …… “这个程易，还真是会得罪人。” 是夜，一座深宅大院中的书房内，一个面部落在阴影中的男人，意味深长说道。 “主子，可要派人去拉拢？” 男人面前，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站在房中。 闻言，男人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必着急，且先再看看吧，等他当真落得个四面楚歌的境地后，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男人说道。 穿夜行衣的人恍然大悟，忙道：“主子果然英明。” 男人哼笑一声，挥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房门一开一关，书房中转眼便只剩下了男人一个。 “父亲、大哥，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男人声音嘶哑说道。 忽地一阵风吹过，房中唯一一支烛火忽地左右摇曳起来，男人被阴鸷表情不满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中忽明忽暗。 (本章完) 第15章 你不担心吗? 第15章 你不担心吗？ 翌日一早，程易才刚刚起身，就听到属下传话过来，说有人求见。 “谁啊？” 程易随口一问。 来报的将士道：“匡寺卿和魏征魏大夫。” 魏征？ 程易一怔，而后便赶忙命人将两人请了进来。 时值盛夏，早在xz城随意惯了的程易，只了一件薄薄外衫，便出门迎客去了。 “魏大夫，久仰。” 程易先与匡书来打过招呼之后，才又将目光落在了魏征身上。 他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结伴而来。 其实程易也是误会了，匡书来和魏征也是各自凑到遇到的。 “程易，我听说你昨天把柴令武给赶出龙卫军了？” 匡书来紧张兮兮问道。 程易坦然点头。 “哎呀，你怎么把他给赶出去了？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匡书来着急上火问道。 程易摇摇头，他确实不曾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柴令武，乃是右卫大将军柴绍的小儿子！”匡书来急急道。 柴绍？ 程易想了想，这个人他倒是之后，不仅是李世民的铁杆心腹，更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 于是程易平静的点了下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匡书来更加心急如焚：“那你可知，这柴令武的母亲又是谁？” 程易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先帝的平阳昭公主？” “陛下与平阳昭公主可是嫡亲的姐弟，更为咱们大唐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你怎么、你怎么……唉！”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之一，匡书来自然知道李世民平日里，究竟有多偏疼自己亲姐姐留下来的两个儿子。 可现在，程易居然初来乍到，就直接把柴令武赶出了龙卫军！ “匡大哥是担心，陛下会因此而迁怒我？” 程易问道。 匡书来唉声叹气的点点头。 程易面上不显，心中却暗笑连连，皇家哪有什么骨肉亲情？ 李建成和李元吉还是李世民的亲兄弟呢，不也一样被李世民亲手射杀在玄武门了？ “此事，可是那柴令武自己惹出来的。” 程易不咸不淡说道。 “哦？” 到现在，匡书来也只听到了程易将柴令武赶出龙卫军的消息，至于其中缘由，却是一概不知。 “柴令武对我家大人不敬在先，挑衅在后，且是他自己要同我家比试，说输了的人就要滚出龙卫军。” 这道声音落下后，黎锋的身影也便出现在前厅门外。 他这话一出，不只是匡书来，就连魏征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程易扯了扯自己的衣衫，表情淡然地耸了耸肩。 “他对我这个顶头上司都敢如此，可想而知，他平日在龙卫军，甚至是北衙六军又是如何作威作福。” 匡书来和魏征都是何等聪明的人？ 话听到这儿，基本已经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黎锋匆匆而来，将北衙六军今早的情况告诉程易后，又匆匆离开了。 “程将军。” 沉默许久的魏征，忽然开口。 “你难道不担心，柴大将军会因此针对于你？” 确实，一个柴令武确实不足为惧，可若是加上柴绍，甚至那些平日里与柴绍交好，还有那些惯于讨好他的人，这部分势力就不容小觑了。 “魏大夫觉得，陛下为何要让我去龙卫军？” 程易没有回答魏征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老夫从不妄自揣测圣意。” 魏征硬邦邦说道。 程易笑笑，眼见魏征坚持，便又继续道：“那我再换个说法，二位觉得，若是换一个人去整肃龙卫军，那人可敢得罪柴令武？” “自然不敢！” 匡书来心急口快，直接说了出来。 程易耸耸肩，一脸“你瞧”的表情看向魏征。 话已至此，程易的意思已经再是明白不过。 李世民让他去龙卫军，或许就是为了让他去收拾那个，人人见之都不有退避三舍的二世祖。 “你确定没有理解错陛下的意思吗？” 匡书来忧心忡忡问道。 毕竟，自从那日早朝之后，他就再没听过李世民召见程易的消息。 程易撇撇嘴，一派淡定道：“八.九不离十吧。” 闻言，匡书来再次忍不住长叹一声。 倒是魏征，看向程易的表情逐渐变得玩味起来。 “程将军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魏征说道。 程易却摇摇头，说道：“魏大夫这话可说错了，我这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狐假虎威。” 魏征先是一愣，而后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人了？ 匡书来眼见这两人有来有往，都是一副放松，甚至心情愉悦的模样，不由更加忧心忡忡起来。 他现在只怕柴绍会因此对程易不利。 “匡大哥不必担心。” 程易再次安慰道。 匡书来拧着眉头看向程易。 “柴大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匡大哥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若他当真对我挟私报复的话，那他也就不会成为陛下的肱股之臣了。” 是吗？ 匡书来对程易说出的话将信将疑。 不过却还是暗暗下定决心，他的势力虽然比不上柴绍，可若那柴绍当真对程易不利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会护住程易！ “难怪匡寺卿一直都对程将军赞不绝口。” 魏征感慨道。 “老夫今日一见，才知匡寺卿竟句句属实。” “魏大夫谬赞了。” 程易表现出适当的谦虚。 魏征笑着摆摆手：“老夫心头疑惑已解，就不叨扰程将军了。” 说着，魏征便站起身来。 “魏大夫慢走。” 程易一路将魏征送了出去。 在魏征离开后，匡书来也没有就留，又嘱咐了程易几句之后，便也离开了。 之后几日，长安城中关于程易和柴令武恩怨纠葛的传言，也愈演愈烈。 甚至有人言之凿凿说道，柴大将军已经向陛下请奏，请求陛下将新上任的怀化将军程易贬回xz城。 “这些传言到底哪儿来的？” 一连五天都闭门不出的程易，发自内心赶到疑惑。 难道他才刚到长安城，就已经拥有不死不休的宿敌了吗？ 黎锋无奈叹气，说道：“属下已经命人却调查过了，可每次都是刚有一点头绪，线索便又断了。” 程易撇撇嘴，看来这次还真是有人要和他过不去啊。 “大人说，会是柴大将军吗？” 黑脸沈子和问道。 柴绍？ 程易轻笑一声：“不会是柴大将军的。” 柴绍要当真是这样一个蠢货，就不会被李渊挑中做自己最重视女儿的驸马，也不会成为李世民最倚重的武将之一。 “那会是谁呢……” 黎锋一头雾水地自言自语道。 程易却并不怎么在意背后推动流言的人究竟是谁，反正只要时间一久，再狡猾的狐狸都一定会露出尾巴。 正午一过，李世民一道旨意送出宫，将程易召入了大明宫。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等着看程易会落得一个如何凄惨的下场。 尤其是那些，对甫一入京便出尽风头的程易，已经生出嫉恨之心的人，更是盼着程易能就此从哪儿来再滚回哪里！ (本章完) 第16章 不愧是你! 第16章 不愧是你！ 可惜，他们显然小瞧了李世民对程易的倚重。 这天，程易直到夜幕落下之时，才终于从宫中出来。 一时间，不知多少双眼睛闻讯而来，躲在暗处妄图看到程易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时候，从宫中出来程易不仅没有失魂落魄，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悠闲自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时候，隔天一道圣旨，在长安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左龙卫军统领柴令武，对上不恭，对下不睦，即日起免去左龙卫军统领一职，闭门自醒，无诏不得离府。 钦此！” 至此，所有人才终于彻底明白过来。 这位新上任的怀化将军，到底有多得当今陛下信重。 就在长安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位李世民面前的新晋红时，这位红人却只是坐在自己小院中的一棵大树下悠闲乘凉。 昨天，他入宫之后不仅说明白了柴令武的事情，还给宫中几个御用木匠，传授了自己先前得到的工艺技能。 而他之所以出宫晚，也正是因为在那些木匠造出形态各异的椅子后，李世民一时间大喜过望，留他在宫中用了晚膳。 今日一早，李世民便又命人给程易送来了一张摇椅。 “这是何物？” 匡书来目瞪口呆看着程易身下的形状古怪的物件。 他先前还从未见过此物。 “匡大哥来了？” 正在假寐的程易睁开眼，笑眯眯看向匡书来。 匡书来飞快与程易打了招呼，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那张摇椅上面。 “此物名为摇椅，匡大哥要不要来感受一下？” 说着，程易便站起身来，又将匡书来拉到摇椅前，示意他躺下试试。 匡书来瞬间忘了自己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当即便躺到了摇椅上面。 享受半晌后，匡书来四肢发懒地从摇椅上起身，忍不住连连赞叹。 “程易，你还有多少事情，是为兄不知道的？” 匡书来感慨万分。 程易失笑一声，而后又一本正经说道：“确实还有很多。” 匡书来更加诧异了，并且再一次在心中庆幸自己比旁人更早认识了程易。 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瞬而逝。 随着暑气退去、秋色渐浓，李世民命人给程易新建的府宅，终于顺利竣工。 在禁军卫所住了将近两个月的程易，终于搬进了新宅。 偌大一座府院中，不仅有幽深回廊、亭台楼阁，还有小桥流水、绿树成荫。 光是了解自己这座府宅，程易就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单着一座府宅，旁人便不难看出，李世民究竟有多看重程易。 毕竟，李世民在此之前虽然也赏了不少人府宅，却还从未大动干戈过。 …… 龙卫军卫所，校场。 程易正站在场外，看着校场中龙卫军将士演练，就忽然听到卫所外传来的一阵喧哗声。 不过，他虽然听到了动静，目光却仍旧停在校场上。 不得不说，龙卫军的实力，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 一整天下来，操练了尚不到3个时辰的龙卫军将士，居然大部分便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程易轻叹一声，摇着头转开了视线。 而此时的校场另一头，随他来到长安城150名戍边将士，虽然已经操练了整整5个时辰，却仍旧个个生龙活虎。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程易感慨万千。 而这些戍边将士之所以坚持得时间更长，也并非只是因为他们得了程易传授的能力，而是当初在xz城时，他们便也是这样过来的。 “陛下到！” 又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道尖利的声音忽然在校场外响起。 程易扭头看去，就见身着明黄龙袍的李世民，正龙行虎步朝着他走来。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大串侍卫、太监。 “见过陛下。” 程易迎了上去，向李世民行交手礼。 与此同时，校场上其余所有人，都朝着李世民行了跪拜礼。 “都起来吧。” 李世民长臂一挥，看上去心情还算愉悦地大声道。 待所有人都站起来，程易又他们安排了接下来的操练事宜后，才与李世民一道去了议事厅。 “陛下怎么来了？” 程易疑惑道。 李世民莞尔一笑，扭头对外面高声道：“把东西抬进来吧。” 东西？什么东西？ 程易不由好奇。 眼见三个小太监小心翼翼抬着一把重弓走进来，他们三个身后，还跟了两个抱着箭囊的小太监。 见状，程易不由惊讶地看向李世民。 “这不是陛下的惊雁弓吗？” 李世民朗笑一声：“先前在渭水河畔，朕见你用这惊雁弓射杀突利之后，便有了这个想法。” 说着，李世民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惊雁弓，扭头便递到了程易面前。 “朕想，与其让它待在屋子里落灰，倒不如将它交给你。” 李世民看着程易，万分认真说道。 程易心中稍感诧异，却还是从李世民手中接过了惊雁弓。 其实，自从用过这弓一次之后，程易心中便对这惊雁弓十分喜欢了。 “要不要再试试？” 李世民目光灼灼问道。 先前程易射向突利那一箭，显然还没让他欣赏够。 闻言，程易眉头一挑，握着惊雁弓又从箭囊中抽出一直通体漆黑的长箭，走出了门去。 李世民跟在程易身后，脸上挂着期待的表情。 尽管暮色渐浓，手持惊雁弓站在校场上的程易，仍旧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 一缕秋风吹过，程易垂在额前的发丝随之轻轻摇曳。 程易抬头看向深蓝的天空，片刻后，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对麻雀。 麻雀生得小，又飞得极快，寻常弓箭手根本不会将它们当做目标。 不过程易却未多想，他拈弓搭箭，箭尖直指那一对结伴而飞的麻雀。 随着破空声响起，整个校场的人都屏息凝神下来。 那对麻雀自然也察觉到了杀意逼近，可等它们想要振翅逃离的时候，锋利箭矢已经接连穿过它们的身体。 “啪！” 两只麻雀被串在长箭上，从高中坠落下来。 “不愧是你！” 短暂的寂静后，李世民抚掌大笑走到了程易身边，一手落在程易肩上。 他既绝惊喜，又觉得以程易的实力，这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天下，怕是也唯有你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陛下谬赞。” 程易适当谦虚，整个人看上去却仍旧淡然且镇定。 对于已经拥有百步穿杨能力的他来说，在暮色中射穿一对麻雀，确实不过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李世民看向程易的眼神愈发灼灼。 “程易，你可曾娶亲了？” 娶亲？ 李世民这话题转得有些快，程易一时间居然没能反应过来。 “不曾。” 片刻后，程易才吐出两个字。 “那可曾订过亲？”李世民又问。 “也不曾。”程易又道。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好好好。” 好？好在哪？ 程易忍不住暗自腹诽。 (本章完) 第17章 朔州城遇袭! 第17章 朔州城遇袭！ “明日你入宫来，朕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李世民看着程易说道。 “……好” 程易一头雾水地应下，而后便目送李世民离开了龙卫军卫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李世民，不知哪里看上去有些怪异。 又过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龙卫军今日的操练才彻底结束。 看着龙卫军们，一个个想要叫苦连天，又不敢发出声音的样子，程易不由失笑着摇了摇头。 “大人。” 黎锋凑到程易身边。 “属下还以为这北衙六军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黎锋撇撇嘴说道。 程易上下打量黎锋一眼，看到了下属黝黑、粗粝的面容，还有高大健硕的身体。 对于像黎锋和沈子和这样，自小便长在边陲的人来说，如何才能活下去，早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头里。 长年风沙的侵蚀和困顿的生活，不仅没能让他们自暴自弃，反而激发出了他们身上全部的血性。 “话这么多，”程易斜睨黎锋，道：“赶紧回去吃饭睡觉，明日我要进宫，操练他们的事情就交给你跟沈子和了。” “是！” 黎锋大声应下。 翌日一早，程易便在早朝结束后，入宫去了。 先前李世民已经下过旨意，让他不必日日都去上朝。 …… 大明宫，太极殿。 “陛下，程将军到了。” 大太监疾步走到李世民身边，低声禀道。 李世民忙道：“快请进来。” 还不等大太监依言退下，李世民便又站起身往外面走去：“算了，还是朕出去吧。” 大太监疑惑看向李世民，不明白自家陛下今日这时候怎么了。 李世民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大太监。 “再派人去请质儿去御花园。” 大太监眼珠一转，忽然明白了李世民究竟想做些什么。 “遵旨。” 大太监一边往外走，一边禁不住暗暗揣测，这位新上任的怀化将军，还真是要有大造化了啊！ 可惜，还不等他们去到御花园，前方便传来了紧急战报。 看着不远处，已经在御花园等着的李丽质，李世民轻叹一声，又带着程易回了太极殿。 同时让大太监去知会李丽质一声，让她不必再等了。 “怎么又不过来了？” 李丽质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太监躬着身子道：“似是边陲出了些事情。” 李丽质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明白，比起她的这点儿小女儿心思，自然是家国大事更加重要。 李世民和程易很快回到了太极殿。 一名从边陲来的将士，正候在殿外。 “老苏？” 程易一看到来人，便把人给认了出来。 这个老苏，便是当初程易留下来，负责守卫xz城的那个队正。 他心中一突，登时便已经明白过来，遭遇敌袭的边陲小城，恐怕就是xz城了。 “大人！” 原本垂头丧气的老苏，听到程易的声音后，整个人瞬间便挺直了腰板。 难怪他方才一说他是从xz城来的，宫外的侍卫便二话不说将他放了进来。 老苏心里美滋滋想到，他这应该就是鸡犬升天了吧？ “进去说。” 李世民淡淡开口。 三人鱼贯进去了太极殿。 “xz城出事了？” 程易问道。 老苏立刻回道：“不是xz城，是朔州城。” “朔州？” 程易拧起眉头，回想了一下朔州城所在的位置。 “又是突厥？” 李世民问道。 程易心中却觉得或许不是，他可不认为，自己那一箭之后，颉利会这么快就有胆子再犯境。 老苏还是头一次面圣，心中自然难免有些紧张。 他张开嘴结结巴巴说道：“不、不是突厥。” “不是？” 李世民惊讶看向老苏，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程易身上。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程易和李世民这才知道，原来在程易来到长安城之后的这两个月之中，突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属下派人去细细查过，自渭水之盟后，突厥的颉利可汗回去后便生了场大病。” 老苏沉声说道。 “后来，先前投靠了突厥的薛延陀、回纥还有拔也古、同罗这些部族人心浮动，已经自立为主了。” 听完老苏这些话，程易和李世民不由相视一眼。 “那是哪里？”程易又问道。 老苏看程易：“是薛延陀。” 薛延陀啊…… 程易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陛下，”程易扭头看向李世民：“朔州乃是边陲要塞，臣得去一趟。” 李世民自然无不答应：“好。” 君臣几人又说了几句话，程易和老苏便一道离宫了。 隔日一早，程易带着150名亲军，从长安城离开，直奔朔州而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到十日便抵达了朔州城。 十月底的朔州城，已经刮起了猎猎寒风。 朔州城外，程易隐在浓浓夜色中驻马远眺。 朔州城的城门楼上，已经被插上了薛延陀的旌旗。 “先前可曾派人只驰援朔州城了？” 程易扭头问了老苏一句。 老苏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曾派了人去，不过却连朔州城的城门都没能进去，便又被赶回来了。” 闻言，程易深深蹙起眉头。 遭到敌袭，不仅不想着请求朝廷派遣援军，甚至还将赶来驰援的人马挡在了城外。 程易眸子暗了暗，下令道：“入城。” 话音落下，他先行飞身跃起，脚踏虚空朝着朔州城所在的方向掠去。 不多时，程易便已经站在了朔州城的城门楼上。 在他身后，一个又一个戍边将士也悄无声息落了下来。 看一眼那在寒风中迎风招展的薛延陀旌旗，程易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把城门楼上的人解决一下。” 虽然他们周围没有人，不过程易还是听到了远处响起的脚步声。 “是！” 黎锋低应一声，而后便带人朝着那脚步声响起的方向掠去了。 很快，他去往的方向，便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而程易此时，也早已经潜入了朔州城中。 跟在他后面士兵，则是在他的命令下，无声无息前往了城中各处。 忽然，远处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从远处传来。 程易站在原地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方向之后，便又朝着那个地方飞速掠去了。 空无一人的朔州城中，就连街道看上去都比平日里宽阔了不少，所有商铺、宅院的大门都紧紧关着，整座城处处都弥漫着萧条的意味。 偶尔寒风刮过，几盏被晒得有些发白的灯笼，在风中吱吱呀呀地摇晃起来。 没有耗费多少时间，程易便已经循着声音找到了自己的此番的目的地——朔州城军营。 与几乎一片漆黑的朔州城不同，军营中此刻简直算得上是灯火通明。 (本章完) 第18章 叮!铜皮铁骨! 第18章 叮！铜皮铁骨！ 虽然还未进去，程易却已经清清楚楚听到里面正在发生些什么。 很好，他硬了。 拳头硬了。 往前走了几步，程易忽然扭头看向军营门口的一块巨石。 不知想到了什么，程易几步走到那巨石前，抬头抚上了冰冷的石面。 “叮！” 片刻后，系统音在程易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接触到岩石，皮肤自动升级能力‘坚若磐石’！” 系统音落下，程易嘴角扯起一个愉悦的笑容。 而此时军营中的校场上。 战败被俘的朔州城将士，全部被麻绳捆着手脚，推到了校场中央。 攻占了朔州城的薛延陀士兵，就要让这些朔州城将士，以这种模样与他们进行一场比武。 最先被拉出来的，便是朔州城的守城校尉。 满脸血污，身上还带着伤痕的守城校尉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来，恨恨看向来到他面前的薛延陀人。 “怎么还没动手，就先趴下了呢？” 那薛延陀人十分无耻地说道。 守城校尉心中生恨，朝着对方恨恨啐了一口。 “该死的唐人！” 薛延陀人当即大怒，下一刻便拔刀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弯刀即将落在守城校尉的脖颈上，忽然凭空出现一条手臂，直接架在了刀刃与守城校尉之间。 “铛！！！” 刀剑相撞的声音，在人声鼎沸的校场中荡开。 那个薛延陀人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弯刀瞬间脱落，就连他整个人都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何人！” 眼见即将到手的乐子被人破坏，那薛延陀人稳住身形后，气急败坏喝问道。 程易却没有理他，而是弯腰将倒在地上的守城校尉扶了起来。 自然，他也看到了对方看向他时，那既震惊又感激的眼神。 先前，因着朔州城与xz城还算近，程易和这个刘校尉也曾见过几面。 这个刘校尉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日里除了一心驻守边关，甚至年过三旬了都还没能娶亲。 此时程易看到对方这一副满身血污、伤痕的模样，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刘校尉，你没事吧？” 他也没看清程易是怎么做的，便感觉到绑在自己手腕上的麻绳，居然已经断掉了。 听到程易的声音，他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 眼见对方对自己话有了反应，程易这才总算放下心来。 “臭小子！你竟敢坏我们的好事！” 说话间，又一个身形魁梧的薛延陀人走了出来。 此人便是此番攻打率军攻打朔州城的，薛延陀大军的头领。 他一双粗眉皱起，不停上下来回打量程易。 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小白脸罢了。 程易还是没有理会此人，而是随手弹出一颗方才进来握在手里的石子，准确无误的将绑在刘校尉脚腕上的麻绳也打断了。 “该死的混账！” 被程易忽略了个彻底的薛延陀头领终于大怒。 他大吼一声，而后便提刀直直朝着程易冲了过去。 “小心！” 刘校尉终于被薛延陀头领的吼声惊得回了神，一抬眼就看到那凶神恶煞之人，正提刀朝着程易劈来。 而程易此时，还背对着那薛延陀头领。 把人推开是来不及了，刘校尉这么想着，便想要上前去为程易挡刀。 他不能在程易救了他之后，再把程易害死！ 可就在他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被程易握着两条胳膊的他，居然一动都动不了。 眼见泛着寒光的刀刃距离程易越来越近，刘校尉的瞳孔猛地放大。 “铛！！！” 一道巨响落下。 刘校尉目瞪口呆瞪大双眼。 程易居然毫发未伤！ “刘校尉放心，他们伤不了我。”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缓缓转身，将刘校尉护在自己身后，目光森冷、杀气四溢地看向了那薛延陀头领。 薛延陀头领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会有刀枪不入之人？！ 薛延陀头领彻底震惊了。 看着对方的表情，程易冷下一声，面无表情地转了转脖子。 下一刻，程易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待他在此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的时候，他的一只手已经掐住了那薛延陀头领的脖子。 那薛延陀头领显然也没想到，程易的动作居然会这样快！ 他惊恐万分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程易，身体猛地颤抖了起来。 眸中狠意划过，程易一手掐着那薛延陀头领的脖子，一手落在了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上面。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话音落下，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旋即，在场所有人直觉眼前一片黑影闪过，紧接着，他们就看到被程易扔到地上的薛延陀头领的首级。 程易这堪称粗暴的杀人手法，显然让在场所有薛延陀人都心底一寒。 在此之前，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 就连突厥最厉害的勇士，也远远做不到徒手摘人脑袋这样的事情。 原本呆若木鸡的薛延陀士兵，在漫天血雾之下，看到了程易嘴角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笑意。 “还有人想试试吗？” 抬手拭去脸上的血迹，程易冰冷的目光，从在场所有薛延陀士兵的脸上一一划过。 “不来了？” 程易犹如缀满了冰碴子的冷笑声响起。 “那我可就要上了！” 撂下一句话，程易的声音再次原地消失。 薛延陀士兵瞬间大乱，他们惊慌失措地想要从程易眼皮子底下逃走，可程易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轻而易举追上几个慌乱逃跑的薛延陀士兵，程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收割了这几个人的性命。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登时响彻整个军营的上空。 眼见讨不了，剩下的薛延陀士兵一咬牙，决定索性跟程易拼了算了！ “杀！！！”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余下的薛延陀士兵不再逃跑，而是齐齐拔刀朝着程易劈了过去。 “铛！！！” 又是一阵乱响。 身处重重刀锋下的薛延陀士兵，大惊失色看着被他们团团围住的程易。 那些原本锋利的刀刃，居然没有一把能够伤到对方！ 程易嘴角微掀，含着杀意的声音再次想起。 “蠢货，老子现在可是坚若磐石！” 话音落下，程易原地一跃而起，抬脚将未在自己舍得那边的薛延陀士兵，有一个算一个，算不都踹飞了出去。 顿时又是一阵哀嚎声响起。 刘校尉看着不远处身形鬼魅的程易，直觉对方的背影有些熟悉，却又不确定对方究竟是谁。 余下还未冲上来的薛延陀士兵，在终于清醒认识到他们远非程易对手之后，原本的一腔热血又飞速冷却了下来。 “快逃！！！”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就在此时响起。 所有愣在原地薛延陀士兵，立刻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地朝着军营外逃去了。 (本章完) 第19章 不会有事的! 第19章 不会有事的！ 这是魔鬼！这个人一定是魔鬼！ 所有疲于奔命的薛延陀士兵，无一不在心中无声呐喊。 “兄弟们！杀了这些畜生给百姓们报仇！！！” 可惜，这些薛延陀士兵才刚一冲出军营大门，就遇上了刚好赶到的黎锋和沈子和。 不知在城中看到了什么的戍边将士们，此时犹如发怒的狮群，双眸猩红的扑向了那些逃命而来的薛延陀士兵。 霎时间，军营门口一片刀光剑影。 所有妄图逃走的薛延陀士兵，全部都是在了军营门口。 军营内的校场中，刘校尉已经在程易的帮助下，将所有被捆起来的朔州守军都松开了。 “你是……” 刘校尉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对方。 眼见刘校尉一头雾水的模样，程易不由失笑出声。 “刘校尉不认得我了？我是程易啊。” “程易？！” 刘校尉瞬间瞪大眼睛，又再次上下打量程易一眼。 程易也是实在没能想到，刘校尉居然没能认出他来，他也只是简简单单把自己弄干净了些啊，差别真这么大吗？ “没错没错！” 刘校尉激动万分握住程易的胳膊，他总算把人给认出来。 就在程易刚准备再与刘校尉说些什么的时候，解决了所有败逃薛延陀士兵的黎锋和沈子和，带着人来到了程易面前。 “大人！” 黎锋的一双眼睛仍旧猩红无比。 “出了何事？” 程易拧眉看向黎锋。 “城中、城中百姓……” 眼见黎锋好一阵没把话说完，沈子和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还是大人自己去看吧……” 一瞧他们二人这个样子，程易心中便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谁知，他刚准备往出走，就见刘校尉已经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程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跟在刘校尉身后，一路朝着城北走去。 一路上，黎锋和沈子和都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行人全都步履匆匆，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看着面前的场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程易，立刻狠狠拧起了眉头，脸色变得阴沉如水。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足有三丈高的、用尸体堆成的山。 那上面不止有朔州城战死守军的尸体，还有更多属于城中百姓的尸首。 年轻人，还有不少老人、小孩…… 甚至还有直到惨死，还依旧死死护着自己的肚子，护着自己那还尚未出世的孩子。 容貌俏丽的少女，满身血污、衣不蔽体的尸体横成在尸山最下面，少女死不瞑目的脸颊上，表情最终定格在了厌恶与惊惧。 那些原本鲜活的人，此时却都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程易微微发颤的双手紧握成拳。 忽地一阵风吹来，玄色披风在程易背后风起云涌。 站在尸山前的程易，似乎在这徐徐冷风中，听到了来自那座尸山的悲鸣。 “黎锋！沈子和！” 程易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属下在！” 黎锋与沈子和当即上前一步。 “随我出征！” 落下一句话，程易不忍再看面前犹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径直大步朝着朔州城的北城门走去。 在他身后，黎锋、沈子和还有那150名戍边将士，每一个人都满脸肃穆。 直到程易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深陷巨大悲痛的刘校尉，才终于醒过神来，步履匆忙追了上去。 “程校尉！” 刘校尉现在还不知道，程易已经被李世民封为了正三品怀化将军。 程易停下脚步，等着刘校尉追过来。 “你、你就带这么点儿人去？” 刘校尉气喘吁吁说道。 程易面色冷硬地点点头。 刘校尉眼中满是担心：“你别冲动，还是等大军来了再去吧！” 虽然他也很想立刻为朔州城中，无辜惨死的百姓和守城将士报仇，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程易去送死。 “放心。” 程易一手搭在刘校尉肩膀上。 听到程易这两个字，一向铁骨铮铮，就算被俘虏、被欺辱的时候，也没皱一下眉头的刘校尉，忽然就红了眼眶。 “我们不会有事的！” 程易一字一句对刘校尉说道。 不知为何，程易这短短几个字，忽然就抚平了刘校尉心中的所有焦虑和不安。 “那你们……” 刘校尉红着眼眶，先是看了眼程易，随即目光又一一扫过跟随在他身后的将士身上。 “千万小心！” 刘校尉哽咽着叮嘱道。 程易收回落在那座尸山上的视线，与刘校尉四目相对，郑重其事向着对方点了点头。 “出发！” 简短两个字，铿锵有力落下。 随着破晓的晨光穿过云层洒落地面，程易一行踏出朔州城城门，朝着薛延陀疾驰而去。 …… 薛延陀与朔州城中间只隔了一片草原。 程易带着人越过草原，很快便抵达了薛延陀边境。 不出程易所料，薛延陀边境上果然已经有屯有重兵，他略略扫上一眼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帐篷，心道应该能只装得下2万人马。 “大人，直接打过去还是……” 黎锋凑到程易身边问道。 程易冷笑一声：“自然是直接打过去。” 一句话，不知裹挟了多少血腥杀伐之气。 闻言，黎锋瞬间腰背挺直，眼中隐隐有血气浮动。 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但他显然还未从昨日的暴戾情绪中挣脱出来。 “兄弟们！” 程易振臂高呼。 “随我杀！！！” 话音还未落下，程易便已经一骑当先冲了出去。 “杀！！！” 150名将士随即跟上。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彻在这片茫茫草原之上。 原本懒散缩在帐篷中取暖的薛延陀士兵，又哪里能想到忽然会遭遇敌袭？ 大惊失色之下，立刻纷纷一边手忙脚乱的穿上盔甲，一边提刀往外冲去。 不过，待他们看清来人居然只有那么丁点儿之后，又都瞬间放下心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出营迎敌？！” 眼见手下士兵又都恢复了一派懒散模样，带兵头领立刻出声喝骂。 于是，手脚都几乎被冻得冰凉的薛延陀士兵，只好不情不愿的上前迎敌。 “才来了这么点儿人，随便派点儿人去都能收拾了，非要大惊小怪。” 一个薛延陀士兵，小声跟身边的同伴抱怨道。 同伴闻言，无奈叹了口气：“谁让咱们只是无名小卒，咱们也——” 话音还未落下，这士兵的头颅已经被一抹骤然闪过的寒光砍下。 直到被喷涌而出的猩红鲜血浇了满头满脸，先前说话的士兵，才终于回过神来。 可是，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头颅便也已经打着旋儿飞上了天。 眨眼间便有两人被杀，懒散的薛延陀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显然要比他们预想的更加厉害！ “杀！！！” 喊杀声再次想响起，饱含怒火的戍边将士，眨眼间便冲进了敌方阵中。 两军随之战作一团。 顿时，喊杀声、惨叫成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所有人的头顶。 (本章完) 第20章 你们是什么人! 第20章 你们是什么人！ 戍边将士们心中恨意滔天，手起刀落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解决了将近5000名薛延陀士兵。 粘稠的血液，很快蔓延成了一片血海。 接二连三倒下的尸体，也已经堆积如山戍边将士们越杀越猛，原本对他们不屑一顾的薛延陀士兵，确实节节败退。 蹚过一片尸山血海之中，戍边将士终于杀入了薛延陀大营。 程易则早已经一跃而起，直逼对方头领门面而去。 头领登时大惊失色，疾步向后撤去。 看到对方动作，程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脚下几个腾挪，登时便被消失在了那头领眼前。 人呢！ 薛延陀头领猛地瞪大眼睛，脖子都禁不住往前探了些许。 “找什么呢？” 冰冷的声音忽地在那头领身后咫尺距离响起，那头领的脖子上瞬间浮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猛地回头，力道之大似乎能直接扭断自己的脖子。 四目相对。 程易嘴角露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笑意。 “你！” 那首领脑袋向后，身体朝前，以季度诡异的姿势往前跑去。 程易却没有着急去追，他站在原地，盯着逃跑的薛延陀首领看了片刻，而后一片寒光闪过。 在他手起刀落之间，那头领的脑袋打着旋儿飞上天，又“咚”一声掉在地上。 这声音明明不大，却好像给所有在场的薛延陀士兵，都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血流如注下，那头领高大、强壮的身体原地晃了几下，而后轰然倒地。 在场的薛延陀士兵简直都要疯了。 要知道，那头领之所以能成为驻守薛延陀边境的大将，完全就是因为他实力强悍，薛延陀境内几乎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可是现在，程易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把人给杀了！ 原本就已经战意渐丧的薛延陀士兵，这下更是被吓到几乎神志不清。 一片混乱之中，还未战死的薛延陀士兵，脱掉笨重的盔甲，丢掉紧握的武器，开始在茫茫大漠上慌不择路地拔腿狂奔。 可惜，现在的他们又如何能跑得过那些戍边将士？ 要知道，从战马那里得来的日行千里的能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果然，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戍边将士已经追上那些溃败的逃兵。 又是一片刀光剑影与鬼哭狼嚎地惨叫声。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整整2万薛延陀士兵，便已经被程易和他的将士们斩杀殆尽。 “继续！” 程易冷喝一声，而后头也不会的继续深入薛延陀腹地。 将士们仍旧全部一言不发，沉默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眼下弃马步行，速度却依旧快如疾风。 短短一夜过去，快如风的程易一行人，已经抵达薛延陀的牙廷。 而此时的薛延陀牙廷，还没有人知道，死神已经即将降临。 牙廷外300丈处，程易正站在一座山包上引着朝阳远眺。 在他身后，则又是一片尸山血海。 自从进入薛延陀境内后，程易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能遇到一波薛延陀士兵。 他们一路走，一路杀，在薛延陀境内留下一条蜿蜒曲折的血河。 “大人。” 黎锋走到程易身边，顺着对方的视线朝前望去。 “他们倒是快活，天还没黑呢，就围着篝火吃肉喝酒。” 黎锋听到程易冷冷说道。 虽然也被传授了能力，黎锋的目力却仍旧远远不及程易。 在听到他家将军的话之后，黎锋顺着程易视线所在的方向看去，可无论怎么用力，都只能看到一片虚影。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没能看到和程易相同的情形，黎锋将心中遗憾放到一边，又想起自己来找程易的原因。 听到这话，程易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色。 “大家伙儿一连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先原地休整吧，子时之后再动手。” 程易对黎锋说道。 虽然已经升级了不少能力，可人到底不是铁打的。 从长安城离开后，程易他们就几乎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 此事若换了常人，怕是早已经坚持不住了。 程易也并非冷血铁心之人，对于从xz城起，便一直跟随在他们身边的将士们，他素来十分重视。 “是！” 黎锋领命去了。 程易的视线，仍旧落在薛延陀地牙廷中，他看着那些蛮族之人畅快自在的模样，脑中再次浮现朔州城的的那座尸山。 鼻尖，再次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 程易的眼中，也丝丝密密蔓延起了猩红之色。 时间很快流逝而过，当明亮的月盘升到当空的时候，蛰伏了两个时辰的程易，带着人悄无声息杀向了薛延陀牙廷。 已经进入睡梦中的薛延陀人不知道，收割他们性命的镰刀，已经悄然落向了他们的脑袋。 皆有夜里雾色的遮掩，程易一行人很快便杀到了薛延陀牙廷。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又5000薛延陀士兵命丧程易一行人的刀下。 “啊啊啊！！！” 忽地，一道尖叫声划破夜空。 这个发出尖叫的薛延陀士兵，习惯晚上起夜，却没想到今天夜里刚一睁开眼，就看到睡在自己旁边的同伴被杀的景象。 随着他的这一声尖叫，沉寂的牙廷终于产生了些许骚动。 “你们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其他帐篷中的士兵，也被拿到尖叫声吵醒。 “啧，什么人？自然是来杀你的人！” 黎锋恶狠狠说道。 瞬间清醒过来的薛延陀士兵，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帐篷中的戍边将士，先是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便听到了黎锋说出的话。 “醒得可真不是时候。” 黎锋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龙行虎步便走到了那发出尖叫的士兵面前。 陡然看到如此惨像，那士兵已经几乎被吓到失禁。 “快！快去告诉大——” 此时，一个头领穿着的人，匆匆跑出自己的帐篷，在一片混乱之中扯住一个路过他的士兵，声嘶力竭喊了起来。 可是，还不等他说完这句话，一直利箭便已经被一直利箭当胸穿过。 这头领的双眼顿时失去神采，整个人“噗通”一声仰倒摔在了地上。 那士兵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一边颤抖一边向后退去。 “别、别杀我……别杀我……” 看着犹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被吓到肝胆俱裂的士兵，六神无主的跪地求饶起来。 下一刻，寒光一闪，还跪在地上的士兵，脑袋直接被人削掉了半个。 瞬间，红白之物淌了满地。 程易绕过面前的两句尸体，继续往薛延陀可汗夷男所在的王帐走去了。 在他周围，是不断响起的喊杀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声。 或许嫌走得太慢，程易脚下忽地一块，整个人瞬间掠出去四五丈的距离，身后拖着一长稍纵即逝的残影。 不多时，程易站在了夷男的王帐外面。 而他的面前，还有上千名想要将他拦在帐外的薛延陀士兵。 (本章完) 第21章 只要别杀我! 第21章 只要别杀我！ 借着火光，程易抬眸看向对他刀剑相向的上千名士兵。 找死！ 随着程易身形一闪，惨叫声顿时便此起彼伏的想了起来。 “快、快杀了他！” 不住有薛延陀士兵发出颤抖的呐喊，可惜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最终都难逃一死。 一具又一具尸体倒在程易的脚边，他一路走一路杀，很快便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期间，不断又有温热血液溅到程易脸上，将他面无表情的脸遮去了大半。 王帐前也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躲在帐篷中的夷男，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帐帘，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外面的惨叫声彻底消弭，惨死的薛延陀士兵，层层叠叠摞在王帐外面。 “大汗，跑吧……” 一片死寂之中，夷男的贴身侍从忍不住说道。 他已经被外面的情形吓疯了，短短几个字说得十分底虚。 “跑？” 夷男压低声音，怒道。 “我还能跑到哪儿去！” 站在帐外的程易，自然一字不落的将这主仆俩的对话收入了耳中。 他手中握着随手夺来的刀刃，开口道：“真珠可汗，出来见上一面吧。”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又具有十足的威慑力。 王帐内，夷男的身体僵了僵，而后，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帐外走去了。 侍从不敢独自留在帐中，便亦步亦趋跟着夷男走了出去。 “终于见面了。”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夷男，程易忽然轻笑一声。 他抬起低垂的眸子，眼中杀意尽显。 只这一眼，便叫夷男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他不由自主打了个颤，却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似乎十分不妥。 “大、大汗，咱们逃、逃吧……” 侍从就站在夷男身后，自然也感受到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杀气。 不过，他话音才刚刚落下，就有一把匕首直直钉入了他的心口。 侍从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匕首，没再能说出更多的话来，便软软倒在了地上。 “聒噪。” 程易淡淡开口，仿佛刚刚取人性命的不是他一样。 “你！” 夷男看了眼侍从倒在地上的尸体，目眦欲裂瞪向程易。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入我薛延陀！” 夷男喝问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冰冷的笑意看得夷男直接打了个哆嗦。 “入我唐境，屠戮我大唐百姓，如今倒来问我，我是什么人？” 话音落下，但见寒光一闪，夷男的一条臂膀便被整个削掉了。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夷男艰难捂住自己不断冒血的肩膀，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饶、饶命……” 夷男艰难祈求道。 饶命？ 程易没有说话，只发出一声冷笑。 眼见程易朝着自己走来，夷男忍者剧痛向后退去，没走几步，他的被就贴到了厚重的帐帘上面。 这人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直到密不透风的凛然杀气将夷男彻底包裹，他才终于有了切身体会。 他眼前这个人，没有别的要求，只想杀了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夷男便想要立刻逃跑，可眼下的他又如何能够逃得了。 两人一退一进，转眼间便又进入了夷男的王帐里面。 “别、别杀我，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夷男惨白着一张脸，打着哆嗦开口道。 程易仍旧一言不发，双眼犹如无尽深渊般凝视着夷男。 “我、我给你给你数不尽的财宝、美人！求你放过我！” 夷男才刚做了大汗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哪里愿意就这样死去？只要程易愿意放过他，他愿意用任何东西来叫唤。 “财宝？美人？” 程易终于开口。 夷男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只要你想要，这些应有尽有！” 夷男话音才刚刚落下，程易眼前便又闪过了朔州城内的那座尸山。 如果夷男能够让那些人死而复生的话，程易自然不介意饶他一条狗命，可显而易见的，他并不能做到。 “真珠可汗，今日，便是你薛延陀的覆灭之日！” 话音落下，程易再次朝着夷男挥出一刀。 夷男目露惊恐，他眼睁睁看着程易朝他挥出刀，眼睁睁看着刀刃刺入他的胸腔。 随着程易将刺入夷男心口的刀刃拔出，一簇血花骤然飞溅而出，星星点点落在了程易白色的衣衫上面。 夷男表情扭曲的向后倒去，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最后，程易扫了眼浸泡在血泊中的夷男的尸体，转身大步走出了王帐。 帐外，已经解决完薛延陀全部士兵的将士们，列队整齐出现在了程易的面前。 “回。” 程易言简意赅道。 “是！” 将士们齐齐应和一声。 没有丝毫留恋，程易一行人的身影，很快便再次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隔日一早，薛延陀覆灭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大漠。 闻讯而来的其他部族首领，在看到徒剩一片尸山血海的薛延陀牙廷后，宛如看到腐肉的秃鹫般，很快便将整个薛延陀分割蚕食了。 …… 朔州城，军营。 看着风尘仆仆、毫发无伤回来的程易，还有他的那150名将士，刘校尉直觉鼻尖一阵酸涩。 “平安回来就好。” 他上前拍拍程易的肩膀，眼中水光浮动。 “那些百姓和将士……”程易喉结滚动了一下：“都好生安葬了吗？” 刘校尉点点头：“多亏你们来了，不然……” 刘校尉哽咽着没有将余下的话说完。 他虽然言犹未尽，程易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他们来得及时，恐怕那座尸山就不知有三丈高了。 “不知程校尉——” “刘校尉，我家大人已经被陛下封为怀化将军了。” 黎锋忍不住开口提醒一句。 早在当初刘校尉第一开口的时候，黎锋就已经想提醒了，可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发现了尸山，心中那里还容得下旁的事情。 刘校尉闻言一愣，随即才后知后觉要给程易行礼。 “你我之间，就不必来这些虚的了。” 程易拖住刘校尉的胳膊，淡淡开口道。 听到这话，刘校尉便也没有再继续坚持。 “不知程将军准备何日返京？” 刘校尉换了个称呼继续问道。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明日就得启程了。” 闻言，刘校尉也未再多说什么。 隔天一早，程易先是派人叫来朔州城的一部分驻守将士，叫他们帮着朔州城善后，之后才带人离开了朔州城。 刘校尉站在城门口，望着逐渐远去的程易的背影，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先前，他便觉得驻守朔州城的程易，好像潜龙在渊，有朝一日定能一飞冲天。 却没想到，这一日竟会来得这样快。 刘校尉忽然轻笑出声，也不知道，等他下次再见到程易的时候，对方的身份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本章完) 第22章 进入栖梧殿 第22章 进入栖梧殿 等到程易一行人回到长安城的时候，胆敢挑衅大唐的薛延陀已经覆灭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程易才刚一带着人踏入长安城的城门，便看到对他们夹道相迎的百姓，还有百姓们所发出的阵阵欢呼声。 街道两旁的茶馆酒楼中，数不清的闺阁女子含羞带怯地望向昂首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程易，娇俏的脸颊忍不住一阵阵发烫。 这样的男子，若是能够成为她们的夫婿，那该有多好？ 这么想着，便有数不清的丝帕被扔到了程易身上。 看着身边将士们羡慕的眼神，程易哭笑不得地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丝帕收好，又转交给了落后自己半个马身的沈子和。 看到程易的动作，那些含羞带怯的女子，无不心碎一地。 “回头将这些丝帕都送还回去吧。” 程易对沈子和说道。 沈子和愣了一下，看看被塞进自己怀中的一堆丝帕，又看向了程易。 “大人……也到了该成亲的年岁了。” 沈子和略有些尴尬地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程易只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未多说什么。 不知为何，方才那些丝帕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自己曾在渭水河畔见到过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兵。 也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程易坐在马上，在一片震天的欢呼声中心不在焉想到。 真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啊。 大明宫外，早早得知程易已经得胜归朝的李世民，早早便率领百官等在了宫门外。 “程易！” 看到程易走进，李世民大笑着走上前去。 见状，程易翻身下马，几步走到李世民面前。 “陛下，臣回来了。” 李世民笑着拍拍程易的肩膀，又上下打量对方一眼，随即便拉着程易的胳膊走进了大明宫。 在他们二人身后，除了一直镇定无比的将士们外，几乎所有随行官员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不就是打了个胜仗吗？陛下居然亲自来迎他。” 一个官员吐酸水道。 要知道，他们今日刚下早朝，便被李世民拖着站在了宫外，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时辰，有些身体底子不好的，站到现在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 更不用说如今已经入冬，素来便身娇体贵的文臣，哪里能扛得住猎猎寒风。 不满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人开口抱怨。 “不就是打了个胜仗？” 可是不巧，那官员才刚开始吐酸水，便被一道冷声打断。 匡书来满眼鄙夷的将那官员上下打量一边，悠悠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胜仗，可是以少胜多、大获全胜啊！” “又是你！” 那官员被匡书来挤兑了一脸，不由怒从心头起。 “怎么？就准你们背后说人坏话，还不准我把事情讲清楚了？” 身为大理寺卿，匡书来嘴皮上的功夫，自然不可小觑。 “要知道，程易此番出征只带了150人，便斩杀了薛延陀8万士兵，还直接将薛延陀覆灭，没想到在你眼中，程易居然就只是打了个平平无奇的胜仗。” 眼见那官员脸皮越来越之，匡书来忽然大大“哦”了一声。 “既然你觉得这场胜仗无足轻重，不然你也去向陛下请旨出征？” 匡书来笑眯眯地上前几步，抬手拍拍那官员的肩膀。 “本官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你、你、你……” 那官员被匡书来气了个仰倒，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只能狠狠道。 “你与程易私相授受、结党营私，就不怕陛下治你得罪吗？！” 匡书来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免觉得失望。 “那你就上书参本官吧，本官等着！” 说罢，匡书来再未理会那官员，径直回家去了。 不远处，听到两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的一番对话之后，常年摆着一张臭脸的魏征，居然微微掀起了些嘴角。 至于另一边的长孙无忌，虽然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但眼中的神色却变得愈发复杂了起来。 当然，外面如何风起云涌，早已经跟李世民一道入了宫的程易，是一概不知的。 “刚好你今天回来，不如就在宫里用过午膳再回府吧。” 李世民心情愉悦地对程易说道。 程易心中纳闷，这李世民怎么不走寻常路？居然完全不问跟战事相关的事情。 “好。” 心中虽然一阵腹诽，不过程易还是答应了李世民的提议。 “刚好朕今日说了要与观音婢一道用膳，咱们这便过去吧。” 程易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多了。 陛下，你是当真的？ 为什么你去陪老婆还要叫我跟着？ 是因为我没老婆吗？ 一头雾水的程易，就这样跟着李世民去了长孙皇后所在的栖梧殿。 直到走到栖梧殿门口，程易才又醒过神来。 “陛下，臣这样进去，是否过于唐突了？” 程易叫住李世民，表情复杂地问了一句。 李世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看上去都弥漫着一种雀跃的气氛，直到程易又喊了一声，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爱卿怎么不进来？” 已经走进栖梧殿的李世民，回头疑惑看向程易。 程易无奈笑笑，说道：“陛下，臣毕竟是外男，就这样进去恐会惊扰到皇后娘娘，不如下次——” “怎么会？观音婢已经想见你许久了！” 说着，李世民一把拉住程易的胳膊，把人拖进了栖梧殿的大门。 行吧。 程易撇撇嘴，心道，反正他对这位名留青史的长孙皇后也挺好奇的。 “你慢点，别摔了。” 才往进走了不过几步，程易就忽然听到一道含着笑意的温婉女声。 程易愣了一下，说话的人是长孙皇后，她在对谁说话？ “母后别担心，我摔不了的！” 回答长孙皇后的，是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 程易忽然停下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一抬眼，程易便看到一个身穿鹅黄色衫裙、裹着厚厚狐裘的少女，正看着身后的人，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轻盈跑来。 在如此寒冬腊月，忽然出现的少女好似正在翩跹起舞的蝴蝶。 程易察觉到，自己的平静无波的心，似乎悄然动了一下。 这少女，显然便是方才那道清脆甜美声音的主人。 片刻后，少女终于回眸。 少女拥有一副倾世容颜，白色的狐裘有些大，将娇小纤瘦的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似是没有想到会有外人在，在看到程易的那一刹那，少女脸颊忽然染上红霞，整个人也猛地停下脚步。 少女低下头去，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几乎都要被白色的狐裘掩埋。 “怎么不跑了？” 长孙皇后姗姗来迟，轻声打趣起来。 少女看看长孙皇后，又偷偷摸摸去看程易，却不想刚好和一直看着她的程易来了个四目相对。 这下子，少女更加含羞，直接躲去了长孙皇后的身后。 (本章完) 第23章 再得晋封! 第23章 再得晋封！ 看着含羞带怯，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少女，程易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 诶？ 不是。 我这么吓人呢？ 明明别人都说我长得非常俊朗啊。 见状，李世民大笑着走到程易面前，对上到前来的长孙皇后朗声道：“观音婢，这便是程易。” 李世民的声音一出，程易立刻回过神来。 “末将见过皇后娘娘。” 程易收敛心神上前行礼。 长孙皇后温婉笑笑：“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 “母后……” 长孙皇后话还没有说完，躲在她身后的少女，便呢喃着扯了扯她的衣袖。 察觉到少女的动作，长孙皇后不由失笑，却仍旧继续说道：“难怪陛下总向本宫提起你。” 程易不做他想，直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好了好了，外头这么冷，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话吧。” 李世民搓搓说说道。 既然已经打了照面，程易也就不再扭捏推辞。 反正李世民自己都不在意，那他自己就更不需要在意了。 虽然这里又多出来了一个出乎程易预料的美貌少女。 直到走进暖阁坐下后，李世民才打趣一般看向那始终紧贴着长孙皇后的少女。 “质儿今日怎么不说话了？” 这少女，便真是那日在渭水河畔，对程易一见倾心的李丽质。 李丽质飞快看了眼李世民，又飞快低下头去。 “女儿听父皇说话就好。” 闻言，李世民再次朗声大笑起来。 一旁的程易则是感慨，看来李世民确实非常宠爱自己的这个长女啊，若换作旁人，只怕这话一出便会被李世民训斥了。 “程易，你可觉得质儿眼熟？” 李世民忽然扭头看向程易问道。 程易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一番后摇了摇头。 李丽质如此世间难觅的倾世容貌，若自己当真见过的话，又岂会不记得？ 李世民却不以为意，又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程易刚要再次否定，电光火石间便想起自己先前在渭水河畔，见过的那双眼睛。 原来那个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小兵，竟然是李丽质的女扮男装。 难怪要将整张脸都抹了灰，李丽质的这张脸确实有些太扎眼了。 “原来是公主殿下。” 程易淡定微笑看向李丽质。 然后，李丽质的脸变得更红了。 行吧，程易心道，看来这位长乐公主，实在是个非常容易害羞的人。 在这之后，李世民也未再继续打趣自己的女儿，而是转头与程易说起了朝中诸事，顺带还问了下与薛延陀的战事。 期间，李丽质不止一次借着长孙皇后的遮掩，偷偷打量距离自己并不算远的程易。 这一次，两人的脸上都再没任何遮挡，不知程易看清李丽质的长相，李丽质也将程易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 真是丰神俊朗啊…… 李丽质羞赧地低下头去，她摸摸自己越发滚烫的脸颊，捂住了自己扑通扑通乱跳不止的心口。 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 “娘娘，午膳备好了。” 暖格外，响起栖梧殿大宫女的声音。 听到声音，几人起身便移步去用膳了。 直到用过午膳，从宫中出来，程易都没想明白，李世民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拉着自己去栖梧殿用膳。 忽地，程易想到了那个明媚动人的少女，脑袋里面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该不会就是为了让他和李丽质见上一面吧？ 不过随即，程易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吃饱喝足的程易，优哉游哉回了自己的新宅子。 …… 隔天，程易一早便起了床，哈欠连天的换了朝服，出发去大明宫上早朝了。 这是昨天李世民嘱咐过他的。 也是，程易这次可又立下一个泼天大功，李世民自然要好好褒奖他一番。 “着，封怀化将军程易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 “着，封辅国大将军程易统领北衙六军。” “着，赐名程易麾下军队为神策军。” 太极殿中，随着大太监念出圣旨上的一道道旨意，群臣又是一阵哗然。 神策军？ 程易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一愣，没想到这个应该再晚100多年才能出现的名字，现在居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臣，接旨。” 有了上次那个朝臣的教训，这道圣旨颁布之后，虽然不少朝臣都难以置信，却也没有人再敢去当那只出头鸟了。 早朝散去之后，程易才刚回到府中，便迎来了匡书来与魏征。 看着一道走进来的两人，程易心中不由暗暗发笑。 先前，他曾听说一个传言。 满长安城中又能力与魏征来一场唇枪舌战的，唯有匡书来一人尔。 不过，也不知因何缘故，匡书来与魏征二人平日里见了面后，却连一个字都懒得同对方讲。 更有夸张的，还说匡书来与魏征都曾放过话，说除了太极殿外，绝不会与彼此同出一个屋檐下。 故而，从李世民登基到程易进入长安城，两人也确实从未同时在一个地方露过面。 没想到啊…… 程易脸上挂上笑意。 这两个人现在居然愿意结伴来我府上。 “恭喜老弟了。” 随着来往愈发频繁，匡书来对程易也愈发亲近起来。 程易笑笑，说道：“幸得陛下赏识而已。” 虽然确实是凭本事升官，但该有的谦虚态度还是要有的。 看着露出谦虚笑容的程易，魏征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浮现些许笑意。 这个年轻人，远比他先前所以为的，更加叫人心好感。 匡书来长吁短叹说道：“这次你又得了进封，一些人怕是快要忍不住了。” 听到他这句话，魏征不经意看了匡书来一眼，翻了个不甚引人注意的白眼。 程易耸耸肩说道：“那我也不好因为这些人，就对陛下的赏赐拒不接受吧？如此岂不是两头得罪嘛。” 匡书来和魏征先是一愣，继而便各自大笑出声。 “程将军果然与常人大不相同啊。”魏征不由感慨一句。 匡书来瞥了眼魏征，转而又一脸打趣看向程易：“我听说，陛下昨日带你去见了皇后娘娘与长乐公主，此事可当真？”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他昨天才见了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居然今天便又传言冒出来了。 “匡大哥是从何处得知的？” 程易问道。 匡书来怔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程易为何会这样问，他的表情随即变得正经起来。 “此事具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无人知道，不过眼下长安城中怕是已经有不少人听说过这件事情了。” 匡书来说着，眉头不由渐渐皱起。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匡大哥，你身为大理寺卿应该比我更清楚，窥探陛下是何等重罪，往后万不可随意听信这些传言” 匡书来这才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本章完) 第24章 可愿与她成亲? 第24章 可愿与她成亲？ “所以，陛下当真带你去见皇后娘娘与长乐公主了？” 谁知，匡书来这头不问了，魏征却又问了起来。 程易扭头看向魏征，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先前怎么不知道，魏征这种看上去古板十足的人，还喜欢打听这些事情？ 眼见魏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程易轻轻叹了口气：“当真。” 得到程易的回答，魏征的眼神登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昨日陛下留我在宫中用膳，又恰巧已经答应皇后娘娘共用午膳，这才带我去了栖梧殿。” 程易对魏征说道。 魏征忽然弯了弯嘴角，说道：“若陛下只是因为答应了皇后娘娘，所以就带你去栖梧殿的话，那为何长乐公主也会在？” 程易满脑袋问号看向魏征：“或许是凑巧吧？” 凑巧？ 魏征上下打量程易一番，却未再多说什么。 带着一个外男去皇后殿中已经是于礼不和，殿中竟然还多了一位公主。 魏征想道，陛下这司马昭之心怕是已经路人皆知了啊。 哦不。 看着程易一头雾水的模样，魏征心中暗笑不已。 程易自己还不知道。 不过，程易这副不知内情的模样，还真是有趣啊，魏征暗暗想到。 坐在另一边的匡书来，看着面前两人好像打哑谜一样的对话，不由开口：“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程易无奈摊开双手：“说实话，我也不明白魏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匡书来看向魏征撇撇嘴：“总是说话说一半，实在叫人恼火。” 魏征挑起一边眉毛，说道：“非也，实是你们……” 说着，魏征眼中带着狭促扫了两人一眼，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完。 不得不说，每当魏征与程易和匡书来共处一室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变得鲜活起来。 匡书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懒得再去理会魏征。 魏征倒也不介意，只优哉游哉饮起茶来。 程易朝左看看匡书来，又朝右看看魏征，决定不再去深究，魏征方才究竟为何颇有深意的打量自己了。 两人在程易府上用过午膳之后，才终于起身告辞。 …… 与匡书来所说的一样，还不到一天的时间，程易见过长孙皇后和李丽质的传言，便已经在长安城中甚嚣尘上了。 大明宫，栖梧殿。 “到底是什么人将此事传出去的？” 李世民眉头皱得死紧，坐在他对面的，是自从得知此事后，便始终红着一张脸的李丽质。 长孙皇后看看李世民，又看看面前的女儿。 “既如此，不如就与程易说清楚。” 长孙皇后果断道。 “若他也对质儿有意，便直接为他二人赐婚。” “母后！” 李丽质低呼一声，脸颊也变得愈发滚烫了。 长孙皇后眼神打趣看向李丽质，说道：“怎么？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可是忘了你当时刚从渭水回来时，是如何同母后与你父皇夸赞程易了？” 李丽质埋下头去。 她怎么能忘记？ 那时候的程易，虽然身上衣裳凌乱，脸上还带着不知从哪儿占来的泥灰，可她就是一眼看到了对方，甚至还看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 “那……那就全凭父皇母后做主吧……” 李丽质小声说道。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来。 这头与李丽质说好之后，李世民便又将程易召入了大明宫。 这次，李世民没有再带程易去栖梧殿，而是在太极殿见了他。 “不知陛下召臣入宫，是所为何事？” 程易问道。 李世民招招手，示意程易坐下。 “你昨日也已经见过质儿，朕想问问，你觉得质儿如何？” 嚯！ 程易心中诧异。 敢情昨天还真是去相亲了？！ “公主天人之姿、身份高贵，自然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女子。” 李世民暗暗舒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便是李丽质对程易情根深种，但程易对李丽质压根儿没有任何想法。 “朕记得你先前说过，你既未婚配，也没有婚约。” 程易坦诚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他又忽然响起上午时候，魏征看向自己时，那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难道那老头儿当时就已经猜到了？ “如今长安城中，关于你与质儿的传言甚嚣尘上，你可想过要如何解决？”李世民又问道。 程易想了一下，说道：“臣会派人去查究竟是何胆敢窥探陛下，定能将那人抓出来。” 李世民抿了抿嘴，他实在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会如此一本正经。 “朕打算为你与质儿赐婚！” 李世民决定不委婉了，他想，对于程易来说，可能开门见山才是最合适的。 程易心中暗笑，果然如此。 “臣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但是公主她……” 李世民眉开眼笑道：“爱卿大可放心，质儿早在渭水见到你时，便已经倾心于你了。” 程易心中暗暗惊讶，他记得自己当时有多蓬头垢面。 就自己那副尊荣，都让能一国公主倾心？ 不过…… 程易细细想了想，他当时看到李丽质那双明眸皓睐的眼睛时，似乎也没忍住心动了一下。 这么一想，他与李丽质还真是般配。 都在还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模样的时候，便已经对对方动了心。 “那臣明白了。” 程易嘴角带了一些笑意。 “陛下，臣现在能见公主一面吗？” 李世民先是一愣，之后才连连点头答应下来：“质儿现下就在栖梧殿中，朕带你过去吧。” 虽然已经定下婚约，但程易到底还是外男，不能独自在后宫行走。 “多谢陛下。” 君臣二人不多时便到了栖梧殿。 “臣在外面等着便是，劳陛下让公主出来见臣吧。” 程易站在殿门口，对李世民说道。 “也好。” 李世民点点头，有些话确实他们自己说要更加合适一点。 李世民进去后不久，李丽质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脸颊还是一如既往的染着红霞。 “公主小心！” 也不知因为紧张还是旁的什么，李丽质刚跑出殿门，便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摔去。 程易见状，一个飞身掠去，将李丽质稳稳揽在了怀中。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紧闭双眼靠在程易怀中的李丽质，感受了对方结实有力的臂膀，还有对方温热的体温。 她的脸更红了。 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李丽质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 而后，她便仿佛看到了一片璀璨星河。 “程、程将军！” 痴痴盯着程易看了许久，李丽质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对方怀中，忙脸颊通红的从程易怀中退了出来。 “公主没事吧？” 程易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这一刻，李丽质似乎闻到了花的香味，听到了万物复苏的声音。 在他们身后，被风卷起的红梅花瓣，洋洋洒洒在空中翩跹飞舞。 (本章完) 第25章 起了冲突? 第25章 起了冲突？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第二天一早，李世民便颁下了为程易和李丽质赐婚的旨意。 这道旨意，煞是便在长安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 长安城中一座深宅大院中，一个男人表情狠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下人。 “李世民给程易赐婚了？” 面对怒气横生的男人，下人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是……” “哗啦”一声巨响，男人整个儿将自己手边的桌子掀翻。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之前还当他得罪了柴令武，日子会不太好过，谁知那柴绍居然是个没胆的怂货！” 先前程易将柴令武踢出龙卫军后，他便准备趁程易陷入孤立无援之地时，上去拉对方一把，顺手将对方收入麾下。 谁知，柴绍对自己儿子被踢出龙卫军的事情，居然连一个屁都没放！ 他的期望落空，难免恼羞成怒。 本还想着再找机会去见见程易，谁知李世民居然会直接给程易和李丽质赐婚！ “混账！简直混账！” 如此一来，他的算盘算是全部都落空了。 程易从现在起成了李世民的女婿，怕是就没有那么好拉拢了啊…… 男人目光阴鸷，喘着粗气看向前方。 早知，他就应该程易已经长安城就去把人笼络住，现在还真是一步晚、步步晚。 得再做打算了。 男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心思登时便又再次活络了起来。 既然程易这条路断了，他必须得尽快再找另外一条路。 …… 长孙府。 “冲儿，你……” 长孙无忌表情复杂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子，不知该如何去说接下来的话。 长孙冲狐疑看向长孙无忌，不懂父亲好端端这是怎么了。 “父亲，您想说什么？” 长孙冲不解问道。 长孙无忌轻叹一声，开口：“陛下已经为长乐公主赐婚了。” 闻言，长孙冲点了下头，说道：“儿子知道啊，眼下应该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陛下的旨意了吧？” “你……”长孙无忌欲言又止。 长孙冲愈发无奈：“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你总能遇上其他心仪的女子。”长孙无忌蹙眉说道。 长孙冲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长孙无忌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 长孙冲低呼一声。 “您这是在瞎说什么呢！儿子从未对公主殿下生出过别的心思！” 听到长孙冲这句话，长孙无忌反倒愣住了。 “你……你不是对公主……” 长孙冲忙飞快摆手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 “父亲这是哪儿的话，我对公主殿下从来都只兄妹之情而已！您这些话可万不可出去说！” 长孙无忌的表情愈发复杂了。 曾经，他一度以为李丽质与长孙冲是天作之合，甚至一度想要入宫为长孙冲向李丽质提亲。 如今看来，竟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长孙无忌深深叹了口气。 他久久才回过神来，不由庆幸自己当初未曾冲动。 “冲儿放心，这样的话我如何会与旁人说起。”长孙无忌无奈笑道。 长孙冲这才松了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长孙无忌居然会误以为自己对李丽质有情。 “如今陛下已经为公主殿下与程将军赐婚，若叫旁人听到父亲这些话，怕是会有损公主清誉，父亲还需谨言啊！” 长孙冲语重心长对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无奈失笑一声，又道：“既然你对公主无意，那父亲便也放心了。” 父子俩又说了几句话之后，长孙冲便又退下了。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长孙无忌不由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他对自己的儿子确实不甚了解，否则也不会如此一厢情愿的以为长孙冲是喜欢李丽质了。 …… 程易与李丽质的婚期，定在了来年的八月初六。 眼下虽然才到十二月，大明宫内外却已经忙碌了起来。 公主大婚不同于寻常人家，自然处处都要仔细清点、规整才好。 一转眼，时间便来到了小年夜。 这日，长安城阴沉了整整三日的天上，悄无声息飘落下来了鹅毛大雪。 洋洋洒洒的大雪，很快便将一整个儿长安城遮盖。 就连平日里热热闹闹的街道，都因为这场蓄谋已久的大雪，而变得清冷起来。 “大人。” 将军府的暖阁中，程易正坐在里面昏昏欲睡，忽然便有人从外面将厚厚的门帘撩开。 霎时间，寒风裹挟着雪花，从屋外一拥而入。 程易偏头看了眼，就见黎锋和沈子和已经走了进来。 “什么事？” 自从程易统领整个北衙六军之后，被派去整顿军务的黎锋和沈子和，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将军府了。 这倒也不是程易偷懒，而是依着北衙六军现在的整体水平，也实在用不着他日日都去盯着。 “羽林军跟神龙军和龙卫军的人，今天起了些冲突。” 黎锋脸色不大好看地说道。 起了冲突？ 程易一挑眉，从躺椅上坐起身来。 自从他传授了宫中木匠制造桌椅板凳地技能，到现在，整个全新的、更加舒适的桌椅板凳已经出现在了整个大唐的大街小巷。 而李世民，更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说了个清楚，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程易带来的。 自那之后，身负赫赫军功的程易，在百姓之间的口碑，更是水涨船高。 几乎所有的木匠，都在家中给程易摆了个长生牌位以示感激。 “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程易说道。 黎锋长长叹了口气，将今日发生在北衙六军卫所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程易。 原来，龙卫军自诩是最先被划到程易麾下，便免不了有些许自视甚高。 后来神武军和羽林军也被归入程易麾下之后，龙卫军的人便免不了会与其他两军的人发生一些摩擦。 最一开始，也只是些小打小闹，黎锋和沈子和还料理得了。 谁知今天他们一到北衙六军卫所，就见整个北衙六军都打成了一团。 俩人对视一眼，先上前把所有参与群殴的人全部拎出来打了军棍，又将带头的人揪出来捆了，这才急急忙忙赶来了将军府。 “还真是不省心啊。” 程易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要不我去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程易灵光乍现说道。 黎锋和沈子和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他们觉得，如果程易当真去请命的话，恐怕北衙六军的人就要把将军府给围了。 倒不是说他们敢对程易如何。 不过怎么说呢？孟姜女哭倒长城知道吧？ 黎锋和沈子和主要是担心，北衙六军的那7、8万将士，会一时受不了打击，成群结队来将军府外面哭。 要真是这样的话，怕就要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本章完) 第26章 该招兵买马了 第26章 该招兵买马了 “好了。” 眼见黎锋和沈子和表情复杂，程易失笑连连，决定不再打趣他们。 “走吧，去瞧瞧他们是不是正要翻天了。” 说罢，程易便率先踏出了暖阁。 他才刚一出门，就被一团混着雪花的寒风扑了满脸，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程易便感慨天气太冷不宜出门，一边往外面走去。 黎锋和沈子和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如果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只需给北衙六军所有人都传授能力便可。 但程易现在还对那些人不大满意，自然也就懒得给他们传授能力了。 三个人趟风冒雪，不多时便到了北衙六军的卫所。 此时的卫所之中，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对。 程易站在卫所门口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了那些被绑起来的带头人还在相互辱骂。 程易眼神暗了暗，旋即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 “你个王八羔子！如果不是你们龙卫军一天到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们会跟你们打？！” 神武军的人对着被绑在自己对面的龙卫军的人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屁！” 龙卫军的人反唇相讥。 “难道老子说错了？我们才是最先跟在将军身边的，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道老子们跟前来现眼！” “现眼？” 羽林军的人也加入进来。 “还最先跟在将军身边的，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你搞搞清楚好吗？跟将军最亲近的可是神策军！” “你他娘——” “嘭！” 随着一声巨响，这件逼仄房间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紧接着，程易伴着风雪从外面走了进来。 “吵够了吗？” 程易面无表情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三个人。 刚刚还骂得脸红脖子粗的三人，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程易，瞬间噤若寒蝉。 他们就算私下里吵得、打得在凶，也决计不敢闹到程易面前的。 不一会儿，黎锋伴着一张椅子走了进来。 程易抖抖披在身上的大氅，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继续吵，让我听听。” 程易扬了扬下巴，耷拉着眼皮说道。 三人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一时间，房间中彻彻底底安静了下来。 程易轻吐一口气，开口：“那现在来说说吧，你们想做什么？若想跟柴令武一样滚蛋就直说，我绝不会强留你们。” “没有没有！” 龙卫军那人率先开口。 “将军明鉴，咱们几个绝没有这样的心思！” 程易冷笑一声：“既然没想着滚蛋，那就给我都老实些。” 自从程易进入长安城以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实在太过打眼。 如今，整个长安城中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日夜紧盯着他，谁知这些蠢货还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程易倒是不怕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可他这人一向懒得很，根本没有兴趣跟那些人斗法。 “今后，再有闹事者，不论缘由一概赶出北衙六军。” 程易对站在门口的黎锋和沈子和说道。 “是！” 两人出声应下。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易的目光依次划过那三个被绑起来的人。 三人立刻摇头，唯恐自己动作慢上一点，就会直接被程易踢出北衙六军。 “你们今日就且先在此反省吧，时候到了我自会叫人放你们出来。” 言罢，程易便直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是是是！将军慢走！” 三人争先恐后说道。 程易无奈摇摇头，看来，要想让这些人彻底改变，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从那房间出来的时候，屋外的风雪已经小了不少。 程易难得来一次卫所，一路上看到他的将士，纷纷上前激动万分地给他行礼。 议事厅中的炭火烧得十分旺盛，程易解了大氅扔到一旁，又示意黎锋和沈子和一道坐下。 “神策军，是时候招兵买马了。” 程易一边用铁钳拨弄着炉子里面的炭火，一边随口说道。 一听这话，黎锋和沈子和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那北衙六军……” 黎锋忍不住开口问道。 程易哼笑一声，将铁钳扔进炉子，坐下后才说道：“北衙六军的职责便是护卫长安城与陛下安危，神策军则是要南征北战的。” 黎锋与沈子和了然点头。 “我也总不能回回出征都只带150个人，那也太小家子气了。”程易耸耸肩说道。 “大人预备征召多少士兵？”沈子和问道。 程易想了片刻，说道：“先招个5万吧。” “是！” “不止是长安城，明日你们便让咱们的人去长安周围张贴告示，越快招够人数越好。” 程易又道。 “是，属下明白。”黎锋表情恭敬道。 “大人，那咱们的大营……” 沈子和犹豫看向程易。 听到这话，程易轻笑一声，挑眉道：“放心，地方我已经挑好了，就在长安城外的堑山脚下。” 两人了然点头。 堑山乃是长安城外最大的一座山，他们先前也是去过的。 那堑山山脚下有一片少说也有百亩的一片荒地，平日里空无一人，唯有堑山上的一些飞禽走兽偶尔会去。 确实是个可以用来练兵的上佳之处。 “先前也是我没放在心上，这北衙六军也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程易又忽然说道。 “省得他们来日在出去给我丢人。” 黎锋和沈子和同时看向程易，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从明日起，北衙六军中除去巡夜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必须卯时一刻前全都起床，每日早饭前都给我先滚去绕着长安城跑上一圈。” 程易淡淡说道。 黎锋和沈子和想了下长安城有多大，心里居然奇异的，有一点点心疼北衙六军的人了。 “你们两个去给我盯着，倘有偷奸耍滑之人，便赏他30军棍。” 30军棍，既不会闹出人命，又能让人狠狠吃一番苦头。 “是！” 心疼个屁！ 听完程易的安排，黎锋和沈子和不仅不再心疼，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起来了。 看到两人的表情，程易就知道，他们定然是对打人军棍这事儿更加感兴趣。 “当然，若有当真体力不支的，也……” 程易顿了一下。 “可以适当少跑一些？” 黎锋揣度着说道。 闻言，程易挑眉笑了一声，说道：“也给我咬牙撑着。” “是！” 黎锋和沈子和更加期待了！ 交待完这两桩事情之后，程易便又进宫了一趟。 既然要开始招兵，还得跟李世民再说上一身的，毕竟要修建一个营地，可不是程易还有他现在麾下那150名将士能完成的。 对于程易要征召士兵的事情，李世民自然是一万个同意的。 “5万是不是有些少？不如一口气招他20万？以备不时之需？” 李世民跃跃欲试问道。 (本章完) 第27章 赶紧追人去吧 第27章 赶紧追人去吧 程易笑着摇摇头，说道：“且先就招5万吧，够用了。” 开玩笑，他带着150个人都能端了薛延陀的老窝，更别说5万了。 “也行，”李世民心中略感遗憾：“至于修建大营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朕必定会给力料理的妥妥当当。” “那臣便先行谢过陛下了。” 程易莞尔一笑道。 从大明宫出来后，程易一路溜溜达达往自己的将军府走去。 就在他路过一个街口的时候，街面上忽地响起一阵巨响，程易蹙眉抬头看去，就见前方不远处已经围了不少百姓。 又往前走了两步，程易就听到又两个人妇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陈家小娘子被她男人抵了赌债了！” “真的假的啊？我先前看着她男人不像这种人啊。” “嗨，你知道你什么啊，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她男人呢？” “我听说啊，”说话的妇人左右看看，压低了些声音继续说道：“昨天晚上逃出长安城了！” 这两个妇人还在聊着，程易便已经穿过人群，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事情。 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手中正扯着一个年轻妇人从一间商铺中往出走。 程易目光一转，就看到前面地上还有不少碎裂的木板。 见状，程易不由摸了摸下巴，看来，方才的那声巨响，就是那大汉踹碎门板时候发出的声音啊。 大汉扯着年轻妇人从屋里走出来，而后便一把将年轻妇人甩到了地上。 “这上面可是有你男人签字画押！” 大汉身后，一个看上去獐头鼠目的男人走上前去，在那年轻妇人身边蹲了下来。 “不、不可能……” 年轻妇人泪水涟涟，不断摇头。 将她扯出来的大汉不耐烦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还跟着娘们儿废什么话？直接把人卖到窑子去便是！” 獐头鼠目的男人显然并不认同大汉的这个提议，他转头瞪了眼那的大汉，回头看向年轻妇人的时候，已经又恢复笑眯眯的模样。 “你男人虽然已经跑了，可他欠我们的钱却不能没人还，你说是不是？” “我、我还！我肯定换得上！您、您给我些时日！” 年轻妇人吓得直打哆嗦。 她先前便知道自己丈夫好赌，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有朝一日竟会将自己也拿去抵他的赌债！ “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汉的神色愈发不耐烦了，他上前几步，一把拨开挡在自己前头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再次将年轻妇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你还？你怎么换？就靠你卖豆腐？你知道你男人欠了我们多少银钱吗？” 年轻妇人被这面相凶狠的男人吓傻了，一边呜呜咽咽哭着，一边不停摇头。 “整整500两银子！你还？你还得起吗？！” 500两？？？ 年轻妇人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居然欠了这么多吗？ “他娘的，欠了钱就跑路！这娘们儿也不知道值不值500两银子！” 大汉说着，看向年轻妇人的目光也愈发凶狠了起来。 “我、我能还！我一定、一定能还！” 年轻妇人恍惚间又再次挣扎起来，无论如何，她都绝不能被这些人带走。 “求你们再给我些时日，我去借、去求！一定能把银子还上！” 就在她说话的当中，一道属于婴儿的大哭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獐头鼠目的男人忽然嘴角一扯，而后便再次走进了那间店铺之中。 “别！别动我的儿子！别！！！” 年轻妇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抓着她的大汉一着不慎，居然还当真被她给挣脱了。 大汉彻底动怒，他几步追上正跌跌撞撞往店铺中跑的年轻妇人，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把人又扯到了自己面前。 “他娘的！居然敢踢老子！” 大汉怒从心头起，当即便要扇那年轻妇人耳光。 年轻妇人早已经被吓到六神无主，她一面担心自己的儿子，一面又害怕面前的大汉，眼见对方要打自己，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可是，想象中地剧痛却并未传来。 年轻妇人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身边忽然多出来了一道人影。 那人只用两根手指，便阻止了那恶人的动作。 “咔啦”一声，大汉的腕骨应声碎裂。 “你、你是什么人！” 大汉疼痛难忍，满头冷汗向后退了两步，目眦欲裂看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你连我都不认识？” 程易笑吟吟看向大汉，可眼中却只剩一片寒冰。 “程将军！是程将军！”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程将军？ 大汉捂着自己的手腕看向程易，片刻后，他也总算认出眼前的少年。 “程、程将军！” 大汉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程易嘴角的笑容愈大了，他朝着大汉退后的方向往前两步。 “居然赶在天子脚下做这样的勾当，还真是胆大包天啊。”程易轻飘飘落下一句话。 那大汉却只觉忽然有千钧重量压到自己身上，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程、程将军！是、是这妇人的男人给我们签字画押的！若非如此，小、小的如何敢做这样的事情！” 大汉苦着一张脸说道。 “字据呢？” 程易伸出手问道。 “这、这里！” 大汉说着，忙从怀中掏出字据，跪爬着去到了程易面前，将字据交给了程易。 程易一边逐字逐句看着那字据，一边说道：“欠下赌债的是她男人，又不是她，她男人不是个东西，你们就由着他？” 大汉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可他张了张嘴又实在不敢反驳。 程易轻笑一声，将字据扔回到了大汉面前。 “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字据上面写的是，欠债人若是身死，你们便能拿他妻小抵债，可我怎么听说，她男人只是跑路了呢？” 程易淡淡说道。 虽然仍是寒冬腊月，大汉的背上还是渗出了一片冷汗。 “我想，她男人胆战心惊之下，恐怕也跑不了多远，你们与其在这里为难她一个小小妇人，不如还是赶紧出城追人去吧。” 大汉一脸愁苦，就算出了城，把人追上了又如何？ 不还是拿不回银钱吗？ 只要能将这年轻妇人抓走买去暗娼馆，再拿些她接客挣来的银钱，那500两早晚也是能拿回来的。 这么想着，大汉不怀好意的目光又扫到了那年轻妇人身上。 这程将军也总不能日日夜夜守着这妇人，只要程将军一走，害怕这小妇人跑了不成？ “肚子里冒什么坏水呢？” 程易一看那大汉的滴溜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定然又再打什么坏主意。 大汉被忽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一下，连忙收敛心神。 “程将军，小的知错了，小的这、这就走！” “然后等我走了，你们再折回来把这妇人抓走是吗？” 程易一眼便已经将他彻底看穿。 (本章完) 第28章 卫所被包围了 第28章 卫所被包围了 大汉心头一突，他万万没有想到，程易居然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 眼见大汉满头冷汗，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程易嗤笑一声，便也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那獐头鼠目的男人，得意洋洋抱着年轻妇人还是个婴儿的儿子，从店铺中走了出来。 只是，他刚一出门，就看到与自己同来的大汉，眼下居然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 “把孩子交出来。” 他这厢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便已经在他耳边响起。 男人不由自主狠狠打了个颤，而后缓缓扭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往旁边看去。 随即，他便看到了正笑眯眯朝自己伸出手来的程易。 “程将军？！” 男人瞬间瞳孔放大，两手一颤，原本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婴儿，便直直朝着地上掉了下去。 “我的儿子！！！” 年轻妇人尖叫一声，却又来不及却接住自己的儿子。 程易飞快弯腰下去，一手将掉落途中的婴儿接住，而后小心抱在了怀中。 “连个孩子都抱不住，废物！” 程易说着，直接飞起一脚便将那獐头鼠目的男人踹飞了。 男人惨叫一声向后飞去，直直砸到了那仍旧跪在地上的大汉身上，两个人瞬间摔做一团，引得围观的百姓连连大笑。 程易几步走到年轻妇人身边，把怀中的婴儿还了回去。 “说说吧，你们是那个赌坊的。” 程易搬了条板凳，大马金刀坐在了两人面前。 大汉和男人还起仰八叉的叠在一切，却又连半点痛呼都不敢喊出声。 “跪好了！” 程易皱眉冷喝道。 两人连忙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飞快在地上跪好。 “说！” 又一声断喝出口，跪在程易面前的两个人，又不禁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遇到程易！ “是……是斗金坊……” 獐头鼠目的男人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终于开口。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今之际，最重要的还是得保下自己这条小命才是！ “斗金坊？” 程易哼笑一声，转头看向周围围观的百姓。 “劳驾，哪位去大理寺跑一趟，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匡寺卿，让大理寺来拿人。” 程易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他吐出一口气白气，来到那年轻妇人身边。 “放心，以后再不会有人来生事了。” 年轻妇人抱紧自己的孩子，哆嗦着想要给程易下跪磕头，却又被程易拦住。 “外头天冷，快带孩子回去吧。” 程易对她说道。 “是、是……”年轻妇人忍不住再次涕泗横流：“多谢程将军、多谢程将军！” 程易笑着摆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 不一会儿的功夫，匡书来便亲自带着大理寺的人赶到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知晓，原来那年轻妇人的男人，早在刚一出城的时候，便已经失足掉入护城河中淹死了。 “真是报应！” “可不是？这小那陈家小娘子也算是解脱了啊！” “对啊对啊，没了那狼心狗肺的男人，她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了。”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程易与匡书来一道离开了。 “没想到，你还会管这种事情啊。” 匡书来捋着胡子，一脸惊讶地看着程易。 看着对方惊诧的模样，程易不由失笑：“匡大哥这是哪儿的话。” 匡书来笑着摇摇头，又道：“也是，依着你的性子，又怎么会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两人一路说话，一路往将军府走去。 就在两人刚准进将军府的时候，程易忽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射向他们身后的一个阴影中的角落。 冰冷的杀意随之迸发。 “程易？” 眼见程易忽然停下脚步，匡书来疑惑回头。 听到匡书来的声音，程易又瞬间回头，神情也重新归于平静。 “怎么了？” 匡书来朝着方才程易看去的方向扫了一眼。 程易摇摇头，拉着匡书来进了将军府：“没什么。” 匡书来虽然仍旧一头雾水，不过见程易不想说，便也未再多问。 至于方才那个被程易发现的人，虽然距离伤远，却仍旧被那凌冽杀意吓出了满身冷汗。 未免程易再察觉出些什么，在程易与匡书来进府后，也马上离开了。 …… 是夜，将军府。 书房内，黎锋与沈子和同程易相对而坐。 “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黎锋开口问道。 程易微微蹙眉，说道：“我今日回府时，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将军府。” 一听这话，黎锋和沈子和都不由瞪大了双眼。 “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沈子和忍不住惊呼一声。 程易却似乎并未如何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相信，在被自己发现之后，对方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招兵的事情如何？” 就在黎锋与沈子和还在义愤填膺的时候，程易忽而又转了个话题。 “单是今天一整天，便已经又6、7万人来报名了。” 黎锋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道：“好好筛选。” “是，大人放心。” 两人齐声应下。 “那……”沈子和犹豫看向程易：“盯着将军府的人……” 程易笑笑，说道：“不必理会，他们若再敢来，我自有法子对付他们。” “是！” 商议完征兵的事情后，黎锋和沈子和便一道离开了将军府。 次日一早，昨晚说了今天要去卫所的程易还没到，北衙六所便已经被长安城中不知达官显贵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自昨日神策军招兵告示贴出来之后，便已经蠢蠢欲动，却又耐着性子想看看谁会第一个忍不住。 结果，一整天过去了，竟连一个出头鸟都没有。 如此一来，听说了已经几万人报名，生怕已经没有了名额的达官显贵们，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大早便涌来了北衙六军卫所。 “这、这是……” 黎锋和沈子和看着面前的诧异看着外面的人潮汹涌，忍不住面面相觑。 “都先安静！” 黎锋上前两步，高声道。 “你是何人！我们要见程将军！” 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大喊道，对黎锋颇为不屑一顾。 黎锋心底翻个白眼，面无表情说道：“大人还未过来，你们且在外面等等，待大人来了自有分说。” “在外面等？！” 黎锋这一句话，霎时间便让外面的人叫嚣起来。 这些达官显贵平日里在长安城中，哪个不是被旁人捧着的？ 谁知今日却被一个小小武官冷眼相待。 不过，黎锋却不管他们还有多少话要说，撂下这句话之后，便命人将卫所大门关上，任凭外面人再怎么叫嚣、怒喝都再不理会。 “居然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沈子和啧啧称奇道。 黎锋耸耸肩，道：“估摸着都是瞧着咱们大人得了陛下心中，这才一个个上赶着来的。” 闻言，沈子和笑着摇摇头，与黎锋一道回去了。 (本章完) 第29章 二代大本营? 第29章 二代大本营？ 北衙六军其余众人，则被两人这一系列动作给惊呆了。 虽然他们也大多出声权贵，可若当真要让他们一口气得罪这么多人，却也是万万不敢的！ “不愧是从xz城起，就一直跟在将军身边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啊。” “可不是？瞧人家这底气！” “哎你们说，咱们今后能不能也这样牛气？” 众人看着黎锋与沈子和离开的背影，讨论声也愈发火热了起来。 待程易来到北衙六军卫所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正午的时候。 吃了闭门羹，枯站在外面等了整整一上午的达官显贵们，几乎已经怒火中烧。 哟？ 程易看到卫所门外的熙熙攘攘，一时不由惊讶。 居然这么多人？来赶集吗？ “程将军！程将军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程易的身上。 “诸位……”程易抱臂看向众人：“有事？” 程易这厢话音刚一落下，便有一个氏族当家扯着自己的儿子冲了出来：“程将军，我听说神策军开始征兵了？” 程易眼珠一转，瞬间明白这些人是在打什么算盘，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那氏族当家笑着一把将自己儿子推到程易面前，谄媚道：“程将军，这是犬子，这小子自从听说将军的事迹后，便对神策军心生向往，这不，硬是缠着我将他带来了！” 放你娘的屁！ 在场其余人看到他儿子那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模样，不由纷纷在心中怒骂。 “哦？” 程易上下打量一眼被推到自己面前，表情显然十分抗拒的少年，意味深长看向那氏族当家。 被程易这样扫了一眼，那人不由表情一僵，可却仍旧没有离开。 “进去再说吧。” 在他们说话间，卫所原本紧闭的大门也已经被重新打开。 最先同程易搭上话的氏族当家看到黎锋和沈子和，眼中不由浮现鄙夷神情。 哼！不就是两个小武官？待我儿子得了程将军青眼，这里还能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程易余光扫到他的表情，心中登时不悦。 就在他即将踏入卫所大门的时候，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若非程易身后的人一直紧盯着他，怕是就要直接撞到他背上去了。 “程将军？” 跟在程易身后的氏族当家狐疑看向他。 程易笑吟吟转过头来，先是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他的儿子，随即才颇为遗憾开口。 “对了，我方才已经瞧过了，你儿子并不是适合加入神策军。” 听到程易这话，那氏族当家登时便傻眼了。 “这、这是为何？” 程易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道：“神策军既是我的亲军，那什么人合适，什么人不合适，自然是由我做主，哪有那么多原因？” 言罢，程易便大步流星走进了卫所大门。 徒留那氏族当家站在原地，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程易的背影，眼中逐渐浮现愤恨。 “父亲，咱、咱们还是回去吧……” 那少年本就是个读书人，今日会让被强硬带来，原还不大高兴，如今被程易拒之门外了，如何能不喜上眉梢？ “你个没用的东西！” 在周围人揶揄、嘲讽的目光中，氏族当家灰溜溜带着自己儿子离开了。 进到卫所之后，程易又亲自挑拣一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又筛掉了十之七八的人。 落选的人一个个丧眉耷眼，被留下的则各个喜不胜收。 “你是？” 程易走到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面前，驻足问道。 原本低着头的少年讶异抬头，紧张万分道：“回、回程将军的话，我、我叫程处嗣！” 程处嗣？ 程易先是一愣，之后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年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程咬金的长子。 “你自己来的？” 程易又问。 看着程易带着笑意的眼睛，程处嗣又再次低下头去，他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他的身份了 “嗯。” 程处嗣低低应了一声。 程易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又继续往前走去。 “你叫什么？” 程易又停在一个少年面前，问了一句。 “程将军，我叫秦善道！” 这个少年声音铿锵有力，自信满满与程易对视。 嗯？居然是秦叔宝的儿子？ 好家伙，又一个二代。 程易心中不由称奇，不过他环视周围，却也同样没有看到秦琼的声音。 接下来，程易好像开彩蛋一般，又接连发现了李靖、房玄龄、长孙无忌的儿子。 “你怎么也来了！” 被程易揪出来叫到一起之后，少年们果然异口同声。 话音落下，少年们又同时沉默了片刻。 “你们不是都说不来吗！” 随后，便又是一次异口同声。 旋即，场面再次尴尬了起来。 看着面前少年们面红耳赤、皆是一副被背叛的模样，程易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 现在这算什么？ 程易不由扪心自问。 他这儿该不会要成为二代大本营了吧？ 相较于程易的轻松自在，眼见他一直不开口说话的少年们，心情则从起初的淡定自如，一路下滑到了忐忑不安。 “程将军，那我们……” 长孙冲忍不住开口。 程易摆摆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今天的事情，你们的家里人都知道吗？” 程易问道。 “知道知道！” 听到他这句问话，原本最是忐忑的程处嗣立刻开口。 他自小便害怕自己的父亲，这次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将自己打算加入神策军的事情告诉了程咬金。 原本以为会被自家父亲阻拦，谁知在听到他的决定之后，父亲居然比他还高兴，甚至还想要亲自将他送来。 甚至还因为他担心他会被筛出去，想要亲自替他跟程易说几句好话。 程易眉眼含笑看了眼程处嗣，随即便又看向了其他几个少年。 “程将军，我也同阿爷说过了！阿爷很愿意我来的！” 秦叔宝的儿子秦善道连忙道。 “对对对！我阿爷也是知道的！” 这次说话的人，是李靖的儿子李徳謇。 看到面前这个眉眼明媚的少年，程易便又不由想起历史上这个少年的结局。 因为与李承乾交好，在李承乾失势后，尽管他从始至终都未做过什么，却仍旧受到牵连，终其一生都郁郁不得志。 这次，既然少年已经决定加入神策军，程易就定不会让历史再一次重演。 “你们两个呢？” 程易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房遗直与长孙冲的身上。 严格来说，房遗爱和长孙无忌都算是文官，程易也不无法确定，他们会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加入神策军，从此之后在战场上舍生忘死。 “还、还未曾说过……” 长孙冲失落的低下头，讷讷低声道。 房遗直则是深深叹了口气，他也还没敢同房玄龄说。 (本章完) 第30章 哪来的流言? 第30章 哪来的流言？ 看着两个少年这副样子，程易便也未再多说什么。 他又再次扫了眼面前的几个少年，沉声问道：“你们当真想要加入神策军？” 而不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今后可能会得到的无上荣耀。 “当真！” 少年们目光笃定与程易对视，掷地有声说道。 程易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好，那我就先代表整个神策军欢迎你们的加入。” 虽然还不知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意思，但程易也从来不是会为外力改变心意的人。 至于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那头，就留给他们的各自的儿子去烦心吧。 程易心道，他可懒得去掺和别人家的家事。 原以为会被拒绝的少年们，在听到程易这句话之后，登时都愣住了。 他们没听错吧？！ 程将军当真愿意让他们加入神策军？！ “当然。” 程易狭促笑着看向房遗直和长孙冲。 “你们最后到底能不能加入神策军，还要你们的家里人能答应才是。” 房遗直和长孙冲先是一愣，之后才忙不迭点头。 “将军放心！我、我一定能说服我父亲的！” 丢下这么一句话，长孙冲便率先急急忙忙冲出了北衙六军卫所。 “我、我也能！我也能！” 话音还未落下，房遗直便也冲了出去。 余下所有人，看着两个少年的背影，都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很快，包括程处嗣他们在内，程易一共挑中了整整30个人。 待到北衙六所又重新恢复平静之后，程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28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其中，也还有一部分是冲着自己如今的名望而来的，不过程易其实也并不十分介意。 这世间，只要是人，便定然会有不能为外人明言的野心和贪欲。 只要他们不出格，便也就无伤大雅了。 况且，程易心中暗笑，他还有系统这么一个大凶器。 只要被他传授了能力，他也就不必在担心会有背叛之类，令人糟心的事情发生。 “系统，给他们传授我现在拥有的所有能力。” 程易在脑内对系统说道。 “好的。” 系统道。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程易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少年们，看到他们因为察觉到身体发生的改变，而纷纷露出的诧异表情，心情也逐渐变得愉悦起来。 忽然，他想起来刚刚离开的房遗直和长孙冲。 “系统，这个传授能远程进行吗？” 既然已经传授了，那就不好厚此薄彼不是？ “可以的，只要被传授人与宿主相距不超过3000米，就能进行传授。” 回想了一下方府和长孙府的位置，程易果断道。 “给房遗直和长孙冲传授我的能力。” “好的。” 系统清冷的机械音响起。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与此同时，正在往家跑的房遗直和长孙冲，忽然察觉到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两人跑着跑着，不仅整个人逐渐腾至半空，速度也忽然变得疾如风。 目睹这一场景的百姓，无一不惊了个目瞪口呆。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这幕奇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另一头，程易自然不知道，他方才那一个小小的决定，已经在长安城中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因着城外的神策军大营还未修建好，今日这30人虽然已经隶属于神策军，也只能暂时各回各家。 之后的一段时间，程易也开始日日前往城外，监督大营的修建进度。 在神策军大营逐渐完工的时候，一些关于程易的流言，也在长安城中悄然流传开来了。 这些传言，大多都在说程易明面上是在招兵，可暗中却是在借此在攀附权贵。 等程易听说这些传言的时候，这些传言已经如火如荼在长安城中传了整整五天。 “攀附权贵？” 程易好笑地看着一副气愤模样的黎锋和沈子和。 “他们那样说，大人难道不生气吗？” 黎锋气呼呼问道。 程易撇撇嘴：“说实话，并不是很生气。” “大人，属下已经自作主张去查过了……” 沈子和一边说着，一边忐忑看向程易，唯恐自己此举会惹了程易不快。 程易无所谓地耸耸肩，问道：“查到了什么？” 看到程易这个样子，沈子和也总算松了口气，连忙道：“这些传言，最一开始便是从宛国公府上传出来的。” “宛国公？” 程易飞快皱了下眉头。 这个宛国公，便是当初硬要让自己文质彬彬的儿子加入神策军，又第一个被程易拒绝的那个氏族当家人。 “正是，当初他被大人赶走，又听说程处嗣他们全部都被留下后，便暗中命人散播了那些对大人不利的传言，想要借此败坏大人的名声。” 沈子和又道。 程易了然地点点头，忽而又问道：“那他可成功了吗？” 沈子和一愣，似是没有想到程易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却还是赶忙回道。 “没有成功，百姓们虽然也议论纷纷，却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不就得了？” 程易挑眉看向沈子和。 他来到长安城已经待了几个月，这几个月之中，程易的名字已经从方方面面浸入了百姓们的日常生活。 不止他身上的赫赫军功，更有他带的桌椅板凳和改进的更加方便的下水道系统。 能带给百姓这样多福祉的人，百姓们又如何会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那就不管了？” 黎锋叹气道。 程易哼笑一声：“怎么能不管？” 说着，程易从摇椅上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说道：“说起来，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进宫看望陛下了，不如就借此机会入宫去瞧瞧陛下吧。” 言罢，程易便径直走出了书房。 黎锋和沈子和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暂时还没想明白，处置那宛国公与入宫面圣之间，究竟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程易的身影便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不多时，程易便已经进入了大明宫。 程易一边走一边心想，看来，如今的长安城，还有不少人以为他是不会发威的小猫咪啊。 这次，他就要让那些好好瞧瞧，他到底会不会发威。 太极殿。 “今天没去城外？朕听说神策军的大营再过几日就能完工了。” 见到程易，李世民自然非常高兴。 程易若有似无叹了口气，说道：“臣要再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怕等到大营竣工的那天，关于臣的流言，就要传遍整个大唐了。” “流言？” 李世民惊讶看向程易，他倒还真是没有听说此事。 看了眼李世民，程易笑笑，说道：“陛下，臣今日入宫来，就是想向陛下讨一个成命。” “什么成命？” 李世民不解问道。 “臣已经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臣要去杀鸡儆猴。” 程易微微扬起些下巴说道。 (本章完) 第31章 来个杀鸡儆猴 第31章 来个杀鸡儆猴 李世民登时了然，他笑着摆摆手，说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若当真有人因此找你麻烦的话，就只管让他来找朕便是。” “是，多谢陛下。” 因着程易也已经许久不曾入宫，李世民自然又是将他留在宫中用了晚膳，才总算把人放出宫去。 翌日，天还未彻底大亮，程易便率领着那30个新人，去到了宛国公府。 房遗直与长孙冲也赫然在列。 当然了，程易也始终没有问过，房遗直与长孙冲是怎么说服他们各自父亲的，只要结局是好的就已经足够了。 “将军，咱们就这么等着？” 一向性子急躁的秦善道忍不住上前问道。 程易斜睨他一眼，心想，这个秦善道倒是跟他父亲的性子截然相反。 当然，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了程处嗣的身上。 明明程咬金是个再莽撞不过的性子，可身为他的儿子，程处嗣却是那几个二代少年中，最沉稳的一个。 “不急，很快就要有人出来了。” 听到宛国公府内动静的程易，淡淡对秦善道说道。 闻言，秦善道安静退到一旁，未再多说什么。 没多一会儿，宛国公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便一道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人将门管好，刚一转身，就看到已经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的程易，还有那30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少年。 “程、程、程将军？！” 那人被吓了个肝胆剧烈，若非及时扶住身后的门板，怕是早已经跪在了地上。 程易一手抚上马脖子上的鬃毛，向前微微俯身。 “你家老爷可在？” 程易的声音不高，可其中却透露出来了极为迫人的威势。 “在、在、在的……” 那人哆哆嗦嗦点头道。 程易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几步走到那人身边，将要跪不跪的他拎了起来。 “去通禀一声，就说辅国大将军程易特来拜见。” 话音落下，不等那人做出什么反应，程易已经抬起一脚，踹向面前紧闭的玄色大门。 “嘭！！！” 一声巨响，霎时间将整个宛国公府的人全部都惊醒了。 “什么人！” “出了什么事！” 不多时，便又不知多少护院冲了出来。 不过，在他们看到程易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登时便不见了踪影。 护院们不由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程易为何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些人不过只是小小护院，又如何能够知道宛国公早已经在一厢情愿下，与程易结成了深仇大恨。 “去吧。” 面无表情扫过地上四分五裂的木块，程易轻轻推了把那个下人。 “噗通”一声，被吓傻的下人，直接扑到了地上。 程易连连“啧啧”摇头，还真是不太中用。 这么想着，程易再未多看那下人一眼，径直跨过门槛，走进了宛国公府。 30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随着他们的进入，宛国公府的护院和闻讯而来的下人，都禁不住开始后退。 明明包括程易在内，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只是几十个17、8岁的少年，可在这些少年面前，他们却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刚一进入宛国公府，秦善道便已经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到了程易身后。 “宛国公呢？还没出来吗？” 程易一撩身后的披风，大马金刀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淡漠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看得所有人都不由头皮一紧，好像下一刻程易便会提刀劈向他们。 “什么人敢在我宛国公府闹事！” 就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一道恶狠狠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不多时，宛国公便步履匆匆出现在了众人视线范围之内。 他显然是刚被惊醒，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满头乱发也还没来及扎起来。 “是我。” 程易歪头与极其败坏的宛国公打招呼。 刚准备破口大骂的宛国公，在看到程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一如忽然掐住脖子的鸡，瞬间连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他用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的架势看向程易，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既想发怒又不敢发怒的纠结模样，看上去十分可笑。 “宛国公起了？” 程易笑意微寒，视线直直落在了宛国公的身上。 冬去春来，阳春三月的长安城，倒春寒还未彻底过去。 只忽地一阵风刮过，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宛国公，也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被程易吓得，突然狠狠打了个寒颤。 “你、你怎么来了！” 宛国公色厉内荏道。 程易十分失望地叹了口气，亏他先前还曾以为，宛国公既然有胆与他作对，那就不该是个见到他就吓破胆的怂货。 看着摆出这副丑态的宛国公，程易忽然就失去了与他对峙的兴趣。 于是，给站在他身边的长孙冲与房遗直使了个眼色后，程易便懒洋洋往后一靠，不再理会那宛国公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眼见程易不理会自己，宛国公好像有忽然生出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还往前走了几步。 “宛国公这是要做什么？” 瞧着他就要走到程易面前，长孙冲几步走上前去，挡在了程易与他之间。 身为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满长安城中，几乎没人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宛国公脚下一滞，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谁之后，呼吸也跟着一滞。 “长孙大公子。” 宛国公咬牙切齿道。 长孙冲微微一笑，说道：“我家将军前些日子听到一些流言，故而今日便想来与宛国公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 听长孙冲提起流言的事情，宛国公瞬间急了。 “我哪里知道什么流言不流言的！” 说着，宛国公又气急败坏地抬手指向程易。 “程易！你一大早带人闯入我宛国公府！就不怕我去陛下哪儿参你——啊啊啊啊！！！” 宛国公话还没有说完，伸出的手指忽然被人一把攥住，而后向后折去。 “松手！你给我松手！” 攥住宛国公手指的，正是与长孙冲一道走上前来的房遗直。 “宛国公有话便好好说话，再对将军不敬，可就不知是如此了。” 房遗直阴沉沉说道，言罢，便松开了对方的手指。 宛国公一把捂住的手指，疼得龇牙咧嘴往后退去。 “程易！你纵容属下仗势行凶！我、我一定要参你！” 程易掀起眼皮看向宛国公，眼中杀意毕现。 不经意与程易四目相对的宛国公，心头一抖，便又连连后退起来，最后又因为磕到台阶而狼狈摔坐在了地上。 见状，站在程易身后的少年们，都不由笑出声来。 一片嬉笑声中，程易又给秦善道递了个眼神。 秦善道立刻会意，而后他抽出腰间刀刃，一言不发朝着宛国公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32章 xz城破! 第32章 xz城破！ “你要做什么！” 宛国公目眦尽裂，一边看着秦善道往前走，一边抖如糠筛地往后退去。 “做什么？” 秦善道几步走到宛国公身边，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襟，把人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俯身与宛国公对视，将对方眼中尽力隐藏的惊恐看了个一清二楚。 “自然是要好好同你说说。” 秦善道嘴上说着要与对方好好说说，可握着刀的手，却干脆利落刺入了对方的右边肩膀。 “啊啊啊！！！” 惨叫声再次想响起。 下一刻，泛着寒光、沾满粘稠血液的刀尖，又被拔了出来。 一簇血花就此飞溅到了秦善道的脸上。 潺潺血液从宛国公肩膀上的伤口中流出，不多时便在青石板上蔓延了大片。 在场的，所有宛国公府的人，都被这突入起来的血腥场面震得瞳孔剧颤。 “记住，我家将军，可不是你这般小人能随意污蔑的。” 秦善道阴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缓缓传入了宛国公的耳中。 再顾不上自己被掰折的手指，宛国公惨白着一张脸，满头冷汗捂住了自己不住流血的伤口。 “听清楚了吗？” 秦善道又把人往起拎了拎，几乎贴在宛国公耳朵上说道。 “听、听清楚了！” 宛国公惊恐万分地大声喊道。 得到满意的答复，秦善道松开宛国公的衣襟，拍了拍对方惨白一片的脸颊。 “听清楚了就好。” 落下这句话，秦善道转身朝着程易走了过去。 再回身的那一瞬间，秦善道一双先前还冰冷无比的眼睛，顿时泛出近乎讨好的神色。 “将军，我做得如何？” 秦善道用满脸“快表扬我快表扬我”的表情看着程易。 程易失笑着点点头：“做得很好。” 不过区区四个字，却已经让秦善道从头到尾舒坦无比。 程易又看向还没能回过神来的宛国公，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记住，再有下次，你身上可就不止会出现一个口子了。” 言罢，程易干脆利落带着人撤出了宛国公府。 在他们身后，终于回过神来的宛国公府，登时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之中。 这是程易对于胆敢背后重伤他的人，一个小小的教训。 也是对于那些躲在暗处，蠢蠢欲动之人的一个警告。 …… 半个月后，神策军大营终于竣工。 与此同时，神策军的招兵也已经异常顺利的结束了。 背靠青山的神策军大营中，程易站在高台上，看着列队整齐的5万将士，面上浮现舒心的笑意。 “将士们！” 对着面前黑压压的5万将士，程易朗声道。 “从今往后，我们神策军，便是大唐最坚硬的壁垒！” 他的声音，缓慢而坚定的传入了每一个在场将士的耳中。 “神策军所到之处！江山永固！” 程易的视线，从他面前的5万将士脸上，一一扫过。 “江山永固！江山永固！江山永固！” 5万将士齐声高喝。 “将军！将军！” 震天彻地的呼喝声才刚刚落下，便又一次焦躁且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程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左羽林军领军齐河正磕磕绊绊朝着自己跑来，他定睛一看，就见对方手中还捧着一封沾满血迹的书信。 见状，程易心头一跳，立刻飞身朝着齐河掠去。 “将军！xz城破了！” 什么？！ 程易刚一落地，就听到齐河这声声嘶力竭的大喊。 xz城破了？ 程易一阵恍惚，眼前浮现出被他留守xz城的那50名戍边将士。 同样，另外150名跟随程易来到长安城的神策军，也纷纷一阵骚动，不多时，蜂拥而至的他们便将齐河身边为了个水泄不通。 被挤到后面的其他神策军将士，则全部都是一副震惊万分的模样。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程易的身上。 “大、大人……” 黎锋几乎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程易深吸一口气，从齐河手中接过了那封遍布血迹的信。 “送信的人呢？” 半晌后，程易声音发沉地问道。 齐河沉痛道：“送信回来的人体力不支，刚一进城就栽下马去，眼下已经被送去医馆了。”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喉咙有些发紧地说道：“叫医馆中的人好好诊治，你……你亲自去盯着，我稍后就到。” “是！” 话音落下，齐河便立刻转身离开神策军大营，往医馆去了。 “大人！” “大人！我们回xz去吧！” “是啊大人！我们去给兄弟们报仇！” 从xz而来的将士们群情激愤，纷纷高喊出声。 程易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所在的位置，他缓了缓心情，开口：“我先去医馆一趟。” xz城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必须要去问上一问。 听到程易这样说，将士们才总算冷静了些。 程易又扫了眼众人，而后便一言不发朝着大营外走去。 没用多长时间，程易与齐河几乎是前后脚到了那将士所在的医馆。 此时，先前晕过去的将士已经醒来。 “大人！” 看到进来的程易，年纪轻轻的将士瞬间便红了眼眶。 “阿吕。” 尽管那人满脸血污，程易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名将士名叫吕石，正是当初在龙门关时，程易第一次迎战突厥骑兵前，给他送去大饼的那个少年。 他也是整个xz城的戍边将士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大人，兄弟们都、都……” 吕石再说不下去，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下一刻便坐起了身来并且还想带伤下床。 眼见吕石这个样子，程易已经不难想到，眼下的xz城中已是何等惨状！ 想起记忆中百姓们的那一张张和善的笑脸，还有自己离开xz城前，曾发誓要护xz城周全的50名戍边将士，程易心中的怒火便止不住一阵阵翻腾。 他定要让作恶之人血债血偿！ 可现在，还不到他发泄怒火的时候！ 程易走到吕石身边，拍拍吕石的肩膀，将人又按着躺回了床上。 “是哪里动的手？” 程易眼神发沉问道。 吕石抹了把眼睛，哽咽着说道：“是、是回纥。” 回纥。 程易还记得，回纥与薛延陀一样，都是颉利病重后，便一道从突厥脱离了出来。 原以为是些还未成气候的，谁知他们居然还当真会一个接一个的来。 程易眼中划过一丝血色，他看向吕石，缓缓说道：“你且安心在长安城养伤，等着我去给老苏他们报仇。” “大人！” 吕石急促地出声。 “属、属下也想去……” 说到最后，他自己底气也有些虚了。 他虽然报仇心切，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不适合。 程易先是一愣，之后才看着吕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好。” 既然要去报仇，那这些从xz城出来的将士，就应该一个不落全部都去。 吕石显然也没想到程易会答应，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过，你要赶快把身体养好，我可不会等你太久。” 程易笑得温和地说道。 “是！” 吕石喜出望外道。 又与吕石说了几句话，了解了一下xz城眼下的境况，程易便离开了医馆。 (本章完) 第33章 你就是回纥首领? 第33章 你就是回纥首领？ 五天后，组建成功后已经完全鸟枪换炮的神策军，迎来了他们第一次远征。 神策军中，大部分人对于此番的远征，还是感到非常激动的。 长安城外，李世民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的神策军，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赞赏之意。 在李世民身后站着的，儿子身在神策军的长孙无忌等人。 “此番前往，定要千万小心。” 李世民看着程易，语重心长道。 程易点头，成竹在胸道：“陛下放心便是，臣很快就能回来了。” 听到程易这话，李世民先是一愣，之后反应过来也不由失笑一声。 是啊，当初程易带着150人便能干翻整个薛延陀，如今有了5万兵力，又怎么会出事？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中原本的担忧，总算才彻底消弭无踪。 “那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李世民眼神发量看向程易。 程易笑笑：“好。” 君臣二人说了几句话，程易便翻身上马，率领着5万神策军一路奔向了xz城。 …… 整整八天的风尘仆仆之后，神策军终于抵达了xz城外。 看着被吊在城门上的那颗头颅，原本就已经怒火中烧的程易，脸色瞬间彻底阴沉了下来。 “老苏！” 黎锋失声惊呼一声。 程易想起，当初朔州城被攻打的时候，还是老苏亲自去长安城禀报，谁能想到，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就…… 还记得，当初他还在xz城的时候，时常还会因为不好好吃饭穿衣被老苏念叨。 程易闭了闭眼，将曾经鲜活的老苏驱逐出脑海。 而原本扎着大唐旗帜的xz城门楼上，眼下已经被换上了回纥的旗帜。 程易森森冷笑一声，旋即拈弓搭箭。 一支穿云箭破空而去，登时便将那面属于回纥的旗帜射落。 “黎锋，去！” 程易的视线，牢牢钉在老苏那被血污遍布的头颅。 “是！” 红着眼眶的黎锋大声应和道，而后便打马上前朝着城门口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无声的城门楼上，突然冒出来数百名弓箭手，齐齐将箭尖瞄准了黎锋。 “神策军听令！随我杀！！！” 见状，程易高举手臂大喝一声，而后便一骑当先朝着xz城门杀了过去。 “杀！！！” 在他身后，是5万神策军将士发出的，足以震天彻地的喊杀声。 还不等黎锋冲到城脚下，铺天盖地的箭雨便已经当头落下。 已经被传授了坚若磐石的黎锋，自然不怕这些软趴趴的箭雨，他顶着无数落下的箭矢，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轻轻松松便将老苏的头颅收入了怀中。 紧接着，他落到地面上，用一块早已经准备好的白布将老苏的头颅包好，而后又背到了背上。 “老苏你瞧着，看旅帅怎么给你报仇！” 当初在龙门关时，老苏这个队正，便正是隶属与黎锋这个旅帅的麾下。 话音落下，黎锋再次腾空而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骑当先冲出来的程易，也已经冲到了xz城的城门外。 一拳打出，原本坚固的城门，在巨大气波的震荡下轰然倒地。 而此时身处城门楼上，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回纥士兵，已经开始慌了。 “快、快去告知首领！” 城门楼上，又回纥士兵忍不住大声喊道。 听到这道声音的程易，嘴角微掀，一路杀过狭窄拥挤的甬道后，他便直奔城门楼上而去了。 他倒要看看，这些回纥士兵，哪个能活着离开此地！ 身披黑色盔甲的5万神策军紧跟程易的步伐，犹如一股汹涌洪潮般，也涌入了xz城中。 越来越多听到城门处巨响的回纥士兵，提着刀冲向了城门。 这次，回纥首领为了一举攻下xz城，一口气便带来了整个回纥的全部兵力。 可惜尽管如此，他到底还是失算了。 眼下的神策军，早已经不再只有区区150人。 冲入xz城的神策军，满心愤怒的提刀冲向了城中各处，将他们所能见到的每一个敌人，一个接一个砍杀在地。 程易与黎锋，则一道将城门楼上的那数百名弓箭手，还有其他留守上面的，拢共上千名回纥士兵全部斩杀殆尽。 两人踩着一地血水从城门楼上下来，身后留下了两排血脚印。 程易手中提着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长刀，刀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向下垂着的刀尖上，则有血滴不断落下。 浴血而来的程易，让所有见到他的回纥士兵，无一不感到毛骨悚然。 “大人，城中已经差不多都料理完了。” 约莫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驻守城中的回纥士兵，已经被神策军将士斩杀了个七七八八。 因着两处城门都已经被神策军将士守住，故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回纥士兵，纷纷逃往了他们首领所在的校尉府。 与此同时，来到xz城的回纥首领，还霸占着xz城的校尉府醉生梦死。 “首领！！！首领！！！” “首领！！程易来了！首领快走啊！！” “啊啊啊啊！！！” 与人饮酒整整一晚，到现在还未彻底清醒的回纥首领，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屋外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一边捏着眉心，一边光着脚暴躁朝着外面走去。 “何人在外——” 回纥首领满含怒意的声音，在看清门外的人后，戛然而止。 “你就是回纥首领？” 门外院子里，程易阴恻恻笑着望向只穿了里衣的回纥首领，缓缓将手中的长刀拎了起来，刀尖直指对方。 还未凝固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不多时便行了了一片小小的血泊。 “你是何人？” 回纥首领狐疑看向程易，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阵战栗。 “我？” 程易轻笑一声，歪头看向回纥。 “入我xz城，杀我xz百姓与将士，还……” 说话间，程易的目光又落在回纥首领身后的房间内，语速放得更加缓慢。 “还住了我的屋子，现在却又来问，我是谁？” 随着程易话音逐渐落下，回纥首领方才还带着些惺的睡颜，猛地瞪大。 “你、你是程易？！” 他不由往后退去，然而脚后跟磕在门槛上，让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程易没再说话，只是朝着抬脚朝着回纥首领走了过去。 在他身后的院子里，满地回纥士兵的尸体，叫回纥首领实在触目惊心。 程易一步一步朝着回纥首领走去，而那回纥首领，则也随着程易的向前而不断后退。 没有看到身后情形的他，往后一个趔趄撞在了房内的桌子上，随着叮呤咣啷一阵响，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掉到了地上。 “你、你别过来！” 回纥首领满眼惊恐地盯着程易。 (本章完) 第34章 借刀杀人 第34章 借刀杀人 早在当初薛延陀覆灭的时候，他便已经从别人那里听说过程易的名字。 先前，他从不认为是程易有多厉害，而是认为那都是那些输给程易的人的夸大其词。 可直到现在，直到他亲自见到程易之后，他才终于发现，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恐怖。 感受到从对方身上倾泻而出的浓烈杀意，回纥首领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几近窒息。 他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想要离对方远些，却又无能为力。 “你不要以为！”表情狠戾的回纥首领颤抖着开口道：“打败回纥，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程易扬起些下巴看向回纥首领，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北面还有突厥，还有很多部族！” 回纥首领的表情从起初的狠戾，逐渐变成了祈求。 “只、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就能帮你打赢北面那些人！” “帮我？” 程易嗤笑一声。 “不不不！我、我……” 回纥首领不断擦着冷汗。 “对、对，是我愿为程将军马前卒！马前卒！” 回纥首领不断重复着最后三个字。 程易不置可否地看着回纥首领，直盯着回纥首领毛骨悚然之后，才终于开口。 然而，程易说出的话，却让回纥首领，彻底跌入了绝望的深渊。 “你居然以为，在你屠戮我大唐百姓与将士之后，我还能放过你这条烂命。” 说完，程易“啧啧”两声，又冷冷哼笑了一声。 “我、我、我……” 一时间，回纥首领也再找不到任何推脱之词。 “我曾说过，敢犯境者，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混着浓浓的金戈铁马之意落下。 恍惚间，回纥首领似乎看到，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自己汹涌而来。 一阵寒光闪过，回纥首领人首分离。 他滚落在地头颅的表情，最终凝固在了极度惊恐与难以置信的复杂。 看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回纥首领，程易将手中长刀扔到一旁，缓缓吐出一口气。 直至现在，他才觉得胸口郁卒之气逐渐消散。 将城中所有敌军斩杀之后，神策军将士开始在城中搜寻xz城百姓与守城将士的尸首。 幸好，xz城百姓大多都还活着。 不过先前都被关进了大牢，神策军入城之处，才没有能够发现他们。 被神策军解救出来后，百姓们哭喊着跪在了程易面前。 至于那些身死的守城将士，尸身也全部都被找到了。 “老苏的头呢？” 程易看向黎锋问道。 黎锋抹了把湿润的眼睛，将一直背在背上的白色布包解开，双手捧着老苏的头颅递到了程易面前。 看着面前那个已经开始腐败的头颅，程易轻叹一声，伸手接了过来。 “老苏的尸身呢？” 程易又问一句。 不多时，便有将士将一具无头尸体抬了过来。 程易再次叹气，又跟人要了针线，亲自动手将老苏的头颅与尸身缝合了起来。 随着程易的动作，那150名将士发出的啜泣声，也越来越大。 余下的神策军，也全部都如此凝重、沉痛的气氛感染，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待到将老苏的尸体缝合好，程易的双手也已经沾满了血迹。 “大人……” 黎锋声音哽咽着喊了一声。 程易没有回头，他站起身来，目光幽深地看着躺在他面前的那50具尸体。 “大人，让兄弟们入土为安吧……” 沈子和上前一步，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半晌后，程易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头。 …… 同回纥这一战，又再次让程易的大名，在整个漠北草原上再次响彻。 突厥。 “回纥和薛延陀都被程易灭了？” 自从从渭水回来后，便一直卧床养病的颉利，在听说薛延陀与回纥的事情后，不由发出阵阵桀桀怪笑。 “这就是他们自以为是的代价。” 刚说完这句话之后，颉利便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守在他身边的汗妃忙道：“大汗千万小心身体啊。” 颉利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 “不过，也确实不该继续由着那个程易胡来了。” 响起当初死在渭水边的突利，颉利就不由升腾起一阵怒火。 总有一天，他定要让那程易血债血偿！ “大汗！” 汗妃被颉利这句话吓了一跳。 最近，因为在为颉利侍疾，汗妃自然也听说了关于不少程易的传言，故而，她现在也十分清楚，程易绝不是一个能被随意拿捏的对手。 颉利看了眼目露惊恐的汗妃，安抚地拍拍对方的手。 “程易现在如此打眼，我就不信，其他部族的人会眼睁睁看着他做大。” 明白颉利是准备借刀杀人之后，汗妃才总算放下心来。 “来人！” 颉利忽然抬高声音道。 他话音才刚一落下，帐中便进来了一个侍卫。 “去将阿史那给我叫来。”颉利吩咐道。 那侍卫应下一声，旋即便快步离开了。 没过不一会儿的功夫，阿史那便来到了颉利的王帐。 “那我就先出去了。” 看到阿史那进来，自知不宜久留的汗妃站起身来，说完便也退了出去。 这日，颉利与阿史那在帐中商议了整整两个小时，阿史那才终于从王帐退出。 不少人看到，从王帐出来的阿史那，脚步居然还有些踉跄。 “阿史那大人。” 有觉得好奇又胆子大的人，直接便凑上去开口问道。 阿史那瞥了眼那人，讥笑道：“你如果这么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大汗？” 那人被不轻不重噎了一下，自觉没趣地给阿史那让开了路。 当初颉利刚从渭水回来时，曾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怒不定，有一次甚至一口气便杀了十来个跟随了他多年的老人。 从那之后，牙廷中便再没有人敢随意接近颉利了。 其实，那次之后，将心中所有邪火发出来的颉利，早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过比起先前，颉利显然更加享受被人惧怕。 阿史那离开后，王帐中便只剩下了颉利一人，他静静环顾一眼自己的王帐，又侧耳听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撩开身上的羊毛毯下了榻。 此时的颉利，一扫先前有人在时的病态，整个人都瞬间精神了起来。 “程易啊……” 颉利走到帐内挂着的舆图前，看着上面标出的长安城的位置，阴笑连连。 “我总要让你知道，只有我突厥，才能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 这一次回到xz城，程易足足待了三个月。 他精心为xz城挑选了一批守城将士，并且还给这些守城将士全部传授了自己的能力之后，才启程出发返回了长安城。 到他走的时候，xz城也已经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 所有的伤痛都只是暂时的，无论愿意与否，距离战火越近的人，往往也能够更快从战争带来的悲痛中抽离。 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却又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本章完) 第35章 阴弘智来访 第35章 阴弘智来访 从xz回到长安城之后，程易在自己府上窝了足足半个月，才又重新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礼部右侍郎？” 这天，程易刚刚午休起来，便听到下人来报。 据程易所知，如今的这位礼部右侍郎，姓阴名弘智，乃是李世民那位阴妃的胞弟，是位实打实的外戚。 程易心中有些纳闷，这人为何会来自己府上？ 这么想着，程易从卧房所在的山鸣院出来，一路往前厅走去了。 眼下已经入夏，将军府中四处绿树成荫，一路走来到了不很炎热。 “下官见过程将军。” 听到脚步声，正坐在前厅中的中年男人一回头，便看到了正走进前厅的程易，连忙起身行礼。 程易笑着摆摆手，说道：“阴侍郎请坐吧。” “多谢程将军。” 在程易坐下后，阴弘智也随之落座。 如果程易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阴弘智在原本历史中，可是因为撺掇皇五子李佑谋反而被处死了。 想到这里，程易心中对阴弘智的不请自来，心中也多少有了些计较。 “不知阴侍郎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程易直白问道。 阴弘智似乎没有想到程易会如此直接，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才又开口。 “下官素问程将军威名，一早便又结交之心，奈何将军终日忙碌，下官实在寻不到机会，这才来得晚了。” 阴弘智一副愧疚不已地模样说道。 程易了然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一时间，前厅陷入了一阵令人感到尴尬的沉默之中。 阴弘智一会儿看看悠哉品茶的程易，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脚尖，片刻后终于忍不住了。 “程将军，下官今日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闻言，程易放下茶杯，一脸好奇看向阴弘智。 他心想，跟我比忍功？ 不自量力！ “实不相瞒，下官今日前来将军府，是想为犬子求程将军一个恩典。” 阴弘智满脸为难道。 “什么恩典？” 程易状若没有看出来阴弘智的为难，直言问道。 阴弘智干笑两声，又道：“犬子素来仰慕程将军，先前神策军征兵时，便想要前来应征，奈何他那时候刚生了一场大病，下官便没有准许他前去。” 程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阴弘智看着程易这副样子，心中一阵阵郁卒。 你倒是接着问啊！ 你不问我该怎么说啊！ 奈何，程易始终没有做出半分疑惑模样，阴弘智心中气归气，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前几日，犬子身子终于大好，可惜神策军招兵也已经结束……” 阴弘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程易的表情。 他原以为程易多少回问上几句，好歹也关心一二自己儿子的身体，谁知程易竟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 “我一开始便只准备征召5万将士，招够了既然也就结束了。” 程易好心为阴弘智解释一句。 阴弘智语滞片刻，又继续道：“奈何犬子实在执迷，所以下官今日才厚着脸皮来求程将军，不知程将军可愿将犬子收入麾下？” 听到阴弘智这话，程易却忽然歪着头笑了一声。 “这还真是不行。” 程易拒绝的十分干脆利落。 阴弘智哽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的话，全部胎死腹中。 “犬子确实十分仰慕将军，程将军当真不能通融一二？” 阴弘智皱巴真一张脸，看上去期待十足地问道。 若是换作旁人，被同僚如此一求，没准儿就当真会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奈何，阴弘智现在面前的人，是从来不都会按套路出牌的程易。 “国有国家，军有军规，我身为一军将领，更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便扰乱了军内的规章制度。” 程易语重心长对阴弘智说道。 听到程易这话，阴弘智果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然，他若是再继续说下去，怕是就要成为程易口中，那些为了一己之私而胡来的人了。 阴弘智心中既恨又气。 “既如此，那下官便不多叨扰了。” 阴弘智站起身来，佝偻着背向程易行礼。 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心酸老父亲的模样。 “阴侍郎慢走。” 程易随即起身，说着便往外面走去，看上去完全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看到程易已经先一步走出去的背影，阴弘智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去。 他错了。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应该在还没有摸清程易脾气秉性的时候，就贸然来见程易！ 从将军府出来，阴弘智感觉自己突然非常疲惫。 “主子。” 阴弘智乘坐的马车刚拐过一个街角，便有一个人从角落走到他的马车前，摇摇晃晃的马车随即停了下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阴弘智撩开马车帘，叫那人上了马车。 “事情可还顺利？” 那人低声问道。 阴弘智阴沉着脸摇摇头，道：“他一直在跟我装傻充愣，今天是我冲动了。” 闻言，那人也不由皱了下眉头：“主子，那还要继续盯着将军府吗？” 阴弘智沉沉叹了口气，半晌后点了下头。 “继续盯着。” “是！” 那人话音落下，便又飞快下了马车，返回了自己先前的藏身之处。 旋即，马车继续摇摇晃晃向前行去。 …… 将军府。 “大人，属下回来了。” 刚刚才依着程易的命令，暗中跟着阴弘智离开的黎锋，很快便又重新回来了。 “如何？” 此时的程易，早已经收起了方才的戏谑。 “那阴弘智的马车刚走过一个街口，便停了下来，随后便有一人上了马车，与阴弘智说了好一会儿话。” 黎锋回道。 程易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后问道：“说了些什么？” 黎锋神色凝重道：“上了马车的那个人，正是这段时间以来盯着将军府的人。” 听到这话，程易哼笑一声，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果然是他。” 早在程易刚刚见到阴弘智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怀疑对方。 毕竟阴弘智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让程易觉得有些违和。 “看来，阴弘智今日前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替他儿子求个恩典。” 程易若有所思说道。 “大人，那接下来……” 黎锋犹豫问道。 程易一手搭在桌面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双眉紧蹙不知在想这些什么。 半晌后，他方又开口道：“派人盯住阴弘智。” 黎锋立刻点头道：“是！” 目送黎锋离开后，程易才又起身离了前厅。 据他所知，当年李渊兵临长安城下时，阴弘智他阿爷阴世师不仅杀了李渊的五儿子李智云和一票李家人，甚至还挖了李家祖坟。 直至后来长安城破，阴世师也被李渊亲手杀死。 这段恩怨才算是短暂的告一段落。 (本章完) 第36章 弃暗投明! 第36章 弃暗投明！ 程易心中不由想到，从阴世师杀李家人、挖李家祖坟开始，阴家和李家就早已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程易不知道阴弘智在阿爷被杀、阿姊进宫成了李世民妃子之后，心里会想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样的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若是换作他自己的话，只怕不会心甘情愿为李家人所用。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哼笑一声。 阴弘智想要报仇确实无可厚非，但他却不应该想要把自己拉入这滩浑水之中。 这么想着，程易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若是阴弘智不曾招惹过自己也变罢了，可如今他既然已经动手，那自己也总该有些表示才对。 这么想着，程易撇撇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既然阴弘智想把他拉入这滩浑水，那到时候可就别怪他不受控制了。 入夜后，今天亲自盯了阴弘智一整天的黎锋，乘着夜色回到了将军府。 “怎么样？” 书房内，程易问道。 黎锋回想片刻，说道：“那阴弘智果然表里不一，而且他其实并未成婚，他先前口中所说的那个儿子，也只是他意欲安排到大人身边的眼线。” 程易笑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都猜对了。 他早已经想到，若阴弘智当真已经下定决心要为阴世师报仇，那他就绝无可能还会娶妻生子。 “眼线……” 程易自言自语道。 “还真是有趣啊……” 黎锋不解看向程易，忽然就见程易目光灼灼看向自己，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就听程易已经开口。 “黎锋，你明日亲自去一趟阴府，告诉阴弘智，我答应让他‘儿子’加入神策军了。” 程易对黎锋说道。 听到这话，黎锋不由大惊失色。 “大人！若当真叫那眼线进了神策军，只怕他——” “怕什么？” 程易耸耸肩，意味深长看向黎锋。 “你觉得，凭他区区一个眼线，就能对我整个神策军不利吗？” 黎锋一愣，片刻才羞臊地说道：“大人说得极是，是属下失态了。” 程易笑着摆摆手：“好了，你去吧。” “是！” 话音落下，黎锋想程易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直到黎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程易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到了院中。 院中树影重重，茂密的树叶随着风左摇右摆，发出阵阵“沙沙”声。 戏即已经开场，那什么时候拉上序幕，便再由不得那阴弘智来决定了。 …… 翌日刚过午时，黎锋便带着一个看上去不过14、5岁的少年，进入了神策军。 少年跟在黎锋身后，脸上始终挂着紧张与期待的表情，可那一双眼睛，却十分不安分的左右乱看。 “沈大哥。” 不远处，看到那少年的吕石，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家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些。” 听到吕石这话，沈子和也面无表情看向了那个少年，果然看到对方眼中的精光和不安分。 “大人吩咐过了，叫咱们都不必理会他。” 沈子和对吕石说道。 吕石撇撇嘴，而后收回落在那少年身上的目光，继续去训练了。 另一头，黎锋带着少年一路穿过整个神策军大营，去到了程易所在的议事厅外。 “进去吧，大人就在里面。” 走到议事厅门外，黎锋停下脚步说道。 “黎大哥不进去吗？” 少年疑惑问道。 黎锋心中冷笑，面上仍旧不变道：“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你自己进去便是。” 少年忙点点头。 就在他正要抬脚进门的时候，忽地又听到黎锋说道：“这里是军营，你往后还是唤我做黎镇抚吧。” 说完这句话，黎锋也不等少年如何回应，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少年直直看向黎锋的背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鸷。 旋即，少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议事厅。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才刚一进议事厅，就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差点儿让他刚一进门就跪下。 “小民阴少志，见过程将军。” 他艰难走到程易面前，强撑着向程易行礼，在这期间，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哪怕一下。 程易上下打量阴少志，半晌后才微微颔首，命人起身坐下了。 “听你父亲说，你十分仰慕本将军，更是一早便想加入神策军？” 程易问道。 阴少志察觉到，随着程易开口，一直笼罩着他的强大压迫感，居然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他大大松了口气，忙躬身道：“回将军的话，正是如此。” 说完这句话后，阴少志忽然听到一声低笑。 因着他实在好奇，便不由抬头朝着坐在近处的程易看了过去。 只见，对方的面容也未见得有多成熟，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宛如浑然天成的上位者之气，却叫阴少志不敢与之坦然相视。 “我昨日也是考虑了许久，这才决定将你收入神策军。” 程易语速十分缓慢地对阴少志说道。 “你可万不能叫我失望啊。” “是！程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程将军的期望和栽培！” 阴少志低着头说道。 这句话的话音落下之后，整个议事厅中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程易饶有趣味地再次打量起来阴少志，与此同时，又叫系统给阴少志传授了能力。 他也很想看看，等传授完能力之后，这个阴少志愿不愿意当这个眼线。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片刻后，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随着系统声音响起，程易就看到阴少志的神色陷入了恍惚之中。 “怎么了？” 程易含笑问了一句。 而他的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叫深陷恍惚的阴少志，瞬间便恢复了清明。 少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程易，心中忽然涌动起了从未有过的澎湃，直觉方才短短一瞬，好像恍如隔世一般。 “嘭！” 他直直在程易面前跪下。 “程将军，小人其实并不叫阴少志，更不是那阴弘智的儿子，小人此番加入神策军，也全是因为那阴弘智想要借由小人之眼监视将军！” 少年以额触地，满心歉意与悔意。 “请程将军治罪！” “你既已加入了神策军，那便算是我的人了，过去的事情我自然可以既往不咎。” 程易说着，抬抬手示意少年站起身来。 “既然阴少志是个假名字，那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小人名叫段通。” 少年站起身来，满脸愧疚地低着头站在程易身边。 “段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治你得罪。” 听到程易这话，段通猛地抬起头来，满目震惊看向了程易。 程易笑笑，说道：“当然，我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做。” “将军只管吩咐就是，便是赴汤蹈火属下也再所不辞。” 程易笑着摇了摇头。 “不至于叫你赴汤蹈火。” 言罢，程易叫段通附耳过来，吩咐了他几句话，便叫他下去了。 (本章完) 第37章 该早做准备 第37章 该早做准备 这日，程易正在堑山脚下附近一个山谷中盯着将士们训练，就见负责守卫大营的将士，忽然急匆匆朝着自己跑来了。 “将军，长乐公主来了。” 来人禀报道。 听到这话，程易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才又愉悦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程易飞快回到大营中，果然一道议事厅，就见到已经等在里面的李丽质。 “公主怎么来了？” 程易几步走进议事厅，笑弯一双眼睛来到李丽质身边。 李丽质脸蛋红扑扑看向程易，脸上挂起羞赧的表情。 先前程易从xz城回来后，她就一直期待程易能入宫去瞧瞧她，可左等右等都没把人等来。 李丽质自然也知道程易平日里有许多事情要忙，便从未耍过小性子。 今日之所以会来神策军大营，也是因为她实在想程易想得紧，这才求得长孙皇后恩准，带人出了宫来。 “我……我有些想你……” 李丽质低下头去，轻声细语说道。 程易笑笑，忍不住点了下李丽质小巧的鼻头。 “对不住，我最近这段时间确实事情有些多。” 自从段通进了神策军之后，阴弘智便开始了上蹿下跳，几乎日日都要让段通向他传递程易的消息。 李丽质大着胆子拉住程易的手，整张脸也因此变得愈发娇艳。 “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不、不要多想……” 程易笑着将李丽质拉起来，头一次将李丽质揽入了自己怀中。 “我跟你保证，往后只要我得了空闲，便定会入宫去看你，好吗？” 李丽质的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她靠在程易坚实的胸膛上，轻轻应了一声。 “将军！！！” 就在两人缱绻温存之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喊声，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气氛。 李丽质瞬间脸颊滚烫地退出程易的怀抱。 “将军，陛——” 在看到厅内情形之后，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善道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他一会儿看看程易，一会儿又看看李丽质，实在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往进走。 程易心中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秦善道。 “什么事？” 秦善道连忙回神，说道：“陛下急召将军入宫！” 听到这话，李丽质不由与程易对视一眼，先前她出宫时，大明宫还一切平静。 “公主，与我一道走吧？” 程易对李丽质说道。 李丽质抿唇点点头，两人相携走出了议事厅。 秦善道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去，半晌后不由叹道，他家将军与公主当真是郎才女对、无比般配啊！ …… 太极殿。 “见过陛下。” 程易走到李世民面前，拱手道。 见到程易到来，面色原本的阴沉的李世民，眉目总算舒展一些。 他带着程易往进走了一段距离，最后在一面铺满了整面墙的舆图前停下脚步。 顺着李世民的目光，程易也看向了挂在墙上的舆图。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程易不由问道。 李世民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程卿，朕前几日曾收到西面边陲送回的奏报，说吐谷浑近来动作不断，似对大唐图谋不轨。” 听到这话，程易登时也双眉紧皱。 “吐谷浑？” 李世民点了下头，紧接着便又是一声叹息溢出。 “那日收到奏报后，朕便在早朝时提起了此事，谁知朝中竟有不少大臣竟说，既然吐谷浑还未有任何动作，那我大唐也不可随意发兵，以免伤了邻国情谊。” “谬论！” 程易当即道。 “难道非要等到对方打到家门口才能反击吗！” 李世民的表情，也随着程易这句话，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方才，朕又受到了西面边陲送来的奏报……” 李世民话虽然没有说完，程易却已经猜到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 “吐谷浑发兵了？” 程易沉声问道。 李世民沉默地点了下头。 当初的一时犹豫，结果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李世民心中难免觉得愧疚与自责。 “陛下，臣请旨率兵征讨吐谷浑！” 程易当机立断道。 原以为在突厥再次卷土重来之前，这些部落还未不成大器，谁知如今居然一个接一个上赶着来送死！ 不过一个小小部落，居然妄图入主中原，但胆敢杀他大唐百姓！ 他这就去好生教教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何谓自寻死路！ 李世民叹道：“你不担心朝中的流言蜚语？” 程易轻声哼笑，微微扬起些下巴说道：“与边关百姓和将士的性命相比，区区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 李世民被程易这句话说得胸口发烫，他起一只手按在程易肩上。 “程卿，我大唐何其有幸，能得你这般良将！” 李世民感慨万千道。 “陛下言重了。” 程易恰如其分地谦虚道。 李世民脸上终于浮现笑意：“如此，那朕便命你亲率神策军，将那狼子野心的吐谷浑赶出我大唐！” “臣，定不辱命！” 程易郑重其事答应下来。 既有战事，程易自然也不会继续在宫内耽搁下去。 又与李世民商议了几句后，程易便立刻出宫去回到了神策军大营。 而李世民这头，也立刻下旨命户部、兵部为神策军准备粮草与所用盔甲、武器。 如此匆匆忙忙的三天之后。 程易率领着整装待发的神策军，在长安城外告别了亲自前来相送的李世民后，踏上了去往吐谷浑的征途。 …… 匡府。 匡书来与魏征相对而坐。 这还是当年两人闹翻之后，魏征破天荒第一次主动来找匡书来。 “魏大夫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陋室蓬荜生辉啊。” 匡书来皮笑肉不笑说道。 魏征懒得与他斗嘴，直接便道：“你今日应该也看出来了，朝中对程易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了。” 匡书来撇撇嘴，手肘撑在桌面上，懒洋洋说道：“不满又如何？难不成程易还会叫他们这些跳梁小丑给害了去？” 魏征眼中明暗不定，沉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该提醒程易早做准备。” 匡书来终于扭头看向魏征，他沉默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还是这个样子，当初早早跟隐太子说了要提防陛下，可结果呢？” 结果自然就是，李建成血洒玄武门，而李世民却登上了龙位。 似是没想到匡书来会忽然提起此事，魏征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有时候，早做准备又有什么用？” 匡书来转开落在魏征身上的目光。 “与其提心吊胆过活，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到匡书来这句话，魏征果然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当初，魏征与匡书来也是师承同一人，后来，因着两人各为其主，便逐渐渐行渐远。 不过后来两人彻底翻脸，则是因为他们的为人之道从始至终都迥然不同。 “你就不怕程易当真出事？” 魏征的眉头紧得好像能夹死一只苍蝇。 匡书来翻了个白眼：“魏玄成，你也太小看程易，也太小看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了。” 魏征张了张嘴，好像还要说些什么。 “你若不信，咱们两个不妨打个赌？” “打什么赌？” 魏征不明所以问道。 (本章完) 第38章 实是受人蛊惑啊! 第38章 实是受人蛊惑啊！ “假若此番程易回来之后，当真有人要害他的话，我赌不仅程易不会出事，那些想要害他的人还会因此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说着，匡书来脸上挂上了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魏大夫？赌不赌？” 魏征沉默片刻，最终一咬牙吐出一个字：“赌！” “好！” 匡书来一锤定音。 “输得那个人，邀请赢家去长安城中最大最贵的酒楼去吃喝一顿！” “好……” 魏征点头答应。 得到想要的回答，匡书来露出狡猾的笑容。 这个赌约，他赢定了！ …… 五天后，程易率领着神策军抵达了与吐谷浑接壤，也是在这次吐谷浑入侵之中，受其害最深的河州。 河州城门口，程易顺着狭窄昏暗的甬道看去，就见城内已是一片狼藉。 程易神色暗了暗。 “黎锋、沈子和！” “属下在！” 黎锋与沈子和应声出列。 “你二人分别率领2万将士前往邵州和洮州！” “是！” 单看河州城内的情况，便不难猜出，与河州相邻、与吐谷浑接壤的邵州与洮州，定然也无法幸免于难。 两人应下声后，便分别率领2万神策军将士，一南一北各自离开了。 “将军，那我们……” 看着两人率领将士离开后，跟在程易身边的程处嗣忍不住问道。 程易面色深沉，说道：“走吧，进去瞧瞧。” “是！” 话音落下，程易率先打马向前。 空旷的小城中，四处皆是令人见之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城中弥漫着尚未消散的浓重血腥味。 整座城，在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什么人！” 就在此时，一道厉喝声响起。 程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登时便瞧见了十来个身着吐谷浑服侍的士兵。 那些人瞧见程易与他身后的神策军后，皆是脸色一变，旋即便大惊失色准备逃走。 然而，程易又如何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全部拿下！” 程易大喝一声，一直紧跟着他的程处嗣、秦善道几人，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十来个吐谷浑士兵便尽数被擒。 面无表情看向被扔到自己面前吐谷浑士兵，程易冷笑一声。 “你们首领现在在何处？” 程易问道。 那几个吐谷浑士兵今日前来河州城，原本是想要再寻摸一番，看城中还有没有什么乐子能享。 谁知没找到乐子就不说了，居然还被突然而至的程易给抓到了。 “不、不知道……” 几个吐谷浑士兵嘴硬道。 他们心道，只要他们硬撑着不说，那就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只怕自己一松口，自己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不知道？” 程易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 “杀了吧。” 程易淡淡道。 得到命令的秦善道几人立刻上前。 只见一片寒光闪过，方才还心存侥幸的几个吐谷浑士兵，转眼便都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去四处瞧瞧，看城中还有无活口。” 程易下令道。 得到程易的命令，1万神策军将士立刻四散开来，往城中各处掠去了。 最后，神策军在城中一共找到了几百个惊魂未定的百姓。 至于守城将士，则早在河州城破的时候，便都已经以身殉国了。 “将军！定不能放过那些畜生！”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象的秦善道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程易沉默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尸体，深吸一口气，一声令下。 “走！” 神策军将士在程易的率领下，沉默无声的穿过了河州城。 愤怒的程易与神策军将士连夜奔袭，一路所向披靡杀向了吐谷浑王城。 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在晨光初露的时候，浩浩荡荡的神策军，终于杀入了吐谷浑的王城。 自城门起，神策军将士们一路杀了进去。 在对方还沉在梦中的时候，便已经被接二连三收割了性命。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神策军便已经杀到了宫门前。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起，惊醒了半梦半睡间的吐谷浑首领。 他惊得从床上跳下来，扯住一个惊慌失措冲过来的侍从，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侍从却紧紧闭着嘴，好半晌都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见状，吐谷浑首领气急败坏甩开那侍从，着急忙慌穿好自己的盔甲，随手拿了把刀之后便走出了自己的寝殿。 他才刚一出门，就见已经是一片刀山火海。 “首领！首领快走！” 几个侍卫且战且退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吐谷浑首领大惊失色，忙又退回殿中，甚至还落下了殿门的门栓。 “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方才还嘈杂一片的殿外，猛然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寂静之中。 吐谷浑首领躲在殿内，无头苍蝇一般满地打转。 殿外，程易拎着沾满血的长刀踏上台阶，一步步朝着吐谷浑首领的寝殿大门靠近。 “将军！” 在他身后，是浴血而来的秦善道与李徳謇。 “王宫内外的所有敌军，皆已斩杀！” 秦善道看向程易背影，大声禀道。 程易脚步顿了一下，而后便继续朝着台阶上走去。 几步之后，程易终于抵达了吐谷浑首领的寝殿门口。 “诺拨。” 程易站在殿外，稍稍抬高些声音，与里面的人对话道。 “开门。” 而此时，躲在殿中的吐谷浑国王，听到程易的声音后，立刻便被下了个魂飞魄散。 他当初，因为对程禹只有怕的缘故，并未对大唐动过心思。 可先前却有人曾信誓旦旦告诉过他，那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程易，不过是那些败者对他的夸大其词，只要应对得当，程易其实也不过如此。 吐谷浑领地很小，常年在吐蕃与大唐的夹缝中见那求生。 这次，吐谷浑首领也正是因为想要翻身，才听信了那人所言，贸然对大唐出手，结果将却将自己置于了如此将坠深渊的境地。 吐谷浑首领瑟瑟发抖蹲着躲在矮几后面，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紧闭的殿门。 “吱吖”一声，殿门被人从外面退推开了。 吐谷浑首领屏息凝神，死死盯着被推开一条缝隙的殿门。 “好歹也是一族首领，怎么一直躲着不见人？” 程易脚步轻快走进殿中，没怎么费力便找到了尽力躲藏的吐谷浑首领。 “既敢入我唐境，杀我大唐百姓，如今这副丑态又做给谁看？” 程易锐利的目光直直钉在了吐谷浑首领的身上。 “程将军饶命！” 眼见再躲不过，吐谷浑首领只得硬着头皮，连滚带爬去到了程易身边。 “我、我此番对大唐动兵，实、实在是受人蛊惑！还请程将军明鉴啊！！” 吐谷浑首领涕泗横流向程易求饶道。 (本章完) 第39章 臣有事启奏! 第39章 臣有事启奏！ “受人蛊惑？” 程易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没错没错！” 吐谷浑首领飞快点头，生怕慢一点便会命丧当场。 “何人蛊惑你？” 程易问道。 吐谷浑首领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这才惊觉，那人居然从未对自己言明来处，更为吐露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吐谷浑首领惨白的一张脸上，登时冷汗淋漓。 “说！” 程易以为他还意欲为对方隐瞒，一直死死压抑着的暴虐情绪，随之喷涌而出，张牙舞爪朝着吐谷浑首领席卷而去。 “是、是……” 吐谷浑首领心慌意乱又回忆了半晌，终于找打了一丝蛛丝马迹。 “是一个突厥人！没错！就是突厥人！！” 吐谷浑首领高声喊道。 突厥人？ 听到这句话，程易的眉头不由狠狠皱了起来。 难道吐谷浑发兵攻打大唐，是颉利在背后搞的鬼？ “程将军饶命啊！我、我当真只是受人蛊惑！” 眼见程易陷入沉思，吐谷浑首领便自以为生机已到。 “只是受人蛊惑？” 被吐谷浑首领聒噪地声音拉回神，程易冷笑着看向对方。 “你以为，只要你说一句受人蛊惑，我便能饶了你屠戮我大唐百姓与将士的死罪吗？” 吐谷浑首领彻底傻眼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解释清楚，而程易也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对方却仍旧不愿放过自己。 程易再次抬脚朝着吐谷浑首领走去。 几步之后，程易在吐谷浑首领面前站定，缓缓抽出腰间佩刀。 这柄通体漆黑的长刀，名为鸣鸿。 这鸿鸣刀，据传乃由轩辕帝所持金剑的余料铸成，是一把刀意强大到足以吞噬持刀者的妖刀，可惜却流落民间上千年。 先前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在听说了鸣鸿刀的传说后，便一直着人寻边天下，却始终未曾找到。 因着数年来一直未有踪迹，李世民便以为这把宝刀或许真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然而，在当初程易横空出世之后，这把消失前年的鸣鸿刀居然也忽然显现了踪迹。 李世民虽然钟爱这把具有“妖刀”之名的宝刀，心中却隐约有感，这柄千百年来不曾出世的宝刀，或许就是在等待程易这个主人。 鸣鸿刀被送回长安城后，李世民只尽情观赏了一番后，便亲自将刀送去了将军府。 在此之前一直未能得到趁手武器的程易，自然对这把冥冥之中似乎与自己颇有缘分的鸣鸿刀爱不释手。 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黑色长刀，吐谷浑首领一时间更是抖如糠筛。 “饶、饶命……” 吐谷浑首领趴伏在地上，不住地向程易求饶。 只见寒光一闪，吐谷浑首领随之人头落地。 解决掉诺拨，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便转身离开了这昏暗阴冷的寝殿。 住在这种地方，真是不变态都不可能。 程易一边往外走，一边暗暗想到。 此时的殿外，已经解决完吐谷浑王宫内外所有敌军的神策军将士，正列队整齐等着程易出来。 待程易率领神策军回到河州的时候，正值黄昏时分。 一整个河州城，虽然沉入了如血残阳中，可整座城却已经又再一次焕发出了新的勃勃生机。 “程将军回来了！” “是程将军！” “快！程将军来了！” 听到进入城中的马蹄声，河州百姓争先恐后的朝着城门所在的方向跑去。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河州城，忽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眼见百姓冲了过来，程易立即翻身下马，朝着百姓们疾步走去。 “多谢程将军！” “多谢程将军！” “多谢程将军！” 跑到程易面前，百姓们便呼呼啦啦跪了一片。 此番，若非程易及时赶来，恐怕河州就真要变成一座死城。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住磕头的百姓，程易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他亲自走上前去，将跪在最前面的一个老人家扶了起来。 又命将士们将其余百姓也全部都扶了起来。 “大家不必如此！” 程易高声道。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百姓们各个双眼通红，劫后余生的庆幸，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之后，程易又在河州城留了整整一个月，待到河州城的一切又重新步入正轨之后，才率领神策军踏上返京的归途。 河州城门外，新来的官员与守城将士，看着百姓们依依不舍送别神策军，程易耐心与百姓们说话的景象，都不由心生讶异。 毕竟，在他们看来，像程易这般身处高位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如此的平易近人。 直到程易与神策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一直在城门口目送他们的百姓们，才终于连连叹息着返回了城中。 也直到这个时候，新来的官员和守城将士，才终于明白过来。 为何程易如此年纪轻轻的时候，便已经有如此大的成就。 …… 长安城，大明宫。 得知程易已与今天早上回京，并且会来早朝的李世民，乐呵呵地走进了两仪殿中。 只是，他才刚一在自己的龙椅上落座，就隐隐察觉到今日两仪殿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陛下！臣有事启奏！” 还不等李世民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走出队列，直挺挺跪在了大殿正中央。 李世民定睛看去，登时便看清此人究竟是谁。 “河间郡王，你有何事启奏？” 李世民目光发沉看向跪在殿中的人，脸上并未浮现喜怒。 “启禀陛下，臣要参辅国大将军程易！” 河间郡王李孝恭此话一出，满朝众臣登时一片哗然。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了才刚大胜归来的程易身上。 对于周遭若有似无的目光，程易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仍旧淡定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李世民的眸子又暗了几分，他虽然早已经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居然会是李孝恭。 李世民不由看了眼程易，发现程易并未有任何异样之后，才缓缓放下些心来。 “你且说来。” 李世民沉声道。 跪在地上的李孝恭闻言，挺了挺脊背。 “启禀陛下，辅国大将军程易在此前对薛延陀、回纥以及此番吐谷浑的三场战役之中，未曾请旨便先后在这三地大肆屠戮，以致生灵涂炭！” 李孝恭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两仪殿中。 “臣以为，程易如此暴虐狠戾，实在有损我大唐威仪！” 说着，李孝恭抬起双眸，与龙椅上的李世民遥遥相望。 “请陛下下旨处置程易此人！” 言罢，李孝恭深深俯身，以额触地。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请陛下降旨处置程易！以正视听！” 旋即，便又有几个大臣出列，跪在了殿中。 (本章完) 第40章 你们都忘了吗! 第40章 你们都忘了吗！ 一时间，两仪殿中其余还站着的大臣，皆瞠目结舌看向了殿中跪着的那几个人。 看着殿中的情形，魏征忍不住看看程易，又看了眼匡书来，却见两人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尤其是程易，他甚至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俨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魏征登时无语，并且觉得为程易担心的自己，好像一个傻瓜。 “以正视听？” 李世民看着跪在殿中的几个臣子，不由怒极反笑。 “照你们所说，若朕今日不处置了程易，便是朕枉顾是非、不辨黑白了？” “陛下明鉴！臣等并无此意！” 那几个大臣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固执跪在地上的他们，却已经像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世民的视线，在那几个大臣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又重新落在了李孝恭的身上。 “程易今日才刚刚返回长安城，就连朕都不知吐谷浑战事的详情，河间郡王的消息倒是灵通。”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说道。 以额触地的李孝恭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河间郡王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程易曾在薛延陀、回纥与吐谷浑大肆屠戮？” 直面李世民的帝王威压，李孝恭额间渗出一层冷汗。 眼见李孝恭半晌不开口，李世民也懒得继续与他争辩。 “程卿，你可有话要说？” 显然，李世民再与程易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变得温和、平静了许多。 听到李世民叫自己，程易再次打了个哈欠后抬脚走出队列。 “启禀陛下，臣不认。” 后面三个字，程易说得实在掷地有声。 他这厢话音才刚刚落下，殿中便响起“噗嗤”一道笑声。 程易疑惑看去，就见笑出声的人赫然正是一向以性情耿直，而声名远播的程咬金。 “不认？” 李世民声音带笑地问道。 随着围绕在他身边的郁卒之气散去，殿中众朝臣一时间只觉得原本发闷的胸口忽然轻快了不少。 “臣确实杀了不少人，可那些人，无一不双手沾满了我大唐百姓与将士的鲜血，臣自问，无法放过他们。” 程易面向李世民，坦然道。 他这话刚一说完，一直跪伏在地上的李孝恭，猛地直起了身子。 “程易！你敢说你和你的神策军，从未杀过一个无辜者？” 李孝恭双眼赤红瞪向程易，厉声质问道。 听他这么问，程易还当真认真回想了一番，最终，他双眼直视着李孝恭摇了摇头。 “神策军成立的第一天，本将军便已经定下铁律，任何神策军中人，都不得对任何一个无辜百姓动手。” 程易坦然道。 “那为何，你外出征战，从不招降？”李孝恭表情阴鸷又问一句。 “招降？” 程易冷笑一声，先前一直平静的眸子中，也带上了些许讥讽。 “河间郡王只知本将军从不招降，却怎么不去想想，本将军为何从不招降？” 话音落下，程易眼中讥讽的意味也更浓了。 “河间郡王既然不知，那本将军今日便告诉告诉你。” 说着，程易一扫方才懒洋洋的模样，随之而来的便是四下纷飞的肃杀之气。 “薛延陀破朔州城，肆意凌虐城中百姓，更将我大唐将士当做他们戏耍的玩具！” 程易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自己当初见过的种种惨景。 “回纥破xz城，屠戮城中百姓千人，不仅杀尽了我大唐将士，更是割下城中队正头颅挂在城门楼上示威！” 想起老苏那张布满血污的脸，程易胸中便忍不住怒火翻腾。 “吐谷浑连破河州、邵州、洮州，屠戮百姓更是多达万人，城中堆积的尸山，几乎高出城门！三座城池的守城将士更是无一幸免！” 说完这些，程易一步步走到李孝恭面前，居高临下看向对方。 “不知郡王可曾见过，纵使身死也要护住自己尚未出世孩子的妇人？可曾见过城中所有街道都血流成河的场景？” 程易字字杀气迸现。 然而，他所说的这些，不过都只是他先前见过的十中一二罢了。 “呵，郡王在长安城中养尊处优，又如何会见过这些？” 程易嘲讽满满说道。 “程易！” 李孝恭忍无可忍，站起身来爆喝一声。 “如何！” 程易半步不退，与李孝恭在大殿正中央争锋相对。 整个大殿，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了正对峙之中的程易与李孝恭的身上。 李孝恭表情愈发阴鸷，程易所说的那些，他确实不知，更从未见过，可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他便再无后退的可能。 “若是河间郡王见过那些场景，今日便不会质问本将军，为何从不招降了。” 程易嘴角挂着讥笑，眼中带着轻蔑地神情直视李孝恭。 “你——” “够了！” 就在李孝恭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怒喝打断了他的话。 李孝恭回头望去，就见李世民正对他怒目而视。 见状，李孝恭心头一跳，忙又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臣并非有意失态。” 李孝恭忙向李世民请罪。 瞧着他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程易的讥笑终于有了声音。 “还当你骨头有多硬，原来也不过如此。” 听到程易这话，李孝恭虽然想继续反驳，可顶着李世民滔天怒火的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多说哪怕一个字了。 “陛下，臣有话要说。” 就在李世民怒火中烧的时候，一道平静异常的声音，又忽然在殿中响起。 李世民不悦皱眉，以为又有人要跳出来为难程易。 可待他扭头看去时，就见长孙无忌施施然走出了队列，站在了程易身边。 看到长孙无忌那双一如既往平静无波的眼睛，李世民也总算冷静了一些。 “辅机又什么话要说，但讲无妨。” 李世民尝试一口气说道。 长孙无忌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缓缓开口：“臣如今虽是一介文臣，可当初，却也曾跟随陛下南征北战。” 他这话一出，殿中当即便有不少人回想起当年的峥嵘岁月。 “臣虽远离战场多年，却也仍旧记得臣也曾与程将军一般嫉恶如仇，可惜……” 说到最后，长孙无忌居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想到了什么，可看到他这抹苦笑的人，却都没来由跟着他一道心酸了起来。 “诸公！” 长孙无忌忽然音量一高，听得殿中众臣纷纷精神一振。 而后，他缓缓转过身，骤然变得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曾也与自己一般，跟随李世民出生如此的朝臣。 “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长孙无忌字字铿锵，沉重的声音在殿中久久回荡。 听到他这声质问，那些曾让他视线短暂停留的大臣，无一不心中一凛。 他们自然也还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征战四方时候的热血沸腾，没有忘记见到无辜百姓命丧敌手后，心中难以抑制的怒火。 (本章完) 第41章 长孙无忌上门 第41章 长孙无忌上门 “陛下。” 长孙无忌又重新回头看向李世民。 “臣虽然不清楚那三场战役之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臣却知道，任何一个爱民如子的人，都不会是一个会肆意屠戮敌国百姓的丧心病狂之辈。” 说完，长孙无忌朝着李世民躬了躬身子，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陛下！臣相信程将军！” “陛下！臣也相信！” “还有臣！臣也相信程将军！” 一时间，那些被长孙无忌唤醒记忆的朝臣，开始接二连三站在了程易这头。 而此时的程易，却正若有所思看向长孙无忌。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渭水河畔的时候，长孙无忌对他可还隐隐有些敌意的，怎么今日就好端端替他说话了？ 难道就是因为长孙冲加入了神策军？ 程易兀自否定了这个猜想，他可不觉得长孙无忌会是个如此感情用事的人。 一时间，参奏程易的人，反倒因此而落了下风。 眼见朝堂局势发生彻底翻转，仍旧跪在地上的李孝恭，被横插一脚的长孙无忌气了个半死。 如果不是长孙无忌多事，他今日定能能李世民处置了程易！ “李孝恭，你可还有话要说？” 李世民垂眸看向李孝恭，没人能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李孝恭跪伏在地上，半晌无言。 至于那些跟随他一道出列的人，则都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几乎板上钉钉的结果，到头来居然会发生这样的翻转。 无论李孝恭还是他们这些人，都将这笔账记在了长孙无忌的头上。 然而，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无论今日长孙无忌是否会说话，李世民都不会如他们所愿。 李世民耐心等了半晌，直到确定李孝恭再不会开口。 “来人！” 李世民话音刚落，守在两仪殿外的禁军便已经入得殿来。 “把李孝恭还有这一干人等都带下去吧。” 李世民淡淡道。 “是！” 在一片哭天抢地之中，禁军拖着那些跪在殿上的大臣离开了两仪殿。 许久，那些人的嘶喊声才终于消散在了两仪殿中。 因着李孝恭如今身任礼部尚书，故而今日跟随他一道参奏程易的，也多是礼部官员。 出了这样的事情，李世民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让李孝恭当这个礼部尚书，至于新的礼部尚书人选，就须得好好考量一番了。 下朝后，匡书来拉着程易凑到了魏征身边。 “如何？魏玄成？我说得没错吧？” 匡书来得意洋洋看向魏征。 魏征无奈叹了口气，看向程易的目光也愈发复杂了起来。 “我愿赌服输。” 魏征道。 匡书来用肩膀轻轻撞了下程易：“程老弟，咱们今儿个可是有口福了！” 程易虽然不明白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任由匡书来拉着出了宫去。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劲儿检查自己荷包的魏征。 身为一个口袋比脸干净的清官，魏征十分担心今日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凤来楼。 哦，这个凤来楼，便是眼下长安城中最贵的酒楼。 之后，因着程易要会将军府沐浴更衣休息，三人便一道去了将军府，一直到夜里华灯初上时，才从将军府出发去了凤来楼。 席间，程易才从匡书来口中知道了他们两个关于自己的那个赌约。 “魏大夫，”程易好笑地看向魏征：“你怎么能不信我？这下吃亏了吧？” 魏征仍旧一脸不苟言笑地模样：“往后，我必然再不会与他打赌了。” 听到一向再是一本正经不过的魏征，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程易与匡书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看着两人笑得毫不遮掩地模样，魏征脸上也终于浮现了些许笑意。 酒足饭饱之后，因着马上就到宵禁时间，三人便在酒楼外互相道别，各自回府去了。 …… 翌日。 一夜好眠的程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醒来。 他才刚一睁眼，便听府中下人来禀，说长孙无忌上门求见了。 “长孙司徒来了？” 程易醒了醒神又确认了一遍。 “是。” 门外的下人回到。 闻言，程易简单洗漱更衣后，而后便去了前厅， “司徒久等。” 程易很快便去到了前厅，刚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厅中，脊背挺直的长孙无忌。 听到程易的声音，长孙无忌回头直直看向了他。 “程将军。” 长孙无忌起身，朝着程易拱了拱手。 程易笑着回礼，而后两人便各自落座。 “程将军。” 还不等程易再开口去问，长孙无忌便已经主动开口。 “昨日河间郡王说得那些，怕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吧？”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 “司徒缘何有此一问？”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看向程易，又道：“当初早在渭水河畔时，我便已经看出，你绝不像你平日表现出来的那般心慈手软。” 看来，长孙无忌今天是来跟他开门见山的。 程易心中暗暗想到，旋即，他也不再遮掩什么。 程易一扫先前温和有礼的表象，将一个真正的他展露在了长孙无忌面前。 霎时间，整个前厅都充满了从程易身上倾泻而出的凛冽杀意，平静的空气好似突然被冻结起来，甚至连流动的都变得艰难不少。 长孙无忌勉强抵抗着这磅礴的气势，艰难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程易。 只见，平日里一向惯于表露温和笑意的少年，此刻脸上却充满了他从未见过的阴鸷神色，整个人也忽然变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起来。 就好像，他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一般。 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长孙无忌难以抑制的咳了起来。 眼见长孙无忌承受不住，程易收回四处弥漫的杀气，好整以暇看向对方。 “长孙司徒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易淡淡说道。 长孙无忌眼神复杂地看向程易。 “起初在渭水河畔时，我只觉得你是个难以被驯服，且野心勃勃的人。” 程易了然地点点头，站在长孙无忌的立场来看，他也能够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 “后来，我也听说了你外出征战时，下手是如何狠辣残酷，便又以为你是个暴虐弑杀之人。” 程易笑着摇摇头，等着长孙无忌接下来的话。 “可是昨天听到程建军那番话，我却忽然有些明白了” “司徒明白了什么？” 程易不由问道。 长孙无忌原本阴沉沉的脸上，陡然浮现一抹无奈笑意。 “在战场上若是对敌人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最后也只会葬送自己。” 旋即，长孙无忌又重新看向了程易。 他这半生识人不知几何，如今如在程易这里看走了眼，实在叫人贻笑大方。 “看来，长孙司徒也有一副慈悲心肠啊。”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最一开始，因为这些事情而对自己心生不满？ (本章完) 第42章 你千万小心些 第42章 你千万小心些 听到程易这句话，长孙无忌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 “非也，实是安稳久了，便忘了当初在战场上的杀伐决断。” 说着，长孙无忌又露出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容。 “若非程将军出现，只怕朝中不知还会有多少人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长孙无忌双目直视程易，话里话外满是感激。 “边关动荡多年，百姓和将士们的血流得已经够多了，若我们还对这些事情置若罔闻的话，怕是只此一生都无法安稳啊。” 闻言，程易看向长孙无忌的眼神也愈发深沉起来。 “司徒能这样想，自然是我大唐之福、百姓之福。” 说罢，他端起手边茶杯，朝着长孙无忌敬了敬，而后将满杯茶水一饮而尽。 “我便以茶代酒，敬司徒一杯了。” 长孙无忌露出温和笑意，而后也朝着程易举起了茶杯。 饮下一杯茶，长孙无忌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又向着程易躬了躬身子。 程易见状，忙也起身避开了长孙无忌这一礼。 “程将军，我今日受教了。” 说罢，长孙无忌便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看着长孙无忌离开的背影，程易怔愣片刻，而后不由失笑出声。 他倒是当真没有想到，长孙无忌是真的认可了自己。 不过…… 这个感觉似乎还蛮不错的。 到底是大唐第一权臣，做朋友总比做敌人要更好。 这厢长孙无忌才从将军府离开，那厢长孙冲便又冲到了将军府。 “将军！！！” 长孙冲来得很急，才刚踏入将军府，便已经一个闪身进到了前厅。 程易好笑地看着长孙冲：“这么急做什么？” 长孙冲焦急地左右看看，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将军！我父亲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您可千万莫要同他置气，也千万别把属下赶出神策军啊！” 说着，长孙冲的眼神也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程易失笑出声，上前敲了敲长孙冲地脑门：“浑说些什么呢？” 长孙冲小心翼翼打量程易半晌，眼见程易是当真没有动气，才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属下先前听府中下人说，父亲来将军府了，这才……” 长孙冲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憨笑一声。 程易笑着摇摇头，说道：“长孙司徒确实来了，我与他聊得很尽心。” 长孙冲直接瞪大眼睛，心里直呼难以置信！ “你啊，也不要总是误会你父亲，平日里多与司徒说说话，定会让你受益匪浅的。” 程易又说道。 长孙冲有些丧气地点点头，说道：“是将军，属下记住了。” …… 一转眼，距离程易与李丽质的大婚，便只剩下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整个长安城，因为这桩天家的婚事，似乎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忽然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阴弘智派人来找段通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他似乎着急想要做些什么，却始终未与段通说明。 “他既来问了，你就全都告诉他便是，反正我素来也没什么好隐瞒与他人的事情。”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为难的段通，程易耸耸肩说道。 段通的脸愈发皱巴了，他看着程易，兀自纠结半晌，终于开口。 “将军，那阴弘智近来总想属下打听，将军与长乐公主感情到底好不好。” 嗯？ 程易眉头缓缓皱起。 “你如何回他的？” 段通立刻一本正经道：“属下自然是告诉他，将军与长乐公主情比金坚、情深似海、情深笃定啊！”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失笑一声。 不过，他的眉头却始终未曾放松。 “下次他再来问，你便告诉他，其实我与公主的感情也并无多好。” “啊？”段通傻眼了：“这是为何啊？” 程易笑笑，说道：“你只管找我吩咐去做便是，旁的你之后便会明白。”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段通自然不会再问下去。 “是，属下知道了！” 程易点了下头：“好了，你去吧。” 目送段通离开后，程易便也出了将军府。 自从上次答应李丽质，自己要时常去看她后，程易便总会隔三差五的带着些小玩意儿入宫去瞧李丽质。 左右今天再没什么要紧事情，程易便决定去看望李丽质。 只是，程易这才刚到大明宫外，就看到一脸焦急往宫中走去的匡书来。 “匡大哥。” 程易出声把人给叫住了。 匡书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扭头果然就看到了程易。 “你也要入宫？是去见陛下吗？” 匡书来问道。 程易摇了下头，又问道：“我见匡大哥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情？” 匡书来唉声叹气道：“可不是出了大事了嘛，昨儿晚上礼部右侍郎阴弘智遇刺了！” “遇刺了？” 程易惊讶看向对方。 匡书来看着对方，犹豫片刻后，直接凑到程易耳边。 “据他府中的人说，那刺客身法鬼魅，来无影去无踪，等府中侍卫、护院冲去的时候，早已经没了人影。”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阴弘智伤得可重？可还活着？” 匡书来看了眼四周，一边拉着程易往宫里走去，一边继续说。 “自然还活着，说来也是奇怪，那刺客虽然身手了得，却没有要了阴弘智的性命，只是在他身上留了几道伤口。” 还有一件事情匡书来没有说出来。 眼下长安城已经有人在穿，阴弘智此番遇刺，实是受了前些日子被充军流浪的李孝恭的牵连。 也已经有人在怀疑，派刺客去刺杀阴弘智的人，会不会就是程易。 毕竟，当初身为礼部尚书的李孝恭，可以说是在两仪殿中大大得罪了程易。 虽说李孝恭已经被发配向南流徙三千里，可谁又能保证，程易不会因此而迁怒礼部的其他人？ 何况，当初跟随李孝恭参奏程易的人之中，也绝大部分都是礼部的人。 “那阴弘智可有说些什么吗？” 程易又问道。 匡书来虽然未尽其言，不过程易却已经猜出来了些许事情。 看来，阴弘智应该又有了什么新的谋算。 “就是他什么都不说，我这才入宫来奏请陛下下旨，准我去阴府搜查。” 身为大理寺卿，匡书来也见多了各种阴私之事，不过想阴弘智这样如此配合调查的人，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 “程易。” 匡书来忽然一本正经看向程易。 “你千万小心些，我总觉得那阴弘智瞧上去有些不大对劲。” 匡书来忧心忡忡说道。 “放心吧匡大哥，我早知道此人不怀好意了。” 听到程易这么说，匡书来瞬间瞪大眼睛。 “那我最近听到的那些传言，倒是没必要再瞒着你了。” 匡书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程易挑眉，问道：“什么传言？难道又是关于我的？” (本章完) 第43章 都是一家人 第43章 都是一家人 匡书来点点头，说道：“近来，长安城中忽然冒出来一个流言，说阴弘智昨日遇刺，是你挟私怨包袱。” “私怨？”程易有些茫然：“我与他何曾有过私怨？” 匡书来无奈摇摇头，说道：“流言说，他是被李孝恭连累了。” 听到这话，程易先是一愣，之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倒是挺会编。 还被李孝恭连累，怎么不说他就是喜怒无常，不说他就是喜欢胡乱伤人呢？ 真是可笑至极！ “匡大哥今日入宫，就是要同陛下说这件事情吗？” 程易又问道。 匡书来轻叹一声，说道：“若此事只与阴弘智有关也就罢了，可现在却已经牵连到了你，还是对于陛下说上一身的。” 程易自然明白匡书来的意思，于是说道：“那匡大哥且先去见陛下吧，待我去见完了公主，再去与你们碰面。” “好。” 匡书来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两人很快分开，各自去往了李世民所在的太极殿，还有长乐公主所在的昭明殿。 …… 昭明殿。 “启禀殿下，程将军来了。” 一听到宫女的禀报，李丽质登时便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程易哥哥来了？” 说着，便立刻往外面跑去。 除了李丽质之外，昭明殿中此时还有另外两个年轻男子，他们看着李丽质飞奔出去的背影，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程易哥哥！” 自从在程易面前褪去羞涩的外以后，李丽质就俨然变成了一个明媚活泼的少女。 “公主。” 远远看到李丽质，程易便停下了脚步。 李丽质见状，心中暗暗窃喜，而后加快脚步，最终一个飞扑便落入了程易的怀中。 程易稳稳把人接住，一手点点李丽质的眉心，说道：“眼下正是最热的时候，你这样出来也不着中了暑气。” 李丽质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看向程易。 “只要能见到程易哥哥，我什么都不怕！” 程易只觉心中熨帖无比。 两人又亲昵片刻后，便相携朝着殿内走去了。 “谁在里面？” 临到进入昭明殿前，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李丽质惊讶看向程易，而后便凑到程易耳边，低声道：“是太子哥哥和四哥。” 原来是李承乾与李泰。 程易没再多问什么，与李丽质一道踏入了昭明殿。 “太子哥哥！四哥！你快点过来！” 李丽质一叠声喊起来，将还在后面纳凉的李承乾和李泰都给叫了出来。 “来了来了。” 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两个年轻男子一前一后出现在了程易的面前。 为首的男子看上去年岁稍大一些，瞧着似乎是与程易年纪相当，此人生得面如冠玉，远远看上去十分温文尔雅，这便是当朝太子——李承乾。 至于跟在他身后，那个身形有些臃肿，脸上却挂着颇为玩世不恭表情的年轻男子，就是四皇子李泰了。 “可算舍得叫我们见上程将军一面了？” 走上前来后，李泰忽然打趣般问了李丽质一句。 李丽质娇羞地跺了跺脚，而后又捶了李泰一个粉拳：“四哥惯会取笑我！” 李泰做出被打疼的样子，“哎哟哟”叫着一脸往后退了几步。 “见过太子殿下，四殿下。” 程易朝着两人拱了拱手。 李承乾与李泰不由纷纷上下打量起了程易，他们虽然早已经听说过程易的大名，却始终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要好好审视一番。 “陈将军，久仰。” 李泰更快收回自己的目光，笑得十分友善的与程易打招呼。 而后，李承乾朝着程易微微颔首：“程将军。” 寒暄几句后，李丽质便招呼着众人坐了下来。 “先前便总在前朝后宫听到程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李承乾淡笑着说道，显然是对自己这个准妹夫还算满意。 李泰不动声色瞥了眼李承乾，笑呵呵说道：“就是就是，不过我可警告你，你以后要是敢对质儿不好，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不会放过你啊！” 其实，依着年纪来说，李泰瑶璧程易小上一岁，不过看在李丽质的面子上，程易觉得选择不与李泰计较这个口头上的小便宜。 言罢，李泰探着身子伸出胳膊，拍了拍程易的肩膀。 程易笑着点了头，说道：“四殿下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公主的。” 李承乾的性子似乎比外向的李泰要内敛许多，眼下也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程易与李泰说话。 “好了四哥！” 对于李泰的直白，程易不觉得有什么，李丽质却是已经羞得不行。 眼见李泰的话匣子一时半会儿好像还关不上，李丽质只得自己开口打断对方。 “好好好，我不说了。” 李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转而去喝茶了。 看着面前两个身份尊贵的年轻人，程易又不由想到，历史上李承乾与李泰的结局，心中难免叹气。 不过，虽然与两人才接触了短短时间，程易却已经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程易哥哥？” 忽地一道声音，打断了程易的所有思绪。 “程易哥哥在想什么？” 李丽质疑惑看向程易。 程易回神，笑得一脸温柔地看向李丽质，又见李承乾与李泰也正一脸疑惑看着自己，便直接开口。 “方才我入宫时，刚好遇到了匡寺卿，他说阴侍郎昨夜遇刺了。” “阴弘智遇刺了？” 李泰惊呼一声，而后又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闭上了嘴。 程易不动声色的垂了下眸子，直呼其名？ 看来这李泰和阴弘智的关系，似乎也并不太和睦啊。 李承乾淡淡扫了眼李泰，转而又看向程易，问道。 “那匡寺卿可又说，阴侍郎伤得如何吗？” 程易道：“据说阴侍郎伤得并不重。” “怎么会有人好端端去刺杀阴侍郎？此事若叫阴妃娘娘知道了，只怕她又要伤心难过许久了。” 李丽质双手托着下颚，幽幽说道。 李泰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说道：“这是他们阴家人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你也别挂怀了。” 闻言，李丽质先是拨开李泰按在自己脑袋顶上的手，又撇了撇嘴。 “什么阴家人不阴家人的，阴妃娘娘即是父皇的妃子，那与我们便都是一家人，四哥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李丽质嘟囔道。 听到这话，李泰明显愣了一下，倒是李承乾，居然忽然失笑出声。 “程易哥哥今日怎么忽然来了？” 李丽质拖着下颚，冲着李泰吐了吐舌头之后，笑眯眯转向了程易。 程易这才从怀中摸出一支精美的木质发簪，而后推到了李丽质面前。 “这是我昨日在城中看到的，觉得同你十分相配。” 李丽质的双眼瞬间变得明亮无比，她看看程易，又看看桌上的木簪，神情激动不已。 (本章完) 第44章 臣无话可说! 第44章 臣无话可说！ 瞧李丽质的样子，似乎是想给程易一个拥抱，却又碍于有旁人在场，便也只好只是紧紧握住了木簪。 “谢谢程易哥哥，我很喜欢。” 李丽质发自内心地喜欢着程易送给她的一切。 又在昭明殿中坐了半个时辰，程易便起身准备告辞。 “先前同匡寺卿说好，看完公主后，便赶去太极殿见他与陛下。” 看着对自己恋恋不舍的李丽质，程易无奈说道。 李丽质虽然舍不得程易，可她身为公主，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自将程易送到了昭明殿外。 “那程易哥哥，你之后一定还要常来看我啊！” 李丽质拉着程易地手说道。 程易微笑颔首，又点点李丽质小巧的鼻尖：“好，我一定会常来的。” 从中昭明殿出来后，程易便一路往太极殿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待程易赶到太极殿的时候，正巧李世民刚与匡书来说完了阴弘智遇刺的事情。 听到程易到来的消息，李世民忙命人将程易请了进来。 “程卿，此事你怎么看？” 示意程易落座后，李世民百年直接问了一句。 程易看了眼匡书来，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陛下以为，潜入阴侍郎府上的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 程易意有所指地问道。 李世民皱着眉摇了摇头，说实话，虽然已经听匡书来说了许多，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道：“那若是臣说，阴侍郎此番遇刺，不过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陛下可会信？” 此话一处，李世民与匡书来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是不行程易的话，而是觉得若此事当真为阴弘智自己所为，那他的心机实在有些太过深沉了。 “他为何要这样做？” 李世民不解问道。 程易撇撇嘴，将先前阴弘智派人盯梢将军府，与往神策军中安插眼下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李世民和匡书来。 “原来如此！” 听完程易的话之后，匡书来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两人皆不解其意看向匡书来。 匡书来看着程易说道：“先前有一次，我去你府上的时候，你不是突然停下来往身后看了一眼吗？当时我问你怎么了，你还同我说没什么呢。” 他这么一说，程易也想了起来。 “那是我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窥探将军府，未免叫你担心，便没有声张。” 程易对匡书来说道。 “这个阴弘智……” 李世民狠狠皱起眉头。 他自问对银甲姐弟二人不薄，不仅没有因为当年阴世师的事情苛待阴妃与阴弘智，这些年来，对他们更是关照有加。 谁知，这阴弘智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然，臣也不知阴侍郎如此紧盯着臣不放，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李世民忽然心头一紧。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眼见李世民表情突变，匡书来心中没来由的变得紧张起来。 “义论，你先前说，长安城中眼下已经有了流言，说阴弘智此番被刺，其实是程卿暗中所为。” 匡书来忙道：“真是如此。” 李世民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他如想拖程卿下水，那朕道不妨成全他这一次。” 听到李世民这话，匡书来又一头雾水的看向了程易。 而程易，虽然也是才听李世民这样说，心中却已经明白对方这是想做些什么了。 前有李孝恭，后有阴弘智。 看来，不叫他们出点儿血，这长安城中就总会有人不长记性啊。 程易暗暗想道。 “程卿明白了？” 李世民笑眯眯看向程易。 程易点了下头：“明白了。” 匡书来分别看看两人，在看到两人脸上那心照不宣的笑容时，心里顿时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小丑竟是我？ 说起来，这个说法他还是从程易那儿听来的。 这么一想，匡书来忍不住更加悲伤了。 “你与质儿的婚期只剩下不到两个月，朕可不希望，之后还要再出什么乱子。” 李世民一本正经说道。 这同样是程易眼下所想。 之后几天，匡书来在李世民的授意下，全力配合程易，两人一明一暗，短短时间内便将阴弘智查了个底儿掉。 而被他们明着暗着一起查的阴弘智，却始终未曾察觉分毫。 …… 两仪殿。 “陛下！辅国大将军程易派人刺杀礼部右侍郎阴弘智，还请陛下为阴侍郎做主啊！” 这日，才刚一上朝，刑部便有一官员跳出来，疾言厉色道。 而身为刑部尚书的张亮，见到这一幕时，却直觉匪夷所思，他先前怎么没有听说，程易还曾刺杀过阴弘智？ “陛下！他程易素来妄自尊大、藐视法度，更屡屡对朝中同僚无礼，还望陛下明察！” 前一个人话音才刚落，便又有一个御史跳了出来。 站在队列中的魏征，看着御史台那官员的背影，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 “陛下！程易自任辅国大将军、统领北衙六军与神策军以来，中饱私囊、任人唯亲、结党营私，实在罪不容恕啊！” 看到此人，身为群臣之首的长孙无忌忽然暗暗冷笑。 好一个吏部尚书！ 龙椅上，李世民面无表情看向下方，他的目光只在那三人身上停留一瞬，便又向后挪去，扫过了满殿朝臣。 相较于先前那次李孝恭的参奏，这次这些人显然更加来势汹汹了。 不过让李世民没有想到的是，阴弘智居然没有加入进来。 不过，他旋即便也释然了，阴弘智此番虽然没有出面，可只要查下去，他就不信查不出来这些人与阴弘智有何往来。 “程卿。” 最终，李世民的目光落在了程易身上。 “你可有话要说？” 程易上前几步，风姿挺拔站在殿中，朗声道：“臣无话可说！” 此话一处，殿中登时一片哗然。 几乎所有朝臣都开始交头接耳，嗡嗡地议论声在太极殿中逐渐扩大。 长孙无忌的眉头拧得死紧，他先前并未收到任何风声，也并不明白为何李孝恭才刚刚被流放，便又有人上赶着来送死。 不过，最让他感到疑惑的，还是程易今日的怪异表现。 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长孙无忌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看向了程易。 比起还算淡定的长孙无忌，其他几个儿子在神策军中的人，更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陛下！” 就在所有人还在暗中观察的时候，程咬金已经一个跨步走了出来。 “俺虽然与程将军来往不多，但俺相信程将军的为人！” 在他之后，李靖和秦琼也相继出列声援程易。 而原本也打算出列的房玄龄，却在看到长孙无忌仍旧八风不动的时候，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疑问。 若程易处境当真如此危险，那为何一向与他交好的匡书来、魏征等人却都完全没有反应。 (本章完) 第45章 为何污蔑小的? 第45章 为何污蔑小的？ “玄成。” 房玄龄心中疑惑，忍不住扯了扯魏征的袖子。 魏征板着一张脸扭头看向房玄龄：“何事？” “你……不去帮程将军说说话？” 房玄龄一脸别扭地问道。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这些从李世民还是秦王时，便跟随在李世民身边的人，总是与魏征这个后来者相处得不大融洽。 魏征眯着眼打量房玄龄一眼，直把人看的心里发了毛，才终于道：“陛下自有决断，咱们做臣子的只管看着便是。”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房玄龄在心中叫嚣道。 他敢断定，今日这件事，一定已经暗中有了安排！ 于是，房玄龄也十分机智的没有开口说话，打定主意静静看着他们表演。 可却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想安分。 “想来，陛下也是已经看清了那程易的真面目啊。” 听到声音，房玄龄忍不住扭头看去，就见身为侍郎的阴弘智，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身边。 而他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已经听到了魏征方才所说的话。 房玄龄瞥了眼阴弘智，面无表情道：“怎么？阴侍郎有何高见？” 阴弘智许是没察觉到房玄龄的不悦，兴奋道：“高见不敢当，不过这位程大将军今日怕是要倒霉了。” “哦？”房玄龄挑眉：“何以见得？” 阴弘智舔了下干涩的嘴唇，阴笑着说道：“下官听说，程大将军对于长乐公主的婚事，似乎不大满意。” 说着，阴弘智的阴笑之中，又多添了几分幸灾乐祸。 房玄龄这下可是真的惊讶了，毕竟先前他儿子从神策军大营回来的时候，可是不止一次说程易和公主可是非常如胶似漆的。 “阴侍郎如何得知？” 房玄龄不由问了一句。 阴弘智的目光，牢牢黏在程易的身上：“自然是听神策军中的人提起过。” 神策军啊…… 房玄龄捋了捋胡子，看来也是时候让自己儿子去提醒程易一声，他的神策军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铁桶一般。 “阴侍郎觉得，陛下今日会处置程将军？” 房玄龄意味深长问道。 阴弘智笑笑，未再多说什么。 若他没有十二万分的把握，也就不会做出此种安排了。 要知道，今天在殿中参奏程易的人，可是他手中的最后几张牌了。 “我听说，阴侍郎前些日子遇刺了？” 房玄龄又问道。 阴弘智像是没有想到房玄龄会忽然问起此事，愣了一下之后，才眼神阴郁地开口：“劳中书令大人挂念，下官已然无碍了。” 房玄龄撇着嘴点点头，说道：“阴侍郎可知，是谁动得手？” 阴弘智飞快看了眼房玄龄，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程易身上：“若下官说怀疑程大将军，中书令大人是否会觉得是下官落井下石了？” 房玄龄淡淡道：“自然不会。” 阴弘智哼哼两声，其意味早已经不言而喻。 房玄龄未再同他说话，只目光淡然看向依旧剑拔弩张的大殿正中央。 他现在的内心已经十分平静，如果不是身边还站着一个，浑身上下都冒着不怀好意气息的阴弘智，他应该会更加平和。 龙椅上，李世民目光沉沉看向那几个跪在殿中的朝臣，又转动视线去看程咬金几人。 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四目相对之下，李世民与长孙无忌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程易仍旧气定神闲站在原地，对于今天的这一系列指控，他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去做。 说实话，他其实也很想瞧瞧，阴弘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在这时，程易也察觉到了那道始终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转头看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满眼阴鸷盯着他的阴弘智。 “怕了吗？” 程易看到阴弘智无声说道。 程易嗤笑一声，转开了视线。 正在龙椅上的李世民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又一官员忽然踱步而出，直挺挺跪在了程易脚边。 “陛下，臣听闻，程大将军似对与长乐公主的婚事有所不满，时时在神策军大营与下属抱怨。” 这官员说着，还得意洋洋瞥了眼程易。 蠢货。 程易心中暗道。 与李丽质感情不睦的消息，是他特意命段通告诉阴弘智的，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快就将这张底牌亮了出来。 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哦？” 在那官员说完后，李世民的脸色果然又黑了几分。 包括阴弘智在内的，那些上书参奏程易的所有官员，在看到李世民的表情后，都不由暗暗窃喜。 在他们看来，李世民这副样子，定然是对程易动怒了。 “程卿，罗御史所说可当真？” 李世民用古井无波的眼神看向程易。 程易耸耸肩，说道：“陛下明鉴，臣从未与外人说起过长乐公主。” 说着，他又扫了眼正兴奋异常盯着自己的阴弘智。 “至于与长乐公主的婚事，臣自然是万分期待的。” 程易话音才刚一落下，阴弘智的脸色登时便有了变化，他狠狠瞪了眼程易，而后迫不及待走出队列。 “陛下！臣有人证！” 阴弘智口中所说的人证，正是一直被他委以重任的段通。 程易未再多说什么，只任由阴弘智求李世民将段通宣入了宫了。 在李世民面前，阴弘智自然不敢再提什么儿子不儿子的，只说段通是他一个远方亲戚。 不多时，段通便被带入了两仪殿。 “你就是阴少志？” 李世民眯着眼上下打量段通一番。 段通看了眼程易，得到对方授意后，便向前一步跪了下来。 “回陛下的话，小的名叫段通，乃神策军中一名校尉。”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又问道：“阴侍郎说，是你告诉他程卿与长乐公主不睦，是否确有其事？” 听到李世民这话，段通忽然猛地扭头看向阴弘智，眼中印出前所未有的震惊。 随即，他又一头磕在地上，大声疾呼。 “陛下明察！小的从未对阴侍郎说过这样的话，小的也实在不知阴侍郎为何要如何污蔑小的！” 随着段通的这番话出口，原本笑得志得意满的阴弘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他难以置信看向段通，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在如此紧要关头背叛自己！ 李世民哼笑一声，转而看向阴弘智：“阴卿，这便是你口中的人证？” 直到此时，阴弘智才终于猛地惊醒。 段通怕是早已背叛自己，甚至先前自己与他的消息往来，很有可能都来自程易的授意！ 想到这里，阴弘智便有些压制不住自己胸口冒出的怒火了。 他“唰”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来到段通身边，大声质问起来。 “污蔑？！本官为何要污蔑你？当初明明就是你主动与本官联络，说你实在看不过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程易！” 阴弘智揪住段通的已经，怒不可遏道。 (本章完) 第46章 得不到就毁掉! 第46章 得不到就毁掉！ 看着暴怒的阴弘智，已经被程易悉心调.教过的段通，却只做出一副冤枉、委屈的模样。 “阴侍郎这是什么话？当初明明就是你以我家人做威胁，叫我加入神策军监视程将军，今日又怎好倒打一耙！” 段通说出的话，让原本安静下来的两仪殿，再次群臣哗然。 没人想到，看上去再是老实不过的阴弘智，背后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今日敢往神策军安插眼线，是不是明日就敢往陛下的太极殿中塞人了？！ “你浑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监视程易了！” 阴弘智难以置信道。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段通居然有胆子将这件事情也说出来。 难道他就不怕、不怕…… 阴弘智猛地抬起头来，不出所料对上了程易戏谑的眼神。 四目相对之下，阴弘智禁不住出了一声冷汗。 他猛然惊觉，原来从他第一次踏入将军府起，他的一言一行就尽在程易掌控之中了！ “说起人证。” 程易懒懒开口。 “臣这里倒也有几个人证，可以证明阴侍郎确实一早便对我将军府心怀不轨了。” 说着，程易又像是忽然响起什么一般，继续道。 “对了，还有不少证据。” 这出已经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的闹剧，终于随着段通的到来而走到了尾声。 “匡书来！” 李世民沉声喊道。 匡书来立马出列：“臣在。” 李世民随意指了几下，说道：“这些人便都交给你大理寺了，两日之内给朕一个交代。” “臣遵旨！” 匡书来双眼发亮说道。 随着李世民的一锤定音，阴弘智终于满身冷汗瘫坐在了地上。 他错了，从他想拉拢程易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无事的话，就散了吧。” 李世民颇觉乏味的挥挥手，起身离开了两仪殿。 随着李世民离开，满殿大臣的议论声终于一浪高过一浪。 “还当程大将军这次当真要跌跟头了。” 一个官员与身边的同僚低语道。 那官员忍不住道：“可不是？谁承想人家程大将军早已经有了准备！” “我早就觉得那阴弘智不像善类，没想到居然会对程大将军出手，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先前说话的官员又道。 “我先前就劝过那几个，叫他们平日里少于阴弘智来往，现在可好了吧？” 后面说话的官员“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这两个官员的声音，顶多只算得上是窃窃私语，不过已经拥有了顺风耳能力的程易，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程易！！！” 就在程易也准备退出两仪殿的时候，骤然响起一声爆喝。 进殿拿人的禁军侍卫一时不查，便叫阴弘智挣脱了他们的钳制，大喊着朝着程易冲了过去。 程易扭头看向朝他扑来的阴弘智，脸上挂着十足冷漠的表情。 果真是个跳梁小丑。 眼见程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侍卫当即大惊，随后便要追上去拿人。 “嘭！！” 就在这时，忽地横空窜出来一个人影，飞起一脚便将阴弘智踢飞了。 “噗——” 阴弘智向后飞去倒在地上，紧接着便呕出一大口鲜血。 他强撑着看去，就见段通正挡在程易前面，冷冷看着自己。 “段……通……” 阴弘智怒火中烧，只恨不能用眼神将这个胆敢背叛自己的混账千刀万剐！ “你以为……程易就是个好人吗！你、你不过是他用来对、对付我的棋子，你很快就、就会落得跟我一个下场！” 段通脸色未变，他向前走了几步，直直来到阴弘智面前，居高临下看向这个在此之前，从来都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 “你没有资格与将军相提并论。” 段通冷冷说道。 阴弘智喘着粗气，只觉得自己胸口马上就要炸开。 “你居然敢背叛我！就、就不怕你家——” “嘭！” 阴弘智话还没有说完，段通便又是一脚踹出，他满眼杀气看向阴弘智。 “将军早已经将我家人都救出来了！” 阴弘智却已经根本听不进去段通所言，现在的他，已经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对面前这些人的满腔恨意。 “程易！！程易！！！你毁了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在阴弘智这一阵阵咆哮声中，迟来一步的禁军侍卫重新将他抓住，拖着仍旧挣扎不休的他离开了两仪殿。 “程易！！！我恨你！！！” 阴弘智人虽然已经出了两仪殿，可他满含恨意地喊声，却久久回荡在两仪殿中。 “走吧。” 待到阴弘智的声音彻底消散之后，程易才带着段通出了宫。 除去了阴弘智这个犹如附骨之疽一般的存在，无论是程易还是段通，脚步都比进宫时轻盈了不少。 至少，再次之后的短期之内，再不会有人胆敢将主意打到将军和神策军身上了。 至于被带去大理寺的阴弘智，以及他的那些爪牙。 自然有匡书来去料理。 程易相信，匡书来绝不会叫自己失望的。 不到两天的时间，整个大理寺的官员加班加点，终于彻底将整桩案子都审理清楚了。 原来阴弘智是如何从程易一入长安城便盯上可他。 甚至先前宛国公派人散播关于程易流言蜚语的时候，阴弘智也没少在里面处理。 当然，阴弘智先前也没少在柴家人面前挑拨，不过柴家人有来自柴绍的约束，便也没有跟着他闹出什么乱子。 阴弘智不仅几次三番在暗中捣鬼，甚至还因此伤了不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还有后来他安排段通加入神策军，日日监视程易。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因为阴弘智想要彻底将程易掌控自己手中。 至于之后他自导自演的刺杀戏码，还有最后在两仪殿中的那场参奏，则全都是因为程易既然不愿归顺于他，那他便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程易毁掉。 得不到就毁掉？ 真是个十足的疯子！ 查清楚所有事情之后，一向与程易十分要好的匡书来，已经是出离了愤怒。 在将所有事情都禀告与李世民后，匡书来便直接判了阴弘智一个斩立决！ 阴弘智被判斩立决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后宫，得知此事的阴氏，立刻脱簪待罪去向李世民求情。 可惜，在太极殿外跪了整整三个时辰的阴氏，始终都未能见到李世民一面。 最后，昏倒在太极殿外的阴氏，被人抬回了自己的寝宫。 “五皇子很快就要封王了。” 在她醒来后，跟在李世民身边的大太监，只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阴氏当即失声痛哭，却也未敢再去向李世民求情。 相较于已经获罪的弟弟来说，对于她这个深宫妇人来说，显然儿子才更加重要一些。 很快，阴弘智落罪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而作为其中唯一一个受害者，回了将军府便再未出来过的程易，反倒成了最后一个得知此事的人。 (本章完) 第47章 公主大婚! 第47章 公主大婚！ “陛下居然用五皇子来警告阴氏？” 将军府的后院中，程易坐在一座凉亭中，一边喝着亲手制作的凉茶，一边歪头看向同自己说话的匡书来。 匡书来飞快点了点头，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架势。 “你是不知道，近几年来，那阴氏仗着陛下对她尚有几分宠爱，不仅事事都要压其他妃子一头，有时候甚至还敢去和皇后娘娘别苗头。” 程易笑着摇摇头，看来这阴家兄妹俩，都没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如今阴弘智被斩、阴氏失势，大明宫内外不知多少人正拍手称快呢！” 匡书来大感痛快说道。 他的亲妹妹也早已经入宫为妃，这几年来也少被阴氏使绊子，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程易哼笑道：“这便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匡书来忙不迭道：“还是墙头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程易无奈看了眼匡书来，敢情他今天这是来跟自己玩儿谚语大比拼的？ “我妹妹昨日从宫中捎来消息，说阴氏又冲撞了陛下，眼下已经被贬为四品美人了！” 程易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毕竟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李世民对阴氏还是非常宠爱的。 毕竟，若非真的宠爱，像阴氏这样出身的妃子，又如何能坐到四妃的位置上？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程易来说，除了当个乐子去听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我听说，眼下长安城内，不少家中有女儿、姊妹入了宫的人家，可都已经铆足了劲儿要好谢谢你呢。” 匡书来又挤眉弄眼对程易说道。 程易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他就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在阴弘智一案尘埃落定之后，才选择了闭门不出。 “我可懒得应付他们。” 躺在藤椅上的程易抻了个懒腰，整个人看上去都懒洋洋的。 眼下长安城中，暑气已经渐渐退去，而他与李丽质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了。 “你与公主的婚期是不是马上要到了？” 匡书来忽然问道。 程易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不到半个月吧，怎么？” 匡书来意味深长笑笑，说道：“当心些吧，到了那天指不定会有多少人不请自来呢。” 听到这话，程易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他在收拾阴弘智之前，确实没有想到后面还会有这样一些列连锁反应。 不然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自己出手的！ 看到程易眼中少有出现的惊慌，匡书来大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脸上挂起一副“你就看开些吧”的表情。 程易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到时候我便叫北衙六军把将军府外几个接口都守住，凡是没有请柬的一律不准入内不久好了？” 程易刚一说完，就深觉自己这个主意实在是再好不过的。 嘿，我可真善于物尽其用！ …… 八月初九。 程易与李丽质大婚当天，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气氛中。 从大明宫到将军府，沿途皆是一片红彤彤的天地。 为着这桩喜事，李世民甚至下旨撤销了长安城今日的宵禁，准备与民同乐。 这天一早，身着红色婚服的程易，便骑着高头大马，在两侧500名神策军将士的护送下前往了大明宫。 刚一入宫，程易就见到已经在宫门口等了不知多久的李承乾。 “太子殿下。” 程易从马上下来，几步走到李承乾面前。 李承乾今日也少有的传了暗红色服侍，他上下打量程易一眼，眼中尽是满意的神色。 “你可准备好了？” 李承乾忽然问道。 程易虽不知李承乾其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李承乾露出一个温和笑容，又道：“孤就不为难你了，你自信前往昭明殿吧，质儿已经在等着你了。” “多谢太子殿下。” 程易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想起，李承乾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恐怕就是为了要“为难”一下他这个新郎官的。 不过…… 重新骑马往前走去的程易，忍不住回头看向轻而易举便让自己过关的李承乾，唇角浮现淡淡笑意。 无论李承乾今后会做出什么错事，起码在这一刻，他是真心疼爱自己的胞妹，所以才没有“为难”自己这个准妹夫。 因着是骑马前行，程易很快便抵达了昭明殿。 此时的昭明殿中，已经宾客云集，不是命妇更是天还未亮便已经入了宫。 自然，李泰、李恪这些皇子，自然也已经坐镇昭明殿。 “虽然已经警告过你，但我今日还是要再说一遍。” 看到程易进来，身形臃肿的李泰挤到程易面前，郑重其事道。 “你今后若是敢叫质儿过得不好，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程易不闪不避与李泰四目相对。 “四殿下放下，我此生定不负公主。” 李泰深深叹了口气，而后让开了一条路。 终于，穿越重重人群的程易，见到了已经蒙上盖头的李丽质。 此时此刻，好像世间万物都已经消失，只剩下那距他不过几步之遥的绝色女子。 “长乐……” 程易走到李丽质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下，牢牢握住了李丽质的手。 听到程易忍不住发出的喟叹，忐忑不安了整整一夜的李丽质，终于安下心来。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笃定，程易从来没有不想与自己成婚。 刚一碰到对方柔软的纤纤玉指，程易感受到了李丽质微不可见的颤抖。 他紧了紧拉着李丽质的手，凑到李丽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娘子，我们回家。” 此话一处，李丽质原本就被盖头映照的红彤彤的脸颊，此刻也愈发艳丽了起来。 “质儿！” 就在程易即将牵着李丽质走出昭明殿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几乎，瞬间让两人停下了脚步。 程易与李丽质一道回头看去。 就见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李承乾与李泰，正并肩站在他们身后几步的地方，眼眶通红地看着李丽质。 “大哥、四哥……” 李丽质低呼一声。 “质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太原府时，你曾错过的那只蝴蝶吗？” 李泰率先问道。 他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有些颤抖。 被李泰一句话便将记忆拉回到小时候的李丽质，眼泪在她眸中飞快积蓄起来。 “记得……” 李丽质的声音更加哽咽。 “现在，你还想要蝴蝶吗？” 李泰又问道。 李丽质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要了！” 李泰长长吐出一口气，半晌后才道：“好。” 李泰之后，李承乾又忍不住上前一步，高声道。 “质儿，你自小便是最懂事的，但是大哥必须要告诉你，你其实根本不必如此懂事！” 李丽质终于掉下泪来。 过往的岁月，无论顺意与否，都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记住了吗？” 眼见李丽质半晌没有回答，李承乾忍不住追问一句。 (本章完) 第48章 总算带回家了 第48章 总算带回家了 在李承乾的注视下，李丽质重重点了点头，眼下的她，已经泣不成声。 红着眼眶的李承乾终于放下心来。 “好，你记住了就好……” 程易看看李承乾与李泰，又扭头看了眼李丽质。 “请太子殿下与四殿下放下，程易此生，定会叫吾妻长乐一生顺遂、安乐无忧。” 李承乾与李泰齐齐看向程易。 “记住你说的话。” 李承乾道。 程易扬起下颚，笑得自信而幸福。 从昭明殿出来后，喜娘一路引着两人去往了栖梧殿拜别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眼见李丽质走得磕磕绊绊，程易索性一把将李丽质打横抱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带着善意的哄笑声。 李丽质也没有想到程易会如此，当即便将一张羞红的脸埋入了程易的脖颈之间。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栖梧殿。 原本，程易是要直接抱着李丽质进去的，可惜李丽质的脸庞实在太薄，还不等他们进入栖梧殿，便已经求着程易将她放下来了。 两人牵着手走进栖梧殿，而后一路来到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面前。 见到红着眼眶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李丽质先前的羞赧顿时一扫而空，也再一次红了眼睛。 “女儿……” 李丽质哽咽着吸了吸鼻子。 “拜别阿爷娘亲……” 这还是李丽质第一次，如此称呼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她这厢话音才刚刚落下，那厢长孙皇后便已经掉下了泪来。 李世民抬手拦住长孙皇后颤抖的肩，堪堪稳住声音，说道：“起来吧。” 扶着不断垂泪的李丽质站起身来。 “往后……”李世民咽下哽咽，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定要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程易笑着点头。 “陛下放心。” 李世民缓缓吐出一口气，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去吧。” 看着程易与李丽质相携离开的背影，李世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明明还是个小丫头，怎么忽然一夜之间就忽然长大嫁人了呢？ 先前哭过一次的长孙皇后眼下已经缓过劲儿来，她拍拍李世民的臂膀，轻声道：“陛下放心吧，质儿定会过得很好的。” 闻言，李世民扭头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眼。 “对，朕的质儿，定会过得很好！” …… 从栖梧殿出来后，程易便再次将李丽质打横抱起，他知道女子出嫁时的婚服多有不便，自然也舍不得李丽质受罪。 之后，程易便一路抱着李丽质朝着将军府走去了。 路上，在周围的哄笑声中，李丽质不止一次小声求着程易将自己放下，可程易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 带着所有迎亲、送亲的人，从大明宫抵达了将军府。 在他们身后，十里红妆铺满了整条街道。 拜过天地后，程易又直接抱着李丽质送去了他们今日的婚房。 “你好生歇着，我出去招呼宾客。” 将李丽质小心放到床上后，程易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李丽质轻轻点了下头：“好。” 入夜后，宾客如云的将军府中觥筹交错，难得好说话一次的程易，被匡书来他们围在当中，不断劝酒。 酒过三巡，为了李丽质新婚之夜着想的李承乾终于站出来说了句话。 “好了好了，”李承乾笑眼看向被围起来的程易：“今天就先这样吧。” 既有太子说话，众人再不敢胡闹，程易也终于顺利脱身。 程易朝着李承乾颔首笑笑，而后便故意做出一副醉态，由秦善道与房遗直搀扶着，歪歪扭扭往婚房走去了。 来带婚房外，程易挥退了秦善道与房遗直，直接推开了房门。 被装扮的红彤彤的婚房，再一次印入程易的眼帘。 当然，那其中还有一个小小女子。 看着正坐在桌边，掀着盖头吃点心的李丽质，程易无声笑笑，而后便朝着李丽质走了过去。 “饿了？” 程易走得无声无息，直到凑近了才忽然开口。 李丽质被吓了一跳，慌忙扭头去看时，就见程易正一脸狭促地望着自己。 “夫君回来了！” 李丽质连忙放下盖头，娇羞低下头去。 程易看看李丽质，又看看已经所剩无多的点心，暂时决定不再提起此事。 他拉住李丽质的手，将人拉回了他们的婚床上。 程易伸手掀开挡着李丽质面容的红盖头。 今天一整天，程易虽然能看到李丽质的模样，却因为红盖头的原因始终看不大真切。 盈盈烛光下，含羞带怯的少女低着头，今日的妆容让原本便天姿国色的李丽质，更多添了几分妖娆妩媚。 看着样的李丽质，程易的呼吸不由变得有些急促。 “夫君……” 半晌，李丽质忍着心中地羞怯抬头望向程易。 刚一抬眸，她便看到了映照在程易温柔如水眼中的自己。 “娘子，”程易将李丽质揽入怀中，满足叹息一声：“总算把你带回家了。” 靠在程易胸膛之上，李丽质嘴角散开一个幸福满足的笑容。 一夜缠绵。 …… 翌日。 安静的卧房内，被阳光笼罩的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程易看着李丽质醒来，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鼻尖，温柔缱绻道：“醒了？” 李丽质不经意撞入程易的眸中。 顿时，昨晚的记忆便好像潮水般朝她涌来。 “易郎……” 李丽质羞怯的缩入了程易的怀中。 程易大笑着环住李丽质，轻声道：“若是还困，便再睡一会儿。” 将军府中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主子，自然不必拘着什么规矩。 如今已经到了夏末秋初，不过温度却还多少有些炎热，两人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先前备好的冰块，早已经化成了一盆温水。 “什么时候了？” 李丽质打着哈欠，声音娇柔地问道。 程易扭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凑到李丽质耳边说道：“估摸着已经到巳时了。” 李丽质哈欠打到一半，听到程易的话后瞬间愣住了。 居、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不睡了不睡了！” 李丽质猛地坐起身来，却没想到自己眼下身上连一件衣裳都没有。 察觉到不对劲的李丽质低头看了眼自己，而后便又惊呼一声躲进了被子里。 程易忍不住失笑出声，他隔着被子将把自己宝成蚕蛹般的李丽质抱了个满怀，忍不住感叹一句。 “娘子果真可爱极了。” 程易将李丽质从被子里面拉出来，在对方通红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那就起来吧，估摸着午膳也快准备好了。” 程易贴着李丽质红红的耳朵说道。 李丽质强忍着心中羞赧，终于与程易一道起身。 刚刚成婚的新婚夫妻，总是免不了浓情蜜意。 去往饭厅的路上，将军府中原本的下人，还有李丽质的陪嫁丫鬟们，在看到两人时，皆是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本章完) 第49章 杀入云州城! 第49章 杀入云州城！ 十月，长安城浓浓暑气终于彻底退出了长安城。 借着大婚，程易闲赋在家了整整两个月，才又重新露面。 随着天气转冷，原本平静的边陲，又开始不安宁了起来。 “陛下！” 两仪殿，一风尘仆仆从边陲回来的将士，跪在大殿正中央。 “近日，突厥频频滋扰我朝边境，以致百姓民不聊生、将士死伤惨重，请陛下下旨征讨突厥狗贼！” 那将士话音刚一落下，满朝大臣便陷入一片哗然。 “突厥贼子果然狼子野心！” 李世民怒道。 先前，他还以为那颉利是怕，所以才老实下来，没想到他如今居然又卷土重来了。 “陛下，臣愿带兵出战！” 今日难得来上朝的程易，一听那将士的话，当即便出列请命。 李世民赞许的目光落在程易身上。 他目光在殿中环视一眼，见无人打算出声反对，便直接朗声道。 “准！” 既然决定要和突厥开战，他战前准备定然是少不了的。 趁着距离出征还有三天时间，程易又在神策军旁边的堑山中转悠了几日，用系统升级了不少能力。 “叮！宿主接触到树干，皮肤自动升级能力‘生生不息’！” “叮！宿主接触到螳螂，身体自动升级能力‘变化莫测’！” “叮！宿主接触到老虎，气势自动升级能力‘万兽之王’！” “叮！宿主接触到飞虫，气息自动升级能力‘无声无息’！” “……” 一连升级了十来个能力，程易才神清气爽从堑山离开。 站在山脚下，程易闭上眼细细体味，忽然间感觉，原本还让他感到有些炽烈的阳光，此时却让他倍感舒适起来。 程易睁开眼，抬起自己的双手细细看去。 就见自己的指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居然变成了木质的。 不过，等程易再定睛看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恢复了正常。 有趣，实在有趣。 程易落下双手，又屏息凝神侧耳去听，仿若觉得自己能够听到一些自己平日里并没有怎么在意过的声音。 比如风声、溪水流过的声音，还有树叶婆娑的声音。 这些声音，是程易纵使得顺风耳之后，都未曾注意过的。 这个时候再去听，程易便只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些东西融为一体了一般。 还真是一种非常新奇的感受。 到最后，除了那个“万兽之王”外，程易已经将所有能力都挨个体验了一边。 总得来说，这次的收获还是颇为丰富的。 “系统，给我神策军将士传授能力！” 心满意足地程易一边返回神策军大营，一边在脑内对系统道。 片刻后，系统的声音在程易脑中响起。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得到系统的回应，程易的脚步也变得愈发轻快了起来。 …… 三日后，神策军天色微亮，便奔赴赶往了战场。 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再放过突厥人的一兵一卒！ 不到十天的时间，神策军便抵达了战场。 此番突厥入侵大唐，或许是担心首战落败，所以并未选择先前便被程易重点看顾过的朔州与xz，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加不起眼的边陲小城——云州城。 月明星稀，5万神策军停在云州城外。 “将军，咱们该如何出击？” 云州城外，望着远处已被突厥重兵把守的云州城，秦善道蹙眉询问道。 程易目光冷冽，说道：“直接打过去便是！” “是！” 众将士齐声应和，而后便策马奔向了数十丈之外的云州城。 首当其冲的，自然还是程易率先射出的一直穿云箭。 随着城门口上，属于突厥的旌旗轰然倒下，先前一无所觉的突厥人登时大惊。 负责瞭望的突厥兵连忙起身去看，就见一片夜色中，身着黑色盔甲的神策军，正杀气腾腾朝云州城扑杀而来。 “铛！！！铛！！！” 负责瞭望的士兵赶忙敲响警钟，给城内驻军发出警示。 “杀！！！” 随着警钟被敲响，原本寂静无声向前而来的神策军，也忽然爆发出震天彻底的喊杀声。 就在城门楼上负责防守的突厥兵正准备进行反击的时候，又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穿透了一名弓箭手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下，那弓箭手整个人凭空而起，随即便被钉在了他身后几步之外的城墙上面。 看着高高悬起的尸体，其余突厥兵心中更加惊慌起来。 紧接着，这些突厥兵就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神策军，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城门楼上，出手狠戾地开始收割人命。 随着一道又一道凄厉地惨叫声，还来不及反击的突厥兵，便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至死，都没能看清杀掉他们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驻守城门楼的2000突厥兵，便已经被斩杀殆尽。 解决完城门敌军的神策军，没有停留片刻，紧接着便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杀入了城中。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呼救声，在云州城中交织响起。 不多时，一整座云州城城，便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淡淡的雪雾之中。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云州城的每一条巷道，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原本空荡荡的街道。 清冷月色下，突如其来的神策军犹如死神一般，毫不犹如斩杀着他们所看到的每一个敌人。 “大人！突厥狗贼的首领就躲在校尉府！” 就在程易刚刚一刀砍翻一个杀向他的突厥兵后，前去城中四处探查的沈子和，终于回来了。 漆黑的刀身上，是看不到踪迹的浓稠血液。 程易收刀回鞘，短暂看了沈子和一眼，而后便朝着校尉府所在的方向飞速掠去了。 刚刚在校尉府前停下，程易便看到正从里面冲出来的突厥首领。 “来得正好！” 话音刚落，程易便拔刀出鞘朝着那首领杀了过去。 刀未至，凌冽的杀气已经将那首领包裹起来。 “铛！！！” 刀剑相撞的声音猛地响起。 被震得虎口、手臂发麻的突厥首领，倒吸一口冷气后连连后退数步。 “你是何人！” 那首领捂着自己的胳膊，哑声问道。 程易收势，冷冰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首领。 “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 言罢，程易登时再次朝着那突厥首领杀了过去。 突厥首领当即大惊，他着急忙慌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两人耳中便出现一声马匹的嘶鸣声。 程易抬眼看去，就见一匹棕色战马，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急奔而来。 程易眼眸一动，向后退开半步。 终于得到片刻喘息之机，那首领扑到马背上，驾马冲出了校尉府。 看着那首领骑马逃走的背影，程易不由挑眉。 这个瞧上去倒还算有些脑子。 想罢，程易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抛到空中，而后便疾步如风朝着那首领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本章完) 第50章 万兽之王! 第50章 万兽之王！ 此时的城中，早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解决完城中敌兵的神策军，在看到夜空中炸开的信号弹后，齐齐朝着那程易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首领一边向前逃，一边往后看。 发现程易仍旧不远不近缀在后面，那首领嘴角忽然浮现一抹奸计得逞地笑意。 在千里眼的加持下，程易自然轻而易举便看清了对方的表情。 见状，程易心中战意不由更浓。 果然是有埋伏吗？ 他倒要看看，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的雀，究竟是他还是那突厥人！ 思及此处，程易的脚程也愈发快了。 几乎片刻间，程易便在追着那突厥首领抵达了云州城北面的城门。 那突厥首领的身影，不做停留直接冲出了云州城。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城门，程易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看来，他还果真是被人给小看了啊。 就在程易准备继续往城外掠去的时候，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忽然在城外响起。 程易眯了眯眼，他的视线穿过前方那黑乎乎的甬道，落在了正犹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的突厥大军身上。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程易嘴角一掀，没有片刻犹豫便继续提刀向前杀去。 “今日！你便是你神策军的覆灭之日！” 一道底气十足的咆哮声由上而下传来。 程易抬头看去，就见方才还被他追得疲于奔命的突厥首领，眼下居然已经得意洋洋站在了城门楼上。 此番，他奉颉利之名，率领30万大军如今云州城，等得便是这个时候！ 他定要让神策军全军覆灭！ 扫了眼涌入城中的，表情狰狞地朝着他围杀而来突厥大军，程易身上顿时杀气四溢。 就在一把寒刃即将在程易脖颈处的时候，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强大威压，霎时间从他身上倾泻而出。 “叮！系统感知到宿主危险，自动开启‘万兽之王’！” 随着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落下，密密麻麻地突厥大军像是忽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全部停滞了下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上一刻还凶神恶煞的突厥士兵，忽然一个接一个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倒了倒在了地上。 几乎顷刻间，便又足足上万人在程易面前彻底失去知觉。 程易看看左右，忽地发出一道轻微的笑声。 这就是万兽之王的威力吗？ 城门楼上，只被被万兽之王威压波及到些许的突厥首领，眼睁睁看着地面上不知所以接连倒下的突厥兵，瞳孔中浮现难以抑制的震惊。 “你、你……” 尽管只被波及到些许，但那突厥首领还是禁不住后退几步，而后满身冷汗地瘫坐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了满满对于程易的恐惧。 “杀！！！” 就在那突厥首领惶恐南安的时候，5万神策军也已经杀了过来。 虽然看到了前方的异象，但对于对程易无限崇拜的神策军将士来说，莫说那些突厥兵只是到底昏厥，便是直接爆体而亡，他们也不会感到惊讶。 毕竟，他们的将军，就是这么无所不能！ 听到神策军杀来的声音，先前落在后面，未能进到城中的突厥士兵，也瞬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远远不断的突厥兵，踩着前面到底不起的同袍的尸体，杀声震天的冲向了神策军。 虽然人数上占尽优势，但战意汹涌冲进城来的突厥兵，却顷刻间便被神策军杀得节节败退。 杀红了眼的秦善道身先士卒，他手握秦琼传给他的一双四棱金装锏，凶猛无比地在敌军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他那张还稍显稚嫩的脸颊，眼下已经被不知多少敌人的血液掩去了大半。 另一头，同样杀到兴头上的，还有长孙冲。 他手握一干长孙无忌不知从哪里给他寻来的红缨长枪，将所有胆敢冲到他面前的突厥兵，一个个挑了肠穿肚烂。 在神策军所向披靡的进攻下，原本气势大胜的突厥兵，终于开始胆战心惊。 不知多少已经冲入城中的突厥兵，在神策军将士们凛然的杀意前，心中开始萌生退意。 然而，正杀到兴头上的神策军将士，又如何能放过这些到嘴的鸭子？ “快退！快退！！！” “别冲了！！” “快逃啊！！！” 彻底被杀怕了突厥兵，开始拼命向后逃去。 他们一边逃，一边拼了命的大喊大叫，只求那些还未冲进来的同袍，能够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听到他们的呐喊。 渐渐地，堵塞在甬道中的突厥士兵，已经全部都变成了倒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此时此刻，那些还想要往城里冲的突厥兵，才终于猛然惊觉，那些他们还未曾谋面的敌人，究竟有多可怕。 “撤退！！！” “逃！快逃！！！” “救命！！救救——” 一道寒光闪过，声嘶力竭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手持八卦宣花斧的程处嗣走上前来，如此血腥的夜晚，一向温和有礼的少年，也凭空染上了几分戾气。 “程处嗣，你可也杀痛快了？” 程处嗣身边，是同样已经浑身浴血的房遗直。 瞥一眼身边的同伴，程处嗣未发一言便拎着宣花斧杀向了前面的敌人。 “明知他不爱说话，还去逗他，你这是杀尽兴了？” 看到程处嗣跑远的声音，李徳謇忍不住打趣房遗直一句。 房遗直意味未尽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道：“自然没有！”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也飞快奔往前方。 出了云州城，再没有任何桎梏的神策军将士们，在广袤的沙漠上，追击着他们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突厥士兵。 循着血腥味而来的秃鹫，嘶哑鸣叫着盘旋在这片被血腥味笼罩的战场之上，等待着属于它们的饕餮大餐。 另一头的城门楼上，被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到地上的突厥首领，刚想要趁着城下的混乱逃之夭夭，便没来由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他猛地抬头看去，就见自己身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人影。 “啊啊啊啊！！！” 他惊恐地大喊着往相反的方向逃去，想要逃离这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 可每当他回头，却总能看到那条人影始终如影随形。 “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他一边手脚并用往前爬，口中循环往复地嘟囔着三个字。 “放过你？” 程易冷冷开口。 一道冷风从两人之间刮过，吹动了程易散落额前的发丝。 惨白的月光下，程易看向那首领的双眼漆黑幽深，宛如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被吓到肝胆剧烈的突厥首领，终于精疲力竭倒在了地上。 他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挣扎着继续往前爬去。 看着他如此丑态，程易嗤笑一声，几步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想去哪里？” 程易俯身，凑到那突厥首领耳边轻声道。 (本章完) 第51章 轮到你们了 第51章 轮到你们了 缥缈的声音，在这个冰冷的月夜中，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那突厥首领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模样。 知道程易距离自己已经不过咫尺距离，突厥首领一动都不敢再动，老老实实脸朝下在地上趴好。 看着好像缩头乌龟一样的突厥首领，程易忽地发出一声轻笑。 他将趴在地上的突厥首领提着后领拎了起来，而后在对方恐惧的目光下，把人拎到了城墙边上。 “30万大军？” 看着城外的一边倒的惨烈厮杀，程易意味深长问道。 突厥将领也实是没有想到，他们一向以骁勇善战铸成的突厥男儿，居然连区区5万神策军都打不过！ “你、你想怎么样？” 突厥首领艰难开口。 “自然是……”程易顿了片刻，继续道：“灭了突厥，以解后顾之忧。” 听到程易这句话，突厥首领猛地瞪大双眼。 他再一次剧烈挣扎起来，可不论他怎么扑腾，都无法挣脱程易的钳制。 “别、不要！百姓是无辜的！” 突厥首领凄凉喊道。 “百姓是无辜的？” 程易轻笑出声，他困惑地看向突厥首领，问道：“你们的百姓是无辜的，我大唐百姓就该死吗？” 突厥首领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单凭他见识到了神策军，就算再来30万大军，都无法将其彻底抹杀。 “果然，刀子只有捅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啊。” 程易将突厥首领扔到一边，目光落在城外厮杀已经将近尾声的战场。 “放、放过百姓！求你了、求你了！” 突厥首领爬到程易脚边不停地磕头，很快，他的额头便已经血肉模糊。 程易垂眸扫了眼那突厥首领，而后他蹲下来，揪住对方衣襟看进对面那双被恐惧与后悔填满的眼睛。 片刻后，他撇撇嘴松开了突厥首领的衣襟，重新站起身来。 “放心，我们神策军，可不是像你们一样的畜生。” 猩红的血雾逐渐变浓、升高，直至将整个云州城连同城门楼也全部笼罩了起来。 城外的厮杀终于结束了。 一片尸山血海之中，浑身浴血的神策军将士们，持刀立在当中。 这是一场绝对的胜利。 “这场战役结束了。”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低头看向惶惶然倒在地上的突厥首领。 “接下来，就轮到你们来尝尝，被人攻城略地的滋味了。” 突厥首领艰难抬起头，他借着月光，终于第一次看清了程易的面容。 这就是神策军的将领？ 这就是传说中一箭射死突利的神箭手？ 这就是让颉利惶惶不可终日了整整一年的那个天将神兵？ 这，就是那个叫程易的年轻人？ 倏地一道寒光闪过，突厥首领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 温热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潺潺流出。 突厥首领慢半拍的捂住自己的脖子艰难喘息，他看向程易的眼睛愈发涣散起来，挣扎片刻后，他终于无力倒在地上。 生命的不断流失，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而僵硬。 他倒在地上，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睛，仍旧直愣愣看着程易。 程易低头与突厥首领对视，看着对方逐渐没了气息，看着对方的皮肤逐渐呈现出丧失生机的灰白色。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最后看了眼突厥首领的尸体，纵身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 “大人！” 程易刚一落地，黎锋便冲了上来。 “所有敌军皆已斩杀殆尽！” 闻言，程易扫了眼不远处血气弥漫的战场。 “入城修整一晚，明日一早出发前往突厥。” 程易高声道。 昼夜兼程，惨烈的一场厮杀之后，神策军的将士们拖着略感疲乏的身体，再次进入了云州城。 翌日，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入云州城，死气沉沉了是数日的云州城，终于重新焕发了生机。 提心吊胆了一整晚的云州百姓，天色亮起后，接二连三走出了家门。 街道上，到处可见已经凝固的猩红血迹。 越来越多的百姓走出家门，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刚一走出巷口，百姓们就看到了已经列队整齐，准备出发的黑甲军队。 “是、是神策军！”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继而所有百姓全部都激动了起来。 早在当初xz城一战后，程易和神策军的大名，便传遍了所有边陲城镇。 “真的是神策军！” 有大着胆子的百姓又往前走了几步，旋即失声大喊。 听到动静，程易回头看去，就见越来越多的百姓从接到两侧的巷口涌出，跌跌撞撞走向了神策军。 程易心中轻叹一声，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他原本打算不惊动任何人便离开，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程易不知道的是，昨夜神策军与突厥大军厮杀的时候，城中虽然没有出现哪怕一个百姓，但几乎满城百姓昨夜都未能入睡。 他们胆战心惊了一整晚，唯恐昨晚来的并非他们大唐的军队，而是其他什么豺狼虎豹。 “程将军！” “是程将军！” “程将军和神策军救了我们！！” 越来越多的百姓脚步凌乱地朝着程易跑去。 见状，程易下令让神策军将士往边上退了几步，给百姓们让出了一条更加宽敞的路。 “突厥人不会再来了，大家往后大可安心。” 程易嘴角带着和煦的笑意，对百姓们说道。 一听这话，百姓们更加激动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还曾担心过，若是程易和神策军走了，突厥人又卷土重来他们该怎么办。 没想到，程易居然对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程将军，这头不是去长安城的方向啊。” 虽然百姓们大多十分激动，不过到底还是有人注意到了程易与神策军所面对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程易看向说话的百姓，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确实不是要回长安城。” 百姓们看向程易的目光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接下来，”程易拔刀出鞘，刀尖直指突厥所在的方向：“神策军要去突厥。” 此话一出，登时在百姓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难怪程将军方才说，突厥人再不会来了！ 静默片刻后，所有的百姓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更有不少百姓，因为程易的坦诚相告而忍不住热泪盈眶。 对于他们这种常年生活在边陲，三不五时就要担心是否会有外敌入侵的老百姓来说，再没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加能够安抚人心了！ “好了好了，”程易好笑地打断了百姓们的欣喜若狂：“我们该走了，大家也都先回去吧。” 对于此时此刻的云州城百姓来说，程易的话自然已经与圣旨无异。 “是！” “程将军一路小心！” “程将军！杀光那些突厥狗贼！！！” 百姓们弹冠相庆，直到目送神策军离了云州城后，才恋恋不舍的各自散去。 (本章完) 第52章 做个选择吧 第52章 做个选择吧 离开云州城，程易率领着神策军继续一路北上，浩浩荡荡杀向了远在百里之外的突厥牙廷。 对于驻守云州城突厥大军全军覆灭的消息，直到神策军抵达了突厥边境的时候，仍未有哪怕一个突厥人收到风声。 望着前方一片绵延起伏的帐篷，程易的眸色逐渐变深。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沈子和上前问了一句。 他们清晨从云州城出发，如今也不过才到正午时分。 头顶是万里晴空，没有丝毫遮掩的阳光洋洋洒洒落下，铺在了他们的身上。 “不急。” 程易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沈子和未再多问，只是静静站在程易身旁。 程易一道军令下去，神策军将士们原地修整，茫茫大漠上不多时便燃起了一簇有一簇的篝火。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逐渐变暗。 夜空中繁星点点，圆盘似的月亮照亮了整片正缓缓落入黑暗的茫茫大漠。 看着缓缓沉下地平线的太阳，程易深吸一口气。 大漠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冷，凌冽的空气，随着程易的呼吸争先恐后涌入他的胸腔，充盈了他空荡荡的心口。 “什么时辰了？” 坐在篝火边上的程易问道。 “回大人的酉时三刻了。” 坐在程易旁边的黎锋回了一句。 闻言，程易从石块上站起身来，望向远处飘起袅袅炊烟的突厥牙廷。 “出发！” 程易高喝一声。 神策军将士们反应极快，不一会儿便灭了篝火跟着程易向前掠去。 这次，他们将马留在原地。 自从升级了无声无息的能力后，只要程易愿意，他就能够做到完全无声无息。 广袤的大漠上，身着黑甲的神策军将士们一路前行。 待到他们抵达突厥牙廷外的时候，也不过堪堪指过去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凭借顺风耳的能力，程易很快便捕捉到了颉利所在的方向。 “杀！” 一声令下，程易率先冲了出去。 紧接着，原本平静的突厥牙廷，忽然响起阵阵尖叫声。 神策军紧随其后，面无表情杀了进去。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突厥人，甚至没来得及进行反击，便已经一个接一个命丧黄泉。 刚一进突厥牙廷，神策军便四下散开，各自为营杀入敌群。 而程易，则是径直冲向了颉利所在的王帐。 在一阵阵短促的号角声中，突厥兵终于反应过来，几个将领飞快组织起守军，开始进行他们最后的反击。 可惜，眼下突厥的大部分兵力，都分散在了各处。 远水救不了近火，驻守牙廷的10万突厥兵，很快便被神策军将士杀了个七零八落。 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回响在牙廷上空。 突厥百姓们大惊失色，以最快速度躲回自己的帐篷，瑟瑟发抖的捂上耳朵、闭上眼睛，似乎只要不听不看，就能当做无事发生。 多少年来，突厥兵肆无忌惮侵扰大唐与周遭一些更加没有反抗能力的部落，又何尝有人能够打到他们的牙廷？ 很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彻底消失了。 程易来到颉利所在的王帐外，冷冷看着面前紧紧合着的帐帘。 “颉利可汗，不出来见上一面吗？” 程易手握鸿鸣刀，漆黑的刀身在月光下熠熠生光。 “大汗身子不好，自从渭水回来后，便再未起过身了！” 被抓出来的王妃声嘶力竭道。 “哦？” 程易挑眉轻笑，他显然并不相信颉利使出的这个障眼法。 “可汗若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进去了。” 程易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帐帘上。 王妃挣扎着想要扑上前来，可钳制着她的神策军士兵，却让她所有的挣扎都成了无用功。 随着一阵踉跄的脚步声，王帐的帐帘被人缓缓从里面撩开。 程易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而后看向难以置信地王妃。 “瞧，被骗了吧？” 方才还挣扎不休的王妃，好似瞬间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茫然无措地瘫在在了地上。 “程！易！” 颉利双目赤红看向面前的年轻人，咬牙切齿叫出这个令自己深恶痛绝的名字。 程易哼笑着耸耸肩，说道：“好久不见，可汗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中用？” 颉利眼角一抽正要发作，就看到了程易身后，那些早已经断绝气息多时地突厥士兵，这样的场面叫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你倒是厉害了不少。” 颉利讥诮道。 程易撇撇嘴，说道：“好说，官大了、人多了，打起仗来自然更轻松了。” 颉利无语凝噎。 看着颉利那张阴森无比的脸，程易忽然笑了一声。 “我听说，突厥境内还有50万大军，怎么今日一来，却只瞧见这么几个？” 颉利重重哼了一声，不欲回答程易的这个问题。 “虽然久未见面，不过我这一年来，倒也听到了不少与可汗有关的消息。” 程易也不在意颉利的回答，眼见他绷着脸一眼不乏，便又继续说道。 “先是薛延陀、回纥，后又是吐谷浑……” 程易看向颉利的眼神逐渐转冷。 “我竟不知，颉利可汗还有这般蛊惑人心的本事。” 听到程易这番话，颉利还没说什么，那头原本耷拉下脑袋的王妃，忽然震惊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颉利。 “大汗……” 王妃声音打颤地开口。 颉利却没有去看王妃，只是一个劲儿盯着程易。 “你果然都知道了。” 颉利冷硬说道。 程易耸了下肩，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汗既然做了这么多事情，就不该以为你做下的这些事情会不为人所知。” 程易歪头看向颉利，又道：“也多亏吐谷浑的头领是个软骨头，若非他主动交代的话，我怕是也想不到这些。” 闻言，颉利瞬间双拳紧握。 原来是那个混账坏了他的好事！ “可汗真是打得好算盘，是想着先用那些小部落让大唐不断消耗，而后等时机到了再成胜出击吗？” 程易又问道。 颉利别开脸，说道：“我算盘打得再好又如何？你不还是来了？” 程易笑笑，又道：“怪只能怪，你太心急了。” 程易回头看了眼颉利的那一众儿女，说道：“若非你一直动手动脚，我也没想过要将你们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颉利瞬间脸色大变。 他目眦欲裂瞪向程易。 程易身后，是跟随他前来的5万神策军，那些将士各个面沉如水，看向颉利的目光中填满了无限愤怒与恨意。 “做个选择吧，我动手，或者你自行了断。” 程易平静道。 颉利额角青筋迸起，就在今天下午，他还在与阿史那商议将来入主中原之后的事情，谁知到了晚上，他便已经一条腿踏入了鬼门关。 眼见颉利半天犹豫不决，程易命人将他最大的儿子拖了出来。 据程易所知，颉利的大儿子如今虽然不过17岁的年纪，手中却已经沾染了不知多少大唐百姓的血。 (本章完) 第53章 你也太吵了 第53章 你也太吵了 “你犹豫一次，我便杀你一个孩子。” 程易说道。 颉利瞬间瞪大眼睛看向程易，他看一眼自己已经被吓到涕泗横流的儿子，终于感受到了迟来的后悔。 眼见颉利仍旧不说话，程易说到做到，手起刀落之后，方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年，眼下便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那咄！！！” 一道凄厉的嘶喊响起，下一刻，好像疯了一样的王妃，便不顾一切扑倒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那咄！你睁开眼看看娘！！” 王妃伏在儿子身上痛哭流涕。 对于这样的场面，程易完全无动于衷。 这应该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程易才一刀结果了颉利的长子，神策军将士便又将颉利的二儿子扯了出来。 尽管才15岁，却也已经是个动辄便打杀自己奴隶的狠角色。 程易眼神漠然的扫了眼那个少年，冷冷对颉利道：“做好选择了吗？” “程易！你不要欺人太甚！” 颉利怒道。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这般田地。 面对出言不逊的颉利，程易表情未变，随即便是又一次的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 又一个孩子死在自己面前，王妃彻底崩溃了。 颉利的双眼也变得愈发猩红。 王帐前，在此之前所有都心存侥幸的突厥人，都已经明白过来，程易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戏言。 随后，神策军将士将颉利最小的儿子带到了程易面前。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程易带着戏谑笑意看向颉利。 颉利最小的儿子，如今也不过才10岁的年纪，眼见两位兄长接连死在自己面前，男孩早已经被吓到神志不清。 “呜——” 正当鸿鸣刀正要朝男孩落下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号角声。 程易惊讶回头，看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颉利大大送了口气，刚要去看儿子，就见王妃已经猛地扑过去，将自己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儿子揽入了怀中。 “来得还真快。” 程易轻快道。 颉利目光狰狞地看向程易，虽然他眼下还落在下风，可却似乎已经看到神策军全军覆灭的情形。 颉利眼中闪过一抹狂喜，而后便又飞快退回了自己的王帐之中。 马蹄的奔腾声，由远及近传来。 程易转动身体，面朝向突厥杀来的方向。 “上吧。” 程易扬了扬下巴，对早已经跃跃欲试的神策军将士们说道。 “是！” 黎锋抹了把连，激动应和一声。 而后，整整5万神策军将士，便杀声震天的冲向了那向他们冲来的数十万突厥大军。 程易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抱着儿子躲到一旁的王妃身上。 接连的惊吓之下，男孩已经被吓到彻底失声。 “你该恨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程易走动几步来到王妃面前，在一片厮杀声中轻轻声问了一句。 王妃抱紧儿子，警惕地看了眼程易。 “若非你的丈夫得寸进尺，你们的生活本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程易对王妃说道。 他的声音变得十分蛊惑人心，只寥寥一句，便已经动摇了王妃的内心。 “记住，你的仇人是你的丈夫。” 程易一字一句说道。 其实，早从王妃知道薛延陀、回纥还有吐谷浑这三个部落对大唐出手，全都是因为颉利的挑唆后，便已经彻底明白。 她一直以来完全信任、倚仗的丈夫，全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带着你儿子走吧。” 程易说道。 王妃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会放过他们母子二人。 “不过丑话还是得说在前面，如果日后你的儿子胆敢踏入唐境半步，我同样不会放过他。” 说话间，程易挥动手中的鸿鸣刀，削下了男孩的一缕发丝。 “听到了吗？” 程易笑眯眯看向王妃。 王妃心中大骇，抱着儿子的手也愈发用力。 “听到了听到了！” 她飞快地点点头，再不敢抬头去看程易。 “走吧，你们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可能会后悔。” 程易又道。 听到这话，王妃立刻抱起自己最后一个儿子，跌跌撞撞跑远了。 目送王妃带着男孩离开后，程易又瞥了眼远处的战场，抬脚朝着几步之外的王帐走了过去。 震天喊杀声与凄厉地惨叫声中，程易用鸿鸣刀撩开面前严丝合缝的帐帘，踱步进了颉利所在的王帐。 偌大一个王帐中，此时只点燃了一支烛火。 昏暗的帐中，手握弯刀的颉利，随着程易的脚步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帐篷上。 “怕了？” 程易却并未在意严阵以待的颉利，身姿闲适地在帐中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颉利满身冷汗说道。 他先前虽然已经笃定，自己的那40万大军足以将整个神策军覆灭，可眼下只剩他与程易面对面的情况下，他还是不由自主感到彻骨的恐惧。 程易瞥了眼颉利，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他人都在这里了，颉利居然还在问他到底想要如何。 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颉利耳中也被不断传来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填满，他握着刀的手不断颤抖，内心却在给自己暗暗打起。 再坚持一会儿！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的大军便能杀来将程易彻底撕碎。 “你该不会以为，你的大军能赢吧？” 程易惊讶看向颉利。 颉利阴沉着脸不说话，只冷冷看着程易。 程易失笑着站起身来，几乎眨眼间，他便来到了颉利面前，并且生出一只手扯住了颉利的衣襟。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出去看看吧。” 话音落下，颉利的瞳孔瞬间放下，下一刻，他便已经置身于王帐外面。 被扯得头昏脑涨的颉利刚一回神，就见程易此时居然背对着自己！ 好机会！ 颉利一边内心暗自窃喜，一边悄无声息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去死吧！！！ 颉利心中大喊。 然而，就在他手中的刀距离程易头顶不过半寸的时候，却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颉利惊恐发现，程易居然不知什么回过身来，满目嘲讽地看着自己。 “你的呼吸声也太吵了。” 程易揉着耳朵说道。 颉利难以置信看向面前的年轻人，不得不说，对方眼中的嘲弄，实实在在刺痛了他。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拼尽全力挥出的刀，居然被程易只用两根手指就拦住了。 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颉利目眦欲裂，自从渭水一别后，他无时无刻不想将程易千刀万剐。 可直到今日，他才终于明白，他根本就不是程易的对手。 “看得清吗？” 程易忽然问了一个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题。 “哦对，你不过肉眼凡胎，又怎么能看得清楚？” 不等颉利回答，程易便又自顾自说道。 随后，颉利只觉刮刀他脸上的风忽然变得锋利起来，直吹得他满脸生疼，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第54章 公主出事了! 第54章 公主出事了！ 直到感觉风的力量小了一些，颉利才又缓缓睁眼。 他才甫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居然片刻间便挪动了至少百丈的距离。 “你你你……” 颉利颤抖着嘴唇，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我怎么？” 程易好整以暇看向颉利。 颉利面上说不出来一句话，心中却在不住的惊恐大喊。 你不是人！ 你是魔鬼！魔鬼！ 毕竟，这天底下哪里有人能做到瞬间就能凭空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我只是脚程快一些。” 程易淡淡说道。 颉利心中却难以平静，他自认有生之年阅人无数，却还头一次见到像程易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看那边。” 程易淡漠的声音再次在颉利耳边响起。 旋即，颉利顺着程易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场景，让颉利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而后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便瘫坐在了地上，手指深深陷入身下的沙子里面。 前方，是属于神策军与突厥大军的战场。 而此时此刻，原本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40万突厥大军，已然被区区5万神策军杀了个血流成河。 甚至连悬在天上，原本皎洁的月亮，都好像被染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血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颉利失魂落魄的呢喃道。 片刻后，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扬手中的细沙，磕磕绊绊地向前冲去。 程易表情未变，看着颉利从一跃而起，到狼狈向前跑去，再到最后狠狠扑倒地上。 “不可能！！！” 颉利撕心裂肺地疯狂大喊。 40万！ 整整40万大军！ 怎么会就这轻而易举就败在了神策军的手上！ 他不相信！！！ 然而，无论他相信与否，面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再真不过的事实。 虽然已经狼狈倒地，可颉利赤红的双眸，却仍旧死死盯着前方的战场。 在他无力的呐喊声中，本就所剩无几的突厥大军，溃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冰冷的沙面上，一具又一具突厥士兵的尸体横成其中。 其中大部分尸体，甚至早已经变得残缺不全。 程易走上前去，一把将颉利扯了起来。 “我说过，犯我唐境者，必杀无赦，”程易凑到颉利耳边，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缓缓流入颉利耳中：“为什么你们总是不信？”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本就接近尾声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40万救驾而来的突厥士兵，永远沉睡在了这片荒漠之上。 循着血腥味而来的秃鹫，盘旋在空中发出嘶哑的鸣叫。 神策军将士们甫一离开，这些喜食腐肉的鸟类，便一冲而下，开始了它们的饕餮盛宴。 被程易抓着的颉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葬身鸟腹，胸中涌现前所未有的滔天恨意。 “程易！！我杀了你！！！” 颉利发出痛苦的悲鸣，手脚并用想要与程易同归于尽。 程易一把甩开发了疯了颉利，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细沙。 “杀我？” 程易看着失去理智的颉利，冷笑。 “你有那么本事吗？” 话音落下，鸿鸣刀漆黑的刀刃，从背后直穿颉利的心脏。 从他前胸没出的刀刃上，落下一滴又一滴浓稠的血液。 颉利艰难回头，看着月光下程易那张俊朗而冰冷的面容，在不甘不愿的愤恨中，停止了呼吸。 看着颉利断起扑进沙子中，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收回了鸿鸣刀。 “大人，所有敌人都已经被斩杀殆尽！” 黎郎冲到程易面前，意犹未尽道。 程易点了下头，捏捏眉心道：“启程，回家！” “是！” 高声应下一声，黎郎立刻折身回去招呼正在原地休息的神策军将士。 最后看一眼正在不断啄食突厥士兵尸体的成群秃鹫，程易嘴角泛起一个冰冷笑意。 …… 一个月后，程易率领神策军返回了长安城。 “将军！！！” 刚一得知程易回京的消息，将军府的人便冲去了长安城门。 恰逢程易刚刚入京，刚好见到了他们。 “将军！公主出事了！” 生怕引起骚乱，将军府苏管家凑到程易身边，声音打着禀报了一声。 “什么？！” 程易眼睛瞬间睁大。 还不等苏管家再说些什么，就见程易已然飞身掠走，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程易匆匆回到将军府，刚一落地便径直去了李丽质所在的清涧院。 “长乐如何了！” 程易厉声喝问道。 李丽质的贴身丫鬟翠柳听到声音，红着眼睛跑到程易面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回将军的话，公主眼下已经无碍了。” 听到这句话，程易紧绷的心才渐渐放松。 “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里，滔天怒火随之而来。 “太、太医说，”翠柳吸了下鼻子，说道：“公主是中毒了……” 程易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中毒？” 他声音变得森冷无比，不被控制的杀意，铺天盖地倾泻而出。 “怎么会中毒！” 翠柳被这浓烈的杀意逼得直不起身，只好伏在地上，艰难回道。 “将军也知道，公主素来喜欢吃寻香坊那家点心铺子的酥蓉糕，先前本也是无事的，谁知、谁知……” 翠柳说着，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公主今日用完点心后，便忽然吐了血，奴婢忙请了太医入府，这才知道公主是中了毒！” 程易强压下心头怒意，收敛起叫翠柳承受不住的杀意。 “长乐眼下如何了？” 程易阴沉着一张脸问道。 翠柳抹了把脸颊上的泪，抽噎着说道：“太医施针将毒逼了出来，公主眼下已经服过药睡下了。” 程易常常吐出一口胸中浊气。 “你退下吧。” 撂下这么一句，程易便径直进入李丽质所在的卧房。 虽然他现在就很想去查上一查，究竟是谁给李丽质下了毒，可他必须要亲眼看到李丽质平安无事，才能真正放心。 房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绕过层层叠叠的幔帐后，程易终于看到了李丽质。 明明自己离京时，李丽质还好好的！ 看着面前脸上没有一丝血丝，就连昏睡中都眉头紧皱的李丽质，程易第一次感受到心痛如绞的滋味。 明明答应了那么多人，要照顾好她…… “夫君？”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程易的到来，原本还处于昏睡中的李丽质，忽然醒了过来。 李丽质费力地睁开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面前男人的模样。 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程易的脸，可却因为体力不支，才伸到一半，便已经无力的坠了下去。 程易见状，连忙上前将李丽质的手捧在掌心。 “夫君真的回来的……” 李丽质露出一个虚弱却再是开心不过的笑容。 程易伸手抚上李丽质的脸颊，柔声道：“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李丽质用脸颊蹭了蹭程易的掌心，终于安下心来。 (本章完) 第55章 一切都会过去 第55章 一切都会过去 “夫君，我好累啊……” 李丽质身心俱疲道。 “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别担心，我守着你。” 程易再是温柔不过地说道。 李丽质安心的闭上眼，紧紧抓着程易的手再次陷入了沉沉睡了过去。 在李丽质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程易起身离开了静谧的卧房。 “将军。” 看到程易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翠柳立刻迎了上去。 “进去守着长乐，我去去就回。” 程易冷着一张脸说道。 偷偷看一眼程易的表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的翠柳马上点点头：“是。” 随着“吱吖”一声轻响，翠柳走进了房门。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沉着脸向将军府外走去。 先前苏管家向程易禀报的时候，虽然声音极小，但拥有顺风耳能力的神策军将士们，还是大多都听到了他的耳语。 此时，下令让将士们先行回营的黎锋和沈子和，还有秦善道几人，全部出现在了将军府外。 “大人！” 看到程易出来，黎锋疾步迎了上去。 “公主无碍吧？” 黎锋忐忑问道。 程易一言不发地点点头，幽深的眸子似是没有目标般看向远处。 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对方又显然因为忌惮程易，而选择了在他离京时候动手。 以至于程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着手调查。 “将军……” 就在众人都随着程易陷入沉默的时候，一直闷不作响的长孙冲忽然犹疑着开口了。 程易转动目光，看向表情踟蹰的长孙冲。 “何事？” 程易蹙眉问道。 “属下离京前，听父亲说起，阴氏已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长孙冲小心翼翼打量着程易的脸色，慢吞吞说道。 闻言，程易的眉头猛然皱得更紧了，一道亮光在他脑海重一闪而过。 “沈子和。” 程易扭头看向沈子和。 “你即刻去往楚王府盯着。” “是！” 沈子和立刻上前应下。 “记住，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程易沉声叮嘱道。 “是，属下明白。” 话音落下，沈子和便匆匆离开了。 至于阴氏那头…… 程易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长孙冲的身上，四目相对之下，觉察到他似乎有事情要吩咐的长孙冲，不由挺了挺胸膛。 “长孙冲，阴氏那头就有劳司徒大人了。” 程易说道。 长孙冲立刻应下：“是！将军放心！” 目送长孙冲离开后，程易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片刻后，他又给其他人各自安排了要做的事情。 “立刻调拨50神策军来将军府。” 程易对黎锋说道。 “再命羽林军守在将军府外，在调查清楚长乐中毒一事之前，将军府内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这件事情看上去轻而易举，但黎锋却知道，若非程易十分看重他，是绝不会将守卫将军府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是！” 黎锋胸有成竹答应了下来。 只要有他在一日，便是一直苍蝇也别想飞进将军府！ 安排好所有事情后，程易捏了捏眉心，转身回了将军府。 推门进去卧房，程易一抬头就看到正警惕看向自己的翠柳。 见到来人是程易，翠柳也不由松了口气。 “你先下去吧。” 程易对翠柳挥挥手道。 翠柳依命退出了卧房。 程易上前走到床边，看着依旧处在昏睡之中的李丽质，褪去自己的外衣，躺在了李丽质的身边。 似是察觉到了程易的气息，原本睡得不大安稳的李丽质，不多时便将自己塞入了程易的怀中。 “睡吧，睡醒了就一切都过去了。” 程易轻抚李丽质瘦弱的脊背，满是心疼的低语道。 …… 长孙府。 “程易当真是这么与你说的？” 长孙无忌蹙眉看向长孙冲。 在长孙冲回来之前，他还并不知道李丽质中毒的事情。 “自然是将军的吩咐！” 看着长孙无忌狐疑的眼神，长孙冲哭笑不得地说道，他最担心的便是长孙无忌直到此时还误以为他对李丽质任何想法。 不过他心中也十分庆幸，长孙无忌实在足够冷静也足够理智，否则，若是叫程易知道长孙无忌的这个误会，恐怕他此生都无法加入神策军了。 眼见儿子一副无奈的模样，长孙无忌才总算相信了长孙冲的话。 “公主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长孙无忌又问道。 长孙冲想了片刻，说道：“将军与苏管家也并未言明，不过将军既然怀疑阴氏，那便定然有将军的道理。” 看着儿子完全一副以程易马首是瞻的模样，长孙无忌心情颇为复杂地叹了口气。 “因着阴弘智被杀，阴氏怕是早已经对程将军恨之入骨，加之被打入冷宫一事，恐怕阴氏早已经理智全无了。” 长孙无忌一边说着，一边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李世民对李丽质有多疼爱，莫说一个小小大明宫，便是整个大唐都是无忍不住无人不晓的，阴氏若非是得了失心疯，又怎么胆敢对李丽质下手？ “程将军还说了些什么？” 长孙无忌又问道。 长孙冲仔细回想一番，片刻后恍然道：“将军还派沈镇抚去了楚王府盯着。” 楚王李佑？ 长孙无忌心中暗道，看来，程易应该不止是怀疑阴氏一人。 就连那个因为李世民心存补偿，而提前封王的李佑，都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眯了眯眼。 “好，我这便入宫。” 身为长孙皇后的亲哥哥，有些事情确实他做起来要更加方便一些。 “父亲一切当心。” 长孙冲对长孙无忌说道。 刚刚站起身来，就听到儿子说出这样一句话，长孙无忌忍不住惊讶看向长孙冲。 看到长孙无忌的目光，长孙冲十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将军说过，叫我多关心关心父亲。” 长孙冲一双眼睛左瞟又看，就是不与长孙无忌对视。 长孙无忌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他实是没有想到，他的儿子有朝一日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与自己的相处模式。 “你这小子……” 长孙无忌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好在长孙冲脑袋上揉了一把，而后便出门去了。 从府中出来后，长孙无忌很快便联络到了自己在宫中的几个暗桩。 他安排的这些暗桩，其实也是早几年的时候，受李世民所托去保护李承乾与李泰的。 谁知，如今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居然会是因为李丽质。 待到长孙无忌入宫的时候，那几个暗桩已经将事情调查了个八九不离十，等他一入宫，便将整件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 听完暗桩所言，长孙无忌不由惊叹与程易的未卜先知。 “主人，这整件事情之中，还有一处十分蹊跷的地方。” 最后，其中一名暗桩如此说道。 长孙无忌蹙眉看向那暗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本章完) 第56章 她怎么敢! 第56章 她怎么敢！ 暗桩深吸一口气，小心揣度着开口。 “阴氏在宫中早已经陷入孤立无援之境，但却总有那么一个人，能将她的消息送去宫外，小的们先前也曾查过那人，却始终无法彻底查清那人的来历。” 无法查清来历？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 “继续查，我还就不信，他身后那人当真能将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好。” “是！” 又吩咐了暗桩几句后，长孙无忌便又匆匆出宫去了。 …… 临到夜里，带人在将军府中好好搜查、盘问了一番的黎锋，终于找到了那下毒之人。 收到消息的程易，从李丽质的卧房退出，一脸阴郁来到了前厅。 此时，将军府中的所有下人，都已经在程易的命令下，聚集到了前厅。 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程易的目光从面前那些下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森冷的目光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把人带上来吧。” 令人窒息的氛围下，程易轻声说道。 不多时，黎锋便提着一个年纪尚轻的小丫鬟，进入了前厅。 那小丫鬟显然是受了刑的，原本俏丽的脸蛋又红又肿，一双手也早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来到程易面前，黎锋一把将小丫鬟掼到地上。 “大人，下毒之人就是着贱人！” 黎锋上前禀道。 程易点了下头，挥退了黎锋。 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丫鬟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厅中众人一时间更是噤若寒蝉。 这小丫鬟他们都是十分熟悉的，平日里不仅活泼伶俐，还非常热心肠，在整个将军府都十分讨人喜欢。 更别说，她从一开始，便是跟随李丽质进入的将军府。 “背主在前，下毒在后，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半晌后，程易低沉且冰冷的声音在厅中响起。 原本倒在地上，看上去似是知觉全无的小丫鬟，在程易强大的威压下，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程易也认得这小丫鬟，从李丽质进府第一日起，他便察觉到这小丫鬟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自己。 先前，程易以为这小丫鬟只是不安分，便也没有当回事，只准备待他从突厥回来后，再将这不知道安分守己的东西赶出将军府。 谁知，这小丫鬟居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程易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已经出鞘的匕首。 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程易，还有他手中那把看上去便削铁如泥的匕首，所有下人都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小丫鬟自然也看到了程易的动作，她讷讷想要开口，却又犹豫不决。 “啊啊啊啊！！！” 就在小丫鬟还在犹豫的时候，忽地一道寒光闪光，扑面而来的匕首直接削掉了她的一只耳朵。 “叮”一声轻响，裹挟着利风而来的匕首，钉入了小丫鬟身后的青石板内，匕首旁边还落下一支血淋淋的耳朵。 原本气若游丝的小丫鬟，猛地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 眼前此景此景，让所以下人都吓白了一张脸。 “你犹豫一下，我便削掉你身上一个部件。” 程易冷冷说道。 黎锋面无表情上前，将程易掷出去的匕首捡起，送回到了程易手中。 “说！” 程易再次开口。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满含血腥杀戮之意。 小丫鬟不敢再犹豫，她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开始交待。 “是、是阴妃娘娘，她因为阴弘智的事情，早已经对将、将军怀恨在心，便在公主还未出、出嫁前将奴婢送去了昭明殿。” 说着说着，小丫鬟停下来粗重的喘了几口气。 豆大的汗珠从她颊边低落，被削掉一只耳朵的伤口，也在不断往外冒血。 “后、后来公主出嫁后，阴妃……阴妃娘娘便命奴婢监视将军与公主的一举一动……” 小丫鬟像是有些体力不支，若非两只手肘死死撑着，怕是在已经趴到了地上。 “将军离京前夕，阴妃娘娘便给奴、奴婢传来消息，叫奴婢……叫奴婢想方设法给公、公主下毒……” 果然…… 阴妃！ 程易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上一刻还完好无损的桌子，下一刻便直接化为了尘埃。 “李佑可知情？” 压下心头怒火，程易又问一句。 “不、不知……奴婢不知……” 小丫鬟牙齿不停打颤，身体也逐渐伏低。 程易嗤笑一声，看够了那小丫鬟的丑态之后，站起身来。 “黎锋。” 他懒懒对黎锋说道。 “将她送去楚王府，告诉楚王，这是他母妃的好心腹。” “是。”黎锋当即应下。 听到程易的话，小丫鬟猛地瞪大双眼，她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眼中飞快序满了眼泪。 “求将军放过奴婢！奴婢不是有心要害公主！将军饶命啊啊啊！！” 听着小丫鬟撕心裂肺的惨叫，程易烦躁地皱了皱眉头。 “让她闭嘴！” 闻言，黎锋一记手刀劈下，方才还在拼命求饶的小丫鬟，瞬间彻底昏死了过去。 黎锋提起小丫鬟正要往出走，就见到一名羽林军急匆匆跑了进来。 “禀将军！陛下与皇后娘娘来了！” 在他说话间，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程易视线范围内。 程易深吸一口气，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程易向两人拱手行礼。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皆是一脸焦急的模样。 “质儿如何了？” 李世民也不与程易客套，张嘴便直接问道。 程易道：“长乐已经没事了，眼下正在房内睡着。”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也是半个时辰前才知道了李丽质中毒的消息，两人心中焦急万分，眼见等不来程易，便自行出宫来了将军府。 听到程易这句话，两人方才安下心来。 随即，他们目光一扫，便看到了程易与黎锋和被他拎在手中，已经陷入昏厥的小丫鬟。 “云鬓？” 长孙皇后自是认得这小丫鬟的。 “程易，这丫头不是……” 长孙皇后犹疑不定开口，但其实她心中已经清楚了大半。 程易瞥了眼那小丫鬟，说道：“娘娘，给长乐下毒的正是此女。” 一听他这话，李世民哪里还能忍得住胸口怒火。 “居然敢下毒谋害质儿，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长孙皇后虽然也怒火中烧，不过她见程易似是还有话要说的模样，便扯了扯李世民的衣袖，示意他暂且冷静一些。 “还问出些什么了吗？” 李世民强忍怒火道。 闻言，程易便将方才从那小丫鬟口中问出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阴氏！” 李世民咬牙切齿道。 他曾经虽然也真心实意宠爱过阴氏，可那份宠爱却是建立在阴氏安分守己的基础上！ “她怎么敢！” (本章完) 第57章 绝不放过动手之人 第57章 绝不放过动手之人 眼见李世民一副急火攻心的模样，程易又继续道：“陛下，臣方才已经叫长孙冲请司徒大人暗中调查，臣以为，此事定然不是阴氏一人所为。” 李世民非常认同程易的想法。 “阴氏不过一介深宫妇人又早已经失势，这毒药她是从何获得，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派人送出宫，这些都存在巨大的疑点。” 两人又在将军府坐了一会儿，确定李丽质今日不会再醒之后，便又急匆匆回宫去了。 …… 楚王府。 “殿下！出事了！” 王府中，正准备熄灯休息的李佑，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李佑皱了皱眉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何时大声喧哗？” 他话音才已落下，就见府中下人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年轻女子，神色惊慌地跑了进来。 李佑脸色一僵，禁不住往前几步：“这是怎么回事！” 楚王府管家苦着一张脸看向李佑。 “殿下，此女是被神策军的黎锋送来的。” 神策军？ 黎锋？ 李佑的心砰砰直跳，一向以温和儒雅著称的他，居然差点儿没能维持住自己的面具。 程易知道了？ 看着那血肉模糊、不知生死的女子，李佑拢在袖子里的手，不由紧握成拳。 “殿下，这、这……” 楚王府管家并不知道内情，眼下忽然遇上这样的事情，难免心慌意乱。 他们楚王府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程易？ “本王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李佑拼命人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便命人将那小丫鬟押去柴房关了起来。 打发走其他人后，强撑许久的李佑，终于忍不住满头冷汗、双腿发软的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他本可以不那么害怕。 毕竟他可以保证，他那个已经疯了的母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的。 可是…… 李佑又紧了紧已经攥住的拳头，如果程易真的怀疑了他，那他又该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点向后推移，几乎整夜未能安眠的李佑，天色才刚一大亮，便神色委顿的出了府。 他一路形色匆匆赶到大明宫，刚准备入宫，便又忽地反应过来自己今天似乎有些太过冲动了。 李佑咬了咬牙，刚想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后面忽然传来一道笑意的声音。 “楚王殿下也要入宫吗？” 李佑僵硬地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程将军……” 他艰难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程易却毫无察觉一般，笑吟吟走上前来同他说话。 “楚王殿下，刚好我也要入宫请见陛下，咱们不如一道？” 眼见程易这副样子，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夜的李佑，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如果程易已经查到真相的话，必不会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不了，本王才想起来，府中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李佑，坦然看向程易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既如此，那就不耽搁殿下回府了。” 李佑也不愿同程易再多待片刻，一听他这话，便立刻转身打道回府。 在李佑一声轻松地离开时，程易却停在大明宫外，泛着丝丝冷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了他的后背。 才往前走了没几步，李佑忽然本能的察觉到一股杀气。 他猛地警惕回头向后望去，却见身后早已经没有了程易的身影。 李佑缩了缩脖子，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看着李佑步履匆匆走远了，站在高处的程易，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 太极殿。 程易刚一见到李世民，便将先前在宫外遇到李佑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李世民的脸色黑得厉害，却并未出现程易想象中的暴怒。 “臣以为，长乐中毒一事，必与楚王殿下脱不了干系。”程易直截了当说道。 李世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朕已经知道了。” 哦？ 这下轮到程易惊讶了。 “早些时候，辅机进宫把他查到的事情告诉朕了。” 李世民对程易说道。 虽然他已经对阴氏弃之如敝履，可李佑却终究是他的儿子，他怎么都没想到，李佑居然会利用阴氏对李丽质下手。 “昨日，辅机派人去查了阴氏，此事你应该是知晓的。” 李世民看向程易说道。 程易坦然地点点头。 “辅机查到，自从阴弘智死后，阴氏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平日里与你府上那个丫鬟往来消息的就是此人。” 李世民的语速十分缓慢。 “此人虽然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被辅机查到，他其实是李佑乳母的外甥。”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非常明晰了。 程易虽然暂不知晓李佑为何要对李丽质下此毒手，却也不妨碍他想要亲自对李佑出手，好给李丽质出上一口恶气。 “陛下，”程易抬起双眸与李世民对视：“臣不会原谅，也不会放过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无需程易明言，李世民心中已然再是清楚不过。 李世民沉默了下来。 当年亲历玄武门事变后，他始终担心自己的儿子们会走上自己的老路，闹出兄弟阋墙的丑事。 所以他对所有的儿子不能说是一视同仁，起码从未厚此薄彼。 可谁能想到，他千防万防，却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受到伤害的人，居然会是他的掌上明珠！ 理智与情感在李世民的脑中不断撕扯，让他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 他不愿女儿平白受罪，却也不忍心当真将李佑置于死地。 “陛下。” 程易再次出声。 李世民看向程易，有那么一瞬间，程易甚至从他看重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与懊悔。 “臣绝不会轻易放过对长乐动手的人。” 程易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李世民连连叹息道：“罢了，就随你去吧。” 李佑如今既然能够对李丽质下此狠手，那将来若他有朝一日当真得势，恐怕对付起其他兄弟来也更急啊不会心慈手软了。 “谢陛下。” 虽然对李世民先前的举棋不定略有不满，不过结果到底还是让程易满意的。 李世民苦笑着摆摆手，又道：“你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听到这话，程易略一挑眉，未再多留便转身离开了太极殿。 从大明宫出来，程易先是回府看了眼李丽质，随即便去了神策军大营。 不多时，程易赶到了神策军大营，刚一进军营便看到沈子和正急匆匆朝着自己走来。 “大人，属下正有事要与大人禀报。” 沈子和在程易面前停下脚步，开口道。 程易点了下头，先是吩咐一个将士将黎锋、秦善道他们叫来，随即便带着沈子和去了议事厅。 “可是在楚王府发现了什么？” 刚一在议事厅坐下，程易便直接问道。 (本章完) 第58章 楚王不在? 第58章 楚王不在？ 闻言，沈子和连忙点点头，说道：“属下探到，楚王李佑私设府兵上千人。” 原以为沈子和探到的消息，应当也与李丽质中毒一事有关，谁知竟会是这样一桩大事。 “李佑这是真的嫌自己命长吗？” 程易哼笑一声说道。 按照大唐律例，文武百官、王侯将相府兵一律不得超过300人。 沈子和沉默看着程易，等待程易接下来的命令。 “吩咐下去，今夜亥时，前往楚王府。” 片刻后，程易说道。 沈子和应下一声后，转身出了议事厅。 斗转星移，待漫天星空笼罩在神策军大营上方的时候，以往这个时候才刚刚结束一天操练的神策军，今天却是少有的寂静。 程易站在一时厅外，望着大营内已经列队而立的500名神策军将士，缓缓吐出一口气。 “大人，亥时已到。” 站在程易身旁的黎锋，忽然开口提醒了一声。 程易弯了弯嘴角，率领着这500名神策军将士，出发前往了楚王府。 刚一进入长安城，程易就迎面遇上了宵禁后，负责巡逻的一队金吾卫士兵。 “什么人！” 一名金吾卫士兵发现前面的动静，当即厉喝一声。 程易从阴影中走出，来到被月光笼罩的地方，而他身后的500名神策军将士，在未得到命令前，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着他的动作，一整队金吾卫都看清了程易的模样， “程大将军？！” 这一队的队正看到来人是程易，立刻从马上下来，疾步去到了程易面前。 刚一接近程易，他就悚然发觉程易身后暗处中，似乎还存在旁人的气息，可待他仔细去听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卢队正。” 程易笑吟吟同这名队正打招呼。 卢队正收回自己落在程易身后的目光，转而又看向了对方。 “程大将军这是……” 他不敢多问，却又不得不履行职责。 “我先前已经禀报过陛下，我今夜带人入城，是有要事要办。” 程易对卢队正说道。 卢队正瞳孔猛地一缩，心道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程易身后当真还有人！ “好好好，”卢队正忙把路让开，说道：“程大将军既有要事，那小人便不打扰将军了了。” 程易朝着他微微颔首。 “走！” 随着程易一声令下，原本还身处暗中的500神策军将士，这才从暗处走出。 卢队正满身紧张地看着他们，然而就在他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上一刻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下一刻却已经去到了距离数十丈之外的地方。 看到这一景象，卢队正登时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队正！” 又金吾卫士兵跑过来，胆战心惊地问了一句。 “程大将军也漏夜入城，到底要去做什么？” 看着不过片刻，便又已经恢复空无一人的街道，卢队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能知道。” 另一头，与卢队正作别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程易便刷领着神策军将士们抵达了楚王府。 “守住楚王府各个出口，万不能放走一个人。” 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程易便带着黎锋和沈子和朝着楚王府大门走去。 来到门前，黎锋上前敲门。 “什么人啊？”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道明显还带着睡意的声音。 随后，门内脚步声靠近，不多时，紧紧合着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睡眼惺忪的门房半眯着眼上下打量黎锋一眼，疑惑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这个时候来楚王府？” 李佑所做的那些事情，楚王府上下并无一人知晓。 先前因为阴弘智一事，阴氏虽然被一贬再贬，最终还被赶去了冷宫。 但或许是为了补偿，李世民便破格将李佑提前封了楚王。 而身为他兄长的李恪与李泰，却仍旧还只是平头皇子，并无任何分封。 不过，李世民到底还是理智的，他虽然给李佑封了王，却并不完全信任自己这个儿子，甚至楚王府从上到下所有下人，都是李世民一手安排的。 一来是担心有人暗中对李佑不利，二来也让李佑活在了李世民的掌控之下。 故而，李佑从不信任这些人，平日里在府中更是一副不争不抢、岁月静好地模样，一时间倒是也皆有这些耳目，成功瞒住了李世民。 只可惜，他错就错在不敢对李丽质下手。 “我，程易。” 程易往前一步，对那门房说道。 “我有事要见楚王殿下，事先已经禀报过陛下了。” 一听程易已经同李世民说过，门房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将楚王府大门彻底打开了。 …… “殿下，程大将军来了，说要要紧事情与殿下说。” 一间院落的卧房外，显然也是刚被人从梦中吵醒的管家，正一边敲门一边对房内的李佑说道。 等了一些时候，却仍旧没有听到里面动静的管家，想要推开房门一看究竟，却发现房门早已经被落了门栓。 “殿下！程大将军来了！” 管家抬高些声音，又朝着房内喊了一声。 然而，房中仍旧是一片寂静。 见状，管家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又侧耳听了片刻后，便急急转身往出走去。 “管家这是要去哪儿？” 才走了没几步，管家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道带着些戏谑的声音。 “程大将军！” 管家抬头去看，眼见来人是程易后，立马上前回禀。 “楚王殿下似乎不在房中了。” 管家压低声音对程易说道。 闻言，程易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凝的视线落在了几步开外的房门上。 “我且去瞧瞧。” 说着，程易便大步往前走去。 来到房门前，程易先是轻轻推了推房门，却见房门始终纹丝不动。 “将军，房门被人从里面落了栓。” 黎锋上前说道。 程易勾了勾嘴角，往后退了两步后，朝着黎锋歪了歪头。 黎锋会意，往前迈了一步，下一瞬便抬脚将面前的房门踹了个粉碎。 一阵巨响后，死无全尸的薄薄房门，四分五裂躺在了地上。 管家被惊了一下，却还是忍住心中惶恐，先所有人一步走进了李佑的卧房。 “程大将军！” 四下看了一圈，却为看到李佑半个人影后，管家终于慌了。 “我家殿下他、他不在房中啊！” 程易不由挑眉。 不在房中？ 可他分明在这房中听到，除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呼吸声。 程易眯了眯眼，朝着那虽然已经被极力掩藏，可在他听来却是意料之中的显而易见。 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程易朝着房中床铺所在的位置走去。 黎锋与沈子和也同样能听到另外的呼吸声，也就没什么反应，唯有管家一头雾水，但却又不敢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程易一路走到床边，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床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本章完) 第59章 给我一个理由 第59章 给我一个理由 “楚王殿下，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抓出来？”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之后，程易忽然开口说道。 他话音落下后，房间中那道属于另外一人的呼吸声，猛然间变得急促与粗重起来。 然而，程易视线范围那张床铺上，仍旧没有半分动静。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程易一边想着，一边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鸿鸣刀。 只见寒光一闪，锋利的鸿鸣刀，裹挟着猛烈的杀气，直直扎穿了床铺。 看着贴着自己的脸的漆黑刀身，躲在床板下面的李佑，瞬间被吓白了一张脸。 在看到这把刀之前，他一度以为程易先前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楚王殿下，还不出来吗？” 随着鸿鸣刀被抽出去，程易的声音再次在李佑头顶响起。 “下次，可没有这么幸运了。” 李佑显然非常清楚程易这句话的意思，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还不现身的话，下一次，这把刀就会直接刺入自己的身体了。 李佑咬了咬牙，挂着满头冷汗，颤抖着按下了手边的一道开关。 一直盯着床板的程易忽然嘴角一翘，随即便往后退了一步。 在他的注视下，先前一动不动的床板，随着一道轻微的响动，缓缓升了起来。 “楚王殿下。” 看着随着床板升高，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佑，程易笑意愈胜了。 李佑满头冷汗，狼狈不堪从暗格中爬了出来，脸上挂着既惊恐又愤怒的表情。 “程易……” 李佑咬牙切齿叫出程易的名字。 程易哼笑一声，而后便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在管家震惊的目光下，黎锋几步走到不愿动作的李佑面前，一把将人抓住跟在程易身后往外走去。 此时的前厅中，已经挤满了楚王府的人。 上至李佑的王妃、妾身，下至府中洒扫下人、粗使婆子。 程易大喇喇走进灯火通明的前厅，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坐在了前厅的主位上。 “把楚王殿下带上来吧。” 程易的声音不算高，可仅一句话，便叫原本还有些杂乱的前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身形狼狈的李佑，被面无表情的黎锋扯了进来。 李佑低下头去，整张脸都被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想必，大家应该都很疑惑，本将军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楚王府。” 眼神讥诮地瞥一眼李佑，程易的目光，从在场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 “或许你们知道，本将军的夫人，几日前忽然身中剧毒，险些丧命的事情。” 程易淡淡说道。 此话一处，厅中一部分人登时脸色大变。 李丽质中毒的事情，虽未大肆宣扬开来，但作为皇亲国戚的他们，多少还是窥探到了一些消息。 “程大将军此话……”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个未施粉黛的女子往前几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程易认得这女子，知道她是去岁才与李佑成亲的楚王妃。 “见过王妃。” 程易嘴上虽说着恭敬的话，身体却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表情也十足的睥睨。 楚王妃抿了抿嘴，继续道。 “程大将军莫不是怀疑，长乐公主中毒一事，与我楚王府有干系？”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失笑出声。 旋即，他的目光落又落在了李佑的身上。 “王妃问我做什么？这事儿，楚王殿下可比本将军清楚多了。” 听到程易这话，楚王妃哪里还能不明白。 她猛地扭头看向李佑，深夜被忽然吵醒的她，不仅未施粉黛，甚至连衣裳、发丝都有些散乱，但她看向李佑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殿下。” 楚王妃几步走到李佑身边，双眼直视自己的丈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王妃也是出身于公卿世家的大家小姐，自然不会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忍气吞声。 李佑满脸阴郁看了眼楚王妃，并没有说话。 他从未将这个女人放在过眼里。 看着这夫妻俩剑拔弩张的模样，程易哼笑一声，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 “啊啊啊！！！” 一道声嘶力竭的惨叫，顿时划破夜空。 被削掉一条胳膊的李佑，霎时间惨白了一张脸，他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胳膊，身体颤抖得像打摆子似的看向程易。 “程易，你……” 钻心的剧痛不断侵蚀着他，让他连继续站着都得拼尽全力，更遑论顺顺当当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怎么？” 程易笑眯眯看着李佑。 如果说方才被削掉胳膊时，李佑还只是狂怒，那现在的他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 程易一手拎着鸿鸣刀，歪头看着李佑哆哆嗦嗦向后退去。 “别、别过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李佑的额头不断落下，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随手都有可能陷入昏厥。 猩红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淅淅沥沥流了一地。 程易只看着李佑，脚下没有半分动作。 “怕了？” 他站在原地，笑吟吟看向逐渐无法支撑的李佑。 终于，失去一条胳膊的李佑后退了又退，可失去平衡的他，最终还是“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程易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挪去。 “本、本殿下怎么会怕你！” 尽管已经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李佑却仍旧还在嘴硬。 程易懒得与他废话，沉默半晌后又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吓了李佑一个毛骨悚然。 “别过来！你别过来！” 李佑一边手脚并用往后退，一边惊恐大喊。 “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李佑屁滚尿流的模样，成功取悦了程易。 “放过你？” 程易将鸿鸣刀收回鞘中，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此时，楚王府中早已再无一人敢在开口，所有人都在面前的情形下噤若寒蝉，唯恐自己发出一道多余的声响，便会成为程易的刀下鬼。 “给我一个理由。” 程易好整以暇坐下，面无表情问道。 李佑被吓傻了，听了程易这么问之后，居然当真开始绞尽脑汁。 他满含惊惧的目光，一次次从程易身上扫过，对方身上的慑人的气势，让他始终不敢将目光久留。 (本章完) 第60章 你得好好活着 第60章 你得好好活着 半晌后，李佑终于冷静下来，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彻骨的恐惧。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足以让程易放过自己的理由。 且不说程易与阴弘智的旧怨，但就他给李丽质下毒这一条，都足以让程易将他碎尸万段了。 “我、我……” 李佑强撑着开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中，逐渐升起无法遏制的绝望。 “想不出理由吗？” 程易冷笑一声，手中的鸿鸣刀又再次发出蜂鸣声。 “有！有！” 顾不得自己淌血不止的断臂，李佑状若疯癫地大喊出声。 “我、我是长乐的哥哥！她一向、一向最看重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她绝、绝不忍心叫我去、去死……” 绞尽脑汁的李佑，终于想出一个还算站得住脚的借口。 可惜，他不提李丽质还好，他这么一提，原本被程易压制住的怒火，又重新勃然而出。 “你竟还敢提长乐的？” 程易猛地站起身，他几步走到李佑身边，一把将倒在地上的李佑扯起来，钳着对方的脖子把人拎了起来。 胸腔的空气飞快流逝，被拎到半空的李佑扑腾着自己的双腿，想要挣脱程易的钳制，可他又如何能是程易的对手？ 抬眸看向脸色逐渐青紫的李佑，程易的眼中只剩一片浓烈杀气。 “你怎么敢！” 言罢，程易又狠狠将李佑掼在了地上。 “噗！” 被摔倒地上的李佑，登时便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出气多进气少的爬在地上，恨不能立刻消失在程易的面前。 “细细想来，阴氏还真是给她弟弟生了个好外甥。” 程易冷笑着说道。 早在查清楚李佑便是给李丽质下毒的罪魁祸首后，程易就也顺便查清了，李佑到底为何要给李丽质下毒。 李佑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是为了给阴弘智报仇。 听到程易的话，李佑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你该不会以为，如果阴弘智活着，他就能将你保上龙椅吧？” 程易满是讥诮说道。 李佑剩下的那只手紧握成拳。 不得不说，在阴弘智出事、阴氏还深受李世民宠爱的时候，他确实生出过这样的想法。 不，是阴弘智已经怂恿过他不知多少次。 而他虽然明面上从未回应过阴弘智的话，可他却已经实实在在动了心。 每一个皇子不想成为下一个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人。 所以在阴弘智身死之处，他才会脑袋一昏就做出那样的糊涂事。 看着陷入回忆往昔模样的李佑，程易冷哼一声。 旋即，鸿鸣刀再次刀锋出鞘。 “啊啊啊啊！！！” 又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惨叫声后，厅中众人猛然看到，李佑的一整条腿已经被程易横刀斩下。 至此，倒在血泊中的李佑，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李佑的脸色更白了，失去一条胳膊一条腿让他痛不欲生。 “杀、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李佑声音干哑的痛苦嘶吼。 程易收刀回鞘，听到李佑但求一死的话，不由嗤笑一声。 “杀了你？” 程易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想得美。” 李佑猛地睁大眼睛，脸色惨白、满头冷汗的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程易。 他从未想过，程易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是…… 对于失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的他来说，活着会比死了更加痛苦。 “你得好好活着。” 说着，程易又将目光挪向了厅中楚王府的其他人。 “我会时常派人来楚王府，你们且照顾好楚王殿下，若他出了什么事，我就让整个楚王府给他陪葬。” 撂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在众人胆寒心惊的目光下，带着黎锋与沈子和离开了楚王府。 待到程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楚王府，众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有反应快的，已经差不多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看来，这位程大将军就是要留着楚王的性命，却又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楚王妃。 她冷冷看了眼在程易走后，便陷入昏厥的李佑后，一言不发回了自己的院子。 事到如今，她必不能再继续当这个楚王妃了。 “快！快去宣太医！找大夫！” 等到楚王妃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之后，厅中下人们才终于恍然回神。 他们奔走呼嚎着，生怕李佑就此失血过多而亡。 想起程易离开前的那道森冷目光，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若真叫李佑死了，那接下来要死的人就会变成他们了！ 顿时，楚王府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之中。 …… 翌日。 程易夜入楚王府，将楚王打成废人的消息，在长安城中不胫而走。 还不到正午，这件事情便已经被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太极殿。 一夜未睡的李世民，脸色十分难看。 “楚王眼下如何了？” 李世民揉着眉心问道。 一早便奉命前往楚王府，才刚刚回来的大太监，想起自己先前见到李佑时候的场景，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启禀陛下，楚王殿下他……” 大太监吞咽一下，在李世民的注视下，继续磕磕巴巴道。 “程大将军斩去了楚王殿下的一条胳膊、一条腿，老奴瞧着，楚王殿下怕是不中用了……” 大太监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李世民的脸色。 生怕一个天子震怒，便与程易翻了脸。 听到大太监的话，李世民先是一怔，之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大太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不少。 他很喜欢程易，也看出来在这件事情闹出来之前，李世民也很喜欢程易。 可他实在不敢肯定，在听完程易是如何对待李佑之后，李世民还能毫无隔阂的继续喜欢程易。 李世民沉默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忽然又问了一声。 “程易呢？” 大太监忙道：“程大将军已经回了将军府，眼下正守着公主殿下呢。”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楚王妃呢？” 李世民又问道。 大太监心头一跳，却不知该不该说，不过当他犹豫片刻后看到李世民不悦的表情后，还是据实回禀道：“楚王妃欲与楚王殿下和离。” 和离？ 李世民忽然哼笑一声。 对于楚王妃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已经了然于胸了。 “你先下去吧。”李世民又道。 大太监偷瞄了李世民一眼，却没能看出来李世民眼下到底心情如何，只能轻道一声：“是。” (本章完) 第61章 你当真不怕? 第61章 你当真不怕？ 待到大太监的脚步声远去后，李世民才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也有些辨不分明自己现在究竟是何种心境。 依照常理来说，程易用如此狠辣的手腕对待他的儿子，他对程易该是愤怒的，可从方才到现在，他心中非但没有分毫愤怒，反而觉得程易就该是这样的人。 李世民深深叹了一声。 无论如何，李佑从今日起就是个废人了。 看来是无法再继续栽培了。 非是李世民冷血无情，而是作为一国之君，他所思所想总要比旁人更多一些才行。 在此之前，他也曾想过，将李佑栽培成一代贤王，让他今后能够尽心辅佐李承乾。 可惜，这个目的如今却已经夭折。 既然李佑已经不得用，那他就必须再在自己其他儿子里面，挑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李世民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忽然，一道人影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李世民不由皱起眉头。 若非逼不得已，他实在不愿冒险启用拥有杨家人血脉的那个儿子。 …… 将军府。 “将军！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正在用午饭的程易，忽然听到从外传来的一道惊呼声。 他猛地站起身来，下一瞬便已经出了饭厅。 没用多长时间，他便已经进到了清涧院中。 而方才急奔去叫他的翠柳，还在气喘吁吁往回跑的路上。 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程易刚一进入房间，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此时正站在窗边，望向外面的李丽质。 “长乐。” 程易几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李丽质揽入怀中。 李丽质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安心靠在了程易的胸膛上。 “你才刚醒，当心着凉。” 程易说着，便将李丽质打横抱起，又放回了床上。 李丽质莞尔一笑，目光却总在窗边流连。 “夫君，我先前以为，我撑不过了。” 李丽质靠在程易胸口，声音再是轻微不过得多说。 她才刚醒，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的她，到底还是有些气虚。 听到李丽质这话，程易落在她肩上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力气。 李丽质笑笑，又道：“可是，我撑过来了。” 退出程易的怀抱，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 虽然只短短一天未见，她却好像觉得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 李丽质抬起手，轻轻抚上程易的脸颊，感受着从程易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 “夫君，我舍不得丢下你。” 闻言，程易的眼底不由染上一丝红色。 他复又将李丽质揽入自己怀中，沉声道：“没有人能将你夺走。” 听到程易的话，李丽质嘴角的笑容愈胜。 到底甚至还未痊愈，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李丽质便又再次昏昏欲睡起来。 程易先是哄着李丽质睡下，之后便叫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的太医进了房中。 “太医轻声些，莫要吵醒长乐。” 程易特意对太医嘱咐一句。 太医忙道：“程将军放心，老夫省的。” 就在程易准备继续守着李丽质的时候，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将军，匡寺卿来了。” 听到这话，程易将翠柳叫进房中守着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程易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前厅中。 见到程易过来，匡书来立刻大惊小怪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个够。 “匡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程易好笑地问道。 匡书来啧啧称奇道：“你还不知道，楚王府的事情已经闹到满城皆知了，我还当陛下要唯你是问了呢！” 在确定程易确实无虞后，匡书来也终于安下心来。 程易失笑着摇摇头，说道：“匡大哥怎么会担心这个？陛下又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匡书来却满脸凝重叹了口气。 “陛下就算再明事理，你伤得那人也是他亲儿子，我只担心此事怕是没这么容易了结。” “哦？” 程易不由挑眉。 眼见程易一副状况外的模样，匡书来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还不知道吧？御史台的人已经准备就楚王一事，狠狠参上你一本了！” 这倒确实是程易没有想到的。 “魏征那家伙也是，御史台明明就是他的地盘，他却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住，真是没用极了！” 匡书来又愤愤说道。 “我如何没用极了？” 一道明显不悦的冷硬声音响起。 程易与匡书来一道扭头去看，就见阴沉着一张脸的魏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前厅门口。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人戳穿，匡书来十分尴尬的转开了脸。 魏征也不打算与他计较什么，同程易颔首示意后，便抬脚进了前厅。 “看来，你已经知道御史台准备参你的事情了。” 魏征意有所指的说道。 匡书来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并不打算说话。 程易点了下头：“是，匡大哥方才已经对我说了。” 听到这话，魏征也不由叹了口气：“我虽然已经尽力约束，但显然，并非所有御史都愿意听我的好言相劝。” 程易却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魏大夫不必担心，陛下不会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的。”程易说道。 听到程易这话，魏征不由一怔。 不过，他旋即便也明白过来，确实，依照程易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功绩，还有李世民对他的一众，寻常一些小打小闹确实已经伤不到他了。 “我听说，你砍掉了楚王的一条胳膊一条腿，此事可当真？” 魏征又问道。 听到魏征这么问，程易点了点头，而后坦然望向自己的两位好友。 “你……” 匡书来又急了。 “你就当真不怕陛下他——” “匡兄，慎言！” 魏征面无表情打断了匡书来的话。 匡书来虽然又翻了个白眼，却也未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程易是真正知道，这两个人定然是已经和好了。 “好了。” 程易郑重对两人说道。 “你们放心，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对于自己真正认定成为朋友的人，程易从来都不吝于自己的耐心。 他愿意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向他们保证，自己真的不会有任何危险。 (本章完) 第62章 主动出击! 第62章 主动出击！ 在李丽质甚至大好之后，挂心她许久的长孙皇后，到底还是求了李世民，将李丽质叫回宫中住了一段时间。 冬至这天，李世民特意将程易叫入宫中，同长孙皇后与李丽质一道吃了顿冬至饺子。 用过午膳后，李世民留下李丽质陪长孙皇后说话，与程易去了太极殿。 “昨日，营州刺史送回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折。” 进入太极殿刚一落坐，李世民便对程易说道。 程易闻言，挑眉看向李世民。 “奏折里说，”李世民缓缓道：“倭国似有与高句丽结亲的打算。”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皱起了眉头。 “臣听闻，倭国这些年并不算老实，虽然派了遣唐使来，却始终虎视眈眈。” 程易说道。 李世民冷笑一声。 “不止倭国，高句丽这些年，也属实实在未曾安分过。” 程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初这江山还是隋朝的时候，高句丽就是大隋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后来随着隋朝覆灭，高句丽借口朝内局势已稳，脱离了大唐的辖制，但这几年来却始终伺机想要颠覆大唐江山。 “一朝为奴，他们怕是还未脱了奴性。” 程易冷冷说道。 李世民先是一愣，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那高句丽怕是当惯了奴才，到现在还没能清醒过来！” “不过……” 程易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倭国选择在这个时候与高句丽联姻，他们的目的怕是并不单纯。” 他说道。 李世民也收起笑脸。 “确实如此，否则营州刺史也不会送回那封八百里加急。”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程易便知道他之后还有话要说便未出声，只静静看着李世民。 “营州刺史在奏折里说，近来高句丽频频派人滋扰营州，但只要他派兵出击，那些高句丽人又不恋战，很快就撤退了。” 李世民说着，眉头也越蹙越紧。 “又来骚扰，又不打……” 程易心中也觉得甚是不大对劲。 “陛下。” 思量片刻后，程易毅然决然对李世民说道。 “臣请命率领神策军前往营州城。” 听到程易这话，李世民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面带疑惑看向了程易。 “你当真要去？” 程易点点头，说道：“高句丽既然已对我大唐存了试探之心，那日高句丽与倭国联姻后，想必就会有所动作了。” “所以……” 李世民逐渐了然。 程易扬起一抹笑意，说道：“陛下，臣一向喜欢主动出击。” 先前那几场战役，无一不是因为情报来得太迟，才让程易不得不只能被动反击。 今次，他便要主动出击一次。 “你决定了？” 李世民又问一次。 他虽然已经明白了程易的一起，却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番。 程易双目直视李世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笃定。 眼见如此，李世民也未再多问，只道：“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这是你与长乐成婚后的第一个年。”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愣了一下，他先前倒是确实没有想到这里。 “朕的意思是，你与长乐既然已经成亲，那你远征的事情，总要与她说上一声才是。” 李世民说道。 程易深吸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李世民，说道：“陛下放心，臣不会瞒着长乐的。” 这日，从宫里回到将军府后，程易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丽质。 他并未事先与李丽质说他的想法，担心李丽质会因为顾忌他，而不将心里话说出来，他不愿意李丽质一丝一毫的委屈。 “夫君去吧。” 让程易没想到的是，他话音才刚落下，李丽质便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程易愣了愣，又道：“这是我们成婚后的第一个年，你当真不需要我陪着你？” 李丽质眼含深情地望着程易，同样看到了程易眼中的情深。 “我与夫君有一生一世要过，可边陲百姓却没有那么多时间。” 李丽质看着程易，郑重其事说道。 自从与程易成婚后，李丽质便好像一夜之间，从当初那个还有些冒冒失失的丫头，变成了贤良淑德的将军夫人。 “而且，”李丽质表情忽然又变得狡黠起来：“我看得出来，夫君也是想去的，对不对？” 程易不由失笑出声，他一把将李丽质揽入自己怀中。 “果然瞒不过你。” 李丽质靠在程易怀中，听着耳中传来的沉稳心跳。 “夫君，不必顾虑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长安城、咱们家，一切都有我。” 一夜安眠。 翌日一早，程易早早醒来，便直接入宫去见了李世民。 在得知李丽质也支持程易之后，李世民既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心疼起自己的女儿。 “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对程易说道。 “叫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好好见识见识我大唐的威仪，见识见识神策军的厉害！”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程易声音铿锵对李世民说说道。 随后，君臣二人又商议了一些时候的出军事宜，程易便又在正午前出了宫，去往了位于城外的神策军大营。 程易刚一进神策军大营，天上便簌簌落下了雪花。 在一片大雪纷飞之中，程易将即将出兵营州城的消息，告诉了黎锋等人。 不出他所料，他话音才刚落下，就见黎锋、秦善道等人，登时便都兴奋了起来。 “大人，咱们是又有仗能打了吗！” 黎锋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问道。 程易无奈笑着摇摇头，这普天之下像这样对打仗如此热衷的，恐怕也只有一个神策军了。 “是。” 程易含笑应了一声。 “大人！属下这便派人先前前往营州！” 沈子和迫不及待说道。 “咱们的将士，定能将那高句丽与倭国到底有什么勾当，查个一清二楚！” 程易自然无不答应。 得到程易的首肯之后，沈子和便立刻离开议事厅去安排了。 本想只想与他们商议出兵事宜的程易，只好耐心等着沈子和回来。 还好，沈子和也并未让程易等太久。 不到一刻钟的事情，安排好所有事情的沈子和，便又急匆匆回到了议事厅。 (本章完) 第63章 当真是神策军? 第63章 当真是神策军？ 一个月后，从长安城出发的神策军，5万神策军将士在程易的率领下，趟风冒雪抵达了营州城。 立于营州城外，程易看看不远处城门紧闭的营州，又转头而抬头望向城门楼上。 不对劲。 程易心中暗暗思忖。 先前营州刺史既然已经送了奏折给李世民，就说明他定然已经做好了防备。 可现在…… 程易眯了眯眼，眼中神色变幻不止。 看来这一个月之内，应该发生了什么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否则，营州城又如何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思及此处，程易又给候在自己身边的沈子和使了个眼色。 沈子和立刻会意，朝着程易略一颔首。 旋即，甚至自马背上一跃而起，腾挪间便朝着营州城的城门楼飞快掠去。 就在此时，一支不知从何处被射出的冷箭，径直朝着沈子和扑面而去。 沈子和的身形在半空中略一凝滞，躲过那支冷箭后，未几便站在了看上去空无一人的城门楼上。 “什、什么人？” 一道有些微弱的声音忽然落入沈子和耳中，他扭头看去，就见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士兵，正拄着一杆红缨枪站在不远处，满眼戒备地看着自己。 “你又是什么人？” 沈子和蹙眉问道。 那士兵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警惕道：“我乃营州城守军！你究竟是什么人！” “神策军镇抚，沈子和。” 沈子和面无表情与那士兵直视，淡淡说道。 一听这话，那士兵立刻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想要上前，却又不敢确定面前这人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沈子和倒也没有在意这士兵的狐疑，他走到城墙边上，朝着城内看了一眼。 此时正值傍晚，偌大一个营州城中，却连一个人影都不曾出现，满目皆诗萧条景象。 见到此情此景，沈子和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你当真是神策军？？？” 士兵又问了一边。 沈子和点了下头，又抬手指向城外：“你若不信就看一眼城外，我家大人也来了。” 听到他这话，士兵虽然仍旧满心狐疑，却还是小心翼翼走到了城墙边，探着脑袋朝着城外望了一眼。 正在城外等着的程易，不期然便与那士兵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了。 “果然真是程大将军！” 看到程易之后，士兵喜出望外的惊呼一声。 紧接着，他惊呼喜极而泣地朝着城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拼命大喊。 “开城门！程大将军来了！神策军来了！快把城门打开！” 随着士兵的喊声，城下已经做好拼死一战准备的城内守军，无一不惊愕连连，旋即城下便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 不多时，等在城外的程易，就看到不远处原本紧紧关着的城门，缓缓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眼见城门拉开不到一半，又忽然没了动静，程易眉头一皱，便策马奔了过去。 果然，他一过去，就见城内负责开城门的士兵，已经浑身脱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他准备命人上前开门的时候，就见已经从城门楼上下来的沈子和，稍一用力便将那扇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门彻底拉开了。 “小的见过程大将军！” 待到城门被打开后，甬道中的数十名城内守军，纷纷向程易下跪行礼。 程易轻叹一声，他从马背上下来，亲自将其中一人扶了起来。 “起来说话吧。” 等这些士兵都站起身后，程易才又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将军，”一个士兵上前一步，泫然欲泣道：“一个月前，高句丽人忽然发兵营州城，这一个月来，营州城已经遭受过高句丽人六次攻城了。” 听到这话，程易的眉头猛地皱起来。 他先前倒是没有想到，高句丽居然当真会有对营州城动手的胆子。 城门口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程易打断那士兵的话头，命神策军在城外安营扎营后，便与那些城内守军进城去了。 此时，在听说是神策军来了的营州城百姓，纷纷打开家门走上街头。 在他们当真见到程易之后，自然个个都是一副欣喜万分的模样。 “程大将军！！!” “果然是程大将军来了！！！” “营州终于有救了！！！” 随着百姓们的欢呼声，程易与那些城内守军，去往了刺史府。 “城门楼上为何会空无一人？” 走在路上，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先前说话那士兵苦着一张脸说道：“大将军有所不知，高句丽几次宫城后，营州城内守军已经所剩无几。” 听到这话，程易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跟在自己身侧的士兵。 眼见他一副蓬头垢面，眼中满是红血丝之后，心下当即了然。 “继续说。” 程易示意道。 那士兵马上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昨日，高句丽人对营州城发动了第六次宫城，小的们拼死抵抗，才总算守住了营州城，可是……” 说话间，那士兵原本就不满红血丝的眼睛，登时变得更红了。 “可是什么？” 程易顺着问了了一句。 “刺史大人身先士卒，最后、最后……” 那士兵忍不住掉下泪来，话也没有说完。 不过，程易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在此时，入目皆是一片白色的刺史府，出现现在了程易的面前。 “进去看看。” 程易停下来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旋即便朝着刺史府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刺史府内已经挂满了白幡，一副棺木被当当正正摆在了院中。 算不得大的前院中，许是因为前来吊唁上香的人太多，此时仍是一副烟雾缭绕的模样。 “您是……” 看到程易进来，刺史府管家忙迎了上去。 只是他先前从未在营州城内见过程易，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认出来程易。 “王管家，这位是程大将军。” 先前那士兵立马上前引荐。 “程大将军……？” 听到那士兵的话，王管家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程大将军？！” 看着震惊万分的王管家，程易轻轻点了下头。 “我去上一炷香。” 程易说道。 王管忙不迭点着头让开了路。 从刺史府出来后，程易便直接出城回了神策军大营。 (本章完) 第64章 有敌来袭! 第64章 有敌来袭！ 是夜，黎锋、沈子和还有秦善道等几人，齐聚于主帐内。 营州城如今的情况并不算好，城内守军所剩无几，粮食怕是也早已经岌岌可危。 虽然不知高句丽为何忽然会对营州城出手。 但是，如果不是他们来得够及时，恐怕营州百姓与守军要面对的困境，就不只是高句丽人的攻城了。 “大人，属下觉得有件事情非常蹊跷。” 众人都落座后，沈子和率先开口说道。 闻言，程易便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沈子和的身上。 “什么事情？” 程易问道。 沈子和蹙眉思量片刻，而后说道：“依着常理来说，比起营州城来说，辽州城才是距离高句丽更近的城镇，高句丽人为何会放着辽州城不动，非要舍近求远来营州城？” 其实，沈子和问起的这件事情，程易也曾有过怀疑。 “你先前派到营州城的人，可查出些什么事情了吗？” 程易没有回答沈子和的问题，转而又问了一句。 沈子和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正是属下要与大人说的。” 程易点了下头，示意沈子和继续说下去。 “据查，营州刺史早在初见高句丽与倭国图谋不轨的端倪时，便已经命人给辽州刺史送了信去，可不知为何，辽州刺史竟始终未曾给过回信。” 沈子和看着程易说道。 “后来，营州刺史又断断续续给辽州刺史送了几封信去，起初还未有任何异常，可后来，那写信竟无一例外都未能进到辽城州中。” 听到沈子和这话，程易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辽州刺史……” 如果程易没有猜错的话，这整件事情中最蹊跷的，便是那位辽州刺史了。 “你们有人知道辽州刺史的底细吗？” 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帐中安静了片刻，就在程易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长孙冲忽然开口了。 “将军，咱们出发之前，属下父亲曾同属下提起过那个辽州刺史。” 听到这话，帐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挪到了长孙冲的身上。 忽然获得了所有人的瞩目，长孙冲紧张得滚了下喉结。 “父亲对这个辽州刺史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还是说了一个他听过的传言。” “什么传言？” 程易问道。 长孙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父亲说，早在这位辽州刺史还在长安城为官时，便有与他不和的人调查过他的底细。”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长孙冲说话。 “可那些人查来查去，都没能查出些什么要紧东西，就在那些人准备放弃的时候，长安城中忽然冒出来一道流言，说那位辽州刺史的父亲，其实是个高句丽人。” “高句丽人？” 程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长孙冲点点头，又道：“据说，将这个消息散布出来的人，正是他的母亲，好像是当初他出生之后，他父亲便抛弃了他生母，将他带回了高句丽。” “既然带回了高句丽，他怎么又会出现在大唐？” 程处嗣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长孙冲叹着气摇摇头，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就连长孙无忌都不大清楚。 “那关于他父亲的身份，可有人查过？” 程易又问道。 长孙冲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当初确实有人动过这个心思，可每当有人想查他父亲底细的时候，就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各种各样的意外？” 程易疑惑问道。 “有些是忽然被查出罪证不是被杀头就是被流放，有些则是忽然遭遇了杀身之祸，时间一久，便也再没有人去查他了。” 长孙无忌看向程易，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越查不出来才越蹊跷。” 秦善道忽然说道。 程易摸摸下巴，忽然发出一道轻笑声。 “看来，这位辽州刺史的身世可能当真会非常有意思啊。” “大人想查？” 黎锋瞬间了然程易的心思。 “自然是要查的。” 程易淡淡说道，不知为何，听完方才长孙冲的话之后，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颇有些不着边际的猜想。 “那属下这便派人前往辽州城。” 黎锋当即便起身说道。 程易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来。 “不急，反正咱们眼下已经到了营州城，若那高句丽人再不来便也罢了，若他们胆敢再来，自然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程易对众人说道。 “还有，如今已经入冬，可我见营州城百姓与将士身上，大多还只穿着单衣，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先为他们凑够过冬的粮食与衣物。” 众人立刻应了下来。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程易便叫众人都先行退下了。 夜里的营州城，还是很冷的。 因着刚下过一场雪的缘故，营州城的气温陡然降下了不少。 夜里，若是不多放两个炭盆，帐篷中几乎已经难以驻足。 翌日。 天才刚蒙蒙亮，神策军将士们便都已经在黎锋几人的率领下，各自前往了周围城镇，为营州百姓们借调衣物与粮食。 就这样过了整整三天，各路离开的神策军，才又终于返回了营州城。 早早收到消息的营州城百姓，一早便走出家门去了城门口。 看着满载而归的神策军，已经节衣缩食不知多长时间的营州百姓，终于喜极而泣。 而在他们心目中，程易的地位也已经变得至高无上。 就在神策军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挨家挨户去给百姓们分发粮食与衣物的时候，南边城门楼上的警钟忽然被人敲响了。 “铛——铛——铛——” “敌袭！！！敌袭！！！” 洪亮的钟鸣声和瞭望兵的大声疾呼交织在一起，延绵不绝地回荡在营州城上空。 听到声音，程易脸色一变。 旋即，他的身影登时便消失在了原地。 其百姓们见状，一时间那面再次惶惶不安起来。 而黎锋、沈子和等人，也早在程易刚刚离开的时候，便也已经紧随其后朝着城门楼所在的方向掠去了。 “大人！” 城门楼上，稍晚赶到的黎锋几人很快去到程易身边。 顺着程易落到远处的视线看去，他们果然就看到一支看上去约1000人左右的高句丽军队，正策马朝着营州城狂奔而来。 (本章完) 第65章 就凭你也配? 第65章 就凭你也配？ “黎锋！” 程易忽然轻喝一声。 黎锋立刻上前半步，站到程易身边等到他的下一个号令。 “立刻派人前往辽州城，把辽州刺史给我查他个清清楚楚。” 程易说道。 “是！” 虽然有些意外程易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让他去查辽州刺史，黎锋还是立刻应下，旋即便飞快下了城门楼。 “将军，高句丽狗贼就要过来了。” 秦善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高句丽军队。 程易冷笑一声。 “既来了，就别走了。” 话音刚一落下，程易的身影便从高高的城门楼上一跃而下，眨眼间便已经稳稳在地面上站定。 “走！” 沈子和大喝一声，随后便带着秦善道几人，跟随着程易跳下了城去。 就在他们刚刚落地的时候，一道破空声便已经席卷而来。 看到这支羽箭，程易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而后，他闪身避过那只利箭，以常人难见的速度，朝着对面奔腾而来的高句丽士兵冲了过去。 “杀！！！” 还不等程易靠近，冲杀而来的千名高句丽士兵，便已经发出了震天彻地地喊杀声。 “来得正好！” 自从祭拜过营州城刺史后，程易心中就憋着一团没能发泄出来的怒火。 今天出现的这些高句丽士兵，无疑成为了程易发泄怒火的首要目标。 眼见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为首的高句丽将领眸中阴狠毕现，他一边策马向前，一边抽出眼见佩刀，大喊着朝程易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 奈何，程易并没有留给他更多的时间。 被忽然飞身而起的程易一脚踹下马背，高句丽将领惨叫着向后飞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程易刚刚那一脚，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所幸，在他飞出去的同时，跟在他身后的高句丽士兵便已经勒紧了缰绳，否则，他恐怕顷刻间便会葬身马蹄之下。 “你是何人！！” 高句丽将领捂着剧痛的胸口，在士兵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来，他对程易怒目而视，哑声喝问道。 他们先前已经来过营州城数次，却没有哪次遇到过想程易这般厉害的人物。 “凭你，也配与我家将军说话？” 说话的同时，手持四棱金装锏的秦善道，便已经率先冲了上去。 奔袭而来的高句丽士兵被突如其来的秦善道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个身处前方的高句丽士兵，甚至连佩刀都来不及抽出，便已经命丧秦善道锏下。 刺目的猩红跃然而出，先前还凶神恶煞的高句丽士兵，眼下已经气息全无倒在了地上。 蔓延而出的鲜血，很快便在他们身下汇聚成了一道血泊。 见状，程易哼笑一声，旋即便手提鸿鸣刀冲了上去。 眼见程易朝着他们杀来，高句丽士兵立刻紧绷起神经，聚精会神准备与对方大战一场。 只可惜，无论是程易还是秦善道他们，都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随着一道道血花喷出，越来越多高句丽士兵在惨叫声中倒下。 侥幸还未被杀的高句丽士兵，直到此时才终于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彻骨恐惧。 高句丽将领艰难翻身上马，想要趁着程易还未注意到他的时候一走了之。 然而，程易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看一眼已经打马逃向相反方向的高句丽将领，程易嗤笑一声，紧接着他脚尖轻点腾空而起，在耳边传来的猎猎风声中，朝着那将领追击而去。 在他身后，沈子和带着秦善道等人，继续追杀其他意欲逃跑的高句丽士兵。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营州城外便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神策军几人浴血站在成堆的尸体之中，不约而同看向方才程易离开的方向。 “快！快啊！” 不断挥下马鞭的高句丽将领，恐惧万分地大喊着。 “哪里走！” 随着一道厉喝，程易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高句丽将领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被忽然出现的程易吓了个大惊失色的高句丽将领，瞳孔放大地抓紧缰绳，硬生生将还在疾驰中的马匹勒停了下来。 高句丽将领看看自己身后的修罗战场，又看看挡在他前面的程易，一时间竟不知究竟该进还是该退。 程易一双漆黑的眸子牢牢盯住那高句丽将领，直看得对方汗毛倒立、冷汗浸湿了整个脊背。 高句丽将领攥紧手中的缰绳，踟蹰半晌后才终于开口。 “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他并不认识程易，自然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究竟会作何打算。 “放过你？” 程易轻笑一声，而后，他的视线从高句丽将领身上转开，落向了远处的营州城。 他这几天，日日在营州城中忙碌，由此也亲眼见证了，高句丽的屡屡攻城，到底给营州百姓还有将士，带来了多么深重的苦难。 “是！只要你能放过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眼见程易没有动作，这高句丽将领便以为程易是并不打算对他赶尽杀绝了。 “什么都能答应？” 程易又问一句。 高句丽将领立刻忙不迭点起头来。 “对对对！” 程易缓缓将鸿鸣刀拔出鞘，尽管通体漆黑，鸿鸣刀仍在阳光下泛出了阵阵寒光。 “若我说，我要让营州城被你杀死的将士全部死而复生，你是否能做到？” 程易森冷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人身上。 “若我说，我要营州城从经历过战乱，你又能否做到？” 听着程易说出的话，高句丽将领这才明白过来。 面前这个年轻人，从始至终都未曾打算过要放过自己！ 思及此处，高句丽将领猛地一挥马鞭，打算趁着程易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逃之夭夭。 “又想跑？” 疾驰的马匹朝着程易狂奔而来。 程易就那样站在原地，表情淡然地看向前方。 眼见程易一动不动，高句丽将领心下一喜，紧接着便拔出腰间佩刀，妄图顺势收下程易的项上人头。 看到对方的动作，程易发出一声冷哼。 “找死！” 两字落下，程易猛地拔地而起，脚踏虚空飞快朝那高句丽将领掠去。 看着主动杀向自己的程易，高句丽将领的瞳孔猛地放大。 (本章完) 第66章 发兵辽州城! 第66章 发兵辽州城！ 坐在马背上的他，早已经对程易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易距离他越来越近，眼睁睁看着那只看一眼，便叫他遍体生寒的鸿鸣刀，朝着自己当头劈下。 寒光一闪，一道血柱冲天而起，熠熠生辉的骄阳中，高句丽将领的头颅打着旋儿飞到了半空。 重新落回地面的程易回头看向身后。 “咚”的一声闷响，还残留着恐惧表情的高句丽将领的头颅，砸在了程易脚边的地面上。 而在他的身后，不断嘶鸣的战马，驮着高句丽将领因为失去头颅，而变得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路向南而去。 低头看一眼高句丽将领死不瞑目的头颅，程易面无表情返回了营州城。 …… 五天后的一个清晨，奉命前往辽州城的神策军将士，终于回来了。 那名将士才刚一回来，便被收到消息的程易叫到了自己帐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黎锋、沈子和几个。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这时候，程易才刚醒没多久，此时才刚洗漱完，正拿被热水泡得暖烘烘的帕子擦脸。 见到人进来后，程易瞥了眼对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和耳朵，转而给那风尘仆仆归来的将士倒了杯热茶。 “先暖暖身子再说吧。” 那将士小心翼翼从程易手中接过热茶，喝完之后才向程易回道。 “都查清楚了。” 程易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示意那将士继续说下去。 那将士捧着还带着余温的茶杯说道：“辽州刺史名叫金长道，开皇出生于辽州城，后被他父亲带回了高句丽。” 听到这儿，程易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之后二十多年一直了无音讯，后来先帝登基后，他又忽然出现，并且摇身一变成了武德元年的进士，之后一直到武德七年，一直在长安城为官。” 那名将士说到这里，程易又给他倒了杯热茶。 恭敬谢过程易，又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后，那将士才又继续说下去。 “属下查到，金长道的父亲并非普通人，而是高句丽王族中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高句丽王。” 虽然早已经有此猜想，不过当那名将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程易还是不由小小惊讶了一下。 “这么说来，金长道武德元年返回长安城，很有可能是当初的高句丽王死了，整个高句丽没有再能护着他的人，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选择返回大唐。” 程易淡淡说道。 那名将士却道：“据属下探查得知，金长道自从进入大唐后，便始终未曾断过与如今这位高句丽王的书信来往。” 闻言，程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以为是个宫斗剧，没想到居然是个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故事。 “这么说来，高句丽几次三番绕过辽州城进攻营州城，也是因为高句丽王不愿伤了他的这个好兄弟？” 那名将士抿着嘴点了点头。 “正是。” 随后，他脸上又浮现短暂的疑惑。 “不过，属下还查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什么？” 程易问道。 那名将士其实也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他并不能笃定自己是否是自己出了岔子。 “金长道对于高句丽进宫营州城的事情，似乎毫不知情。” 果然，他话音才刚一落下，帐中所有人的眉头都不由皱了起来。 “营州刺史先前不是给他去过书信吗？他怎么不会毫不知情？” 秦善道急急问道。 那名将士轻叹一声，又道：“这便是属下接下来要说的，金长道自从去到辽州城后，辽州城近几年来人口迁徙便十分频翻。” “什么意思？” 程易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辽州城原来的百姓，不知为何在这几年间纷纷离开辽州城，并且大多都不知所踪，而辽州城如今的百姓，属下瞧着似乎都并不想大唐人士。” “什么！” 那名将士话音才刚一落下，秦善道就猛地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而其他人，则已经全部都是瞠目结舌的表情。 不仅全都背井离乡，其中大部分还不知所踪…… 程易的心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虽然不愿承认，但或许他的那个猜想就是事情的真相。 “将军，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情绪最是激动的秦善道又急急问了一句。 随着他这句话，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程易的身上。 程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若事情当真如他所想那般，他便再没任何放过高句丽这个弹丸之地的理由了。 半晌后，程易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传我命令，一个时辰后，全军赶往辽州城！” 一声令下，帐中所有人当即齐声应下。 …… 辽州城，刺史府。 一个长相温和，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正迎着日光站在院中，此人便是辽州刺史——金长道。 “老爷，这是百姓们今日送来的东西。” 一阵脚步声后，府中管家出现在了金长道身后。 听到声音，金长道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被管家捧在手中的几包点心果子。 金长道无奈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莫要再收百姓们送来的东西，他们心中能记挂着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管家却比他更加无奈，只道：“小的已经拒绝过了，可百姓们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小的不收的话，他们就要坐在府外不走了。” 金长道又扫了眼管家手里的东西。 所幸是些点心果子，若是换作金银财宝，恐怕他早已经因为盘剥百姓而获罪了。 “好，那就收着吧。” 金长道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对了，兄长这个月没有送信来吗？” 金长道又问道。 管家不动声色低下头去，说道：“还未收到高句丽王的来信。” 金长道又叹了一声。 “好了，你且先下去吧。” “是。” 管家依言退下，临到拐角处的地方，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处阳光下的金长道。 这么多年来，高句丽王可以说是费尽心思，才给金长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打造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若是有朝一日，金长道自己这个世外桃源，其实是由成千上万白骨堆积而成的话，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想到这里，管家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旋即，捧着那些愈发沉甸甸的点心果子，脚步蹒跚地离开了。 (本章完) 第67章 我有个问题 第67章 我有个问题 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在足够神策军抵达辽州城。 在距离辽州城不到百丈的位置停下，程易驻足望去，就见辽州城果然一副安宁祥和的模样。 不仅城门口一切如常，人来人往毫无异常，甚至城内也是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大人，这辽州城果然不大正常。” 黎锋打马去到程易身边，蹙眉说道。 程易沉默看着远处，未置一词。 片刻后，程易忽然嘴角一挑，而后便点了长孙冲与程处嗣，一道往辽州城去了，至于剩下的人，则全部留在原地待命。 当初金长道在长安城为官时，能算得上是偶有往来的，也就只有长孙无忌与程咬金了。 不过，长孙无忌到底惯于工于心计，他与金长道虽然也算彼此欣赏，可到底还是无法做到深交。 而程咬金就不同了，他这人一向大大咧咧，与人相交也从不看对方身份、地位，只要脾气秉性对了他的胃口，便是街上的叫花子，都能叫他处成拜把子兄弟。 程易此番带上长孙冲与程处嗣，为得便是能够更快与金长道熟络起来。 他虽然心系辽州城的情况，却也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若金长道当真对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的话，他也不会真的要了对方性命。 还未走到城门口，程易就见原本与来往百姓说说笑笑的城门士兵，忽然变得一脸警惕起来。 “你们是何人？” 士兵拦下三人，上前盘问道。 程易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那士兵面前，说道：“我是神策军程易，这两个都是金刺史旧友的儿子。” 与其说了假话，叫旁人心上怀疑，倒不如一开始便亮明身份，让对方不敢在明面上做出什么事情。 果然，程易话音才落，那方才还警惕看着他们的士兵，就忽然变了脸色。 程易却仍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像是并没有看到这些士兵的前后两副面孔。 “不知程大将军大驾光临！快请！” 士兵也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连忙躬着身子将程易三人迎入了城中。 从方才还未入城，到现在漫步在城中街道上，程易心中的疑窦也愈发浓重起来。 自程易与长孙冲、程处嗣入城以来，沿街那些看上去好似正在忙碌的百姓，便不住的自以为隐秘地打量起了三人。 其实，程易在其他其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被人围观过。 可是这种既隐秘又带着防备的眼神，却不该是大唐百姓在见到他时，应该出现的眼神。 这辽州城，果然处处都透露着一丝诡异气氛。 还未再多在街上转转，程易就看到了正急匆匆朝他跑来的金长道。 或许是因为跑得太过着急，金长道直到站在程易面前的时候，还在大口喘着粗气。 “程、程大将军远道而来，下官、下官实在有失远迎。” 金长道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道。 看着金长道这副样子，程易心中无奈叹气，他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金长道确实对进来大唐、高句丽还有倭国之间的龃龉一概不知。 “也怪我，没能事先知会金刺史。” 程易说道。 金长道一边忙不迭摆手，一边尽快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程大将军这是哪儿的话。” 看一眼还在不停擦额上汗珠的金长道，程易弯了弯嘴角，旋即便在金长道的盛情邀请之下，去往了刺史府。 程易的突然到来，让整个辽州城除了金长道之外的人，瞬间都绷紧了头皮。 在一番商议之后，城中两个士兵带着这个消息，马不停蹄奔往了高句丽。 于是，在其他人都兵荒马乱的时候，程易已经优哉游哉跟着金长道进了刺史府。 一路走来，程易始终没有停止暗中打量路上来来往往的百姓。 他甚至不需要如何审视，就已经发现这满街的人，确实与普通百姓不大一样，他们甚至没有如何费心装扮，有些人甚至还穿着高句丽的衣裳。 进到刺史府之后，程易一眼就看出来，无论是刺史府管家，还是府中那些下人，恐怕都是高句丽王安排来的。 “这两位就是长孙公子与程公子吗？” 在前厅坐下后，金长道又打量了一番长孙冲与程处嗣。 程易示意两人上前一步，表情温和道：“他们二人是当初神策军成立之初，便都加入进来了。” 金长道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片刻，而后不由感慨万千。 “程大将军不愧是少年将才，就连身边的人都如此出类拔萃。” 程易不置可否地笑笑。 长孙冲与程处嗣心中清楚，程易今日带着他们入城，不过也只是让他们露个面，便也未曾多言，只安静站在一旁。 “金刺史，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程易做出一副纠结的模样。 金长道疑惑看向程易，抬了下手说道：“大将军但问无妨。” 程易点点头，紧接着便眉头紧蹙道：“不知金刺史知不知道，近一个月以来，高句丽已经对营州城发动了6次攻城。” 他这话音刚一落，金长道便猛地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会？” 此事若是旁人说出来的话，他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此时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程易，叫他不愿相信也只得相信。 “还有一事，”程易认真观察着金长道的表情，继续道：“营州城的守城说，营州刺史曾给金刺史送过几次求援信，却无一例外都未得到回信。” 随着这些话被说出口，金长道的眼睛也越等越大了。 他实在太过震惊了，毕竟上次他与高句丽王通信的时候，对方还曾答应过他，绝不会对大唐用兵。 谁知、谁是…… “前些日子，营州刺史在高句丽大军的第五次攻城中，以身殉国了，营州城的守城士兵也已经只剩下了寥寥数十人，城中百姓更是日日夜夜胆战心惊。” 程易的声音并无多少起伏。 可就因为他说得这样平淡，才更加令金长道惊怒交加。 “原本，我前几日就想着来辽州，谁知刚准备动身，就又有高句丽人杀去了营州城，这才又耽搁了几天。” 听完程易所说的这些，金长道的一张脸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一双拢在袖子的手，早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紧握成拳，掌心甚至被指甲轧出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营州张刺史……以身殉国了？” 金长道声音发颤地问道。 程易深深叹气，看着金长道点了下头。 金长道猛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就因为他出身不祥，官场中大多数人都对他退避三舍，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原本在长安城又大好前途的他，到底还是向李渊请旨来了辽州城。 虽然之前与长孙无忌和程咬金也还算聊得来，可对于金长道来说，最让他看重的好友，也唯有营州城的张刺史一人尔。 金长道心中一时悲愤交加。 (本章完) 第68章 我看谁敢动手! 第68章 我看谁敢动手！ “金刺史，金刺史？” 眼见金长道逐渐失神，程易只好开口把人叫醒。 听到一道道由远及近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的金长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程易面前失态了。 “大将军……” 金长道有些难以启齿地看向了程易。 在此之前，他从未因为自己身上流着一般高句丽的血而自惭形秽，他甚至心存幻想，妄图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如今大唐与高句丽剑拔弩张的现状。 而在见到程易之前，他也一度觉得自己就要成功了。 可今天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程易，却毫不犹豫就敲碎了他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看着程易看向自己时似笑非笑的眼睛，金长道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拥有的的高句丽血统的自己，是如此不堪。 “张刺史他……可有留下什么遗言吗？” 金长道嗓音发闷地问道。 程易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未见到张刺史最后一面，不过听他府上的人说，张刺史直到临终前还在问。” 程易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而后，他才在眼底染了红色的金长道的注视下再次开口。 “辽州城的救兵来了没有。” 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成了压垮金长道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金长道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虽然想要破口大骂，可自小便一直温文尔雅的他，直到憋得满脸通红，也没能骂出来哪怕一个字。 “管家！” 金长道忽然高喝一声。 听到这声极尽压抑愤怒的喊声，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管家暗道一声糟糕，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谁料，他进去才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程易那双高深末侧的眼睛。 管家发自内心打了个寒颤，面上却仍旧强作镇定。 “老爷，有什么吩咐？” 金长道眼下已经怒极，他从未想过，那个曾说只希望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的王兄，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营州城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为何我连张贤弟的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金长道一字一句道。 听到他这话，管家的心忽然突突突跳了起来。 他胆战心惊抬头看向金长道，刚好碰上了对方充满怀疑的眼睛。 “老、老奴也不知道……” 管家话音刚落，好整以暇坐在旁边的程易，忽然发出一道讥诮意味十足的笑声。 “不知管家是哪里人士？” 一直不做声的程易，忽然满含深意地问了一句。 若是换作以前，金长道定然待管家作答，可今天，他却不想这么做了。 “老、老奴是廊州人。” 管家满心打鼓地说道。 程易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旋即又道：“瞧了，我也是廊州人，不知管家在老家还有什么亲朋好友没有？” 管家愣住了，他本是高句丽人，所谓的廊州不过是他随口编造的。 可眼下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程易。 “回大将军的话，老奴十五年前便已经举家搬来的辽州城，廊州已无任何亲属。” 程易了然的点点头：“可我怎么记得，廊州近三十年内，从未有过举家迁移的情况啊。” 听到程易这句话，还在盛怒之下的金长道瞬间便已经明了，他死死瞪住管家，咬牙切齿问道：“你到底是哪里人！” 管家心中叫苦不迭，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传言中是从xz城发迹的程易，居然会是廊州人！ “老奴……老奴……” 管家磕磕巴巴半晌，却怎么都没办法把真话说出口。 “说！” 金长道厉喝一声。 他一生都温文尔雅，又何曾有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 “老奴是高句丽人！” 管家无法，只得口吐真言。 高句丽？ 金长道先是一怔，而后便忍不住后退两步，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无数困扰他多年的谜团，好似突然间全部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金刺史可还好？” 眼见金长道摇摇欲坠，程易便叫长孙冲上前把人给扶住了。 金长道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推开长孙冲，几步走到管家面前，脸色煞白的地质问道：“是不是高句丽王派你来的！” 管家被金长道扯住衣襟，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点了点头。 突然，金长道发出一声悲鸣，旋即，他便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眼见金长道离开，独自面前程易的管家心中更加惊恐。 “不急，营州城的帐、辽州城的帐，我都会一笔一笔都与你们高句丽人算清楚的。” 程易不屑于管家共处一室，落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抬脚离开了刺史府。 烈日当头、寒风凛冽，神色恍惚的金长道漫无目的行走在辽州城中。 恍惚间，他觉得周围来来往往，对他眼含关切的百姓，忽然都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洪水猛兽。 “你、你是高句丽人吗！” 金长道忽然扯住一个路人的衣裳，目眦欲裂问道。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紧接着便要开口否认。 还不等他说话，早已经将他表情收入眼中的金长道，却忽然松开他，继续跌跌撞撞往前走去了。 这一路上，金长道几乎对所有他见到的辽州百姓，都问了这样一句话。 而那些人的反应，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令他悲痛万分。 原来他以为的百姓安居乐业，不过只是一场由别人编织而成的假象。 忽然，一刻不停往前走的金长道，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现在的辽州百姓，都是高丽人假扮的话，那先前的那些百姓呢？ 那些据说是要举家搬迁的百姓呢？ 都去了哪里？ 金长道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想法。 “金刺史。” 稍后一步赶到的程易，在周围既忌惮又愤恨的目光中，将金长道带走了。 然而，已经被戳穿了虚假面具的高丽人，又怎么会轻而易举放他们离开。 虽然他们的王有命在先，让他们不能伤了金长道，却从没说过，不能杀了那些企图戳穿他们的人。 更别说，对方早已经得逞。 不过刹那间，程易便已经察觉到周围忽然升腾起了一阵阵凛冽的杀气。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正要吩咐长孙冲与程处嗣准备迎敌，就见方才还魂不守舍的金长道，忽然往前一步，双目赤红的扫过那些围在他们周围的高句丽人。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金长道嗓音粗哑道。 满城高句丽人投鼠忌器，有金长道在前，又怎么敢轻易动手。 他们四个人，就在周围高丽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目不斜视地走出了辽州城。 其实，就算那些高丽人想动手，也绝不会是程易他们三个的对手，可既然金长道已经决意要保护他们，程易便也没有拂了他的好意。 直到走出辽州城的城门回到神策军之中，金长道一直紧绷的脊背才放松下来。 只是这一放松，便让他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本章完) 第6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6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于金长道突如其来的昏倒，程易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 毕竟，对于金长道这样文弱书生来说，骤然经历这样的大惊大怒，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黎锋苦着一张脸说道。 程易沉吟半晌，终于说道：“先收拾了辽州城，之后再去高丽。” 既然那些高丽人已经对他动了杀意，那就证明，那些所谓的“百姓”并不是真正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不过想来也是，高句丽王倘若当真想要控制金长道，也绝不会让安排真正的高句丽百姓来做戏。 “是！” 黎锋应下。 先前他们出来的城门，此时已经被紧紧合上了。 看着远处的城门，程易嘴角倏地划过一抹森冷笑意。 接下来，就到这些高丽人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将军！属下方才去小解，结果碰上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秦善道的声音由远及近，未几众人便见他拎着一个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冲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封沾了血迹的信。 程易从秦善道手中接过信来，打开一看，便不由发出了一声冷笑。 原来是辽州城那些高丽人送出去的求援信？ 程易将薄薄的信纸揉成一团。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安营扎寨。” 程易冷声道。 闻言，才刚得了命令的黎锋，脸上忍不住浮现疑惑的表情。 不是说要直接攻下辽州城吗？ 怎么眼下又忽然决定按兵不动了？ 他虽然没有将疑问说出口，但只看他的表情，程易也已经猜出来他的心思。 不过，他并未解释什么，只依旧冷冷看着前方，看着那座已经被蛆虫蛀空的辽州城。 之前，就因为他们的阻挠，让营州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那他现在也要让这些人尝尝这种滋味。 …… 而此时的辽州城内，早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乱之中，那些在金长道面前温良无害的高句丽人，已经彻底扯下了他们的虚假的虚假面具。 他们回到家中取出一直被他们好好藏起的武器，穿起已经几乎落灰的盔甲，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起了准备。 “送信的人走了吗？” 作为城内眼下的最高指挥官，管家一扫先前的萎靡之态，穿着盔甲、拎着长刀走出了刺史府。 见他出来，早已候在外面的人，立马迎了上去。 “启禀将军，已经出城了，想必王上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了。” 那人说道。 管家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一直过了整整十天，已经在日日提心吊胆中，变得再不能更加憔悴的管家，却始终未能收到高句丽王的回信，更别说是见到前来驰援的大军了。 “将军，咱们……” 同样在城中忐忑不安了十天之久的其他高句丽士兵，在此种境况下，心中的不安也愈发扩大了起来。 管家看一眼面前脸色难看的手下，沉默半晌后才重重叹了口气。 他已经不敢确定，究竟是高句丽王选择对他们见死不救，还是那封信从始至终都不曾被顺利送走。 眼见管家一言不发，手下心中也愈发没底了。 他们，难道就要像现在这样，一直死守在辽州城吗？ “将军！神策军又打来了！！！”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一道喊叫忽然传如他们耳中。 管家惊得猛地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他便看到一个士兵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神策军又开始攻城了！！！” 那士兵一见到管家，便立刻说道。 管家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城外震天的喊杀声。 这已经不是辽州城第一次遭神策军的攻城了。 “全力抵抗！” 管家咬着牙说道。 “王上定会派援军来救我们！” 无论那封信有没有被送出去，管家此时都无法将自己的猜想宣之于口，不然恐怕顷刻间便会军心大乱。 “对了！” 管家忽然又道。 “再派人想方设法送一封信出去，就说神策军已经对辽州城动手了。” “是！” 先前说话的手下应了一声，旋即飞奔而去。 管家稳了稳自己的心神，随后跟着那名前来通禀的士兵，朝着城门口走去了。 此时的辽州城门，已是一片战火纷飞。 在程易的命令下，前来攻城的神策军人数并不多，只有区区1000人，且他们也都未尽全力。 不过，尽管已经收敛不少，神策军将士们仍旧所向披靡。 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有不少人站在了城门楼上。 “秦校尉！” 就在秦善道准备大杀特杀一场的时候，一个神策军将士忽然上前拉住了他。 “莫要忘了将军的命令。” 那将士一边警惕周围，一边飞快对秦善道说道。 他的声音极低，可拥有顺风耳能力的秦善道，还是第一时间便在这嘈杂的战场上，捕捉到了他的声音。 听到这句提醒，秦善道先是一刀砍翻一个朝自己攻来的高句丽士兵，之后才后知后觉下令撤退。 几乎眨眼间，先前还气势如虹的神策军将士，便飞也似地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原以为要兵败城破的高句丽士兵，只觉眼前一花，就见方才还恨不能将他们斩杀殆尽的神策军，忽然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虽然神策军已经撤退，可却没有任何一个高句丽士兵觉得他们是得救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神策军下一次的攻城，会是什么时候。 他们已经好几天未曾合过眼了，在这短短几天内，城内所有高句丽士兵，都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现在他们这副狼狈的模样，与先前的营州城守军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 …… 辽州城外，神策军大营。 “将军！属下回来了！” 秦善道人未至声先到，声音落下之后，他的身影才出现在了程易面前。 “回来的更快了。” 看一眼身上站了不少血迹的秦善道，程易缓缓说道。 秦善道刚杀了不少敌军，眼下还在兴头上，听到程易这么说，更是得意起来。 “将军是没瞧见，那些高句丽狗贼，都快不成个人样了。” 秦善道嘿嘿笑了一声。 “属下猜，他们应该是被吓破胆了。” 看着秦善道脸上的狡黠笑容，程易也弯了弯嘴角。 “要的就是他们吓破胆。” 程易说道。 既然要让他们尝尝深陷孤立无援境地的滋味，可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 就在秦善道又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帐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禀将军，金刺史想见将军。” 帐外的将士说道。 虽然程易还未想好该将金长道如何，不过在他醒来后，便自觉即将自己当做了阶下囚。 不仅如此，他甚至再未主动开口说过哪怕一个字，整个人也彻底消沉了下去。 (本章完) 第70章 发兵高句丽! 第70章 发兵高句丽！ “金刺史有话要与我说？” 进到金长道所在的帐篷，程易温和问了一句。 不过短短十日，金长道整个人已经变得形销骨立。 “大将军。” 见到程易进来，金长道虽然想要起身相迎，可这几天以来自虐式的忏悔，已经让他的双腿失去了足以支撑他起身的力量。 “金刺史不必起身了。” 程易心中暗叹一声，说道。 金长道讪讪笑了下，之后，他垂眸看向已经地双腿，低声说道：“我听说，神策军最近在攻打辽州城。” 程易在金长道面前坐下，点了点头。 “我以为，凭神策军的厉害，能一击必中呢。” 金长道苦笑着说道。 “辽州城那些守军，在我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我也不过是想让他们体味一下，当初营州城守军遭受的苦难。” 对于自己的打算，程易并未想过要隐瞒金长道。 听到他这句话，金长道眼中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我想知道，大将军准备何时发兵高句丽。” 金长道抬眸看向程易，眼中是过去几十年间，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的浓浓恨意。 “金刺史想阻止我？” 程易别有深意问道。 金长道再次发出一声苦笑，而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只想求大将军一件事。” “什么？”程易又问道。 金长道深吸一口气，半晌后才说道：“我想求大将军带我同去，我有太多话想与我那位好兄长说了。” 程易似是已经猜到他的打算，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真相或许比你知道的，更加让你难以接受。” 闻言，金长道却忽然笑出声来。 “我必须去见他。” 程易盯着金长道看了许久，直到看出对方精力不济，才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金长道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真心实意对程易道：“多谢大将军。” …… 之后又过了几天，在整个辽州城士兵都彻底崩溃之后，神策军才终于“艰难”攻破了辽州城。 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已经完全不成人样的管家，程易眼中泛起丝丝冷意。 “被人抛弃的感觉，是不是不大好？” 程易对管家说道。 管家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程易，他跪伏在地上，不住地瑟瑟发抖。 这种感觉何止不好？简直已经足够把人逼疯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 程易又说道。 管家震惊抬起头，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程易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我得让你活着，这样才能让你更好的赎罪。” 听到这话，管家抖得更厉害了，他虽然还未想到程易会如何对待他，可从程易的表情看来，对方绝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绕过他。 两天后。 辽州城的城门外忽然出现了一尊人像。 与其他塑像不同，这尊人像赫然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人跪在地上的双腿被几根手指粗细的铁钉钉在地上，猩红的鲜血留了满地。 他大张着嘴想要呼救，可他口中的舌头却早已经被人连根拔掉。 尽管已经凄惨至此，可所有见到他的人，无一对他生出任何怜悯之心。 如此罪责，不过是他的罪有应得而已。 被剧痛折磨的人不停晃动身体妄图挣脱，黑白夹杂的凌乱发丝后面，赫然正是管家的那张脸。 “将军，可以出发了。” 人向前，程易驻足而立。 在他身后，是已经列队整齐、蓄势待发的神策军。 程易最后看了眼管家，随即转身率领神策军朝着高句丽所在的方向进发了。 浩浩荡荡的神策军后面，是一架灰扑扑的乌蓬马车，马车里的人，正是先前请求程易待他去往高句丽的金长道。 短短一天，神策军便已经踏入了属于高句丽的土地。 而高句丽人，对于悄无声息到来的神策军，仍旧毫无察觉。 进入高句丽后，神策军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已经杀到了高句丽王城外。 虽然从神策军进入高句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时间，可因为神策军行动过于迅猛，身处王宫内的高句丽王，到此时仍旧一无所知。 甚至，整个王城的人，还沉浸在高句丽即将与倭国联姻的喜悦之中。 子夜时分，高句丽王城外，身披黑甲的神策军，犹如黑色洪流般悄无声息涌向了那座灯火辉煌的城池。 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久违的故乡，金长道在猎猎风声中闭上了眼睛。 因着马车不方便入城，程易便叫黎锋背起了金长道。 浓浓夜色中，速度极快的神策军，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全部进入了高句丽的王城。 而在他们身后，是已经血流成河的城门楼。 粘稠的血液从城门楼上顺流而下，不多时便已经蔓延到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 高句丽王宫。 “王上！！！” 一道凄厉的喊声，瞬间将刚刚进入梦中的高句丽王惊醒。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神色阴狠看向外面。 “王上！有敌来袭！已经打进宫了！” 一个内侍屁滚尿流地跑进来，满脸涕泗地冲到高句丽王面前，抽噎着喊道。 “什么？！” 高句丽王瞬间瞪大双眼，所有不满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赤脚从床上下来，疾步走到那已经扑跪到地上的内侍面前，声色俱厉道。 “你说什么！！” 内侍被高句丽王吓得打了个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边。 他这头话音才刚一落下，高句丽王便听到了殿外传来的震天杀声。 饱含浓烈杀意的阵阵杀声，让他怔怔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滚！滚出去！！！” 沉默半晌，高句丽王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他一脚踹在那内侍的心口，直接把人踢了个仰倒。 “叫人来护驾！快！！！” 高句丽王声嘶力竭吼道。 内侍捂着剧痛的胸口，飞快点了下头，而后便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听着从殿外传来的阵阵杀声，高句丽王怔怔朝着外面看去，就见外面早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在高句丽王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究竟如何。 好像眉头苍蝇一样在殿中转了半晌，高句丽王才终于好像后知后觉般，从殿中一个角落找到了自己把已经落灰的贴身佩刀。 他抽刀出鞘，两只手紧紧握着刀柄，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紧闭的殿门。 过了一会儿，殿外的喊杀声逐渐低了下去，高句丽王的心却越提越高，一整颗心好像下一刻就会从他的嗓子眼里蹦出来。 “咚咚。” 忽然，一道敲门声响起。 高句丽王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额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什、什么人！” 高句丽王中气不足问道。 门外的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随后，原本紧闭的殿门，被人送外面缓缓推开了。 (本章完) 第71章 该由我来结束 第71章 该由我来结束 门外，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几道人影陡然出现在了高句丽王的视线范围之内。 高句丽王忍不住吞咽一下，握着刀柄的手也攥得更紧了。 “谁、谁在外面！” 高句丽王强撑着又问了一句。 可门外，却无一人回答他的问题。 高句丽王双眼瞪大，眼白上铺满了一道又一道红血丝，整个人都已经被冷汗浸透。 就在此时，门外的人忽然动了。 最先走进殿中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紧接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背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也走了进来。 至于门外的其他人，则又忽然全部没了踪影。 高句丽王看不清被背着的那个人的模样，只能将视线落在那年轻人身上。 “高句丽王，终于见面了。” 程易的声音很冷，冷到高句丽王甚至忍不住直接打了个哆嗦。 高句丽王上下打量着程易，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先前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更猜不透对方的身份。 “你到、到底是什么人，为、为何无故入侵我高句丽……” 高句丽王色厉内荏问道。 “无故？” 程易冷冷看着高丽王。 “高句丽王怎好明知故问？” 听到程易这句话，高句丽王的表情瞬间变僵，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程易的身份。 “你是唐人？” 高句丽王吞咽一下，声音发紧的问道。 程易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看着高句丽王。 “我家大人乃是陛下亲封的辅国大将军，更是神策军统帅！” 跟在程易身后的黎锋，鄙夷看着高句丽王说道。 一听这话，高句丽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惊恐万状看向程易，难以置信到：“你你你……你就是程易？！” 程易挑眉，“不像吗？” 程易满含森冷之意的声音，让高句丽王狠狠打了寒颤。 他看得出来，程易确实对他充满了杀意。 “营州的事，辽州的事，咱们今日便好好说一说吧。” 程易闲适的向前走去，最终在距离高句丽王不过五六步的地方停下，他将手中鸿鸣刀收回，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 可他这个举动，却着实把以为他就要动手的把高句丽王吓了个够呛。 “什、什么事……” 高句丽王握着刀柄的手不断颤抖，喉咙也愈发紧绷起来。 坐下的程易单手撑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看向高句丽王，眼中尽是讥诮。 “你心里再是清楚不过，又何必自欺欺人？” 程易每说一个字，高句丽王的脸色就越白一分。 到程易将这句话说完，他的整张脸都已经变得煞白。 “我先问你一句话。” 程易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扫了眼伏在黎锋背上的金长道。 “辽州城的百姓，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易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可面上仍旧一派古井无波。 在他话音落下后，整座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了高句丽王粗重的喘息声。 程易好整以暇看着高句丽王，十分有耐心地等着他老实交代。 “王——”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忽然咋咋呼呼冲了进来，不过，在他看清殿中都有些什么人之后，还没来得及发出的尖叫，便全部被他逼回了嗓子眼里。 程易对身后的动静毫不在乎，一双在黑暗中仍旧发量的眸子，仍旧一瞬不瞬黏在高句丽王身上。 内侍似也察觉到了程易的无动于衷，便缩手缩脚想要逃离此处。 可他才刚一转身，一柄长刀已经没入了他的后背。 内侍脚步踉跄几下，他脸上闪过片刻的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的身体，却早一步做出了该有的反应，软软倒了下去。 眼见自己的贴士被人一刀刺入后心，原本就已经惊恐至极的高句丽王，登时几乎腿软到在难站立。 他目眦欲裂地看了眼杀了内侍的黎锋，又肝胆俱裂地看向了程易。 程易却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目光淡漠地看着他。 “我、我说！我说！” 尽管对方的眼神十分淡漠，可高句丽王却还是感觉到了层层叠叠漫延而来的毛骨悚然。 他手一松丢到紧握的刀，猛地扑倒程易脚边，急不可待地喊出声来。 程易不屑冷哼一声。 原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之后，高句丽王便将当年自己是如何派大军屠了辽州满城百姓与守军，又如何瞒天过海让高句丽士兵进入辽州城，假扮为高句丽百姓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背着金长道的黎锋能够感受得到，在高句丽王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同时，金长道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发出了一阵阵颤抖。 “你到也算是用心良苦。” 程易充满蔑视道。 高句丽王爬在地上，哆哆嗦嗦说道：“程大将军，我、我弟弟是无辜的，我所做的这一切，他、他都是不知情的……” 说着，高句丽王又强撑着抬头看向程易。 “求……求你放过他……” 高句丽王当年虽然也对金长道存了利用之心，可他心中到底还是挂念着自己的这个弟弟。 不得不说，虽然对于大唐来说，高句丽王是个凶残无道的入侵者，可对于金长道来说，他却是个非常好的兄长。 不过，程易可不觉得金长道会为这句求情，而原谅高句丽王先前所犯下的罪孽。 “我现在知道了！” 金长道挣扎着从黎锋背上下来，只是他的双腿仍旧无力支撑他的身体，故而他双脚才刚一落地，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他眼中闪烁着愤恨地光芒。 看到金长道的那一刹那，高句丽王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会将金长道也带来高句丽！ “长道！” 高句丽王急急对金长道说道。 “你听我说！” 他想要解释，可在那残忍的真相面前，金长道早已经再不愿听他说上哪怕一个字。 “程大将军，”金长道眼神悲戚看向程易，祈求道：“既然所有祸事，全部都是引我而起，那么也应该由我来亲手结束。” 听到金长道这话，程易心中咯噔一下，他已经猜到金长道想做什么了。 他沉默地与金长道对视良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着气点了点头。 旋即，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招呼着黎锋一道出了这座看上去空旷实则却让人倍感逼仄的宫殿。 “大人？” 黎锋不解看向程易，他并不知道金长道的打算。 “看着吧。” 程易淡淡落下三个字。 面前宫殿的大门并未被关上，黑洞洞的门口像极了一个随时准备将人吞噬的凶兽的血盆大口。 黎锋虽然仍旧一头雾水，却还是听从程易的话，不再说话了。 忽地，原本漆黑一片的宫殿，倏地亮起一道火光。 火光甫一出现，便张牙舞爪地向四周蔓延开来，很快将整座宫殿吞噬其中。 (本章完) 第72章 新官到任 第72章 新官到任 看着面前方才还漆黑一片，眼下却已经被熊熊大火吞没的宫殿，黎锋震惊万分看向程易，却见被火光照亮了整张脸的自家大人，表情却十分平静。 “大人，您……”黎锋犹豫道：“早都猜到了？” 程易点了下头，视线却仍旧落在几步开外的火光上面。 眼见程易一派淡然模样，黎锋不由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大惊小怪，摸摸后脑勺也冷静了下来。 随着火势越来越旺，整座高丽王宫都被这场大火照亮了。 没过一会儿，发现这面动静的神策军，全都聚集到了程易的身后。 “走吧。” 最后又看了眼火光冲天的宫殿，程易轻声落下两个字。 “啊啊啊！！！” 就在他刚刚走下台阶的时候，一道划破夜空的凄厉惨叫，突兀地冲进了他的耳朵。 程易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眼燃烧着的宫殿，不等其他人上前询问，便又继续往前走去了。 “倭国那个被送来和亲的公主找到了吗？” 从高句丽王宫出来后，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旁边的沈子和立刻道：“找到了，已经命人看守起来了。” 程易点了下头，未再多问什么。 …… 离开高句丽王宫后，程易率领神策军返回了辽州城。 在这几天内，一直被程易命人“好生”照料的管家，虽然已经奄奄一息，却仍旧还是好端端活了下来。 至于高句丽。 程易在离开之前，便让整个高句丽，都亲身体验了一回辽州百姓曾经历过的地狱。 听到程易回来的消息，营州守军也很快赶去了辽州城。 原本，他们在为辽州刺史对他们见死不救而愤怒，可在得知事实真相后，所有人都只觉得感慨万千。 而对于高句丽的愤怒，也在得知程易的铁血手腕之后，逐渐消散而去了。 “京城已经来信，说新任营州刺史很快就到了。” 见到程易后，营州城守军第一时间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对方。 至于已经变作一座空城的辽州，程易还需亲自给李世民去一封信，好好商讨一下这辽州城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在收到李世民回信前，程易便率领神策军在辽州城安顿了下来。 当然，在此期间，程易还带着神策军的将士们，找到了被杀后还被弃尸荒野的辽州百姓。 辽州城外，神策军铁骨铮铮的5万男儿，在看到那满坑满谷的累累白骨后，都忍不住眼底泛起红色。 “该死的高句丽畜生！” 黎锋愤怒地朝着一棵树挥出拳头，两人合抱粗的树干，就这样应声断裂，伴随着阵阵鸟鸣声倒在了地上。 程易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了。 后悔他对高句丽人太仁慈，后悔将高句丽王交给了金长道来料理。 不知是否因为此处尸骨遍地，明明真是阳光普照的时候，众人却直觉山谷中充斥着令人感到压抑的浓郁阴气。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压制着体内不断叫嚣的凛凛杀意，下令将满坑满谷的白骨都尽数安葬了。 足足8万具白骨，终于得以入土为安。 看着方才还白骨累累，眼下已经被一座又一座望不到尽头的坟包填满的山谷，程易忽然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棉花。 他闭了闭眼，将那些稍显沉痛的情绪尽数驱逐出了自己的身体。 “回去吧。” 一番祭奠后，程易率领神策军返回了辽州城。 在他们身后，原本平静无波地山谷，忽然响起阵阵风声。 …… 程易这一留，便在辽州城足足待了三个月，才终于等来了新上任的辽州刺史张元。 与张元同来的，还有今后将会彻底扎根在辽州城的几万百姓。 也正因为带着这些百姓，张元的脚程才会一慢再慢。 “下官张元见过程大将军！” 刚一到辽州城，张元便看到了城门口的程易。 张元以为程易是来亲自迎接自己，瞬间觉得受宠若惊，立刻忙不迭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正值阳春三月，身着一袭月色长衫的程易，此时正站在辽州城外。 他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就看到了正恭恭敬敬向自己行礼的张元。 “你是……” 程易眉头微蹙。 张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程易出现在城门口，并非是来迎接自己。 “下官张元，是新任的辽州刺史。” 张元讪讪解释道。 不过，知道程易并非特意来迎自己后，张元反而大大松了口气。 就在程易刚要说话的时候，一阵喧闹声便远处传了过来。 张元心下一紧，立刻回头看去，就见果然是跟随自己而来的那几万灾民又在生事了。 “那些是……？”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程易却还是问了一句。 听到程易再问，张元立刻一边擦汗一边回道。 “那些都是从各地涌向长安城的灾民，陛下得知辽州之事后，便命下官将他们带来辽州城了。” 程易了然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接下来，你应该会很忙碌，不必再我这儿客套了。” 程易挥挥手说道。 “是！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言罢，张元便又急匆匆离开了。 看一眼张元的背影，程易的目光又落在了跪在自己脚边的管家。 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原本还一心求死地管家，在知道程易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后，便也彻底放弃了。 如今的他，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 “啊！” 正在官兵引领下进入城中的百姓中，忽然爆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紧接着，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将视线投递到了程易这便。 程易心下了然，往后退了一步，将早已经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管家露了出来。 在看清管家的模样后，人群中更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不过，在得知管家的身份，还有他曾做过什么事情之后，百姓们的惊讶又全部转变成了痛恨与厌恶。 到最后，在他们路过管家的时候，还会朝着管家狠狠啐上一口。 耗费了两三个时辰，跟随张元而来的几万百姓，才终于全部在辽州城中安顿了下来。 当然，这还是程易派了神策军前去帮忙的前提下。 安顿好百姓们后，张元便又急匆匆赶去了程易所在的客栈。 “下官张元，求见大将军。” 客栈外，张元对守在外面的神策军将士道。 还不等那将士有何反应，客栈中便传出来一道声音。 “张大哥？快进来吧！” 朝着守在门外的神策军拱了拱手，张元径直进了客栈，谁知刚一进去，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善道！” 张元激动不已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善道。 “先前我便听说，辽州城的新任刺史到了，没想到居然是你！” 秦善道一边惊喜叹道，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老友。 (本章完) 第73章 有人要害我? 第73章 有人要害我？ 秦善道与张元早在三年前便已经结识。 那时候正是秦琼郁郁不得志，秦府上下也整日阴云密布，秦善道自小性子跳脱，便总是溜出门去。 这一来二去之下，两人便很快熟络了起来。 张元已经人到中年，秦善道却还未及弱冠，两人说起来还算得上是忘年交。 不过，两人还没怎么许久，楼上便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张刺史，我家大人有请。” 站在楼梯半中间的沈子和，高声对张元说道。 “对对对！”秦善道拍了拍脑门，笑嘻嘻说道：“瞧我这一高兴就忘了，张大哥方才就说要求见将军了。” 张元笑笑，与秦善道暂别后，便跟随沈子和上楼去了。 没走一会儿，沈子和便在一间客房外停下了脚步。 “大人，张刺史到了。” 沈子和恭敬对门内说道。 “进来吧。” 程易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沈子和推开房门，对张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元忙朝沈子和拱了拱手，旋即，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间程易所在的房间。 在他进去后，并未一道进去的沈子和又将房门关了起来。 “下官张元，见过程大将军。” 张元走到程易面前，紧张万分行礼道。 程易虚抬一下手，叫张元坐了下来。 “我先前听到你与善道说话才知，张刺史与善道竟是旧相识。” 程易一边剥着手中的柑橘，一边淡淡说道。 张元心头一惊，一时竟有些拿不准，程易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不悦。 眼见张元诚惶诚恐地模样，程易轻笑一声，将剥好的柑橘掰了一般递到张元面前。 “张刺史不必紧张。” 张元毕恭毕敬接过柑橘，听到程易说了这样一句话，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今日前来见我，是所为何事？” 程易又问道。 捧着一半柑橘的张元直了直身子，说道：“陛下命下官给大将军带句话。” 程易斜睨张元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张元假咳一声，让自己坐得更加挺拔之后，才一脸肃穆道。 “程卿，谯国公府准备对你出手了。” 谯国公，便是当初儿子被程易撵出北衙六军的柴绍。 刚一说完这句话，张元便小心翼翼打量了眼程易。 原本，他以为程易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会勃然大怒，却不想，对方居然还是那副淡定悠然的模样。 哦，不是。 张元发现，程易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满脸戏谑的挑了下眉。 回想起从得知此事到抵达辽州城之前，一直提心吊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自己，张元顿时对程易更加崇敬起来。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胜任二品辅国大将军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就在张元胡思乱想的时候，程易也不由沉思起来。 当初柴令武被他赶出龙卫军的时候，柴绍不仅没有以权压人，更没有因此而针对过他，甚至会自觉避其锋芒。 程易并不认为，当初那么识时务的柴绍，会在他比当初更加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性情大变对他下手。 况且…… 程易摩挲着下巴想道，李世民带给自己的话也实在值得他细细思量。 若依照李世民所说，那要害他的人就不是柴绍，而是谯国公府的其他人。 要真是若此的话…… 程易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他还真是有些期待了。 一旁的张元，在看到程易嘴角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后，忽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原本，因为秦善道的缘故，他这一路上是非常程易的，可现在，他反而开始担心那些想要对程易动手的人了。 “多谢张刺史。” 程易忽然对张元说道。 张元忙不迭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大将军这是哪儿的话，下官也不过只是为陛下带了句话而已！” 之后，两人谈了好一会儿辽州城的情况，直至天色将暗，张元才又步履匆匆离开了客栈。 他现在有太多事情要忙，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懈怠的时间了。 三日后，在辽州城初步安定下来之后，程易便率领着神策军班师回朝了。 …… 长途奔波了整整十日，风尘仆仆的程易终于回到了将军府。 被他们带回了倭国公主，也已经被叫到了李世民手中。 此时，程易正舒舒服服泡着热水澡。 外面已经月明星稀，从浴桶里出来后，他随便披了件外衫，便出了门去。 在经历过李丽质被人下毒的事情后，程易已经给将军府所有下人，都传授了自己的能力。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不再出现之前的事情。 “夫君！” 看到程易出来，李丽质立刻欢快的飞奔到了程易身边。 一把揽住冲入自己怀中的李丽质，程易不由发出温柔的笑声。 月色正好，程易一边揽着李丽质在后花园悠哉散步，一边听着李丽质向她讲述长安城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虽然，由李丽质说出口的事情，大多无关紧要，不过程易却也没有打断她的好兴致。 “我前些日子还听说，谯国公已经开始给柴令武说亲了。” “柴令武还未成亲？” 程易不由皱起眉头，在他的记忆中，柴令武可是比他还要年长几岁的。 李丽质撇撇嘴，自从知道程易亲手将柴令武赶出北衙六军后，她对柴令武的印象便非常差了。 “不是没有成亲，是他先前那位夫人半年前忽然去世了。” 李丽质说道。 这件事情虽然听上去与程易没什么干系，可他心中却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夫君？” 眼见程易忽然蹙起眉头，李丽质担心地喊了一声。 程易恍然回神，一低头便对上了李丽质忧心忡忡的目光。 “我走神了，你继续说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长安城还出了什么事。” 李丽质又盯着程易看了一会儿，确定程易没有哄骗自己后，才又继续兴致勃勃同程易讲了不少事情。 翌日，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程易便已经起身离府了。 他离京三月有余，如今既已回来了，就总要去早朝上露个面才是。 刚一踏入两仪殿，程易就察觉到，因为他的到来，殿内的气氛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程易只当毫无所觉，坦然走进殿中，气定神闲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随着程易的动作，那些原本小心翼翼观察他的人，视线居然愈发放肆了起来。 他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在殿内扫了眼。 在触及到程易的目光后，那些人立刻又立刻转开了视线。 早朝结束后，李世民便派人将程易请去了太极殿。 “程卿，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太极殿内，李世民表情并不算太好看地问了一句。 “察觉到了。” 程易撇了撇嘴说道。 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又道：“朕也是十几天前才知道谯国公府的人，竟然想把柴令武先头那位夫人的死栽到你身上。”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挑眉。 (本章完) 第74章 先来个开胃菜 第74章 先来个开胃菜 “臣连见都没见过那位柴夫人，他们要怎么栽赃？” 程易好奇问道。 李世民捏了捏眉心，又道：“他们准备现在长安城中放出传言，说你与那位柴夫人不清不楚，当初之所以将柴令武赶出北衙六军，便是因为柴令武发现了你们的事情。” 程易“啧”一声，心道，这柴令武为了出当年那口恶气，居然连给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谯国公可知晓？” 程易问道。 李世民叹着气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是瞒着柴卿去做的，柴卿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那陛下预计如何？” 程易又问一句。 李世民看了程易良久，半晌后才说道：“原本，朕是想先静观其变的，可现在发现，决不能放纵他们！” 自从得知柴令武想要对程易下手后，李世民便始终处于既愤怒又失望的状态中。 整整三个月，他一直命人暗中盯着柴令武，并已经决定，如果柴令武能够幡然悔悟、及时收手的话，他便会带主动跟程易说情。 可谁知，三个月过去了，柴令武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行事还愈发令人生厌起来。 想起自己那早逝的长姊，李世民便难免痛心。 “巧了，臣也是这么想的。” 程易素来不是个忍气吞声之人，若柴令武他们的计谋当真得逞的话，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在百姓之中的声望会一落千丈成什么样。 居然想用这种腌臜手段毁了自己，他们怎么不问问，他程易答不答应？ 想到这儿，程易不由舔了下后槽牙。 居然敢给老子泼这种脏水，还真是不要命了！ “那这件事，要告诉质儿吗？” 一想到李丽质会因此难过，李世民对柴令武也更加愤怒了起来。 程易点了下头，说道：“反正长乐总会知道，早些说了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李世民细细想了下，也赞同程易的做法。 “你放心，朕的人一直盯着他们呢，不会叫他们放出那种腌臜谣言的。” 李世民向程易保证到。 若换了其他事情，向来懒得很地程易也不会拒绝李丽质的好意，可这次的事情，却关系他的名誉，他自然不会像假手他人。 “陛下，臣想亲手料理此事。” 程易直视李世民双眼说道。 他话音落下，太极殿中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叹气连连的李世民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程易的提议。 “陛下，”程易看着满脸苦闷的李世民，说道：“臣这次，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听到这话，李世民一怔，在程易带着决绝表情的注视下，发出深深的叹息。 …… 从宫中出来后，程易便直接去了城外的神策军大营。 果然，程易刚把这件事情告诉黎锋等人，他们便立刻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直接炸了。 “这混账王八羔子！” 黎锋边拍桌子边怒骂道。 “当初属下瞧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不是个东西！” “先前属下父亲还说，柴令武是个可造之材，现下看来，不过是个废物秧子！” 秦善道嫌恶地说道。 其他人自然也是一片愤慨。 程易冷冷道：“他既然想对我动手，那便不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说着，他又将目光落在了秦善道身上。 “我知道你在长安城中有些人脉，去告诉那些人，谯国公府要倒霉了，让他们准备‘落井下石’吧。” 程易对秦善道说道。 “是！” 早在程易还未进入长安城之前，秦善道与柴令武便已经结了梁子。 柴令武一向心胸狭窄，因着秦善道处处比他强，又年纪比他小，便不止一次对秦善道使手段、下绊子。 可以说，如果不是柴令武接二连三暗中插手的话，秦善道早已经加入了北衙六军。 秦善道厌恶柴令武，与他交好的人自然也都厌恶柴令武。 如今听到程易这么说，他自然就是最兴致高昂的一个。 “沈子和、黎锋，谯国公府就交给你们两个了，给我狠狠查！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程易又对沈子和与黎锋说道。 “是！大人放心！” 沈子和与黎锋抱拳道。 “至于你们几个，”程易又看向程处嗣几人：“就负责搅浑水，他们不是想把长安城的水搅浑吗？咱们就帮他们一把。” “是！属下领命！” 程处嗣几人气势如虹道。 看着面前欲欲跃试的几个属下，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他倒要看看，一直被百姓称颂、被皇帝倚重的谯国公府，到底是不是当真那么白璧无瑕。 之后几天，整个神策军彻底忙碌了起来。 沈子和与黎锋昼夜不休蹲在谯国公府，依照程易的命令，将谯国公府整个查了个底儿朝天。 甚至连当初平阳公主还在世时，动手处置过几个柴绍的侍妾，都被他们查清楚了。 更别说柴令武意欲陷害程易如此要紧的事情了。 三日后的一个晚上。 程易坐在书房中，看着沈子和与黎锋交上来的东西，越看表情越意味深长。 “不错。” 看完所有东西，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捧在手中写了密密麻麻字的册子。 得到夸奖的沈子和与黎锋，脸上果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程易看了他们一眼，又道：“接下来，就该让长安城百姓瞧瞧，谯国公府这个钟鸣鼎食之家，内里到底有多腌臜了。” 闻言，站在程易面前的两人俱是眼睛一亮。 不小程易多说，他们便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大人，谯国公府的空子太多了，不知属下该先从哪里下手？” 黎锋搓着手问道。 程易又扫了眼桌上的册子，最终决定，先给他们来个开胃菜。 “我见这上头说了，谯国公府管家八年前，曾强抢民女还害了那女子性命，就先从他下手吧。” 程易森然说道。 “是！” “还有，”程易眸中烛火闪动：“找到那女子的家人，叫他们去大理寺击鼓鸣冤！” “是！属下明白了！” 沈子和与黎锋当即领命，旋即便退下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程易不由嗤笑一声，他倒要看看，像谯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到底能在漫天的流言蜚语中，坚持多长时间。 眼见窗外原本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逐渐探出头来，程易起身走到院中抬头望向夜空中的银色圆月。 希望谯国公府能撑久一些，不然可就有些对不起他的这番筹谋了。 在神策军将士无孔不入的传播下，谯国公府管家强抢民女、害人性命的传言，便在长安城中被大肆宣扬了出来。 传言沸沸扬扬闹了整整两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流言是假的的时候，两个头发花白、穿着满是补丁衣裳的老人，互相搀扶着来到了大理寺外。 (本章完) 第75章 你们居然不知道? 第75章 你们居然不知道？ 两个老人双眼赤红，双手更是颤抖不止，在大理寺衙役与身后无数百姓的注视下，两个老人一道拿起鼓槌，敲响了大理寺外的那面鸣冤鼓！ 缓慢而沉重的鼓声，让关于谯国公府管家的传言，再次甚嚣尘上。 早已被程易盯住过的匡书来，自是早早就等在了大理寺的大门里头，彼时一听门外的鼓声，便立刻着人开门，将那对老夫妇请进了大理寺。 不过叫人没有想到的是，因着谯国公府的人近来一直忙着陷害程易，关于他们府上管家的这个传言，最后居然是谯国公柴绍最先知道的。 谯国公府。 黑脸中年男人，满身怒气坐在前厅，一蓄着胡子、身宽体胖的男人，正蔫头耷脑跪在厅中。 这黑脸中年男人，真是当朝右卫大将军，谯国公柴绍。 而跪在他面前的正是谯国公府的管家。 在前厅门外，站着满满当当，被柴绍叫来的谯国公府上下一干人等，柴令武自然也身列其中。 “老夫竟是不知，你竟敢做出此等欺下瞒上、丧尽天良之事！” 柴绍猛地一拍桌，惊得前厅内外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蝉。 “老、老爷，老奴当真、当真是冤枉的啊！” 管家叫苦不迭。 他当初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背靠柴绍与平阳公主这两尊大佛，行事上便有些没了章法。 原以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应该早已经尘埃落定，谁知如今居然又叫人给翻腾了出来！ “是啊阿爷，周管家一向——” “闭嘴！” 柴令武自小与管家亲近，眼下听闻此事，自然是免不了要为管家争辩几句。 然而，他才刚一开口，便被柴绍厉声喝断。 柴绍从戎半生，不仅身材魁梧、面容刚毅，那一双虎目更是叫不知多少人见之色变。 此刻，他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一个怒视，便叫跃跃欲试想要说话的柴令武，讷讷闭上了嘴。 柴令武是家中幺子，先前平阳公主在世时，对这个幺子也是极尽宠爱。 这才将柴令武养成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柴绍狠狠瞪了眼柴令武，怒其不争的冷哼一声，这才又将冷锋般的目光投射在了管家的身上。 “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可知，那女子的爷娘眼下已经去大理寺提告了！” 柴绍自认这辈子坐得端行得正，上无愧于陛下，下无愧于百姓，他万万没能想到，自己府中居然已经糜烂至此。 一人作恶，全府上下竟通通瞒着自己！ “你是自己去往大理寺认罪，还是老夫押你过去？” 出生行伍的柴绍，这辈子唯一不会的事情，便是徇私枉法。 “老爷！老爷救救老奴！老奴对您一直忠心耿耿！您不能对老奴见死不救啊！” 管家哭天抢地道。 见死不救？ 柴绍对这个侍奉了自己几十年的管家失望透顶，眼见对方仍旧不知悔改，立刻扬声叫了自己两名心腹手下进来。 “把人拖去大理寺！” 两个手下闻言，立刻虎步上前，将还妄想挣扎求饶的管家拿住，强硬地押往了大理寺。 这些年来，柴绍在府中时一直都是脸软心慈的模样，又何曾展露过这般雷霆手段？ 眼见管家就这样毫不留情被拖走，厅中众人一时间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在管家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中，柴绍一双虎目在其余所有人脸上一一划过，看到被吓得脸色发白、四肢发软的柴令武时，眼中不由划过浓浓的失望。 “长长记性，若再有人胆敢打着谯国公府的名号在外作恶，老夫头一个不饶你们！” 撂下这句话，柴绍再不看众人一眼，径直起身离开了前厅。 …… 是夜，将军府。 “事情办得如何了？” 燃着几只烛火的书房中，程易闲适地坐在圈椅上，翻看着手中那本记录了谯国公府一众罪行的册子。 “回大人的话，”黎锋恭敬道：“谯国公府管家周茂行已被定罪，大理寺判了他一个流徙三千里。” 程易将册子放下，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不断跃动的烛火上面。 “禀大人，柴令武那头，估计这一两天内就要动手了。” 沈子和道。 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目光又挪到那册子上，他记得很清楚，那册子上可记了不少与柴令武有关的好事。 看来，管家的事儿并没有让柴令武长了教训。 “柴令武的事儿，挑几件要紧的放出风声去吧。” 程易淡淡说道。 “是！” 黎锋与沈子和当即领命。 两人领命离开后，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程易是真的很想看看，在得知全部真相后的柴绍，会是什么样一种表情。 说起来，这个柴令武还真是坑爹的一把好手啊！ 翌日，长安城东市。 一间早点铺子里，几个百姓正围坐在一起。 “诶你们听说了吗？” 其中一个更夫穿着的人，一边嚼着大饼，一边压低了声音与同桌的人议论。 “谯国公府的柴二公子，当初为了侵占良田居然还闹出了好几条人命官司，不过后来都叫平阳公主给压下来了！” “真的假的？！” 听到他这话，同桌几人立刻震惊瞪大了眼睛。 “不止这个！先前不是说他夫人是身染恶疾才死的吗？其实不然，是他终日流连秦楼楚馆，不仅自己染了脏病还连累了他夫人，他夫人其实是因为这个事儿自尽了！” “什么？？？？” 周围人更加震惊。 简直就是震惊他娘给震惊开门，震惊到家了！ “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问道。 那更夫挥挥手，说道：“现在西市都传遍了，怎么东市都没听到风声吗？” 眼见众人皆是一副茫然模样，那更夫又接着道。 “不止这些，西市那头还有消息说，柴二公子瞧着人模狗样，其实黑心烂肺什么事丧尽天良他就干什么事！” 闻言，众人更是一片哗然。 不知不觉间，茶寮中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了他们这张桌子旁边，这些人虽然担心谯国公府与他们秋后算账，但到底还是扛不住巨大的好奇心。 “怎么？你们居然一丁点儿都不知道吗？” 更夫看上去更加纳闷了。 不过，还不等他再说个所以然来，便有好心人替他提出了一个合理猜测。 “跟咱们东市不同，那西市鱼龙混杂，不仅有咱们唐人，还有来自其他地方的不少异族人，更有见不得光的地下黑市，就连金吾卫都不愿去那地方，自然是不好管束的。”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恍然大悟。 是啊，既然西市管不了，那就管东市，只要出手得当，那东市的人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可谁知终究还是跑了更夫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本章完) 第76章 是你害我! 第76章 是你害我！ “诶呀呀，不行了。” 更夫说着，抹了把嘴后站起身来，一双油乎乎的手在身上抹了两把后，哈了个哈欠接着说道。 “我这才刚下差不久，得回去了，不然我家那婆姨可有得闹了！” 说完，在一片哄笑声中，更夫挥手与众人作别，步履匆匆离开了早点铺子。 从早点铺子出来后，更夫七拐八绕一会儿后，进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随后他随意在脸上抹了一把，方才那张看上去憨厚朴实的脸瞬间消失无踪。 脱下用来假扮更夫的衣服扔到角落，摇身一变的黎锋，大摇大摆走出了巷子。 自从程易将“变化莫测”传授给神策军后，神策军每个将士，都拥有了随意改变自己模样的能力。 从小巷出来，黎锋一路哼着小曲儿去往了将军府。 与此同时，前去西市散播消息的沈子和，也已经功成身退。 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关于柴令武的流言，便已经愈演愈烈了。 而此时此刻，已经被柴绍勒令闭门思过的谯国公府，还无人知道此事。 到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有关柴令武的流言，已是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而谯国公府的人，也是直到大理寺衙差上门抓人才终于知道。 “放肆！我看你们谁敢抓我！！！” 柴令武凶神恶煞地歇斯底里道。 “我父亲是谯国公！母亲是平阳公主！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若是先前，这些大理寺衙差可能还会投鼠忌器，可如今他们早得了程易的授意，又怎么还会怕？ “柴二公子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个衙差上前道。 柴令武凶相毕露，夺过手中武器便要与这些衙差拼命。 就在这时，外出归来的柴绍回来了。 “逆子！” 柴绍几步走上前，一把将柴令武手中的武器劈手夺下。 “父亲！儿子是冤枉的！他们、他们定是被人指使的！” 柴令武惶惶道。 尽管他想要继续挣扎，可柴绍在前，他又什么都不敢坐，只能呆滞地站在原地束手以待。 “谯国公深明大义，小的们自会跟上头禀明的。” 一个衙差走到柴绍面前，点头哈腰道。 柴绍脸色阴沉地吓人，他深吸两口气，才终于将胸口翻腾的怒火压了下去。 大理寺将柴令武抓走的事情，登时在整个长安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 将军府。 “抓到人了？” 院中一座凉亭中，程易嘴角带笑地问了一句。 黎锋点点头，回道：“抓住了，那柴令武原还想拘捕，谁知谯国公刚好回来，柴令武就没敢再闹腾了。” 程易深吸一口气，柴绍之所以能及时赶回去，想必也是李世民的交待。 “得了，咱们也去瞧瞧吧。” 程易慢吞吞从藤椅上站起来，换了身衣裳便与黎锋一道前往了大理寺。 大理寺中，此时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没了柴绍的挟制，柴令武又固态萌生，刚一到大理寺便又闹腾了起来。 当程易与黎锋赶到大理寺的时候，柴令武已经打伤一个书吏、两个衙差了。 匡书来被气得直跳脚，却又不好在还未定罪时，就直接给人上板子。 程易抵达大堂时，看到的就是柴令武手拎一根杀威棒，追打大理寺众人这副鸡飞狗跳的场面。 见状，程易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这个柴令武，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程易站在大堂门口，催动体内万兽之王的能力，将强大的威压准确无误投掷在了柴令武身上。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柴令武几乎难以支撑。 手中杀威棍应声落地，若非及时扶住身旁的柱子，柴令武恐怕也早已经瘫软在地。 “还不把人绑起来？” 程易走进堂中，看也不看柴令武一眼，冷冷对大理寺疲于奔命的大理寺衙差说道。 见到程易，堂中的一票人总算大大松了口气。 也是，任谁遇到柴令武这么个逮谁咬谁的疯狗，都要心神俱疲。 不一会儿的功夫，被五花大绑好的柴令武，便被人押着跪在了堂中。 “程！易！” 双目赤红跪在地上的柴令武，咬牙切齿叫出了程易的名字。 程易一言未发，看也不看柴令武一眼，同匡书来打了个招呼后，便大马金刀在堂中坐了下来。 “堂下人犯报上名来！” 被气了个够呛的匡书来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 柴令武仍旧直愣愣瞪着程易，仿若没有听到匡书来的声音。 见状，程易给黎锋使了个眼色。 黎锋会意，当即走到柴令武身边，不等柴令武有所反应，沙包大的拳头便落在了柴令武脸颊一侧。 直接被打歪了脑袋的柴令武，一张口便喷出一口气鲜血，顺带着还有几颗被打掉的牙齿。 大理寺的人也没又想到，程易一上来就是来这么狠的，当即全部屏住了呼吸。 “我家大人让你老实回话！” 撂下这么一句，黎锋又规规矩矩站会了程易身后。 被揍了一拳的柴令武，再不敢胡来。 “柴令武……” 他脸色阴沉底下头去，头顶落下了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匡大哥接着审吧。” 程易扭头，温和地对匡书来说了一句。 匡书来登时有了底气，目光犀利瞪向柴令武。 “据查，从武德三年到如今，你手上已沾了十数条人命，你认还是不认？” 柴令武猛地抬头，眼神怨毒地看向了匡书来。 “不认！” 他咬牙切齿道。 匡书来哼哼两声，他自然早已经料到柴令武不会轻易认罪，便又拿出了程易提前交给他的罪证，命人递到了柴令武面前。 “柴令武，这上头便是你这些年所犯罪行的证据！” 看到罪证的那一刹那，柴令武瞳孔骤缩。 难以置信的他猛地扭头看向程易，他知道，匡书来现在拿出来的这些罪证，定然无一例外都是程易查到的。 “程大将军好本事！”柴令武讥讽道：“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做过的事情，我绝不会人，有种你们就打死我！” 柴令武这话听上去像是对匡书来说得，可他的眼睛却全程只死死盯着程易。 程易好整以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根本没将柴令武的冷潮热讽放在眼中。 “欲加之罪？” 程易换了个坐姿，眼神轻蔑地与柴令武对视，发出一声冷笑。 柴令武脸色更加难看了，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程易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对匡书来说道：“匡大哥，即是铁证如山，又岂容人犯狡辩，你依律定罪便是。” 匡书来颇有同感地点了下头。 就在匡书来准备宣判的时候，柴令武又忽然疯狂转挣扎了起来。 “程易！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柴令武歇斯底里大喊起来。 “我害你？” 程易挑眉道，只觉得面前此人已经彻底疯了。 (本章完) 第77章 眼见他楼塌了 第77章 眼见他楼塌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已经谋划好了要把你先一位夫人之死的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了。” 程易满眼讥诮看着柴令武。 “怎么？只需你州官放火，不许我反戈一击？” 听到程易这话的柴令武，骤然变得更加癫狂，他一个劲儿喘着粗气，被彻底染成猩红色的双眸，死死盯住了程易。 “我跟你拼了！！！！” 在所有人都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柴令武猛地跳起，状若癫狂的朝着程易冲去，看上去像是要与程易同归于尽。 “大人面前！岂容你放肆！” 话音落下，黎锋一个闪身上前，直接将冲上来的柴令武一脚踹了出去。 紧接着，人们只见眼前一道残影飞过，再一定睛，就看到柴令武已经痛到无法出声地倒在了地上。 当然，未免直接把人踢死，黎锋很好掌握住了分寸。 不过尽管如此，他这一脚下去，还是让柴令武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开始翻江倒海一般。 “大胆人犯！竟敢当堂袭击朝廷命官！还不快把人立刻押入大牢！”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匡书来，在回过神来后，大吼大叫着命人将柴令武再次押住了。 当然，即便没有他的命令，被黎锋狠狠踹了一脚的柴令武，也已经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出气比进气多的柴令武，像条死鱼般被衙差们拖着往大牢走去了。 至此，匡书来才总算彻底送来了口气。 处置完柴令武后，程易辞别匡书来，又让黎锋返回神策军大营后，独自一人前往了大明宫面见李世民。 …… 太极殿。 李世民面色凝重，看着面前的程易。 程易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拎着一只小茶壶自斟自饮。 “柴令武当真不能活了？” 半晌后，李世民终于问了出来。 程易放下手中茶杯，正色看向李世民：“陛下，非是臣不愿饶他这一次，实是他已经罪孽深重。” 在程易这里，十几条人命绝不会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当做无事发生的。 “当年，皇姐为我大唐南征北战落下病根，好不容易才生了两个儿子，自己却早早就去了。” 李世民唉声叹气道。 “皇姐对自己这个小儿子一直爱若珍宝，若叫她知道令武不得善终，怕是要伤心欲绝的。” 程易斜睨李世民一眼。 他自然知道，李世民与自己这个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胞姐，一向姐弟情深，可这却不足以成为程易放过柴令武的理由。 “正因为平阳公主毫无底线的宠爱，才让柴令武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程易挺直腰板看向李世民，眸中冷光浮现。 “倘若平阳公主当年，没有因为一己私欲，便出面为柴令武掩盖杀人罪行，柴令武也不会变得像今日这般丧心病狂。” 李世民清楚程易的性子，更明白程易的底线是什么。 如果柴令武只是针对程易的话，他或许还不至于气愤至此，可偏偏柴令武就是犯了他的大忌。 “陛下，柴令武的命是命，难道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程易沉声道。 李世民一怔，旋即便感到一阵羞愧。 他沉湎于对平阳公主的愧疚之中，却全然忽视了那些死在柴令武手中的百姓。 “朕知道了。” 李世民点点头，表情也逐渐变得肃穆起来。 程易轻吐一口气，再次松快了下来。 不过说实在的，就算李世民当真下定决定一定要保柴令武，那他也自有法子让那柴令武一命呜呼。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麻烦的。 “朕会亲自下旨，免得谯国公府的人以为是你动了手脚。” 李世民又对程易说道。 程易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就算谯国公府的人知道是臣做的，臣也不怕。” 谯国公府已经大厦将倾，而他程易正如日中天，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 想到这里，程易又看向了李世民。 “谯国公府接下来可能还会出些事情，还望陛下莫要从中阻挠。” 听他这句话，李世民不由一愣。 “柴令武不是都被抓了吗？你还要对谯国公府动手？” 程易轻叹一声，道：“如今的谯国公府，除去谯国公与谯国公世子外，从里到外已经全部烂透了，若不趁机将谯国公府连根拔起，只怕他们将来还会犯下累累罪行。” 确实，从先前沈子和与黎锋收集到的证据来看。 整个谯国公府，除去柴绍与他的长子柴哲威之外，已经没有哪怕一个干净的人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李世民终于叹着气，答应了程易的这一个要求。 眼见天色将黑，程易又与李世民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宫了。 从宫中出来，程易一路溜溜达达着往将军府走去。 转天一早，面对前来询问是否要继续对谯国公府动手的黎锋几人，程易自然而然也就两个字。 “继续。” 程易扫一眼面前几人，面色发沉。 “把所有有罪的人，全部都揪出来，这次的事情才算是彻底了结。” 程易正色说道。 “是！” 众人当即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谯国公府登时成了长安城中最风雨飘摇的一个地方。 无论是姻亲古旧还是府中上下，都开始整日人心惶惶起来。 没有人知道，那把悬在他们头顶的铡刀，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沸沸扬扬了一整个月，偌大一个谯国公府，终于再不复往日辉煌。 此番风波前有多门庭若市，尘埃落定后的谯国公府就有多门可罗雀，尽管在整个过程中，柴绍与柴哲威都未被前连分毫。 可作为开国功臣的柴家，已经成为了长安城中人人都再不愿提及的存在。 对于这个结果，程易自然也早有预料，虽然多少柴绍与柴哲威都算是被牵连，可身为这个庞然大物的驾驭者，他们却也无论如何不是无辜的。 这日，在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程易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独自一人前往了谯国公府。 “原来是程大将军。” 来到谯国公府，程易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柴哲威。 他斜睨对方一眼，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讥讽与不甘。 程易没有与柴哲威计较，毕竟任谁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对错与否，都无法心平气和面对那个罪魁祸首。 在他坐下没多久后，柴绍便也出现在了程易的面前。 不过短短一个月，原本意气风发的右卫大将军，看上去像是老了足足十岁。 看着柴绍的那满头白发，程易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程大将军。” 柴绍同程易颔首致意，旋即便挥手让柴哲威退下了。 “谯国公可还好？” 程易问道。 听到他这一问，柴绍忍不住苦笑一声，他两手一摊看向程易：“程大将军觉得，老夫是好还是不好？” 程易耸了下肩，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本章完) 第78章 夜遇倭国忍者 第78章 夜遇倭国忍者 “程大将军怎么来了？” 在柴令武和谯国公后来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柴绍没想到他还能再见到程易。 当然，再次之前，他也没什么机会见到程易。 毕竟程易平时在长安城的时候，便十分深入简出，除去偶尔去一次早朝，甚至连平日里一些交际应酬，也一概没有出席过。 当然，也有不少人选择主动上门结交，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程易拒之门外了。 也正因如此，长安城如今也有不少人对程易心生怨恨。 不过他也偶有耳闻，说只要程易得了空，便会带着夫人去往城外踏青游玩。 这些消息传出来，让长安城中不知多少贵族夫人羡慕红了眼睛。 “只是想来见谯国公一面。” 程易表情温和说道。 柴绍轻叹一声，因为时常皱眉的缘故，他的眉间已经形成一条深深的折痕。 “如今整个长安城，只怕除了程大将军外，也再没人敢踏足这谯国公府了。” 程易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柴绍的表情，发现对方眼中、神情中居然没有丝毫怨怼。 “谯国公不恨我吗？” 程易十分认真地问了一句。 柴绍先是一愣，之后也认真打量了程易半晌。 “老夫为何要怨恨程大将军？若非老夫这些年属于管束，这谯国公府又如何会成为如今这个样子？” 说到底，程易不过也只是推了一把。 就算没有程易，谯国公府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烈火烹油，他们又如何能够长年累月的繁花似锦下去？ “老夫不但不怨恨程大将军，反而得谢谢你。” 柴绍真挚看着程易说道。 若没有程易这番连消带打，等来日谯国公府一朝坍塌，怕是他和长子都要受到牵连。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 “程大将军言重了。” 程易淡淡一笑，他没想到，柴绍居然能够看懂他用意。 与柴绍聊了一整个下午，程易才终于起身告辞。 走出谯国公府，程易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他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谯国公府了。 …… 是夜，在神策军大营盯了一整天训练的程易，从大营出来，一路优哉游哉往城中走去。 就在他路过一处密林时，敏锐的听力忽然捕捉到了几道再是轻微不过的声响。 程易蹙眉停下脚步，转身朝着密林深处掠去。 不多时，两道飞快腾挪的黑影，就出现在了程易的视线范围之内。 与程易先前所见过的都大不相同，这两道黑影不仅速度极快，身处树林之中的他们，身影还会时隐时现。 程易一路缀在那两道黑影后面，不一会儿便见他们悄无声息潜入了长安城。 而负责驻守的金吾卫，居然丝毫都未察觉。 看着那道黑影进入长安城后，程易便停下了脚步。 对方能有如此身手，显然并非等闲之辈，程易忍不住凝神沉思，半晌脑中会让浮出一个念头。 难道是从倭国来的忍者？ 毕竟，自神策军将那个倭国公主从高句丽抓回来后，倭国便始终没有半分动静。 这么想着，程易又立即返回了神策军大营。 无论那两个忍者此番潜入长安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程易都不会选择对他们视而不见。 “将军？” 程易才刚一如大营，就迎面见到了也正结伴离开的秦善道与长孙冲。 见到两人，程易立刻吩咐他们前去传令，将黎锋在内的几个人全部交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 “我方才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两个可疑之人。” 程易扫了眼众人，开口道。 果然，一听这话，在场众人无一不面露惊讶。 “看他们的身法，应当是从倭国来的忍者。” 程易又说一句。 他话音刚一落下，黎锋便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好他娘个倭国，先前高句丽的事情还未与他们计较，他们居然又来生事了！” 程易挥挥手，示意黎锋先坐下。 “我也不知他们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他们那个公主，还是别的原因。” 程易再次看向众人。 “只是不管原由是什么，都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他们主动前来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好处？” 几人不由疑惑起来。 “先前，我们之所以能顺利出兵高句丽，便是因着高句丽不安分，可那时候倭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我才没有带着你们乘胜追击，发兵倭国。” 听着程易的话，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 “将军的意思是，只要把这两个倭国忍者暴露出来，咱们就有理由对倭国出兵了！” 程处嗣恍然大悟道。 程易赞赏地看了眼程处嗣：“正是如此。” 得到表扬的程处嗣，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由他这么一说，其余几人也登时明白过来。 “大人圣明！” 黎锋最先开口。 剩下的人也紧随其后。 程易笑着摆摆手，打断了他们毫无必要的彩虹屁。 交待了几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程易便又径直去往了大明宫。 这还是谯国公一事后，程易头一次主动前往大明宫。 待到程易进入大明宫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准备就寝，不过听到程易求见的消息，他还是立刻便叫人迎了程易进来。 “程卿，怎么这个时辰入宫了？” 披了间外衫的李世民，拉着程易坐了下来。 程易立刻说道：“陛下，臣方才在城外，无意发现了两个可疑之人。” 一听这话，原本还困意十足的李世民，立马清醒了过来。 “可疑之人？” 他拧眉看向程易。 程易郑重点了下头，又道：“那两个人身法奇诡，看上去很像倭国那一直不被外人所熟知的忍者。” 倭国忍者！ 李世民心头一惊，旋即便生出一股勃然怒气。 “臣以为，这两个贼人此番潜入长安城，为得应该不止是他们那个公主。” 程易又道。 李世民闻言也不由冷笑连连。 若当真是为了那个公主，为何当早她刚被押回长安城的时候，倭国人没有半分动静，总不能是倭国天皇之前忘了有这么个闺女吧？ “程卿以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捏着眉心问道。 程易略一沉吟，而后道：“臣已经做了安排，从明日起，神策军将士便会入城搜查，最好能将他们逼出来。” 李世民连连点头：“就依程卿所说来做吧。” “陛下，倘若那两个忍者当真不是为了他们那个公主，那他们为何会突然现身长安城，陛下觉得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听到程易这一问，李世民蹙眉沉思良久。 半晌后，李世民忽然猛地抬头朝着程易看去。 “兵符！” 只要没了兵符，等有有外敌来袭的时候，就须得李世民亲自出面了。 李世民能想到的事情，程易自然也已经想到了。 “所以，臣才不能容他们离开长安城。” 程易意味深长说道。 (本章完) 第79章 落难的谯国公 第79章 落难的谯国公 虽然调令神策军不需要兵符，可兵符丢失却仍旧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陛下，臣已经想好该怎么对付那两个人，陛下只管放心便是。” 程易笃定对李世民说道。 他之所以马上来见李世民，为得也是让对方能够安心。 “好，朕知道了。” 李世民长舒一口气，对程易说道。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又得辛苦程卿了。” 程易摇摇头，道：“陛下不必挂怀，这不过都是臣该做的罢了。” 就算不为了李世民，为了长安城的太平，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他也绝不会纵容那两个忍者在城中肆意妄为！ 程易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将近子时，寂静的长安街头，只剩执戟巡逻的金吾卫。 墨色夜空中，皎皎白月与群星交相辉映，照亮了原本黢黑的长安街道。 程易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耳边回荡着金吾卫的脚步声。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程易忽然停了下来，他扭头朝着左侧一条漆黑的窄巷看。 一道若有似无的，听上去既痛苦又挣扎的低吟，从那窄巷中飘了出来。 “救命……救救我……” 程易稍停片刻，又看看四周，最终还是抬脚走进了面前的窄巷之中。 一路往幽深处走去，随着程易的脚步愈近，那低吟声也愈发急促了起来，其间又夹杂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终于，程易抵达了窄巷的最深处，而后，他看到了个衣衫破烂、形销骨立爬在地上，并不断向前蠕动的人影。 程易皱了下眉，继而快步走上前去，将那人扶了起来。 这时，刚好有月光洒落进窄巷中，借着银色月辉，程易看清了那个被自己扶起来的人的长相。 “谯国公？！” 程易大惊，听到他声音的柴绍艰难抬起头来，耗尽全身力气才终于能够与他对视。 “程、程大将军……” 柴绍气若游丝，认出来人是程易后，便一脑袋扎进了无边黑暗之中。 眼见柴绍昏厥，程易一把将人抗在肩上飞身而起，几个腾挪之后便回到了将军府。 这一晚，将军府出现了少有的兵荒马乱。 直至回了府中、到了亮处，程易才总算看清，柴绍身上居然大大小小横陈着数十道狰狞的伤口。 怎么回事？ 在被他临时叫来的大夫为柴绍医治伤口的时候，程易蹙眉沉思。 此时，距离他上次见到柴绍不过才过去了短短半个月，这半个月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让柴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夫君。” 房间外，李丽质温软的声音响起。 程易回过神来，起身走出房间，看到正满眼忐忑看着自己的李丽质。 “姑丈他……” 李丽质不安的往房中望了一眼，却只看到正在为柴绍包扎伤口的大夫的背影。 程易安慰道：“放心，大夫已经说过，谯国公不会有性命之忧。” 李丽质这才安下心来，又道：“夫君，时候不早了，你不如先回房歇息，明日再来看望姑丈？” 程易想了下，也认为李丽质此话有理，便揽着对方回了自己的住处。 …… 翌日。 许是因为心里都记挂着事情，程易与李丽质虽然很晚才睡下，但都是天还为亮便已经睁开了眼。 起身后，程易便直接去了柴绍身处客房所在的东苑。 刚一踏进东苑，程易就看到应是收了柴绍一整夜的大夫，拖着满身疲惫，蹑手蹑脚退出了房间。 “谯国公如何了？” 这大夫是程易神策军中的随军军医，名叫许坎，除了那些与其他神策军将士相同地能力之外，还曾被程易传授过妙手回春的能力。 也正因如此，程易昨晚才会连夜把人叫来了自己府上。 “回将军的话，”许坎躬身道：“国公爷身上大多是皮外伤，唯有胸口一处伤及肺腑，不过眼下也已经不碍事了。” 程易深吸一口气，点了下头。 “好，你回营去吧，记住，这件事情万不可外传。” 程易对许坎道。 许坎朝着程易行了个礼，旋即便径直离开了将军府。 他离去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程易刚一推门进入客房，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血腥味与草药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在门口驻足片刻，才又继续往里面走去。 不多时，程易来到柴绍身边，刚准备坐下等着对方醒来，就见柴绍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多谢程大将军救命之恩……” 柴绍仍旧非常虚弱。 程易面色凝重看向柴绍，虽然因为柴令武一事，柴绍主动辞去了右卫大将军一职，可他现在却还是堂堂谯国公。 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敢在堂堂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对一个国公爷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得出来，柴绍此番并非只是受伤，依着他如今的虚弱程度来看，恐怕已经被人囚禁了许久。 “国公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易蹙眉问道。 原以为柴绍会迫不及待告诉自己，谁知他话音落下足足有半炷香的功夫，都未听到柴绍开口。 “国公爷？” 程易再次开口。 柴绍却忽然重重叹了口气，他眼下虽然满心绝望，却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将这段时日所经历的事情说出口来。 眼见柴绍始终沉默，程易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反正眼下他还有倭国忍者入京一事要忙，柴绍的事情确实可以暂且先往后推上一推。 “国公爷若是不愿说，就且先把身子养好吧。” 程易站起身来，不疾不徐说道。 “只是国公爷该明白一个道理，”程易垂眸看向柴绍，面无表情道：“将军府能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 听到程易这句话，柴绍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又禁不住白了几分。 他紧抿嘴唇，在程易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国公爷可得快些想通，我或许很快又要率军出征了。” 程易又道。 他这一走，少说也得几个月，假若不在走之前将那个伤了、甚至意欲置柴绍于死地的人揪出来，恐怕等他再回来，柴绍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 长安城极大，普通人若想在这偌大一个城中找到两个忍者，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然而，拥有千里眼、顺风耳的神策军看来，想要找到两个忍者，虽说不上易如反掌，却也绝对算不得什么难事。 华灯初上，在长安城暗中搜查了不过只一天的神策军，便已经发现了那两个忍者的踪迹。 “将军，据查西市一家名为‘喜运来’的客栈中，今早入住了两个口音怪异、始终未曾露过脸的人，善道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西市入口，程处嗣站在程易身边禀道。 “你也去盯着些，莫让他闹出人命，我要活口。” 程易对程处嗣说道。 “是！” 程处嗣抱拳应下，而后便飞快奔向了那家名为“喜运来”的客栈。 (本章完) 第80章 到底意欲何为! 第80章 到底意欲何为！ 喜运来客栈。 秦善道止住想要与他一道进入客栈的将士，抬眸打量了眼这家客栈。 见到有人进来，客栈店小二忙迎了上来。 这个店小二是昆仑奴出身，不仅肤色黝黑，且体型十分高大，不过一口官话说得格外流利，堪比任何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士。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秦善道斜睨这高大黢黑的店小二一眼，并未答话，只是在客栈一楼大堂中扫视起来。 “客官，您——” 这店小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善道一把扯住衣襟提到了身前。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瞧瞧，小爷是谁！” 店小二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彻底慌乱起来，不过还不等他再次开口，便已经被秦善道一把捂住了嘴。 “莫要喊叫，小爷问你几句话！” 秦善道小声道。 店小二满眼惊慌看着秦善道，仓惶点头。 秦善道这才松开店小二，而后压低声音问道：“今天早上，你们店中是否来了行为怪异之人？” 店小二细细想了想，而后才道：“回秦校尉的话，确实来了两个怪人。” 秦善道冷哼一声，又问：“他们住在哪间客房？” 店小二往二楼瞥了一眼，指着其中一间客房回道：“地字三号房。” 秦善道了然点头，朝着候在客栈外的十来名神策军将士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便立刻四散而去，将整个客栈都围了起来。 “秦校尉，小的先前还想呢，那两个怪人瞧着好像是咱们唐人，可那官话说得却还不如小的，实在叫人奇怪得紧。” 店小二一边引着秦善道往上走去，一边问道。 秦善道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店小二登时汗毛倒立，不敢再说话了。 两人一路来到地字三号房站定，秦善道无声无息给那店小二使了眼色，店小二立刻会意上前。 “两位客官，咱们客栈的午食已经备好了，您二位可要出来用饭？” 店小二敲了几下房门，不等里面人应答便开口道。 客房中始终一片沉默，半晌后，里面的人才终于嘶哑着嗓音，操着一口口音怪异的官话回答了店小二的问题。 “不要！” 听到声音，秦善道无声勾起嘴角，而后他上前一步，将站在门口的店小二拨到了一旁。 “嘭！！！” 随着一声巨响，那扇薄薄的房门应声四分五裂。 店小二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出手，当即便吓了个大惊失色，待他回过神来后，便忙不迭朝着楼下跑去。 房间内，两个忍者瞬间大惊，只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见尘土飞扬中，一道人影飞速而来，以锐不可当之势欺身到了他们面前。 忍者心头一抖，忙向后退去。 秦善道本就好勇斗狠，自被程易传授能力后，更是轻易再难逢敌手。 两名忍者虽然速度奇快，却还是因为慢了半拍，很快便被秦善道追了上来。 其中一名忍者见状，一咬牙便朝着秦善道迎难而上，俨然是想要给自己的同伴拖延一些时间。 可惜，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秦善道的实力。 冲上去的忍者刚一与秦善道交手，便察觉到了对方体内雄浑的内力，与出手时的果决狠辣。 原以为是个初出茅庐的牛犊，谁知居然是猛虎下山。 秦善道虽然年纪尚轻，但经历过几次战争历练的他，早已经不能与当初同日而语。 一招一式之间，完全不给对方丝毫喘息时间。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名先前朝着他冲上来的忍者，便已经被秦善道狠狠扣住了脖颈。 余下那名忍者见状不妙，转身一脚将客房的窗户踢开，旋即他身形一隐，便趁着房内还一片混乱的时候，越窗而逃了。 被秦善道抓住的忍者，原想趁着秦善道被分神后顺利脱身，谁知秦善道不仅没有去追后面那名忍者，甚至连定点注意力都不能挪走。 至此，这名被秦善道抓住的忍者，才终于心生绝望。 “小爷听说，你们这些忍者不仅会隐秘行迹，还上天下海无所不能。” 竖着，秦善道扯着这名忍者来到窗边，抓着对方的头发恶狠狠把人的脑袋按在了窗框边上。 “来！给小爷展示一下！” 秦善道话音刚落，就听客栈外传来一道声音。 “善道，将军有令，要活口！” 秦善道探着脑袋朝外望去，就瞧见不知何时赶来的程处嗣，此时，对方正一脸不赞同地与他对视。 至于方才越窗而逃的忍者，则已经被他五花大绑着扔到了一旁。 “我记着呢！” 秦善道撇撇嘴，而后又将目光挪回了自己手中那名忍者的脸上。 而后，秦善道嘴角一挑。 “老程！把人接住了啊！” 话音落下，方才还在秦善道手中的忍者，已经脑袋朝下被人从窗户里面扔了下来。 “咚”地一声，被扔下来的人，脸着地趴在了程处嗣地面前。 紧接着，一道身影紧随其后落在了地上。 秦善道整了整自己略有些褶皱的袍子，说道：“两个忍者都抓到了，去向将军复命吧。” 谁知，程处嗣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且抬头看向了高处。 秦善道不由蹙眉，而后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客栈的损失，我待会儿就差人送来，咱们还是赶紧去向将军复命吧！” 秦善道无奈道。 听到秦善道这句话，程处嗣无声地点了下头。 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走向了西市出口。 与程易汇合后，一行人便又直接去往了大明宫。 …… 太极殿。 秦善道与程处嗣分列程易身后，他们手边各是一个倭国忍者。 李世民惊讶地看着程易，他也是没有料到，程易居然这么快就能把人给抓住。 程易朝着李世民拱了下手，而后便回身垂眸看向那两个被按着跪在地上的忍者，开口：“说，你们此番潜入长安城，到底意欲何为！” 程易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压迫感，让那两个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忍者皆是一阵胆战心惊。 “我、我等并非对唐皇不敬。” 其中一个忍者忖度着开口。 “此番前来长安城，只为营救公主。” 闻言，程易忽然冷笑一声。 营救公主？这倭国公主早在近两个月前便已经被抓回来，倘若倭国天皇当真想要救回自己女儿的话，又怎么直到现在才派人过来。 “说实话！” 随着这三个字出口，施加在那两个忍者身上的威压也更加浓郁。 大殿之中，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个忍者艰难的喘息声。 半晌，吃够了苦头的两个忍者忽然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居然一点点消退了。 深刻认识到程易厉害的两人，再不敢有所隐瞒与欺骗。 “营救公主只是一个幌子！” 其中一个忍者急不可耐说道。 “我们的任务，其实是偷走唐皇的兵符！” 听到他的这句话，程易与李世民对视一眼。 果然是为了兵符！ (本章完) 第81章 只需你做一件事 第81章 只需你做一件事 “去，把倭国公主请来。” 太极殿内，响起李世民的声音。 大太监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殿外。 秦善道与程处嗣仍旧站在程易身后。 偌大一个殿中，忽然陷入了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之中。 “陛下以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坐在一旁的程易，手中把玩着一个空茶杯，他看了眼那两个老实交待后，便一直跪伏在地上的倭国忍者，缓缓问了一句。 李世民看了眼程易，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朕从未想过主动与他国结怨，却不想，他们却并不远承朕的情。” 程易撇撇嘴，又道：“不知天高地厚者，打一顿就好了。” 闻言，李世民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了程易的名字。 “程卿……” 李世民仍旧有些犹豫。 “当真要开战？” “陛下，”程易言道：“今日倭国人敢把主意打到兵符上面，谁知他们下一次不会将主意打到陛下身上？” 李世民心头一跳。 “这次，只是臣无意遇到了他们，这才能发现，若下次臣没能遇到呢？若他们是来刺杀陛下的呢？” 程易连着问出的两句话，让李世民再次沉默了下来。 确实，依照这些倭国忍者的本事，只消躲过程易，只怕这长安城中便再没有人能够察觉他们的存在了。 程易说得没错，他能无意中遇到一次，难道还能每次都遇到吗？ 想到这里，李世民神色忽地凌厉起来。 “朕本无意与他为敌，但倭国实在其人太甚！” 听到这话，程易便已经明白，李世民是决定要与倭国开战了。 “程卿！” 李世民目光灼灼看向程易。 “倭国宵小，胆敢觊觎朕的兵符，这样的狼子野心之辈，已无需再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程易站起身来，郑重其事道：“臣，明白了。” 立在程易身后的秦善道程处嗣，不动声色对视一眼。 他们又有仗可以打了！ 这厢程易话音才落，殿外便又传来了大太监的声音。 “陛下，倭国公主带到了。” “宣！” 李世民高声道。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高句丽华服、容貌堪称倾城绝世的女子，跟在大太监身后，步履袅袅走进了太极殿中。 这拥有绝世娇丽容颜的女子，正是那位倭国公主。 不得不说，从她进来太极殿的那一刻，整座大殿都好似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从那倭国公主进入太极殿起，程易便认真打量起了对方。 与先前在高句丽相比，这位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倭国公主，气色居然看上去比原先更好了。 发现这个事实后，程易不由挑了下眉。 看来，这位公主身上，怕是还藏了什么秘密。 “这两个人，”李世民看着倭国公主，开口道：“信誓旦旦说，他们是被倭国天皇派来救你的。” 李世民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易的视线仍旧落在倭国公主的脸上。 果不其然！ 李世民刚说完这句话，倭国公主眼中便忍不住划过了自嘲的神色。 “救我？” 倭国公主冷笑开口，冷漠的目光从那两个忍者身上一扫而过。 “恐怕这只是个借口吧。” 倭国公主的面无表情说道。 李世民看了眼程易，却见程易看向倭国公主的眼中，显露出些许兴味甚浓的意味。 “程卿，”李世民忽然叫了程易一声：“你可有什么要问的吗？” 程易沉吟片刻，开口道：“公主殿下，你似乎从未想过，你父皇会来救你。” 听到程易的声音，倭国公主的视线又停在了他的身上。 旁人不难看出，倭国公主看向程易的目光中，既有情理之中的怨恨，又有一丝意料之外的感激。 “父皇子女众多，我也不过只是其中最无足轻重的一个。” 倭国公主挪开看向程易的视线，垂眸说道。 她说得也没错，如果倭国天皇当真在意她这个女儿的话，又怎么会将她送去高句丽和亲？ 毕竟，从国力上来说，小小一个高句丽，还不足以对倭国造成威胁。 “你难道从未怨过、恨过？” 程易又问道。 倭国公主露出一个无力又苦涩的笑容。 “怨能如何？恨又能如何？我不过只是一枚被父皇随意摆弄的棋子，我的怨与恨从不会有人在意。” 程易长久盯着倭国公主。 看来，作为“专属”和亲公主的她，高句丽显然不是她去过的第一个国家。 倘若此番程易没有将她活捉回长安城的话，高句丽王子也不会是她为之献身的最后一个人。 “那么，”程易的声音似乎可以蛊惑人心，他起身走到倭国公主身边，与她四目相对：“你想要报仇吗？想要杀了那些曾伤害过、玷污过、欺辱过你的人吗？” “报仇？” 倭国公主的眼中，泄露出一丝从未出现过的茫然。 程易点了点头。 “你若愿意与大唐合作，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那些人全部恶有恶报。” 倭国公主疑惑看向程易，她想不明白，现在的她还剩下什么利用价值。 “你曾去过哪些国家？” 程易直白问道。 倭国公主脸上闪过屈辱的神色，半晌，她才终于平复下来心情。 “靺鞨、契丹、室韦的乌罗部、岭南部、北山部，”倭国公主停下来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继续道：“还有便是百济、新罗与高句丽。” 这些国家或者部族，全部都位于大唐东面。 说起高句丽，倭国公主忽然脸上的厌恶忽然变得十分深重。 “高句丽王表面上是要让我与他儿子成亲，可背地里却几次三番将我带去他的寝殿。” 想起在高句丽王宫中的那些日日夜夜，倭国公主只觉得恶心无比。 听到她这几句话，程易不由与李世民对视一眼。 无论是还未有一个子女的程易，还是已经儿女成群的李世民，都未曾想到，倭国天皇对自的女儿居然会如此狠心！ “整整一年，我在他的控制下，辗转于这些地方，不知爬上过多少人的床榻。” 倭国公主满眼凄风苦雨道。 她曾一度以为，她此生都不会再看到任何希望。 “公主殿下，”程易没有留给她太多自怨自艾的时间，继续说道：“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我们之间便可扯平了。” 倭国公主强打起精神看向程易，问道：“不知程大将军需要我做什么？” 若是换作寻常旁的男人，她定然就会以为对方是想要她的身体。 然而，程易与她过去见过的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并不相同，她从未在程易眼中看到过任何令她作呕的眼神。 程易歪了歪头，别有深意说道：“我需要公主告诉天下人，你之所以愿意被生擒，是奉了倭国天皇之名，前来长安城刺杀我朝陛下的。” 一个兵符或许无法让天下都明白他为何出兵倭国，但刺杀当朝皇帝就不同了，此事一经曝光，就足以引爆整个大唐所有百姓的怒火！ (本章完) 第82章 你没说实话 第82章 你没说实话 商议完倭国何时将此事公之于众后，李世民便又派人将这位痛苦不堪了十来年的倭国公主，又送回了她现在的住处。 “此番，又要有劳程卿了。” 李世民感慨对程易说道。 程易摇摇头，说道：“陛下言重了。” 君臣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程易便带着秦善道与程处嗣离开了大明宫。 “回大营传令去吧，就说五日后，发兵倭国！” 宫门外，程易对两人说道。 “是！” 秦善道与程处嗣一道应下。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后，程易才又朝着将军府走去。 …… 将军府，主院。 刚一回府，程易便叫了被派去服侍柴绍的下人。 “谯国公如何了？” 程易净过手之后问了一句。 下人忙道：“回将军的话，谯国公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闻言，程易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而后他将擦过手的帕子扔进铜盆。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还以为柴绍还得再躺几天，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柴绍居然就能够下床了。 打发走了下人后，程易独自一人朝着东苑走去。 当他走进东苑的时候，如血残阳的光芒，刚好落在了柴绍所在客房的门口。 程易顿了一下，而后踏着满地血色走进了客房。 “原来是程大将军。” 听到门口的动静，背对着门的柴绍猛地回头看去，见到来人时程易之后，先是送了口气，之后又再次紧张起来。 看出来柴绍的不同寻常，程易却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再过几天，我便要率领神策军前往倭国了。” 程易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到时候，我便不能留你在将军府了。” 程易淡淡说道。 柴绍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现在那些人之所以不敢动手，就是因为他人在将军府，倘若程易当真要让他离开，那他便只剩死路一条了。 “程大将军！” 柴绍这一声喊，忽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程易却好似并未听出来他的焦急，只淡淡说道：“我走后，府中便只剩下了些奴仆、丫鬟，这些人无法保护长乐的安危。” 其实并不是如此，自从程易给府中下人传授能力后，将军府中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杂役，也已经拥有以一敌百的战力。 可以说，如今除了由北衙六军保卫的大明宫外，他的将军府就是整个长安城中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程易并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柴绍。 他要让柴绍知道，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自己一人尔。 听到程易的话，柴绍看上去更加着急了，他不停在房中来回踱步，看上去像一只无法找到出路的困兽。 程易却并不着急，只平静的自斟自饮，他在等，等柴绍忍不下去的时候。 毕竟，这世上没有多少人，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柴绍一边来回踱步，一边三不五时看一眼程易。 他想让程易追问，也想以此来与程易进行谈判，可显然，对方对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并不那么感兴趣。 “程大将军……” 足足一刻钟之后，柴绍终于扛不住了，他深深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坐到了程易对面。 “十天前，有一伙贼人于夜中潜入谯国公府，将老夫与哲威掳去了城外一个庄子。” 柴绍的声音之中满是疲惫。 程易点了下头，并未开口，而是示意柴绍继续说下去。 “老夫拼尽全力才终于从那庄子中逃脱，回来城中的途中也遇上了好几拨围剿。” “既如此，谯国公为何不曾求助于金吾卫？” 思忖半晌，程易开口问道。 柴绍的笑容更加苦涩，他绝望的摇摇头，说道：“金吾卫不可尽信。” 金吾卫不可尽信？ 程易兀自想到，看来柴绍应该已经求助过金吾卫，或许，就是因为他求助过金吾卫，所以才会沦落到这一步。 若当真如此的话…… 程易缓缓蹙起了眉头，长安城恐怕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谯国公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程易问道。 “老夫想不到，不过对方既然能够买通金吾卫，还能将老夫与哲威掳出城去，身份想必是不简单的。” 确实不简单！ 程易甚至觉得，能有这样大手笔的人，甚至可能是某位皇子。 可是，若当真是哪位皇子的话，又为何会将掳走柴绍和柴哲威？ 毕竟依照眼下的境况来看，柴绍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谯国公。” 想到这里，程易又再次抬眸看向柴绍。 “你没有与我说实话。” 程易断言道。 对方既然选择将已经失势的柴绍，那柴绍身上，就定然还有什么值得对方大动干戈，甚至铤而走险的东西。 听到程易这一问，柴绍猛地怔住了。 他没有想到，程易居然这么快就能想到这里。 他再次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唯一一张底牌这么快就拿出来。 “谯国公既没有合作的诚意，我也不必浪费时间在你身上了。” 程易烦透了柴绍这种瞻前顾后的性子！ 撂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起身准备离开。 “程大将军稍等！” 眼见程易要走，柴绍也慌忙站起身来，他急急出声挽留程易。 程易停下脚步，背对着柴绍站定，却仍旧没有说话。 柴绍双目赤红看着程易的背影，他忽然气喘如牛，他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老夫手中，确实有一个东西。” 说完这句话，柴绍整个人忽然脱力般瘫坐到了椅子上。 这个自从他的妻子平阳公主薨逝后，他便再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事情，终究一日还是要公之于众了。 “什么东西？” 程易回过头来，他幽深如深渊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几步开外，好像忽然苍老了十几岁的柴绍。 “是……”柴绍重重咽了下吞没，才又继续说道：“是当初隐太子被杀后，先皇颁下的一道圣旨和一枚玉玺。” 听到这话，程易这才终于有了些惊讶的表情。 柴绍又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又缓缓说道：“先皇曾言，能拿到圣旨和玉玺的人，才能真正继承国祚。” 李渊也正是会搞事情，自己都刚不过的儿子，难道他以为光凭一道圣旨和一枚玉玺，就能把自己已经大权在握的儿子赶下龙椅了吗？ “所以，那伙掳走国公爷与世子的贼人，就是为了圣旨和玉玺？” 程易问道。 柴绍疲惫不堪地点了下头。 他曾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将这个秘密宣之于口。 程易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直骂李渊实在是没事找事。 不过，柴绍交待出的这个事情，也确实缩小了目标范围。 毕竟，能知道此等秘辛的人，应该也只有李家皇室之中的人了。 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本章完) 第83章 叮!随波逐流! 第83章 叮！随波逐流！ “我五日后便会离京，这件事情怕是要等我回来才能解决了。” 程易对柴绍说道。 柴绍有些惶恐地看向程易，说道：“程大将军！老、老夫该如何是好？” 程易回道柴绍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在我离京的这段时间内，国公爷就安心待在将军府便是。” 听到这话，柴绍猛地瞪大了眼睛。 “谯国公该不会以为，一旦我离了京，就没办法保护长乐了吧？” 说完这句话，程易留给柴绍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旋即便转身离开了这间略有些逼仄的客房。 直到程易已经彻底离开后，柴绍终于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程易给诓了！ 柴绍重重捶了一下桌子。 他确实方寸大乱了，不然也不会想不到，如今身为北衙六军首领的程易，会无法护得李丽质周全。 不过…… 起初被骗的激愤后，重新冷静下来的柴绍，也已经彻底想明白，就算不是现在，他若当真想保下自己和儿子的性命，能够倚仗的人其实也只有程易一个了。 想到这里，柴绍颓丧地低下了头。 无论怎样都好，他现在所求不过只是一条活路而已。 …… 翌日，两仪殿。 因着昨天商议好的事情，从进入大明宫后，便一直被软禁在深宫之中的倭国公主，终于第一次在群臣面前露面了。 看着亭亭玉立站在殿中的倭国公主，几乎所有朝臣都被对方那令人目眩神迷的姿色动摇了心神。 少有的几个包括匡书来与魏征在内，没有被倭国公主吸引的朝臣，则全部将目光落在了又难得来上朝的程易身上。 至于那两个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倭国忍者，则没有吸引到多少朝臣的瞩目。 时间一长，甚至有大臣开始胆大妄为的猜想，这个姿容绝色的公主，没准儿早已经被李世民收为己用了！ 没给他们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李世民便进入了两仪殿。 大殿之中，倭国公主如泣如诉将倭国天皇的阴谋诡计娓娓道来。 听完她的自白，朝臣们终于不再胡思乱想，而是群情激奋了起来。 李世民扫视群臣一眼，对众人的反应自然再是满意不过。 “朕已与程卿商定，他不日便将带兵前往倭国！” 李世民高声道。 “此番！便要叫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好好知道知道！我大唐江山从不是他们能够觊觎的存在！” “陛下圣明！” 李世民话音方一落下，群臣立刻下跪山呼万岁。 倘若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得知倭国意欲刺杀李世民的情况下，还说不能开战的话，恐怕登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好在，能站到两仪殿的大臣之中，还没有蠢到那般地步的。 此时此刻，唯有一身朝服的程易，仍旧直挺挺站在殿中，他双眸直视向前，与正看向他的李世民四目相对。 “臣，定不辱命！” 程易掷地有声道。 五日后清晨，安排好长安城中诸多事宜的程易，同长安城外的5万神策军汇合了。 “众将士听令！” 程易高举手臂，高喝一声。 “出发！” “是！！！” 5万神策军齐齐高声应和。 程易一扯缰绳，他胯下的战马便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在他身后，便是紧随其后、浩浩汤汤的5万神策军将士。 早在神策军出发前，倭国派人刺杀李世民的事情，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唐。 大军每到一座城镇，迎接他们的无一例外都有百姓夹道相送，鼓舞士气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在每一座城池之中。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昼夜兼程的神策军，便已经抵达了他们此番行程的第一个目的地。 …… 自从高句丽覆灭后，李世民便派人在高句丽设立了几个都护府，以此加强对高句丽的统治。 此时，程易率领着神策军所抵达的地方，就是一个月前才刚刚设立的卢新都护府。 “程大将军！” 神策军才刚一到卢新都护府城外一座悬崖上，卢新都护府的都督赵新志便急急忙忙跑到了程易面前。 “下官赵新志，见过程大将军！” 赵新志穿着粗气行礼道。 斜睨这人一眼，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赵都督客气了，我本也没想过要叨扰你。” 程易表情温和说道。 赵新志忙不迭摆手，说道：“程大将军言重了，迎接您本也就是下官该做的。” 程易笑笑，未再多说些什么。 此番发兵高丽，程易想得便是要速战速决，便也懒得与面前这位才走马上任不久的都督寒暄。 “不知程大将军打算何时渡海？” 赵新志小心翼翼问道。 程易蹙眉沉思片刻，而后道：“若无意外的话，应当是明日一早。” 赵新志小幅度地点点头，又问：“都护府下有几艘战船，若程大将军用得到的话，下官这便命人把船开过来。” 对于赵新志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讨好程易的大好机会。 毕竟无论此前还是此后，他怕是都再没有与程易打交道的机会了。 “不必了。” 程易却如此说道。 等赵新志反应过来程易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瞠目结舌。 “大、大将军，此处距离倭国足有数百海里，若不乘船的话，该、该如何前往倭国？” 赵新志震惊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没再多说什么。 赵新志虽然有心讨好程易，可耐和程易不吃他这一套，他此时眼见对方不说话了，只能讪讪一笑而后离开了。 待到赵新志离开后，程易眺望想了远处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不过区区一个海峡，难道还能难得住他？ 这么想着，程易先是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又猛地向前冲去，几乎眨眼间便冲出悬崖，直挺挺朝着下方的礁石而去。 崖底巨浪天，若是换作常人这么跳下来，恐怕早已经葬身海底。 而此时的程易，却如履平地般站在宽广的海平面上，鼻息凝神朝着海面下望去。 千里眼的能力，让他轻而易举便看清楚了海中的景象。 不知想到了什么，程易忽然放任自己沉入了海中。 “叮！” 就在程易的身体刚刚接触到海水的时候，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忽然在他脑中响起。 “宿主接触到海水，身体自动升级能力‘随波逐流’！” 随着系统声音消失，程易的身体也彻底沉入了大海之中。 不过，意料之中的窒息感却并未随之而来。 熟悉了一下身体的变化之后，程易尝试着在海中睁开了眼睛。 他才刚一睁眼，就看到一排排五颜六色的海鱼，从他面前畅游而过，对于他这个外来生物全程视而不见。 漂浮在海中的程易伸出手去，轻而易举便抓住了一条海鱼。 “叮！宿主接触到海鱼，身体自动升级技能‘如鱼得水’！” (本章完) 第84章 杀入倭国! 第84章 杀入倭国！ 随着系统的声音落下，程易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他的脖子，随着粘稠的撕裂声，程易的脖颈上陡然出现几条裂缝，海水瞬间倒灌而进，又潺潺而出。 程易摸摸自己的脖子，发觉自己决然能够在水中呼吸了！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四肢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属于人类双手的手指间，居然长出了一层肉色的膜，那膜看上去薄如蝉翼，实则却坚不可摧。 程易虽然没能看到自己双脚的变化，却也真切的感受到了。 他蹬掉自己的靴子，与身边来往不停的海鱼一道，酣畅淋漓的在海底来回穿梭。 同时拥有日行千里和如鱼得水能力的他，即便在海中，速度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忽地，程易余光扫到一枚五角形的生物。 他调转方向，整个人垂直向下游去，眨眼间便到了那五角形生物的跟前。 海星？ 程易将那软趴趴的生物拾起，仔细打量半晌，忽然想起自己前世曾看过的关于海星特性的介绍。 “叮！宿主接触到海星，身体自动升级能力‘复旧如初’！” 系统的声音中在程易脑海中响起。 这便是海星这种海洋生物独特的能力——自然再生！ 在海底畅游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程易这才恋恋不舍回到了案上。 从他脑袋探出海面的那一刻起，他身上因为潜入海中而发生的变化，也逐渐恢复过来。 脖颈上的裂缝、手指间的薄膜，全部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程易翻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脖颈，止不住惊讶于那些海洋生物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获得的所有能力都是内在变化，没想到居然还能够浮于表象。 程易一边思考，一边回到了崖上的神策军大营。 他才刚一进军营大门，就见黎锋几人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大人这是做什么去了？” 看着程易浑身上下湿透了的模样，黎锋忍不住问道。 程易抹了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笑笑没有说话。 在几人惊讶、关切的目光中，程易一步一个湿脚印回到了自己的大帐。 擦干头发、换过衣裳，程易才又让系统给神策军所有将士，传授了他最新获得的三个能力。 一夜无事。 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程易便已经率领着神策军去到了崖边。 听着脚下的波涛汹涌，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大海辽阔的神策军们，对着未知领域生出了望而却步的情绪。 “大、大人……” 黎锋咽了下唾沫，凑到程易身边，紧张万分道。 “咱们怎么渡海？” 程易斜睨黎锋一眼，又看向身后其余也跟他一样忐忑的神策军将士，抱臂道：“自然是游过去！” “游、游过去？！” 黎锋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老天知道，他这辈子莫说是海了，就是连一条小溪都没下去过啊！ “可是，属下不会水，怕是不行的。” 黎锋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并且法子内心认为，如此不中用的自己，实在是拖了整个神策军的后腿。 “男人，不能说不行。” 程易一脸严肃拍了拍黎锋的肩膀，而后眉眼带笑的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将军！等等属下！” 一道大喊响起，而后秦善道的身影从众人面前一闪而过，紧跟着程易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见状，其他人也再不犹豫，好像下饺子一样，成群结队坠向崖底。 灵巧避开漆黑的礁石，神策军将士们一往无前的跟随程易，一个猛子就扎入了深不可测的大海之中。 猜想之中的窒息感并未随之而来。 原本双眼紧闭的将士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居然能够在海中畅快呼吸！ “走吧！” 吐着泡泡说出落下两个字，程易一马当先朝着倭国海岛所在的方向飞速游去，几乎眨眼睛啊便已经向前去了十数丈的距离。 在他身后不远处，是一片黑压压的神策军。 静谧的海底，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掀起了阵阵汹涌波涛。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程易率领着神策军，在距离倭国都城藤原京最近的海峡，悄无声息的上了岸。 …… 藤原宫。 虽然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但早已经习惯声色犬马的倭国天皇——田村，却还沉睡在温柔乡中未曾起身。 突然，正沉沉睡着的田村猛地大喊着从梦中惊醒了。 “陛下！”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候着的内侍急急忙忙冲了进去。 田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发觉从梦中而来的心悸，并未因为他的心来而消散。 他看看躺在自己床上的几个女人，嫌恶地朝着内侍挥了挥手。 内侍立刻会意，立刻叫了几个武士进来。 几个昨夜还同田村鱼水之欢，妄图进入藤原宫的女人，此时便好像死鱼一般，不着片缕地被武士们拖了出去。 “开窗通风。” 田村蹙眉不悦道。 他虽然沉溺美色，却对欢好之后屋中残留的气味十分厌恶。 内侍闻言，赶忙去将大殿所有能够打开的窗户都推开了。 田村裹着一片床单下了榻，沉声问道：“去了长安城的那两个忍者还没有回信吗？” 内侍小心翼翼打量了眼田村的脸色，心中满是忐忑。 “还未回信。” 田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站在大开地殿门前，表情阴郁地盯着外面的明媚阳光。 自从当初决定与高句丽联姻后，他就没有一刻感到顺心过。 尤其是在知道高句丽被大唐覆灭，而经过他精心培养，已经为他拉拢到不少同盟的女儿，居然也被生擒去了长安城之后，田村几乎日日从噩梦之中惊醒。 因为他的郁郁不快，整个藤原宫中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之中。 “昨夜入宫那些舞姬、乐师，还有在夜宴上伺候的人，全都拖出去斩了。” 田村淡淡说道。 内侍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依言退下了。 从他们收到高句丽覆灭的消息到现在，这已经是田村第8次如此不分缘由的滥杀无辜了。 就在此时，田村脑海中忽然炸开山呼海啸而来的震天喊杀声。 田村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瞬间紧绷了起来。 “报！！！” 正当田村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的时候，一个武士忽然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启禀陛下！有敌来袭！” 闻言，田村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在正要倒下的时候，堪堪被大惊失色的武士扶住了。 “陛下！” 田村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武士，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鸷。 而刚刚在他脑中炸开的震天喊杀声，声音也越来越大，几乎要让他整个脑袋都炸裂开来。 “陛下！快撤吧！” 武士惊惶道。 田村目眦欲裂，他不相信，身为倭国天皇的他，有朝一日居然会被逼得的逃离藤原宫！ (本章完) 第85章 追击田村! 第85章 追击田村！ “杀！！！” 藤原京外，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神策军。 神策军自登陆倭国海岸后，便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般，不到一个时辰便杀到了藤原京外。 手提鸿鸣刀的程易冲在最前面，背后满地血腥、身上却未沾染分毫血污的他好，宛如从修罗地狱中出来的杀神。 粘稠的血液，自鸿鸣刀的刀尖上滴落，随着程易走动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血线。 一刀砍翻一个企图偷袭他的倭国士兵，程易脚尖轻点，登时便向前跃去了十数丈的距离。 在神策军所向披靡的冲杀之下，重兵防守的藤原京，不到一刻钟便已经城破。 一时间，都城内外，竟是一片凄厉的哭喊与惨叫声。 “杀！” 程易高举鸿鸣刀，冲入了这座倭国的都城。 5万身披黑甲的神策军紧随其后，斗志昂扬地杀进了藤原京。 城中家家户户门扉紧闭，被外面的厮杀声吓到一动不敢动的倭国百姓，瑟瑟发抖躲在家中，祈祷突降的灾祸可以快些过去！ 白色的太阳高悬天空，上一刻还风平浪静的城池，此时便已经成为了你死我活的修罗战场！ 城内街头巷尾中，横七竖八地倒着不知多少倭国士兵的尸体。 潺潺鲜血在巷道中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条又一条猩红色的涓涓细流。 一时间，血流漂橹，横尸遍地。 短短时间内，程易已经提刀杀到了藤原宫外。 宫门外，数万被急调过来的倭国士兵，看着面前那绝无仅有的强大敌人，无一不心惊胆战到几乎连刀都拿不稳。 从一开始，程易无论如何都要覆灭倭国，都只有一个原因罢了。 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我倭国士兵，程易并未多想，只稍一停顿便又气势如的杀了上去。 一时间，惨叫声、喊杀声、刀剑相交声，交汇在一起，盘旋在整个藤原京的上空。 程易切瓜砍菜般，将所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神色狰狞的倭国士兵砍翻在地，一往无前地朝着那扇朱红大门而去。 此时，他的耳边传来无数声音。 是来自千年后那个饱经战火洗礼的古国的悲鸣声！ 是数万万枉死与侵略者枪炮、刺刀下古国百姓的哭喊声！ 他要彻底抹杀这个充满罪恶与杀戮的国家！ 要让后世数万万黎民百姓，再不必遭受这个无耻民族的欺辱与践踏！ “嘭！！！” 程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宫门前，只一拳，那扇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高大宫门，便轰然倒地。 这一瞬间，宫门内外所有的倭国士兵，全部都呆立在了原地。 整个战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 这……这还是人吗？！ 倭国士兵们惊恐万分，颤抖的双手伸直连刀柄都快要握不住了。 裹挟着数万万同胞愤怒与怨恨的程易，犹如一支利箭般，杀入了藤原宫中。 在他的前后左右，数不清的倭国士兵杀声震天地朝他冲来，对形单影只的程易形成了一个看上去难以突破的包围圈。 微风徐徐，将他额前的发丝吹乱。 程易就那样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那些狰狞着一张脸朝他杀来的倭国士兵。 突然，那些正程易冲去的倭国士兵，全部都猛地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忽然一个接一个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一头栽在了地上。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程易周围再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 被尽数释放的万兽之王，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 …… “陛下！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 田村所在的宫殿外，100名武士跪在田村面前，为首的头领言辞激烈地恳求道。 “四国与九州岛兵力强盛！只要陛下一声号令，难道还平定不了这区区数万敌军嘛！” 在武士头领的苦苦劝说之下，田村终于决定动身离开藤原宫。 眼见田村愿意离开，武士们纷纷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护卫着田村，从宫中密道朝着宫外逃去了。 终于从密道出口出来，田村不由自主回头望了一眼。 就见距离自己已经百丈只要的藤原宫，竟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熊熊大火。 田村神情僵硬、眼神阴鸷，整个人好像刚被人从寒潭之中打捞出来一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寒意。 “陛下，快些走吧！” 武士头领小心翼翼催促一句。 田村收回森冷的目光，由武士们包围着一路向西而去。 而此时的藤原宫内，用千里眼与顺风耳探查一番后，程易便知道田村定然已经逃之夭夭了。 “黎锋！你带1万人善后！” 程易从高处落下，目光落在远处，冷硬说道。 “是！” 黎锋立刻应下。 “余下所有人！随我追击田村！” 话音还未落下，程易的身影便已经向消失在了原地，而在他离开的地方，则留下一个足有一脚深的土坑。 其他神策军见状，忙施展全力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全速追击中的程易施展出千里眼，看到了就在自己前方数百丈距离外，看到一众行色匆匆的人。 看来，那应该就是逃跑的田村了。 思及此处，程易反倒放慢了脚步，他想要知道，对方要逃去什么地方。 在他放慢脚程后，稍慢些的神策军也终于追上了他。 “将军，杀吗？” 似乎还未杀够劲儿的秦善道，跃跃欲试上前问道。 程易抬了下手，目光仍旧直视前方。 “不急，且先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程易说道。 谁能料到，他们这一跟，就足足跟了足足一整天。 层林叠嶂之中，田村一行人自然没能发现距离他们尚远的神策军。 阴气森森的崇山峻岭之中，长久以来耽于享乐的田村，体力终于到达了极限，眼见前方路途依旧遥遥，憋了整整一天的田村，终于再不下去了。 眼下虽然已经进入初秋，可山林之中仍旧不乏生命力旺盛的蚊虫。 被叮咬了不知多少次的田村，再按捺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气。 “怎么还没到！” 田村大发雷霆，一脚踹翻了为自己牵马的武士，那武士一时不备，直接脸朝下狠狠可在了地上的石块上。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鲜血。 而看到这一情形的田村，只是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陛下！” 武士头领一边指使旁人将那武士扶起来，一边谨小慎微对田村道。 “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四国境内了，卑职事先已经派人传了信去，想来四国与九州的驻军，已经全部抵达边境了。” 落在后方远处的程易，利用顺风耳的能力，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 原来是要去搬救兵啊…… 程易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来耐心些，总还是能得到一些回报的。 他这次便要让倭国再无翻身之日！ 这么想着，程易又抬眸望了眼远处的高山。 (本章完) 第86章 快去给我杀! 第86章 快去给我杀！ 看到前面的人又开始继续赶路，程易再未做他想，也带着神策军跟了上去。 只需要再翻过一个山头，他就能再酣战一场了！ 想到这里，程易体内的好战因子，都已经忍不住开始叫嚣了起来。 天色将亮的时候，一身狼狈的田村终于见到了前来接应自己的大军！ “快！快些过去！” 田村一个劲儿地催促起来。 他已经急不可待，如果不是还需要这些武士保护自己，他早已经将这些胆敢让这自己如此劳苦的混蛋全都杀了！ 到了这个时候，神策军也无需在隐藏行迹了。 “杀！” 随着第一缕阳光散落密林，手握鸿鸣刀的程易猛地大喝一声。 渴战已久的神策军将士们，在听到他这一声号令后，立刻如狼似虎地朝着前方的地方冲了上去。 震天的喊杀声，瞬间惊起林中飞鸟一片。 “怎、怎么回事！！！” 还未去得到大军保护的田村，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他惊慌失措回头看去，就感到身后密林之中忽然地动山摇起来。 察觉到危险气息的马匹，不安地在原地原来踢踏，不断打着响鼻。 又一阵惊鸟飞起后，属于神策军的黑色盔甲，终于出现在田村和他身边那些武士的视线范围之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田村声嘶力竭大喊一声，而后，他再顾不得那些武士，狠狠抽了马匹一鞭子，伴随着马匹吃痛的嘶鸣声，坐在马背上的田村左摇右晃地被飞奔的坐骑带去了山脚下。 只要去到大军的保护之中，他就能平安无事！ 至于被留在原地的武士，为了给田村争取片刻逃命的时间，纵使知道自己并非来敌的对手，却还是选择拔刀迎敌。 “保护陛下！！！” 武士头领先是大喊一声，而后便嘶吼着冲向了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色盔甲。 远处，站在高处的程易见到这一景象，不由发出唏嘘的嘲笑声。 像那种弃手下与不顾的主子，有什么值得为之效命的理由？ 真是一群愚忠的蠢货！ 紧接着，手握漆黑鸿鸣刀的程易，往后一踏，下一刻便好像离弦的箭一边飞速朝着那些武士掠去了。 在程易与他身后滚滚黑甲的碾压之下，100名武士顷刻间便已经殒命。 一边往前飞奔一边朝后看的田村，在看到这一景象之后，更是大惊失色。 废物！没用的废物！ 心中怒骂不休的田村，终于和前来接应他的大军汇合。 四国与九州的上総介同时上前，扯住田村胯下坐骑的缰绳，这才终于让狂奔之中的马匹停了下来。 “快！！！快去给我杀了他们！！！” 田村声嘶力竭地疯狂大喊。 他已经被程易和神策军吓破了胆子，再无法保持自己先前的淡定模样。 “陛下放心，末将这便将那些贼人斩杀殆尽！” 九州上総介信誓旦旦道。 听到这话，四国上総介斜睨他一眼，并未开口。 九州与四国的大军分别穿着红色与黄色的盔甲，两军站得泾渭分明，丝毫不去干涉对方的行动。 “全军都有！” 九州上総介拔刀下令。 “杀！！！” 随着他的这一声令下，身着红色盔甲的30万九州大军，立刻气势汹汹朝着黑色盔甲冲杀而去了。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 躲在大军之中的田村，在看到威风凛凛的九州大军后，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意。 他倒要看看，这群只有区区几万人的敌人，还能不能活着离开他倭国岛！ “陛下，战场混乱，您还是先行去往城中歇息吧。” 四国上総介对田村说道。 可是，一心想看对方溃败的田村，又哪里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眼见田村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四国上総介眼神稍稍一暗，却也未再多说什么。 远处，九州大军与神策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随着初升太阳的光芒，彻底笼罩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双方冲在最前列的士兵，终于兵戎相见！ “噔！！！” 巨大的声响，震得在场不知多少人耳膜生疼。 最艳的红色与最深的黑色，很快交融在了一起，在人数上拥有绝对压制性的红色盔甲，很快便将黑色盔甲吞没殆尽。 看到这一情形，田村瞬间眼睛一亮！ 果然，他倭国士兵才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士兵！ 然而，猝不及防的剧变，就在田村刚开始沾沾自喜的时候发生了！ 红色洪潮中，就越来越多黑甲平地跃起，待他们腾挪至半空后，便又犹如炮弹一般狠狠砸向了地面。 在神策军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具有人数压制的九州大军终于显露败相！ 眼见局势突然翻转，狂放的笑容凝结在了田村的脸上。 怎么可能！ 田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据他所知，此番前来接应自己的九州大军足有30万整！ 整整30万大军，居然连几万人打不过？！ 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一旦占得优势，神策军将士们便再不收敛，放开了手脚的他们，瞬间将九州大军杀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该死！” 骑在马上的九州上総介，见到这一清醒后，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一咬牙便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不自量力！” 见状，程易从战局中脱身，脚踏虚空朝着九州上総介飞速掠去。 眼见程易逼近，九州上総介惊慌失措拔刀迎战，可还不等他彻底拔刀出鞘，整个人的脑袋便已经打着旋儿飞到了半空。 程易手持鸿鸣刀，一脚将九州上総介没了头颅的身子踹下马去，施施然立在了对方战马的脑袋上。 被他满山杀气震慑的战马，愣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眼见得力部下瞬间惨死，直直望着这便的田村瞳孔巨震！ “来人！护送陛下回城！” 知晓大事不好，四国上総介连忙命令手下将田村送走。 而已经被吓傻的田村，也终于不再强求继续留下来观战。 “杀！！！” 又一阵震天的喊杀声猛地响起。 四国上総介定睛望去，就见短短时间内，九州来的30万大军竟然就已经全军覆灭了！ 他瞳孔骤缩，满脸的难以置信。 就在他惊慌到不知该战还是该退的时候，竟然不经意与程易来了个四目相对，而后，他便看到对方的嘴动了动。 四国上総介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攥紧。 他看清楚了对方方才所说的话！ “等着我。” 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他瞬间汗毛倒立，出了满身的冷汗。 他和他的军队远不是对方的对手！ 四国上総介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就在他想要下令大军撤退的时候，就见全歼九州大军的神策军，已经朝着四国大军所在的方向杀了过来。 还不等他一声令下，观战后群情激奋的四国大军，便已经杀声震天地迎面冲了上去。 (本章完) 第87章 真是痴人说梦! 第87章 真是痴人说梦！ “蠢货！！回来！！！” 四国上総介忍不住嘶吼出声。 可惜，他一个人的声音又如何能压得过20万大军的声音？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去送死。 不远处，程易看着四国上総介胆小如鼠的模样，嘴角难以抑制地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紧接着，他从所在的地方一跃而起，直直朝着四国上総介飞掠而去。 他的速度之快，让尽管已经察觉了他动作的四国上総介，就那样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程易的身影转瞬而至，他没有丝毫停滞，直接翻身一脚，便将坐在马上的四国上総介踹了下来。 来不及有所反映的四国上総介，登时便摔出了满脸鲜血。 程易看着对方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对方顶着满脸血迹，颤抖着拔出腰间的武士刀。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四国上総介屈膝、躬身站在原地，仰头看向站在他坐骑背上的程易。 程易歪着头上下打量对方一样，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那面被插在半山腰上的旌旗。 四国上総介胆战心惊顺着程易所知的方向看去。 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旌旗印入四国上総介的眼帘，黑色的旗面上，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程”字。 下一刻，他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便又难以置信看向了程易。 “你你你……你是程易？！神策军的那个程易？？？” 程易略一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名居然已经传到了倭国岛上。 迎着四国上総介惊恐万状的目光，程易微微颔首。 “正是本将军！” 此话一出，让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四国上総介，瞬间好像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虽然身在倭国岛，可因为田村一门心思想要与大唐作对，他早已经命人去打探过了大唐的军备力量。 其中，最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就是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的程易！ 这个曾率领区区500人，便接连大破大唐西面、北面的几个部落的年轻人，甚至已经成为北方大漠最令人恐怖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程易的存在，让先前预备与田村达成联盟的契丹、靺鞨还有西室韦那几个部落，忽然一反常态的拒绝了田村一道讨伐大唐的要求。 甚至拒绝告诉田村，他们到底为何会临阵退缩。 原来、原来让那些人谈之色变的人，就是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年轻人！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倭国从未与大唐为敌，你为何、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 耳边交织着喊杀声与惨叫声，万念俱灰的四国上総介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从未与大唐为敌？” 程易冷笑。 倘若倭国当真从未想过与大唐为敌，田村又为何一遍又一遍利用自己的女儿拉拢大唐周围的那些小国和部落？ “田村曾做过些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程易嘲讽道。 至于另外一个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理由，程易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左不过也只是子债祖偿而已。 四国上総介终于沉默了下来。 是啊，田村自登基以来，便一直坐着称霸中原的春秋大梦，为了自己的野心，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 身体不断摇摇晃晃的四国上総介，终于难以支撑。 见状，程易表情冷冽举起了手中的鸿鸣刀。 寒光闪过，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在漫天血雨之中，四国上総介的脑袋“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直到滚到程易脚边，才终于停了下来。 随后，他失去头颅的身体终于轰然倒下。 低头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四国上総介，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四周忘了一眼。 不到一个时辰，九州并四国一共50万大军，被神策军斩杀殆尽！ 尸横遍野、血流漂橹。 绿色的青青草地，被鲜血染成深色。 薄薄的血雾笼罩在所有人头顶，浓重的血腥味在每个人的鼻腔中横冲直撞。 “大人。” 踏过一地泥泞血水的沈子和来到程易身边。 程易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下一步的指示。 程易沉吟片刻后，对他说道：“传令全军在此修整，我要亲自去抓田村。” “是！” 沈子和立刻应下。 在他话音落下后，程易的身影便陡然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将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厉害啊……” 秦善道心驰神往道。 房遗直拍拍他的肩膀，在他看向自己后，才说道：“也许下辈子吧。” 说完这句话，房遗直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房！遗！直！！！” 秦善道大怒，瞬间忘记满身疲惫，追着房遗直跑遍了漫山遍野。 …… 四国岛，新居城。 程易直直掠入城中，在杀了保护田村的所有武士后，终于将田村堵在了一间地下密室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杀神，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田村，声嘶力竭地吼道。 程易拎着鸿鸣刀走进密室，只轻轻一掷，便将鸿鸣刀扎入了坚硬的地板之中。 “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还只是不愿承认？” 程易面含冰霜说道。 田村避开程易的目光，神情慌乱看向别处。 见状，程易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看来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你果然就是那个程易！” 眼见谎言被人拆穿，田村气急败坏瞪向程易。 程易冷哼一声，抱臂看向表情癫狂的田村。 “你居然以为，单凭你倭国与高句丽，就能对我大唐江山造成威胁，真是痴人说梦。” 程易缓缓说道。 田村狞笑一声，说道：“当然不止是往我倭国和高句丽！” 程易挑眉，意味深长道：“对，还有靺鞨、契丹、西室韦几个部族和百济。” 听到他这句话，田村的瞳孔猛地放大。 “你怎么会知道！” 程易耸耸肩，说道：“自然是有人同我说过了。” 田村一双眼珠在眼眶内疯狂转动，半晌后，他终于恍然大悟。 “是真央那个贱人对不对！” 田村眼中满是红血丝，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易，像是要用自己的目光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我是她的父皇啊！！她居然联合外人来害我！！那个贱人！！！” 田村暴跳如雷道。 原以为自己那个女儿不过是只软弱可欺的兔子，谁知还有胆敢反咬他的一天！ “我当初就应该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废物！白眼狼！” 眼见田村越发狂躁，程易再不耐烦与他说话。 猛地察觉到程易身上散发的杀气，原本激动不已的田村，忽然冷静了下来。 “你！你要做什么！” 田村颤抖着问道。 看着田村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程易嫌恶的皱了下眉头并未说话，只是拎起了手中的黑色长刀。 (本章完) 第88章 赴宴凤鸣楼 第88章 赴宴凤鸣楼 “等、等等！” 田村一边出声阻止，一边焦急吼道。 “你不能杀我！我是倭国天皇！你没有资格杀我！！！” 程易却不会理会他死到临头的胡言乱语，直接刺出一刀洞穿了面前人的心脏。 田村的叫喊声陡然消失，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柄刺入自己胸口的长刀，片刻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急促的喘息起来。 可无论他如何大口呼吸，他走风漏气的胸腔内的氧气，还是愈发稀薄了起来。 “别杀我……我可以给你美人……给你金银财宝……救、救救我……” 田村双眼逐渐失去光彩，身体也不由自己的软软倒了下去。 听着他气若游丝的最后一句话，程易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令人感到逼仄的密室。 重新回到地面的程易，长长吐出了一口盘踞在他胸口许久的浊气。 当程易回到城外的时候，神策军将士们也已经全部都缓过劲儿来了。 见到程易出来，此前稍后赶来的黎锋，忙不迭迎了上去。 “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黎锋问道。 程易环顾四周一眼，半晌后才终于说道。 “我要这倭国岛上，再无一个兵力！” 程易话音落下，站在他周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随后脸上才浮现出惊喜的表情。 大人（将军）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允许他们在这小岛上杀个痛快了吧！ “是！” 众人气势高昂的应下一声，而后便立刻转身去传达程易的命令了。 看着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越走越远，程易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想法。 虽然不知此法是否可行，可若当真成功的话，那从今往后，这世间便再也不会有倭国这样卑鄙而令人痛恶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程易终于露出一个，自发兵倭国以来，真正真心实意的笑容。 …… 之后整整三天之内，神策军毫不留情的席卷下，倭国岛上的所有兵力，终于全部都被斩杀殆尽。 解决完倭国岛上的所有武士后，程易率领着神策军返回了卢新都护府。 “程大将军！” 收到消息的都督赵新志，第一时间便赶来了神策军大营。 “辛苦程大将军了，看来此战定然又是告捷了！” 赵新志小心打量着程易的表情说道。 程易轻笑一声，点了下头。 “果然，只要大将军出马，这天底下便没有打不赢的仗！大将军如此少年英雄，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大将军在，我大唐江山定能固若金汤！” 赵新志是打定主意要抱住程易这条粗壮的大腿，于是只要有机会，便会一个劲儿的对着程易吹彩虹屁。 可惜，程易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听彩虹屁的人。 “将士们都累了，本将军就不送赵都督了。” 程易的表情虽然温和，但赵新志却十分敏锐地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不悦。 在程易毫不客气的逐客令下，还准备了不少彩虹屁的赵新志只得讪讪离开。 赵新志离开后，程易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翌日一早，越勇越挫、越挫越勇的赵新志便又到了神策军大营。 听到赵新志求见的禀报，刚洗漱完的程易，又再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来只要自己一天不走，这位才走马上任不到三个月的新任都督，就一定会缠着自己不放了。 “传他进来吧。” 程易说道。 不多时，从营地门口小跑着进来的赵新志，便站在了程易的面前。 不过，因为身宽体胖的原因，虽然只跑了还不到二十丈的距离，赵新志就已经脸红脖子粗的不停大口喘气了。 程易无奈摇摇头，问道：“不知赵都督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回、回大将军的、的话，下官在、在城中凤鸣楼略、略备薄酒，请、请大将军今、今晚定要赏、赏光！” 赵新志一边穿着粗气，一边把话说完了。 程易点了下头：“好，本将军一定去。” 说完这句话，程易又一脸“你还有事吗？”的表情看着赵新志。 等赵新志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看到程易这副表情后，又连忙道：“那下官就不叨扰大将军了。” 目送赵新志离开，程易用过早食后便径直出了大营。 他如今才刚得到能够下海的能力，自然总忍不住想要下海畅游一番。 就这样，程易在暖洋洋的海面上漂了足足半日，直到受不住正午的日头之后，才流连忘返的回了神策军的大营。 谁知，他才刚一进大门，就见秦善道、程处嗣以及另外三个官二代，正说说笑笑朝着营外走去。 “将军！” 不知谁先看到了走进来的程易，五个人立马原地站定，恭敬与程易打招呼。 “这是要去哪儿？” 程易扫了五人一眼，开口问道。 “将军，咱们这不是就快要回京了嘛。” 秦善道笑嘻嘻说道。 “属下们想再去游游泳，不然往后怕是少有这样的机会了！” 听到这话，程易失笑一声，在五个少年忐忑不安的眼神中，终于点了头。 “去吧，早些回来，晚上同我去城中赴宴。” 程易温和说道。 “是！谢将军！” 少年们欢呼着应下，而后便连蹦带跳的朝着大海冲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等从海里回来的少年们将自己收拾妥当，能够出门见人的时候，天边已经浮现暗色。 待到他们一行人抵达凤鸣楼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程大将军！” 凤鸣楼门口，身着一身常服的赵新志，看到程易的身影后，便忙不迭迎了上去。 “程大将军？！” “程大将军进城了？” “程大将军在哪里！！” 听到赵新志的喊声，周围原本平静的百姓，忽然全都激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还有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急不可待地环顾起来四周，想要一睹这位少年神将的风采。 “程大将军在那儿！！！” 忽然，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紧接着，他周围的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就看到正站在赵新志身边的程易。 “真的是程大将军！！！” “程大将军果然人中龙凤！天人之姿！！” “我居然真的见到程大将军了！！” 眼见激动的人群愈发躁动，程易只得朗声道：“诸位，我今日只是想去凤鸣楼吃顿便饭，大家伙儿还是不要如此了！” “是！！！” 程易此话一出，方才还躁动不安想要往他这面冲来的百姓，全部又猛地都恢复了平静。 “多谢。” 程易朝着百姓们点点头，留下一个神采飞扬的笑容后，转身进了凤鸣楼。 只是程易自己却是不知，单单只是自己的一个挺拔背影，也足以让他成为不知多少女子的春闺梦中人。 赵新志一边引着程易一行人往包房走去，一边忍不住感叹。 “不愧是程大将军，下官还从未见过此番既混乱又井然有序的景象啊！” 程易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本章完) 第89章 出师未捷! 第89章 出师未捷！ “程大将军，请。” 来到一间紧闭的房门的包房外，赵新志一把将房门退开，而后冲着程易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易微微颔首，而后便一脚迈入了那间包房。 只是，他才刚进包房，就闻到了一阵异常刺鼻的香粉味。 因着李丽质天生自带体香从未用过香粉，而程易又从不曾与其他女子亲近过，故而也不曾想到，这个年代的女子，身上的香粉味居然会如此难闻。 程易皱了皱眉头，果然一抬眼就看到房中出了他们之外，还有4、5个衣衫单薄的女子。 难怪香粉如此难闻，原来是非良家女。 程易心中有了定夺。 “将军！” 一直跟在程易身后的长孙冲忽然喊了一嗓子。 程易回头看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喷嚏。 “将军！属下实在闻不了这个味儿，还请您准许属下先行退下！” 说着，长孙冲就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程易之所以叫他们来，就是因为拿不准赵新志是想做什么，如今瞧着秦善道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失笑一声挥了挥手。 “那你去吧，别再伤了身子。” 要是因为这个，让长孙冲得了过敏性鼻炎，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多——阿嚏！多谢将军！” 长孙冲感激涕零地朝着程易行了一礼，而后便忙不迭跑远了。 “将军！阿冲这鼻子实在叫人担心，不如属下陪他去瞧瞧大夫！” 秦善道紧随其后道。 程易意味深长斜睨秦善道一眼，直看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沈子和。” 程易喊了一声。 “你去陪长孙冲看大夫。” “是！” 沈子和如蒙大赦，马不停蹄去追长孙冲了。 长孙冲？！ 听到这个名字，赵新志心又忍不住心痒起来，若他没有记错的话，长安城中那位权倾朝野的长孙司徒的长子，正是名唤长孙冲啊！ 原以为对方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谁知居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赵新志后悔不迭，忙对程易道：“大将军，不如还是将长孙公子换回来吧？” 程易不悦地看了眼赵新志，他自是一眼就看出对方再打什么算盘。 “把长孙冲叫回来，让他打一晚上喷嚏？” 程易不冷不热落下一句话，而后便看也不看赵新志一眼，径直走进包房，自顾自坐了下来。 满屋子这些莺莺燕燕，在先前听说自己今晚要伺候的人，正是那位战无不胜的程大将军后，心中自然欢喜一场。 可眼下看着程易那冷冰冰的模样，又都踟蹰着不敢上前了。 被程易嘲讽一句的赵新志，忍不住在心里打了自己两个巴掌。 算了算了，只要能巴结住程大将军，还愁没机会与长孙公子打交道吗？ 赵新志美便美滋滋想着，便往里面走去。 不过…… 在清楚了长孙冲的身份后，赵新志的心思愈发活络了起来，他一双眼珠溜溜转着，将屋子里剩下的几个人中，除去年纪最大的黎锋之外，全都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 “还未请教这几位小英雄……” 赵新志小心翼翼开口。 程易斜睨他一眼，并未搭理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赵新志。 程易不开口，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开口。 赵新志碰了个钉子，却好似一幅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只讪笑一声便招呼着众人一道落座了。 “黎锋、善道，你们两个坐我两侧。” 就在赵新志打算给程易安排两个风尘女子在旁伺候之时，就听程易不咸不淡说了这么一句。 即将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赵新志只得勉强把话咽了下去。 这跟我想得不一样！ 接连碰了几个钉子的赵新志总算变得安分了一些。 “程大将军，这几名女子是卢新城教坊的艺人，俱是一个月前才送来的。” 赵新志说道。 程易心中了然，哦，原来是风尘女，且听赵新志所言，应该是还没人碰过的雏。 “教坊艺人？” 程易似笑非笑看向赵新志。 “据本将军所知，教坊艺人是不得出入教坊的，不知赵都督是如何把人带出来的？” 说着，程易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 赵新志的脸色白了一分。 带教坊艺人出来助兴，其实早已经是官场中心照不宣的事情，即便有对此看不过眼的官员，也会因为仕途、前程这些方面的考量，而选择视而不见。 赵新志是官场老油条，这种事情坐起来自然也十分驾轻就熟，谁知今日居然会被程易当面问出来。 “这、这、这……” 赵新志结结巴巴开口，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状，程易也未在揪着他不放，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本将军也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叫赵都督往心里去了。” 说罢，他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赵新志如坐针毡，终于开始后悔今天邀请程易赴宴的举动。 “将军，属下阿爷曾说，官员在职时期狎妓算是渎职，该要被捉拿下狱的。” 房遗直忽然开口。 赵新志猛烈咳嗽起来，他目光惊恐地看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房遗直，心中暗暗猜测这对方的身份。 “房中书所言极是。” 程易淡淡说道。 房中书？ 赵新志的小脑瓜又再次活跃了起来。 片刻后，他惊疑不定看向房遗直，却见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原来是中书令大人的公子。”赵新志谄笑着朝房遗直拱拱手。 房遗直看一眼程易，发觉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后，便也依旧没有理会赵新志。 几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喝了几杯酒。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程易就手中的酒杯放下，淡淡问道：“不知赵都督今日邀本将军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为了讨好你！巴结你！抱你大腿啊！ 赵新志心中不停呐喊，但又没办法把这些话说出来。 他实是没有想到，程易居然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真是出师未捷啊！ 赵都督心里苦，赵都督不说。 “下官只是见大将军征战辛苦，便想着、想着……” 赵新志心里一团乱，一时间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说辞，毕竟像“犒劳”这样的词，实在与他二人的身份不符。 “原来如此。” 程易撇撇嘴，没有拆穿赵新志的小九九。 在他看来，赵新志今日的做法虽然不大聪明，却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既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伤大雅。 当然，通过今天晚上这场夜宴，赵新志对程易又有了新的认知。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程易虽然深得李世民倚重，但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可不一定会对他心悦诚服。 可眼下，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两位大唐江山的肱股之臣，竟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投身神策军，那岂不是就说明，程易在朝中的地位，已经远非他先前所料？ 思及此处，赵新志看向程易的目光也愈发眼神灼灼起来。 传说中的程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本章完) 第90章 帮人帮到底 第90章 帮人帮到底 今晚这场略显尴尬的夜宴，仅维持了短短一个时辰便散了。 当然，整场下来，尴尬的人也只有赵新志自己而已。 至于其他人，自然无一不是酒足饭饱。 从卢新城出来，程易回头看了眼赵新志略显萧瑟的背影，忽然失笑一声。 其他人听到他的笑声，虽然心中纳罕，却也没有开口询问。 两日后，神策军班师回朝。 当然，在程易本人回到长安城之前，一封由他亲笔写下的书信，已经被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回了长安城。 …… 大明宫，宣政殿。 殿中青烟袅袅，李世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看着御案上摆着的一封信。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面朝李世民站在殿中，三人看上去垂首而立，其实俱在不动声色打量李世民。 “这是程易派人送回来的信。” 半晌后，李世民终于开口，说着他还指了指御案上的信件。 “上面写他对今后倭国的如何安排的一些看法和意见。” 话音落下，李世民抬眸看向了面前三个肱股之臣。 “你们也来瞧瞧。” 李世民道。 长孙无忌行了一礼，而后上前，态度恭敬地从御案上将来自程易的信拿了起来。 一目十行的略过来信，长孙无忌瞠目结舌与李世民对视。 房、杜二了见状，忙从长孙无忌手中拿过信件，细细品阅读了起来。 “这这这……”杜如晦瞪大双眼道：“程大将军这是……” 李世民歪了歪嘴角，说道：“朕倒是没有想到，他对倭国居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派人去教化倭国百姓，从根本上将这个曾企图对大唐不利的小小岛国，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看着李世民。 说实在的，从隋朝时后期，倭国天皇便会每个几年便派遣唐使来中原，此事直到大唐立国之后也未曾断绝。 甚至可以说，在田村继任天皇之前，倭国与大唐的关系一度非常友好。 但是谁让倭国人选了田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还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做天皇？ 田村继任天皇之位不过短短五载，与大唐的关系却急转直下。 “陛下的意思是……”长孙无忌思忖着问道。 说实在的，长孙无忌对于程易提出来的事情，其实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与其留一个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的祸患，远比彻底消灭一个国家来得更加麻烦。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毕竟，为臣者与为君者，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相差太多了。 “朕觉得，程易言之有理。” 李世民淡淡道。 作为已经相处了十数年，且对彼此有一定了解的一对君臣，甚至不用长孙无忌直言，李世民就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当然，长孙无忌也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玄龄和克明呢？” 李世民又看向房玄龄与杜如晦。 “陛下，臣也以为程大将军此法甚好。” 房玄龄抢在杜如晦开口之前说道。 杜如晦眼神幽深看了眼房玄龄，半晌后才道：“陛下，断其根、灭其种，怕是难安民心。” 未免君臣之间生了嫌隙，李世民不愿亲自反驳杜如晦，于是果断给长孙无忌使了个眼色。 长孙无忌心中轻叹一声，而后缓缓开口。 “杜尚书此言差矣！” 闻言，杜如晦扭头看向说话的长孙无忌，脸上摆出“请指教”的表情。 长孙无忌缓缓吐出一口气，言道：“不知杜尚书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 杜如晦不耻下问。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长孙无忌说道。 杜如晦先是一惊，不由细细咂摸这诗句中的深意。 随后，他面上浮现疑惑的神色，虽然体味出了句中深意，可他仍旧不解，这诗句与他们今日所说的事情，有什么干系。 “以倭国之覆灭，换我大唐百姓的安居乐业，孰轻孰重，杜尚书心中应当自有决断。” 长孙无忌眼神缥缈，双手背至身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杜如晦沉默下来，片刻后，他终于长长叹了一声。 “敢问司徒，”杜如晦看向长孙无忌：“这诗句出自何人？” “这句话，程大将军告诉冲儿，冲儿转述于我的。” 长孙无昂首挺胸道。 杜如晦：“……” 又不是你儿子做的诗，你摆出这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做什么？ “陛下，臣想起来了，遗直也曾与臣说说起过这句诗！” 房玄龄恍然大悟道。 杜如晦：“……” 好，你们的儿子都在神策军，你们也很了不起行了吧？ 杜如晦垂首沉思，不知道他现在把自己儿子送去神策军还来不来得及！ …… 半个月后，大胜归来的神策军，出现在了长安城外。 “黎锋、沈子和，你二人且带将士们回大营安置。” 长安城外，程易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是！” 黎锋、沈子和拱手应下。 与大军分开之后，程易便径直去了大明宫。 不过，程易此次却没有去见李世民，而是先行去了软禁着倭国公主的偏殿。 倭国公主并非被软禁在深宫内苑，程易轻易便能见到她。 一路走进偏殿，程易扫了眼这座空空荡荡到看上去有些寥落的宫殿，无需在外值守的禁军通禀，直接走了进去。 “程大将军？” 殿内，倭国公主惊讶地看向程易。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从她上次见到程易到现在，也只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已经知道程易的厉害，可她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公主殿下。” 程易站在倭国公主面前，面带笑意。 “倭国已灭，公主今后不必再为此烦心了。” 程易说道。 其实，他今天本无需来见倭国公主，不过他对这位苏日安贵为公主，却与风尘女无异的女子，多少还是存了些怜悯之情。 风尘女好歹还有薪水可拿。 听到程易的话，倭国公主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此话当真？！” 她猛地站起身来，撞得身前的桌子发出一阵晃动。 程易点点头：“当真。” 闻言，倭国公主又是一阵愣神，旋即，她那一双若含秋水眸子中，便滚下了两行滚滚热泪。 见状，程易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在倭国公主哭得更大声之前，程易转身离开了这座偏殿。 他想，在这种时候，对方应该更加想要独处，而不是让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异性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从偏殿出来，程易望了眼头顶的太阳，旋即便又抬脚朝着太极殿走去了。 既然已经决定伸出援手，那就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无论先前有过什么恩怨，他还是希望那个前半生命运多舛的女子，下半辈子能够顺遂一些。 (本章完) 第91章 说出你的秘密 第91章 说出你的秘密 秋风萧瑟，长安城外十里亭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相向而立。 “多谢程大将军。” 倭国公主，不，现在应该唤她为松本百合。 松本百合朝着程易盈盈一拜，起身后感激涕零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若非程大将军搭救，恐怕小女子这一生都要受困与樊笼之中了。” 松本百合真心实意对程易说道。 程易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说举手之劳，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松本百合眼含热泪点点头。 “往后天高海阔，望殿下珍重。” 程易同松本百合道别。 “程大将军为小女子挣来的前途，小女子自然不敢苛待自己。” 言罢，松本百合拉起兜帽戴在头上，转身朝着厅外不远处的一驾马车走去。 走到一半时，松本百合又忽然回头，她先是深深望了程易一眼，而后又是盈盈一拜。 见状，程易笑着冲她摆了摆手：“快走吧！” 松本百合重重点了下头，而后再未回头。 马车中，松本百合双唇紧抿，眼中再次滚下热泪。 这样世间罕有的男子，实在叫她无法不心动，可她早已经变得肮脏不堪，又如何能玷污那样怀瑾握瑜的人物？ …… 望着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上后，程易懒洋洋地回到了将军府。 “夫君怎么没精神？” 主院的挟屋中，坐在矮榻上的李丽质手肘撑在矮几上，手掌拖着下颚，神情专注地看着程易。 斜倚在另一头的程易闻言，扭头看向李丽质，说道：“夫人是如何看出来为夫没精神的？” 李丽质两条秀眉蹙起，她歪着头又打量程易半晌。 “夫君是在想那位倭国公主吗？” 李丽质忽然问道。 这是程易从倭国回来的第三天，这三天以来，他一直在忙着松本百合的事情，这个认知让李丽质心中觉得有些酸涩。 她是见过松本百合的，虽然不愿承认，可她心中也清楚，松本百合的容貌确实要比自己更胜一筹。 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松本百合先前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听到李丽质的疑问，程易先是一愣，之后才后知后觉察觉到李丽质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他心底失笑一声，而后长臂一挥便将李丽质拖入了自己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程易语气平缓的将松本百合的故事讲给了李丽质听。 “我确实是在想她，却不是在想她这个人。” 程易对李丽质说道。 李丽质吸了吸鼻子，听了松本百合的遭遇之后，她一面同情那个女子，一面暗暗责怪自己的不明事理。 听到程易的声音，李丽质抬起头来，微红的双眸看向自己的夫君。 “明明是自己的骨肉，却能狠心至此，实在叫人深恶痛绝。” 程易冷冷说道。 李丽质义愤填膺道：“是啊，那样的人实在不配为人父！” 瞧着李丽质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程易忍不住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尖，打趣道：“那夫人现在还吃味儿吗？” 李丽质的绝色脸蛋一红，一脑袋扎进了程易的怀中，整个人都忸怩了起来。 “夫君，我知道错了！” 程易搂着香喷喷的娘子，开怀大笑出声。 这天晚上，已经在将军府住了很久，可在程易回到长安城后，并未第一时间见到他的柴绍，终于忍不住主动上门了。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看上去十分憔悴的谯国公，程易不由挑了下眉。 “两个多月未见，谯国公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程易故作惊讶道。 柴绍哀叹连连，苦涩道：“程大将军，老夫虽然得大将军庇佑，可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却还在那些贼人手中啊！” 言外之意便是，柴哲威一日没有被救出来，他就一日无法安心。 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却没有开口。 宽敞的书房中，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求程大将军救救老夫那不争气的儿子！” 柴绍双眼通红道。 程易盯着柴绍看了半晌，终于在对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可以。” 闻言，柴绍忍不住眼神一亮。 不过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又听程易说道：“不过你得告诉我，先帝那道圣旨到底是刘给谁的，而那枚玉玺究竟又来自何处。” 那玉玺不可能是大唐的，毕竟属于大唐帝国的那枚玉玺，据他所知，现在还被好端端摆放在李世民的御书房中。 柴绍深深看了眼程易，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些。 “如何？用这两个秘密，换你儿子的一条命，不亏吧？” 程易笑眯眯望向柴绍。 对视良久，柴绍一吐气，瞬间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圣旨上写了，陛下传位于隐太子之子，安陆郡王李承道。” 柴绍声音沉重如暮鼓。 “至于那枚遇袭，老夫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曾听先皇提起过一次，似是始皇帝在世时，匠人所造的‘天子玺’。” 秦始皇？天子玺？ 程易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白手起家打下江山的李渊，该不会以为又这么两个东西，就能赶跑儿子保孙子上位吧？ “可是隐太子膝下的几位小皇孙都已经伏诛，先帝难道不知？” 程易蹙眉问道。 柴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圣旨是先帝还在位是便拟好的，玄武门一事后，先帝被软禁于大安宫，先帝能知道什么不能知道什么，全由陛下决定。” 明白了！ 程易想道，李世民不愧是个狼灭，不仅杀光了自己的兄弟、子侄、囚禁了自己的父皇，甚至还把自己完全失势的老父亲耍了个团团转。 不过李渊也不是普通人，居然早在自己儿子还没有反意的时候，就搞了这么一出有备无患。 可惜，如果李渊一早就知道李建成一个儿子都没留下来，怕是就要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了？ “不过……” 柴绍忽然又道。 “老夫先前还曾听过一个传言，说那位安陆郡王其实并未被杀，当初死在玄武门的其实只是一个替身。” 替身？ 程易搓了搓手，这些皇家秘闻真是叫人非常感兴趣啊。 “可惜，这个说法从未被人证实过。”柴绍摇头叹气道。 程易摸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想到自己是不是该开始蓄胡子。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样的传言流出，那想来先帝留下的那道圣旨，应该还有其他人知道。” 至于那人的身份，八九不离十就是绑架手握圣旨和玉玺的柴绍和他儿子幕后黑手。 “程大将军，老夫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不知你何事能去求犬子？” 柴绍有些急切地问道。 从他逃出那庄子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他曾见识过那些人的心狠手辣，自然十分担心儿子的安危。 “谯国公莫急，”程易微微一笑，又问道：“本将军还有一事想请教。” 柴绍深吸两口气，虚虚抬了下手：“大将军只管问便是，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章完) 第92章 把人拿下! 第92章 把人拿下！ “起先，先帝到底把这些东西交给了谁？” 程易直视柴绍双眼，开门见山问道。 听到程易的这个问题，柴绍瞳孔猛地一所，而后飞快低下了头。 看到柴绍的模样，程易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柴绍作为李世民的肱股之臣，甚至还曾在当初玄武门之变时，立下过不小的功劳。 只要李渊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就一定不会选择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柴绍。 所以，这两样东西定然是柴绍从旁人手中接来的。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其实也不难猜。 身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不仅能征战天下、四方杀伐，还能镇守一方关隘，要是换做他有这样的女儿，也定然一定会把最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这个女儿。 可谁能想到，平阳公主居然死在了李渊前头！ 然而平阳公主薨逝的时候，太子与秦王的争斗已经愈演愈烈，李渊也已经没有机会把自己的东西从柴府拿回来了。 “谯国公，”程易笑吟吟看向对方，说道：“那两个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柴绍抿了抿嘴，神色变得愈发晦暗。 半晌后，他才终于撑不住道：“当年，平阳也是临终前，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至于那两个东西……” 柴绍忽地发出一声苦笑。 “早已经随着平阳一道下葬了。” 嚯！ 程易惊讶。 他确实没有想到，平阳公主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看来，这位公主虽然收下的李渊交给她的东西，可恐怕她对于自己父皇的行为也是不认同的。 否则，也不会让那两个如此重要的东西，成为自己的陪葬品。 “公主殿下大义！” 程易忍不住道。 似是回忆起了妻子的音容笑貌，柴绍眼中难得浮现一片柔情。 “谯国公放心，令公子很快就能回来。”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遣人将柴绍送回了他的院子。 至于那道圣旨和那个所谓的天子玺，与其让这两个恼人的东西重见天日，不如就让它们一直留在地下陪着平阳公主吧。 忽然，一阵施展轻功落在屋顶的响动传入了程易耳中。 “什么人！” 书房外猛地响起一声大喝。 紧接着便是一阵你追我跑的声音。 程易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书房外，他抬头看向屋顶，赫然看到一个已经被他府上护院包围的黑衣人。 “你是何人？为何潜入我将军府！” 包围了黑衣人的护院厉声喝问。 那黑衣人却好像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姿态摆的十分轻蔑。 皎皎月光下，黑衣人往下一瞧，正对上了程易的视线。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人！” 护院又问一句。 黑衣人仍旧一言不发，与程易对视片刻后，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把人拿下！” 看出来对方的打算，程易轻飘飘落下一句。 护院得到命令，朝着那黑衣人蜂拥而上。 黑衣人却仍旧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他脚下轻点，随着一片瓦片碎裂，整个人瞬间拔地而起两三丈的距离。 只是，就在他准备就此飘飘而去的时候，就见方才围着他的那些护院，竟然也都腾空而起了。 也直到这时，黑衣人的眼中才终于浮起些许惊诧。 然而，不等他再有所动作，方才问话的护院便已经朝着他飞掠而来。 护院速度奇快，黑衣人反应不及，被护院一把扯住衣襟，而后便将他狠狠朝着地面掷下。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应对不及，身体又已经飞速向下坠去，只好双手抱头护住最要命的地方。 “嘭！！！” 随着一声闷响，黑衣人重重砸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青石板随之碎裂。 黑衣人闷哼一声，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洇湿了他用来遮脸的面巾。 几个护院随之也稳稳落在了地上。 “把人带下去阎家看管。” 程易又落下淡淡一句话。 “是！” 护院应下一声，拎起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朝着府中的地牢走去了。 …… 翌日，天色刚亮，程易便去到了地牢之中。 这座地牢，是程易搬入将军后，才着手修建的，地牢中拢共有五间审讯室，两间审讯室。 黑衣人昨晚被拿下后，便直接被丢入了一间审讯室。 “你潜入我将军府，意欲何为？” 程易站在审讯室外面，面无表情看着躺在茅草堆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脸上的面罩已经被人摘掉，他的长相十分平平无奇，属于那种一旦被丢人人群，就再难被找出来的类型。 听到程易的问话，黑衣人选择了闷不做声。 程易哼笑一声，倒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催促，而是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昨夜之所以出现在将军府，应该是谯国公来的吧？” 黑衣人双眸微动，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看到黑衣人的表情，程易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为了杀人？还是抓人？” 程易又问。 黑衣人仍旧选择了缄默。 程易耸耸肩，而后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随着程易的动作，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两个人立刻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皆是府衙中的陈年老吏，是程易精挑细选而来的审讯高手。 “人交给你们了，中午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交待了一句，程易便干脆利落离开了地牢。 两个老吏朝着他的背影躬了躬身子，而后便目露凶光看向了黑衣人。 在黑衣人惊恐的目光中，两个老吏鱼贯进入审讯室。 “啊啊啊啊！！！” 不多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座地牢。 地牢外面，程易抱臂倚在一根柱子上。 对方既然派人来将军府探听消息，就应该已经知道柴绍人在将军府。 不过，程易蹙眉沉思，依着那黑衣人昨夜的反应来看，他不仅对将军府，甚至对我完全没有放在眼中。 依照这个情况来看，那幕后黑手虽然近来一直在长安城活动，可对我却不是很熟悉。 否则，对方也不会就这样堂而皇之派人来打探消息。 想到这里，程易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轻敌，往往就是走向末路的第一步！ 用不着到正午，程易在地牢外才等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地牢的石门便被人缓缓推开了。 “将军，审好了。” 老吏谄笑着对程易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 “我就不进去了，你将审出来的东西同我说一下吧。” 程易道。 老吏躬了躬身子，忙不迭道。 “回将军的话，据那贼人交待，他夜探将军府全因受雇于人，雇佣他的人出手十分大方，不过却从未露过面，每每吩咐他做事的时候，出面的都是不同的乞丐。” 乞丐？ 程易不由哼笑一声，看来那幕后之人还不算太傻。 且听这老吏的话，那黑衣人应该不是第一次替这个雇主做事了。 “他可是长安城人士？” 程易又问道。 (本章完) 第93章 基因突变了? 第93章 基因突变了？ 老吏摇摇头，说道：“那贼人交待，他是半月前才抵达的长安城。” 才来了半个月啊，难怪对将军府的情况一无所知。 程易心中了然。 由此也可以得知，雇佣他的人应该也不是久居长安城的人。 老吏偷瞄程易一眼，见他不打算继续提问，便又主动继续说了起来。 “据那贼人交待，夜探将军一事是雇佣之人五日前吩咐他做的事情，贼人说，除了夜探将军府之外，他的雇主还让他尽可能将国公爷引出将军府。” 听完牢里的话，程易兀自沉思起来。 五日前，真是他回到长安城的前一天。 而且从那雇主的命令来看，对方显然比黑衣人更加清楚将军府的厉害，所以才会派黑衣人这么一个对将军府不清不楚的人来探路。 “好，我知道了。” 程易摆摆手，示意老吏退下。 老吏给程易行了个礼，而后又返回了地牢之中。 程易从地牢所在的院子出来，先是命人神策军大营传黎锋跟沈子和过来见他，之后便一路蹙着眉头去往了书房。 现在可知的。 首先，那幕后黑手或许不是长安城人士，但是对长安城中的大情小事都非常熟悉。 其次，柴哲威对李渊留下的圣旨和天子玺的事情虽然一无所知，不过因为对方还想从柴绍手里拿到东西，所以他的小命也暂时无虞。 最后，那幕后黑手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无法现身长安城。 否则抓捕柴绍这样的要紧事情，对方又怎么会交给黑衣人那么一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来做？ 不对，程易摇了摇头。 其实从昨夜黑衣人起初的表现来看，对方并非只是拥有三脚猫功夫的人，只是我府上的人太厉害了而已。 程易想到。 或许，那个李承道真的还活着，并且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知了李渊留下圣旨和天子玺的事情。 所以才会这么急不可待的想要把东西抢过去。 可是他当年既然能够假死离京，又知道李渊留了圣旨和天子玺，那这么多年以来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程易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设想。 纵使李承道还活着，那他对这个天大的秘密，应该也是毫不知情的。 否则也没有理由拖到现在才动手。 那么，又是谁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他的？ 罢了罢了。 程易想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索性直接放弃。 反正只要抓到李承道，那这些疑问就全部都迎刃而解了。 一刻钟后，黎锋与沈子和出现在了程易的面前。 营救柴哲威的事情，交给这两个人去做已经足矣。 “把人活着带回来。” 程易说道。 两人郑重应下：“属下明白，大人放心！” 目送二人离开后，程易在府中溜达起来，不过他才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了正在独自惆怅的柴绍。 看到柴绍的背影，程易不由眼睛一亮。 对啊！没准儿柴绍知道的事情比自己更多呢！ 这么想着，程易便几步走到了柴绍面前。 “国公爷。” 程易笑眯眯与柴绍打招呼。 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柴绍不由抬头看去，下一刻便看到已经在自己身边坐下的程易。 “大将军怎么过来了？” 柴绍恹恹说道。 柴哲威一日未曾得救，他便提心吊胆一日。 “国公爷放心，我方才已经派人出城去了，最晚到明天再早上，令公子定然能好端端出现在你面前。” 闻言，柴绍先是一愣，稍后才终于反应过来。 “谢大将军救命之恩！老夫无以为报，今后但有大将军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老夫定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柴绍感激涕零道。 虽然，他的小儿子是因为程易出手，才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可究其原因，也还是因为柴令武自己作孽太多，实在怪不得出手的程易。 程易拍拍柴绍的肩膀。 他也是知道这个时候才回想起来，当初他初入长安城时，柴绍还是威风八面的右卫大将军，如今却成了这么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真是世事无常啊。 程易忍不住感叹道。 “国公爷，我有一事相问。”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半晌后，程易忽然开口。 柴绍连忙道：“大将军但问无妨。” 程易抿了抿嘴，认真想了一番之后才又道：“假若，李承道当真还活着又知道先帝留下了对他有利的东西，绝对忍耐不了这么久。” 李建成到底曾是太子，投至他麾下的人，只会比李世民更多。 倘若李承道当初在李世民登基之处，便跳出来振臂一呼，那现在大唐江山的主人到底是谁，怕是也说不好的。 柴绍眉头紧皱地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不错，安陆郡王若是想要夺回皇位，陛下登基之处才是最恰当的时候。” “所以，我们可以暂且假设，李承道对先帝留有遗物的事情，起初是一无所知的，这才只能隐姓埋名苟活于世。” 程易又道。 柴绍果然依旧点头：“大将军所言极是。” 程易弯了弯嘴角，将自己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么到底是谁，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承道？” 程易这话一出，柴绍整个人都愣住了，若不是程易问出来，他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柴绍沉默了下来。 他无法给出对方一个正确的答案。 眼见柴绍这副样子，程易就知道自己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 夜半时分，两道人影一跃而入进入了将军府。 “什么人！” 将军府的护院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 等他们跑到近处，才看清突然出现在将军府的这两个人。 “黎镇抚，沈镇抚，您二位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护院一头雾水问道。 黎锋撇撇嘴，拍了下被自己抗在肩上的人。 “奉大人之命出城救人。” 护院这才看到，黎锋肩上还爬着一个陷入昏迷的年轻男子。 “这、这是……” 护院惊疑不定开口。 黎锋将肩上的人扯下来丢给护院，说道：“谯国公世子。” 他这厢话音刚一落下，先前还处在昏迷中的柴哲威，忽然清醒了过来。 谁想，他才刚一醒来，就激烈挣扎了起来。 “何方宵小！竟敢对本世子不敬！本世子定要让父亲置你们的罪！” 同样听到外面动静，打算起身出去瞧瞧的程易，刚一踏房门，就听到柴哲威的这身怒吼。 程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要说，那位早逝的平阳公主和柴绍，也算是十足的人中龙凤，怎么他们两个生下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难道是基因突变了？那这中标率也太高了吧？ 程易一边腹诽一边慢悠悠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就在程易往过走时候，被送了消息过去的柴绍，已经先一步到了。 “威儿！！！” 柴绍激动不已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的儿子。 (本章完) 第94章 老阴阳人了 第94章 老阴阳人了 程易进到那院子里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夫子相拥而泣的场面。 “国公爷。” 程易适时出声提醒，打断了面前肝肠寸断的父子重逢。 听到程易的声音，柴绍在终于想起来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脸上挂着泪痕，双眼通红的扭头望向程易：“是老夫失态了。” 程易摇摇头，他虽然会腹诽，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哪里，都是人之常情而已。” 院子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眼下又已经是深夜，程易便叫众人先行各自去休息，余下的事情等明日再说。 清晨的将军府，被一层淡淡薄雾笼罩其中。 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的柴绍，天才刚蒙蒙亮便醒了。 他从自己所在的院子出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又担心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马上去了隔壁的屋子。 当看到儿子好端端躺在床上的时候，柴绍才又大大松了口气。 心情大好的柴绍，从自己所在的小院出来，伴随着初晨的薄雾，在将军府中优哉游哉地溜达了起来。 长长的回廊下，只有柴绍一人的脚步声。 他一边缓缓往前走，一边忍不住感叹，他甚至都快要记不清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心无旁骛了。 “姑丈？” 就在这时，一道属于少女的清亮声音，让已经神游天外的柴绍回过神来。 他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就见前面十几步之外，相携而立的程易和李丽质，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见到柴绍有乐反应，李丽质轻笑一声，拎着裙摆小跑了过去。 “公主殿下。” 柴绍恭敬向李丽质行礼。 李丽质忙摆手道：“姑丈，在将军府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听到这话，柴绍先是看了程易一眼，瞧见程易向自己点了下头，而后才呵呵笑着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大将军和公主也这么早。” 柴绍同两人寒暄道。 三人在回廊下又说了会儿话，苏管家便来禀报早食已经备好，请他们去用饭了。 用过早食后，程易便出府去了。 柴绍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程易，之后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从将军府出来，程易便径直去了神策军大营。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出绑走柴绍父子二人的幕后黑手。 程易直觉认为，此事应当就是那个早记载中早已经死去，眼下却又死而复生的李承道所为。 无论对方究竟是人是鬼，程易觉得还是要先把人揪出来才行。 在所有人还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神策军悄无声息去往了长安城四周，开始暗中查探对方的行踪。 就在这个时候，淮南道下属定州城，爆发了百年来最大的洪涝灾害。 作为几条河流的汇流之地，定州早已经适应了三年一小涝，五年一大洪的生活环境。 所以洪灾初期的时候，不仅是地方官员，就连当地百姓都未曾想过此次的灾害居然会如此严重。 短短十天内，在洪涝与饥荒的两厢夹击之下，姗姗来迟的疫病也终于引爆。 在连番天灾的重创之下，定州近九成下属县的百姓流离失所，先前的繁华景象不在，饿殍遍野之下，定州宛如沦为了人间炼狱。 …… 宣政殿。 李世民手中紧握一本奏折，怒火中烧地在殿中来回踱步。 殿中侍奉的太监、宫女，无一不被暴怒的李世民吓得噤若寒蝉，所有人跪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整个宣政殿中，除了李世民沉重的脚步声外，几乎安静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过了一些时候，长孙无忌等一众朝臣，急匆匆赶来了宣政殿。 见到众臣，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抬手递出手中的奏折。 “这是宁州刺史洪霍送来的奏折，都看看吧。” 虽然脸色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李世民说话的声音却一派风平浪静。 熟悉他的人都知晓，他这是已经愤怒到了顶点。 长孙无忌不动声色打量了眼面前的帝王，而后垂首上前将李世民手中的奏折接了过来。 众臣汇聚到长孙无忌周围，与他一道看着奏折上所书的内容。 “陛下！” 看完奏折，长孙无忌肃容开口。 “宁州四大家族该斩！” 原来，宁州刺史洪霍写来的奏折中，详细记录了从宁州洪灾开始，盘亘与宁州数百年的四大家族，不仅枉顾百姓死活，甚至明目张胆派人阻挠官府救助灾民。 一桩桩一件件，实在叫人闻所未闻！ 洪霍叫四大家族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写奏折请求朝廷放粮赈灾。 “四大家族把持宁州数百年，对于宁州百姓来说，这四大家族的分量甚至比朝廷更重！”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说道。 “若再不趁此机会打压一番他们的气焰，恐怕洪灾过后，宁州就要易主了！” “易主？” 忽然，一道声音传进宣政殿，紧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殿中所有人扭头看去，就见身着圆领长袍的程易，正嘴角噙笑朝着他们走来。 “司徒方才在说什么？” 程易走进殿来站定，目光一瞬不瞬看向长孙无忌。 或许程易这自在悠闲的模样影响了殿中其他人，殿中原本逼仄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土崩瓦解。 就连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都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程大将军，”长孙无忌上前几步，将手中奏折递到了程易手中：“你看过便能知晓。” 程易挑眉看了眼长孙无忌递来的奏折，伸手推了一下。 “不必再看，我已经知晓了。” 说着，程易的目光又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四大家族？” 程易嗤笑一声。 “讲不通道理，打一顿不就好了？” 程易笑眯眯环视众人道。 “打、打一顿？” 今日被李世民特意叫来的户部尚书刘政会瞠目结舌看向程易。 他先前与程易打交道不多，便一直以为对方是个温文尔雅之人，谁知对方今日一开口，便是要动手！ “怎么？刘尚书觉得不妥？” 程易脑袋一转，直接看向了刘政会。 随着他的动作，殿中的其他人也将视线落在了刘政会身上。 李世民微微蹙眉，眼神中明显带了不悦的情绪。 “不不不！” 刘政会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生怕自己成为这宣政殿中的众矢之的。 “程大将军莫要误会本官才是！” 刘政会忙不迭对程易说道。 听到他这话，程易才又挪开自己慑人的目光。 他又往前几步，双眼直视李世民。 “四大家族绵延至今不见颓势，不仅把持了宁州，甚至周围几州都受影响颇深，陛下以为，他们之所以能无论皇权如何更迭，都能始终屹立不倒的凭仗究竟是什么？” 程易忽然问道。 李世民沉思片刻，道：“人心？” (本章完) 第95章 去宁州赈灾 第95章 去宁州赈灾 程易摇摇头，继续道：“不是人心，而是当权者的纵容。”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陷入了新一轮的缄默。 什么四大家族，不过是一群踩在朝廷底线上疯狂蹦迪的老阴阳人罢了。 就像红楼梦中的三大家族，吹得再牛掰，最后还不是天子一怒树倒猢狲散？ “你，预备如何？” 李世民沉声问道。 程易嘴角一勾：“陛下，臣愿率神策军前往宁州赈灾！” 赈灾？ 众人自然能听出程易的弦外之音，他这哪里是要去赈灾，分明就是要去打狗！ “准奏！” 李世民掷地有声落下两个字，狠狠吐出盘桓在胸口的浊气。 “臣到时候可得便宜行事，陛下可准？” 程易又问道。 李世民点了下头：“自然是准的！” “谢陛下！” 程易面向李世民拱了拱手。 随即，他又看向才刚被他吓了个够呛的户部尚书。 “刘尚书，本将军要前往宁州赈灾，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刘政会目瞪口呆，他看看程易，又看看李世民，最后无奈开口。 “陛下，今年以来全国各处均有天灾，户部、户部所剩银两确实已经不多了啊！” 刘政会欲哭无泪道。 他知道这个时候才知道，李世民今日之所以传他入宫，竟然是由于这个原因！ 李世民深深一叹，刘政会所说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而是又眼神询问地看向了程易。 他知道，程易对国库到底是不是真的空虚，其实心里是有底的。 “刘尚书莫怕。” 程易笑眯眯走上前，非常哥儿俩好的拦住刘政会的肩膀。 被他揽着肩膀的刘尚书，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本将军不要银子也不要粮，只想让刘尚书替本将军准备1万袋用麻布口袋装好的沙砾。” 听到程易这话，刘政会彻底傻眼了。 1万袋用麻布口袋装好的沙砾？你要这个做什么？ 看到刘政会小小的眼睛里面充满大大问好，程易笑笑又道：“既然是去赈灾，那第一步就该先从源头上把灾害解决了。” 1万袋沙砾，应该是够了。 虽然搞不懂程易这是要做什么，刘尚书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程大将军放心！本官三日内就能准备好大将军要的东西！” 自己话音才刚一落下，刘政会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重新恢复了自由！ 自由万岁！ 刘尚书内心高呼。 “那就有劳刘尚书了。” 程易客客气气说道。 刘尚书连忙摆手：“不有劳不有劳！这本也就是本官该做的事情！” …… 三天一晃而过。 让黎锋和沈子和留守长安城，继续追查绑架柴绍的幕后真凶。 程易带上几个二代，并1万神策军将士，浩浩荡荡杀往了宁州。 五日后，负重前行的神策军，终于抵达了宁州城。 “将军！咱们先去哪儿？” 站在宁州地界碑处，秦善道问了一句。 此时，跟在程易身边的人也只能下了秦善道他们这几个二代。 至于另外1万人，则都早一步带着那些装着沙砾的麻布口袋去往了宁州各县。 那1万神策军将士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协助当地官员赶快把各县被冲垮的防洪堤坝修好。 程易抬眸向前望去，半晌落下两个字来：“鼓城。” 盘踞在鼓城的，正是四大家族中，势力相对来说最小的郑家。 一声令下，程易带着几个二代前往了鼓城。 这次，程易也不打算迂回作战，直接就奔往了郑家大宅所在的位置。 作为绵延数百年的大家族，郑家老宅直接占据了至少五分之一个鼓城，实在有些太过显眼了。 “啧啧啧。” 看着不远处耸立的巨大宅院，秦善道啧啧称奇地看向长孙冲。 “阿冲，我瞧着这宅子比你们长孙府可大多了啊！” 长孙冲无奈撇撇嘴，没有说话。 程易失笑一声，而后带着几个二代上前，打算直接登门造访。 来到门前，看着郑家老宅门外的护卫，程易递给程处嗣一个眼神。 程处嗣会意向前，只是还不等他走到跟前，就被那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护卫喝住了。 “小子站住！” 一个护卫上前，十分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程处嗣一眼，眼见对方衣着普通，口气也愈发不善起来。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那护卫眼中满是鄙夷道。 程处嗣敛眉道：“有劳阁下代为通禀，在下来自长安城，特来拜见郑家当家人。” “你是什么个什么东西？居然张口就要拜见我家老爷？快滚快滚！我家老爷从不见外人！” 护卫一边挥手，一边不耐烦道。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秦善道，手已经忍不住放到挂在腰间的佩刀上。 这次，为了出行方便，他特意将自己的四棱金装锏留在长安城，只带了把平平无奇的长刀。 “别急。” 程易嘴角噙笑拦住了秦善道。 他对程处嗣十分了解，知道此子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既老实又温吞，不过倘若有人当真惹怒了他，也绝没好果子吃。 “在下来自长安城。” 程处嗣又说道。 那护卫眉眼间的不耐烦更胜。 “管你从哪儿来的？就算你是从皇宫来的，只要我家老爷不见，那你就进不去我们郑宅的大门！” 程处嗣缓缓吸了口气，而后，他的手落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 “小崽子！你要做什么！” 看到程处嗣的动作，周围几个原本无动于衷的护卫，登时全都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做什么？” 程处嗣一扫先前的温和模样，发出一声冷笑。 “在下偏要看看，今天这郑家大门，在下到底进不进得去。” 话音落下，程处嗣拔刀出鞘，用尽全力将刀刃披在了地面上。 “锵！！！” 随着一道巨响，几个被程处嗣凛凛杀意逼退几步的护卫，低头一看，悚然发现自己脚下出现了一道宽约两寸、深不知几许、一直延伸到府内的裂缝！ “你你您……” 几个护卫登时大惊失色，在程处嗣骇人的目光下连连后退。 “现在，在下可以进去了吗？” 程处嗣收刀回鞘，又问了一次。 几个护卫被吓到肝胆俱裂，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关门！！！关门！！！” 其中一个护卫忽然高声大喊起来，他一边大喊一边拼命朝着身后的府宅跑去。 随着他的叫喊，方才还洞开的府门，“轰隆”一声被人从里面关上。 旋即，程易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宅子里面传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这一刀，居然直接让郑家关了大门，程处嗣怔了征，满眼无措的回头看向了程易。 程易失笑着摇摇头，走上前来。 “将军，属下差事没办好……” 在程易戏谑的注视下，程处嗣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程易拍拍程处嗣的肩膀，转头看向了府门紧闭的郑家老宅。 “不，你做得很好。” (本章完) 第96章 鼓城郑家 第96章 鼓城郑家 程易一句话落下，又往前踏了一步，朝着虚空打出了一拳。 “轰！！！” 随着他这一拳，那扇看上去坚不可摧的漆黑大门，登时四分五裂。 紧接着，郑家老宅中便是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将军好厉害！” 秦善道登时惊喜高呼。 他们俱是看得清清楚楚，郑家那扇府门，并非寻常的木制大门，而是由玄铁铸造，几乎算得上是坚不可摧。 可就算这样，程易仍旧轻而易举便破开了那扇大门。 这如何能叫他们不惊叹连连！ 解决了第一道阻碍，程易抬脚朝着郑家老宅内走去。 随着他的前进，府中的一种护卫胆战心惊的连连后退。 在此之前，虽然也曾有不少外敌袭来，但却从未又人能轻而易举破开他们的府门！ 这如何能不叫他们恐惧？ “郑子扬何在！” 程易站在大门内，发出中气十足一声吼。 万兽之王余威犹在，登时便有不知多少护卫两眼一翻一头栽在了地上。 见到此情此景，其他人一时间更是惊恐万状！ 这些人在鼓城，乃至宁州城作威作福至今，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横的对手。 不多时，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程易扭头看去，他的视线一跃数十丈，一眼就看到正急匆匆赶来的一群人。 这些人身着绫罗绸缎，各个看上去都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看来，这些人便是郑家的主子了。 程易心道。 没过一会儿，那些匆匆赶来的人，终于抵达了前院。 “你、你是什么人！” 一个心宽体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色厉内荏地朝着程易喝问一句。 “就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郑家撒泼！” “家主不会放过你的！” “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郑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随着中年男人一句话，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七嘴八舌的叫嚣了起来。 程易目光一扫，森冷的目光瞬间让对面那些人全都闭上了嘴。 “你问我是何人？” 程易微微颔首，抬眸看向中年男人。 下一刻，方才还在大门口的程易，忽然出现在了距离男人不过一步之遥的位置。 他上下打量中年男人一番，问道：“你就是郑家家主？” 中年男人被稍稍露了一手的程易吓坏了，他脸上的横肉不停颤抖。 “不、不，我不是，我大哥才是！” 中南男人急吼吼大叫起来。 程易垂下眼睑，冲着中年男人所在的方向轻轻挥出一掌。 “啊啊啊啊！！” 尽管程易并没有碰到他，中年男人还是惨叫着摔出去了三四丈的距离。 “叫郑子扬来见我。” 程易淡淡说道。 见状，方才赶到的郑家那些主子，瞬间也好像鹌鹑一样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家、家主不在！”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战战兢兢说道。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若能在一刻钟之内，将他寻回我便不与你们计较，否则……” 程易顿了一下，而后，他发出一声冷笑。 “过一炷香，我便杀一个人。” 犹如恶魔低语的一句话，准去无误落入了在场所有郑家人的耳中。 此言一出，郑家人更是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被程易一巴掌挥飞的中年男人，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一脸狰狞的冲到管家面前，抓着管家的衣襟声嘶力竭大吼：“大哥到底去哪儿了！快把他叫回来！” “二老爷，家主昨日一早就、就出发前往恒阳了！老奴、老奴也不知家主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管家哭丧着一张脸说道，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人头落地的模样，整张脸都白得不像样。 “完了、咱们完了……” 中年男人脸色惨白的松开管家的衣襟，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既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说话间，程易的手落在了鸿鸣刀的刀鞘上。 “住手！！！” 就在漆黑的鸿鸣刀正要出鞘的时候，一道急促地大喝从府外传了进来。 程易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看上去十分儒雅的男人，正急匆匆朝着他跑来。 男人大步来到程易面前，拱手问道：“不知我郑家何时与阁下结了怨？” “你就是郑子扬？” 程易挑眉问道。 男人点点头：“不错，我便是郑子扬。” 锵。 鸿鸣刀刀锋出鞘，漆黑的刀刃架在了郑子扬的脖子上。 尽管已经被刀架了脖子，郑子扬却仍旧保持着原本的泰然处之。 “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不知阁下为何如此行事。” 郑子扬沉声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说道：“你确实与我素未谋面，我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替宁州百姓出口恶气而已。” 替宁州百姓出气？ 听到程易这句话，郑子扬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暗中思索，猜想对方应当是劫富济贫的侠义之士。 这种人虽然身怀武功，却也十分好骗，只要他情真意切一些，不难摆脱眼下的困局。 “原来是一位大侠！” 郑子扬眼中流露出适当的憧憬。 “在下自幼便十分憧憬行侠仗义之人！我郑家也一向最是乐善好施、扶危济贫！不知大侠是否对郑家有什么误解？” 程易无动于衷看着情绪饱满的郑子扬，手中的鸿鸣刀也未挪动分毫。 编，你再接着编。 程易心中暗暗腹诽。 “大侠如此年纪，便能有如此身手，实在叫在下万分钦佩，只是大侠如此英雄人物，怎么好因为区区一个在下耽误了前程。” 郑子扬又道。 程易仍旧无动于衷。 郑子扬素来自诩善于蛊惑人心，谁知今日居然踢到了程易这块铁板。 “说完了？” 程易打量郑子扬一眼，就见对方的脸色已经比先前难看了很多。 “宁州刺史上报朝廷，说你们四大家族把持宁州粮源多年，可此番宁州遭遇洪灾，你们四大家族不但不赈济灾民，反而借机打压宁州各地官员。” 程易看着郑子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单只视人命如草芥一条，已经够本将军砍了你了。” 本将军？ 郑子扬眼睛瞬间瞪大，他现在前怎没有听说朝廷派了人来宁州？ 这人又是谁？！ 郑子扬眼神惊疑不定看着程易，大脑飞快运转起来。 如此年纪，又自称本将军，难道…… 不过片刻，郑子扬脑海中便浮现出来了一个人。 “你、你是辅国大将军程易？！” 郑子扬失声惊呼。 程易挑了下眉头：“正是本将军，”说着，他用鸿鸣刀敲了对方的肩膀两下：“还有什么遗言，赶快说了吧。” 郑子扬瞬间出了满头冷汗，他早就听说过程易大名。 更知道对方一向爱民如子且嫉恶如仇，对敌也从不心慈手软。 在程易刚刚声名鹊起的时候，宁州的四大家族更是从那时起，便对程易生出了拉拢之心。 (本章完) 第97章 不一般的卢家 第97章 不一般的卢家 可惜，在经过一番明里暗里的调查后，他们却没能找到程易身上哪怕一个能被人拿住的把柄，更没查出来对方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故而，他们的拉拢便还未开始，便已经夭折。 “原来……原来是程大将军……” 直到此时，郑子扬才终于知道了怕。 “怎么？很惊讶吗？” 程易发自内心疑惑道。 郑子扬一边咽着唾沫，一边扫视一眼自己府上的人，就见几乎所有人，在听到程易名字的时候，便已经彻底放弃了。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程易的表情，半晌才说道：“程大将军，您可能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 “误会？” 程易哂笑一声。 “这就是你要留下的遗言？” 听到这话，以为自己还有翻转俱是的郑子扬，这才终于彻底惊慌失措起来。 他一边摆手，一边飞快向后退去，妄图从程易倒下逃脱。 他才刚从恒阳王家哪里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怎么甘心就这么死去！ 他不能死！决不能是！ 只是，程易又怎么会放过他。 灼灼阳光下，一道寒光在所有人面前一闪而过。 旋即，郑子扬还带着惊恐表情的脑袋，便“噗通”一声掉在了自己亲弟弟的脚边。 “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被突然出现的头颅吓了一跳，手脚并用的往一旁逃去。 “郑子扬已伏诛，若你们戴罪立功，便可免一死，否则……” 程易斜睨一眼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中年男人。 “郑子扬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程易声音森冷道。 “程、程大将军！我们、我们院戴罪立功！” “我们愿开、开放仓放粮！求程大将军饶、饶我们一命！” “是是是！我们愿意放粮赈灾！求程大将军放我们一条生路！！” 一时间，方才吓到呆若木鸡的郑家人，七嘴八舌地向程易求饶起来。 这个在鼓城占地为王，能够与当地官员分庭抗礼，甚至能够隐隐压当地官员一头的巨大家族。 在此时此刻，终于彻底坍塌。 看着跪在地上那些丑态百出的人，程易冷哼一声，将这些人交给几个二代处置后，便转身向郑家老宅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程易忽然停下脚步，而后弯腰捡起一块被他打碎的黑色玄铁块。 “叮！宿主接触到玄铁，皮肤自动能级能力‘铜皮铁骨’！” 听到脑海中系统传来的声音，程易嘴角一翘，而后又将那玄铁块扔掉了。 最终，郑家交出了20万石粮食。 修筑完堤坝，匆匆赶来与程易汇合的神策军将士，带上这20万石粮食，再次奔赴宁州各县。 席卷整个宁州城的饥荒，终于暂时得到遏制。 …… 协助鼓城当地官员分派好粮食，暂且安抚了人心惶惶的灾民后，程易带着秦善道几人离开了鼓城。 “将军，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刚一出鼓城，秦善道便迫不及待问道。 他真是爱极了中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事情！ 接下来…… 程易的视线落向他们所在位置的东面。 “望都！” 两字落下，程易一扬马鞭便向东而去。 秦善道几人见状，连忙挥动马鞭追了上去。 不到半天的时间，程易一行人便抵达了望都。 因着郑家还未从巨大的恐慌中脱身而出，郑子扬又已经魂归黄泉，其余三个家族自然还未曾收到关于程易已经抵达宁州的消息。 将马留在城外后，程易一行人低调进入了望都。 “将军，属下之前曾听父亲说起过，望都卢家很是不一般。” 望都城内的街道上，走在程易右后方半步的长孙冲，压低声音说道。 “不一般？”程易头也不回地问道。 有顺风耳的加持，在如此近距离地情况下，就算他们声音再低，也丝毫妨碍不到他们的交谈。 长孙冲又道：“父亲说，卢家虽然一向在四大家族之中不显山露水，但却是四大家族中最神秘的一家，据说他们整座大宅就是个乾坤八卦阵。” 乾坤八卦阵？ 那还真是有些意思了。 “还有，”长孙冲又道：“先前的郑家，只有一扇府门由玄铁铸造，但那个卢家，确实整个大宅从院墙到府门，全部都由玄铁铸造而成。” 听着长孙冲的话，程易不由期待的摸了摸下巴。 这防御点够高的啊！ 这么想着，程易又捏了下拳头，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他的玄铁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先前在郑家的时候，程易通过触碰玄铁，又让系统给他的皮肤升级了“铜皮铁骨”的能力。 只要启动这个能力，程易的皮肤就能变得好像玄铁一般坚硬。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在“力大无穷”和“铜皮铁骨”这两种能力的加持下，他挥出的拳头究竟会有多大的威力！ 暮色沉沉之时，程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卢家大宅。 与郑家不同，还未到更深露重的时候，卢家的大门却已经被紧紧合上。 这家人该不会从来都不会开门吧？ 程易忽然想到这么一个可能。 看着面前无论府门还是墙壁，统统都是一片漆黑的坚硬玄铁后，秦善道几人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程易攥紧拳头，一步步走向卢家大宅的府门。 就在他即将靠近府门的时候，静谧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一片破空声。 “将军小心！！！” 程易身后，响起秦善道焦急的喊声。 程易吐出一口气，身体稍稍动了几下，便躲开了那些从墙壁孔洞中射出的短箭。 “竟敢暗算将军！找死！！！” 秦善道大喝一声，手拎长刀朝着那些短箭出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铛！！！” 一道属于金属的剧烈撞击声，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秦善道身后，其他几个二代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见状，程易蹙眉望去，第一眼就看到秦善道握着刀的那只手，居然在隐隐打颤。 果然不一般啊！ 程易心道。 不过，秦善道方才那一刀也不算无用功。 原本严丝合缝的玄铁墙壁，在秦善道那拼尽全力的一刀之后，生生被撕开了一条裂缝。 躲在墙壁里面的人自然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方才，他们还以为墙外那个少年，会像先前那些曾不自量力，胆敢来挑衅卢家的蝼蚁一样知难而退。 谁知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埋伏在墙内的弩箭手一看，赶忙去通禀自家主人，说完府外来了强敌。 “善道！” 程易喊了一声。 手臂不再颤抖的秦善道转头看向程易，眼中还带着仍未消失的愤怒。 “瞧着！” 话音落下，程易像在郑家时如出一辙，并未拔刀，而是直接朝着面前的漆黑铁门挥出了一拳。 “嘭！！！” 一声巨响骤然炸裂。 这一拳挥出，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府门自然应声碎裂，至于跟府门相连的院墙，陷入了剧烈的震荡之中。 (本章完) 第98章 有个不情之请 第98章 有个不情之请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善道一刀只能劈出一条缝隙的墙壁，就在剧烈的震荡下，一块接一块轰然倒地。 失去院墙保护的卢家，终于在众人面前露出了它真正面目。 宽阔的庭院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隐隐绰绰的薄雾与树影后，一座约莫10丈高的楼阁拔地而起矗立其中。 至于其他房屋，大抵全部都被这些树木给遮住了，只隐约露出来了些边边角角。 与寻常大宅遍铺青石板不同，卢家宅子室外的地面，全部都是泥土。 整个卢家大宅的树木，甚至堪比一座森林，程易甚至能从其中听到鸟叫蝉鸣的声音。 这院子里的种得树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当自己是亚马逊热带雨林呢？ “将军，”长孙冲走上前来，对程易说道：“父亲说，卢家老宅就是用这些树，布的八卦阵。” 难怪把好好一个院子搞得像热带雨林。 他们在门口站在片刻，便见树林中隐隐约约出现几道人影，程易定睛看去，就见为首的是一个年过半百，脸盘圆圆长得颇为讨喜的中年男人。 好一只笑面虎啊。 程易心道。 这些人走到阵法最边缘处的一颗参天大树旁便停了下来，并没有打算将继续靠近程易。 “阁下好生厉害。” 圆脸男人笑眯眯朝着程易拱拱手。 “只是阁下有些欺人太甚了。” 圆脸男人说着，原本眯着的一双眼忽然睁开，看向程易的眼神变得甚是锐利。 程易耸耸肩，完全没将这圆脸男人放在眼里，他满脸讥诮看向对方，缓缓开口。 “怎么？只需你们暗箭伤人，不许我们自卫反击？” 圆脸男人皱了皱眉，旋即便朝着身后招了招手，下一刻，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就被扔到了他与程易中间的空地上。 “放箭的人就在这里，阁下若是还未息怒，大可杀了此人。” 圆脸男人话音才刚刚落下，那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便惊恐万分的挣扎了起来。 程易看看年轻人，又看看圆脸男人，颇觉无趣地哼笑一声。 “我想找的可不是放箭的人。” 程易又道。 圆脸男人依旧一副笑眯眯地模样：“只要阁下不再纠缠，定州地界内，阁下从今往后便可横行无忌。” 横行无忌？ 这笑面虎口气是不是忒大了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难道宁州是你们卢家的天下？” 程易戏谑道。 圆脸男人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心里却难免打起了鼓，暗暗猜测起了程易的身份。 只是，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就听对方继续道。 “还有，”程易歪着脑袋，抱臂上下扫了那圆脸男人一眼，又道：“不晓得其余三大家族的人，知不知道你们卢家人的口气这样大？” 若方才程易先前那句话，只是让圆脸男人心生疑窦的话，那他之后说出的这句话，才真真正正让圆脸男人心生警惕。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圆脸男人收起脸上的笑容，警惕问道。 “我要见卢兴。” 程易直接道。 “家主不在府中，阁下请回吧。”圆脸男人说道。 又不在？ 程易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 这四大家族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居然连着两个家族的家主都不在府中。 就在程易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树林深处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圆脸男人蹙眉回头看去，就见一个下人正气喘吁吁朝着他跑来。 “金管家！” 下人跑到圆脸男人身身侧，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位少侠，我家家主有请。” 圆脸男人僵着一张脸说道。 “噗。” 站在程易身后的秦善道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来。 “方才还说你家家主不在，怎么一扭脸就又说你家家主有请了？” 秦善道戏谑看着圆脸男人。 “你家家主到底在不在，你倒是给句准话啊。” 圆脸男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先前他出来的时候，家主确实吩咐过他，叫他想法子把这群来找麻烦的人打发走便是，谁知他前脚话才出口，家主便又派了人来请人。 “家主刚巧回来了。” 面对秦善道的奚落，圆脸男人只能咬着牙说道。 秦善道哼笑一声，没再继续说到下去。 “前头引路。” 程易抬了下手说道。 先前长孙冲已经说过，卢家老宅中有八卦阵，他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一无所知，自然要多加小心。 程易几人，跟圆脸男人朝着庭院深处走出。 一行人走了足足一刻钟，才终于走到那间看上去与他们不过咫尺之遥的前厅。 站在前厅门口的程易，先是看了眼厅内的情形，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们的身后。 此时，他们的身后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 而那条他们来时走过的路，早已经没了踪迹。 程易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他实在不大喜欢这种时空的感觉。 “程大将军。” 前厅中，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程易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身穿湖蓝长衫，约莫20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笑得春风拂面般望着自己。 程易挑了下眉，抬脚走进了前厅。 “啪！” 程易刚一走进前厅，他身后属于前厅的那扇门，倏地闭合起来。 瞬间，整个前厅登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程易气定神闲站在厅中，并未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陷入恐慌。 他的千里眼可不知是看得远，而是能在任何情况下都将周遭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这间前厅十分宽敞，不过这偌大一个厅中，除了两把摆在正中间的椅子外，居然空无一物。 程易环视一眼周围，在某个位置看到了一道站立不动的人影。 程易不动声色，只假装自己眼下是个目不能视物的瞎子。 “听阁下口音，不是宁州人士。” 站着不动的人影说话了。 “我从长安城来。” 程易说道。 人影轻笑一声，身形随之动了起来，程易就看到他准确无误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面。 “程大将军，坐吧。” 人影说道。 程易挑了下眉头，觉得此人有些意思。 他才刚一坐下，厅中便又重新燃起了烛火。 “你就是卢家的现任家主卢兴？” 借着昏暗的烛火，程易细细打量起了面前的年轻人。 “正是，”卢兴点了下头，又道：“程大将军此番前来宁州，可是为了赈灾一事？” 程易勾起嘴角，点头道：“不错。” 卢兴深吸一口气，停顿片刻后继续道：“我愿交出30万石粮食。” “有什么条件？”程易问道。 “程大将军果然是痛快人，”卢兴笑了一声，而后道：“在下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程大将军能够助在下一臂之力。” “说来听听。” 程易道。 “恒阳王家，程大将军想必也是知道的，”卢兴看着程易的眼睛问道：“在下所求之事，与王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本章完) 第99章 小事一桩 第99章 小事一桩 “我素来听闻，宁州四大家族同气连枝，难道这消息做不得准吗？” 在卢兴观察程易的时候，程易也同样在观察他。 两人是初次见面，虽然对对方都没什么恶感，却也绝对谈不上信任。 方才前厅大门紧闭，灯火全熄便是卢兴对程易的第一次试探。 如果程易当即大怒、慌乱的话，卢兴便不会同他说接下来这些话了。 好在，程易全程镇定自若，无论关门还是关灯，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同气连枝？” 卢兴冷笑一声。 他的身体似乎不大好，整张脸白到了近乎透明的透明的程度。 “王家家主素来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前些日子，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一个要紧消息，便说这江山马上就要易主了。” 江山易主？ 程易眉头一跳，却仍旧不动声色。 “这便是你们这几个家主，齐聚恒阳的缘由？”程易问道。 卢兴飞快点了下头，而后便剧烈咳嗽了起来。 “程大将军怎么不问问，那个要紧消息是什么？” 卢兴饶有趣味看向程易。 程易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其实，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只管告诉我，这个要紧消息，是否与先帝有关。” 程易直言道。 他说完这句话，原本看上去病恹恹的卢兴，瞬间瞳孔巨震，难以置信看向了程易。 程易知道，自己猜对了。 “程大将军果然……”卢兴顿了一下，而后发自内心道：“名不虚传！” 程易淡淡一下，示意卢兴继续说下去。 “王若锋的野心，早已经不止一个宁州，从在下父亲还在世时的时候，他便总说有朝一日要让王家站在权力顶点。” 哦吼，原来是个权力狂人。 “你不愿与他同流合污？” 程易问道。 卢兴摇摇头，说道：“我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当初父亲遍寻天下名医，所有大夫都断言我难有子息且活不过30岁。” “你担心在你去后，卢家会被王家吞掉。”程易笃定说道。 卢兴苦笑一声：“王若锋野心勃勃，我却只想偏安一隅。” 换一种说话，卢兴只想做个老实人，但是奈何身边有个不知是神是猪的队友，非要拉着他去找死。 所以，卢兴只能求助我，好让卢家能够免遭风雨飘摇。 程易暗暗想到。 “将那个要紧秘密告诉王若锋的是什么人？” 程易又问道。 卢兴盯着程易看了一会儿，半晌后才缓缓开口：“这便是我要与程大将军说的，第二件要紧事情。” 程易屏息凝神，等着卢兴接下来的话。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据那人所说，他是隐太子的次子李承道，还说他才是先帝属意的继位者。” 卢兴的声音有些发沉。 这个李承道，程易冷哼一声，果然还活着。 “宁州这次的洪灾，与你们可有关系？”程易又问一句。 卢兴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卢家虽为参与其中，但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内幕，这次宁州的洪灾之所以如此严重，确实与李承道和王家有些关系。” 程易长长吐出一口气，果然如此。 “李承道和王家是想借着这次的洪灾，坐实陛下的龙椅来得不明不白？” 一时间，程易居然不知道该笑这两个人蠢，还是该怒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便视人命如草芥的行径！ “三日前，王若锋将连我在内的其余三家家主请到恒阳，据他所说，李承道知道遗诏的下落，只要叫他拿到了东西，他们便要起事了。” 卢兴又道。 “谋反可不是他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得到的事情。” 程易不屑一顾道。 卢兴的表情却十分凝重：“据李承道所说，如今他麾下已有50万大军，拿下长安城实在轻而易举。” “只50万叛军便想拿下长安城？” 这实在不是程易瞧不起他。 且先不提常年拱卫京师地30万南衙十六卫，就单凭被自己传授了能力的十几万北衙六军，打个50万叛军不就跟玩儿似的？ “王若锋和李承道，究竟知不知道长安城兵马几许，兵力几何？” 程易忍不住问道。 卢兴冷笑着摇了下头：“他们二人已经疯魔了。” 程易撇撇嘴，没个什么大病的人也干不出这事儿。 随后，程易便又忍不住觉得有些失望，当初在刚知道这些事情的事情，他还以为这次能遇上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没想到对方依旧只是个弟弟。 无趣，真是无趣！ “你想求我从这场飞来横祸中，保下卢家？” 程易看着卢兴问道。 对方却忽然笑了一声，而后说道：“若只是要保下卢家，又何须程大将军动手？” 闻言，程易眼中终于浮现些许兴味。 “程大将军，在下愿倾全族之力，助程大将军彻底铲除逆贼李承道与恒阳王家。” 卢兴站起身来，一撩衣袍便直挺挺跪在了程易面前，他披露腹心对程易说道。 程易轻笑一声，上前将卢兴扶了起来。 “不过小事一桩，不必你卢家相助。” 他这厢话音落下，前厅那扇原本紧紧关着门，便倏然被打开了。 “将军！” 门刚一开，秦善道几人便迫不及待跑了进来。 “您没事儿吧？” 秦善道心急火燎问道。 程易摇摇头，转而对卢兴说道：“30万石粮食。” 王家的事情顺利解决，卢兴整个人瞬间如释重负，就连气色都好了不少。 “程大将军，在下既已经答应，便一粒米都不会少。” 卢兴郑重其事说道。 …… 从卢家出来，秦善道几人仍旧一头雾水。 “将军，那个卢兴到底和您说了些什么啊？” 去往恒阳的林间小道上，忍了大半天的秦善道，终于还是忍不住抓耳挠腮地问了一句。 眼见秦善道实在好奇的厉害，程易便将先前在卢家老宅发生的事情，又同秦善道几人说了一遍。 “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这王若锋就当真不怕？！” 听完程易的话，房遗直震惊道。 怕？程易心道，他若知道怕，从一开始就不会生出这样的痴心妄想了。 临到暮色落下的时候，程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王家所在的恒阳。 “今晚暂且休息，明日一早再去会会那位王家家主。” 来到一间客栈外，程易停下来对众人说道。 “是！” 众人应下一声，而后纷纷翻身下马。 一夜无事。 翌日。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入恒阳城的时候，盘亘在恒阳城东面的王家老宅外，出现了几条人影。 一片树荫下，秦善道先是看看不远处的王家老宅，随即又将目光落到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程易身上。 而后，他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猜测起来程易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什么时辰吗？” 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的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将军，已到辰时。” 程处嗣回道。 程易睁开一只眼，懒洋洋看向王家老宅所在的方向。 (本章完) 第100章 出大事了! 第100章 出大事了！ “吱吖——” 随着一道声音，王家老宅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几个下人从里面鱼贯而出。 程易慢悠悠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 倏地一阵风吹起少年人的发丝，程易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消失的程易出现在了那几个下人面前。 被突然而至的程易吓了一跳的下人，禁不住连连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几个人皆目露警惕看向程易。 “诸位，”程易和风细雨看着面前几人：“在下自长安城来，想见贵宅家主一面，可否代为通禀？” “你、你是何人！” 一个下人惊惶问道。 程易“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你们这些大家族的人，为什么都喜欢客人这个问题？” 不问这个我们怎么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下人们纷纷在心中腹诽。 眼见下人们还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程易做出一副遗憾至极的表情。 “看来你们是不愿意进去通禀了。” 听到这句话，下人们纷纷心下一凛，紧接着便飞快转身向府中跑去。 …… 王家老宅中。 “管家！王管家！” 跑回来的下人们，惊慌失措找到了老宅管家。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年过半百的王管家，目光严厉地呵斥道。 瞧见下人们规规矩矩站好，王管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下人往前半步，先躬了躬身子，等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开口道。 “王管家，外面来了个怪人，说是要见咱们家主。” “怪人？什么样的怪人？” 王管家狐疑的皱起了眉头。 “那人能在一息间就能挪动十数丈的距离！” 现在想起来，下人们还是一副震惊万分的模样。 “哦？” 王管家心下微动。 他们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来人倘若真有这个本事的话，倒不妨拉拢一二，那他日起事之时，他们便又多了一把锋利的刀。 这么想着，王管家便又带着这几个下人去了外头。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王家老宅外的空地上，大喇喇站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闭着双眼，看着似乎只是在晒太阳而已。 “听闻阁下要见我家家主，不知因何缘由？” 王管家温和地问道。 听到声音传来，程易缓缓睁开双眼，朝着王管家看了过去。 “你是？” “老朽乃王府管家。” 说着，王管家朝着程易拱了拱手。 “除了王若锋，我跟你们都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程易再次闭上双眼。 王管家脸色一变，心头登时怒火横生。 自从他成为王家的管家以来，这宁州地界上，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可面前这个年轻人，竟敢对他如此不敬！ “放肆！竟敢这么对我们管家说话！” 王管家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下人便代为开口。 “你才放肆！” 又是一道声音抛出，王家人就看到程易身后又忽然出现了几个少年人。 “竟然敢这么对我家将军说话！” 回呛王家下人的，自然就是一向跟个炮仗似的秦善道。 将军？！ 王管家惊疑不定的眼神，在程易身上来来回回好几次。 据他所知，大唐如今只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将军，那便是因为军功卓著而被李世民十分倚重，年纪轻轻便已经被封为了辅国大将军的神策军主帅。 “你是……”王管家迟疑道：“程易程大将军？” 程易笑了一声：“然也。” 得到肯定答复的王管家，当即大惊失色，他脸颊微颤地往后退去。 居然是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好端端出现在了宁州？ 是为了宁州洪灾还是知道了他们王家和李承道的密谋？ 王管家一时间思绪万千。 “叫王若锋出来见我。” 程易又说一遍。 王管家惊得又后退几步，而后就像方才那几个下人般，惊慌失措地跑走了。 眼见王管家离开，方才还敢狐假虎威的那几个下人，也不敢再留，纷纷紧随其后回了王家老宅。 “将军，这些人也太不禁吓了吧？” 向来不多言多语的李徳謇，看着那些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冷不丁冒出来了一句。 程易失笑一声。 此时日头正烈，程易心知他们这一去，怕是短时间内回不来，自是懒得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便招呼着二代回到了树荫下面。 …… “家主！家主！” 王家老宅中，一向老成持重的王管家，在下人们瞠目结舌的视线中，以从未有过的矫捷，飞奔去了王若锋所在的主院。 “家主！！！” 王管家停在主院门外，气喘吁吁的大汉道。 “家主！出事了！！” 王管家火急火燎在门外等了半晌，才终于听到院内传来一道开门声。 片刻后，面色不善的王若锋出现在了王管家面前。 “身为管家，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王若锋开口便是一句呵斥。 “家主！出大事了啊！” 王管家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呵斥，仍旧还是那句话。 “出了何事？让你如此失态？” 王若锋蹙眉问道。 王管家深吸一口，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一些心情：“家主，辅国大将军程易来了。” “程易？！” 王若锋瞬间瞪大眼睛。 “他眼下在何处？” 王管家一边擦着额上源源不断流下的冷汗，一边抬起手颤颤巍巍指向府外的方向。 “就、就在门外。” 王若锋瞳孔猛地一缩。 他虽然已经毫无自知之明的认为，他与李承道合谋之事一定能成，却绝不想在这种时候与程易对上！ “他怎么回来！是有人走漏了什么风声吗？！” 王若锋厉声喝问。 王管家无措地摇摇头：“老、老奴也不知道啊！” 听到这话，王若锋不由拧起眉头，半晌后，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一定是卢兴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卢、卢家主？” 王管家惊疑不定望向自家家主。 王若锋冷笑一声，说道：“老夫早就看出来此子心思不定，却不想他居然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 说着，王若锋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怒骂。 “蠢货！废物！” “家主，那、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王管家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王若锋沉吟半晌，又道：“去，把其他几房的人都叫来，此事还得众人一道从长计议才是。” “是！老奴这就去！” 应下一声，王管家便又匆匆离开。 看着王管家的背影，王若锋眸色沉沉。 程易到底为何而来？是因为宁州赈灾不利的事情？还是他其实是知道了些什么？ 王若锋一时心乱如麻。 半个时辰后，王家老宅的前厅中，王家众人汇聚一堂，得知为何而来的他们，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起了惶惶不安的表情。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程易怎么好端端来了恒阳？” 说话的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双老鼠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此人名叫王若峡，乃王若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本章完) 第101章 你就是王若锋? 第101章 你就是王若锋？ 王若锋没有理会自己这个胆小如鼠的弟弟，幽深的目光从厅中其他人脸上一一划过。 这个时候能坐在这里的人，除去王若峡这个家主的弟弟之外，其余全部都是王氏一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若锋啊。” 这次说话的人，是个大肚便便、头发花白的男人，此人名叫王悬，是王若锋的亲叔父。 “我们可听说，这位程大将军可是非常难对付的啊。” 王若锋依靠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才终于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是啊是啊！” 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随之开口，女人名叫王若妍，是王若锋的同族长姊。 “那程易不仅小小年纪便屡立战功，甚至还凭借一己之力，便在短短两年内，将朝堂搅和了个天翻地覆。” 随着她这句话出口，厅内众人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诸位！” 眼见厅内愈发人心惶惶，王若锋不得不开口稳定人心。 “王家从古至今绵延数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何须怕这么一个黄毛小子？” 说着，王若锋话锋一转。 “何况，当初与李承道合谋之事，你们可是人人有份的！” 果然，他这话一出，厅中原本躁动不安的众人，终于全都平静了下来。 “那咱们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 王悬又问一遍。 眼下坐在前厅中的这些人，无一人不对程易的到来感到惶恐万分，可在王若锋的压制之下，又不敢表露出来。 身为所有人的长辈，王悬自然不好不开这个口。 “如何是好？” 王若锋冷笑一声。 “老夫便是不出去，他又当如何？” 说着，王若锋脸上又挂起和煦的笑容：“放心，咱们老宅中一应俱全，纵使撑他3、5个月也不在话下。” “若锋说得不错！” 王悬紧接着开口，当初与李承道的事情，他上蹿下跳的十分积极，眼下自然也不好置身其外。 “大家就安心在宅子里住着，难道他程易还能在外头守这么久不成？” 王悬这句话说得底气十足，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眼下心中到底又多不安。 “叔父说得在理。” 王若锋长长吐出一口气，附和了一句。 这么一来，厅中其他人自然也无人再敢有什么意义。 随后，整个前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 “哟，忙着呢？” 倏地，一道声音出现在所有人耳中，众人如出一辙的僵硬转头。 毫无征兆出现在厅内的声音，瞬间撕开了王家人平静的假象。 众人表情惊骇地望着来人，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程易！” 王若锋猛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房梁上的年轻人。 程易轻轻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你就是王若锋？” 他闲庭信步走上前去，扫了王若锋一眼后，便在他原本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王若锋脸色铁青，对着程易怒目而视。 厅中其它人皆被吓得噤若寒蝉，双腿发软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程易对厅中众人视若无睹，他在手边的果盘中挑挑拣拣半晌，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咬了一口。 “咔嚓”一口，打破了厅中令人窒息的沉默。 …… 此时的王家老宅外面，秦善道几人正望眼欲穿的朝着府内看去。 被大门和院墙格在外面的他们，只能听到院中程易与王家人的声音。 忽地，他们只觉眼前一花。 “嘭！！！” 一个人被狠狠砸在了他们脚下。 挥开挡在遮在眼前的尘土，几个少年总算看清了这个被扔出来的人。 而后，从王家老宅中飞身而出的程易，稳稳落在了几人面前。 “将军！” 少年们瞬间簇拥到了程易身边。 程易微微颔首，而后面无表情走到了那个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的人身边，俯身抓住那人的头发，把那人的脑袋拎了起来。 被摔了个血肉模糊的脸，让秦善道几人忍不住嫌恶地皱了下眉头。 “我都说了我脾气不好，为什么还要激怒我？” 程易森冷的声音，在那人耳边响起。 “将军，这是……王家家主？” 程处嗣看着那人，犹疑着问了一句。 程易点点头，将王若锋重新扔回坑中后，直起了身子。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几人同时朝着王家老宅大门的方向看去，就见前一刻还紧闭的大门，此刻已经彻底敞开。 随着隆隆脚步声，方才还在前厅中的那些人，眼下已经全部都冲了出来。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方才言辞间最信誓旦旦的王悬。 “程大将军！” 王悬呼哧带喘地停下脚步，双目赤红地看着自己那生死不知的侄子，怒意勃发。 “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 王悬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无法无天？” 程易一脚踩在王若锋背上，直踩得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王若锋，又呕出一口血来。 “你王家与逆贼李承道狼狈为奸意欲谋逆，还致使整个宁州民不聊生，难不成还要本将军以礼相待？” 王悬被程易身上骤然溢出地杀气逼得后退一步，瞳孔不停震颤。 他怎么会知道李承道？！ 王悬一时间心乱如麻。 程易冷笑一声，抬脚朝着王悬所在的位置走去，王家其他人见状，皆惊慌失措地四散逃开。 “怎么？本将军可是冤枉你了？” 王若锋昏迷不醒，程易又步步紧逼，王悬彻底慌了。 他虽然在场唯一一个长辈，却从不来都不是王氏一族的顶梁柱。 “此、此事我、我毫不知情！” 事到临头，他也只能抵死不认。 “毫不知情？” 程易嗤笑出声，仰着下巴俯视面前身材矮小的老人。 “先前你在里头跟王若锋说得那些话，还需要本将军发重复一遍吗？” 程易威势逼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王悬几乎就要跪下。 “我我我……” 王悬被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颓然倒地。 年迈的他狼狈地爬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飘忽着看向满脸鲜血的王若锋。 或许，早在当初他们决定与李承道联手的时候，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就这副银样镴枪头的怂样，也敢学人谋逆，真是不知死活！” 秦善道不屑道。 眼见王若锋与王悬这副样子，王家其他人登时全部方寸大乱。 在宁州做了这么多年的土皇帝，他们早已经忘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妄念都只会加快他们毁灭的进度而已。 “将军，这王若锋该如何处置？” 长孙冲上前问道。 程易扫一眼瑟瑟发抖的王家人，说道：“通知宁州刺史来恒阳拿人，王家罪犯谋逆，依律处置了便是。” “是！” 长孙冲应下，转身离开。 完了…… 看着匆匆离开的长孙冲的背影，王家人无一不内心瑟瑟。 (本章完) 第102章 要叫弟妹 第102章 要叫弟妹 不到一天的时间，王若锋被废、王家被查封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宁州。 除去已经被程易“关照”过的郑家，还有早早投靠程易的卢家，那个位于陉邑的崔居然从始至终都悄无声息。 待程易一行人从位于恒阳的宁州刺史府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将军，咱们还去陉邑吗？” 站在府衙门口，长孙冲问了一句。 只是，他话音才一落，几人就听到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众人一道扭头去看，就见有一队车马，正浩浩荡荡从城门口方向而来。 “这是……” 房遗直满心疑惑。 程易轻笑一声，招呼着几个少年一道往车队行来的方向走去。 两方人马很快便在街道上集合了。 骑马走在车队最前面的人，是一个书生打扮，遮着半张脸的年轻男人。 看到迎上来的程易一行，男人先是蹙眉想了一会儿，而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手忙脚乱从马上下来，一路小跑着去了程易面前。 “在下崔博陵，见过程大将军。” 崔博陵？ 程易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崔家家主？” 崔博陵忙拱手道：“程大将军好眼力，在下正是崔家家主，听桥安说，您此番来宁州是为了筹粮赈灾，在下就马上带着粮食来了。” 桥安，正是卢家家主卢兴的字。 说完，崔博陵抬手一挥，只想自己身后那连绵不绝的车队。 居然绝口不提王家的事情？ 程易饶有兴趣打量面前戴着半扇面具的男人。 “另外，在下已经派人去往宁州何处，与卢家人一道派粮赈灾了。” 崔博陵又道。 程易脸上浮现些许笑意，说道：“辛苦了。” 崔博陵忙摆摆手：“程大将军言重了，这本就是在下应该做的事情！”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话之后，程易便叫崔博陵带着车队离开了。 看着浩浩荡荡离去的车队，秦善道几人又凑到了程易面前。 “将军，这个崔家家主……” 程处嗣犹疑地开口。 注视着崔博陵的背影，程易嘴角微微翘起。 早在他抵达宁州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崔家现任家主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 且崔家在四大家族中的地位，一直都在吊车尾的位置，比这几十年来没落的卢家更加不受重视。 程易摸了摸下巴，心道，看来不止是卢兴，崔博陵对王家的所作所为怕是也隐忍许久了。 “是个聪明人，不必管他们了。” 说完，程易便带着几个少年离开了。 之后，程易率领1万神策军辗转奔赴宁州各个县衙，亲自监督官府人员重筑、加固河道堤坝，以绝湍急的洪水继续肆虐宁州的可能性。 卢崔两家，在之后的赈灾行动中也一扫先前的疲态，态度积极地出人、出粮、出银子。 在这程易一行人、卢崔两家与当地官府的通力协作之下，宁州百姓总算转危为安的度过了这次的天灾人祸。 经过整整一个月，受到重创的宁州总算重现生机勃勃之态。 宁州事了，程易带着1万神策军将士，踏上了返京之路。 在他离开前，卢兴与崔博陵亲自去到程易面前，彻底投靠了程易。 为防朝中又有人因此攻讦程易，知道此事的人拢共也没有超过十个。 在宁州百姓知道他们是因为程易，才最终能够脱离苦海之后，宁州近九成的百姓，都在家中给程易立了一块长生牌位，这自然就是后话了。 …… 秋去冬来，长安城内外染黄的树叶落尽，整座城在一次比一次更加凌冽的寒风中，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日的将军府，不复往日安宁，整座府邸都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欢愉气氛。 “今日就是夫君20岁的生辰了。” 看着府中忙忙碌碌的下人，还有那些提前过府帮忙的神策军将士，李丽质冲着程易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屋外，鹅毛般的大雪没有丁点要停下来的趋势。 眼见雪越下越大，生怕人们染上风寒的李丽质，最终还是吩咐下去，让还在忙碌的人都进屋取暖了。 暖阁。 屋子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正熊熊燃烧着的火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暖炉中倾泻而出，让整间屋子都变得温暖春起来。 厚重的帘子忽地被人从外面拉开，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凛冽寒风，从门外汹涌而入，张牙舞爪的扑向了烧得正旺地火炉。 “今年似乎比去年更冷些。” 被冷风吹得小脸通红的李丽质，裹着厚厚的狐裘从门外进来，一边搓手一边说道。 程易随后也走了进来，他将两人身上的大氅接下来交给候在一旁的丫鬟，拉着李丽质走到了火炉旁边。 “知道外头冷，还总想着要出去，冻坏了吧？” 说着，程易抓起李丽质冰冷的双手，放在嘴边不断呵气。 李丽质双眸亮晶晶地看向程易，眉眼嘴角见尽是发自内心的欢快。 总算把自己妻子的双手捂暖，程易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拉着李丽质去到屋中的矮榻边坐了下来。 “生辰年年都有，可若是因此叫你生了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程易满含关切地说道。 李丽质柔软的身体靠进了程易的怀中，伸出手去捧住了程易宽厚的手掌，轻轻揉捏着。 “往后再不能这样了，听到了吗？” 程易又不放心的叮嘱一边。 李丽质抬起头在程易嘴角印下一个吻，柔柔说道：“我的好夫君，我知道了。” 忽地，暖阁门口挂着的厚重帘子，再次被人从外面掀开。 李丽质猛地坐直身子，离开了程易的怀抱。 “程易啊，你这生辰比起起长安城的其他官员，着实冷清得厉害啊。” 随着厚重的声音响起，匡书来与魏征二人一道，由苏管家引着走了进来。 原本打算打趣程易一番的匡书来，刚一进门就瞧见正笑吟吟望着自己的李丽质，先是一怔，之后又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讪讪一笑。 “公主殿下也在啊……” 眼见匡书来这副从心模样，程易轻笑一声：“匡大哥，在我府上，你叫长乐弟妹便好。” “啊？” 匡书来看看程易，又看看李丽质，满眼尽是诧异。 李丽质嫣然一笑，站起身来，朝着匡、魏二人微微颔首，回头对程易道：“既然匡寺卿与魏大夫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易点点头，随即又不放心的叮嘱了李丽质一遍小心着凉，这才目送自家夫人走出暖阁。 “弟妹？” 待到李丽质离开后，匡书来才瞠目结舌地问了出来。 程易耸了耸肩：“既然是在将军府，那自然就该一切以我为准。” 匡书来与魏征面面相觑，怔愣半晌后，两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来。 “你啊你，”匡书来连连摇头，不住感叹：“恐怕从古至今，也只有你能叫皇室公主按着你的规矩来了。” (本章完) 第103章 路遇落难美人 第103章 路遇落难美人 听到匡书来这话，程易不由笑出声来，他端起矮几上放着的茶杯轻抿一口。 “我与长乐两情相悦，若当真事事都依着规矩来，岂非淡了夫妻情分？”程易看向匡书来，淡淡说道。 匡书来这才恍然。 对啊，程易和李丽质并不想寻常的公主与驸马，他二人并非是权衡利弊下的联姻，而是两情相悦之下的结合。 如此看来，如他们今日这般，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是愚兄妄言了。” 匡书来顺其自然想认了错。 程易摆摆手，对此并不在意。 三人在暖阁中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赴宴的人便接二连三抵达了将军府。 看着满堂的国之柱石，匡书来不由与魏征对视一眼，二人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并不十分明显的笑意。 看来，他们到底还是小瞧了程易如今在长安城的地位。 热热闹闹的一场生辰宴一直从晌午持续到了夜里，因着程易的这场生辰，李世民深知特地下旨取消了今日的宵禁。 为得，就是怕今日的将军府不能宾主尽欢。 最终，程易这场生辰宴，一直持续到了子夜之后，才堪堪散去。 微醺的程易，亲自将一个个乘兴而来满载而归的宾客送到将军府外，命神策军将士护送离开，才意犹未尽的返回府中。 这个时候，李丽质早已经歇下，未免扰她清梦，程易便回自己的山鸣院歇下了。 一夜安眠。 …… 又一日，在神策军大营忙碌了一天的程易，乘着暮色回到了长安城中。 尽管天色渐晚，长安城街头车水马龙，好一派繁华景象。 “救命！！！” 忽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街道上的安宁祥和。 百姓们大惊之下纷纷侧目，自从程易上次惩治了那赌坊打手之后，长安城中已经许久不曾发生过任何乱子了。 尖叫声落下，一个身着异族服侍、花容失色的少女，跌跌撞撞朝着人群密集处跑去。 在她身后，另一个异族女子手握一把短刀，警惕地看着几步开外，三个正不怀好意盯着她的男人。 异族女子天生一副倾城之容，眉眼间的凌厉杀气冲淡了她的娇柔媚意，让此女更多添了几分与大唐女子迥异的异域风姿。 “还是个性子烈的！” 三个男人阴笑连连，对面前的异族女子已是志在必得。 “老子就喜欢性子烈的，要不在床上都没意思！” 出口这么一句话，其中一个男人狞笑着朝着那异族女子扑了过去。 异族女子见状，眼神一厉，便握着短刀冲了上去。 “刺啦”一声，异族女子手中的短刀，划破了最先朝她扑来的男人的衣裳。 男人当即大怒。 “臭娘们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落下，男人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又再次朝着异族女子扑了过去。 另外两个男人则是已经绕到那异族女子的身后，截断了她的退路。 眼见情势对自己愈发不利，手握短刀的异族女子，眉眼间登时浮现一片决然之色。 她身负重任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城，决不能倒在这里！ 思及此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旋即便再次朝着面前的男人冲了上去。 奈何，她虽有几分本事，却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拼尽全力的一番搏杀之后，异族女子到底还是不敌对方，被狠狠按在了地上。 “小娘子，只要你跟了咱们，咱们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用不完的胭脂水粉！” 说着，那个按着异族女子脖子的男人，便一脸垂涎的摸向女子沾了灰尘的脸颊。 “滚开！！！” 异族女子心中既愤怒又屈辱，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何人敢在天子脚下生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异族女子耳边响起。 只是她心中早已绝望，又如何相信按着自己的男人，会因为这连情绪都没有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放开？ 异族女子心中苦涩不已，甚至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从她小时候起，便一直被母亲耳提面命的一句话。 就在此时，异族女子却忽然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骤然消失。 方才还凶神恶煞威胁自己的男人，一眨眼，居然已经打着哆嗦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异族女子心生疑惑，忍不住睁开眼睛朝着方才那句话传来的方向看去。 她的瞳仁是琥珀色，尽管眼中泪水弥漫，却仍旧闪烁着令人着迷的光采。 异族女子痴痴看着一个身着白衫的年轻男子朝着自己走来，而后，对方微微俯身，朝着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只是那年轻男子始终背着光，叫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看着男子那双明显饱经风霜的手，异族女子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忽然跳得有些快了。 她本想依靠自己起身，却发现经过方才的一番缠斗，她早已经气力尽失，无奈之下也只好伸出了自己被沙砾和血迹铺满的手。 对方的手掌宽厚而温暖，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原本几乎万念俱灰的她，脸颊竟忽然变得滚烫起来。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异族女子讷讷道。 她听到对方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笑声，那笑声如有神力，瞬间扫去了她的满心不安。 “公主！！！” 就在这时，先前被她掩护逃走的少女，又哭哭啼啼跑了回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队身着金甲、威风赫赫的金吾卫。 “公主你没事吧！” 哭个没完的少女奔到异族女子身边。 金吾卫一来，便将周围围观的百姓尽数驱赶，而后将中间几人包围了起来。 “程大将军？！” 就在金吾卫正要将这两个异族女子，还有三个行凶者带走的时候，金吾卫中的队正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程易瞥了眼满脸震惊的金吾卫队正，摆摆手道：“把这三个混账押去大理寺，那儿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惩治他们。” “是是是！” 金吾卫队正赶忙应下声来。 “这两个姑娘都受了些轻伤，又受了不小的惊吓，就不必再叫她们遭罪了。” 程易又道。 “是！末将领命！” 一句话落下，队正指挥着手下的金吾卫，将那三个早已经被程易吓到抖如糠筛的男人绑好带走了。 “您……您就是那位辅国大将军程易？！” 异族女子忽地发出一声惊呼。 程易回头看向她，施施然点了下头：“不错，正是本将军！” 叫程易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说完这句话，面前那刚刚才被自己扶起来的异族女子，竟又猛地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求程大将军救我东女国百姓！” 女子以额触地，有些发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准确无误落在了程易耳中。 (本章完) 第104章 求将军相救! 第104章 求将军相救！ 神策军大营。 “说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向我求救？” 营地的议事厅内，程易与两个异族女子相对而坐，表情严肃看着对方。 被程易救下的女子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尽量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终于开口。 “我叫萨曼丽，从东女国而来。” 闻言，程易挑了下眉头，东女国这个国家他先前只是略有耳闻。 这个国家立国已有数百年，不过历任国君都是女子，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以女子为尊的国家。 不过比起女子治国，东女国更加为世人所瞩目的，还是那个国内遍地美人的传言。 程易不着痕迹的打量萨曼丽一眼，发现此女虽然满身纤尘，但仍旧难掩其绝美容颜。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在外貌上能够与李丽质旗鼓相当。 不过，与李丽质典型的中原美人长相不同，萨曼丽看上去则要更加明**人一些，虽然她现在看上去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而东女国此番突遭飞来横祸，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作为东女国现任女王早已认定的继承人，萨曼丽自然早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为了给女儿挑选良配，东女国女王便命人散出消息，广邀天下青年才俊前去东女国，这样独特的征婚消息，自然而然也传入了大唐。 当初程易就在黎锋等人闲聊时，听他们说起过此事。 不过他素来虽这个事情没什么兴趣，便也就没往心里去。 因着萨曼丽的身份实在特殊，若要当真与她成婚，从此以后便要留在东女国。 可天下人又哪里有不爱美色的？ 故而从消息被散播出去，到半年前，已有不少自诩青年才俊的男子前往了东女国。 这些人不全是真心实意想要与萨曼丽成婚，只是想要借此机会亲眼瞧瞧这个久负美人盛名的国家，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故弄玄虚。 当然了，也有一些小国、部落的王子、继承人前来，这类人通常来说便是想要与东女国联姻，以此达成守望相助。 谁知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那些前往东女国的男子，无论是寻常百姓、达官贵人还是一国王子、部落继承人，竟接二连三死于非命。 且还未等东女国反应过来，如此耸人听闻的消息，便已经不胫而走。 东女国女王大怒，急忙命人封锁消息并且对此展开调查，甚至还派重兵将那些仍旧愿意留下来的人保护了起来。 即便如此，没有离开的男子仍旧接连殒命。 未免有更多人死在东女国，女王无奈之下只得派兵将还侥幸或者的那人，送出了东女国。 说了也是奇怪，只要那些男子离开东女国，便再未发生任何意外。 这么一来，便有越来越多人开始猜测，那些死在东女国的人，究竟是被人说所害，还是被那位东女国公主给克死了。 东女国女王哪里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被如此诋毁，日夜督促下面的人尽快将事情调查清楚。 当然，杀人凶手也从未想过隐藏行迹。 到最后，东女国官员查出来的所有证据，都直指了离东女国最近的党项。 “党项？” 听到这里，程易不由皱了下眉头。 据他所知，自从神策军现世以来，周围一些小国和部落，莫说是再来招惹大唐，便是他们那些生活在大唐的族人，都整日谨小慎微，生怕给自己的母国惹出什么麻烦。 所以他才没能想到，原来不是这些小国变得老实了，而是他们又将矛头对准了比他们更加弱小的国家。 “党项一族立足虽然不过短短百年，但国力却已经远胜我东女，且党项现任首领素来性情暴虐蛮横，我东女国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间，昨日还能手持短刀与那三个好色之徒对峙的萨曼丽，像是终于受够了一般，眼圈一红便掉下了累了。 “女王虽有心与那党项一战，却又担心给东女招来灭顶之灾。” 眼见萨曼丽落泪，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又继续说道。 “可是那党项的首领实在混账，他如今都已经年过五旬，居然还恬不知耻来求娶我们公主！” 少女义愤填膺的握了握拳。 “女王自然不允，可那老色胚居然因此发兵东女国，还放言若我东女不将公主奉上，他便不仅要杀了女王，还要让整个东女为女王陪葬。” 听到这里，程易终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他这般行径，与强盗又有何异？” 党项首领为了得到东女国公主，如此草菅人命甚至以势压人，实在叫人心生厌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位东女国公主吧。” 程易看着萨曼丽说道。 方才萨曼丽讲述东女国发生的事情之时，并没有像程易透露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话，萨曼丽先是一愣，之后才幽幽叹着气点了点头。 “程大将军慧眼如炬，我确实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公主。” 说完这句话，萨曼丽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程易笑着摇摇头，说道：“公主莫要误会，本将军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听到这话，萨曼丽微微一怔，而后便又缓缓抬起头来，眼含水光看向了正温文尔雅看着自己的程易。 看到程易含着些许关切与安慰的目光，萨曼丽觉得自己的脸颊又再次变得滚烫了起来。 “党项既然已经发兵东女国，那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程易问道。 萨曼丽压下心中的悸动，苦笑一声道。 “母亲不愿将我交给党项首领，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便有从大唐回去的商人献言，说大唐神策军战无不胜，辅国大将军更是神勇无敌。” 萨曼丽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若秋水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看向了程易。 “那商人说，只要程大将军愿意伸出援手，那东女之危顷刻可解。” 闻言，程易不由挑了下眉头。 确实，在他眼中，无论是当初的兵强马壮的突厥，还是现在的初成气候的党项，都实在不值得他放在眼中。 “母亲听闻此事后，便派了5000骑兵护送我暗中离开东女，前来长安城向程大将军求助。” 说着，萨曼丽眼圈再一次变得通红。 程易甚至都不用问，都能猜到萨曼丽和她那个侍女，这一路上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至于萨曼丽口中的那5000骑兵，恐怕也早已经全都魂归西天了。 想到此处，程易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求程大将军救救东女国！” 说话间，萨曼丽便要带着自己的侍女一道给程易跪下。 程易忙挥手阻止了她们：“我素来不爱见人下跪，你也也不必如此。” 闻言，侍女便又扶着萨曼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事兹事体大，我不好擅自定夺。”程易看着萨曼丽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萨马丽登时脸色一变。 (本章完) 第105章 没那么简单 第105章 没那么简单 “这样吧，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你们明日般与我一道入宫面圣，神策军出兵与否还得陛下定下才是。”程易继续说道。 萨曼丽满脸欣喜地答应了下来。 随后，程易叫来黎锋等人，低声吩咐几句后，便叫他们亲自护送萨曼丽与那名侍女离开了神策军大营。 东女国与大唐相隔不过百里之遥，但就这短短距离，护送萨曼丽前来大唐的5000骑兵还是被党项大军截杀。 这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程易可以笃定，那些骑兵并非全部死在大唐境外。 若当真如此的话，党项人在大唐境内杀人，就显然是在挑战程易的底线了。 在此之前，程易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位党项族长。 不过非常显然，萨曼丽口中的党项族长，与程易先前所了解到的，还有那些几分不大一致的地方。 “将军，您说那党项族长，当真只是为了一个东女国公主，才如此兴师动众吗？” 留在议事厅的程处嗣忍不住开口。 程易轻哼一声，不知程处嗣有这方面的怀疑，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怀疑。 “东女国紧邻大唐，若那党项族长是存了其他心思的话，他的这番举动倒也合情合理了。” 一旁的长孙冲也开口道。 程易扫了眼程处嗣与长孙冲，显然对他们的合理怀疑非常满意。 “传令下去，立刻派人前往党项探查，我倒要瞧瞧，那党项族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程易说道。 “是！” 二人当即领命，旋即便也离开了议事厅。 翌日。 程易刚一出将军府大门，就看到了正朝着自己匆匆而来的匡书来。 “程易，昨日抓到的那三个人，并非见色起意这么简单。” 寒暄过后，匡书来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嗯？” 程易眉头倏然皱起。 匡书来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据那三个人交待，他们昨日拦劫那个异族女子，其实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听到这话，程易不免想起自己昨晚的猜测。 “他们可还说了别的什么？” 程易一边招呼着匡书来往大明宫的方向走去，一边继续问道。 “据他们交待，雇佣他们的像是两个外族人。” 匡书来又道。 果然如此，程易心中暗道。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大理寺外。 “匡大哥，劳你命人将昨日那三人提出来，我得带着他们一道进宫。” 程易又道。 匡书来自然无不答应，他飞快点了下头，便步履匆匆进了大理寺。 没让程易等太久，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匡书来便带着昨日被金吾卫送来的那三个人，走出了大理寺。 大明宫门口。 萨曼丽与自己的侍女站在宫门外，距离她们几步开外的地方，是从昨晚便被程易派来保护她们的黎锋与沈子和。 宫门外的侍卫看着一言不发站在原处的几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众人便看到了正朝着他们走来的程易。 看到程易走来，黎锋与沈子和率先迎了上去。 “大人！” 黎锋表情肃穆开口道。 看到他这副样子，程易便已经猜到，昨晚定然并非一夜无事。 “大人所料不错，昨晚确实有刺客摸去了东女国公主下榻的客栈。” 黎锋看着程易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问道：“刺客呢？” 黎锋抬手指向不远处。 程易顺着他所知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几个满脸是血、被五花大绑起来的黑衣人。 “程大将军。” 看到程易过来的宫城侍卫，连忙上前向程易行礼。 程易微微颔首，说道：“本将军有要事与陛下相商，得待这些人入宫面圣。” 说着，他便指了下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众人。 侍卫忙不迭应下声来：“大将军快请！” 随后，程易便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大明宫。 正值早朝结束，程易看了眼今日未去早朝的匡书来，饶有趣味道：“匡大哥，你可告假了？” 匡书来一边叹气一边道：“自然告假了，不然为兄如何敢不去早朝？” 程易低笑两声，未再多说什么。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程易便带着这些人抵达了太极殿外。 “程大将军来了？快快请进吧！” 早早候在外面的大太监，打眼一瞧见程易，便笑眯眯迎了上去。 程易也不赘言，直接便带人入了太极殿。 “臣，见过陛下。” 程易拱手向李世民行礼。 李世民先让程易坐下，才又打量起被程易带进来的一行人。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萨曼丽与她的侍女身上。 他先前怎么没有听说，程易还认识如此美艳的女子？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李世民阅人无数，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萨曼丽对程易的不同寻常，心中一时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难不成这个女子与他的乘龙快婿是旧识？ “陛下？” 眼见李世民忽然开始走神，程易只得轻喊一声。 听到程易的声音，李世民立刻回过神来，而后便看到了程易疑惑不解的目光。 李世民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问道：“不知程卿一早带人入宫，是所为何事啊？” 程易没有说话，而是给站在殿中的萨曼丽递了个眼神。 “见过皇帝陛下。” 萨曼丽稳了稳心神，上前一步直接便跪了下来。 “我乃东女国公主，今不请自来，是为求大唐能救东女一救！” 说着，萨曼丽便又将昨日与程易讲过的事情，又与李世民说了一遍。 当萨曼丽的话音彻底落下之后，李世民果然表情微变。 程易的目光始终落在李世民的脸上，他对李世民十分了解，若只是东女国与党项的争端，李世民十有八.九是不会愿意出兵的。 也正是由于他想到了这点，昨晚才会命黎锋与沈子和去保护萨曼丽。 而匡书来早些时候带来的消息，无疑就是个意外之喜了。 “陛下。” 眼见李世民即将开口拒绝萨曼丽的请求，程易又适时开口，听到他的声音，李世民果然咽下即将出口的话，转动目光看向了程易。 “党项此番，并不只是为了东女国。” 程易缓缓说道。 听闻此言，李世民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见状，程易给黎锋递了个眼色。 黎锋会意，立即上前向李世民回禀道：“陛下，昨日末将奉命护卫东女国公主，夜半时分，果然有刺客前来行刺。” “沈子和，把人带上来。”程易又道。 沈子和默不作声的点了下头，旋即便走出太极殿，将那几个鲜血淋漓的刺客拎了进来。 李世民虽然还未明白事情的所有缘由，脸色却也已经阴沉了下来。 且不说那萨曼丽此番前来长安城到底所为何事，这刺客居然敢在长安城这京畿重地、天子脚下行刺，终究是有些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本章完) 第106章 发兵党项! 第106章 发兵党项！ 就在李世民心思千回百转之间，沈子和已经将那几个刺客提进了太极殿。 “陛下，这便是昨晚行刺的刺客。”沈子和抱拳对李世民道。 李世民微微颔首：“程卿，这是……” 程易淡淡一笑，说道：“陛下，倘若那党项族长当真是为了抢个女人，又何必派刺客前来行刺？” 程易此话一处，李世民犹如醍醐灌顶，登时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李世民猛地睁大眼睛，似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了程易。 程易点了下头，又朝着匡书来递了个眼色。 匡书来连忙上前，先是朝着李世民躬了躬身子，才又指着那三个哆哆嗦嗦跪在一旁的男人，又拱了拱手。 “启禀陛下，据这三个贼子所言，他们受人指使，昨日当街拦劫东女国公主，妄图害人性命。” 这么一番话出来，算是彻底坐实了李世民的猜想。 旋即，李世民便又倏地扭头去看程易，就瞧见对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而对于这君臣二人的你来我往，萨曼丽与她那一直哆哆嗦嗦的侍女，则已经全然看不明便了。 难道党项族长并非是为了我？ 萨曼丽忍不住想到。 不过她到底是被作为一国之君养大的，不出片刻，便猛然明白了过来。 而后，她原本便不甚好看的脸色，倏然彻底惨白。 “你们且先出去吧。” 沉默半晌后，李世民忽而道。 匡书来最先向后退去，黎锋与沈子和则显示看了眼程易，在自家大人点头之后，才默默退了出去。 李世民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萨曼丽还跪在地上，于是出声道：“公主先行起身吧。” 萨曼丽应下一声，又侍女扶着站起来。 “程卿……程易，此事你如何看？” 听到李世民对程易换了个称呼，萨曼丽忍不住惊讶看向程易。 程易没看到萨曼丽的神情，只满脸严肃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党项此番明面上是为了东女国，暗中却是为了我大唐江山。” 听到程易这么说，李世民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自从程易去年横扫突厥、吐谷浑与薛延陀之后，大唐周围一些小国、部族就全部都老实了下来。 李世民以为他们是彻底老实了，谁知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的老实，居然只是浮于表面而已。 “混账东西！” 李世民不由怒骂一声。 程易却表情淡淡：“陛下，公主先前所说，她们此番前来长安，随行护卫足足有5000人，可到现在却未剩下一人，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 李世民忽地脸色一变，喝道：“那党项居然敢在我大唐境内杀人？！” 程易耸耸肩，说道：“党项族长既然要阻止东女公主通风报信，自然就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李世民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党项居然会如此胆大妄为。 “陛下，臣请旨出征党项。” 程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李世民面前，双目炯炯有神看向面前的帝王。 李世民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萨曼丽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游动，既期待李世民能够答应，又担心李世民会责怪程易多管闲事。 “好，朕准了。” 半晌后，李世民终于开口。 萨曼丽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程易朝着李世民拱了拱手，道：“陛下英明。” 从大明宫出来，程易带着黎锋与沈子和，亲自将萨曼丽送回了她们下榻的客栈。 “公主殿下，”客栈门口，程易问道：“我三日后便会率领神策军去往党项，公主可要同行？” 萨曼丽忙不迭点头，说道：“自然要同行的，有劳程大将军了。” “如此，公主这几日便在安心留在客栈，我自会派人保护你们主仆二人的安危。” 程易又道。 说完这句话，程易便与萨曼丽道别，他吩咐黎锋与沈子和继续留在客栈，便独自离开了。 客栈外，萨曼丽站在原地，看着程易的目光一时变得有些痴了。 看到萨曼丽这副模样，黎锋忍不住撞了下沈子和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老沈啊，我怎么觉着这位公主殿下对咱们大人……”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沈子和却已经听明白了。 “休要胡言乱语。” 沈子和面无表情落下一句话来。 ……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因着此番还有萨曼丽与她的侍女同行，神策军不好再想先前一般日行千里，行军速度便多少放慢了一些。 不过好在萨曼丽并非那种养在深闺的娇弱女子，能够与神策军将士一般驾马而行。 她眼下满心都记挂着自己母亲与东女国百姓的安危，尽管一路风餐露宿却也未曾抱怨过分毫。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神策军终于抵达了东女国。 看着仍旧一派和平景象的东女国，萨曼丽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公主，估摸着明天就能抵达王城了。” 程易打马去到萨马丽身边，对她说道。 萨曼丽朝着程易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说道：“程大将军辛苦了。” 程易不在意的摆摆手，未再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日，浩浩荡荡的5万神策军，终于抵达了东女国的王城。 萨曼丽顺利搬回救兵，此刻自然是迫不及待要去与自己的母亲团聚。 “公主且先回宫去吧，我明日再去拜见女王。” 面对萨曼丽一道入宫的邀请，程易自是笑着拒绝了。 听到程易拒绝的话，萨曼丽的眼神倏地暗了下去。 “好，那我在宫中等着大将军。” 落下这句话，萨曼丽便一步三回头地朝着王宫所在的方向去了。 其实，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程易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萨曼丽的心思。 程易虽然也对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颇为动心，但他可不想当东女国的入赘女婿，便时时刻刻与萨曼丽保持着妥帖的距离。 “叫将士们在城外安营扎寨吧。” 送走萨曼丽之后，程易又下传下一道命令。 黎锋则忍不住凑到程易身边，笑嘻嘻开口：“大人，属下瞧着那位公主殿下对您可是十分上心呢。” 程易淡淡斜睨黎锋一眼：“你是不是有点闲？” 黎锋一愣，还不等他再次开口，便又听程易说道：“要真这么闲，就去帮着将士们扎帐篷吧。” 说完，程易便优哉游哉走远了。 眼见黎锋一副呆若木鸡地模样，长孙冲忍不住上前好心解释。 “黎大哥，东女国公主虽好，但她将来是要做女王的人，将军要当真娶了她，恐怕就要留在东女国了！” 听到这句话，黎锋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一派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怎么就把这回事儿给忘了！ 眼见黎锋这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其他人虽然可怜他，却也实在爱莫能助。 (本章完) 第107章 抵达东女国 第107章 抵达东女国 翌日一早，程易便带着人进了王城，直接进宫去了。 或许是因为萨曼丽已经同东女国女王说过，不知王宫，便是整个王城都听说了神策军主帅已经到了东女国的事情。 从程易进入王城起，沿街便有不知多少百姓都对这位从中原而来的少年将军十分好奇。 程易对周围或遮遮掩掩、或毫不掩饰的目光视若无睹，目不斜视带着众人往王宫所在的方向走去。 刚一到王宫门口，宫门外的侍卫便已经笑呵呵迎上前来。 “想必，阁下便是程易程大将军吧？” 程易点了下头，未再等他多言，见侍卫已经颇有些谄意的通知里面的人开了门，恭敬无比地将程易一行人迎了进去。 “大将军快快请进，女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程易挑了下眉头，一步一步走进了东女国那颇有异域风情的王宫。 他们这一行人脚程很快，不多时便带着身后几人抵达了东女国女王所在的知源殿。 “程大将军，里面请。” 殿门外，一个女官客客气气将程易迎入了殿中。 在他身后，黎锋几人始终没停下来交头接耳，他们这还是头一次来到以女子为尊的国家，免不了心生讶异。 “这几位贵客。” 就在黎锋他们正要走进去的时候，那个对程易客客气气的女官，忽然胳膊一伸，将他们几个拦在了门外。 “陛下说，只见程大将军一人。” 女官敛眉颔首说道。 “哦？” 还不待黎锋几人开口，程易便已经回头看了过来。 “本将军的人，何时轮得到你们来拦？” 女官没想到程易会如此直接，登时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程大将军，这、这是陛下的意思……” 听到这话，程易冷笑一声，说道：“如此，那便有劳这位女官进去通禀一声，本将军今日还有些事情，就不进去了。” 落下这句话，程易果然收回那条已经迈进门中的腿，转身便朝着宫外走去。 一见程易如此，女官当即便急了。 “程大将军！程大将军！” 女官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满脸焦急难堪。 “程大将军留步啊！” 眼见程易对自己的挽留仿若未闻，女官一咬牙便就要去扯程易的舞动的袖子。 就在女官那只纤纤玉手就要抓到程易衣袖的时候，忽地横空劈出一只手来，狠狠攥住了她的手腕。 “放肆！” 随着一声冷喝，女官便被一股大力推地连连后退了几步，脚后跟往台阶上一磕，眼看着就要摔坐在地上。 就在此时，程易先前见过的那个，跟随萨曼丽前往长安城的侍女及时出现，一把将那女官给扶住了。 “你、你！” 女官眉毛倒竖，头一次被如此对待的她，自然是愤怒难耐。 “我如何？” 将女官推开的秦善道面色不善上前一步。 “我家将军如此尊贵，你怎敢随意触碰！” 女官慑于秦善道的凶狠，虽然被人扶着，却还是忍不住瑟缩着后退了一步。 “汀兰，这是怎么回事？” 萨曼丽的侍女婉兰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陛下先前交待，今日只见程大将军一日，谁知、谁知……” 那汀兰泫然欲泣，忍不住向婉兰抱怨。 婉兰素来知道这汀兰的性子，忍不住暗暗责怪起自己的这位好姐妹来。 公主好不容易才请来的救兵，谁承想这才刚入宫就被她给得罪了！ 婉兰暗暗撇了撇嘴，松开扶着汀兰的手，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迈出了一步：“程大将军恕罪，婢子这便与女王禀明。” 程易微微颔首，却并未开口，面色有些冷淡。 婉兰心中忍不住连连叹气，只恨不能立刻去请萨曼丽过来。 在确定程易不会再走之后，婉兰才迈着小碎步朝着不远处的知源殿匆匆走去。 没敢让程易等太久，婉兰很快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程大将军，陛下有请。” 婉兰恭敬道。 程易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婉兰，直看得婉兰忍不住后退一步，才再次抬脚朝着知源殿走去了。 看着程易走远的背影，婉兰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位程大将军如此可怕，公主怎么就独独对他动心了？真是好生奇怪。 婉兰忍不住暗暗肺腑。 这头，汀兰忍不住与婉兰小声抱怨，那头，程易已经带着人进了知源殿。 一脚踏入知源殿，程易抬眸忘了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殿中的东女国女王。 不过，让程易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女王脸上居然还覆着面纱。 程易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不过是个半老徐娘，居然已经带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叫人没来由便生出几分不喜。 “你便是唐王朝的那位辅国大将军？” 东女国女王的声音还算是悦耳，不过其中多少带着些居高临下，程易没有出声，只是抬起双眸，面无表情看着对方。 “放肆，陛下问话为何不答！” 女王还未开口，她身边的侍女便已经忍不住出声呵斥。 程易眉头一皱，目光森冷朝着那侍女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叫那个眼高于顶的侍女，忍不住心底生寒，她浑身冰冷的后退两步，低下头避开了对方那叫她毛骨悚然的目光。 “程大将军，果然非比寻常。” 女王意味深长说道。 程易冷哼一声，懒洋洋掀了掀眼皮，嗤笑道：“我倒从不知道，东女国竟有带着面纱见人的规矩。” 程易这话说得不甚客气，东女国女王自然难免心生怒意。 从方才拒不进门到现在，原本还想给程易一个下马威的东女国女王，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似是下错了棋。 “母亲！” 就在东女国女王即将发怒的时候，一道明媚清凉的声音抛出，下一刻，一道倩影便走进了殿中。 东女国女王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曼丽，我先前不是说，让你今日不必过来吗？” 萨曼丽对东女国女王这句话仿若未闻，没几步便走到了程易身边。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原本便明媚动人的萨曼丽，此时看上去更加明**人了起来，甚至还多添了几分妩媚的味道。 不知为何，程易忽然想到了太白写给杨贵妃的那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实是美哉、美哉。 可惜美则美矣，却也实在叫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女儿见过母亲。” 萨曼丽朝着自家母亲盈盈一拜，并未理会对方的那声质问。 对于女儿的置若罔闻，女王似是不喜，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训斥两句，却又好像因为碍着有外人在，便又闭上了嘴。 程易心中明白，定然是方才那个侍女前去通风报信了，萨曼丽才会如此突然的出现在这知源殿中。 “程大将军，”萨曼丽又扭头看向程易，十分愧疚道：“母亲受扰于党项的频频侵扰，近来精神有些不济，还望大将军莫要与母亲计较。” (本章完) 第108章 神策军打来了! 第108章 神策军打来了！ 程易似笑非笑地看着萨曼丽，直看得萨曼丽面红耳赤，才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公主言重了，本将军还没这么小心眼。” 程易淡淡说道。 听到程易这句话，萨曼丽心中不由觉得酸涩，她认为，程易定然是对她们东女国多有不满，这才会忽然对自己如此冷淡。 想到这里，萨曼丽又忍不住对自己母亲心生埋怨。 她明明已经与母亲说好，定要对程易以礼相待，可她母亲却还是将人惹恼了。 萨曼丽心中忍不住重重叹气。 “党项的事情，本将军已经清楚，今日入宫来不过也只是依着我朝陛下的意思，来与女王见上一见而已。” 程易面无表情看向东女国女王，冷冷说道。 “女王既不懂待客之道，那本将军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话音落下，程易便直接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萨曼丽站在原地，愣愣看着程易越走越远的背影，只觉自己一颗心都坠入了深渊。 东女国女王也实在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会就这样直接走了。 也知道这个时候，她才对自己方才的行为追悔莫及了起来！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绝不会还像先前那般，自恃女王身份而对程易冷眼相待了。 “母亲！” 萨曼丽既生气又无奈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我昨日已经与母亲说过很多次，让母亲对程大将军以礼相待，母亲为何不听女儿的！” 东女国女王面上讪讪，可看着女儿满脸指责的表情，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 从王宫出来，黎锋回头看了眼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忍不住道：“大人，那东女国女王也忒的讨人厌了。” 程易撇了撇嘴，对黎锋的这个评价不置一词。 这下，众人就都知道了，他家大人/将军，是真的对这个不识抬举的东女国女王心生不满了。 当然，对她不满是一回事，党项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命神策军立刻撤出东女国。” 待一行人回到神策军大营后，程易忽然开口。 “东女国女王若派人来，一律拦在营外。” “是！” 众人先是一愣，之后才又飞快前去传话。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昨日才刚在王城外安营扎寨的神策军，便已经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而神策军离开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东女国女王的耳朵里。 结果也不出程易所料，得知神策军离开后，东女国女王便立刻派人去了东女国境外的神策军大营，想要请程易再去一次王宫。 可惜，被派来传话的人，莫说见程易一面，便是连神策军大营的门都没能进去。 这天稍晚些时候，程处嗣带着一名将士去到了程易的帐篷内。 “将军，先前派往党项打探的将士回来了。” 程易招呼着两人坐下后，才问了一句。 “怎么样？” 那将士立刻回禀道：“将军所料不错，那党项确实对我大唐图谋不轨。”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示意那将士继续说下去。 “党项首领之所以求娶东女国公主，为得便是借此机会夺下东女国，待万事具备后便挥兵北上侵入我大唐领土。” 那将士又道。 程易冷哼一声，原来还真是如此啊！ “将军，党项狼子野心，实在当诛！” 程处嗣开口道。 程易点了下头，挥手命那将士退下后，又叫程处嗣将黎锋几人叫来了自己帐中。 翌日。 整装待发的神策军，在程易的率领下，天还未亮便浩浩荡荡杀往了党项。 …… 党项。 “我早与你说过，让你不要心急、不要心急！你却偏偏不听！” 党项首领的牙帐中，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面色不善地站在党项首领面前，大声斥责。 “这下可好了！程易带着神策军来了！你这下可满意了！” 党项首领一言不发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面色阴沉得可怕。 “够了！” 眼见老者还要喋喋不休，党项首领终于一声怒斥打断了对方。 老者忽然被吼，终于偃旗息鼓。 “东女国女王是个蠢货，素来虽擅长得罪人，一旦程易见到她，恐怕即刻便会率兵返回长安城，又怎么还会替她东女国出头？” 党项首领阴恻恻说道。 老者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替东女国出头？首领该不会以为，程易此番前来，当真只是为了东女国吧？” 党项首领闻言，不由身体一僵。 “不可能！” 半晌，他忽然大吼着站起身来，小山一般壮硕的身体在帐中来回走动。 “我们的计划如此缜密，他又如何能够知道！” 缜密？ 老者又是一声冷笑溢出。 从党项首领派兵围剿出逃的东女国公主，再到后来的长安城雇人拦劫与派人刺杀的事情出来。 就算那程易是个傻子，都应该猜到些什么了。 更何况，那位传闻中的辅国大将军，可从来不是什么傻子！ 老者便知道他们党项延续了上百年的安稳，马上就要不复存在了。 “首领三番两次不停老朽劝告，一意孤行派人进入大唐追杀东女国公主，这才叫大唐、叫那程易发现了端倪。” 听到老者这话，党项首领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他怒火中烧地一脚踹翻案几，阴鸷的双眼渐渐爬上渗人的红血丝。 “叫他发现又如何！”党项首领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我党项30万儿郎！难道还打不赢他区区5万神策军？” 说着，党项首领又发出阴恻恻一声笑。 “我这就要让天下人看看！他程易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 疯了！ 看着面前状若疯癫的党项首领，满脸惊惶地老者忍不住连连后退几步。 最后，老者深深看了眼党项首领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牙帐。 现在眼看着党项就要遭遇灭顶之灾，他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愿留在这里给这些蠢货陪葬！ 这么想着，老者离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而仍旧身在牙帐中的党项首领，把帐中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之后，才总算觉得胸口的闷气稍稍散了一些。 “首领！！！”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命人集结大军主动出击的时候，随着一声大喊，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党项首领心头一跳，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首领！神、神策军打来了！！！” 士兵刚一扑进帐中，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士兵满身鲜血，神情仓惶无措。 “什么？！” 党项首领目眦欲裂，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神策军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此时，那士兵已经看到了牙帐中的满地狼藉，他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在党项首领的磅礴怒气之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杀！！！” 就在党项首领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震天彻地的喊杀声，晃动了党项的整个牙廷。 大惊失色之下，党项首领“咚”一声摔坐在了地上。 “杀！！！” 又一阵喊杀声，身披黑甲的神策军，切瓜砍菜般冲入了党项牙廷。 (本章完) 第109章 手刃党项首领 第109章 手刃党项首领 遍地狼烟中，神策军很快便与姗姗来迟的党项大军杀在了一起。 一黑一白两方人马，在最初看上去势均力敌的交锋后，党项大军直接渐落下风。 程易冲在最前面，通体漆黑的鸿鸣刀冷锋出鞘，收割着前赴后继朝着他杀将而来的党项士兵。 在牙廷各处，一道又一道血花冲天而起，将天空也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飘荡着淡淡血雾的牙帐中，一个又一党项士兵死不瞑目的刀下。 神策军的将士们也早已经杀了红了眼，所有妄图对他们进行反击的党项士兵，无一不命丧这些将士之手。 位于牙廷的党项百姓，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剧变吓得胆寒心战。 家家户户门扉紧闭，躲在家中的百姓噤若寒蝉，唯恐被袭来的神策军破门而入。 他们先前变成听军中将士说起过，先前党项大军没攻下一座城池，便总喜欢以屠杀百姓为乐。 纵使神策军眼下还未向他们下手，可他们却感觉自己头顶已经悬起了寒光凛冽的铡刀。 尽管党项大军有整整30万，可在勇猛无双的神策军面前确实在太过不堪一击。 在神策军绝无仅有的强势攻击之下，30万大军被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党项牙廷中便已经血流成河。 “将军！” 杀了个痛快的秦善道，挂着明晃晃的笑脸冲到了程易面前。 “党项首领的牙帐已经被将士们包围起来了！” 程易目光冷凝，看了秦善道一眼后，抬脚朝着牙帐而去了。 待到分布在牙廷各处的神策军，也随着程易前往牙帐后，那些躲在家中的百姓，才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还不等程易去到牙帐跟前，就见穿着一身金灿灿盔甲的党项首领，已经手握冷刃站在了牙帐外面。 对方身高八尺，肌肉虬结，单只站在那里，便已经给人带去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看到党项首领的那一刹那，程易不由疑惑的蹙了蹙眉头。 他可还记得，当初萨曼丽的侍女明明说过，党项首领如今已经年过半百！ “你就是程易？” 待到程易进到跟前，目光阴鸷的党项首领才开口问了一句。 程易站在台阶上，抬眸朝着站在台阶上的男人看去，开口：“你是党项首领？” “自然！” 党项首领的声音非常粗狂，只需稍稍提高一些音量，便足以让人震耳欲聋。 “据传言，党项首领应当已经年过半百了。” 程易合理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并党项首领，而只是对方用来逃走的一个烟雾弹而已。 “年过半百？” 党项首领阴阴一笑，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饶有趣味地看向了程易。 “这话是东女国的人说的吧？” 程易眉头一挑，默认了党项首领的疑问。 见状，党项首领忽地扬天大笑起来。 “程大将军，你还真是叫东女国那些贱人耍了个团团转啊！” 说着，党项首领看向程易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嘲弄。 “原来鼎鼎大名的神策军主帅，也不过只是个被漂亮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而已。” 程易挑眉看向党项首领，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 “你以为，本将军是为何前来党项？” 党项首领色厉内荏道：“不就是因为那小贱人的三言两语？” 虽然先前老者已经警告过他，但直到现在，党项首领也不愿相信，程易已经识破了自己那天衣无缝的计划。 “党项狼子野心，意欲对大唐图谋不过，你认还是不认？” 程易淡淡说道。 他这厢话音才一落下，党项首领当即面色陡变。 “东女国死活与本将军何干？” 程易眸中泛出冷色。 闻言，党项首领表情一沉，旋即猛地拔刀出鞘，怒吼着朝着程易杀了过去。 不自量力。 心中冷哼一声，程易轻而易举躲开党项首领的进攻，铺天盖地的杀意从体内倾泻而出，准确无误的扑向了党项首领。 于是，方才还杀意滔天、恨不能立刻将程易千刀万剐的党项首领，猛然间就着已经做出的动作，僵硬在了原地。 他双眼惊疑不定地看向程易，他可以断定，那股将自己彻底压制的杀意，定然就来自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程易！！我杀了你！！！” 数年谋划一朝付诸东流，党项首领对程易恨意可想而知。 程易嗤笑一笑。 “你对我大唐意欲不轨，到头来却还怪我坏了你的好事？这世上怎会有你如此不讲道理的人？” 党项首领目眦尽裂，他想要挣脱程易的控制，想要冲上去杀了程易，可无论他如何拼命挣扎，都只是徒劳而已。 忽地，一片雪花落在了程易鼻尖。 他旋即抬头看起，就见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正从原本阴沉的空中簌簌落下。 很快，原本血流漂橹的党项牙廷，便被覆上了一层洁白。 程易深吸一口气，冰冷而湿润的空气充盈瞬间充盈了他的胸腔。 大雪纷飞中，党项首领一双怒目死死瞪着程易，似是想用自己的目光将不远处的年轻人千刀万剐。 “对我大唐不敬、不畏、不臣。” 程易收回落在簌簌而下雪花的目光，回头看向了党项首领。 “该死！” 话音落下，程易身形猛地凭空消失。 党项首领的瞳孔倏然放大，下一刻，他的瞳仁中便倒映出了程易的身影。 随着一道破空声，泛着寒光的鸿鸣刀终于落下。 鲜红的血柱冲天而起，党项首领瞪大双眼的脑袋打着旋飞起，而后重重跌落在了程易的脚边。 失去头颅的壮硕身体，原地晃了几晃，而后轰然倒地。 …… 不到一天的时间，神策军大败党向大军，程易手刃党项首领的消息，便随着漫天雪花，飘向遍了整个西域。 吐蕃。 “程易。” 昏黄的烛火中，一个白发老人目光深沉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老人真是吐蕃的现任赞普——论赞弄襄。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论赞弄襄声音低沉道。 在他面前，两个同样年过半百的人，正面色肃穆看着他。 “赞普。” 站在左侧的人上前一步，表情凝重地看向论赞弄襄，此人正是吐蕃如今的丞相，名为尚囊。 “此人必是我吐蕃的大敌。” “大敌？” 站在右侧的人忽地冷笑一声，他名叫轮科耳，是论赞弄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我吐蕃一向与大唐睦邻友好，丞相这话我实在是不太明白。” 轮科耳此话一处，尚囊登时脸色一变，他心怀忐忑地看了眼论赞弄襄，却没能看到对方的眼神。 待尚囊重新低下头后，论赞弄襄才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大哥——” 就在轮科耳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论赞弄襄抬手打断了他。 “我累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论赞弄襄的声音随之响起。 轮科耳看了眼论赞弄襄，当他看到兄长脸上浮现的疲色后，便也未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眼见轮科耳离开，尚囊自然也不好再继续留下去。 (本章完) 第110章 敕封圣鸣王! 第110章 敕封圣鸣王！ “尚囊。” 就在尚囊就要抬脚离开的时候，才刚刚闭上眼睛，看上昏昏欲睡的论赞弄襄，又忽然睁开了眼睛。 好像一只蛰伏雄狮的论赞弄襄，眸光深深看向追随了自己数十年的肱骨之臣。 “程易是大唐的天降利刃，不要自作聪明。” 论赞弄襄的声音并不高，却还是让尚囊瞬间出了满背的冷汗。 “是……” 尚囊胆战心惊应下一声。 当他大着胆子抬头看向论赞弄襄的时候，就见对方已经再次合上了眼睛。 尚囊屏住呼吸，垂首脚步匆匆退了下去。 空无一人的大殿内，那张薄薄的羊皮纸仍旧被攥在论赞弄襄手中，苍老的手指在上面缓缓摩挲。 “好一个程易，大唐得此人，可保百年太平盛世了。” 半晌，论赞弄襄的声音在大殿中悠悠响起。 这样一个英雄，居然不是他们吐蕃的，真是叫人遗憾啊！ …… 长安城。 暌违两个月后，程易率领着神策军，浩浩荡荡回到了长安城。 经此一役，那些原本在暗处蠢蠢欲动，想要趁机扑上去，从大唐身上撕咬下一块肉狼子野心之辈，终于又再次蛰伏了起来。 他们只想浑水摸鱼，并不想招来灭顶之灾。 “程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两仪殿外，李世民率领文武百官迎接程易的归来。 还不等程易走上前来，李世民便已经大笑着迎了上去。 他一手握住程易的臂膀，另一只手大力地拍了拍程易的肩膀。 “不愧是你！” 程易莞尔一笑，却之不恭的收下了李世民对自己的苦赞。 得胜归来的程易，自然再一次得到了李世民的褒奖。 从起初的百户、千户，再到如今的万户，对于旁人来说或许需要一辈子才能达成的目标，程易却只用了短短两年，便已经做到。 如此丰功伟绩，莫说大唐，便是从古至今，他都能算得上是独一份。 “传陛下旨意，即日起，封辅国大将军程易为圣鸣王， “着，圣渊王程易领兵部尚书！” “着，圣鸣王食万户，赐良田千亩、锦缎千匹！” 两仪殿外，手捧明黄圣旨的大太监，操着自己尖利的嗓音，大声念出了圣旨上的内容。 声音落下，百官当即哗然。 从大唐立国至今，还从未有外臣被封为王！ 更遑论对方不仅迎娶了公主，到如今甚至已经算得上是功高震主了。 在这道圣旨出来之前，已经不止一个朝臣暗中猜测，认为待程易回来之后，一定会被李世民忌惮、打压。 可事情的走向，却全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臣，谢陛下圣恩。” 忽略那些自己身上的复杂目光，程易坦然向李世民谢了恩。 “陛下！” 就在李世民准备叫一众朝臣退下的时候，一名御史台官员忽然夺步而出，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微臣有事启奏！” 李世民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禀来。”李世民压下心头不快，落下两个字。 那御史台官员看了眼程易，停止自己稍稍有些弯曲的脊背，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启禀陛下！据微臣所知，圣鸣王曾于战时携两名女子同行，他身为一军主帅，如此明目张胆、扰乱军纪军规！望陛下严惩！” 听到那御史台官员的折返慷慨陈词，李世民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圣鸣王携女子同行？” 李世民声音泛着丝丝寒意。 “正是！” 那名御史台官员偷偷摸摸瞟了眼李世民的脸色，眼见对方脸色变得如此难堪，就知道今日自己这一本是参对了！ “可是你亲眼得见？” 李世民又问。 那名御史台官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又犹豫着应了下来。 李世民忽地发出一声冷笑。 “你既然亲眼见到了那两名女子，那你可清楚那两名女子的身份？可知晓程易为何要携她们同往？” 李世民这一连串的质问，直接让那御史台官员愣在了当场。 程易则始终不发一言，只抱臂面无表情看着那官员。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你既不知，那朕就来告诉你，那两名女子乃是东女国人，若无她们的通风报信，恐怕朕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党项的包藏祸心！” 李世民一甩袖子，心口怒火勃然而起。 “至于程易为何要携她们同往，自然是奉朕的旨意，护送她们返回东女国！” 说完这句话，李世民目光森然看向那御史台官员。 “圣鸣王才得胜归来，你便亟不可待跳出来，用如此这般莫须有的罪名污蔑他，当真其心可诛！” “来人！” 李世民大喝一声。 旋即，两名手握长戟的禁军便走上前来。 “将此人给朕押下去！” 李世民冷声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挣扎不休的御史台官员，被强硬地拖了下去。 待到那官员的惨叫声消失后，阴沉着脸色的李世民，又冷冷扫了眼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打仗、治国不行，攀咬、污蔑起人来倒是一把好手。” 言罢，李世民便带着程易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尽管正值隆冬，还是有不少官员出了满身冷汗。 匡书来与魏征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再明显不过的嘲讽。 …… 太极殿。 原本大好的心情，忽然被人搅和了个乱七八糟，直到进了太极殿，李世民仍旧沉默着一言不发。 侍奉在殿中的太监、宫女，无一不胆战心惊，唯恐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惹怒了李世民，再丢掉自己的一条小命。 大太监只得不断向程易递去求救的目光。 见状，程易无奈低笑一声，而后上前几步，眼神安抚地看向李世民。 “陛下，臣都未将那些宵小放在心上，陛下又何必在意？” 闻言，李世民忍不住朝着程易看去，就见对方果真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你啊你！” 李世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往后，没有旁人在的时候，你也不必自称为‘臣’了。” 李世民又说道。 “是。” 程易欣然应允。 “陛下，我如今日渐功高，一如今日这样的情况，只会只多不少，陛下若是回回都生一肚气，怕是一年到头都快活不了几天。” 程易转而又继续劝道。 李世民看看程易，又想想方才那名自以为是的御史台官员，终于忍不住重重叹了口。 “这些蠢货！” 程易笑笑，对李世民的这个评价未置一词。 “眼下党项已灭，想来那些原本趁此机会浑水摸鱼的人，也都该收收心思了。” 李世民忽而说道。 眼见程易面露疑惑，李世民便又继续解释道。 “朕先前派人去好生查了一番，此番党项意欲利用东女国对大唐图谋不轨的事情，不仅早已经传了出去，甚至还少不了一些一国、部族的推波助澜。”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眉头一挑。 “这些没胆子的怂货，自个儿不敢露面，就撺掇着党项首领动手，真是又蠢又坏。” 李世民冷笑说道。 听到李世民这句话，程易忍不住失笑出声。 (本章完) 第111章 陛下出事了! 第111章 陛下出事了！ 两人这一说话，便又直接到了暮色初露的时候，李世民才终于放了程易离宫。 夜半，程易与李丽质刚刚睡下，就听到了急促的拍门声。 程易眉头一皱，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才刚一打开，一声他从未听到过的，极为凄慌而焦灼的嘶喊，就陡然响起。 “王爷！！王爷！！！” 程易闻声朝着外面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一向缓步慢行的大太监，正一路磕磕绊绊却又飞快地朝他奔来。 “王爷！！陛下出事了！！！” 大太监此话一出，还不待程易做出什么反应，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响。 “你说什么？！” 披着外衫、散着青丝的李丽质用从未有过的冷厉声音，低喝一声。 看到李丽质出来，大太监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爷，公主，陛下、陛下……陛下中毒了……” 大太监双眼赤红，忍了又忍还是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什么？” 李丽质声音发颤，身子更是止不住地打起颤来。 眼见李丽质就要摔倒，程易忙折身回去将人一把扶住。 李丽质犹如青葱般的玉指死死攥住程易的衣衫，平日里看向程易时一直都挂着暖暖爱意的眼睛，此时却只剩下了无措与悲痛。 “别怕，”程易搂住李丽质，沉稳道：“我这便入宫去瞧瞧，你且在府中等着。” 李丽质仍旧死死抓着程易的衣裳，她双眸含泪不住地摇头，说道：“我、我也要去。” 看着如此模样的李丽质，程易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而后一把搂住李丽质的纤纤细腰，低声道：“抱紧我。” “黄中使，我先带着长乐入宫去了。” 程易一句话落下，身形便忽地消失在了大太监面前。 大太监愣愣地眨了眨眼，挤掉满眶地眼泪后，才又猛地回神站起身来朝着府外飞快奔去了。 “王爷！公主！等等老奴啊！” 正一路飞掠着往王宫去的程易，听到身后不知多远的地方，缈缈传来一道气虚不问的大喊声。 程易撇撇嘴，只是抱紧怀中的人。 眼下正值隆冬，这夜半时分的凛冽冬风犹如刀刃般刮在人的脸上。 程易低头看了眼埋首在自己怀中的李丽质，轻叹一声，催动了自己的内力。 正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李丽质，忽地察觉到一阵暖融融的气流，均匀而缓慢的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多谢夫君……” 李丽质低声道。 程易嘴角微掀，轻声道：“你我夫妻，何须言谢？” 话音落下，两人未再继续多言，只沉默且极快地往大明宫所在的位置掠去。 …… 而此时的大明宫中，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 下毒之人已经被揪了出来，已经被五花大绑压在了一旁。 那人眼中皆是癫狂之色，声音嘶哑的像是喉管被人划了几道口子一般吼道：“李世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焦急等在太极殿外的长孙皇后，闻声几步走到那人身边，狠狠给了那人一耳光。 “来人！把这贼人的嘴给本宫堵上！” 长孙皇后一向端庄娴雅，这还是她头一次露出如此狠戾的模样。 原本浮动的人心，在长孙皇后这一巴掌之后，也都缓缓冷静了下来。 未几，太极殿紧闭的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身形有些佝偻、须发皆白的太医一边擦着汗一边走了出来。 “陛下如何了？” 长孙皇后急急出声问道。 老太医看看长孙皇后，沉默下来。 见状，长孙皇后便又与老太医一道返回了太极殿中。 殿门紧闭的太极殿中，安静得不像话。 长孙皇后与老太医相视一眼，又问了一遍：“陛下到底如何了？” 眼见四下无人，老太医这才叹着气摇了摇头。 瞧着老太医这副模样，长孙皇后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皇后娘娘！圣鸣王爷与公主殿下来了！” 就在长孙皇后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忽地响起一道声音。 长孙皇后眼睛一亮，随后，太极殿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李丽质率先冲了进去。 “母后！” 李丽质飞扑进长孙皇后怀中，眼底染着红色。 “母后，父皇怎么样了？” 李丽质哽咽着问道。 长孙皇后深深叹了口气，还不等她开口，程易便已经紧接着走了经历啊。 程易环顾一眼空荡荡的太极殿，目光最终落在了那老太医的身上。 “老臣见过王爷。” 老太医忙上前行礼。 程易微微颔首，说道：“实话实说。” 老太医心下一凛，忙道：“回王爷的话，陛下此次中的毒十分猛烈，老臣只能暂时施针抑制毒性，无法彻底解毒。” 随着老太医的话，程易的眉头越皱越紧。 而依偎着站在一起的长孙皇后与李丽质，不约而同发出一声低呼。 “施针抑制毒性能坚持多久？” 程易拧着眉头问道。 老太医的身形愈发佝偻了，他口中泛苦地看向程易：“以老臣只能，大抵只能坚持七天。” 七天…… 程易的眉心越拧越紧。 “七天？只能坚持七天？！” 李丽质忽地冲到老太医面前，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老太医颓丧地点点头。 程易拉住还要质问老太医的李丽质，忽而说道：“那这七天就有劳太医了，本王会立刻派神策军遍寻天下神医。” 眼见程易没有治自己的罪，老太医大大松了口气。 “夫君！” 李丽质猛地扭头，双眸含泪看向了程易，就连嘴唇都泛起了白色。 “父皇、父皇他……” 程易轻柔地抚了抚李丽质不断发颤地脊背。 “别怕，一切有我！” 李丽质定定看着程易，双眸中蓄了满满水光。 程易安抚了李丽质几句，深深看了长孙皇后一眼后，转身出了太极殿。 来到殿外，程易先扫了眼堵在殿门外的一众妃嫔、官员、太监、侍女，还有那林立在外围的禁军，而后，他冰冷到犹如锋刃的目光，死死钉在了那下毒之人的身上。 “把人看起来，”程易声音低沉：“莫要叫人死了，待陛下醒来后再做处置。” “是！” 禁军忙应下一声。 又交待了几句之后，程易便急匆匆出宫去了。 …… 随着夜色渐深，山谷中偌大一个神策军大营中，已然变得黑灯瞎火。 “黎锋、沈子和，速来议事厅见我！” 一道清冽的声音凭空骤起，满布整个山谷。 已然昏昏欲睡的黎锋与沈子和立刻惊醒，听出来这声音来自程易，两人手忙脚乱从自己的房中出来。 清冷的月光下，只穿了一身里衣的两个人从各自房中出来后，见到彼此的狼狈模样，都不由愣了一下。 “长孙冲、秦善道、程处嗣、李徳謇、房遗直，同来！” 此话落下，两人便又听到几道门响声。 黎锋与沈子和再不敢耽搁，立马抬脚朝着议事厅赶去了。 (本章完) 第112章 七天时间足够 第112章 七天时间足够 待他们赶到议事厅的时候，程易已经端端正正在里面坐着了。 “王爷！” 黎锋与沈子和急匆匆走进去。 程易瞥他们一眼，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先行坐下。 黎锋与沈子和虽然不解其意，却也未曾多言，安安静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长孙冲几人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几个少年鱼贯向程易行礼后，便又先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陛下出事了。” 扫了眼坐在面前的几个人，程易轻飘飘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随着他这句话一出，在场几人先是呆滞片刻，而后又猛地齐齐惊呼出声，长孙冲几人更是脸色一变，若不是瞧着程易太过冷静，他们怕是都已经从座位上蹦起来了。 “有贼人下毒，陛下已经陷入昏迷。” 程易表情肃穆道。 “传令下去，命神策军所有将士，即刻去往大唐各处，寻常一个名叫孙思邈的道士。” “是！” 众人齐声应下。 继而，程易又添了一句：“七日内，务必把人带回长安城。” “是！” 又应下一声，几人齐齐起身，匆匆离开了议事厅。 偌大一个议事厅，转眼间便只剩下了程易一个人。 孙思邈其人，乃是整个大唐医术最好的人，穿越而来的程易对这位震古烁今的大人物自然颇有耳闻。 不过此人不止是大夫，还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避世道士。 程易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虽然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却不知道这短短七天之内究竟能不能找到孙思邈。 屋外呼啸而过的东风愈发声势浩大了，关着的门窗在猎猎寒风中“哗哗”作响。 程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了议事厅门前，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抬手，将面前紧闭的房门倏地拉开了。 瞬间，凛冽的冬风争先恐后地朝着他汹涌而来，灌满了他宽大的衣袍。 在门前站了半晌，程易便又返回了大明宫。 眼下李世民陷入昏迷，朝廷内外怕是要冒出来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魉。 正因如此，程易才只能神策军全部撒出去，而他自己则得坐镇长安城，免得那些魑魅魍魉在跳将出来闹出什么波折。 疾驰在长安城中的程易，不多时便拽着翻飞的衣袖回到了大明宫。 …… 太极殿。 殿外的一众闲杂人等，都已经被忽然强硬起来的长孙皇后赶走了。 此时偌大的一个宫殿中，只剩下了长孙皇后、李丽质与大太监、老太医四个人。 除了正在为李世民施针的老太意外，其余三人各自沉默，只余“呼呼”风声在他们耳畔来回穿梭，吹得他们的心一阵一阵的发寒。 不多时，短暂离开的程易，再次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程易进得门来，挥手把门关上，将外面迫不及待想要钻进来的寒风，尽数挡在了殿门外面。 “夫君！” 听到外殿传来的动静，原本正在出神的李丽质，倏地站起身来，拎着一群飞奔了出去。 “你回来了！” 飞奔到程易身边后，李丽质便又立刻攥住了自家夫君仍旧泛着冷意的衣袖。 程易驱动内力，轰走身上的寒意后，拉住了李丽质的手。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进到了内殿，走去了长孙皇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 程易垂眸看向坐在矮榻上，面露倦意的长孙皇后。 “我已经命人去寻孙思邈了，七天的时间足够神策军把人带回长安城。” 程易对长孙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孙思邈是什么人。 待她想清楚之后，也想方才的李丽质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原本晦暗的眸子也忽地亮了起来：“孙思邈？妙应真人？” 程易点了点头。 长孙皇后有些激动地张了张嘴，而后她强硬地按捺下来所有情绪，勉强稳住声线问道：“你可知那妙应真人现在何处？” 程易又摇了摇头。 长孙皇后刚刚亮起的眸子，又倏然熄灭。 “我虽不知妙应真人现在何处，但我相信，神策军将士们定然可以顺利把人找到带回长安城来。” 程易郑重其事对长孙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从程易出现后，已经紧绷了一整夜的她，整个人又瞬间放松了下来。 她不由深深看了程易一眼。 不知为何，好像面前这个年轻人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她心中的所有不安便能够顷刻间烟消云散。 原本惶惶不安的内心，也终于安稳了下来。 “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你们先去昭明殿好好歇歇吧。” 长孙皇后对程易与李丽质说道。 程易握着李丽质的手，说道：“我还不累，娘娘劳心了大半宿，还是快些去歇息吧。” 眼见长孙皇后要拒绝，程易又继续道：“眼下陛下昏迷不醒，朝堂内外还得由娘娘来主持大局，娘娘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你说的也是。” 长孙皇后思前想后半晌，才颔首答应了下来。 李丽质本想与程易一道在太极殿守着李世民，却被程易劝得与长孙皇后一道回去了栖梧殿。 将两人送走之后，程易又与大太监相顾无言，他遥遥看了眼正在被老太医施针的老太医，而后在方才长孙皇后所坐的矮榻上坐了下来。 大太监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站在一旁，整个大殿又彻底陷入了寂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老太医忙忙碌碌折腾了半宿后，陷入昏迷中的李世民，情况总算稍稍安稳了一些。 随着天色逐渐转亮，闭眼假寐的程易终于睁开了眼。 “如何了？” 他才刚一睁眼，就开口问了一句。 年老的太医劳累了一晚上，此时听到程易的问话，忙道：“回王爷的话，陛下体内的毒素已经暂且被压制住了。” “有劳陈太医，你且先去偏殿歇一会儿吧。” 程易又道。 老太医躬了躬身子，而后便又大太监引着去往了偏殿休息。 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李世民的情况愈发糟糕，而前往去寻人的神策军，却直至现在还未能传回任何好消息。 而在李世民日复一日的昏迷中，朝堂中那些魑魅魍魉也终于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了。 在李世民陷入昏迷的第四日，一如既往前来宣布休朝的大太监，被几个联合起来之后变得胆大包天的官员拦了下来。 “黄中使。” 其中一个官员表情怪异地看着大太监。 “陛下这几日到底如何了？为何一连休朝了四日？” 大太监耷拉着眼皮看也不看面前的人一眼，面上八风不动道：“陛下受了风寒，太医交待了这几日不能受风。” “不能受风？” 那刘尚书声音颇大的哼笑一声。 “往常陛下也不是没有受过风寒，可何曾休朝过这么多日？” 听到他这句话，大太监终于掀起眼皮看向了那刘尚书。 “刘尚书此言何意？” (本章完) 第113章 妙应真人到了! 第113章 妙应真人到了！ 虽说只是个太监，但他这些年跟在李世民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早已经不是普通官员能够随意恫吓、拿捏的了。 刘尚书被大太监身上忽然冒出来的气势吓得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本官要见陛下！” 瞥一眼身后的几个官员，刘尚书觉得自己的底气又足了。 大太监不着痕迹的飞快皱了下眉头，不过还不等他开口，一道冷冽的声音便被抛入了殿中。 “你要见陛下？” 随着话音落下，身着王爷朝服的程易，便龙行虎步走进了两仪殿。 他一路走到那刘尚书身边，上上下下打量起了那刘尚书。 “圣鸣王这是何意？” 面对大太监尚能撑起底气的刘尚书，此时在面对程易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色厉内荏了起来。 “本王是何意？” 程易冷笑一声，满眼嘲弄地对上了刘尚书的眼睛。 把刘尚书看得往后退了一步之后，程易目光流转之间扫向刘尚书身后的几个官员。 那几个人，也纷纷目光闪躲着躲避起来程易的目光。 “陛下龙体微恙，太医舍命才劝得陛下要好生休养，刘尚书却要在这个时候去见陛下。” 说着，程易继续泛出一声冷笑。 “陛下若因此久病不愈，不知刘尚书又当如何？” 程易言辞锋利，丝毫没有因为这满殿的文武百官，而对这位刘尚书有任何客气的地方。 他此话一处，原本略显嘈杂的两仪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百官别有深意的目光，在程易与刘尚书之间来回摇摆。 “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刘尚书惊疑不定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但那些微末笑意却远未抵达眼底。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你！” 刘尚书被气了个仰倒，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敢当真对程易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只能又忍气吞声下来。 “诸位，陛下只偶有微恙，再过些日子便能好了。” 说着，程易的目光，又再次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诸位若信得过本王，便安心等着便是。” 程易这话说得过于直白，百官之中虽然仍有人蠢蠢欲动，可有了刘尚书这个前车之鉴，也再没有人敢开口再问了。 程易嗤笑一声，一甩袖子走出了两仪殿。 因为程易的这么一来一去，沉默片刻两仪殿瞬间炸开了锅。 人群中，匡书来与魏征相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之后，不约而同抬脚朝着两仪殿外走去。 “匡寺卿！” “玄成！” 这二人还未走出去多远，他们身后便忽然同时响起两道喊声。 两人被叫停了步子，一道扭头回头看去。 刚一回头，他们就看到长孙无忌与房玄龄正一道朝着他们走来。 “长孙司徒，房中书。” 匡书来与魏征同他们打招呼，四人便一道朝着宫外走去。 “程易如今也是愈发有气势了啊。” 长孙无忌感叹道。 魏征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可不是？方才老夫都被震住了。” 听闻就连一向最是嘴硬心冷的魏征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其余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们说……” 房遗直不由自主扫了眼周围，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继续小声道。 “陛下当真只是偶感风寒吗？” 听到他这话，余下三人皆不由长叹一声。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听信了程易的话，可他们也明白，程易此言不过也只是为了稳住朝堂局势。 且他们都十分信任程易，更不会怀疑程易对李世民做了些什么。 “既然程易这么说了，那咱们信他便是。” 匡书来说道。 这几人之中，匡书来无疑是对程易最信任的人个人。 “义论说得不错。” 魏征开口，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匡书来那头。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对视一眼，他们的儿子如今都在神策军中，他们也早已经与程易坐在了一条船上。 “放心，我二人不会误会他的。” 长孙无忌率先开口道。 房玄龄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 李世民昏迷的第五天。 素来迟钝的长安城百姓，也终于察觉出来了京城忽然冒出来的风起云涌。 最明显的，无非便是金吾卫往常一日三次的巡视，变成了一日五次。 而往常最喜欢肆无忌惮在长安城中寻隙滋事的纨绔们，也好像一夜之间全都变得安分守己了下来。 以往最爱在城中最大酒馆潇潇楼中谈笑风生的官员们，也忽然全部都销声匿迹了一般。 后知后觉的百姓们，终于也把那颗胸腔中的心提了起来。 一时间，表面上看着还算繁华喧嚣的长安城，暗中也人心惶惶了起来。 不止官员，就连几位已经长大的皇子，暗中都有了不少动作。 以往有李世民押着，皇子们虽然暗中斗得你死我活，可表面上仍旧兄友弟恭，从没在李世民面前露出来过是好破绽。 可眼下李世民一连几日不见踪影，起初还能按捺下来的几位皇子，也再按捺不住了。 不过，因着眼下到底还有程易与长孙皇后压着，且以长孙无忌为首那几个重臣也没人开口说话，皇子们虽然也已经有了动作，却也仍旧仅限与小打小闹。 转眼间，便到了李世民昏迷的第六天。 气氛一日凝重过一日的太极殿中，长孙皇后与李丽质依偎在一起，守在李世民的床边。 而躺在床上的李世民，形容也一日比一日更加形容枯槁。 程易就坐在床边，他眉头紧皱看着仍旧双目紧闭的李世民，没来由沉沉叹了口气。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可神策军却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来半点消息。 这孙思邈到底藏到哪儿去了？ 程易忍不住暗暗腹诽。 如果李世民当真就此一命呜呼的话，程易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他有神龙军与北衙六军在手，还是大唐王朝的头一个异姓王。 就算新皇上位，也无法将他如何。 只是…… 程易面色沉沉，新皇登基到底还是麻烦，况且李世民那几个儿子之中，大多都不安于现状。 即便李承乾早已经被封为了太子，下面的那些个弟弟们，怕是也没有一个能真正对他心悦诚服。 到时候恐怕就又要闹一出兄弟阋墙的惨祸了。 程易眉心紧拧，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王爷！王爷！” 大太监的声音由远及近，与杂乱的脚步声一道撞入了程易耳中。 “王爷！人到了！妙应真人到了啊！” 大太监的声音中，含了些喜极而泣地澎湃。 听到大太监这声喊，长孙皇后与李丽质也忽然扭头朝着殿外看去，灰败了几日的脸色，终于稍稍恢复了些。 程易心头一动，猛地从床边站起了身来，朝着外殿快步走去了。 (本章完) 第114章 等你回来 第114章 等你回来 一路疾步走到外殿，程易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的须发半百的老者，仙风道骨地站在外殿之中。 此人，正是隐居避世的孙思邈。 而黎锋与沈子和，则一左一右站在孙思邈身后。 “贫道妙应，见过圣鸣王。” 孙思邈双眸微睁，不待旁人代为引荐，便不偏不倚对着程易开口道。 程易心中一动，几步走到孙思邈身边。 “妙应真人，陛下身中剧毒，还望真人出手相助。” 程易态度不卑不亢，并未自恃身份，也并未因为有求于人而低声下气。 孙思邈上下打量程易半晌，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 “圣鸣王不必担心，陛下自有龙气庇佑，哪怕贫道未来，也定能转危为安。” 孙思邈颇有高人风范，就连说话的声音听上去都颇有一种烟雾缭绕的感觉。 程易却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太医都说了只能坚持七日，怎么到你这儿就能转危为安了？ 当然，程易并未将这些话说出口来。 “真人不妨先去看看陛下吧。” 程易又道。 妙应真人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两人旋即踱步进入了内殿。 内殿中，孙思邈望闻问切一番后，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圣鸣王放心，陛下之毒可解。” 孙思邈说道。 直至听到了孙思邈这句话，程易才彻底安下心来，他上前几步，目光专注地看向了孙思邈。 “不过，”孙思邈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缓缓说道：“要解陛下此毒，需要几味少见的药材，且那些药材都分散在天南海北，要想收集起来，怕是不易。” 一听这话，原本面色已经轻松下来的长孙皇后与李丽质，面色当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程易面色未变，直接说道：“请真人开方子吧” 孙思邈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好。” 大太监闻言，忙一叠声叫着人送来笔墨纸砚。 孙思邈接过狼毫，在宣纸上写了方子来。 “玄天草、绝机草、枯木花、归无花、凝霜虫。” 看着孙思邈洋洋洒洒写下的一行字，程易刚刚才松开的眉头，复又紧紧皱了起来。 这方子上歇下的药材，他竟是一个也不认得。 将纸张交给程易后，孙思邈又从怀中掏出一只月黄色的瓷瓶，拔掉塞子倒出来一粒白色小药丸。 不待旁人反应过来，孙思邈几步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药丸送入了李世民口中。 长孙皇后惊呼一声：“真人给陛下吃了什么！” 孙思邈朝着长孙皇后拱了拱手：“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说着，他又扭头朝着程易看去：“圣鸣王，贫道这药丸可再为陛下讨得两个月的时间，若两月之内王爷还未能将药材带回来，恐怕就算大罗深陷再世，陛下也无药可救了。” 听到他这句话，程易心中又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刚刚还说，就算你不来李世民也能转危为安，这会儿居然就又只剩下了两个月。 “不知这些药材都在什么地方。” 程易又问道。 孙思邈“哦”了一声，又程易手中拿回自己那张方子，他刷刷落下几笔，重新把宣纸塞进了程易手中。 “药材所在之处，贫道都已经写在这纸上了，王爷快快去吧。” 言罢，孙思邈拂尘一甩，在李世民床边盘腿席地而坐。 “王爷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贫道自会在守着陛下。”孙思邈又道。 程易看一眼纸上的字迹，深吸一口气，朝着孙思邈拱了拱手：“那便有劳道长了。” 言罢，程易便要抬脚离开。 “夫君！” 只是，他才刚走出几步，便又听到了李丽质忧心忡忡的声音。 他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李丽质红着眼眶朝着自己走来。 “放心，”还不等李丽质把话说完，程易便又握住了她的手，与此同时，围绕在他周身的薄薄寒霜，倏然化作暖暖春意：“我很快就能回来。” 李丽质欲语还休地看着程易，最终满腔话语也只化作了一声浓浓叹息。 “好，我等你回来。” 李丽质重重点了点头，眼眶中的泪珠随着这番动作不断掉落下来。 早在孙思邈被黎锋找到之处，他便已经给散落天下各地的神策军送了消息出去，命将士们即刻返回长安城。 待他带着孙思邈回来的时候，其余神策军将士也已经相继回到了长安城。 从大明宫出去的程易，径直便去了神策军大营。 不到正午，在长安城百姓还未察觉的时候，程易便已经率领着神策军浩浩荡荡向西而去了。 …… 十天后，在程易的率领下，日夜兼程的神策军，终于抵达了玄天草所在的楼兰。 “来者何人！” 是夜，楼兰国王都的城门楼上，一手举火把的士兵，牢牢盯着忽然出现在城外的大军。 “本王乃神策军主帅程易。” 程易仰头望向城门楼上的士兵，好言好语道。 “今日前来，只为请见贵国国王。” “神策军？！” 谁料，程易话音刚落，那士兵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我、我楼兰素来与大唐进水不犯河水！你、你神策军为何忽然侵扰我楼兰！” 那士兵的声音非常大，不多时便引来了更多的守城士兵。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由上而下传入程易耳中，他蹙眉看向高处，抬手按在了腰间鸿鸣刀的刀柄上。 还未等程易再说话，城门楼上便冒出来几百名弓箭手，齐刷刷箭尖直指正站在城外的程易。 程易深深吐出一口气，沉着声音说道：“本王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玄天草，烦请诸位代为通传。” 一听程易为玄天草而来，城门楼上的弓箭手，纷纷弓弦拉满，似乎下一刻便要射出手中的利箭。 “玄天草乃我楼兰珍宝，神策军图谋我楼兰宝物，恕我等不能代为通传！” 闻言，程易望向城门楼上的士兵，某种风起云涌。 “当真不能代为通传？” 程易压着怒火，脸色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不能不能！” 上面的士兵有恃无恐，一边摆手一边不耐烦道。 “圣鸣王还是快快离开吧！莫要再纠缠了！否则便莫要怪我们不给圣鸣王留颜面！” 楼兰这些士兵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些守城士兵说出的话，几乎要将程易气笑。 他也是没有想到，他难得愿意好言好语劝上一句，对方居然会如此不知好歹。 原本还因为自己是讨要人家一国之宝而生出的愧意，霎时间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本王好言相劝，你等却如此不识抬举。” 说着，程易嗤笑一声，忽地凭空一跃数丈，身形登时便出现在了城墙边沿上。 眼见程易忽然出现在城上，方才还底气十足的守城士兵们，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脚下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本章完) 第115章 杀入楼兰王宫 第115章 杀入楼兰王宫 “你你你……” 方才说话的守城士兵，嘴巴打着哆嗦，一句完整的话没能说出来。 “本王如何？” 程易冷笑一声，轻轻一跃便落在了那守城士兵面前。 “这里乃是我楼兰！你、你如此是要挑、挑起两国战火吗！” 那士兵色厉内荏道。 程易斜睨那士兵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这弹丸小国，也配与我大唐相提并论？” 那士兵被程易的话激怒，按在刀鞘上的手一颤，猛地拔刀出鞘，刀尖直指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休、休得妄言！” 闻言，程易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你要对本王动手？确定？” 程易冷冷看着那士兵，脚下一动，便朝着那士兵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士兵两手握着刀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却仍旧未放下刀去。 “停、停下！不然……不然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那士兵强撑着大吼一声。 程易沉默的盯了那士兵片刻，嘴边忽然翘起一个弧度。 下一刻，城门楼上的守城士兵们，直觉眼前一花，而后便见一簇血花冲天而起。 旋即，方才那个对着程易出言威胁的士兵，已经嘴巴大张着难以置信地轰然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其余的守城士兵看向程易的目光，无一不变得惊骇起来。 “还有人要拦本王吗？” 程易收刀回鞘，森冷的目光扫过面前那些满目惶恐的守城士兵。 除掉阻碍之后，程易一步步走进了楼兰。 楼兰国确实很小，整个国家只有一座王都。 程易站在城门口看向远处的楼兰宫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飞快朝着楼兰国王宫所在的位置飞掠而去。 只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去到宫城外的时候，居然又遇到了新一轮的胡搅蛮缠。 “本王此番只为玄天草而来。” 程易眸光微冷，看向面前宫城侍卫的目光，俨然已经冷到了极致，而在他的脚下则是方才叫嚣地最凶的一个侍卫的尸体。 “你们若还胆敢来拦，这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其他人虽脸上有愤愤的表情，却迫于程易的狠戾与冷漠，站在最靠近城门的一个侍卫还是转身进宫禀告去了。 …… “什么？神策军的程易？” 宫城中，宫殿中楼兰国王满脸惊诧看向跪在殿中的侍卫。 “王上，那、那程易说，他此番侍卫玄天草而来的！” 侍卫磕磕巴巴说道。 “什么？” 楼兰国王瞠目结舌，转而倏然大怒。 “玄天草乃我楼兰宝物！岂是程易说要便能要到的！” “王上！那程易来势汹汹，若是他拿不到玄天草话，恐怕、恐怕……” 侍卫颤颤巍巍着，却终究没能将余下的话说了出来。 “怎么！难不成他程易还要因为一株玄天草，就对我楼兰大开杀戒吗！” 楼兰国王到底是一国之君，听出侍卫的话外之音后，自然也是怒火滔天。 面对盛怒的国王，那侍卫再不敢说话，只低头跪在殿中。 “王上快快决断吧！小的瞧着那程易不像有耐心的人啊！” 半晌后，那侍卫眼见自家王上久久不言，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楼兰国王又气又急，却又不像当真与程易撕破了脸皮，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才又终于开口。 “去！去告诉他！就说我并不在宫中！叫、叫他还是赶快离开吧！” 楼兰国王哑着声音说道。 “是！” 侍卫虽然觉得，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说服程易，却也还是不得不就此离开。 侍卫虽然已经离开，楼兰国王心中却仍旧七上八下。 在王座上思前想后半晌，楼兰国王忽地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跑走了。 …… 宫门外。 听完那侍卫回话的程易，不由冷哼一声。 “你家王上，怕是将本王当成了个傻子！” 说完这句话，程易便要直接入宫。 周围的侍卫见状，纷纷拔刀上前阻拦。 见状，程易嗤笑一声，而后，他面无表情抽刀出鞘。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些朝着程易刀剑相向的侍卫，已经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冷冷扫一眼满地的血水和尸体，程易抬脚朝着宫内走去。 而宫中那些闻讯而来的侍卫，在看到宫门外的一地尸体后，皆是脸色一变。 他们自然都早已经听说过了程易的大名，在今日之前，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有朝一日会与程易对上！ “圣、圣鸣王！” 侍卫统领双目染红，狠狠瞪着程易。 “我楼兰与你大唐多年来相安无事，你、你怎么好如此明目张胆在我楼兰王宫胡乱杀人！” 程易目光淡漠的看着说话的人。 胡乱杀人？ 程易心道，我不过只是来求一株救命用得草药，且我一直以来都好言相劝，你们却对我刀剑相向，若我不动手，难不成还站着任由你们砍不成？ 思及此处，程易二话不说，便直接提刀朝对面那人劈了过去。 程易一路从宫门口杀进去，可当他踩着血水步入大殿中后，原本应该在此的楼兰王，此时却没了半个影子。 空荡荡的大殿中，不仅没有楼兰国王的身影，甚至连宫女、太监都没有半个。 程易环视四周一眼，确定此处确实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后，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他才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沿着墙根、迈着小碎步往远处走去了。 单看那人一声华服，程易便已经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程易嘴角一挑，悄无声息地朝着楼兰国王走了过去。 临到楼兰国王跟前，程易忽然伸手派了下那人的肩膀，吓得那正打算偷偷溜走的楼兰国王身子猛地一颤，差点儿就跪坐在了地上。 “谁！” 楼兰国王颤颤巍巍的开口吐出一个字来。 程易没有说话，只抱臂等着对方回头。 楼兰国王的身子僵了半晌，而后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回头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 “程易！” 刚一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楼兰国王便忍不住发出了一道惊呼。 程易嘴角闪过一抹含着讥讽的笑意。 他方才一路从宫外杀进来，这楼兰国王定然不可能不知晓，可他居然能不顾那些侍卫的死活，只顾着自己独自逃走。 “楼兰虽小，你却也算得上是一国之君。” 程易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的楼兰国王，又看了眼身后那满地的尸体，忽地嗤笑一声。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其中深意却早已经不言而喻。 楼兰国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却又无法对此辩驳。 程易将将摔未摔的楼兰国王一把拎起，目光冷冽道：“玄天草究竟在何处！” “不不不！玄天草乃是我楼兰的圣物！决不能交给你！” 楼兰国王脸涨得通红，却仍旧没有松口。 程易冷笑一声，再次上下打量楼兰国王一脸，忽然似笑非笑说道：“你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116章 这是神仙啊! 第116章 这是神仙啊！ 听到这句话，楼兰国王忽地面色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他方才趁着程易还未到，便提前去到密室，将那密封在琉璃盏中的玄天草拿了出来，藏在怀里了。 他本想趁乱带着玄天草离开，可才刚离开大殿没多久，就被程易拦了下来。 楼兰国王瞳仁剧颤的看向程易，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却始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易见他这副模样，撇了撇嘴，再没同楼兰国王废话，直接探过手去伸进了对方的怀中。 感觉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程易嘴角一扯，露出了个了然的笑意。 他五指收拢，将那个冰凉的东西拿了出来，而后，便将拎在手中的楼兰国王扔到了一边。 阳光下的琉璃盏上，流淌着和缓又璀璨的光亮。 程易对着阳光举起琉璃盏，炽烈的阳光穿过琉璃盏，柔和的光线懒洋洋覆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幕。 琉璃盏中，一株叶片发红、经脉泛紫的植物，就这样出现在程易的面前。 程易眯着眼睛打量那玄天草半晌，而后嘴角牵起满意地笑容，将琉璃盏收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不知道这玄天草有何奥妙，便也没有打开这被封得好好的琉璃盏。 “东西本王收下了，往后楼兰若有难，你大可派人来寻本王。” 到底是拿了人家的东西，程易也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盗匪，想了片刻后还是对狼狈爬在地上的楼兰国王留了一句话下来。 楼兰国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手脚并用地爬到程易脚边，发颤的双手硬是扯住了他的袍角。 “这玄天草是我楼兰圣物，若、若被外族人取走！我楼兰、楼兰就要大难临头了啊！”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惶恐，声音颤抖、嘶哑的不像样子。 程易低头看向地上的楼兰国王，伸手轻轻一扯，便将自己被攥在对方手中的袍角扯了出来。 “放心，现下还不到你们楼兰灭国的时候。” 程易冷冰冰丢下一句话，而后便带着那琉璃盏往外面走去了。 “不！你不能走！不能走啊！” 楼兰国王嘶哑的声音，从程易背后虚弱地传来。 程易却头也不回，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楼兰国王的视线范围之内。 …… 楼王王宫外。 人头耸动的街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忽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当那些驻足原地的百姓看到程易出来后，原本好像被钉在地上的脚，猛地没来由后退起来。 程易扫一眼那些面露惶恐的百姓，轻哼一声。 啪！ 他脚尖登时用力，随着一块青砖碎裂，他整个人瞬间跃至高空，而后在楼兰百姓们瞠目结舌的表情下，脚踏虚空飞掠而去。 “神仙！！这是神仙啊！！！” 忽地，一道尖利的喊声，像一滴落入烈油的冷水，整条街道瞬间便炸开了锅。 此话一处，原本还瞠目结舌的楼兰百姓，突然之间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紧接着，原本一个个好像木头桩子一样的楼兰百姓，一个接一个的，面朝程易离开的方向，跪在了地上。 “求神仙保佑啊！” “求神仙保佑啊！” “求神仙保佑啊！”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犹如浪潮般朝着程易汹涌而去。 位于半空的程易身形倏地停了下来。 程易低头看向匍匐在他脚下的楼兰百姓，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不过，他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深深望了一眼，就又飞快朝着城外掠去了。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程易稳稳落在了城外。 “王爷！” 一见程易出来，黎锋几人瞬间为了上去。 下一刻，程易便从怀中将那琉璃盏从怀中拿了出来。 “速速派人将这玄天草送回长安城，交给妙应真人。” 程易下令道。 “是！” 黎锋赶忙小心翼翼将那琉璃盏接过来，而后飞快转身跑走了。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神策军中飞掠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长安城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看着对方跑远后，程易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接下来便去寻那绝机草吧。” 片刻后，程易的声音再度响起。 “绝机草位于珈蓝国境内，长在一座火焰山的山顶上。” 闻言，众人纷纷惊诧。 他们先前，从未听说过有花草能在如此炙热的地方扎根、生长。 “出发！” 程易一声令下，神策军再度开拔。 待大军赶到火焰山脚下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 程易命令大军在山脚下驻扎，带着黎锋与沈子和上山去了。 蜿蜒崎岖的山路山，三道声音飞快掠过，偶尔又被他们踏过的小石子，沿着山道一路向下滚去。 不多时，三人便抵达了火山口。 站在灼热的火山口，稀薄的空气让三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 “分头去找。” 望一眼脚下“咕咚咕咚”不断涌动的岩浆，程易沉声吩咐一句。 话音落下，三人便分别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没过多长时间，三人便都已经汗流浃背。 “王爷！找到了！！！” 忽然一道急呼响起，程易听出来这是沈子和的声音，脚下一转便朝着沈子和方才离开的方向掠去了。 待程易去到沈子和身边后，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火山口的内壁上，几株叶片蜷缩且微微透出黑色的植物，正在一股又有一股的灼热气流中摇曳不断。 程易长舒一口气，二话不说便朝着火山口中一跃而下。 他才刚一落入火山口，便只觉一阵窒息，程易的脸颊被脚下的岩浆映照的通红，额间鬓角皆有滚滚汗珠滑落。 “嗤——” 沿着脸颊滑下的汗珠，落入滚烫的岩浆时，发出了极轻微又震耳欲聋的声响。 程易一手抓着一块从岩壁上突出来的石头，探着另一只手去摘绝机草。 火山口上，黎锋与沈子和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下弯曲。 虽然知道程易定然不会出事，可他们却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片刻后，顺利摘到绝机草的程易返回了地面。 将根上站着泥土的绝机草放入早已经准备好的瓦罐中，三人便又飞快返回了山脚。 看着带着瓦罐飞奔而走的将士，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接下来，程易便又马不停蹄带着神策军前往了枯木花所在的皮山国。 与玄天草一样，枯木花在皮山国也占据这举重轻重的地位。 想到这里，程易禁不住掐了掐眉心，他倒不担心拿不到东西，只是觉得有些麻烦而已。 两天后的夜里，神策军终于赶到了皮山国境内。 因着已经整整三天不眠不休，神策军才刚一进入皮山国境内，程易便下令全军原地休整一晚，准备隔天天亮后再去取枯木花。 (本章完) 第117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第117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翌日。 潺潺流动的河水便，初晨的阳光缓缓在大地上铺成开来，将还在睡梦中的神策军将士们全部笼罩其中。 似是察觉到身上的暖衣，原本沉睡的将士们，接二连三的睁开了眼睛。 不过，与楼兰国王誓死不愿拿出玄天草不同，在听闻程易与神策军已经进入自家国境后，皮山国王便主动派人来到了神策军的驻扎之地。 “王爷，皮山的人来了。” 见到皮山来使，黎锋便匆匆而去，在河流下游处找到了程易。 听到这话，程易眉头一挑，与黎锋一道回去了。 “在下见过圣鸣王。” 见到程易，皮山来使立刻恭敬上前行礼。 程易微微颔首，却在看到对方的眼神后，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 他早先便已经命人前来打探过这几个国家，其中尤以皮山人最是奸诈狡猾、诡计多端。 “我国王上听闻圣鸣王尊驾到来的消息，十分欣喜，特派小人前来请圣鸣王入宫一叙。”皮山使者恭敬道。 程易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头。 皮山使者见状，又忙道：“王上知道圣鸣王是为枯木花而来，王上已经命人将枯木花备好，只等着圣鸣王前去呢。” 确实，就算对方不来亲，程易也会为了枯木花而去上一趟。 “好。” 程易点头应下一声。 皮山使者大喜过望，程易话音才刚一落下，他便躬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易点上黎锋、长孙冲与秦善道，留了余下几人驻守原地，便跟着那皮山使者一道往皮山王城而去了。 …… 皮山王宫。 听到程易已经抵达的消息，皮山国王立刻忙不迭迎了出去。 “圣鸣王！” 看着对方热情过头的模样，程易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这么想着，程易几步走到了正朝着他走来的皮山国王面前。 “王上。” 走到对方跟前后，程易略一拱手。 “本王此番是为枯木花而来。” 皮山国王一把抓住程易的手腕，笑眯眯拉着程易往他们身后的宫殿走去。 “枯木花已经备好，圣鸣王的大名我早已经如雷贯耳，还望圣鸣王能看在那枯木花的份儿上，同我说上几句话。” 程易翻转手腕，轻巧挣出了皮山国王的手。 “不知王上想与本王说些什么。” 程易不动声色扫了眼周围，平心静气地问了一句。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进入了大殿之中。 待到两人在殿中坐定后，皮山国王先是朝着程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忽然拍了拍手。 就在程易猜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十来个妙龄少女忽然从大殿一段鱼贯而出。 程易目光沉沉看着那些似是踏莲而来的少女，眉头终于死死拧在了一起。 “早就听说圣鸣王是当时神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皮山国王脸上堆起笑意，又冲着那些少女道：“还不快上前伺候？” 少女们见猎心喜，只是还不等她们靠近，程易便忽地将身上那一直被他好生收敛的磅礴杀气倾泻而去。 登时，那些如花似玉的少女们个个儿花容失色，再不敢上前一步了。 瞧见这样的情形，皮山国王面色一僵，而后又飞快敛去面上不合时宜的表情，开口道：“圣鸣王这是何意？” 程易挑眉看向皮山国王，面沉如水道：“王上这又是何意？” 眼见程易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皮山国王只得放下才刚刚端起的酒杯，直接对程易开门见山道。 “不瞒圣鸣王，我对你敬仰已久，若圣鸣王愿意投奔我皮山，助我一统西域，无论圣鸣王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皮山国王这番话，说得可谓十足的豪气干云。 不过，面对如此壮志凌云的皮山国王，程易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皮山国王等了半晌，不见程易开口，便又道：“不知圣鸣王意下如何？” 程易掀起眼皮，半是戏谑半是嘲弄的看向皮山国王。 “本王只为枯木花而来，旁的不必多说。” 说完，程易嘴角又露出一个明晃晃的冷笑。 皮山国王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都已经如此放低身段，对方居然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皮山国王却还是很好的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怒火。 “圣鸣王，只要将西域拿下，我愿与你共同执掌！” 皮山国王下了下狠心，抛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筹码。 程易心中翻了个白眼，而后忽地站起身来。 “本王以为，能为一国之君的人，至少该有些脑子，如今看来倒是本王想岔了。” 程易直截了当讥诮道。 皮山国王脸色一变，他为君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圣鸣王！” 皮山国王面色发沉，声音中满含威胁之意地低喊一声。 程易挑眉：“唤本王名号作甚？” “嘭”地一声，皮山国王重重拍了下自己面前的桌子，咬牙切齿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易嗤笑一声，心中止不住连连感慨这位皮山国王实在蠢得可以。 “看来，你许是不大清楚本王性子。” 程易说着话，一脚踹翻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矮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方才早已经瑟瑟发抖的少女们，立即尖叫着四下逃窜而去。 “程易！” 皮山国王面上怒火愈胜。 “你放肆！” “放肆？”程易讥讽看向皮山国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说话？” 话音落下，皮山国王只觉眼前一花，就见程易方才所在的位置，竟然只剩下了一道残影。 他“腾”一下站起身来，惊恐万状的朝着四周看去，却始终未能发现程易的声音。 整个大殿，都因为此番变故，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锵！ 一片混乱之中，皮山国王耳朵一抖，瞬间捕捉到了锋刃出鞘的声音。 他倏地扭头朝着自己的右侧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却仍旧没能看到半个人影。 就在他惊疑不定准备转回脑袋的时候，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横梗在了他的脖颈上面，冰冷的触感让他直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上在找什么？” 程易凑到皮山国王耳边，轻轻落下一句话。 带着丝丝寒意，仿若恶魔低吟的话音，让皮山国王整个后背上的汗毛都忍不住倒立了起来。 “啊啊啊啊！！！” 见此情状，方才只是大乱的少女们，纷纷尖叫出声。 她们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竟然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地挟持她们的王上！ 不少少女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被程易身上四散而出的杀气吓得哭了个梨花带雨。 听到殿内的喊声，原本就已经不耐烦守在殿外的黎锋几人，瞬间便夺门而入。 没能拦住他们的侍卫只能随之进去。 只是殿内的情况，实在让他们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118章 有胆子变动手! 第118章 有胆子变动手！ “程、程易！你冷静些！” 冷汗淋漓的皮山国王，哆哆嗦嗦开口，他原本想要往旁边挪上几寸，好躲开锋利的刀刃，可无论他怎么躲，那刀刃都死死贴着自己的脖颈。 察觉到脖子上被划破，皮山国王的双腿也止不住的打起了颤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绝不会生出拉拢程易的心思。 如果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他现在也就不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境地！ “本王冷静得很。” 程易淡漠中透着些懒洋洋的声音，在皮山国王的背后响起。 “你、你既不愿、不愿来！那、那便罢了！” 皮山国王颤抖着说道。 程易冷哼一声，总算将把皮山国王吓了个半死的鸿鸣刀放下了。 眼见冷刃离开自己的脖颈，皮山国王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而后他猛地回国声来，恶狠狠正往枯木花那便走去的背影。 “把枯木花给我砸了！” 皮山国王忽然疯狂大喊起来。 皮山人都知道，枯木花的根需要常年浸在水中，一旦没了源源不断的水分，那枯木花不出一日便会枯死。 听到皮山国王命令的侍从，手足无措地看了眼被他捧在手中的枯木花，又看看正朝着自己走来的程易，一咬牙一跺脚便将盛放着枯木花的琉璃碗举了起来。 而后，只见他双手一松，那琉璃碗登时便朝着地面直直坠下。 “混账！！！” 见状，黎锋忍不住怒喝一声。 就在这时，程易快如魅影的声音一闪而至，将那只坠向地面的琉璃碗稳稳接在了手中。 下一刻，程易抬脚一踹，只听一声惨叫，那个来不及逃走的侍从，便被他狠狠一脚踹飞了。 “嘭！” 飞出的侍从狠狠砸在了墙上，墙壁随之裂开无数条裂缝，软软滑到地上挣扎片刻后，经历了剧痛的侍从终于咽气。 “你！你怎敢在我王宫之内动手！” 皮山国王双眸赤红，看向程易的目光也愈发怨毒了起来。 “我定、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仔细确认过枯木花未被损坏后，程易才有空去看叫嚣的皮山国王。 对上程易那好像淬了冰一样的目光，原本还叫嚣不止的皮山国王心头一凛，总算偃旗息鼓了。 看着对方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程易不禁冷笑一声。 不得不说，在见识过皮山国王之后，原本对楼兰国王印象十分之差的程易，都觉得地方还在他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了。 将盛放着枯木花的琉璃碗交给黎锋后，程易又转身朝着皮山国王走了过去。 眼见程易朝着自己走来，皮山国王只觉得对方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自己的心上，叫他想逃却又无法挪动自己沉重而僵硬的双腿。 随着程易愈发靠近，皮山国王就觉得自己的呼吸愈发艰难起来。 “要将本王碎尸万段？” 走到皮山国王面前，程易居高临下地望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对方，讥讽道。 “本王就在这里，有胆子你便动手！” 最后一个字落下，又程易体内溢出的杀气，劈头盖脸朝着皮山国王汹涌而去。 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之下，感觉到窒息的皮山国王，甚至连哪怕一句求饶的话都已经再说不出来。 看着趴在地上丑态百出的皮山国王，程易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锋利的鸿鸣刀再次出鞘。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歇斯底里的刺耳惨叫声，皮山国王的四肢接连被鸿鸣刀扎出了四个血窟窿。 “王上！！！” 惨叫声落下，看到这一幕的侍卫纷纷涌上前来，一股脑朝着程易与皮山国王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过，长孙冲与秦善道的速度显然比他们更快，眨眼间便已经到了那些侍卫身前。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程易转过回去，朝着那些侍卫递出一个森冷的眼神。 原本大呼小叫往前冲的侍卫，下一瞬间便被程易这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长孙冲与秦善道相视一眼，虽然都安心不少，却还是没有挪开挡住那些侍卫的身形，仍旧不动如山站在他们面前。 皮山国王还爬在地上痛呼，侍卫们却是半步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不过程易却未再动手，只看了那些侍卫一眼，便抬脚朝着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眼见程易离开，胆战心惊的一众侍卫终于大大松了口气，而后便急不可待的冲去了皮山国王的身边。 “嘎啦！” 就在他们准备将皮山国王扶起来的时候，一声脆响又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侍卫们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就见身后那扇厚实的殿门，吱吱呀呀的朝着地上倒去。 见状，侍卫们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 “这次，就暂且绕你一命，记住些，本王最烦有人将本王当做傻子。” 撂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带着黎锋几人离开了皮山王宫。 刚一出王宫，程易便将那根茎泡在水中的枯木花，换到了他自己带来的瓦罐里面。 盖好盖子、做好密封之后，程易将瓦罐交给一名神策军将士，让人立刻快马加鞭把枯木花送回长安城去了。 至于那被程易戳了四个血窟窿的皮山国王，眼下莫说是派兵追杀程易，便是听到有人提起程易名字，都要忍不住打上几个哆嗦。 …… “王爷，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离开皮山王城后，黎锋凑到程易身边问了一句。 程易的视线远远落在皮山以东的方向，丢下两个字来：“渠勒。” 渠勒，正是第四位药材归无花的所在地。 “是！” 黎锋应下一声。 随后，程易便率领着神策军又往渠勒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隔日，神策军便抵达了渠勒王城。 “王爷，前面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黎锋眯着眼看了看远处，蹙眉对程易说道。 闻言，程易也顺着黎锋视线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就看到对方数十丈外，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且身着华服的妙龄女子，正被上百名身着盔甲、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士兵围在了当中。 而在他们的周围，赫然是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 “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程易对黎锋说道。 黎锋应下一声，而后便立刻朝着前方飞掠而去。 他这厢才刚一落地，就听到其中一名士兵说道：“公主殿下，你就随我们去吧，我家王上还等着你呢！” “我不去！” 被称为公主的妙龄女子哭喊一声，旋即，原本只是默默啜泣的她，猛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娘的！” 先前那士兵明显被女子的哭声激怒了。 “我家王上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敢拒绝！” 就在这士兵将动手的时候，便被一个看上去明显官职更高的人拦了下来。 “做什么如此粗鲁？在吓到公主殿下。” 那人声音还算温和，可看向女子的目光，却也同样不善。 (本章完) 第119章 我要去找圣鸣王 第119章 我要去找圣鸣王 黎锋忍不住暗暗腹诽，要出头早出头了，现在人都给你们吓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假惺惺出来说话。 “公主殿下，我家王上说过了，只要你愿意出嫁，我们立刻便能撤兵。” 那个将凉凉领说道。 “你、你们欺人太甚了！” 那看上去娇滴滴的公主，忽然大喊一声，而后她拿出一柄先前不知被她藏在哪里的匕首，将冰冷的刀尖抵在了自己娇嫩的脖颈上。 “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暴君！” 喊完这句话，那公主猛地抬起手臂，而后将匕首狠狠刺向了自己的脖颈。 不好！ 黎锋暗道一声糟糕，旋即，他身形极快地穿过包围圈，劈手将那公主握在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 “什么人！” 黎锋甫一出现，方才还优哉游哉看戏的将领，瞬间脸色大变！ 闻言，黎锋扭头朝着那将领看了一眼。 “你们又是什么人？” 黎锋冷冷问道。 许是因为经年累月跟在程易身边的缘故，原本一身混不吝气质的黎锋，此时多时有时无的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被黎锋反问一句，那将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那些人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将领恶狠狠对黎锋说道。 “什么前车之鉴？” 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将领心下大惊，他回头朝着自己身后看去。 入目的，便是黑压压一片身着黑甲、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军队。 而在那大军的最前面，一个嘴角含笑的年轻男子，正懒洋洋看着自己。 对上程易的目光，那将领忽然遍体生寒。 “你、你又是何人！” 环视一眼正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手下，那将领色厉内荏的质问了一句。 程易哼笑一声，而后忽地面色一寒。 “本王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连你这样的小人物也能问了？” 程易冷冷落下一句话。 该死！ 那将领心中暗骂一声。 “小的们！动手！” 他先是大喝一声，而后便朝着挥刀朝着程易所在的位置杀了过去。 “放肆！！！” 跟在程易身边的沈子和见状，当即怒喝一声，而后便飞身朝着那将领冲了过去。 这种小场面自然无需所有神策军将士动手，更不必程易动手。 沈子和与秦善道几人一道上前，气势汹汹便与对方厮杀在了一处。 黎锋见状不好，低声道了一句“得罪”后，将那公主打横抱起，在空中虚踏几步便落在了战阵之外。 不过片刻，那区区百十来个士兵，便尽数死在了沈子和还有秦善道几人的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然让那位刚刚还想要自尽的公主，当即愣在了当场。 “你、你们……” 她睁大一双美眸，难以置信看向已经止戈的神策军。 “你是哪国的公主？” 程易走上前来问了一句。 那公主冷不丁看到程易，下一刻便在对方的注视下红了脸颊。 “我、我是渠勒国公主。” 渠勒的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易忍不住心中生疑，又继续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听到程易问起这件事，渠勒公主又忍不住被从心中来，她一边掉泪，一边断断续续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程易。 原来，就在一个月前，与渠勒接壤的莎车国忽然派兵攻打渠勒。 渠勒虽然领土广袤，可多年来长治久安的渠勒，却早已经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而那莎车国虽然占地还不如渠勒的一半，可兵力却十分强大，渠勒被打得毫无还手招架之力，只派使臣前往莎车求和。 可谁能想到，那莎车国王竟然提出要迎娶渠勒公主，否则便绝不罢休！ “那莎车的国王已经年过半百，我、我怎么能嫁给他！！！” 说到这里，渠勒公主也哭得愈发悲伤了起来。 “且那莎车国王素来暴虐无道，这一年来已经不知屠戮过多少小国，抢了不知多少别国公主去。” 渠勒公主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继续抽抽噎噎道。 “我听说，那些公主抢去的公主，俱是不到三个月便暴毙身亡，我、我害怕！” “所以你父王便派人护送你逃了出来？” 程易蹙眉问道。 渠勒公主哽咽着点了点头。 “父王前些日子听说圣鸣王到了皮山，便让我想办法找到圣鸣王，求圣鸣王救我渠勒一救！”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那莎车国王居然能有如此先见之明，竟早早就派人埋伏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那些莎车士兵还将护送她逃走的渠勒士兵全都给杀了！ 现在可好了，她不仅没能找到那位传说中的圣鸣王，甚至还差点儿被莎车人掳走。 想到这里，渠勒公主心中愈发悲戚，刚刚止住的眼泪，一时间又好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一颗掉了下来。 又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儿，渠勒公主才总算消停下来。 “不、不知阁下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我定会告知父王是你救了我，父王一向疼我，定会好好感谢阁下的……” 闻言，程易无奈叹了口气，你们渠勒都要自身不保了，居然还这儿想着报恩。 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那你还要去找圣鸣王吗？” 程易又问一句。 渠勒公主先是一愣，之后才又急急忙忙站起身来：“自然是要去找的！莎车国王惨无人道，若是没有见到我的话，肯定不会放过渠勒的！” 说着，渠勒公主又朝着程易盈盈一拜。 “我、我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须得先走一步！阁下保重！” 看着渠勒公主这像模像样的一拜，程易不由莞尔一笑。 “公主方才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了？”程易打趣一般问道。 渠勒公主又愣了愣，而后才红着脸颊点了点头：“想的！” 程易嘴角笑意更胜，直截了当说道：“我便是你要找的圣鸣王。” “啊？？？” 渠勒公主彻底傻眼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圣鸣王！ “求圣鸣王救我渠勒！” 短暂的一怔后，渠勒公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见识过对方的厉害之后，她自然不会怀疑对方的身份。 毕竟她虽然是个公主，但如今这样的境地下，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对方图谋的。 程易笑着摇摇头，亲自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快动身前往渠勒吧。” 程易说道。 渠勒公主忙不迭点点头，旋即，她飞奔到自己侥幸活下来且还没有逃走的坐骑前，翻身上马后便与神策军一道朝着渠勒飞奔而去了。 不到半日的时间，多了一个渠勒公主的神策军，便抵达了渠勒王城。 站在往城外，程易看着面前已经被损毁的不像样的城墙，沉沉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120章 只要一株归元花 第120章 只要一株归元花 “快开城门！” 城门外，不等在城门楼上的士兵，对忽然兵临城下的神策军问话，骑马混迹在神策军之中的渠勒公主，便已经大喊出声。 城门楼上的士兵往下头一看，待看清下面的人是渠勒公主之后，忙一声声传下去命人将城门打开了。 “王爷！入城吧！” 眼前面前的城门口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渠勒公主抬手一指，便要引着程易与神策军入城去。 程易停在原地打量一眼这看上去几乎被摧毁的城墙，半晌后才喊住了已经动身的渠勒公主。 “公主。” 听到程易的声音，渠勒公主回头看向对方。 “城里怕是容纳不下神策军，就叫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吧。”程易又道。 渠勒公主又看了眼程易背后那浩浩荡荡的神策军，她虽然想让神策军也入城去，但心中也明白，程易所言实在不假，便只好点了点头。 随即，程易一声令下，让神策军留在了城外。 眼见神策军将士们都开始忙碌后，程易才又随着渠勒公主进了城去。 两人刚一入城，便看到了不少闻讯而来的百姓。 百姓们目光惶惶，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刻入骨髓的恐惧，程易素来怜惜百姓，如今见到这样的情状，难免发出一声叹息。 一路从街道上打马而过，程易收回逡巡在街边百姓身上的目光，目不斜视与渠勒公主一道往王宫而去了。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王宫。 “王爷，待会儿父王若是问起，您万不能说你杀了那些莎车士兵。” 进入王宫后，渠勒公主忽然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 “哦？” 程易挑眉看向渠勒公主。 “这是为何？” 渠勒公主轻叹一声，说道：“先前父王派人护送我离开，嘴上说着是让我去寻王爷来救命，但其实只是想送我逃走而已。” “你父王没想过本王会来？” 程易问道。 渠勒公主叹着气摇摇头，说道：“不，父王素来胆小又一直畏首畏尾，此番莎车来袭，父王能命人送我离开，已经是他做过最‘胆大妄为’的事情了。” 说着，渠勒公主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程易心头了然，又道：“公主放心，本王心里有数。” “多谢王爷。” 渠勒公主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程易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两人便相携来到了渠勒国王所在的宫殿。 “去跟父王禀报，就说我将圣鸣王带回来了。” 站在宫殿门外，渠勒公主对一名守在外面的侍从飞快说了一句。 那侍从先是一愣，而后满脸震惊地看看向程易，可是在对上对方的目光后，倏地一下垂下了头去。 “是！” 他又低又快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身跑进了大殿之中。 程易的目光留在对方的背影上，眼中意味不明。 在这侍从离开后，渠勒公主才又重新看向了程易：“圣鸣王见谅。” 她显然是误会了程易，以为那侍从不甚恭敬的态度惹怒了对方，便连忙出声代为请罪。 程易轻笑一声：“公主不必如此战战兢兢。” 渠勒公主小心打量了程易一眼，确定对方是果真没有动怒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没叫两人等太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又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公主殿下，圣鸣王，王上请你们进去。” 侍从躬着身子、垂着脑袋，恭敬万分地对两人说道。 渠勒公主点了下头，又冲着程易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爷，请。” 程易弯了弯嘴角，从容迈过门槛，踏入了那座从外头看上去寂静无声的宫殿之中。 刚一进大殿，程易就忽地被一阵冷风扑了个满面。 程易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目光逆风而去，看到了那个正坐在昏暗大殿中王座上，身形略显佝偻的渠勒国王。 程易脚步顿了一下，在渠勒国王的目光渐渐挪到自己身上后，才又继续往里面走去。 “阁下便是圣鸣王？” 与程易想象中不同，渠勒国王本人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唯唯诺诺，他将自己小山一样的身体，从王座上拔起来，而后佝偻着脊背朝程易走了过去。 “见过王上。” 程易嘴角含着一点笑意。 渠勒国王上上下下打量程易一番，半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活生生像是已经十天十夜未曾合过眼一般。 半晌后，渠勒国王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咳了一声，而后说道：“多谢圣鸣王愿意伸出援手。” 程易半眯着眼睛，说道：“实不相瞒，本王此番前来渠勒，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渠勒国王半眯着的双眸微睁，眼中复杂的情绪来回翻飞。 “本王想向王上讨要一株归无花。” 程易的声音放得又轻又缓。 听到程易明面上轻飘飘，实则又沉重无比的一句话，渠勒国王当即脸色一变。 渠勒有归无花，是无人知晓的秘密。 可现在，程易却如此轻而易举便说出了这句话来，渠勒国王不知道程易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个消息，可心里却实在不愿将归无花交给对方。 程易只打眼一扫，就已经瞧出来了渠勒国王的心思。 他心中暗暗冷笑一声，而后，他不动声色看了眼旁边茫然的渠勒公主，忽然扯出个皮笑肉不笑。 “方才半路遇到公主殿下，杀了几个欲将公主接走的莎车士兵。” 程易闲闲说道。 渠勒公主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程易，她记得程易先前明明答应了她，怎么这事到临头却又反悔了？ 程易却只当没有察觉到渠勒公主的眼神，只抱臂站在这父女俩面前。 “什、什么？！” 渠勒国王果然傻了眼。 他猛地扭头看向渠勒公主，力道大到像是要将自己的脖子拧断一般。 “你遇到莎车人了？派去保护你的人呢？那莎车派了多少人去抓你？” 渠勒国王好像连珠炮一般问道。 渠勒公主深深叹了口气，终于无奈说道：“约莫有百十来个人吧，他们好像是猜到女儿要走哪条路，刚出渠勒不到十里便被拦了下来。” “什么？！” 渠勒国王瞪大眼睛，旋即他狠狠皱起了眉头。 “王上该不会以为，只要公主殿下离开了，那莎车便会收手了吧？” 程易挑眉戏谑道。 听到他这句话，渠勒国王的脸色又是一变。 “王爷的意思是……” 见状，程易哼笑一声，又道：“本王是什么意思，王上心里清楚，又何必在本王跟前自欺欺人？” 渠勒国王的表情僵了僵，而后十分不自然的挪开了与程易对视的目光。 “王上觉得，那莎车会将那百十来个士兵命丧黄泉的帐，记在咱们谁的头上？” 程易意味深长问道。 他看向渠勒国王的目光，也愈发幽深了起来。 (本章完) 第121章 怎么脑子不好使? 第121章 怎么脑子不好使？ 低着头的渠勒国王无奈叹气，他心里再是清楚不过，那莎车国王虽然暴虐异常，但却是个实打实欺软怕硬的混账东西。 比起与大唐和神策军，莎车国王就算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也一定会将这笔血债记在渠勒的身上。 “说到底，本王也不过只想要一株归元花，倘若王上能为本王解这个燃眉之急，作为交换，本王也自然会为渠勒解去这个燃眉之急。” 什么？ 渠勒国王表情复杂地看向程易。 如果不是你胡乱动手，我渠勒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惜，他也只敢将这些腹诽留在肚子里。 早在方才甫一见渠勒国王之时，程易便已经完完全全清楚了对方的性子。 这渠勒国王虽然看上去软弱可欺，却也不愿意去当那砧板上的鱼，如果不是渠勒兵力当真不敌莎车，他先前也不会选择送女儿逃离渠勒的下下策。 一想到，如果不是遇到程易，女儿恐怕就已经命丧那些莎车士兵之手了。 思及此处，渠勒国王最终只能唉唉叹了口气。 “圣鸣王当真愿助我渠勒一臂之力？” 渠勒国王谨慎问道。 程易施施然点了点头。 渠勒国王又思前想后半晌，他虽然舍不得归元花，但倘若当真让他在归元花与整个渠勒国之间做选择，他也只会选择渠勒。 “好！” 半晌后，渠勒国王重重应下一声，脊背却好像忽然变得更弯了一些。 程易露出个浅淡的满意笑容：“王上放心，渠勒之危顷刻可解。” “那便有劳圣鸣王了。” 渠勒国王拱了拱手，郑重道。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沉默半晌，憋了许久的渠勒国王又偷偷摸摸看了程易几眼，犹豫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朝着程易抱怨。 “我渠勒国小，我本以为我们愿意偏安一隅，便能长治久安，谁知旁人却不愿给我们这个机会。” 程易看也不看渠勒国王一眼。 “这本就是个你死我活的世道，你好歹是一国之君，难道连这点儿道理都想不通？” 程易面无表情说道。 渠勒国王一张脸皱得更紧了。 “渠勒拢共不过十来万子民，即便我再有心壮大，又有什么法子？” 程易斜睨渠勒国王一眼。 “人尽可兵。” 程易忽然吐出四个字，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人、人尽可兵？” 渠勒国王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唯有旁人怕了你，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程易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渠勒国王眼神倏地变了几变，而后缓缓垂下头去，不知想到了什么。 眼见渠勒国王沉默下来，程易也未再继续说话。 随着天色渐晚，程易与渠勒国王与公主告辞，出宫回去了神策军大营。 …… 翌日。 程易方一醒来，就听帐篷外传来一道声音。 “王爷，渠勒王宫来人了，说方才莎车派了使臣过来。” 黎锋站在帐篷外，微微躬着身子朝着帐内说道。 而后，帐篷内一阵窣窣声后，程易撩开帐篷帘子走了出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程易便到了渠勒王宫。 “圣鸣王！” 看到程易前来，渠勒国王神色凄慌，脚下磕磕绊绊来到了程易面前。 “如何？” 程易扶住脚下一绊，差点儿一脑袋栽到的渠勒国王，冷静自持地问了一句。 听到程易再是淡然不过的声音，渠勒国王也终于稍稍平静。 “圣鸣王，那莎车使臣说，他国陛下本想与我渠勒永结秦晋之好，可我渠勒去委实有些不识抬举，他、他……” 说着，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他，又再度忐忑了起来。 “他说，明日便是我渠勒的覆灭之日……” 渠勒国王的表情又惊又怕。 程易深深看了眼渠勒国王，他实在有些不大明白，生得如此雄壮威武的渠勒国王，怎么会如此胆小？ “覆灭？” 程易哼笑一声。 这莎车人的口气还真是大得很，怕是井底之蛙都比他们要谦虚一些。 “莎车有多少兵力？” 程易又问道。 渠勒国王脸色又白了几分，犹豫片刻后说道：“约莫10多万人马。” 拥有10万兵力的莎车，虽然对于已经见识过数十万敌军的程易不算什么，可对于像渠勒这种连3万兵马都凑不齐的国家，就委实是如临大敌了。 “区区10万兵马，就敢出此妄言，”程易冷笑一声：“这个莎车国王上辈子怕不是个卖牛皮的吧？” 嗯？ 渠勒国王疑惑看向程易，有些不大明白他方才那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易却不理会渠勒国王的疑惑，直言道：“王上放心便是，本王保证那莎车人必然连你们渠勒的城墙都摸不到。” 听到这话，渠勒国王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渐渐安稳了下来。 又一日匆匆而过。 隔天一早，莎车大军便如约而来了。 当然，莎车此番并非倾巢而动，而只是派来了约莫5万兵马。 渠勒国位于一片荒漠之中，漫天黄沙之中，一道人影背对渠勒，面对对面那茫茫5万莎车敌军而立。 他手中捂着一把在阳光下泛起森森杀气的漆黑长刀，虽然姿势轻松惬意，却隐隐流露出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态。 忽地一阵风卷着黄沙与枯枝吹过，程易未被束好的碎发随风而动。 在他身后，是已经全副武装列队森严的神策军。 被风裹挟着的黄沙，从对峙而立的两军之间呼啸而过，拉扯出了一片肃杀之气。 “你是何人？” 莎车的将领忽而问道。 程易歪着头打量那人一眼，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那将领脸色一变，登时便阴沉了几分下去。 程易扯扯嘴角，瞥了眼身后城门楼上，非要闹着前来观战的渠勒国王。 “我家将军在问你话！你是什么人！” 眼见程易不仅不说话，甚至未将那将领放在眼中，莎车大军阵中又抛出一道声音。 程易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 你领导我都懒得理，还会理你这个小鱼小虾？ 那将领到底常年身处高位，虽然程易还未表明身份，他却也看出来对方的非同寻常。 “阁下，今日只是乃是我莎车与渠勒的事情，还望阁下莫要插手。” 那将领高声道。 又是半晌后，程易终于开口：“你可知，前天究竟是谁杀了你莎车那些士兵吗？” 那将领深吸一口气，他虽然已经猜到一些事情，却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大喇喇把话说出来。 “自然是渠勒人动的手。” 听到这句话，程易不由深深看了那将领一眼。 这人说瞎话的功夫倒是一流。 明明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以为你们莎车人只是见识短浅，没想到这脑子看上去也不大好使啊。” 程易忽然说道。 那将领的脸色忽地僵了僵。 “放肆！你是哪里来的混账！竟敢这样对我们将军说话！” 莎车阵中又忽然冒出一道声音。 (本章完) 第122章 想要这样的女婿! 第122章 想要这样的女婿！ 对于这个不断替自己出头的人，那将领心中心中不仅没有任何感念，甚至非常想割了对方的舌头，好让他能彻底把嘴闭上！ “混账？” 随着一声冷喝，程易身形倏地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嘭！” 下一刻，一个莎车士兵被人重重掼在在两军阵前的空地上。 而先前消失的程易，也随之重新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他神情冷冽，一脚踩在那摔了个不清的人背上。 “你再说一次，谁是混账？” 程易冷冷说道。 不过，还不等那人在说话，程易便用力一踩，直接将那人脆弱的胸腔踩了个对穿。 随着一声闷哼，那多嘴多舌的莎车士兵，彻底停止了呼吸。 看着自家士兵肠穿肚烂的模样，那将领瞬间怒火中烧，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出手居然会如此狠戾！ “给我杀！！！” 那将领高喝一声，而后便率先冲了出去。 听到对面的动静，程易冷哼一声，他踹掉自己染上污秽的靴子，脚不落地的又朝着那将领飞掠而去。 感受到铺天盖地而来的凌冽杀气，那将领心中大骇，紧接着便急急忙忙勒紧缰绳，拦下了飞奔向前的坐骑。 “杀！！！” 程易双眸死死钉在那将领身上，而后，他发出一声山呼海啸般的高喊。 随即，一直稳稳站在渠勒王城外的神策军将士，便瞬间都犹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朝着那杀声震天的莎车大军杀了过去。 尽管两方人马，从人数上来说确实是旗鼓相当，但是对于神策军来说，这些看上去气势汹汹的莎车士兵，充其量也不过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转瞬之间，在神策军切瓜砍菜般的冲杀之下，莎车士兵很快便一个接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城门口上，渠勒国王目瞪口呆看着城外的场景，虽然他早已经知道神策军很厉害，却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这么厉害！ 看着那些对于他来说，简直算得上是不可战胜的莎车大军，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几乎被杀了个全军覆灭，渠勒国王的心情愈发复杂了起来。 “父王……” 与他同来的渠勒公主，看到城外的修罗场面后，也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此时此事，她只无比庆幸他们渠勒与神策军是站在一头的！ “圣鸣王与神策军，真的好厉害……” 渠勒公主不由自主感慨一句。 听到女儿这句话，渠勒国王忽地扭头，将自己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女儿的身上。 坦白来说，渠勒公主实在生了一副花容月貌的样貌，最画龙点睛的便是，这渠勒公主虽然生看上去小家碧玉，但眉眼间却总是有意无意露出一副媚态。 若非如此的话，莎车国王也不委实不会鬼迷心窍至此了。 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嫁给程易的话…… 看着女儿的侧脸，渠勒国王开始想入非非了。 就在这时，渠勒国王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狠狠攥在了手中，这下子，他只得强迫自己回过神来，而后，又一声清晰的惊呼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父王！父王你快看！圣鸣王赢了！神策军赢了！！！” 渠勒公主激动到难以自抑。 渠勒国王猛地瞪大眼睛，他朝着城外定睛一看，旋即便看到方才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城外，眼下已经发重新归于了平静。 他难以置信看着城外，看着程易那道坚实而可靠的背影。 糟糕，他更想让程易当他的女婿了！ 渠勒国王忍不住蠢蠢欲动！ “父王？” 眼见渠勒国王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渠勒公主蹙着眉头又低喊了一声。 “圣鸣王赢了！莎车大军全军覆灭了！” “哦！哦！” 至此，渠勒国王才算是彻底回过神来。 “父王看到了！” 应了这么一声后，渠勒国王又打量自家女儿片刻，之后才终于意有所指说道：“真不知这圣鸣王会心仪什么样的女子啊。” 知父莫若女，渠勒国王这话一说出口，渠勒公主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自那日被程易所救之后，渠勒公主便对程易动了心思。 在一番旁敲侧击的询问下，渠勒公主也终于知道，程易如今已经有了一位王妃，且那位王妃不仅拥有天人之姿，甚至还是唐皇最宠爱的女儿。 “父王，圣鸣王已经成亲了……” 渠勒公主忍不住对渠勒国王说道，言语间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苦涩与失落。 渠勒国王瞥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下当即了然。 旋即，他将目光从兀自落寞的渠勒公主身上挪开，又转到了城外程易的背影上。 成亲了又如何？ 难道他渠勒的公主就不配做圣鸣王妃吗？ …… 此时，程易的面前跪了一个止不住颤抖的莎车士兵。 被巨大惊恐攫住的莎车士兵，连看都不看去看程易，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彻底匍匐在了地上。 “回去告诉你们王上，若他决定就此罢休，就安生写，如若不然的话，那就叫他亲自来与本王说话。” 程易居高临下俯视跪在地上不断瑟瑟发抖的士兵，冷冷说道。 那士兵颤颤巍巍点了下头，幅度小到几乎没人看到。 “听见了吗！” 站在程易身边的黎锋一看这士兵这副模样，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听见了！听见了！” 那士兵抖得愈发厉害了。 “既然听见了，就滚吧！” 黎锋又喝一声。 那士兵忙不迭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跑了没多远，那士兵便听到一声马匹嘶鸣的声音，他上前扯住马匹的缰绳，因着双腿止不住打颤，他费了好大劲才终于爬上马背。 “王爷，那家伙……” 黎锋看着对方坐在马背上歪歪扭扭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向程易。 “能顺利回去莎车吗？” 程易收回自己的目光，没有回答黎锋的这个问题，转身朝着城墙几乎已经成了摆设的渠勒王城走去了。 刚一进城，程易就看到了从城门楼上急匆匆跑下来的渠勒国王，对方身后还跟着一个不停叫着“父王小心”的渠勒公主。 “圣鸣王！” 渠勒国王一路气喘吁吁跑到程易面前，一脸欲言又止地望向程易。 “王上要说什么？” 程易一头雾水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圣鸣王若是无事的话，咱们不妨回宫再说？” 渠勒国王眼含期待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但眼见对方这副表情，程易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眼见程易答应，渠勒国王立马迫不及待拉住程易的胳膊，直接就往王宫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了。 “王……爷？” 眼睁睁看着程易被带着，黎锋几人站在原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之中。 如果不是他们的眼睛出了问题，那就是那个渠勒国王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至此，硬生生将他们王爷从他们身边给带走了！ 真、真是莫名其妙！ (本章完) 第123章 你很想知道? 第123章 你很想知道？ 渠勒王宫。 “不知王上到底想与本王说些什么？” 刚一回到殿中坐下，程易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渠勒国王看看程易，他犹豫不觉得一个劲儿地搓着手，虽然方才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但眼下事到临头，他又难免有些踟蹰了。 眼见对方虽然始终一言不发，但整张脸却都已经皱巴到了一起，程易也未再继续追问，只安静坐在座位上等着。 又过了半晌，思前想后好一会儿的渠勒国王，好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知圣鸣王，觉得小女如何？” 还以为渠勒国王是要说什么要紧事情的程易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王上是什么意思？” 程易淡淡问道。 渠勒国王细细揣摩了下程易的表情，发觉对方似乎是真的不明所以。 “小女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渠勒国王一边说，一边双眸直视程易。 程易不由暗暗哂笑，原来是打起自己的主意来了。 “实不相瞒，本王已经成亲。” 程易据实已告。 渠勒国王先是表情一僵，随即又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道圣鸣王妃是哪家千金？” “不是哪家千金。” 程易说出一句，在他看到渠勒国王的眼睛随着他这句话而眼神一亮之后，又继续道。 “是我朝陛下的掌上明珠，长乐公主。” 长、长乐公主？！ 渠勒国王双目圆睁，他原还想着，如果那圣鸣王妃只是个普通女子的话，自家女儿没准儿还有机会成为程易的正妻，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的妻子居然也是位公主。 还是无论容貌还是身份，都比自家女儿要远高一筹的大唐公主。 “原、原来如此。” 渠勒国王露出一个稍显尴尬的笑容。 程易却只当没看到对方眼中倏地熄灭的光芒，只露出一个莞尔笑意。 “那圣鸣王与长乐公主还真可谓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 渠兰国王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声。 “巧了，本王也这么认为。”程易淡淡笑着说道。 事已至此，程易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渠勒国王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也不好再继续留人。 不过，就在他刚准备随便找个理由请程易先行离开的时候，程易却又主动开口了。 “本王方才留了莎车士兵一个活口，叫他回去跟莎车国王通风报信了。” “什么？！” 渠勒国王目瞪口呆。 这下子，他心中的那点儿尴尬之情，算是彻底被程易出口的话给扫了个干干净净。 “王上不必担心。” 眼见对方几乎被自己吓了个魂飞魄散，程易难得好心劝抚起来。 “若那莎车国王敢来，本王必会叫他有去无回，若他不敢来，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他往后应该也不敢再来了。” 程易循循善诱说道。 渠勒国王倒是不担心对方不来。 依着他对莎车国王的了解，无论程易放走的那个莎车士兵带了什么话回去，但就这一个行为，都能够彻底激怒对方。 “至于归元花……” 程易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来意。 惶惶之中的渠勒国王忙点点头，说道：“圣鸣王放心，我、我定不会食言的。” 莫说渠勒国王从一开始便未曾想过要食言，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先前当真存过这样的想法，在今天见识过程易和神策军的厉害之后，也一定不敢再想了。 “那就好。” 程易点点头，起身告辞了。 …… 城外，神策军大营。 从渠勒王宫回来后，程易便一脑袋扎进了自己的帐篷。 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程易双手垫在脑袋下面，闭上眼睛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姓名：程易 年龄：20 身体进化进度：20%（可提升） 武力值：70（可提升） 已掌握能力：千里眼、力大无穷、百步穿杨、身轻如燕、日行千里、顺风耳、坚若磐石、生生不息、变幻莫测、万兽之王、无声无息、随波逐流、如鱼得水、复旧如初 已掌握技能：能工巧匠、神兵天降” 看着面板上自己已经掌握的能力，程易忍不住常常吐出一口气。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能力！ 当然，比起上面满满当当的能力，下面的技能栏简直只能算得上是寒酸了。 程易撇撇嘴，让系统将这面散发着淡淡白光的面板收了起来。 收起面板后，程易仍旧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他放松自己的身体，让体内堪称雄浑的内力游遍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冬天的帐篷，总是格外寒冷，不过在这股内力之后，程易的身体也逐渐暖和了起来。 几个吐纳之后，重新容光焕发的程易从床上下来，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便抬脚走出了帐篷。 “王爷！” 听到声音，程易一掀眼皮就看到秦善道和长孙冲正朝着自己跑来。 程易不由挑了下眉，开始猜测这两个少年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 待他们来到程易身边的时候，程易已经大约猜到了。 “有事吗？” 程易十分冷淡地问了一句。 长孙冲斜睨秦善道一眼，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 很显然，他是被生拉硬拽过来充数的。 “王爷，”秦善道嘿嘿笑着凑到了程易身边：“属下就是想知道，方才那渠勒国王把王爷拽走，到底是跟王爷说了什么事情。” 程易不咸不淡斜了秦善道一眼。 只这一眼，便叫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程易眼神杀的秦善道逼退了两步。 “你很想知道？” 程易似笑非笑问道。 秦善道不知所措看看程易，又狠狠扯了下长孙冲的袖子，想让对方趟风冒雪问上一句，可长孙冲此时却只想做个看不到也听不到的木头人。 于是，即便秦善道几乎把长孙冲的整条袖子拽下来，他也始终一言不发站在一旁，明显打定主意不会开口了。 秦善道恨恨松开长孙冲的袖子，朝着程易憨笑一声。 “其、其实也没有很想知道……” 说罢，他又朝着长孙冲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而后才像是屁股着火一样跑走了。 见此情状，程易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 程易又问了长孙冲一句。 长孙冲无奈笑笑，说道：“先前黎镇抚他们说起王爷被拖走的事情，善道也听了一耳朵，黎镇抚便给善道使了个激将法，善道便被主动请缨来向王爷打探了。” 程易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他先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手下这群大头兵这么八卦？ “得了，你去瞧瞧吧。” 程易看了眼秦善道离开的方向，他不难想到，没能带回答案的秦善道，会被黎锋如何打趣了。 “是！” 长孙冲应下一声，朝着程易行了个礼之后，便也离开了。 稍晚些时候，被程易派出去探查莎车消息的神策军将士，乘着夜色返回了神策军大营。 “王爷，莎车国王准备出兵了！” 那将士对程易说道。 (本章完) 第124章 只要你愿意投降 第124章 只要你愿意投降 果然如此，程易勾了勾嘴角：“莎车还有多少兵力？” 那将士又道：“好不容易才凑齐了8万人马。” 区区8万兵马，居然就敢与神策军正面较量了吗？ 程易真不知该说那莎车国王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蠢而不自知。 又了解莎车一些情况后，程易便命那将士先行退下了。 不过，等那将士退下之后，程易才又想起来，他先前放走那个莎车士兵的时候，并未跟对方说出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程易忍不住发出几声哼笑。 一夜安稳。 …… 翌日。 程易才刚醒，便被收到风声的渠勒国王再次请入了去了王宫。 不过这一次，程易见到的就不再只是渠勒国王一人，而是还有满殿的文武大臣。 “本官听王上说，圣鸣王昨日主动挑衅了莎车国王？”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官员看向程易，口气不善地质问出声。 程易挑眉看向渠勒国王，待他看到渠勒国王也是一副烦透了的模样后，心中便了然了几分。 看来，是渠勒国王说服不了群臣，才派人火急火燎把自己叫了过来。 “正是。” 程易挺直腰板对那山羊胡官员说道。 “不知圣鸣王，可否给吾等一个解释？” 那山羊胡官员不依不饶道。 “解释？” 程易忽地冷笑一声，看向那山羊胡官员的目光，也倏地变成锋利似利剑一般。 “本王凭什么要给你解释？” 山羊胡官员表情当即变得难堪起来，只是他刚准备质问，就无意中接触到了程易那森冷的目光。 山羊胡官员忍不住打了个颤，气势顿时便矮了一截。 “此事事关我渠勒安危，圣鸣王难道不应该给吾等一个解释？” 程易嗤笑一声，道：“你是懂带兵打仗，还是知晓对敌之策？本王与你说再多也不过是多费口舌而已。” “你！” 山羊胡官员一滞，登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那敢问圣鸣王，此战胜率多少？” “自然是十成十。” 程易气定神闲说道。 “那若是败了呢？” 山羊胡官员继续喋喋不休。 程易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他如此无礼的问话颇为不悦。 “你可知道，神策军从未败过。” 程易面露讽意看向山羊胡官员。 “你身为渠勒官员，非但不盼着本王打赢这一仗，反而字字句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王倒想问问你，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程易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看戏的其他官员，立马反应了过来。 山羊胡官员还想说些什么，可目光一转，便看到自己的同僚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逐渐浮起怀疑的神色。 端坐与王座之上的渠勒国王，见到如此情形，整个人都通体舒畅了。 想当初，如果不是那山羊胡官员以死相逼，非要让渠勒公主远嫁和亲，渠勒国王也不会选择送女儿离开的下下策！ 想想那山羊胡官员当初引经据典，驳地自己毫无反手之力，却又始终占着忠君爱国这个借口，让自己想惩治他都无法下手。 再看看对方眼下那一脸虽然愤懑，却又不得不憋着的模样，渠勒国王就不由畅快异常。 真是天道好轮回！ “王上！莎车国王亲率大军打过来了！”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呐喊声。 满朝大臣当即哗然！ “来了多少人？” 待到那发出喊声的士兵冲进来，当即便有大臣忍不住问道。 那士兵沉思片刻，随即说道：“粗粗看去约莫有7、8万人马！” “王上！臣听闻神策军此番前来西域，不过只有区区5万人马，这如何能敌得过莎车大军！王上！圣鸣王这是要陷我渠勒置万劫不复之地啊！” 那士兵话音才刚一落，才刚偃旗息鼓的山羊胡官员，又立马跳出来自以为是道。 真是风停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 看着山羊胡官员脸上沾沾自喜的表情，渠勒国王都觉得此人多半脑子有病。 程易冷笑出声，斜睨那山羊胡官员一眼，说道：“这位大人，你是在窃喜神策军不是莎车大军的对手吗？” 程易这话一出，刚刚还暗喜的山羊胡官员，整个人又瞬间僵在了原地。 而殿中的其他官员，看向此人的眼神也愈发怪异了起来。 “圣鸣王见谅。” 看够戏的渠勒国王终于开口。 “眼下莎车大军来袭，还望圣鸣王不计前嫌救我渠勒百姓！” 渠勒国王站起身来，一路走下台阶来到程易面前，诚恳万分说道。 程易耸耸肩：“王上放心，本王素来不喜欢迁怒。” 话音落下，程易便转身走向了殿外。 望一眼程易的背影，渠勒国王狠狠瞪了眼那山羊胡官员，而后便传侍卫进来将人拖下去关押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对方并非真的投递叛国，可但就他今日对程易无状这一条，也足够让渠勒治他一个犯上之罪了！ “王上饶命啊！王上！！饶命啊！” 那山羊胡官员一边声嘶力竭大喊，一边被侍卫毫不留情拖了下去。 见状，其余未曾参与到今天这场朝堂纷争的官员，都不由心下一松。 …… 城外。 程易率领5万神策军与8万莎车大军对峙而立。 “你就是渠勒国王搬来的救兵？” 莎车国王走上前来，眼神充满蔑视地扫了程易一眼。 “其他伏兵呢？都叫出来吧。” 莎车国王傲慢开口。 “伏兵？” 瞧着对方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程易不由失笑出声，什么时候他对付这种虾兵蟹将还需要提前设下伏兵了？ “我知道你已经怕了，放心，只要你愿意投降，我愿意将你收入麾下。” 莎车国王继续道。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 听了半晌，秦善道终于忍不住戳了下身边的房遗直，低声问了一句。 房遗直哼笑一声，说道：“估摸着是。” 这厢，两人正在窃窃私语，那厢，程易已经独自走上前去。 鸿鸣刀连同刀鞘被程易拄在地上，他的重心随之偏移，整个身体都变得倾斜起来。 滚滚黄沙中，倚刀而立的程易，看上去云淡风轻，但无意中却已经流露出了几分横扫千军之态。 看着如此这般模样的程易，莎车国王忽然没来由感到了一阵心悸。 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份突如其来的心悸强压了下去，而后又上下扫视程易一眼，而后眯了眯眼睛。 “你是唐人？” 莎车国王忽然问了一句。 程易坦然点头：“不错，我正从大唐而来。” “呵，这么看来，你的目光也实是不怎样，不然，又怎么会投奔渠勒国王这个没用的懦夫？” 言罢，莎车国王又发自内心的轻蔑一笑。 听到这话，程易忍不住撇了撇嘴。 不是！ 到底是谁告诉这个莎车国王，自己是投奔渠勒国王的破落户的？ 唉，还以为这莎车国王有多厉害，现在看来，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本章完) 第125章 我要诅咒你! 第125章 我要诅咒你！ 程易非常遗憾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莎车国王居然是个有眼疾的人。” 话音落下，程易便已经闪身冲出，他风驰电掣般掠至莎车大军阵前，一把揪住越众而出莎车国王的衣襟，把人从马背上拎了起来。 在莎车士兵反应过来之前，程易再次脚尖轻点，飞快带人离开了。 一把将莎车国王掼在地上，程易在对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中，轻巧落回了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莎车国王再没了方才的成竹在胸，就连从方才起就高傲万分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变得颤抖了起来。 “我？” 程易居高临下看着倒在黄沙之中的莎车国王，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忘了告诉你，我乃大唐圣鸣王，程易。” 听到这句话，莎车国王猛地呼吸一滞。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大唐那个震惊寰宇的杀神！ “不、不可能……” 莎车国王惊慌失措地摇起头来。 他看着双手深深陷进黄沙之中，艰难地向后退去。 “想去哪里？” 程易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平缓，他眉眼带笑地看向莎车国王，可那笑意却半点都没有落入他的眼底。 “圣、圣鸣王！我、我不知是你！我不知啊！！！” 虽然在西域为祸多年，但莎车国王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当真遇到程易和他的神策军！ “营救陛下！！！” 就在莎车国王还想说些什么时候，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陛下？” 程易颇有深意看向莎车国王，就这弹丸之地的一地之王，也配以“陛下”自居？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住手！” “杀！！！” 可惜，莎车国王薄弱的阻拦声，被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彻底掩盖了起来。 程易将目光从莎车国王身上挪开，他抬眸看向前方，看向那些气势汹汹朝着他冲来的莎车士兵。 “去吧。” 短短两个字，被程易轻轻吐出。 下一刻，5万神策军便好像脱缰而出的虎豹，争先恐后地朝着那些冲杀而来的莎车大军扑了上去。 程易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两方人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锵！” 重重一声响，两方人马飞快混战在了一起。 “陛下不妨猜猜，神策军需要用多长时间，来让你莎车大军全军覆没。” 程易一手抓着莎车国王的衣襟，把对方的上半身从沙地中拽了起来。 看着程易那满脸满眼的森冷杀气，莎车国王心神巨震，在听到程易的提问后，他更是瞳孔剧颤。 “求、求圣鸣王放、放我莎车一条活路！” 莎车国王哆哆嗦嗦开口，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所求，只想能够活着离开渠勒！ “放你一条活路？” 程易嗤笑一声。 “再让你恃武行凶，继续欺压西域那些不是你对手的小国？” 说完这句话，程易又狠狠将那莎车国王掼在了沙地上。 “单就渠勒一国，死在你莎车手中的人，就不知几何，你居然还有胆跟本王求饶？” 程易此生，最厌恶的人便是像莎车国王这般，自恃本国武力强悍，便肆意践踏他国之人的混账东西！ “没、我没有……” 莎车国王狡辩道。 程易轻咤一声：“你需要我将曾收你肆虐的国家，一个一个说与你听吗？” 听到程易这话，莎车国王瞬间面如土色，再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话来。 程易从不是个只会听信一面之词的人。 自从他决定要对莎车动手之后，便已经派人将莎车国王查了个底儿掉。 也正是这一查，程易才终于知晓，渠勒并非莎车国王盯上的第一个国家，只是先前那些小国被莎车侵扰的时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恰巧遇到程易率神策军前来西域。 这莎车国王从继位到现在不过短短5年时间，就只这5年时间，西域竟然已有7个小国覆灭在了莎车的铁蹄之下！ 而那些与渠勒一般毫无抵抗之力的小国，因为莎车国王的暴行，也已经全部湮灭在了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 “只怕你自己都忘了，你那一双手上到底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程易冷冷看着倒在脚底的莎车国王，凛冽地杀气从身上四散而出。 忽地一阵风吹过，吹得他发丝翻飞、身上衣袍猎猎作响。 看着这般模样的程易，莎车国王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手脚并用的爬向与程易相反的方向，他的脑袋里面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想逃？ 程易冷笑一声，他在混乱的战场上闲庭信步般跟在匍匐前行的莎车国王身后，让如形随形的绝望渐渐将对方浸透。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莎车国王一边狼狈往前爬，一边不停自言自语。 “啊啊啊啊啊！！！” 忽地一道寒光闪过，莎车国王猛地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只见他仍旧爬在地上，可那双曾掠夺过不知多少无辜之人性命的手掌，已经被鸿鸣刀齐齐斩断，落在了距离他不足一尺的地方。 “手、我的手、我的手……” 莎车国王痛苦难当，他想要继续往前爬，可鲜血直流的手腕，却阻止了他的一切动作。 紧接着，程易踱步上前，一脚踩在莎车国王的背上。 承受着剧痛的莎车国王猛地回头望去，猩红的双眸瞬间便捕捉到了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程易。 “程！易！” 汩汩而出的鲜血，很快浸湿了莎车国王的衣衫，在一片泥泞之中，莎车国王的双眼被前所未有的恨意所填满。 “我要诅咒你！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 莎车国王嗓音嘶哑地喊道。 “不得好死？” 程易眯了眯眼睛，而后，又是一阵寒光闪过。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莎车国王那至死还带着满满阴毒恨意的脑袋，滚落到了程易的脚边。 这惊天剧变，让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刹车士兵，瞬间全部慌了手脚。 早已经被杀的丢盔弃甲的莎车士兵，在神策军声势浩大的追杀声中，忙不择路地逃向了不同的方向。 “一个不留！” 下一刻，所有神策军将士耳中都响起了程易的声音。 “是！” 齐声高喝一声，神策军将士如狼似虎地杀向了逃窜之中的莎车士兵。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样简单的道理，程易还是再清楚不过的。 …… 残垣断壁般的城门楼上，原本躲在暗处观察战事的渠勒士兵，在看到犹如杀神降世般的神策军后，纷纷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残肢断臂，几乎所有亲眼目睹了这场战争的渠勒士兵，都是程易与神策军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与崇敬之心。 在这一刻，所有渠勒士兵都忍不住暗暗庆幸。 还好，还好他们这次，神策军是站在他们这面的！ (本章完) 第126章 悔之晚矣啊! 第126章 悔之晚矣啊！ “王上！” 气氛凝滞的宫殿中，忽地响起一道急促的大喊声。 瞬间，原本好像一尊又一尊石像的渠勒上下，突然又都活了过来。 “王上！” 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尽管眼下正是寒冬腊月，他还是跑出来了满头大汗。 士兵呼哧呼哧地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随着他的动作，殿中满朝文武与高处的渠勒国王，齐齐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渠勒国王紧紧抓着王座扶手，指尖泛起森森白意。 “王上！赢了！圣鸣王赢了！神策军赢了！！” 士兵跪在地上，抬头仰望向渠勒国王，神情激动万分！ “什么？！” 渠勒国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登时便高声问了一边。 “王上！神策军城外大胜！大胜啊！” 说话间，士兵已然热泪盈眶。 他这句话话音落下之后，朝堂中瞬间便炸了锅！ 渠勒国王悬在心口的大石缓缓落下，他不动声色吐出一口气来，松开了紧攥着扶手的手，整个人都倏地松弛了下来。 “那、那圣鸣王呢？怎么不见回来？还有，神策军伤亡多少？那莎车有伤亡多少？” 一个大臣连珠炮般的问道。 那士兵咽了下唾沫，他回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情形，强压下心头的惧意，一字一句道。 “神策军大胜，无一人伤亡！那莎车大军全军覆没了！” 听到他这话，满朝大臣更是哗然。 “这、这这这……” 问话的大臣哆哆嗦嗦开口，脸上的肉皮随之也抖了几下，他只觉得自己腿肚子不断打颤，若非顾忌着自己的颜面，怕是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无一人伤、亡？” 大臣一双眼珠不断颤动，其中一个“伤”字咬得格外重。 士兵回想地更加仔细了，俄顷，他点点头，笃定道：“无一人伤亡。” 此话一处，原本还聒噪不休的大殿，忽而又鸦雀无声了起来。 “好！好！” 就在众朝臣全部噤若寒蝉的时候，渠勒国王满面红光站了起来。 他激动难耐的原地踏了几步，一边搓手，一边又死死压抑着自己内心跃动不止的巨大喜悦。 身为渠勒国王，他从懂事起，便已经知道他渠勒不过一区区弹丸之地，莫说开疆拓土，便是自保也即将难以为继。 而今日，他们渠勒竟也有如此大杀特杀的时候。 渠勒国王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在程易来到渠勒之前，他从不敢有此痴心妄想。 经此一役，无论真假，整个西域都会知道，他渠勒已然得到了程易的庇护！ 一想到这里，渠勒国王周身四处，都散发出了丝丝缕缕拼命掩藏又实在压抑不住的意气风发。 “圣鸣王到！” 忽地，一声高喝打断了渠勒国王的沾沾自喜。 他探着脖子向前往前，就看到远处一个人背着光，龙行虎步朝着大殿走来。 不知为何，渠勒国王一时间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若今日之前，他还将程易当做他国一个少年将军、当做一个晚辈。 可现在，他望着走向他的程易，心中猛地升起一阵没来由的畏惧与瑟缩。 胸口满涨的意气风发和沾沾自喜，倏地烟消云散，渠勒国王心底再次忐忑不安了起来。 这圣鸣王，会不会突然想要当一回国王？ 渠勒国王暗暗忖度起来。 “本王回来了。” 程易走到殿中，双手背在身后，好像一颗劲松般站在殿中，任由四周无数条目光来来回回将自己打量了个透。 渠勒国王此时的表情，却已经由狂喜转为了惊疑不定。 程易挑眉看了眼渠勒国王，只这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表情中的欲语还休。 啧。 程易暗暗嗤笑一声，心道这渠勒国王是个胆子还没松仁大也就算了，心眼儿居然还这么小。 这怎么还没怎么呢，居然就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当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圣、圣鸣王……” 渠勒国王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僵硬过度的笑容。 满朝文武方才也是看到渠勒国王狂喜的模样，眼下骤然看到他这副样子，众人将到嘴边的奉承之言又登时全部都被堵在了嘴里。 朝臣们看看程易，又看看他们笑容僵硬的国王。 一时间，全都表情古怪了起来。 “莎车之祸已永绝后患，还望王上能记得曾答应过本王的事情。” 程易大喇喇说道。 渠勒国王喉间一哽。 他先前虽然答应了程易要送对方一株归无花，却始终未曾对除他二人之外的任何一人提起过。 归无花毕竟是渠勒圣物，若叫旁人知道自己如此轻而易举便把一国圣物给了旁人，恐怕就算他是国王，也要多受诟病了。 “圣鸣王放心，我既已经答应了你，便绝不会食言。” 生怕程易将归无花的事情说出来，渠勒国王忙急匆匆说道。 他这个样子，让本就一头雾水的朝臣们，也更加满心疑惑起来。 他们王上到底答应了圣鸣王什么事情？ 渠勒国王不再看朝臣们的反应，径直请上程易去了偏殿。 程易看了他方才的样子，已经对此人起了厌烦之心，自然也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 “归无花该给本王了吧？” 两人刚一到偏殿，程易便直接说道。 渠勒国王先是一愣，而后便立刻吩咐自己的心腹去取归无花了。 不多时，侍从小心翼翼捧着归无花回到了偏殿。 程易看了眼开得正盛的归无花，禁不住挑了下眉头。 “王上果然言而有信。” 说罢，他伸手取过盛放的归无花，朝着渠勒国王微微颔首，言语中却隐隐含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讽意。 “如此，那本王就不多留了。” 言罢，程易也不等渠勒国王再多说什么，当即便扭头朝着门外走去。 他身后的披风被扯出一道弧线，渠勒国王呆滞看着程易的背影，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 而后，他便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 若非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又何愁不能攀上程易这棵大树？ 可惜，现在已经悔之晚矣啊！ …… 城外。 看到程易带着归无花从王城出来，黎锋立刻应了上去。 命人将归无花送回长安城后，程易便又率领着神策军继续前往了凝霜虫的所在之地——西夜。 西夜位于整个西域最西面的位置，神策军日夜兼程急奔一天一夜后才终于抵达。 在距离西夜不足十里的位置，一直紧密注视着前方的程易，忽然眉头一皱。 与此同时，跟在程易身后的黎锋便已经大喊出声。 “王爷！前头不对劲！” 前方十里外，一城便是一国的西夜，似乎正在遭遇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事。 “加快速度！” 程易轻咤一声，而后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所幸他们来得还算及时，如果再晚来一步，恐怕这拥有凝霜虫的西夜，就要彻底沦陷了！ 想到这里，疾行中的程易眉头也越皱越紧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居然看走眼了? 第127章 居然看走眼了？ 待神策军跟随程易赶到西夜城外的时候，就见城墙上那扇原本应该紧紧阖上的大门，此时已然摇摇欲坠了。 像个破布口袋一样的城门，自然无法抵御任何一个外敌。 程易站在城外听去，耳中立刻充斥了来自来处的喊杀声与惨叫声。 他脚下一蹬，整个人瞬间跃地而起，眨眼间便落在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上面。 放眼望去，城中几乎所有街头巷尾之中，都填满了厮杀到无暇他顾的士兵。 而位于整座城池正中央的西夜宫城，也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敌军包围了起来。 程易眸光暗了一暗，他朝着城外的神策军打了个手势，而后便猛地飞身一跃，朝着宫城飞速掠去了。 就在他整个人都化作一道残影的时候，城外接收到他讯号的神策军，也气势汹汹杀入了城中。 面对突入起来的神策军，无论是西夜士兵还是他们的敌军，都登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西夜军何在！” 黎锋刚一进城，就看到两队杀得难舍难分的士兵，他往前一步，当即大喝一声。 中气十足的吼声，霎时间悠悠荡荡传遍了大半个西夜王城。 “穿铜色盔甲的正是西夜军！” 片刻的寂静后，忽地又一道声音被抛出。 那道声音的主人，瞧着黎锋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以为新来的这股人马也是来分一杯羹。 闻言，黎锋了然地挑起眉头，而后他高抬手臂，对身后的5万神策军一声令下。 “杀！！！” 旋即，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彻了整个西夜城。 方才说话的人心头一喜，就在他准备要上前与黎锋套近乎的时候，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已经逼近身前。 此人心下一凛，忙又飞快向后退去。 可惜，他就算再快，又如何快得过黎锋。 下一刻，此人到底还怒睁着眼睛的头颅，便被黎锋一刀砍下。 异变陡生，已经心生绝望的西夜军，又忽地看到了生的希望！ “杀！！！” 率先反应过来的西夜士兵，跟在神策军的身后，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朝着王宫进发了。 只是，当他们一路披荆斩棘赶到宫门外的时候，就见原先包围着王宫的敌军，竟已经化作了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 西夜军的将领难掩震惊，惊疑不定的目光，来来回回在那满地尸体与神策军将士身上来回游移。 黎锋哼笑一声，将一掌宽的长刀扛到肩上，与有荣焉道：“有我家王爷出手，哪还有这些蝼蚁的活路！” “你家王爷？” 西夜将领目瞪口呆看向黎锋。 “哦，忘了告诉你，我家王爷便是神策军主帅——圣鸣王！” 黎锋此话一出，原本便已经目瞪口呆的程易，一双眼睛更是瞪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居然是圣鸣王？！ 他们居然被圣鸣王和神策军救了！ 真是天佑他西夜啊！ …… 宫内。 一路好像煞神般，以无可匹敌之势杀入宫中的程易，终于见到了已经被人押在刀下，随时都会毙命的西夜国王。 程易眸光一厉，当即飞身上前。 锵！ 原本劈向西夜国王的刀，被半路杀出来的鸿鸣刀烂了个结结实实。 程易长臂一张，身形一闪便将西夜国王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是何人！” 欲杀西夜国王的人被突起起来的剧变激怒，当即便目眦欲裂看向程易，满身杀气暴涨！ 程易歪头抬眸看向对方。 下一瞬，程易身上便爆发出比那人更加强烈、凶狠百倍的杀气。 两股杀气在半空相遇，那人的杀气被程易的杀气轻而易举压制，旋即还不等那人做出定点反应，属于程易的杀气便已经朝着他张牙舞爪而去。 那人面色一凝，当即便明白过来，自己恐怕不是这来人的对手！ 他虽看上去像个粗人，却是出人意料的识时务，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那属于程易的杀气，便已经将他扑了个满面。 铛！ 那人以刀拄地，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在强大杀气下摇摇欲坠的身体。 程易冷哼一声，扬扬下巴问道：“你又是何人？为何要杀西夜国王？” 西夜国王？ 那人愣了一下，而后便要张口说话。 谁知，他才刚一开口，便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程易余光扫到一闪而过的寒光，他眉头一皱，反手一掌便将被自己护在身后的人拍出了几丈远。 被程易杀气压倒几乎跪下的人，趁着这个空档，忙道：“阁下误会了！我才是西夜国王！” 闻言，程易难得的陷入了片刻凝滞。 旋即，程易又再次打量了一眼那膀大腰圆，一瞧就十分凶神恶煞、身着盔甲的西夜国王。 他的目光中在对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又转向了那个看上弱不禁风，甚至前来攻城略地时还身穿一身华服的男人。 男人被他一掌拍出去，自然是再难起身。 我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程易心中暗暗腹诽。 “阁下是？” 西夜国王大步流星走到程易，满目疑惑。 程易微微颔首，道：“程易。” 程易？ 西夜国王缓缓皱起眉头，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起了这个听上去平平无奇的名字。 片刻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目光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起了站在一旁，在他看来委实有些弱不禁风的程易。 当然，在经过方才那场杀气比拼之后，他也不会以为程易是真的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风了。 “原来是圣鸣王！久仰！” 西夜国王声如洪钟道。 程易沉吟片刻，而后问道：“此人是谁？为何率兵攻打西夜？” 听程易问起这个，西夜国王果然脸色一沉，而后道：“此人来自大勃律，之所以率兵攻打西夜，则是因为那大勃律国王对我西夜觊觎已久！” 大勃律？ 据程易所知，这个大勃律并非西域诸国之一。 当然，西夜与大勃律之间有什么龃龉，他也实在不甚关心。 “圣鸣王怎么突然来了我西夜？” 西夜国王目露狐疑，他可不会以为程易是特意来救他的。 程易莞尔，道：“实不相瞒，本王此番是为凝霜虫而来。” 西夜国王了然地点点头，又问：“不知圣鸣王要那凝霜虫，是有何用处？” 听到西夜国王这句问，程易不由挑了下眉头，依着先前的经验之谈，他还以为那凝霜虫也是西夜的不是珍宝。 可听西夜国王的语气，对方似乎对着凝霜虫并不十分在意。 “救人性命。” 程易直言道。 闻言，西夜国王毫不避讳与程易四目相对，半晌后，他才终于收回自己的灼灼目光。 “既如此，我便将那凝霜虫交给圣鸣王吧。” 西夜国王淡淡说道。 程易略感惊讶看向西夜国王，道：“据本王所知，那凝霜虫可是西夜圣物！” 听到这句话，西夜国王却忽发出一声讥诮冷笑。 (本章完) 第128章 祸水东引? 第128章 祸水东引？ 西夜国王的声音忽然变低，接下来的一句话好像变成了他的自言自语一般。 “什么圣物，分明就是个招惹祸端的妖物。” “莫非，这大勃律派兵攻打西夜，也是为了这凝霜草？” 程易福至心灵，忽地问道。 西夜国王眼神复杂看了眼程易，过了好半晌，才终于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原来，这凝霜虫不止是能入药救命的药材，更是能在段时间内将人的力量、速度提高至几乎突破极限，且会让人丧失神智，沦为只会听命行事的傀儡。 “那大勃律国王之所以想要凝霜虫，就是想要打造一支不世神军！” 说到这里，西夜国王面上一闪而过几分厌恶。 不世神军？ 程易嗤笑一声，用着总不入流的下作法子锻造的军队，即便能够赢了一世，又如何能够赢得了一世？ “被凝霜虫控制的人，虽然短期内能变得战无不胜，可那些人的性命也会随之大大缩短，通常只能维持一战。” 西夜国王的声音中，若有似无的流露出一阵悲戚。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的那些先祖，怎么会将这样的妖物当做西夜的圣物！ “圣鸣王既要拿那妖物去救命，就全部都拿走吧！” 西夜国王直言道。 程易挑眉，轻笑出声：“王上将这东西全部都给本王，难道是想要祸水东引？” 听到程易这句话，西夜国王先是面上一讪，而后他深吸一口气。 “王爷也看到了，我西夜毫无任何抵御外敌的能力，今日若非王爷来得及时恐怕这凝霜虫已经落入了大勃律之手。” 说着，西夜国王再次沉下脸色。 “若当真如此，那距离天下大乱恐怕也就不远了。” 程易自然也明白此间道理，所以他方才那句话，也是戏谑多过质问。 对于他来说，管他什么大勃律还是小勃律，只要对方敢将对他或者大唐心怀不轨，他自会叫对方好好领教一番神策军的厉害。 “好。” 对于这个能够有话直说，且毫不掩饰自己“别有居心”的西夜国王，程易反倒是存了几分欣赏之心。 方才他从城外一路飞掠而过，自然也看到了城中那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惨像。 确如西夜国王所说，若他一直将凝霜虫留在西夜，不仅对西夜没有任何益处，反倒会因此加快西夜彻底覆灭的危险。 “本王答应你。” 程易施施然点了下头。 原以为会被拒绝的西夜国王，当即大喜过望。 “多谢圣鸣王！今后王爷若有用得着我西夜的地方！只管吩咐便是！” 西夜国王激动难耐，若非碍着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的身份，恐怕当即就要给程易跪下了。 “王上言重了。” 程易毫不在意的笑笑。 “那……”西夜国王的目光又移到了那个被程易一张拍飞，虽然好半天起不了身，却仍旧在苟延残喘的男人身上：“那人该如何是好？” 程易勾了勾嘴角，说道：“放他回去便是。” “放走他？” 西夜国王显然不明白程易的用意。 “若不放走他，又有谁去告诉大勃律国王，凝霜虫已经被本王全都带走了？” 说着，程易原本一本正经的表情中，忽地多了几分狡黠。 “还是圣鸣王所虑周全！” 西夜国王当即敬佩道。 顺利拿到凝霜虫，程易先是派人放出凝霜虫已经被他所得的消息，又将那奄奄一息的男人送走，这才与西夜国王作别。 “希望我还有能与圣鸣王相见的一日。” 望着踏沙而去的神策军，站在城门楼上的西夜国王，忽然感慨一句。 立在他身边的将领飞快看了他一眼。 果然，像圣鸣王那样的人物，才最得他们这位一向爱恨分明的王上的欣赏！ …… 大勃律。 “你说凝霜虫被什么人拿走了？！” 王宫一间宫殿内，大勃律国王目光狠戾看着被程易放回来的那个男人，声音嘶哑地质问出声。 跪伏在地上的男人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道：“被程、程易拿走了……” “你亲眼所见？” 大勃律国王满眼阴鸷又问一句。 男人哆嗦着点了点头：“确是属下亲眼所见，西夜国王说凝霜虫乃妖物，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将凝霜虫留在西夜。” “该死！” 大勃律国王瞬间暴怒。 他一脚踹翻身前的矮几，摆放在上面的东西便摔了个粉碎。 “昆迟这个蠢货！居然将凝霜虫拱手让给了程易！真是个天大的蠢货！” 昆迟便是那西夜国王的名讳。 眼见大勃律国王发怒，跪在地上的男人一时间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个。 虽然自从生受了程易一掌后，他每每呼吸都会变随着锥心的剧痛。 “滚！给我滚！” 大勃律国王骂骂咧咧将男人踹翻在地。 就在男人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一阵气血上涌，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登时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被他喷出的鲜血染脏了衣袍的大勃律国王，心中怒火瞬间又蹿高了几丈！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他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定然是那程易早已经想到了！ 一想到对方不仅拿了自己本该属于自己的凝霜虫，甚至还用这种法子来恶心自己，大勃律国王就愈发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了。 …… 十日后，率领神策军离开不到一个月的程易，终于快马加鞭返回了长安城。 在城中一闪而过，转瞬间便只剩下一道残影的程易，自然吸引到了不少百姓的围观。 而就算是只是这样一闪而过，忽然出现的程易，也仍旧抚平了因为察觉到长安城中风起云涌，而惴惴不安的长安城百姓的惶惶之心。 他一路风驰电掣进入大明宫，眨眼间便站在了太极殿外。 在殿外稍稍一顿，程易便抬脚迈过门槛，进入了面前因为李世民一直以来的昏迷不醒，而变得暮气沉沉的宫殿。 “夫君？！” 听到外面脚步声，刚一迎出来，便看到了风尘仆仆而归的李丽质，一时情难自禁，飞快冲进了程易的怀中。 程易一手拿着盛放着凝霜虫的木盒，一手紧紧揽住了李丽质。 “我回来了。” 他埋首在李丽质脖颈间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道。 李丽质自觉失态，不过俄顷便松开了抱着程易脖子的手，带着绯红的脸颊后退了几步。 “妙应真人正在里面呢。” 李丽质低声道程易说道。 拿回药材的程易，眼下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他轻声一笑，牵起李丽质的手便朝着殿内走去了。 落后程易半步的李丽质，出神地望着自己夫君的背影。 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嫁给像夫君这样的男子？ 这么想着，李丽质忽然眼眶一热，原本澄澈的眼底也染上了红色，眼中飞快积蓄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 程易却在此时回过头来，就在他想要与李丽质说些什么时候，就见自家夫人居然忽地掉下来了两行清泪。 (本章完) 第129章 如王爷所愿! 第129章 如王爷所愿！ “怎么好端端哭了？” 程易蹙眉，问过一句话，他松开牵着李丽质的手，上前拭去对方脸颊上的滚滚泪水。 李丽质含着泪摇了摇头，半晌才哽咽着说道。 “夫君，我何其有幸，能成为你的妻子……” 听到这话，程易先是一愣，之后才无声笑着将李丽质揽入了自己怀中，温热的眼泪瞬间将程易胸口洇湿了一片。 “好了好了，”程易轻柔地抚过李丽质瘦弱的脊背，温柔道：“咱们先去把凝霜虫交给真人，之后你想怎么哭我都陪着你，如何？” 听到程易这句似是安慰，又似是打趣的话，李丽质脸颊瞬间又飞起两团红晕。 她一边擦泪一边退出程易的怀抱。 “你快去吧！” 说着，还轻轻推了下程易的胳膊。 程易哼笑一声，点了下李丽质小巧的鼻尖后，便大步流星朝着内殿走去了。 烟雾袅袅、药味弥漫的内殿中，身着一声道袍的孙思邈，正拿着拂尘盘腿坐在一旁的矮榻上闭目养神。 而李世民，则一如程易离开之前那般，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圣鸣王回来了。” 就在程易准备说话的时候，孙思邈忽然睁开眼睛，身姿轻盈地从矮榻上下来，几步走到了程易面前。 程易点了下头，将手中的木盒递到了孙思邈面前。 “凝霜虫拿回来了，劳烦真人为陛下配制解药吧。” 程易道。 孙思邈打开木盒看了眼，确认东西无误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不知圣鸣王要如何处置余下那些凝霜虫？” 程易眉头一跳，他就在知道，这个能活到100多岁的老道士，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真人以为，本王该如何处置？” 程易轻飘飘将问题抛还给了孙思邈。 孙思邈轻笑一声摇摇头：“此事全凭王爷做主，贫道不会干预。” 程易勾了勾嘴角，未再多说什么。 见状，孙思邈也未再多话，拿着那木盒便去了内殿一间专门为他设下的丹药房。 目送孙思邈离开后，程易上前两步，在李世民躺着的床边坐了下来。 “本王走后，长安城中一切可都还安好？” 程易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 “回王爷的话，长安城一切安好。” 侍奉在一旁的大太监应声上前，恭敬回了一句。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少倾，他站起身来。 “待真人制好解药后，你再来通禀本王。” 说罢，程易捏捏眉心走了出去。 外殿，听闻程易回来的长孙皇后，也已经赶了过来，此时正与李丽质坐在一处小声说着话。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母女二人一道回头看去，就见到程易眉眼舒展的从内殿走了出来。 “如何了？” 长孙皇后急切起身，忧心忡忡问了程易一句。 程易点点头，道：“妙应真人已经去制作解药了，想来陛下很快就能醒来了。” 听到他这句话，长孙皇后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眼见程易满脸疲色，长孙皇后又忙道：“你这来去匆匆，想来一路上也未曾好好歇息片刻，还是赶快去睡上一会儿吧。” 奔波了一个月，饶是程易身怀系统，此时也确实困意如潮。 “母后，儿臣陪夫君去歇息。” 李丽质主动上前道。 长孙皇后点点头：“好，去吧。” 两人辞别长孙皇后，一路便去了李丽质未出阁时所住的昭明殿。 …… 程易刚回长安城的时候，还只是正午时分，待他一觉睡醒，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眼见身边的李丽质还陷在沉沉睡梦之中，程易便知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中，李丽质定然也没能睡一个好觉。 思及此处，程易只轻抚了下李丽质的脸颊，便独自起身离开了昭明殿。 从昭明殿出来的程易，不多时便赶到了太极殿。 他此前曾吩咐过大太监，若是孙思邈制好解药，便要第一时间去通禀自己。 可没想到，他这一觉都睡醒了，太极殿那头居然还没有半点消息。 一路走到太极殿，程易才刚准备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迎面冲来的大太监。 “黄中使！” 程易适时出声，拦住了还要继续往前的大太监。 “可是解药制好了？” 程易问道。 看清眼前来人，大太监喜上眉梢的向程易行了一礼，雀跃道：“回王爷的话！妙应真人确已制好解药！” 闻言，程易便大步流星走进殿中，径直朝着内殿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路过去，他余光还扫到了眼含泪光的长孙皇后。 “真人！” 刚一进内殿，程易便看到正笑眯眯望着自己的孙思邈。 孙思邈上前两步，头一次向着程易行了一礼。 “王爷，药成了！” 旋即，他将手中捧着的一个碧色瓷瓶递到了程易面前。 程易却没有把瓷瓶接过来，只问道：“这解药果真万无一失？” 孙思邈无声笑笑，说道：“王爷既然大费周章寻了贫道过来，便应该信得过贫道。” 说着，孙思邈又瞟了眼床上双眼紧闭的李世民。 “况且陛下乃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 又是这套说辞！ 程易心中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说道：“既如此，便请真人为陛下解毒吧。” “如王爷所愿！” 话音落下，孙思邈转身走到李世民身边，先将解药给李世民服下，随即便又开始施针。 半个时辰后，孙思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见状，程易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蜷了蜷，而后上前问道：“如何了？” 孙思邈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面色看上去有些疲累，说道：“王爷放心，陛下明日便可醒了。” 听到孙思邈这句话，程易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刚走到内殿口上的长孙皇后，自然也将孙思邈这句话听在了耳中，旋即，提心吊胆了一个月的她，便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娘娘。” 半晌后，程易转身走到长孙皇后身边。 “那下毒之人可还活着？” 程易问道。 长孙皇后擦了擦泪，说道：“自然还活着，他敢做出此等弑君之事，本宫又怎么叫他一死了之！” 说出这句话的长孙皇后，身上竟流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杀伐之气。 程易点了下头，又道：“我去见他一面。” “人就关在宫内的地牢中，你自去便是。”长孙皇后又道。 “好。” 程易应下一声，而后便抬脚朝着殿外走去了。 不得不说，李世民这次的中毒一事，确实让程易有些紧张了，毕竟在他先前所知的历史中，从未有过如此记载。 在这一个月之间，程易不止一次想到，李世民之所以会中毒，是否就是他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么想着，程易又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还好李世民终究还是救回来了！ (本章完) 第130章 父皇醒了! 第130章 父皇醒了！ 阴暗的地牢内，墙壁上昏暗的烛火不知疲倦的来回跃动。 地牢深处的一间牢房中，一个被用铁链捆住手脚，口中塞着一块抹布防止他咬舌自尽的犯人，狼狈地靠墙坐在里面。 忽地，地牢中响起一阵脚步声。 耷拉着脑袋的人犯，听到这脚步声身后，眼皮轻轻抖动了几下。 在脚步声停下来的时候，他抬起自己略有些沉重的脑袋，朝着来人看了过去。 程易目光幽深看着牢中的人犯。 短暂的对视后，人犯便又好像不堪重负一般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程易记得，自己当初初见此人的时候，给他模样还算正常，而不过短短一个月，这人已经整个变得形销骨立了起来。 打开牢房的门，程易从容走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牢房。 他走到那犯人面前，伸手将对方口中的抹布拿了出来。 “为何给陛下下毒？” 程易沉声问道。 人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而后忽然发出干涩嘶哑的笑声。 “为何给他李世民下毒？” 长久的静谧后，人犯终于开口说话，与此同时，他又再度抬起头与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程易对视起来。 “他李世民杀我杨家人，断我杨家血脉，难道不该死吗？” 看着对方不满红血丝的眼睛，程易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原来是前朝余孽，怪不得会对李世民又如此深仇大恨。 王朝更迭本就是历史车轮下的正常现象，可身处其中的人又如何接受这陡然发生的剧变。 “隋炀帝暴政无道，百姓深受其害，难道不该死？” 程易冷冷道。 人犯忽然又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程易从他这次的笑声中，听出了之前未有过的绝望与癫狂。 “杨广确实该死！” 他眼神怨毒万分，声音嘶哑得相似蛇响。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也像他一样该死吗！” “但凡你们杨氏一族，哪个没有享用过杨广盘剥来的民脂民膏？” 程易冷笑一声。 人犯显然没想到程易会说出这样说，怨毒的眼神中竟然显露出了片刻的茫然。 “你们坐在累累白骨上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旁人脚下的白骨？” 程易又道。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方才还萎靡不振的人犯，在程易这句话之后，忽然剧烈挣扎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被两指宽铁钉钉住的肩胛骨，又开始潺潺流血。 “本王是不是强词夺理，你心里再是清楚不过。” 人犯的神情，在程易这一句接一句的话音中，彻底癫狂了起来。 如果不是被五花大绑起来，恐怕他早已经朝着程易扑了过去。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程易的声音，在这幽暗的牢房中更显冷冽。 “又何必妄图拉着旁人共赴黄泉？真是害人害己。” 作为李世民如今最倚重的人，程易自然知道，早在一年前，李世民已经逐渐放弃对杨氏余孽的追杀。 如果不是这人执迷不悟，他这辈子就算无法再享荣华富贵，也不会走上这样一条绝路。 “只要能杀了李世民！我死又何妨！” 人犯陡然变得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地牢之中。 “可惜了，”程易忽地轻笑，他俯身过去，与人犯平视道：“陛下洪福齐天，你的奢望已经落空了。” “不可能！不可能！” 人犯情绪更加激动，他剧烈挣扎起来，晃得身上的铁链不断“哗哗”作响。 “我的毒药无人能解！李世民必死无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骗我！！！” 人犯猩红的双目看向程易，他眼中还含着前所未有的浓浓怨毒。 “骗你？” 欣赏够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程易重新直起身子，他冷冷睥睨着对方。 “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程易走出牢房，在人犯似哭似笑的凄厉喊声中，头也不回走出了地牢。 …… 翌日，程易才刚一醒，就收到了李世民已经醒来的消息。 待程易赶到太极殿的时候，太极殿里里外外已经围了不知多少人。 程易拨开人群，在一众审视的目光中，走进了太极殿中。 刚一进殿，程易就接住了朝着自己飞扑而来的李丽质。 “夫君！父皇醒了！” 李丽质开心的一张脸蛋都变得红扑扑。 程易揉揉李丽质的背，柔声道：“我知道了，我们一道去瞧瞧陛下？” 他话音刚落，李丽质便退出了他的怀抱。 “不了，父皇方才说，若是夫君来了，便叫夫君单独去见他。” 程易了然，而后揽着李丽质的手，抬脚朝着内殿走去。 进到内殿，程易一眼就看到虽然已经醒来，神情却仍旧委顿的李世民，他加快脚步眨眼间便到了李世民面前。 “陛下。” 程易出声道。 正昏昏欲睡的李世民听到程易的声音，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虽然已经解毒，但李世民体内的余毒仍未清除干净，是以他的身子还未彻底恢复过来。 “你来了，”李世民声音有些干哑：“坐吧。” 没人知道李世民究竟与程易说了些什么，不过当程易从内殿出来后，李世民便又下旨不准任何人进去了。 无奈，守在殿外的那些人只好各自散去。 在宫中住了一个月的李丽质，也终于与程易一道返回了将军府。 车轮滚滚的马车内，李丽质依偎在程易怀中，好奇道：“夫君，父皇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 程易笑笑，说道：“没什么，就是问了问那下毒之人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李丽质的心又瞬间揪了起来，她仰头望入程易眼中，后怕道：“那下毒之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好端端给父皇下毒？” 程易轻柔抚过李丽质微微发颤的脊背，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同李丽质实话实说。 “是前朝余孽。” 听到这几个字，李丽质一双美眸瞬间瞪大。 是电光火石之间，她也忽然明白过来，李世民为何要单独与程易说这件事情。 “父皇是担心，若是叫旁人知晓了那刺客的身份，便会有人那三皇兄的血脉做文章吗？”李丽质低声问道。 程易低头看向李丽质，不由莞尔。 谁说他家娘子天真烂漫，什么事情都不懂的？ 她心中明明什么事情都明白。 程易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李丽质的疑问。 得到这个并不让人愉快的答案，李丽质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是怎么了？” 程易宽厚的手掌抚过李丽质的脸颊，推平了妻子脸上的褶皱。 “那些人真是讨厌，三皇兄身上虽然留着杨家人的血，可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能选择自己的被哪个妃子生出来！” 说着，李丽质又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听到李丽质这句“气话”，程易失笑一声，而后在对方额间落下一个吻。 “可是，这世上就是有太多这种讨厌的人啊。” 程易意味深长说道。 (本章完) 第131章 杀往西突厥! 第131章 杀往西突厥！ 半个月后，李世民的身体也终于大好。 宣政殿。 “这该死的西突厥！” 温暖如春的殿内，李世民的面色却犹如凛冽寒冬。 程易挑眉看向他手中的奏折。 “西突厥又生事了？” 程易问道。 李世民沉着脸点了点头。 当初突厥覆灭之后，在程易与神策军的强大威慑力之下，大唐北面的那些部族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谁知如今才不过短短两年，那西突厥的狼子野心便又死灰复燃了。 猖狂的西突厥近一个月以来，频频侵扰大唐与之接壤的玉门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致边关百姓苦不堪言！ “神策军能灭一个突厥，就能再灭一个西突厥。” 程易掷地有声道。 “那西突厥既然胆敢来犯，就莫在想要全身而退！” 听到程易这两句话，李世民才面色稍霁。 “据与关门镇抚使所言，西突厥是不知从哪里得到朕中毒，你又奔忙于为朕搜罗药材，这才胆敢进犯。” 李世民说道。 程易挑眉，这消息也太过滞后了些吧？ “愚蠢，是愚蠢者的墓志铭。” 程易低声道。 那西突厥既然选择了自取灭亡，程易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他们？ “陛下，臣请出战。” 程易双眸幽幽看向李世民，其间透露出令人心安神定的气魄。 …… 五日后，程易率领神策军从长安城开拔，踏上了北区打得远征之行。 当然，在他离开之前，为了防止在发生有人给李世民下毒成功的事情，程易也在暗中给李世民传授了自己当初在接触过那几样草药后，获得的最新能力。 百毒不侵。 只要有这个能力在，李世民便再不必担心有人给他下毒了。 至于其他能力，程易觉得在北衙六军防守之下的长安城，能够杀入宫中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从长安城出来后，神策军便在程易的率领下，日夜兼程赶赴了玉门关。 长途奔驰了半个月后，神策军距离玉门关终于只剩下了不30里。 是夜。 神策军行进到一处荒漠上时，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次休整。 “传令下去，全军在此安营扎寨！” 程易一声令下，夜凉如水的大漠上，便逐渐亮起一簇又一簇的篝火。 随着夜色渐深，原本充满了笑闹声的军营，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些随风舞动的篝火，也因为再无人添薪加柴而逐渐熄灭，徒留一缕又一缕黑烟随风而去。 倏地，沉沉夜色中，几道黑影在寒风猎猎中，飞快朝着神策军大营所在的方向掠去了。 不多时，这几道黑影便进入了神策军大营。 “头领，咱们是直接去程易帐中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一道被刻意压低的、有些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闻言，其余几人一道将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 片刻后，那人晃了下自己的手掌。 “杀了程易，神策军自然不攻自破！” “是！” 双方话音落下，这几道黑影便又飞快掠向了程易所在的主帐。 主帐未被压实的帐帘时不时随风而动，那几道黑影停在主帐前，其中一人透过帐帘朝着帐中看起。 帐内，躺在床上的程易正无知无觉的沉睡着。 “动手！” 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低喝落下后，几道黑影便悄无声息进入了帐中。 随着几声刀剑出鞘的声音，为首一人无声怒吼着朝躺在床上的程易当头劈下。 锵！ 眼见寒刀即将斩断对方脖颈，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瞬间熄灭了那几道黑影眼中的狂喜。 黑暗中，原本还处在沉睡中的程易，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 他眸光森冷的扫一眼擅自闯入自己帐中的几道黑影，隔开对方的当头一刀后，坐起了身来。 “敢偷袭我的人，你们是第一波。” 程易开口，随之而出的杀气逼得那几道黑影连连后退数步。 原以为此行定能轻而易举取得程易首级，谁知对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几道黑影见势不妙，当即转身朝着帐外逃去。 “哪里走！” 随着一声爆喝，程易“腾”地飞身而起，手拎鸿鸣刀便朝着那几道黑影凌空斩下！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紧接着，一道被程易削掉持刀手臂的黑影，在“当啷”一声后，痛苦的抱着自己的断臂倒在了地上。 其余几道黑影见状，更是大惊失色。 程易理也不理那惨叫连连的黑影，追着余下几人冲出了自己的帐篷。 夜色中，那几人一人一个方向，逃往了四面八方。 看着对方的动作，程易冷冷一笑，旋即，他脚尖下往后一蹬，整个人便好像利箭的箭一边杀向了其中一人。 眨眼间，程易便已经追上了那道黑影。 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刀，那道早已经被程易异于常人的速度，吓到肝胆俱裂的黑影，登时便没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解决掉一人，程易又朝着眼下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道黑影追去。 “别！别过来！” 那道黑影一边逃，一边声嘶力竭地连连大喊。 奈何，程易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的求饶声，将人斩杀之后，便又换了一个方向。 见识到程易来去如风、形如魅影的身手，余下几道黑影在同伴的连声惨叫中，早已经变得慌不择路起来。 眼见最后那三人跑着跑着又聚在了一起，程易嘴角再度勾起森冷笑意。 下手极快解决完其中两人后，程易收刀回鞘走上前去。 一阵刺鼻的腥臊味扑鼻而来，程易猛地停下，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谁派来的。” 程易目光凛冽中带着些嫌恶地看向那人。 那人吓得抖如糠筛：“是、是大、大汗……” “大汗？莫贺咄？” 程易又道。 那人忙不迭点点头，整个人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了程易面前不断恳求。 “求、求圣鸣王饶、饶命！” 程易嗤笑一声，再度拔刀出鞘。 透着丝丝寒意的鸿鸣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在他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中，鸿鸣刀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圣鸣王饶命！饶——” 寒光一闪，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既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便没有任何留下活口的理由了。 更别说，这些人是奔着斩杀自己而来。 解决完最后一个人，程易收刀回鞘，转身回去了神策军大营。 待到程易回来，方才被惊醒的神策军将士聚拢到他身边，将他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爷！” 黎锋焦急出声，不住地那目光打量程易。 程易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液，说道：“莫贺咄派了刺客，想要取我首级。” “该死！！！” 秦善道愤而怒骂。 “刺客已经被我料理了，下一个，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莫贺咄。” 说着，程易森冷如冰的目光，便越过人头攒动的神策军将士，落在了西突厥牙廷所在的方向。 (本章完) 第132章 浴血玉门关! 第132章 浴血玉门关！ “杀莫贺咄！灭西突厥！” “杀莫贺咄！灭西突厥！” “杀莫贺咄！灭西突厥！” 程易遇刺一事，让全部神策军彻底陷入狂怒！ 随着朝阳破出薄雾缓缓升起，程易率领神策军继续浩浩荡荡奔向了玉门关。 将士们积攒了一夜的怒火，随着距离西突厥的距离愈紧，也烧得愈发旺盛了起来。 忽地，茫茫大漠之上，浮起了一簇又一簇的滚滚狼烟！ 程易心头一动，当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弃马！”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一骑绝尘向前飞掠而去。 闻言，随行的5万神策军果然也如他一般，蓦地从马背上跃起。 转瞬间，脱离战马的黑甲神策军，便犹如铺天盖地的黑色雅雀般，一往无前的朝着玉门关铺天盖地而去了。 程易速度奇快，身形已经消失无踪，他踏空凭风，在犹如冷刃刮面的猎猎寒风中，面无表情掠向前方。 他整张脸冷凝的好似才从冰封的寒潭中捞起，眼中却已经蔓延起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 雁门关。 这已经是西突厥发起的第5次进攻，一架又一架的云梯高高耸立，脚踏实地的罗列开来，倚在那残垣断壁似的城墙上。 呼啸而至的西突厥大军，好似源源不绝般，踏着被从云梯上击落的同袍的尸体，毫不畏惧的、周而复始着想云梯上爬去。 城门外，数十名肌肉虬结的西突厥士兵，一道抬着一根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巨木，一边呼喝一边向城门发起攻击。 城内的守城士兵在日复一日的抵御中，早已经精疲力竭。 那些被他们护在身后的百姓，则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尽管已经躲在家中，可听着遥遥传来的震天杀声，还是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起来。 朝廷的援兵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样的念头，已经不止一次浮现在玉门关所有士兵与百姓的脑海之中。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西突厥士兵跃上城墙。 天生便被暴虐因子填满血脉的西突厥人，甫一登上城墙，便与守城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玉门关坚守了数十年的城墙，终于不堪重负的倒下。 破门的西突厥士兵齐齐将肩上的巨木一抛，而后，他们在城门守城士兵惊恐的双眸中，抽出了自己悬在腰间的弯刀。 “杀！！！” 一声分不清来自哪个阵营的高和声响起，紧接着，城门内外的守城士兵与西突厥士兵瞬间战作了一团。 尽管已经精疲力竭，但在外敌入侵的瞬间，守城士兵还是手提寒刀，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为城内百姓竖起了一堵坚实的壁垒。 喊杀声渐甚，城外的西突厥士兵源源不断朝着城内涌来。 守城士兵且战且退，尽管他们咬紧牙关发誓绝不让西突厥人踏入城池一步，可已经经历过几次攻城之战的他们，早已经后继无力。 “镇抚小心！！！” 忽地，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乍起。 正奋力的杀敌的玉门关镇抚蒋林头皮一炸，刚将一个西突厥人砍翻在地，便见一道寒光伴着凛冽杀气朝着他当头劈下！ 镇抚心下大骇，却也知道这一击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他想要挥刀反击，可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胳膊，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就到这里了吗？ 蒋林绝望万分地想到。 锵！ 一道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涌入了他的耳朵。 蒋林震惊回头，紧接着就看到距离自己不过咫尺距离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朝着蒋林淡淡一笑，而后他就见身着白袍的年轻人，手拎一把通体漆黑的奇怪刀刃，朝着那名冲他劈下刀来的西突厥人杀了过去。 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道血柱冲天而起，那西突厥人壮硕的身子原地打了个晃，旋即便重重砸在了地上。 “圣鸣王！！！” 失语半晌的蒋林，终于在那西突厥人的尸体倒地后，才好像终于寻回自己的声音般，爆发出了一声饱含狂喜的大喊。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嘈杂的战场，也好像忽然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陷入了绝无仅有的死寂之中。 玉门关的守城士兵们似乎不甘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所有将士听令！！！” 看上去身形单薄的程易高举鸿鸣刀，呐喊出声。 “随我杀！！！” 在他这一声之后，陷入死寂的战场才又终于如梦初醒。 所有原本已经几近力竭的守城士兵，在看到程易那犹如撑天巨擘般的身影后，又齐齐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杀！！！” 愤怒的咆哮随之响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守城士兵们，在程易出现后，又变得如狼似虎了起来。 听着身后士气大作的怒吼，程易嘴角一勾，而后他脚下一动，好似鬼魅的身影便又杀入了正挤在甬道中进退不得的西突厥人军中！ 紧接着，先前从未出现过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遍遍回荡在了逼仄的甬道之中。 几乎之一眨眼，原本气势汹汹，好像势不可挡的西突厥人，便被好似从天而降的程易杀了个溃不成军！ 片刻，紧随其后赶来神策军彻底接受了玉门关的这片战场。 战局瞬间倾倒。 那些在守城士兵面前，似乎战无不胜的西突厥士兵，顷刻便被神策军将士切瓜砍菜般杀了个血流成河！ 终于得到喘息机会的守城士兵呆呆看着面前的情形，一个个都好像如坠梦境一般。 半晌，原以为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忌日的守城士兵，才终于恍然回神。 神策军来了！ 圣鸣王来了！！ 他们得救了！！！ 此时此刻，所有守城士兵都被巨大的、专属于劫后余生的狂喜，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起来。 素来讲究速战速决的程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迅速结束了战场战役。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20万西突厥大军便已经尽丧神策军将士之手。 带着昨夜西突厥人行刺程易之恨，神策军的将士们今日也比以往任何一战都更加出手狠辣！ 一战了结，站在高处的程易朝着西突厥牙廷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后，他从高处飞身而下，稳稳落在了表情有些如梦似幻的蒋林面前。 “卑职见过圣鸣王！” 发觉程易来到自己跟前，蒋林瞬间回神，朝着程易行了一礼。 程易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将领闻言，也未再多言，只规规矩矩站在了程易身边。 这还是他这辈子头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到程易，自然想要能够在程易身边多待上一会儿。 不过，他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注定十分短暂。 在神策军将士收拾好战场后，程易与蒋林道了一声“告辞”，便率领着神策军从那扇残破的城门冲出，继续无可阻挡的杀往了西突厥。 (本章完) 第133章 夜袭西突厥! 第133章 夜袭西突厥！ 西突厥，牙廷。 枯黄的草地上，一座远远看去便尽显尊贵的帐篷，众星拱月般被一顶又一顶稍显普通的帐篷围在中间。 “大汗，末将听说那程易不日即将抵达玉门关。” 王帐中，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地西突厥人，正神情凝重看着王座上的男人。 而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看上去却一副万事都成竹在胸的模样，他手中端着一直酒杯，甚至还甚有闲情逸致地抿了口杯中的浊酒。 此人便是眼下西突厥的可汗，莫贺咄。 “不要担心。” 他直起身子，将酒碗放到触手可及的矮桌上。 “我已经玉门关外陈兵20万，纵使那程易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是我20万草原儿郎的对手！” “可是……” 络腮胡子却并未因为他这一句话就当真放下心来。 程易的名号，他们整个漠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可不认为区区20万大军就能阻止程易讨伐的脚步！ “若那程易和他的神策军当真如此不堪的话，东突厥又怎么轻而易举败在他的手中？” 络腮胡子忧心忡忡说道。 他虽然没有亲历那场战争，但他时候却也暗中去过东突厥一次。 那漫山遍野满是残骸，连草地都被染红，到处都充斥着腐臭气味的突厥，到底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象。 “颉利？” 莫贺咄冷笑一声。 “他那个只会躺在女人肚皮上算计人的窝囊废，又怎么会是程易的对手？” 莫贺咄面露不屑，似乎非常不愿被人与对方做比。 “亏他当年还曾大言不惭说要亲手斩杀唐皇，最后怎么着？还不是被人一箭吓破了胆子，灰溜溜带着人逃走了？” “但——” “闭嘴！” 莫贺咄忽地怒吼一声，整张脸上隐隐绰绰浮现一层呼之欲出的怒火。 “你是我西突厥的将军！若你胆敢再说一句像方才那样的无用之话，我就将你以动摇军心之罪论处！” 莫贺咄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嘶哑的声音在帐中嘶嘶响起。 “是。” 络腮胡子慑于莫贺咄的阴鸷，再不敢多嘴一句，应下一声后，便垂头丧气离开了对方所在的王帐。 …… 在莫贺咄还以为程易已经被拦在玉门关那头的时候，浩浩荡荡的神策军已经犹如一片滚滚黑云般，席卷进入了西突厥境内。 滚滚黑云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到半日便已经席卷了大半个西突厥。 一眼望去，黑云所过之处，无一不血流成河。 弃马而行的神策军，比他们先前骑马时候的速度更快，动手起来也更加方便。 程易仍旧一马当先，经过大大小小数次战斗，他那原本雪白一片的袍子，也早已经晕染开了斑驳的血迹。 “王爷！前头就是西突厥的牙廷了！” 程易身后，好不容易才跟上他脚步的黎锋，迎着风大喊道。 程易骤然停下脚步，飘然而过的夜风，将他散落的发丝往前吹了几寸，而后便彻底陷入了沉寂。 他幽深的双眸向前望去，百里外的连绵不绝的帐篷，错落有致地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神策军才复又在程易的率领下向前而去。 夜半，神策军抵达了西突厥的牙廷。 看一眼寂静无声的周遭，程易冷笑一声，背对神策军将士做了个手势，那些原本站在他身后的神策军将士，便悄无声息的游荡去了牙廷各处。 “啊啊啊！！！” 不过片刻，沉静的夜色便被凄厉的惨叫声划破。 听见这这道声音，嘴角勾起冷笑的程易，握手鸿鸣刀直奔莫贺咄所在的王帐。 与此同时，自睡梦中被惊醒的莫贺咄，眼睛还未全部睁开，就被一拥而入的部下团团围了起来。 “大汗！神策军杀来了！” 其中有人仓惶大喊道。 什么？！ 莫贺咄心头一突，原本还本梦半醒的他，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大汗！我们的人抵挡不住！请大汗速速随我们离开！” 又有人出声道。 莫贺咄头疼欲裂的下了床，草草穿好衣裳后，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来，便被自己的心腹部下拖着往外跑去了。 一片混乱之中，莫贺咄耳边充斥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惨叫与呼救声，他想停下来看上一眼，可裹挟着往前跑去的人，却绝不敢停留片刻。 想到自己白天时候，还大言不惭说自己不惧神策军，可真当神策军打上门来，他却也好像一只丧家犬般，只剩下了逃跑的份儿。 这群人虽然看上去惊慌失措，但却还是多少保留了几分理智。 他们没有慌不择路，而是七拐八绕的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之中。 这条小路被两处岩壁夹在当中，若不仔细去看的话，很容易便会被人忽略过去。 这也是莫贺咄早在上位之处，便已经为自己寻好的退路。 而这次，也是他第一次进入这条小路。 “大汗，只要穿过这条小路，您就安全了！” 慌乱之中，又有人说道。 方才充斥在莫贺咄耳中的惨叫声与呼救声，已经随着他渐行渐远而逐渐消散。 听到这人的，莫贺咄总算长长吐了口气。 他曾一度以为自己不惧神策军，不惧程易，可只有事到临头，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对那位圣鸣王的恐惧，早已经深入肺腑。 “这是要去哪里？” 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随即，一条人影落在他们的前路上，瞬间便将这条小路堵了个结结实实。 听见这道声音的莫贺咄，只觉一阵头皮发麻，而后，他只觉眼前一花，待他定睛看去时，就见方才护卫在自己身边的那些部下，已经有一半都朝着前面那条人影冲了上去。 别去！！！ 莫贺咄心中呐喊。 他虽然还未看清那人的长相，却已经对对方的身份了然于心。 程易！ 莫贺咄拦不住自己的部下，只能用恨不能将其抽筋扒皮的怨毒目光望向前头的程易。 面对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的西突厥人，程易毫无惧意。 漆黑的鸿鸣刀“锵啷”一声出鞘，在空气中发出阵阵嗡鸣声。 “受死吧！！” 冲得最快的西突厥人，已经近至程易面前，眼见对方始终毫无动作，他脸上也不由挂起了奸计得逞的狡猾笑意。 下一刻，一簇血花冲天而起，淡淡的血腥味随之四散而去。 只见那个西突厥人身形一顿，而后被割开喉管的他，便一头扑倒在了地上。 而让余下西突厥人更觉惊恐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程易出手的动作！ “一起上吧。” 程易举起鸿鸣刀，在月光下泛出凶光的刀尖直指被重重保护起来的莫贺咄，杀气弥漫的刀尖上，缓缓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粘稠血液。 见状，莫贺咄脸色一变。 “来啊！给我杀了此人！” (本章完) 第134章 斩首莫贺咄! 第134章 斩首莫贺咄！ 被激怒的莫贺咄瞬间抛却心中的恐惧，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 余下一半保护他的西突厥人，到底也看出来程易确实不好对付，思前想后良久，他们到底还是决定对程易群起而攻之。 很快，狭窄的下路中，程易便与那数十个西突厥人缠斗在了一起。 一阵刀光剑影之中，看着程易始终游刃有余，宛如猫捉老鼠般的架势，莫贺咄惊恐毕现的双目越瞪越大。 他对自己的数十名部下再是了解不过，他们每一个都是足以以一当百的勇士，在以往的战场上更是完全足以左右战局的存在！ 可现在，这些人在程易手中却没有半分抵挡之力，几乎眨眼间便被程易杀了大半。 “大汗！！！快逃啊！！！” 终于见识到程易厉害的那些西突厥人，终于扯着嗓子大喊出声。 纵然现在还在深冬，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是在程易刀下的莫贺咄，还是禁不住出了满背的冷汗。 他一手扶住身旁的陡峭岩壁，他也想逃，可他的双腿此时却好像被灌了铅一般，连挪动哪怕半步都无法做到。 莫贺咄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看向程易的目光，也起初的怨毒逐渐变得恐惧起来。 阎王索命般的程易，用了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将那些阻拦在他身前的西突厥人尽数斩杀。 “你、你、你……” 莫贺咄一张脸变得彻底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易，心中的滔天怒早已经彻底熄灭。 “你才是货真价实的魔鬼！” 莫贺咄牙关打颤说道。 程易收刀回鞘，他带着身上的斑斑血迹，抬脚朝着莫贺咄走了过去。 刚刚才露出些头的月亮，又忽然不知藏到了哪片云的后面。 经过方才的一场厮杀，程易身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在如此不见月光的夜色中，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金戈铁马之意。 程易走到莫贺咄面前，他细细打量一眼这个站在岩壁边上，抖得好像只被吓破了胆子般的西突厥可汗，倏地发出讥诮的笑声。 他这一笑，果然叫莫贺咄瞬间便沉下了脸色。 “本王听说，可汗身边有妻妾三人，膝下更是有五子两女，没想到祸到临头，可汗居然会只顾着自己逃跑。” 程易缓缓说道。 莫贺咄的脸色又沉下来几分，可看着面前这个自暗色中而来，宛如一口深不见底深渊的年轻人，他脸皮红红白白的变换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瞧着莫贺咄这副模样，程易嗤笑一声，而后未再继续与他废话，直接把人拎起来一路腾挪了回去。 待他们回到牙廷的时候，神策军已经料理完了所有的西突厥的士兵。 而剩下的西突厥百姓，则早已经吓得好似鹌鹑一般，尽己所能的缩起脖子，唯恐神策军的人一个不痛快便削掉他们的脑袋。 至于莫贺咄的妻妾子女，则都已经被捆了仍在了王帐外面。 莫贺咄最大的儿子，到如今也不过只有13、4岁的样子，这个半大少年在看向神策军将士的时候，眼中含着浓到化不开的怨毒。 可在如此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却也不活像被鹌鹑附体的百姓们一般，只能紧抿住嘴。 “嘭”的一声，程易将抓回来的莫贺咄，毫不留情从高空抛下。 从高处重重跌落的莫贺咄，登时被震得五脏六腑俱痛，“哇”的一声便呕出一大口浓稠血液来。 见到莫贺咄的惨像，他的大儿子忽然猛烈挣扎了起来。 “父汗！父汗你怎么样！” 随之落地的程易听到那少年的喊叫，不由冷哼一声。 “你父汗只顾自己逃命，对你的死活置之不顾，你竟还担心他？” 半大少年恨恨瞪向程易，显然对对方的说辞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见状，程易耸了耸肩，他可没有那份给少年答疑解惑的闲心。 …… 三日后。 茫茫大漠迎来了如春前的最后一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中，莫贺咄的妻妾之女，还有他的一众肱骨心腹，全部都被推上了断头台。 纷飞的大雪中，被绑着跪在地上的西突厥人，几乎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 素来比东突厥更加猖狂的他们，生来便觉得他们才是天之子，才是那片广袤丰饶土壤的主人。 他们瞧不起不事开疆拓土的大唐，瞧不起龟缩在长安城从不露面的唐皇。 可今时今日，他们却被他们看不起的唐人打败，还即将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时辰已到，行刑吧。” 看了眼在大雪中隐隐绰绰的太阳，立在一旁的程易，懒洋洋下令道。 “是！” 随着一声应和，十数把泛着寒光的冷刃落下，紧接着，那些前一刻还被吓到几乎失禁的西突厥人，便已经人头落地。 一波又一波被程易判了斩首之刑的西突厥人，前赴后继的被推上断头台。 温热的血液与冰冷的积雪交相辉映，到最后，不断落下的雪花甚至都已经无法覆盖那一片片猩红。 程易就那样站在原地，抱臂冷冷看着远处的行刑。 在他脚边，是被五花大绑着的莫贺咄。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头滚落在地，莫贺咄的眸光也越来越红，他想要挣开束缚冲上前去，可按在他肩上的手，却好似又千钧之重，压得他分毫都动不了。 “程易！！杀了我！！！杀了我吧！！！” 最终，再忍无可忍的莫贺咄终于发出凄厉的咆哮声。 “不急。” 程易瞥了眼断头台那头所以进所剩无几的西突厥人，淡淡开口，。 “马上就轮到你了。” 说完，他垂眸看向莫贺咄，正巧对上了对方猩红的双目。 “这就受不了了？” 程易嗤笑一声，冷声道。 “西突厥兵犯大唐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程易的声音比这簌簌落下的雪花更冷。 “本王说过，敢犯境者，杀无赦！” 浓烈的杀气随着最后三个字迸发而出，莫贺咄瞬间便被程易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压得再抬不起头来。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莫贺咄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来，一点有一点猩红从他唇角低落下来。 程易只冷哼一声。 “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分明是你们先行挑衅，怎么每每死到临头就都好像是本王欺负你们似的？” 这句话落下，程易就见对面不愿的行刑已经全部结束。 扫了眼那些滚落四处的、大多都睁着眼睛的头颅，程易面无表情的又抬头望了眼不断落下雪花，将莫贺咄交给手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血腥味甚重的刑场。 “程易！！！” 在他身后，莫贺咄嘶哑而绝望的怒吼声，直冲云霄而起。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本章完) 第135章 敢觊觎老子的女人? 第135章 敢觊觎老子的女人？ 在玉门关停留了半个月，神策军终于班师回朝。 至于眼下已经沦为无主之地的西突厥，李世民已经给程易来过信，说会在西突厥设立都护府，并且已经选好了何时的都督人选。 经此一役，不止整个漠北，便是连大唐东西两侧紧邻的一些国家、部族，都再一次深深认识到了程易的名不虚传！ 初春将至，神策军一路上由北往南，路过了一簇又一簇已经提前绽开的迎春花。 待大军终于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凛冽的寒冬已经彻底被阳春三月取代。 刚一命神策军直接返回营地，程易便被匆匆而来的大太监请入了大明宫。 …… 太极殿。 “臣见过陛下。” 信步走入太极殿，程易一眼就看到李世民那并算不得好看的脸色。 “可是出了什么事？” 程易蹙眉问了一句。 闻言，李世民才终于长叹一声，而后他掐着眉心看向程易。 “承乾与青雀的争斗，几乎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李世民面前的御案上，那成堆的奏折中，有一大半都是依附于李承乾与李泰的那些党羽相互攻讦的奏折。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挑眉。 看来，应该是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这么想着，程易又走到御案前，伸手捞过几本奏折，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看完后，程易撇撇嘴将那基本奏折又扔回了御案上。 “陛下准备如此？” 那些奏折上所书，大半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不过程易却从那些不一而足的鸡毛蒜皮中，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朕若是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会烦心至此了。” 李世民头疼欲裂说道，他已经足足五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陛下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许是受了有人之心的挑拨？” 程易试探着开口。 李世民倏地抬眸看向程易，他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会与他想到一处去！ “不瞒你说，朕先前也曾有过这般猜想，可承乾与青雀的你争我夺已经由来已久，朕实在不敢确定。” 李世民苦恼说道。 程易嘴角一挑：“这有何难？派人去细细探查一番不就是了？” 李世民又深叹一声：“先前朕想到此处的时候，便已经派人去查过，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 程易知道李世民手底下有一股任何人都不知晓的暗中势力，那些人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事十分诡谲。 若是连他们都查不出来什么的话……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又朝着李世民看了一眼，就见对方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臣可为陛下解忧。” 程易暗笑一声，开口道。 听到程易这句话，李世民悬在心口的大石倏然落地，大大松了口气。 之后，程易又问了李世民几句话，才在李世民的无限期盼中告辞而去。 他虽然已经答应了李世民要查，可眼下神策军才回长安城，他便决定还是让神策军的人好好歇上几天再行动。 反正这种皇子之争，也还没有急到火烧眉毛的时候。 从大明宫出来后，程易便一路溜溜达达回去了自己的将军府。 …… 这一次，神策军舒舒坦坦的休息拢共十天，程易才将李承乾与李泰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神策军大营，议事厅。 黎锋几人变换几番，最终还是最撑不住气的秦善道开口问了一句。 “王爷，陛下是疑心太子与魏王……” 秦善道话没有说完，不过在场的人都脑袋聪明，自然也听出来了他的未尽之言。 程易摇摇头，说道：“非也，陛下时候怀疑，这长安城中有人手伸得太长，坏了太子与魏王的兄弟情义。” 兄弟情义？ 在座可能别人不知道，可作为那二人嫡亲表兄弟的长孙冲，对他们两个确实再了解不过的。 “阿冲，你来说说。” 正当长孙冲思绪翻飞四散，已经烟波袅袅不知要飘往何处的时候，程易忽然唤了声他的名字。 听到程易的声音，长孙冲猛地回过神来。 他将未出口的话来来回回揣度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终于开口。 经过长孙冲所说，众人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两位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殿下，居然自幼时起便已经互相不对付了。 从在爷娘跟前争宠、御书房内的暗流汹涌，再到如今的朝堂争斗，十几年来，能够和平相处的岁月居然屈指可数。 而那些屈指可数的日子，则无一例外都与李丽质有关。 说来也是奇怪，无论李承乾和李泰在外头是如何斗得你死我活，每每到了李丽质面前，他们便都能维持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以至于这几年来，就连长孙皇后都察觉到自己这两个儿子似有不睦，可李丽质却仍旧一门心思认定自己两个兄长非常团结友爱了。 听完长孙冲的话，程易先是无奈笑着摇摇头，而后面色便又凝重了起来。 “他们身边的人，你了解多少？” 程易又问到。 长孙冲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属下知事后，便与两位殿下来往的少了，且因为属下父亲的缘故，两位殿下与属下也不甚亲近。” 闻言，程易不由了然。 长孙无忌身为李世民的铁杆心腹，只要李承乾和李泰还有些脑子，便会自寻死路去拉拢他们这个权倾朝野的亲舅舅。 “这次，主要就是去查两位殿下的身边人。” 程易目光从面前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再次嘱咐道。 “是！” 话音落下，几人同时起身离开了议事厅。 事情吩咐下去后的第三天，李承乾与李泰的事情还未查出什么，程易便又收到一封从西夜而来的信。 看着信封上“圣鸣王亲启”五个大字，程易心头忽然升腾起一阵不大好的预感。 飞快看完来信，程易的脸色登时阴沉地好像能滴下水来了一般。 西夜国王此番来信，并非是为了西夜，而是告诉了程易另外一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原来，自从程易将凝霜虫待会长安城之后，大勃律国王便也紧接着派了探子潜入长安城，妄图找到凝霜虫所在。 可惜因为程易行事太过隐秘，所以对方始终未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生怕被大勃律王问罪的探子，便先想出一个“精妙绝伦”的主意分散了大勃律国王的注意力。 大勃律国王生来好色，后宫光是有名有姓的妃嫔便已经有足足上百人。 可尽管如此，仍旧不觉满足的大勃律国王，不止时常在大勃律境进行选秀，甚至还将他的魔爪伸向了周围一些国家。 “大勃律国王意欲掳走圣鸣王妃！” 回想信中的那一行字，程易便直觉一股怒火从脚底漫起，一路直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这该死的混账王八羔子？ 是谁给他的胆子觊觎老子的女人！ 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易将那薄薄的信纸揉成一团，眼中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本章完) 第136章 诡异的大勃律士兵 第136章 诡异的大勃律士兵 很快，大勃律国王肖想李丽质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什么？ 这世上居然还有胆敢觊觎圣鸣王妃大胆狂徒？！ 简直不知所谓、不知死活、不可饶恕！ 暂且不论李丽质本身的身份，单凭她圣鸣王妃这一个身份，就足以点燃满城百姓的熊熊怒火！ 消息一路从民间传入大明宫，当即便将李世民气了个仰倒。 他倒是不曾想过，这世上竟还有想大勃律国王这般的无耻之辈！ 很快，对大勃律一次高过一次的声讨浪潮，便非也似的从长安城传遍了整个大唐。 百姓们怒火中烧，恨不能人人披挂上阵，前往大勃律替程易与李丽质狠狠出一口恶气！ 就在这群情激奋的时候，程易终于在万众期待中站了出来。 整个天下，不知多少人在此时将自己的视线汇聚在了程易的身上。 他们的这位大唐的壁垒之将，将新朝初立的天下，在外敌环伺的凄风苦雨之中，将整个大唐护得和无风无雨的年轻将军，这次将会如何？ “臣！请战！” 两仪殿中，第一次穿甲佩刀而入的程易，如劲松般立在殿中，掷地有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准奏！” 李世民脸色难看，这次，他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再做，丝毫没有征询朝臣建议的打算，程易甫一开口便答应了下来。 三日后，在长安城的夹道相送中，程易去到城外与神策军汇合，整装待发的神策军，浩浩荡荡启程前往了大勃律。 在此期间，不是没有官员想阻拦，可无论程易还是李世民，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 不过十天，神策军便日夜兼程赶到了大勃律境内。 神策军长驱直入，一路所向披靡的杀往了大勃律都城。 待大勃律国王收到消息，手忙脚乱想要集结大军进行反击的时候，神策军已经兵临城下。 大勃律国王简直都要气疯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这次派人去往长安城，非但没能找到凝霜虫的踪迹，居然害怕神策军给招来了！ 大勃律王宫。 “王上！天下皆知神策军之神勇！” 大殿中，被神策军吓破了胆的大臣，嘈嘈杂杂、议论纷纷。 “闭嘴！” 头疼欲裂的大勃律国王怒喝一声，朝臣们打击噤若寒蝉。 大勃律国王赤红的双目看向殿外，半晌，他忽然扯出一个又是狰狞又是古怪的笑容。 “神勇？我倒要看看这神策军是不是真的天降神兵！” 撂下这么一句话，大勃律国王丢下一众满头雾水的大臣，信步走出了大殿。 从大殿出来，大勃律国王带着自己的心腹，一路七拐八绕的去到一间密室，从密室的暗中取出了十个巴掌大小的木匣子。 跟在大勃律国王身边的心腹见状，不由眉头直跳。 “王上，当真要用这个……” 大勃律国王狠狠剜了那人一眼，说道：“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言罢，大勃律国王一股脑将木匣子塞入心腹的怀中。 “去，将这些凝霜虫碾成粉，添到践行酒中让士兵们喝下！” 大勃律国王阴恻恻说道。 “是！” 眼见他这般模样，心腹不敢再说什么，应下一声后便急急忙忙抱着那一大堆木匣子跑出了密室。 看着心腹离去的背影，大勃律国王深深吐出一口气。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 都城外，程易目光森森看了眼不远处高耸城墙上的弓箭手。 “攻城！” 俄顷，他收回视线，满含铁锈之气的说出吐出两个字。 “是！” 话音落下，5万神策军杀声震天的向前杀去。 程易落在众人之后，眼中的冷意丝毫未消。 眼见神策军冲来，城门楼上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弓箭手齐齐松手，铺天盖地的箭雨登时落下。 拥有坚若磐石和铜皮铁骨能力的神策军将士，自然不在意这好像蚊虫叮咬般的汹汹箭阵，势不可挡冲到了城墙之下。 紧接着，冲在最前面将士齐齐脚下一登，顿时人人都一跃三五丈，顷刻便出现在了城墙之上。 “杀！！！” 率先登上城墙的黎锋高喝一声，而后便一马当先杀入了敌阵之中。 城外，程易仍旧停在原地。 他半眯着眼，看着城墙上的厮杀，片刻后忽然瞳孔猛地收缩一下，身形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闪开！” 眨眼间，程易已经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他身手扯开一名神策军将士。 “嘭！！！” 随着一声巨响，坚实无比的城墙硬生生被一个大勃律士兵一拳砸出了个深坑！ 被程易扯开的神策军将士当即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旁人与他们有同等的战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登上城门楼的神策军将士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那士兵一击不得手，拍了拍自己沾满沙砾的、血肉模糊的双手，转动自己稍显僵硬的脖颈，一双死气满满的眼睛，直直看向了负手而立的程易。 见状，程易眉头一皱，抬起一脚便将那复又冲向自己的士兵踹翻在地。 换作任何一个人，即便是被个普通人心口一踹，都要爬在地上唤上许久才能站起来，更遑论是被程易踹到。 可那大勃律士兵却完全无知无觉，尽管胸口已经凹进去一块，却还是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着程易杀了过去。 程易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对方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而他的那张脸也像是戴了张面具似的僵硬。 不对劲！ 程易心中暗道。 而后，他电光火石间响起了西夜国王曾对他说过的话。 看来这些士兵已经被喂下了凝霜虫！ 程易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往紧攥了攥，眉眼间的神色也变得愈发阴沉了起来。 “砍头！” 程易高声下令。 他想起来，西夜国王曾说过，对付被凝霜虫控制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将那人的脑袋砍掉。 头一次遭遇苦战的神策军将士们，自然也看出来这些大勃律士兵地不对劲之处，眼下听到程易的这声提醒，当即犹如醍醐灌顶。 一刻钟后，被砍掉脑袋的那些大勃律士兵，终于老老实实爬在了地上。 黎锋惊疑不定去到程易身边，望着满地的无头尸体表情复杂。 “王爷，这是……” 程易看他一眼，半晌后才道：“这便是凝霜虫的用处。” 将活生生的人变成无知无觉的傀儡，即便断手断脚也能身残志坚的爬起来继续战斗，并且能在段时间内获得比自身强百倍千倍的力量。 这场攻城之战，神策军将士们身上难得挂了些彩。 程易又环顾一眼身周几名将士，脸色愈发的沉了。 给自己的士兵用此等邪物，这大勃律国王还真是罪该万死！ “走！” 一声令下，程易当即带着神策军继续往大勃律王宫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本章完) 第137章 无知无觉活死人 第137章 无知无觉活死人 杀气腾腾的神策军，犹如黑色洪潮般，涌向了大勃律王宫。 临到宫门前，程易猛地停下，抬头望向站在高处的一道人影。 “圣鸣王！” 看到程易，那人不可一世地高喊出声。 程易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眼中杀气浮动。 四目相对之下，大勃律发出一阵猖狂大笑，现在他的士兵已经全部服下了掺着凝霜虫粉末的酒，他才是那个拥有绝世神兵的人！ “圣鸣王！只要你将余下的凝霜虫还有……” 说话间，大勃律国王又扯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猥琐笑意。 “还有你那美若天仙的王妃一并送给你，我今天便可放你一条活路！” 程易咬紧后槽牙，看向那大勃律国王的眼神，已经与看一个死人无异！ 看着程易身上愈发浓烈的杀气，挂着小人得志表情的大勃律国王，也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圣鸣王！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哈哈哈哈！！！” 程易拔刀出鞘，锋利的鸿鸣刀甫一出鞘，刀尖便直直指向了大勃律国王所在的方向。 那些萦绕在程易周围的杀气，以他这一个动作为信，下一刻便张牙舞爪朝着那大勃律国王铺面而去。 正在疯狂大笑的大勃律国王，毫无防备的被这汹汹杀气扑了个满面，登时向后一扬跌坐在了地上。 可惜，此时留在他身边的已经全部都成了无知无觉的活死人，根本没有人会去管他的死活。 大勃律国王怒火中烧的从骑上爬起来，他甫一起身，就对上了程易满含讥讽的目光。 “杀！给我把神策军杀光！！！” 大勃律国王极其败坏嘶吼道。 而后，随着一道尖利的哨声，那些一动不动的活死人，终于动了起来。 与先前城门口的小打小闹不同，这次神策军所面对的敌军人数，足足比先前翻了百倍不止。 狭窄的城中巷道中，密密麻麻的活死人迈着僵硬的步伐，将5万神策军包围在了其中。 初次面对如此强敌，对方又有人数上的绝对压制，每个神策军将士脸上，都浮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杀！” 一声令下，神策军将士毫不畏惧的主动动向了那些行动缓慢的活死人。 “圣鸣王！先前城门那些士兵，不过是开胃小菜！” 看着下面已经陷入混战的神策军，大勃律国王再次发出肆无忌惮的猖狂笑声。 锵！ 随着一声嗡鸣声，饱含杀气而来的鸿鸣刀，擦过大勃律国王的头皮，钉入了他身后的石壁之中。 下一刻，大勃律发饰被击碎的大勃律国王，一头乱发倏然披散而下。 他先是一僵，而后猛地一攥拳头，望向宫墙外陷在混乱战局中的程易。 披头散发的大勃律国王，被程易这一刀刮掉了满身的猖狂之气，紧紧抿住嘴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他回头看向身后，就见那把通体漆黑的宝刀，居然又一般的刀身都嵌在了墙壁之中。 看着仍旧震动不止的鸿鸣刀，大勃律国王只觉头皮又掀起了阵阵凉意。 …… 不过短短兵戎相见，宫外已经变得犹如人间炼狱。 那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口，对于这些早已失去所有只觉得活死人来说，宛如不痛不痒的挠痕。 “王爷！这些玩意儿比城门口的难对付对了！” 混乱的街道中，一路劈砍的黎锋，挂着满头满脸血水冲到了程易面前。 对于这一点，程易自然也早已经发现了。 比起先前砍掉脑袋后，便彻底没了行动能力的城门守兵来说，他们与之厮杀的这些活死人，就算被砍掉头颅，也已然能够继续向他们发起攻击，直到两三炷香之后才会倒地。 凝霜虫到底是他娘个什么玩意儿？！ 黎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暴躁地腹诽起来。 程易却没有看他，只直直盯着一个虽然已经到底，却还是不断抽搐的活死人。 不知为何，看着连脑袋都没了的活死人，他心里就没来由升起一阵悲意。 自以为是精忠报国，到头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实在可悲可叹。 “放火！” 程易忽然沉声吐出两个字来。 “什么？” 已经再次开始杀敌，耳边尽是活死人呜呜咽咽声音的黎锋，一时间竟没能听清程易说了些什么。 “放火！” 程易替将一个漫无目标冲到他面前的活死人一脚踹飞，再次说道。 黎锋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的表情便由茫然转为了狂喜。 “王爷英明！！！” 他激动的大喊一声，而后便将程易的这道命令传了下去。 不多时，原本还在苦战的神策军将士，忽地成群结队跃上了城中的房顶。 没了目标的活死人们，茫然四顾，而后停止了厮杀的动作，在拥挤不堪的城中游荡了起来。 处在高处的大勃律国王不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便眯着眼睛向下看去。 少倾，5万神策军将士先后从怀中掏出一只酒壶，塞子一拔便将那平日里他们用来暖身的烈酒一洒而尽！ “火折子准备！” 程易高高举起手臂。 神策军将士们整齐划一的打着手中的火折子，一团又一团微弱的火光在只剩月光的大勃律都城发出了莹莹亮光。 “扔！！！” 程易一挥手臂，数万只火折子被将士们从高空抛下，“轰”地便在活死人中铺开一片汹涌的火海。 见状，大勃律国王瞳孔猛地一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会想到这么一个应对的法子。 大惊失色之下，大勃律国王借着夜色的掩护，急匆匆逃走了。 越来越多的活死人被填入了漫无边际的火海，熊熊烈火之中，这些活死人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 随着大火越烧越旺，城中那些本就经受了战火洗礼的房屋，终于在不堪重负直接，一座接着一座轰然倒塌。 “入宫！” 程易一声令下，5万神策军齐齐拔地而起，脚踏虚空掠向火海之后的大勃律王宫。 与外面的刀山火海不同，浓浓夜色之中空荡荡的大勃律王宫，好像一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将胆敢不请自来的人吞噬殆尽。 程易一脚落在方才大勃律国王身处的高处，轻而易举便将一半刀身嵌入墙壁的鸿鸣刀罢了出来。 他侧耳倾听，敏锐的捕捉到了一道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程易转动目光，将视线钉在了某个方向。 下一刻，他飞身而起，朝着那个方向飞快掠去。 就在此时，原本静谧无声的王宫，忽然响起一阵缓慢而杂乱的脚步声。 程易在半空停下，踩着虚空朝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大批由妃嫔、侍卫、宫女、太监组成的杂牌军活死人，正从四面八法朝着神策军涌去。 不知为何，这些活死人的行动，竟然比方才宫外的那个更加敏捷！ (本章完) 第138章 王宫血战! 第138章 王宫血战！ 就在程易犹豫着要不要先解决这些人，再去追大勃律国王的时候，脚下忽然传来了一道呐喊声。 “王爷且去！不必管我们！” 发出这声呐喊的是黎锋，话音刚一落下，他便身先士卒地提刀朝着那些活死人杀去了。 余下神策军紧随其后，很快便与那些活死人厮杀在了一处！ 程易面色微凝。 对于这些已经随他南征北战了足足两年的将士，他自然从未怀疑过他们的实力。 只是…… 程易停滞在半空的身形倏地朝地面坠去！ 就算如此，他也无法做到当真将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地将士抛之脑后。 大勃律国王之后可以再抓，但他不能对遭遇强敌的部下们置之不理。 “王爷？！” 看到程易自半空落下，正手握四棱金装锏与活死人拼命的秦善道，猛地红了眼眶，整个人也不由自主怔住了。 “嗷嗷嗷！！！” 就在此时，一个张牙舞爪的活死人，嚎叫着朝着秦善道扑了上去。 “善道小心！” 不远处，余光扫到此情此景的长孙冲，忽地大喊一声。 秦善道回过神来，一扭头便与那青眼白脸、长着血盆大口的活死人打了个照面，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身子一拧躲开了那活死人掏心挖肺的一击。 下一刻，他拎起金锏，朝着那宫女打扮活死人的脑袋重重挥去！ “嘭！” 随着一声闷响，那宫女活死人的脑袋瞬间四分五裂，活似一颗被砸了个稀烂的西瓜。 看到这幅场景的长孙冲，当即便恶心了个够呛。 落地之后，程易立即便挥着鸿鸣刀加入了占据，他眼睛一眨不眨，切瓜砍菜般将一个又一个挡在他前面的活死人的脑袋削下。 他一门心思往前冲，那些没了脑袋的活死人虽然还能继续进宫，但速度一落千丈的他们，却无论如何都再追不上疾风骤雨般的程易。 半个时辰过去，程易身后层层叠叠倒下了数百个抽搐不止的活死人。 身上挂满猩红血迹和黄白脑浆的程易，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活死人。 那些活死人再不管面前的敌人，只一门心思要去去找程易，甚至连脑袋被人砍掉，身体也仍旧缓慢地向程易走去。 活像是见了肉骨头的野狗。 发现这样的情况后，程易心头一动，登时便有了主意。 他蹬蹬几下跃上一块两人高的铜柱，那些活死人果然如他所料般，如潮水般用到了石碑下方。 那些活死人来到碑底，呼嚎着用自己的双手去 “动手！” 看着脚底密密麻麻的活死人，程易沉声下令。 被面前景象惊呆了的神策军将士，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没了任何阻挠的他们，前赴后继杀向了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活死人，一个又一个青白的头颅打着旋儿飞上半空，又重重砸在地上。 整整一个时辰，神策军将士才终于将所有活死人的脑袋尽数砍去。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所有失去头颅的活死人，才终于难以为继地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天边微光亮起，在铜柱顶端迎风而立的程易，脚下尽是一片尸山血海。 忍着熏天的血腥气，程易从铜柱上一跃而下，跨过尸山回到了神策军将士之间。 生生厮杀了一整夜的神策军将士，头一次感受到了战争带来的疲惫。 “再来一次，我怕真要回不去长安城了……” 长孙冲靠着手中的亮银枪，满身疲惫地虚弱开口。 早已经席地而坐的秦善道，将两支金锏一左一右放在身体两侧，闻言恨恨瞪了他一眼。 “乌鸦嘴！” 长孙冲自知失言，顺着亮银枪一路滑下，也与秦善道一般坐在了地上。 一向自持的程处嗣与李徳謇，此时也已经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冰凉的青石板上，这一战，几乎耗尽了他们的所有力气。 几个二代中，唯有房遗直还坚强地站着。 不过，他现在的模样与长孙冲也差不多，整个人都倚在自己的那柄雁尾镗上面。 “不错。” 程易走到房遗直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房遗直忙苦着一张脸道：“王爷，别拍，再拍我就要坚持不住了！我可不是他们那几个软骨头，我不能倒下！” 闻言，程易先是一愣，之后又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这个房遗直，真不知他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果然，他这厢话音才一落下，就接收到了另外几个二代的白眼。 这一回，就连一向不爱与他计较的程处嗣和李徳謇，都没有放过他。 眼见将士们虽然精疲力竭，但全都基本无虞，程易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在原地休息了足足半个时辰，将士们才终于又恢复了活力。 “你们且先带将士们出城。” 程易对黎锋与沈子和吩咐一声，而后便又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黎锋与沈子和面面相觑片刻，他们虽然有心与程易同去，但奈何完全跟不上程易的速度，便也只好以令而行。 此时的大勃律王城，经过一夜的大火炙烤，已经满目皆是一片焦土。 昨天晚上那些活死人，也都在大火中变成一把把枯黑的焦炭。 神策军绕过满目疮痍，沉默不语地离开了大勃律王城。 …… 与神策军兵分两路的程易，却仍旧没有离开大勃律王宫。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大勃律国王，似乎并没有逃出宫去，而是躲在了王宫中的某一个角落。 飞身跃上一座宫殿的屋顶，程易屏息凝神侧耳去听。 “王、王上，咱们还是快逃吧！” 忽地，程易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声响。 “蠢货！” 大勃律国王的声音顿时响起。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程易一定想不到我压根儿就没出王宫！” 说着，那大勃律国王的声音中又流露出了几分沾沾自喜。 “没准儿他现在都追出宫去了！” “王上英明……” 另一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要神策军一走，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大勃律网信誓旦旦道。 另一人的声音更低了，程易听不大清楚对方又说了些什么，不过经过方才两人的对话，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大勃律国王身处的方位了。 啧，自以为是的蠢货！ 程易冷笑一声，旋即飞身掠向了王宫的某个方向。 俄顷，程易在一座破败不堪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听到方才大勃律国王的声音，他或许还真想不到对方会藏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 下一刻，程易便抬脚进入了这看上去四处漏风的破败宫殿。 他脚步轻盈朝着东面走去，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不久便看到一个倚墙而立，几乎已经摇摇欲坠的书架。 程易生伸手拉开书架，果然在书架后面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个机关。 拨动机关，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忽然“咔啦”一声弹开了一条缝隙。 程易推开暗门，走进了那躲在石壁后头的密室之中。 (本章完) 第139章 追杀大勃律国王 第139章 追杀大勃律国王 密室中没有一点声响，就连方才程易在外头尚能听到的人声，在此间都消弭了个无影无踪。 程易拧着眉心，一步步往密道深处走去，尽可能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忽地，一枚短箭自墙壁而出，飞也似的射向程易的喉间。 程易身形一动，避开了那只锋利无比的短箭。 紧接着，随着这犹如迎战号角声般的短箭“叮”地一声落地，两片足有一人高的黝黑刀片，伴着隆隆声响向程易席卷而来。 程易虽然已经是铜皮铁骨之躯，却也不愿和这种死物硬碰硬。 他脚下一蹬，旋即翻身一跃，两只脚便好像带着粘性一般贴在了房顶上面，程易坠在下面的上半身弯起一番，堪堪躲过两片滚滚而来的刀片。 不过因为地心引力到底还是存在，程易那完全不由他控制的发丝，到底还是替主人受过了。 刀片滚滚而过，几缕发丝落地的片刻，程易双脚再次一瞪，整个人便十分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望了眼身后已经停止动作的刀片，程易带着自己仍旧紧拧的眉心，刚要继续往前走去，便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阵。 程易请“啧”一声，不躲不避的迎箭而上。 呼啸而来的箭雨，在触及到催动了铜皮铁骨的程易面前，宛如一只只软脚虾一般，在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之后，全部无可奈何躺在了地上。 箭雨过后，程易又站在原地屏息凝神了一会儿，确认再不会又乱七八糟的机关之后，重新向前走去。 又过了一些时候，方才进入密室后，便消失无踪的人声，终于再次显现。 程易眉头一挑，刚要往前踏上一步，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露出一个又一个孔洞。 下一瞬，那些孔洞中便此起彼伏的飞快探出一把把雪白的剑刃。 程易眉心蹙得越紧了。 鸿鸣刀骤然出鞘，以睥睨之势将挡在程易前面的拦路虎尽数斩断。 电光火石间，程易便拎着鸿鸣刀跨过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剑阵。 …… “王上！” 四四方方、不见天日的密室中，一个脸色煞白的男人，忧心忡忡看着大勃律国王。 显然，方才外面一次又一次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他们。 “会、会不会是程易……” 男人哆哆嗦嗦开口询问。 大勃律国王的脸色好像锅底一般漆黑，他懒得理会身边几乎已经吓成一滩烂泥的心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几步开外的密室大门。 “怕什么！” 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牙齿打颤声，大勃律国王忽地怒吼一声。 男人被吓得一哆嗦，平时忍住了心头的恐惧。 随着密室外的脚步声逐渐临近，大勃律国王攥成拳头的手也愈发收紧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唯一的出入口，心如擂鼓。 “铛铛铛。” 就在大勃律国王的心马上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时候，密室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大勃律国王瞳孔骤然一缩，呼吸也蓦地一滞。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不等大勃律国王再有动作，密室那扇紧闭的玄铁门，忽地从墙上脱落，挣扎片刻后便认命似的轰然倒地。 这巨大的声响，让大勃律国王和跟在他身边的男人齐齐心神一震。 回荡在密室中的声音逐渐消失，旋即，以暴力破门的程易，出现在了大勃律国王的目光之内。 正当程易要踏进密室的时候，刺耳的尖利哨声猛地响起。 而后，数十个先前被安置在密室隔间中的活死人，忽然全部狂性大发，张牙舞爪地朝着程易扑了过去。 程易往后稍退一步，经过先前的三场战役，他对付起这些活死人来，已经十分驾轻就熟了。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大勃律国王最后用来自保的30个活死人，全部毙命于程易的鸿鸣刀下。 “还有什么手段，快些使出来。” 踢开一颗挡在前面的青面脑袋，程易踩着一地血水走进了密室。 鸿鸣刀刀尖触地，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地轻响。 大勃律国王脸色一片煞白，方才那30个活死人，就是他手中最后的杀手锏，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哪里还剩下什么手段？ 只见寒光一闪，而后那个几乎被吓得尿了裤子的男人，便在一声急促的闷哼声中，软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从心腹脖颈间潺潺流出的血液，大勃律国王瞳仁猛地一缩，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可惜，这密室就这么方寸点大，还没挪动几步，他的后背便已经抵住了冷到有些刺骨的墙壁。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勃律国王心生剧颤的嘶吼一声。 程易将鸿鸣刀架在肩头，冷冷睨了眼大勃律国王。 “觊觎本王王妃、强取豪夺凝霜虫、将活生生的人制成活死人、肆意屠戮无辜百姓。” 程易眉梢嘴角含着丝丝杀意。 “莫说四罪罪并罚，便是其中任意一项，都足够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勃律国王心脏狂跳不止，先前的那点儿色厉内荏，早不知被他丢去了何处。 “我、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 大勃律国王涕泗俱下地向程易求饶道。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半点昨天晚上初见程易时候的猖狂模样？ 程易却冷笑一声，将鸿鸣刀架在了大勃律国王的脖子上。 “本王王妃的画像在什么地方？” 他声音极冷，好像喉咙天生就是一汪冻人彻骨的寒潭。 大勃律国王颤颤巍巍抬起一条胳膊，指向了密室中一个放了不少卷轴的书画筒。 程易的目光只在那书画筒上短暂停留了片刻，便又挪到了大勃律国王的脸上。 此时，几乎魂飞魄散的大勃律国王，已经跟先前他那个一滩烂泥似的心腹别无二致。 “没人要你的解释。” 森森一语话音落下，寒光一闪，登时一簇血花从大勃律国王的喉间跃然而出。 大勃律国王软软倒下，整个人好似一条濒死的鱼一般不断抽搐，他想要维持自己的呼吸，可被划开一道口子的脖颈，却让他整个人成了个四处漏风的破风箱。 看着大勃律国王一点点没了呼吸，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收刀回鞘朝着墙角那个书画筒走了过去。 待到程易去到城外，与等候良久的神策军汇合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只卷轴。 “王爷，这大勃律都城怎么好像是座空城一样？” 走出一段距离后，忍了再忍，还是没能忍住的秦善道终于凑到程易身边，非常纳闷地问了一句。 程易挑眉看了眼秦善道，沉默半晌后，忽然反问一句。 “你不觉得，这大勃律哪里有些奇怪？” 秦善道愣了愣，眉头紧锁地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颓然地摇了摇头。 程易回头看了眼身后正在逐渐缩小的大勃律都城。 “咱们一路行来，你可有见过大勃律的百姓？” 程易再次问道，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好像含着一股弄到化不开的铁锈之气。 (本章完) 第140章 一箭双雕? 第140章 一箭双雕？ 听到程易这一问，秦善道忽然呼吸一滞，而后猛地回头看了眼那焦黑一片的大勃律都城，心头没来由生出一阵毛骨悚然。 他虽然性子急躁，却并不蠢。 程易问出的这两个问题，已经足够解开他心头的所有谜团。 “难、难道……” 秦善道难以置信地看向程易。 程易面色沉沉的看了眼秦善道，没有再继续开口。 这一眼，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当初西夜国王写给程易的那封信，说得本也就不止是大勃律国王觊觎李丽质的事情。 西夜国王在心中详尽的告诉了程易那凝霜虫究竟从何而来，以及这凝霜虫从来都不是西夜国独有。 大勃律国王虽然费尽心思想要抢走西夜国的凝霜虫，但大勃律国王手中其实也掌握着大量的凝霜虫。 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还在尝试。 为了不引起其他国家的主意，大勃律国王一直以来便只对本国百姓动手，在他一次又一次惨无人道的实验中，大勃律百姓逐年锐减。 以至于到现在的十城九空。 秦善道自小在长安城长大，尽管已经跟随程易经历过几次大的战役，却还从未见识过像大勃律国王这般丧心病狂的人。 一想到若不是这次西夜国王的信来得快，恐怕他将来还真能组建起一支举世无敌的军队。 想起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活死人，秦善道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倘若换作是他，真是宁愿死，也不愿成为那种任人差遣，自己却无知无觉的傀儡。 尽管大勃律之祸已解，但程易心中却仍旧沉甸甸的。 作为一个虽然五大三粗，但其实十分悲天悯人的一国之君，西夜国王自觉无法对这种可能造成天下大祸的妖物不管不顾。 他在信中对程易坦言，他眼下已经命人四处探查凝霜虫的踪迹，一旦有了消息，便立刻书信一封通知程易。 他希望，在彻底销毁凝霜虫的行动中，能够获得程易与神策军的驰援。 “我有一封信要交给西夜国王，你亲自跑一趟吧。” 刚一出大勃律国境，程易便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一封信，递到了沈子和面前。 沈子和接过信来，应下一声便去往了与神策军所行相反的方向。 在来大勃律之前，程易确实没有想到到底要不要助西夜国王一臂之力。 可在亲眼见过、亲手杀过那些活死人之后，程易心中便已经有了定数。 他绝不允许凝霜虫这种足造成生灵涂炭的东西，继续存在在这世上！ …… 半个月后，程易率领神策军抵达了长安城。 谁料，他才刚一回城，就得到了李世民要废太子的消息。 “废太子？” 程易惊讶看向头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梨花带雨的李丽质。 李丽质慌乱地点点头，哽咽着说道：“有东宫的人去大理寺告发太子哥哥，说、说太子哥哥私制了龙袍……” 私制龙袍？ 程易眉头拧了起来，他可不觉得李承乾是个就长在李世民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胡来的蠢货。 “陛下信了？” 程易又问道。 李丽质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父皇起初也是不信的，觉得是有人陷害太子哥哥，便叫大理寺与刑部一道彻查，可不知怎么回事，最后查来查去，反倒坐实了太子哥哥有谋反之心！” 李丽质哭得更凶了。 从她小时候，因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事务繁忙，几乎是李承乾将她带大，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李承乾会谋反的。 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公主，虽有心却也实在无力。 “夫君！求你救救太子哥哥！” 李丽质扑在程易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易深叹一口气，将李丽质拦在了怀中。 在出征大勃律之前，他已经命人去暗中调查李承乾和李泰，他可以断定，眼下这个时候，无论时候太子承乾还是魏王李泰，都还绝没有生出任何不臣之心。 那么，到底是谁在陷害李承乾？ “王爷！王爷！” 就在这个时候，苏管家忽然又一路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程易眉头一皱，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 “匡寺卿派人送来消息，说有证据指证，太子殿下私制龙袍一事，其实是魏王殿下陷害，陛下已经命金吾卫去魏王府拿人了！” “什么？！” 李丽质不由惊呼一声，攥着程易袖子的手也因为过分用力而逐渐变得惨白。 “莫慌！” 眼见李丽质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一道血痕，程易忙轻抚她微颤的脊背安抚道。 “我这便去大理寺瞧瞧。” 李丽质抬起头来，一双以往总是被欢喜填满的眼睛，现在却因为李承乾与李泰的事情，不仅盈满泪水，甚至还浮现出浓浓的忧伤。 程易“腾”地升起一腔怒火。 安抚好李丽质后，程易便径直去往了大理寺，在他出门前，吩咐苏管家立刻去神策军大营跑一趟，让黎锋将之前前去调查李承乾与李泰的将士，也全部都带去大理寺。 他真是很想知道，能想出这么个一箭双雕好主意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地人物！ 很快，程易便赶到了大理寺。 谁料，他才刚一到门口，便迎面遇到了被带来大理寺的李泰。 程易脚下一顿，而后扭身走到了李泰面前。 “圣鸣王。” 李泰的面色看上去有些阴郁，他自小心宽体胖，今日从魏王府一路走来大理寺，已经是气喘吁吁。 “魏王殿下。” 程易毫不避讳地与李泰寒暄，而后，他扫了眼站在旁边的那个侍卫统领。 “本王有几句话要与魏王殿下说，不知可否退避一二？” 程易对那侍卫统领说道。 “这——” 还不等那侍卫统领开口，便有一个金吾卫插进嘴来。 “闭嘴！王爷面前何时有你说话的份！” 侍卫统领狠狠瞪了眼自己的手下，又忙向程易请罪。 “这小子刚进金吾卫不久，言语无状处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程易摆摆手，对方才金吾卫的冒犯不置一词，只淡淡看着程易那侍卫统领。 那侍卫统领到底在京为官多年，眼见程易这副模样，便知道对方已经不大高兴了，便又忙道。 “眼下已经到了大理寺，卑职便先行退下了。” 说罢，那侍卫统领又朝着程易行了一礼，而后便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 李泰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心中难免啧啧称奇，同时又忍不住暗恨那侍卫统领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这次的事情，殿下可有怀疑的人？” 那侍卫统领刚一走，程易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李泰哪里能想到程易会这样直接，当即便叫程易问了个懵。 “殿下！” 眼见李泰一副呆愣模样，程易又低喊了一声。 李泰这才回过神来，他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141章 果然名不虚传! 第141章 果然名不虚传！ 程易此时来见李泰，为得就是能从李泰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下对方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他自然也无需同对方多费口舌。 金吾卫既走了，程易便亲自将李泰送进了大理寺。 此时，因着先前太子“私制龙袍”一案，大理寺上下官员已经脚不沾地、夙兴夜寐地忙了大半个月。 原以为是再明了不过的栽赃陷害，谁知越往深了查，大理寺一众官员便越是胆战心惊。 买官卖官、偷梁换柱、欺上瞒下、杀人灭口、密谋造反，竟桩桩件件直指当朝太子就是罪魁祸首！ 这一桩桩、一件件惊得查案的官员齐齐掉了下巴，又唯恐涉入此等皇家秘辛之中不得好死，惊得只恨不能先将脑袋摘下来揣怀里抱着。 就在大理寺官员将所有口供、证据提交给李世民后，这“私制龙袍”一案居然又峰回路转，重新浮出水面的证据，又都齐齐指向了当朝魏王殿下！ 也直到这个时候，这些战战兢兢了大半个月的大理寺官员，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咂摸出了几分非同寻常的古怪气息。 若是眼下他们陛下已经老眼昏黄，那两位殿下你死我活的争斗，也还是说得过去。 可关键就是，陛下如今春秋鼎盛，太子与魏王也不过才刚到弱冠，只要他们不是脑子里头被人注了水，就绝不会出此昏招！ 可明白期间道理是一回事，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出事后，匡书来已经在大理寺吃住了整整十天。 他嘴上因为着急上火起了一圈火疙瘩，整个人脸颊凹陷，眼底的黑眼圈都快蔓到下巴上去了。 此时，匡书来坐在自己那就算白天里，也同样黑灯瞎火的班房中，举着一支油灯、瞪着一双红眼，宛如一只游魂冤鬼般，重新勘察那些所谓“证据”的。 忽地，一名主簿出现在他班房外，探着脑袋禀了一句。 “寺卿大人，圣鸣王爷带着魏王殿下来了。” 听见这话，匡书来放下油灯捏捏眉心，游魂似的起身出了自己那狭窄昏暗的班房。 “人到哪儿了？” 匡书来气若游丝问了一句。 主簿忙道：“前头的议事堂，圣鸣王爷说有几句话要与寺卿大人说。” 匡书来点了下头，又游魂似的往朝着议事堂飘去了。 …… 大理寺的议事堂，素来不接待外客，不过程易这几年来，俨然已经算是半个大理寺的人。 整个长安城，除去神策军将室外，恐怕就属大理寺官员与程易最是熟识了。 因着这个，大理寺官员平日里与朝内其他同僚说话时，底气都要足上三分！ “王爷稍等，寺卿大人马上就到了。” 一名录事不等程易开口，便已经殷切的奉上了一杯茶来。 “你去忙吧，不必招呼我。” 程易熟稔地说道。 听到他并未自称“本王”，沉默坐在一旁的李泰，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头。 “是是是，那下官便不打扰王爷了。” 那录事说完朝着程易躬了躬身子，便准备退下。 谁知他一只脚还没迈出去，便听见堂内响起一道满含讥诮的有声音。 “原来这大理寺人眼里只看得见圣鸣王，却看不见本王啊。” 那录事哪里想到李泰会忽然开口，当即便胆战心惊停在了原地。 从方才在门外开始，李泰心里就呕住了一口气，后来他随着程易进得大理寺，眼见大理寺官员都对对方毕恭毕敬，对自己却置之不理，心中便更是愤懑。 而这录事的一杯茶，算是彻底引燃了李泰的全部怒火！ 程易闻言淡淡扫了李泰一眼，他挥挥手示意那录事先行离开，又将目光转回到李泰身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殿下又是因何而来，你心里该是比谁都清楚。” 程易本想端起茶杯抿上一口，可触手察觉到茶杯滚烫，便又打消了这个这个念头。 李泰脸色一变，方才好不容易才撑起来的二两气势，瞬间又偃旗息鼓了。 两人坐了没一会儿，游魂似的匡书来便飘了进来。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现下打眼一瞧，看到桌上摆着一只茶杯，便飞也似的冲过去，端起来牛饮了两口。 程易阻拦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匡书来又被烫出了一嘴的燎泡。 “你怎么好端端来了？” 见着有外人在场，匡书来只好拐弯抹角问道。 程易知道他的心思，却并没有顺着他来。 “好端端？不是大哥派人火烧屁股似的将我请来的吗？” 程易一边说着话，一边好整以暇看向匡书来。 匡书来心头一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程易会当着魏王的面将大喇喇将这种话说出来。 果然，程易这厢话音才刚一落下，那头李泰就神色不明地看向了匡书来。 匡书来在心底朝程易翻了个白眼，转而便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如今圣鸣王爷权倾朝野，深受陛下器重、倚仗，自然是百无禁忌，但一如匡书来这样权势顶不到头、帝王信重也顶不到头的人，须得有自己的人脉往来。 在凝霜虫事情出现之前，程易从不曾担心过这些事情。 这长安城只要有他在，那但凡是他想要护着的人，便都能诸事无虞。 可现在，他必须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应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凝霜虫，为此，他就必须将他在意的人，全都安顿好了才是。 匡书来百种心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原本萎靡不振的人，看上去忽然就精神了一些。 他虽然不知程易为何如此，却也绝不会白费了程易的一片好心。 “魏王殿下，此案仍有诸多疑点，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还有劳殿下在大理寺忍耐些时日了。” 匡书来忽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朝着李泰行了个礼。 李泰冲着匡书来摆摆手，视线却一瞬不瞬钉在程易身上，没有挪动分毫。 当初李世民将李丽质许配给程易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他那太子大哥，都十分不明白，觉得程易这样一个从下头爬上来的，根本配不上自家金尊玉贵的妹妹。 身负军功又如何？ 顶破天也不过只是他们李家地一条看门狗而已。 可今时今日，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两兄弟当初都走眼了。 什么看门狗，人家分明已经是能够左右整个大唐江山走向的擎天人物了。 这么想着，李泰嘴角忽然没来由发出了一道急促地笑声。 难怪长安城中，有那么多人想要将此人置于死地，毕竟只要程易活着一日，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蛆虫便一日都见不得光。 面对李泰明暗难辨的目光，程易却只坦然坐着，他不清楚也不在意李泰到底会如何想他。 “圣鸣王爷，果然名不虚传啊！” 李泰忽然说道。 程易笑笑，面上未起任何波澜。 (本章完) 第142章 鱼死网破! 第142章 鱼死网破！ “匡大哥不必担心，此案虽然看上去云山雾绕，但抽丝剥茧之下也总会昭然若揭。” 说着，程易忽然弯了下嘴角。 “长安城中也是该留些血了。” 程易虽然在与匡书来说话，但在场三人都明白，他这话其实是说给李泰的。 程易并未在大理寺多留，他看着李泰被押入狱中，又等着黎锋带了人过来，便带着几份卷宗离开了大理寺。 从大理寺出来，程易却并未急着回府，而是脚下一转，又入宫去了。 …… 东宫。 以往整日大门敞开、来去自由的东宫，眼下已经被重兵把守了起来。 守在东宫外面，正是程易的“自己人”北衙六军的其中之一——左羽林军。 自从程易得了圣鸣王的封号之后，他便自请辞去了北衙六军统领一职，如今的北衙六军已经又成了先前分而治之的情况。 虽然程易撂挑子不干了，但北衙六军的将士们仍旧将他视为自己的顶头上司。 甫一见顶头上司到来，负责看守东宫的小将，立刻满脸喜气的迎了上去，北衙六军的人现在基本一年到头也撵不上程易一面。 今日机会难得，他们自然是喜不胜收。 “王爷！” 小将走到程易面前，行了一礼。 程易摆摆手：“本王要进去探望太子殿下。” 小将原本得了命令，说任何人得踏足东宫，但程易从不在“任何人”范围之内，当即便为程易大开方便之门。 “王爷请。” 程易莞尔，朝着那小将点了下头便走进了东宫。 尽管已经入春，但这东宫内，却时时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萧瑟的破败之感。 程易蹙了下眉头，大步流星朝着里面走去。 还不等他多走几步，一道远远传来的惊呼就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目光一厉，当即向前飞掠而去。 “来人！护驾！救命！！！” 果不其然，程易才刚到重华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呼救声。 “护驾？救命？太子殿下还是睁开眼瞧瞧吧！这天下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处？” 叫嚣出此言的人，声音不粗不细，却带着些太监才特有的尖利。 程易听得心下冷笑连连，而后果断抬脚将挡在他面前的殿门踹了个粉身碎骨！ “什么人！” 正在此行的太监忽然受惊，还不等朝着李承乾落下最后一击，便已经分神朝着殿外看去。 “什么人？” 程易冷笑着走进殿来，他环视一眼殿中，这才瞧见这偌大一个重华殿，居然已经快被不止从哪儿来得刺客给占满了！ “本王倒要瞧瞧，谁敢谋害当朝太子！” 他这句话，好似一声虎啸龙吟，当即便震得那些魍魉之辈心下一颤。 “程易！！！” 被按在地上的李承乾，却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当即涕泗横流着朝着程易大呼小叫起来。 “快、快救本宫！” 他真是怕极了，从那件不知被谁塞到东宫的龙袍开始，他便觉得好像自己被吸入了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巨大漩涡。 直到半个时辰前，那个自小便跟随在自己身边，被他侍卫心腹的太监忽然比穷毕现，他才知晓自己原来一直活在别人的摆布之中！ 那太监盯着程易，目眦欲裂。 他将手中的匕首押在李承乾的脖子上，穷凶极恶道：“圣鸣王若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太子！” “本王，生平最厌被人威胁。” 程易这句话话音刚一落下，他的身影便陡然消失在原地。 这番剧变，自然让藏身于重华殿中的一众刺客都忍不住乱了阵脚。 挟持着李承乾的太监目光一厉，眼下程易既然到了，那他们怕是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既然这样…… 他凶狠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忽地狞笑一声。 就算要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电光火石之间，太监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被他压在地上的李承乾狠狠刺去。 见状，李承乾更是惊恐万状，眼见匕首飞快靠近，万般绝望之下，他不由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静谧无声的大殿之中。 想象之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李承乾颤颤巍巍张开双眼，入目的便是程易那高大坚实的背影。 “程、程易……” 李承乾被吓得不轻，说话都气若游丝起来。 程易却头也没回，只淡淡道：“殿下不必担心，不够是些宵小而已。” 李承乾茫然无措地点了点头，而后便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在程易身后往前看去。 只见方才还对自己凶相毕露的太监，此刻已经是生死不知的倒在了远处。 他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泛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寒光。 “圣鸣王何必与我们为难！” 眼见太监被神出鬼没的程易一脚踹飞，殿中其他刺客都更加惊慌了。 可为今之计，他们也只剩鱼死网破一条路可走了！ 想到这里，那些刺客逐一强压下心头的惊慌，纷纷外强中干的摆出了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看着对面那十数名太监、侍卫打扮的人，程易嗤笑一声。 亏他先前还以为李承乾身边只有一两个人不对劲，谁知如今看来，这东宫居然早已经是个贼窝了！ “一起上吧。” 程易不屑道。 刺客们面面相觑片刻，而后便一道持刀朝着程易杀了过去。 见状，自知帮不上忙的李承乾，为了不脱程易后退，忙极有眼色地跑到一个角落躲了起来。 程易瞧了李承乾一眼，心道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懂审时度势啊。 就在此时，一片利刃裹着沉沉杀意，朝着程易当头劈下！ “程易小心！！！” 李承乾心惊肉跳地大喊一声。 程易嘴角一挑，脚下一挪便躲开对方递来的致命一击。 “太慢！” 程易那好似鬼魅的声音，丝丝绕绕地在殿中响起，叫人分辨不清他这声音从何处而来，又将要去往何处。 话音一落，只余金戈、脚步声的殿中，便又登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只见方才那朝着程易劈下刀刃的刺客，整条臂膀已经被齐齐斩断！ 入柱的血随着他的惨叫冲天而起，洋洋洒洒喷了殿中那些刺客满头满脸。 甫一接招，殿中便已经血腥味四溢。 血雨之下，宛如地狱煞神的程易，森冷如冰的目光，逐一扫过那些在如此惨像下，再次心生退意的刺客们。 圣鸣王，果然名不虚传！ 刺客们心神震荡，却又不得不战！ 就算他们想退，内有杀神、外有重兵，重重宫墙之下他们又能退到什么地方去？ 原以为今日刺杀太子之事万无一失，谁知事到临头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杀！ 退无可退的刺客们相视一眼，心头不约而同浮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下一刻，犹如困兽之斗的刺客们，齐齐手腕翻转，一道杀气凛然地朝着程易冲了上去。 (本章完) 第143章 招!我们都招! 第143章 招！我们都招！ 一阵刀光剑影之中，程易那犹如身形的鬼魅，只剩一片残影穿梭与刺客之中。 他不过一人，却用残影对这一众刺客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一个接一个刺客捂着身上的伤口倒在地上。 漆黑的鸿鸣刀上，滴滴答答落下来点点猩红。 忽地，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人还未到，呼喝声便已经传了进来。 “何人在宫中放肆！” 杂乱的声音中，在东宫外驻守的左羽林军手持长戟冲了进来。 而到此时，那十数名刺客皆已被程易拿下。 “王爷！” 瞧着程易一身血迹，小将猛地瞪大眼睛，几乎被吓得心脏骤停，满身冷汗登时便掉了下来。 “您、您……” 程易收刀回鞘，淡淡瞥了眼肝胆俱裂的小将，蹙眉看了眼身上的血迹：“放心，本王不曾受伤。” 小将大大松了口气，两腿一软差点儿坐到地上。 转而，他便将这恐惧化作怒火，一股脑涌到那些刺客的身上。 “他娘的！该死的混账胚子！居然敢在宫中行刺！还敢对王爷动手！来啊！给本将把人拿下！统统押去大理寺受审！” “是！” 小将身后的羽林军侍卫登时呼喝一声。 除了李世民之外，在北衙六军的心目中，程易的安危显然比那个仍旧还躲在角落中的太子殿下要重要得多。 “等等。” 程易忽地开口拦了一下。 羽林军将士闻言，倏地停下脚步，齐齐微微垂手等着程易说话。 “叫大理寺的人好好审，若他们人手不够，便去刑部抽调几个人过去，给本王好好审审，定要问出他们的幕后主使！” “是！” 众侍卫齐声应和，声音铿锵有力。 直至羽林军的人走了，仍旧惊魂未定的李承乾，才终于哆哆嗦嗦从角落走了出来。 “殿下。” 程易转身看向李承乾，眉眼间一派温和，仿佛方才眼睛一眨不眨杀了十几个人的，并不是他一般。 李承乾对上程易的目光，却忽然觉得对方那双看似温和无害的眼睛，似乎正有丝丝杀气向外弥漫开来。 “殿下？” 眼见李承乾一个劲儿看着自己发呆，程易只得再次出声。 听到程易这道声音，李承乾回过神来，身子却没来由狠狠打了个寒颤。 “圣鸣王放心，本、本宫没事儿。” 李承乾挺了挺自己有些佝偻的脊背，似乎只要挺直脊背，自己就还是那个被父皇认定的太子。 只是他还有些底虚的一句话，却早已经将他的色厉内荏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程易好心没有戳破他，只道：“殿下今日受了惊吓，本王便不打扰了。” 李承乾不愿再与程易对视，一双眼睛满屋子乱转，看到那墙上、地上那些猩红血液还未凝固，心里止不住又颤了颤。 不知怎的，这座他自小便住在里面的东宫，忽然变得叫他毛骨悚然了起来。 “你今日……”李承乾犹豫片刻：“为何而来？” 程易笑笑，挑眉道：“长乐担心殿下与魏王殿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听到李丽质的名字，李承乾眼中一丝温情一闪而过。 “多谢。” 这个“谢”字，一为程易今日愿意来，二为程易今日对他的救命之恩。 程易点点头，而后想了下，又拍了下对方看上去有些孱弱的肩膀。 “殿下好歇，本王走了。” 程易出声道。 李承乾将程易送到重华殿门口，他已经缓过神来，温文尔雅说道：“圣鸣王慢走。” 程易又挑眉看了眼李承乾，旋即便离开了。 他今日来东宫，本就是为着“私制龙袍”一事，抓到这十几个刺客，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既然抓到了这些刺客，那便能省过询问李承乾这一道了。 从大明宫出来，程易又一路去了大理寺。 …… 大理寺，狱中。 那十几个刺客被程易一顿劈，几乎已经没有一个囫囵的，不是缺了胳膊便是没了大腿，平日里丝声不敢出的大理寺牢狱，今日全然一片鬼哭狼嚎。 刚安置好阴阳怪气李泰的匡书来，一扭脸又对上这片鬼哭狼嚎，只觉脑仁子嗡嗡直响。 他掐着眉心走进狱中，首先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大哥。” 就在匡书来刚准备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匡书来回头看去，就见程易正朝着自己走来。 “阿易啊，你这下手也太重了些……” 匡书来头疼不已道。 程易挑挑眉头，说道：“这些刺客不知在东宫藏了多久，连陛下派去的人都没能查出分毫，大哥觉得，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匡书来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方才羽林军将这些刺客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同匡书来说明了原委，匡书来虽未亲眼得见，却也猜得到其中凶险。 “你的意思是，这些刺客是有人蓄意……” 匡书来惊疑不定看着程易，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来。 程易哼笑一声，目光幽幽瞥向那十几个嚎叫不休的刺客。 这些刺客不是太监便是侍卫，均是李承乾再贴身不过的，而就是这么一群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竟差点儿逮着东宫禁封的空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当朝太子。 “大哥，”程易手中拿着方才那几卷刚从大理寺带走的卷宗，声音压得极低：“审吧。” 匡书来拧着眉头点点头：“这是自然。” 程易意味深长看向匡书来。 “大内重地，尚能被人埋伏多年，大哥怎么就知道，你这大理寺……” 说着，他环视周围一眼，将声音压得极低送入了匡书来耳中。 “当真万事无虞吗？” 听到程易这句话，匡书来眉心狠狠一跳。 “大哥，这十几个人可得看牢了，他们眼下活着进了大理寺，但总有人不会想让他们活得太久。” 程易又道。 匡书来心头一阵狂跳，但他到底聪慧，将程易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放心，今夜之前我必会审个水落石出。” 匡书来低声对程易说道。 审问人犯之时，程易自然也没有离开，他就那么大喇喇的留在大理寺，旁听匡书来亲自上阵问案。 那些刺客早已经被程易吓破了胆，先前以为来了大理寺，便能躲过这尊煞神，谁知对方竟还跟了过来。 “招！我们都招！” 还不等大理寺狱卒使出手段，那些被捆在木桩上的刺客一看到程易，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吐露了出来。 听着这些人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匡书来虽面上冷静，但内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坐在他身后半个身子隐在暗处的程易，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一身冷汗的匡书来和眉头紧皱的程易从狱中走了出来。 (本章完) 第144章 其心可诛! 第144章 其心可诛！ 两人进去时天还亮着，到他们出来时，外面已经彻底黑透了。 “大哥，这件事情你不必关了，我自会去向陛下禀明。” 忽地一阵风吹过，将程易说出口的话吹了个支离破碎。 匡书来愣了一愣，而后他厉声道：“我乃大理寺卿，这些事情本就我的分内之事，你又何——” “大哥。” 程易打断匡书来的话。 “事涉谋逆，其中还牵连着大明宫内外，简直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大哥还是置身事外得好。” 程易断然说道。 匡书来一时语滞，他还从未在程易脸上看到过如此凝重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慌神。 “那你……” 好半晌，匡书来忽然变得干涩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 程易嗤笑一声，傲然道：“我？我能有什么事？” 匡书来怔愣片刻，而后忽地笑出了声来。 程易拍拍匡书来的肩膀，臂间夹着那几份卷宗，乘着月光溜溜达达离开了大理寺。 …… 将军府。 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李丽质，终于将夫君盼了回来。 看到程易大步走进门来，李丽质忙迎了上去。 “夫君，怎么样？太子哥哥和四哥他们……” 李丽质急不可待却又期期艾艾，不知这话该如何去问。 程易拉住李丽质的手，只觉入手一片冰寒。 “眼下虽然已经入了春，倒春寒却还没有过去，你这么漏夜站在外头，不怕受了风寒吗？” 程易蹙着眉头，满眼担忧看向李丽质。 “无论太子还是魏王，都不会有事，你且放心便是。” 程易拉着李丽质一道走进房中，缓缓说道。 听到这句话，李丽质悬了一天的心，才总算是落了下来。 “有劳夫君奔波，我——” 闻言，程易打断李丽质的话，满眼缱绻说道。 “咱们夫妻二人，说这见外的话做什么？” 说着，程易瞥了眼桌上放着的的那摞卷宗。 “你且先歇着吧，我有几份卷宗要看，今晚不必等我了。” 看着李丽质歇下后，程易才又去了书房。 翌日，天色才刚蒙蒙亮，程易便出门进宫去了。 他昨夜将那几分卷宗全都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其中不少记录模糊的地方，无论是证据、还是证人的证词，都有明显的问题。 可就算这样，李承乾当初还是被定了罪，也正因如此，昨天才又闹出了魏王诬陷谋害太子的事情。 眼下，刚刚结束早朝的李世民还未回去太极殿，程易便又拐去了宣政殿。 作为两位涉案其中皇子的亲舅舅，长孙无忌早已避嫌，故而此番主持这次三司会审的重任，便落在了房玄龄的头上。 只是这次的案子到底波及太深，就连房玄龄都一度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日日入宫请示李世民的意思。 此时的宣政殿中，李世民与房玄龄一君一臣、一坐一站，皆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模样。 “事情查得如何了？” 李世民半阖着眼睛问道。 房玄龄看了眼李世民的表情，思忖片刻后说道：“回禀陛下，现已查明，‘私制龙袍’一案，太子殿下确实是被冤枉的，只是魏王殿下那头，还未理出头绪。” 李世民缓缓吐出一口气。 此番，无论最终这次谋逆案的罪到底定到谁的头上，都是李世民所不愿见的。 可惜他虽身为帝王，在这件事情上却始终无能为力。 “陛下，圣鸣王求见。” 就在君臣二人皆满心烦闷的时候，守在殿外的大太监忽然出声道。 李世民眼睛一亮，立刻道：“快请！” 不一会儿，程易便携着卷宗走进了宣政殿。 “朕听闻你昨日先后去了大理寺与东宫，可查出什么事情了？” 李世民没有多余的寒暄，瞧见程易进来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若此时谁能在这浑水中嗅出一丝真相，除了程易之外，李世民已经不做他想。 “昨日臣在东宫，抓了十几个意图行刺太子的刺客。” 程易一张嘴，便将对昨日之事一无所知的李世民和房玄龄，砸了个头昏脑涨！ “什么？！” 李世民当即拍案而起，他早已经命重兵守住了东宫，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居然能在这种关头还闯入东宫行刺？ 而后，程易便将昨日东宫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尽数说与了李世民和房玄龄。 听完程易的话，这君臣二人俱是一阵头晕目眩。 “抓到刺客后，臣又亲自在大理寺审问了一番，结果还真叫臣问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程易又道。 李世民与房玄龄来不及继续头晕目眩，便又听程易继续道。 “那些刺客乃是武德3年，便奉幕后真凶之命，改换身份去到了太子殿下身边。” 程易的声音非常和缓，可他说出的话，听在另外两人耳中却无异于惊天巨雷。 “去到太子身边后，这些人便数年如一日卧薪尝胆，不动声色取得了太子殿下的信任。 这些年来，无论是与魏王殿下的勾心斗角，还是此次的‘私制龙袍’一案，都少不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 “那幕后之人……”李世民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绝没有想到，李承乾身边居然潜伏着这么多包藏祸心之人：“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程易先是深吸一口气，而后才又道。 “杨。” 这个字一出，旁边始终沉默不言的房玄龄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隋杨余孽！” 李世民咬牙切齿说出这四个字。 上次他之所以中毒，便是拜这些人所赐，如今他们眼见自己还活着，居然胆敢又将主意打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实是其心可诛！ “眼下虽然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但臣有理由怀疑，魏王殿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定然也少不了这些人的从中作梗。” 程易又道。 房玄龄倒吸冷气的声音更大了。 原以为已经被斩草除根，谁知人家这么多年以来，居然一直潜伏在今上最看重的两个儿子身边。 真是闻所未闻！ “甚至……” 程易说着，抬眸看向了面色阴沉如水的李世民。 “那些隋杨余孽的藏身之处，不止东宫与魏王府两处。” 房玄龄猛地瞪大眼睛，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终于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若当真如此…… 房玄龄心中百转千回。 若非昨日圣鸣王忽然进宫，撞破那些人行刺太子，那是不是谋害太子殿下一事，也会被他们推到魏王殿下的身上？ 到时候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一死一废，这大唐天下…… 想到这里，房玄龄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后，他将目光缓缓挪到了程易的身上，忍不住心道。 多亏有圣鸣王在！ 若非他及时出现，这大唐江山恐怕就真的要变天了！ 察觉到房玄龄的目光，程易转头与他对视一眼，而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见状，房玄龄心中对程易的感激与钦佩之情，也愈发汹涌澎湃了起来。 (本章完) 第145章 上天有好生之德 第145章 上天有好生之德 “陛下。” 与房玄龄短暂对视一眼后，程易又再次开口。 “此事牵连甚广，若无法将对方安插在皇子们之中的暗桩全部拔除，恐怕今后像‘私制龙袍’这样的案子，只会多不会少。” 李世民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腹中、心口熊熊燃烧的怒火。 “查！朕这次定要彻查！” 李世民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砚台中墨汁顿时便将扑在桌面上的明黄染成了一片漆黑。 李世民目光沉沉盯着那团碍眼的墨迹，半晌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程易，”李世民看着程易，沉声道：“这桩案子，朕就交给你了。” 程易欣然应允：“臣领旨。” 从程易进到宣政殿到现在，不过只过去了短短一刻钟，可颓然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却好像活生生老了10岁。 “陛下。” 眼见李世民如此，程易终究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隋杨余孽还未铲除，陛下还得保重龙体才是。” 李世民深深叹了口气，看上去似乎有些难以为继地说道：“你放心，现在还不到朕倒下去的时候。” 闻言，程易也未再多劝。 殿中凝滞片刻，总算从重大打击中缓过神来的李世民，眼神倏地浮起一丝杀意。 “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隋杨余孽，到底是哪个？” 听到李世民这个问题，程易不由默默叹了口气，抬眸与李世民对视。 “杨妃。” 程易这两个字，犹如一道惊天巨雷，直接将李世民整个人劈得钉住了。 他表情来来回回变幻无数次，最终定格在了阴郁的愤怒之上。 是啊，杨氏是在武德二年进的秦王府，只要有心，凭着当时李世民对她的宠爱，确实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很多事情。 看着李世民眼中愈发浓重的杀意，程易又道：“这不过是那些刺客的一面之词，陛下不可全信。” 此话一处，房玄龄当即就傻了眼，莫说是他，便是长孙无忌这个国舅爷，恐怕也不敢在李世民如此盛怒的情况下出言劝阻，可程易居然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立在一旁的房玄龄瞬间汗毛倒立，脑子里已经思量起来，待会儿李世民若是发怒，他该说些什么替程易求情了。 “你说的是。” 只是叫房玄龄更加震惊的是，李世民居然因为程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真的冷静了下来！ 顿时，程易在房玄龄心目中的地位，又发生了质得改变。 “程易，朕就将朕的儿子们，都交给你了……” 收敛怒气后，这个登基才不过短短三年的皇帝，忽然疲态尽显。 “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程易道。 君臣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心力交瘁的李世民，便让程易与房玄龄离开了。 从宣政殿出来，房玄龄虽然已经尽力掩饰，可他那啧啧称奇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是尽数落在了程易眼中。 两人一道结伴向宫外走去，程易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房中书可是有话要与本王说？” 房玄龄突然被人一语道破心中所想，露出了个千载难逢的尴尬表情。 犹豫良久后，房玄龄不动声色看了眼四周，才终于开口道：“圣鸣王方才为何要解释那一句？” 他问的，自然就是程易方才为杨氏开脱的那句话。 “上天有好生之德。” 程易淡淡道。 房玄龄将程易那句话掰开揉碎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明白了程易的良苦用心。 两人一路行至宫门外，程易才刚要出声与房玄龄道别，便见李世民这个能在朝堂中翻云覆雨的扛鼎之臣，竟然双手合拢，朝着他俯身行了一礼。 “圣鸣王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鄙人今日受教了。” 说完，房玄龄站起身来，又冲着程易微微一点头，便在周遭不知多少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爬上了自家的马车。 直到那马车吱吱呀呀走远了，注视了马车良久的程易，才忽地发出一道极轻的笑声。 果然，李世民麾下的这些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而后，程易优哉游哉朝着大理寺走去了。 杨妃只是个深宫妇人，她死不死的自然不甚打紧，可她膝下还有两个儿子，还有暗中不知躲在何处的隋杨势力。 若李世民当真把人杀了，恐怕转天那些隋杨余孽便要明目张胆的造反了。 就算最后他们选择弃卒保帅，杨氏那两个儿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程易不耐烦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却也不想看着无辜之人被牵连送命。 …… 大理寺。 李泰不愧是皇子龙孙，尽管身陷囹圄，也得把派头做足，派去供他差遣的狱丞被他指使的团团转。 茶水不是太烫就是太凉，饭菜不是太清减就是太丰盛，被子不是太薄就是太厚，反正这大理寺中，实是无一处让他满意的。 直逼得那狱丞恨不能哭天抢地一番，也好推了这门要命的差事。 “怎的？让你服侍本王，你还不乐意了？” 李泰眯着自己那一双细长的凤眸，斜睨狱丞一眼。 狱丞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心里止不住的冒苦水。 “殿下这是哪儿的话，能在殿下身边服侍，可是卑职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李泰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不知是什么意思，直吓得那狱丞心慌意乱。 其实从昨日程易将那十几个刺客抓回来开始，大理寺上上下下的人心里便都跟明镜似的了。 无论是前头那桩“私制龙袍”案，还是后头这桩“栽赃嫁祸”案，恐怕都跟那些刺客扯不开关系。 既如此，那无论是仍被禁足于东宫的太子爷，还是这位被安排到他们大理寺的魏王殿下，到最后定然都能平安无事。 也正因为这个，那狱丞才不敢在李泰面前放肆，只能捏着鼻子伏低做小伺候着。 “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泰忽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转眼又冷下了一张脸来。 “指不定你这狗东西心里正怎么骂本王呢。” 一听这话，狱丞更心慌了，直心道这位魏王殿下怎么不仅难伺候，还这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呢！ “殿、殿下，卑职当真——” “殿下跟这么个无名卒子发火，若是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说话间，一道身影走进了李泰所在的“牢房”。 既然已经知道李泰肯定是无辜的，匡书来自然不敢当真把人扔进那又脏又臭的大牢，于是便在大理寺后院给他寻了个僻静的屋子，让他且先在里头住着。 李泰皱了皱眉扭头去看，果真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程易。 “好了，你且下去吧。” 程易朝着那狱丞挥挥手。 闻言，狱丞立刻如蒙大赦般忙不迭跑走了。 “狗东西！本王还未说话，居然就敢走！”李泰脸色一沉，当即便怒骂出声。 (本章完) 第146章 还不快滚? 第146章 还不快滚？ 程易扫了眼明显色厉内荏的李泰，撇撇嘴，走进房中施施然坐了下来。 李泰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还不等他说话，程易便已经先行开口。 “太子昨日遇刺的事情，殿下应当已经听说了吧？” 果然，一听这话，李泰脸上那强撑出来的狠戾模样，顿时烟消云散。 “殿下不妨猜猜，你身边有多少这种明忠暗奸的贼人？” 程易笑吟吟看向李泰。 李泰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忍不住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程易耸耸肩，戏谑道：“陛下让本王将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本王便想着该先来问问殿下的意思才是。” “父皇让你查，你查去便是！我能有什么意思！” 李泰低吼道。 程易挑眉看了眼李泰，而后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有些褶皱的袍子。 “有殿下这句话，那本王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说完，程易便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等等！” 就在程易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李泰又忽然开口把人叫住了。 程易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去看李泰。 看着程易的背影，李泰深吸两口气，脸上表情来来回回变换几次，最终从牙缝里憋出来了几个字。 “这次……多谢你了。” 闻言，程易不由回头看了眼李泰，而后他转回身去，朝着李泰摆摆手。 “客气了。” 言罢，程易便大步流星离开了大理寺。 从大理寺出来后，程易便直接去了神策军大营。 …… 刚到神策军大营门口，他就看到一群手持刀刃的差役，正在剑拔弩张的与大营内的神策军将士们对峙着。 那群差役的最前面，是一个身着绿袍的官员。 程易不动声色走前去，在那些差役的身后停了下来。 “有人去刑部击鼓鸣冤，说神策军镇抚黎锋与昨日在香坊路无故殴打百姓数名，以至多人身受重伤，本官今日只是想请黎镇抚随我们回刑部衙门问几句话，诸位何必如此？” 那紫袍官员背着手，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了几分倨傲。 “黎镇抚自回长安城，便一直身在营中，你既说有人击鼓鸣冤，不如将那苦主带来我们神策军大营，与黎镇抚当面对峙！” 敞开着的大营门内，长孙冲站在里面冷冷看着那紫袍官员。 “长孙公子是想阻碍刑部办公？” 那紫袍官员眉间浮现几分不耐。 长孙冲嗤笑一声，义正言辞道：“什么长孙公子，叫我长孙校尉！” 紫袍官员哽了一下，又道：“长孙校尉，带黎镇抚回去问话，乃是尚书大人口谕，还请长孙校尉莫要为难本官才是。” 听到这儿，程易算是明白了对方是什么的打算。 他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差役，走到了那紫袍官员身后。 “尚书大人的口谕？” 程易眉梢眼角尽是讥讽。 “连文书都没有，便想带走神策军的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程易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那紫袍官员起初没有看清来人，刚准备出声呵斥，一扭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程易，心里顿时便“咯噔”一下。 “王爷，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紫袍官员惊得后退两步，表情瞬间便由方才的倨傲变为了诚惶诚恐。 垂眸看了眼垂首向自己行礼的紫袍官员，程易冷哼一声，道：“孙侍郎，回去告诉刘尚书，想从神策军大营把人走带，让他入宫向陛下请旨去。” 听到程易这么一句话，那紫袍官员登时便出了一脑袋的冷汗。 “王、王爷，此等小事，就、就不必劳烦陛——” “小事？” 只听冷冷连个字落下，旋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惨叫，那紫袍官员被程易一脚踹飞了出去。 “再敢来神策军前无理取闹，本王便亲自去刑部与你们尚书说话！” 程易面无表情说道。 大惊失色的差役们争先恐后跑去那紫袍官员身边，七手八脚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圣鸣王，你——” “还不快滚？” 伴随着这极具压迫感的四个字，那紫袍官员脸色一白，登时再不敢说半个字，屁滚尿流带着那些差役们离开了。 看了眼那些人狼狈不堪的背影，程易带着众人回了大营。 往议事厅走的一路上，程易的脸色始终阴沉如水，可以想见，今日刑部的所作所为，应当是和这次的案子脱不开关系的。 “去叫黎锋来议事厅。” 程易吩咐一句，跟在他身后的长孙冲忙不迭跑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除了还未从西夜赶回来的沈子和外，其余众人全部都坐在了议事厅当中。 此时的议事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 “黎锋，你昨日可去过那香坊路？” 半晌后，程易终于开口问道。 黎锋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说道：“不敢欺瞒王爷，属下昨日的确去过香坊路。” 程易抬眸看向黎锋，又道：“你去香坊路做什么？” 黎锋脸色变了一变，眉间隐隐流出几分烦躁：“属下前些日子来了长安城，属下便将他们安顿在了香坊路。” 闻言，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今日的事情，恐怕就是这次案子的幕后之人，为了阻挠自己办案而想出来的“好法子”了。 “王爷，都是属下不够小心，这才叫那些人抓了把柄！” 方才那紫袍官员所说的话，其中有一半都是真的，黎锋昨日确实是在香坊路动了手。 “为何动手？” 程易又问。 黎锋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们伤了属下的阿爷……” 程易冷笑一僧，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王爷，属下——” “不是什么要紧事情，”程易打断黎锋话，直截了当说道：“你稍后自去刑部一趟，将昨天的事情同他们说个分明。” “王爷！若刑部将黎镇抚强留下来该如何是好？” 长孙冲忧心忡忡问道。 闻言，程易挑眉看向黎锋：“神策军的人，其实他们想留便留得下的？” 黎锋一挺腰板，扬起下巴说道：“自然不是！” 眼见黎锋恢复正常，程易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之后，若那刑部胆敢再来寻衅，就还像今日一般打出去便是。” “可如此一来，御史台那帮人，怕是又要有事儿干了。” 长孙冲有些犹豫地开口。 “御史台？” 程易不屑道。 “爱怎么嚼舌根子都随他们去，我倒要瞧瞧，这长安城中到底还有多少魑魅魍魉！” 听到程易这句话，众人瞬间精神一震，就连被愧疚填满的黎锋，都不由打起了精神。 待程易安排好查案的事情，从神策军大营出来时，已是将近日暮时分。 当他一路溜溜达达回到府邸的时候，就见府门外不知因何缘由聚集了不少人。 程易眉头一皱，担心又发生像先前神策军大营那样的事情，便直接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147章 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147章 吃里扒外的东西！ “公主殿下！我家殿下真的是无辜的！请公主救他一救啊！” 还不等程易走近，一道满含凄慌的喊声，便已经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我家殿下与公主殿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公主殿下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府外，一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正站在府门口连哭带喊。 王府大门始终敞开着，这女子全然置之不理，只一个劲儿站在门口哭嚎。 也正因为她的这一声声哭嚎，不少来来往往的百姓都被引得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了起来。 不过因为程易素来的声望，百姓之中也未曾有人对圣鸣王府指指点点。 程易先前与这女子曾有过一面之缘，认得对方便是李泰的王妃——阎氏。 “公主殿——” “王妃若是嫌魏王殿下死得不够快，便继续这个大庭广众下哭嚎吧。” 骤然出现的程易，直接将魏王妃接下来的呼嚎，全部压回了肚子里面。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程易，魏王妃猛地后退一步，整个人瞬间变得瑟缩起来。 “有什么话，进去说。” 程易斜睨魏王妃一眼，而后便径直走进王府。 魏王妃站在门外思前想后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准备跟着程易进去。 “王妃！” 就在这时，一太监打扮的人，小声急呼叫住了魏王妃。 “王妃可要想清楚，一旦进了着圣鸣王府，可就是他圣鸣王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那小太监凑到魏王妃身边，言辞恳切道。 听见这话，魏王妃又犹豫了起来。 就在这时，程易忽地回过头来，宛如钉子一样的目光瞬间钉在了那小太监的身上。 王府下人见状，立刻上前将那小太监押住了！ “放开我！你们圣鸣王府这是要草菅人命——” “啪！” 还不等还小太监把话说完，便被押着他的人兜头抽了一巴掌。 “再敢胡说八道，就割了你的舌头！” 情势陡变，魏王妃瞬间惊慌失措起来，她想要同程易说话，却见对方在那小太监被压起来之后，便又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了。 无法，魏王妃只好拎着裙摆急匆匆追了上去。 “圣鸣王！圣鸣王！” 魏王妃一边追一边喊。 “我那下人不过一时心直口快，还望圣鸣王莫要与他计较才是！” 程易仍旧没有理会她，进入前厅中坐了下来。 片刻后，跑得气喘吁吁的魏王妃也跟了进来，此时，她云鬓已乱，整个人看上去比方才憔悴了不少。 “圣鸣王，我那下人当真心直口快！还望王爷千万莫要与他计较啊！” 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魏王妃便再次说道。 “王妃可可曾听说太子昨日遇刺的事情？” 魏王妃不知程易为何忽然问起此事，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王妃可知，那些刺客又是什么人？” 魏王妃又茫然摇了摇头。 程易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那些刺客无一例外，都是跟随太子多年的身边人。” 听到程易这话，魏王妃起初还有些疑惑，未几便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惊疑不定看着程易，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王妃难道没有想过，那狗奴才为何要撺掇你来圣鸣王府闹事？” 程易又问。 魏王妃心头一跳，一个令她肝胆俱颤的猜想，已经呼之欲出。 看到她这表情，程易便明白她已经反应了过来。 “王妃今日所作所为，无疑是陷本王、陷长乐与不义之地，倘若本王不知王妃是被人蛊惑，王妃可知此事最终会如何收场吗？” 程易继续问道。 魏王妃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她到底不是蠢笨之人，程易的这几句提点，对她来说便犹如醍醐灌顶。 看着魏王妃忽然惨白一片的脸色，程易心下微微一叹，索性把话说了个明明白白。 “若本王不知内情，王妃今日所作所为，只会让本王更加厌恶魏王、厌恶魏王府，莫说为魏王洗脱身上的冤屈，只怕不落井下石都是看在长乐的面子上了。” 听到程易这句话，魏王妃一时羞愧难当，昨日李泰被金吾卫带走后，她便整日提心吊胆、惶恐难安，只怕魏王府就此落败。 而那小太监，也就是趁着她六神无主的时候跳了出来，别有用心地给她指了一条几乎能让整个魏王府就此没落的死路！ 想到这里，魏王妃一时羞愤交加，登时便给程易跪了下来。 “都怪我蠢笨无知，才受了奸人挑唆！若非圣鸣王慧眼如炬，只怕、只怕我早已经酿成大祸！” 魏王妃心中悔恨不已，当下只想将那小太监千刀万剐。 “都是一家人，王妃还是快快请起吧。” 程易淡淡说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那被扇肿了半张脸的小太监，也被王府下人带进了前厅。 刚一进前厅，押着他的下人，便将人狠狠扔到了地上。 程易目露杀意看向那小太监，冷声道：“你到底手何人指使！” 爬在地上的小太监，听到程易的问话后，立刻眼神怨毒的抬头看向程易。 “老实点！” 见状，站在他身边的下人，登时便又给了那小太监一脚。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想我魏王府待你也不薄！你居然胆敢做出此等卖主背德的事情！实在罪该万死！” 魏王妃怒喝一声，当即扑上去对着那太监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王妃息怒，待本王再问他几句话，便将此贼交于王妃处置。” 由着魏王妃发泄了一通后，程易才不咸不淡地说道。 魏王妃怒不可遏瞪了那小太监一眼，整整自己凌乱的衣裳和头发，重新恢复了自己大家闺秀的模样。 程易也不多赘言，直接便问道：“本王只问你一句，你身后之人，是不是姓杨。” 那小太监显然没有料到程易已经知晓，当即便没有控制住自己，露出了一个瞠目结舌的表情。 程易从那小太监肿如猪头的脸上分辨出他的表情，登时便又是一声冷笑。 “看来果然是杨家人。” 只这两句话，已经足够让一旁怒火未消的魏王妃目瞪口呆！ “可是杨妃？” 程易猛地又问道。 那小太监登时便梗起脖子，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这李家的看门狗！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说罢，那小太监就要咬舌自尽。 不过还不等他咬下去，旁边盯着的王府下人，便已经因为他方才那句出言辱骂，再次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背上。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对我家王爷出言不逊！” “噗！！！” 那小太监当即便被踹得喷出一大口血，哪里还顾得上去咬舌自尽。 “这么不想要自己的舌头，那就如你所愿。” 程易脸上覆上一层冷霜，朝着那下人挥了挥手。 下人会意，当即便在那小太监惊恐的注视下，朝着他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148章 想谋反不成? 第148章 想谋反不成？ 下人立刻会意，上前钳住那小太监的下巴，强硬的掰开他的嘴，旋即从靴筒中抽出一把细长的柳叶刀探入了那小太监的口中。 下一刻，半截舌头掉在地上，那小太监痛苦地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嘴，恨不能立时三刻便气绝身亡！ 魏王妃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便被吓了个面色如土。 “王妃。” 程易笑吟吟转头看向魏王妃。 “本王已经问完话了，这人就交给王妃去处置吧。” 看着上一刻还犹如索命阎王，下一刻又变得温文尔雅的程易，魏王妃忽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多、多谢圣鸣王！” 魏王妃站起身来，磕磕巴巴落下一句谢，便带着那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几近昏迷的小太监离开了。 目送魏王妃离开，程易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 从先前针对黎锋的事情，到方才魏王妃的出现，程易已经感觉到对方现在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把自己从这桩案子中踢出局了。 程易心中明白，今日的这两桩事情，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且从方才那小太监的所言所行来看，宫里那位杨妃，恐怕只是这群人使出来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 翌日。 程易才刚一出门，迎面就看到正急匆匆朝着自己跑来的一个神策军将士。 “王爷！刑部尚书带人去了神策军大营，说黎镇抚昨日并未把话说清楚，今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将黎镇抚带去刑部审问！” 那将士焦急道。 “还有，他们口中那些被黎镇抚拳脚相加的苦主，这几天也一直住在刑部衙门！” 突然响起此事，那将士又忽然添了一句。 审问？ 程易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便直接往神策军大营掠去。 …… 神策军大营。 一如昨天那样，神策军大营外再次叫层层叠叠一群人围了起来。 尽管昨天程易已经吩咐过，再有人敢来神策军叫嚣，直接动手便是。 可今日前来神策军的，却是正三品的刑部尚书，神策军将士们担心给程易惹了麻烦，所以尽管始终将对方拦在门外，却也未曾动手。 身着深红色官服的刑部尚书，眼下已经被气了个脸红脖子粗。 “本官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当真要阻挠刑部办案？！” 刑部尚书粗声粗气喝问道。 一派神策军将士以长孙冲与秦善道为首，虽然没人说话，却始终一动不动，好像一堵坚实的墙壁，挡住了妄图侵入神策军大营的风雨。 “放肆！” 刑部尚书怒吼道。 “胆敢阻挠刑部办案！你们神策军是想谋反不成？！” “谋反？” 刑部尚书发出的咆哮声还未彻底落下，众人耳边便又想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旋即，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便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人，从半空徐徐落下，站在了神策军将士与刑部众人之间。 “刘尚书此话何意？” 程易面无表情看着刑部尚书，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地问道。 他目光幽深，宛如一片望不到的寒潭，叫人没来由的遍体生寒。 “圣鸣王……” 方才还像个刚刚烧开，似乎马上就要炸锅的茶壶似的刑部尚书，一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程易，气势瞬间便弱了下去。 “刘尚书方才是说，我神策军有谋反之嫌？” 程易却并未理会刑部尚书的势弱，往前一步继续逼问道。 随着这句话出口，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随之落在了泛着丝丝寒意的鸿鸣刀刀柄上。 刑部尚书见状，整张脸登时便涨了个通红，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方才不过就是想要威胁一下神策军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谁知程易居然会在这个关头突然出现！ “既如此，刘尚书不如这就随本王进宫面圣，咱们也好当着陛下的面分说个明白。” 程易满脸讥诮意味地说道。 而后，他扫一眼刑部尚书身后的那些人，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昨天才刚被自己踹了一脚的紫袍官员身上。 “孙侍郎身子可无恙了？” 程易知道自己昨日那脚的力道，自然也知晓对方眼下定然是在咬牙强撑。 一听程易这话，原本已经有些佝偻的刑部尚书，忽然又支棱了起来。 “神策军阻挠刑部办案在前，圣鸣王伤我刑部官员在后！今日圣鸣王若不给下官一个交代！下官是无论如何不能善罢甘休的！” “你要如何不善罢甘休？” 程易往前一步，随着他的动作，尚且安安稳稳待在鞘中的鸿鸣刀倏地被抽出来了一寸。 刑部尚书瞳孔巨震，不由自主便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 “圣、圣鸣王！你要做什么！” 程易勾起嘴角，笑意森冷地看向刑部尚书。 旋即，他一言未发，直接抽刀出鞘，当头便朝着刑部尚书劈了下去！ 锵！ 漆黑的刀刃，在日光下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堪堪在距离刑部尚书头皮半寸的位置听了下来。 “吧嗒”一声，一滴冷汗顺着刑部尚书的下巴坠下，转眼间便湮没在了他脚下的土壤之中。 一瞬间，神策军与刑部来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圣、圣鸣王！” 静谧半晌，刑部尚书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程易嘴角一掀，锋利而冰冷的鸿鸣刀，沿着刑部尚书那张肉皮不断颤动的脸缓缓落下，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刑部尚书强忍住心中的滔天恐惧，眼角抽搐的看了眼咫尺间的黑色刀刃，喉结紧张的上下翻滚起来。 “刘尚书还想说些什么？” 程易声音平缓，目光冷淡。 刑部尚书的腿肚子不断打着哆嗦，却又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自己送了命。 “圣鸣王，有、有话好好说……” 刑部尚书声线发颤地开口。 “当初陛下赐下这鸿鸣刀时便说过，这倒上可斩昏君、下可杀奸臣，刘尚书是想做这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吗？” “不！不是！下官不敢！” 刑部尚书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只得不断向程易告罪。 “圣鸣王，方才确实是下官失言了，还望圣鸣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下官这一次吧！” 程易懒洋洋地歪了歪脑袋：“失言？”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众人便见方才还好端端架在刑部尚书脖子上的鸿鸣刀，眼下刀尖已经没入了刑部尚书右侧的肩胛骨中。 而后，原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程易，忽然抬脚往前走去。 他每走一步，刺入刑部尚书右肩的鸿鸣刀，便越深几寸。 几步之后，鸿鸣刀穿过刑部尚书的身体，沾满粘稠血液的刀尖，倒映在每一个刑部来人那被恐惧填满的双眼之中！ 刀尖上的血液，一滴一滴淌下。 从伤口用处的鲜血，顷刻便将刑部尚书的官服颜色染得更深了。 (本章完) 第149章 魏王府抓人! 第149章 魏王府抓人！ “尚、尚书大人！” 有人发出尖叫，想要向前搀扶，却又觉得双腿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唰啦！ 程易收回刺入刑部尚书右肩的鸿鸣刀，随着一道血线划过，刑部尚书的身体随之软软向后倒去。 “再敢来神策军闹事，可就不只是流点血了。” 程易锐利的目光落在刑部尚书身上，说出的一句话中含着浓郁到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圣鸣王！你、你胆敢刺伤当朝三品！我、我定要上书参你！” 一个躲在众人身后，身着绿色官府的官员，忽然叫嚣了起来。 “像你这般目中无人、狂妄肆意、生性暴虐之辈！当真罪该万死！” 忽地刀光一闪，未再啰嗦半句的程易，直接取了那人的性命！ “参本王？” 程易收刀回鞘，冷冷说道。 “去阎王爷那儿参吧。” 陡然死去的绿袍官员，让场面登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刑部诸多官员倏地脸色变得惨白下来，所有人被悚然而惊填满的目光，都齐齐钉在了程易的身上。 在这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之下，程易犹如劲松般背光站在原地，他的脸一半隐在暗处一半落在光中，面上煞气毕现，犹如万千修罗汇聚一处。 那些刑部官员齐齐狠狠打了个寒颤，直觉前所未有的浓烈杀气，正铺天盖地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在阵阵头皮发麻之中，这些人见二连三收回了落在程易身上的目光。 “滚！” 程易嘴唇微动，一道夹杂着他浓郁内力，听在耳中叫人倍觉震耳欲聋的声音，倏地在刑部一众官员耳中炸开。 他们又是齐齐一抖，而后再不敢多啰嗦一个字，屁股尿流地滚走了。 看一眼刑部众人滚走的的背影，程易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绿袍官员犹如枯枝败叶般的尸体上面。 “把人扔回刑部去。” 冷冷落下一句，程易转身进入了神策军大营。 闻言，立刻便有神策军将士上前拎起那绿袍官员的尸体，脚下如风般往刑部衙门而去了。 所幸程易今日原本就也是要来大营的，不然恐怕这会儿只会更加气恼。 进到议事厅中，程易先后听了众人回禀。 “长孙冲、秦善道，魏王府的事情就交由你二人去处理。” 程易对长孙冲与秦善道说道。 两个少年一听程易这话，当即面色一肃，起身应下声来。 而后，程易又转头看向了黎锋与李徳謇。 “这几日，神策军大营与王府发生的事情，便俱是有心人在从中推波助澜，此事便交由你二人去办。” 程易又道。 黎锋与李徳謇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在此之前，他们还从未一道办过事。 “是！” 来不及再多犹豫，两人也赶忙应下声来。 “至于你们两个。” 程易又将目光落在了程处嗣与房遗直的身上。 两个少年立刻挺直腰板，等待程易的命令。 “现在‘私制龙袍’一案，与魏王诬陷太子一案，皆已清楚明了，你们这便带着证据与证人前往大理寺。” “是！” 李徳謇与房遗直忙应下一声。 几道命令先后落下，众人立刻便各自行动了起来。 程易从神策军大营出来，先一步去了大理寺。 …… 魏王府。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硬闯魏王府！” 率领着十来名神策军将士，长孙冲与秦善道大喇喇闯入了魏王府。 秦善道一脚踹飞质问自己的魏王府下人，睥睨道：“把人押起来！” 他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神策军将士之中，便有一人越众而出，将那还欲挣扎的下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秦善道冷笑一声：“在魏王府这些年，过得可还舒坦？” 他这话落下，也不去看那下人陡变的神情，与长孙冲一道大步流星走进了魏王府中。 早早接到程易消息的魏王妃，对于神策军的忽然出现，自然并不会有任何压抑的地方，不过为了重蹈东宫覆辙，这件事情便是她的贴身婢女，都是全然不知的。 随着长孙冲与秦善道的到来，整个魏王府登时人心惶惶起来。 不少不明所以的下人躲在远处窃窃私语，都以为定是李泰已然定了罪，神策军才会忽然上门。 站在庭院之中，长孙冲与秦善道对视一眼，而后两人便分别走向了魏王府的东西两侧。 跟随他们而来的神策军将士，也随之分作两队，跟在了他们身后。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魏王府中的所有隋阳余孽，便已经尽数被他们揪了出来。 期间曾有意图反抗的，也已经全部毙命于神策军刀下。 那些潜藏在魏王府的隋杨余孽，由上至下不一而足，有终日跟在李泰身边的小厮，也有王府中的粗使洒扫。 看着被押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十来个熟面孔，魏王妃脸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王妃，叨扰了。” 长孙冲走到魏王妃面前，朝着魏王妃拱了拱手。 魏王妃由贴身侍女扶着站起身来，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年微微颔首。 “有劳了，请二位代我向圣鸣王道一声谢，今后若有用得着魏王府的地方，请王爷但说无妨。” 魏王妃温声道。 此番若非有程易出手相助，只怕魏王府早已经不复存在！ 长孙冲与秦善道俱是一笑，未再多说什么，直接便带着人离开了魏王府，奔赴往大理寺去了。 与此同时，率领着50名神策军将士的黎锋与李徳謇，也抵达了长安城外一处躲在浓浓密林之中的山庄门外。 停在山庄门外，黎锋与李徳謇对视一眼。 “嘭！！！” 片刻后，一声巨响便传遍整座山庄，错落在林间的飞鸟，也不知被惊起了多少。 一阵隆隆脚步声后，上百名披甲带刀的护卫，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什么人敢在绿湖山庄放肆！” 其中一名护卫高声厉喝。 “你老子我！” 黎锋原就被这两天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眼下听到此人喝问，当即便回去一声喝骂，他声音犹如洪钟，其中又混杂了不知多少内力，当即便骂得院中人齐齐一震。 见状，黎锋狞笑一声，身形一闪便掠入了院中。 随着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百名护卫眨眼间便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看着面前的混乱场景，李徳謇忍不住轻叹一声，他记得程易先前的吩咐，决不能叫黎锋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黎镇抚！正事要紧！” 眼见黎锋还不打算放过那些护卫，李徳謇当即出声阻拦道。 听到李徳謇的声音，黎锋这才堪堪收回些理智，他伸手扯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护院，喝问道：“你们主子呢！” 那护院早已经被黎锋打得满脸是血，早已经失去了起先的嚣张气焰，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惨不忍睹。 “在、在里面……” 那护卫气若游丝说道，还费力地抬起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本章完) 第150章 戴罪之身不可坐! 第150章 戴罪之身不可坐！ 得到答案，黎锋重新将那侍卫掼在地上，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斑斑血迹，站起身与李徳謇对视了一眼。 后者会意，两人各自带着一半神策军分头行动。 这偌大一座山庄之中，自然不会只有那百名护卫，黎锋和李徳謇才刚各自往山庄深处走了一段距离，便又遇到了新的抵抗。 然而，无论对于他们两个人，还是跟随他们而来的将士们来说，那些作为拦路虎出现的护卫，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两人兵分两路，一路切瓜砍菜一般，从山庄两侧朝着方才那护所指的方向包抄而去。 他们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血流成河。 这座绿湖山庄，乃是当初杨氏刚入秦王府时，还沉溺与情爱中的李世民，命人特地耗费整整半年未杨氏修建而成。 因着这绿湖山庄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藏身之处，起初就连神策军的人，都一时间没能想到。 也多亏那些隋杨余孽打定主意要让杨氏背这个黑锅，才让程易想到，如果那些人要找一个藏身之处，那绿湖山庄简直就是个再得天独厚不过的地方。 想明白这点后，程易便当机立断派人前往了绿湖山庄，果然发现了那些藏匿其中的隋杨余孽的踪迹。 若不是那些人兵行险着，主动去寻程易和神策军的晦气，程易原本还没那么急着要对他们出手。 可惜这些人自作聪明到以为程易还未发现他们的行踪，行事间便多少带了些肆无忌惮。 也正因如此，才终于将程易激怒！ “镇抚！校尉！逆贼在这里！” 在山庄中逡巡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便有神策军发现了那些躲藏起来的隋杨余孽。 听到喊声，黎锋与李徳謇几个腾挪之间，便已经抵达那将士所在的位置。 黎锋直接抬起一脚，将那隐藏在横生枝蔓后面的暗门踹了个四分五裂，下一刻，便有数支利箭朝着他迸射而来。 闪身躲过射来的利箭，黎锋一个箭步进入那暗门之中，紧接着，几道人影便伴随着阵阵凄厉惨叫，被他从里面扔了出来。 神策军众人定睛一看，就见那几个人的胳膊，已经被全部被黎锋折断，以一种极度诡异的角度，瘫在身体两侧。 “啊啊啊啊！！！” 紧接着，又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响起，旋即，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便从那暗门中横飞了出来。 …… 大理寺。 程易这厢才刚一进了大理寺的衙门，那厢匡书来便已经迎了出来。 他一边擦着额边的汗，一边说道：“刑部闹了什么事？我怎么听说你方才杀了刑部一个令史？” 匡书来嘴上同程易说着话，目光却不断往身后瞟去。 见状，程易哼笑一声：“怎么？有人来大理寺告状了？” 匡书来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三司会审，孙尚书也在里头呢。” 程易抬眸瞥了眼大理寺内堂所在的方向，露出个不屑一顾的冷笑。 “刑部尚书孙尚兴张嘴便说我神策军有谋逆之嫌，其下官员更是言行无状，我只杀了令史是便宜他了，还敢来大理寺乱嚼舌头？” 匡书来了解程易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阿易，听为兄一句劝，那孙尚兴虽然平日里瞧上去不声不响，但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你如今与他闹到这不田地，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会善罢甘休？” 程易闻言挑了下眉头。 “他要真有志气，便只管冲我来，我倒要瞧瞧他能如何不善罢甘休！” 两人在门口聊了几句，便一道进了大理寺中。 大理寺的内堂中，刑部尚书孙尚兴、御史台大夫乔年都已经身处其中，主审官房玄龄此时却还未到。 一瞧见程易与匡书来进来，原本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立刻听下了话头。 孙尚兴才刚被程易扎了一刀，脸上仍旧一片惨白。 乔年先是看了眼程易，而后又扭头看向孙尚兴，最终也没有开口说话。 如此，大理寺这间内堂，便又陷入了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之中。 程易似笑非笑瞥了眼孙尚兴，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径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早一步到了大理寺的程处嗣与房遗直，在听说程易到达后，便从后堂赶了过来。 方才，他们已经将所有证据都递交给了匡书来。 至于另外两人，眼见对方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们便也没有理会那两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当朝大员。 “王爷。” 两个少年进到堂中，朝着程易行了一礼之后，便安安分分站在了程易身后。 “神策军人果然好大的微威风！” 两人才刚一站定，那不甘寂寞的御史台大夫乔年发出一道讥诮的冷哼。 程易顺势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乔大夫有何赐教？” 程易面无表情道。 乔年又哼了一声，撑着一对鼻孔，意味深长说道：“在座的还有孙尚书、匡寺卿与本官三人，两位小兄弟到底全然未将我们放在眼里啊！” “陛下曾有旨，神策军将士只需向本王行礼，怎么？乔大夫是将陛下的圣旨当做耳旁风吗？” 程易嘴角噙着冷笑说道。 乔年哽了一下，就在他准备对程易反唇相讥的时候，就见程易已经挪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同匡书来说起话来。 一见这情形，乔年心中更加气愤。 想他入御史台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被人无视到如此地步。 约莫半个时辰后，行动最快的长孙冲与秦善道，便带着从魏王府擒获的逆贼十数人，浩浩荡荡赶到了大理寺。 紧随他二人其后，前往绿湖山庄擒贼的黎锋与李徳謇也很快赶到了。 这桩悬了足有一月有余的案子，终于即将盖棺定论。 大理寺大堂内，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还有一干杨氏余孽齐聚一堂，将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堂，登时占了个满满当当。 “来人，给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看座。” 就在这个关头，程易忽然出声道。 孙尚兴与乔年倏地扭头看向程易，依着以往的规矩，只要是戴罪进入衙门的，无论先前是何等身份，都绝不能坐。 可现在，程易却完全无视了这条规矩！ “圣鸣王此举不妥！” 乔年登时出声阻拦。 程易扭头看向他：“哪里不妥？” “太子与魏王眼下均是戴罪之身，依照祖宗律法，不可落座！” 乔年咬牙切齿说道。 然而，除了匡书来之外，只听程易号令的大理寺众人，在程易甫一落下吩咐的时候，便已经急急忙忙办了两把椅子过来。 程易“啧”一声，看向匡书来问道：“匡寺卿可看过程处嗣与房遗直送来的证据了？” 匡书来忙点头道：“自然看过来。” 说着，匡书来便又笑容可掬地看向了李承乾与李泰，起身朝着两人拱手道：“还请二位殿下落座。” (本章完) 第151章 真是忠肝义胆! 第151章 真是忠肝义胆！ “哼！” 眼见程易与匡书来在明显不过的一唱一和，乔年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程易一记眼刀飞过去，冷冷说道：“方才本王派人递来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两位殿下的清白，乔大夫难道没有看过？” 程易这话，还真是把乔年问住了。 方才程处嗣与房遗直送来证据的时候，乔年和孙尚兴因为对程易的不满与偏见，便选择了对那些证据的视而不见。 他们原以为那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谁知程易眼下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乔年面色一僵，却又不愿服软，最终又落下了一声冷哼。 程易也懒得搭理这胡搅蛮缠的人，与房玄龄对视一眼之后，便示意房玄龄可以开始审理此案了。 因着已经被打怕了，那些被抓来的隋杨余孽，才刚一看到坐在堂中的程易，便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们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你们为何会在绿湖山庄？” “啪”的一拍惊堂木，房玄龄厉色问道。 被从绿湖山庄抓来的人，在程易的注视下，立刻老实说道：“是、是主子早有吩咐，只要我们躲在绿湖山庄，便、便不会被人发现！” “还有呢？” 从审问一开始，便始终沉默不语的程易，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 “主、主子说，纵使这个藏身之处被发现，我、我们也能将所有事情推、推到那杨氏身上！那主子便无虞了！” 跪在堂中的人瑟瑟发抖说道。 闻言，程易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们在长安城中还有多少同伙？” 房玄龄再问。 那些人虽然每一处都人多势众，可他们之间却始终都互不知晓，每次来往消息都有专人负责。 倒还算是谨慎。 程易摩挲着下巴想到，不过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有些麻烦了。 “那传递消息之人呢？”房玄龄继续问道。 那人不知为何，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不出半晌便“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气绝倒地了！ 随后，另外那些跪在大堂中的隋杨余孽，便都接二连三口吐鲜血到底而亡了。 “怎么回事！” 乔年第一个跳了起来，他惊疑不定看着满堂尸体，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出片刻，整个大堂之上，除了程易之外，所有负责此次三司会审的官员，都已经瞠目结舌地站了起来。 “阿、阿易，这这这……” 匡书来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立刻看向仍旧稳如泰山的程易。 程易轻轻吐出一口气，不得不说，他先前也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却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自尽得如此决绝。 不过…… 程易暗暗嗤笑一声，可惜这些人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那人身在何处了。 “还真是忠肝义胆！” 程易讥讽一句，而后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此过程中，堂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慌什么？” 程易扫了眼堂中众人，面无表情说道。 “这些人既然宁愿自尽也不愿透露分毫，那个穿梭其中为他们传递消息的人，恐怕也不会离我们太远。” 说着，程易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大堂内一个大理寺官员的身上。 随着他的目光，众人也齐齐朝着那人看去。 “是你？” 李泰眉头微微蹙起，登时便认出了那个看上去有些畏缩的狱丞。 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那狱丞猛地瞪大眼睛，“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圣鸣王！小人是无辜的啊！” 那狱丞连连磕头，分外情真意切说道。 这个狱丞于武德二年进入大理寺，可以说是整个大理寺中资历最老的一个人。 只是让人倍感诧异的是，他虽然资历甚深，但这些年以来，却从未想过要往上爬，只一心一意做着自己的狱丞，简直是整个大理寺中最老实的一个人。 程易冷笑一声，眼神锐利看向那狱丞：“本王可说什么了吗？你叫什么屈？” 嗯？ 众人听到这话，又一头雾水地看向了程易。 那还在连连磕头的狱丞，也登时傻了眼。 “据本王所知，你少年是伤了身子，此生注定无儿无女，但是在武德三年时，你竟忽然多了个儿子，是也不是？” 对上程易的目光，狱丞缩了缩脖子，小幅度地点点头：“王爷说的不错。” “据你的左邻右舍说道，你与你那养子甚是亲厚，甚至大理寺每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会事无巨细告诉他。” 在场的多是聪明人，程易的话虽然还未说完，众人却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正是……” 狱丞面容呆滞，显然还未反应过来程易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日在魏王殿下处看到你，本王就觉得甚至奇怪，”程易继续道：“你不过一小小狱丞，什么时候伺候皇亲国戚的差事，也能落在你的身上了？” 狱丞恍恍惚惚想起。 侍奉李泰的差事，似乎是他被自己养子劝告着，主动争来的。 他在大理寺安分守己了好些年，头一次如此主动请缨，上头的人自然也不好博了他这个面子，便欣然应允下来。 “想来，那日本王才去见了魏王殿下，你那好养子便将此时告知了他的同党，这才有了魏王妃带人去圣鸣王府闹事一事。” 程易不急不缓说道。 那些人蛊惑魏王妃应该是蓄谋已久，但怂恿魏王妃当天去圣鸣王府，却必定时临时决定。 “你那好养子呢？” 程易又问道。 狱丞脸上闪过片刻失神，紧接着面露惊恐地重新以额触地。 “回、回王爷的话，小、小人的儿子今、今早说要与同窗外出游玩，天、天还未亮便出城去了。” 狱丞发闷的声音响起。 “好样儿的。” 好像一声从牙齿缝里溢出的冷笑，瞬间在大理寺大堂中铺散开来，冻得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话音才放一落下，程易便丢下这满堂的人，满脸盛怒的大步流星朝着大理寺外走去了，黎锋几人没有多想，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被突然拂袖而去的程易晾在大堂内的众人，先是呆愣片刻，之后才好像炸了锅一般。 “房、房中书，咱们眼下该如何是好？” 乔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头疼的捏捏眉心，说道：“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的两桩案子既然已经审清楚，那便先将此案了结了吧。” 反正他们今日齐聚一堂，原本也就是为了这两桩案子。 听到房玄龄这句话，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霎时间，大堂中的众人又各自忙碌了起来，该请罪的请罪，该处理满地尸体的处理满地尸体。 而在众人都没有看到的角落，那先前还满脸惶恐的狱丞，不动声色从地上爬起来，转瞬便消失在了一片杂乱的大堂之中。 (本章完) 第152章 捉拿隋杨余孽! 第152章 捉拿隋杨余孽！ 大理寺外，街头一个拐角处，方才盛怒之下离开大理寺的程易，脸上已经没了丝毫怒气，反而一脸的兴味盎然。 “王爷！” 看到一道人影从大理寺中匆匆离开，黎锋当即低呼一声。 “人出来了！” 听到黎锋的急呼，正在与旁人说话的程易，登时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那趁乱从大理寺离开的人，真是方才在程易面前一脸惶恐，眼下却一副沾沾自喜模样的老狱丞。 “把人盯住，最迟不过今天晚上，他定然就会与他的主子联系了。” 沉吟片刻，程易忽地下令道。 “是！” 话音落下，黎锋果断领命而去。 “接下来，就只管等着瓮中捉鳖就是。” 程易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 “王爷如何知晓，隋杨余孽埋在大理寺的钉子，是那个人？” 长孙冲皱着眉头，疑惑问道。 程易老神在在看了眼一眼：“差不多就是方才我说的那些，只不过那传递消息的人，不是他那已经被他杀人灭口的养子，而是他自己。” 闻言，几人脸上露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爷果然英明！” 众人齐声说道。 程易笑着摆摆手，将众人遣走了。 其实早在当初在李泰那个“牢房”中见到那狱丞的时候，程易便已经对他有所怀疑。 程易今日之所以会晚一步到大理寺，就是提前去了那狱丞家中一趟，从他家里那颗老榕树下面挖出了他那个才死不久的养子。 看着那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与恐惧表情的年轻人，程易只剩一声浓浓的叹息。 恐怕，从那狱丞收养这个养子之初，心里便已经打起在关键时刻，将这个年轻人推出去顶岗的打算。 重新将那狱丞家中恢复原状后，程易才后一步赶去了大理寺。 …… 夜幕很快落下，在接到黎锋送来的消息后，程易便立即赶去了长安城外一处毫不起眼的农庄外面。 原来，绿湖山庄不过只是他们安排的一个障眼法，潜伏在长安城中那些隋杨余孽真正的落脚点，其实就这个毫不起眼的农庄。 “王爷。” 看到程易的身影，黎锋立刻迎了上去。 “如何了？” 两人一边往那农庄附近走去，程易一边问道。 为防被人察觉动静，黎锋可以放轻低些声音说道：“庄子里面的人应该就是那些人的主子，不过据属下方才探听得知，他们最上头的主子，现在还龟缩在南边。” 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对于这个结果，他也早有预料。 如果那隋杨余孽之中的领头人，当真胆大妄为至此，恐怕早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里头有多少人？” 程易又问道。 “为首的拢共三人，另外就是依附与他们的百名逆党。” 黎锋回道。 “留一个活口带回去审问，其他人不必再留！” 程易话音甫一落下，他整个人便已经好像离弦的利箭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农庄掠去了。 黎锋紧随其后。 两人悄无声息靠近着农庄，眨眼间便腾空一跃，稳稳落在了那农庄的院子里面。 “什么人！” 两人才一落地，便想起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程易负手站在院中，不多时，便落入了那些逆贼的包围之中。 见此情状，程易二话不说，立刻抽刀出鞘，与那些冲杀而来的逆贼战作了一团。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很快惊动了正在屋内密谋的几个人，那老狱丞跟在三个贼首身后出来，一眼就看到已经杀得满身血迹的程易！ 看到对方只有两人，三个贼首纷纷露出气定神闲的表情。 “圣鸣王！” 老狱丞忍不住惊呼出声。 “谁？” 站在他身边的一名贼首闻言，不由蹙眉问了一声。 老狱丞吞咽一下，看向程易的双眼目露惊恐，他颤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指向正身处乱战之中的程易。 “那、那人便是圣鸣王程易！” 闻言，三个贼首齐齐瞳仁剧颤，再没了起初的气定神闲。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程易与黎锋便已经将农庄中的百名逆贼尽数斩杀殆尽。 程易月牙色的长袍上沾了不知多少猩红血液，在幽幽月色之中，宛如刚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快、快跑！！！” 狱丞此话才刚一出口，便已经被横飞而来的鸿鸣刀割破了喉管。 他甚至一软，顷刻便倒在了地上。 见势不妙，三个贼首自然也不敢再耽搁，分别便朝着不同的方向逃去。 可惜，早已经晚了不知多少步的他们，还未跑出这个庄子，便已经被程易与黎锋擒获。 程易收刀回鞘，冷冷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三人。 三个贼首倒也还算有些骨气，尽管才刚见到程易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却也没有露出太多惶恐的表情。 “唐狗！你休想我们出卖主人！” 其中一人狠狠啐了一口，恶声恶气吼道。 程易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下一刻，黎锋便已经上前取了那人性命。 眼见同伴惨死，另外两人的故作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条缝隙。 “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说，就与他一道去见阎王爷吧。” 程易森然说道。 小小一个农庄中被浓重的血腥味包裹其中，飘散在空气中的血雾不多时便攀上了他们的身体，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狗、狗贼！你——” 第二个贼首才刚一开口，便再次被黎锋一刀砍掉了脑袋。 “再敢对我家王爷出言不逊，你便与这二人一个下场！” 黎锋恶狠狠说道。 比起程易，他更听不得有人对程易恶言相向。 眼见对方接连斩杀两人，最后留下来的一个贼首，终于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见状，程易嗤笑一声，示意黎锋这贼首与那老狱丞一道拎起，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大理寺去了。 …… 大理寺。 终于了解了事关李承乾与李泰的两桩案子，大理寺上下官员才刚松了口气，便又听到程易到来的消息。 刚刚放松下来的大理寺官员，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全部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匡书来飞快赶去大堂，才刚一进去，就看到那老狱丞的尸体！ “阿易？！” 匡书来瞠目结舌看向程易。 程易露出个淡淡的表情，说道：“匡大哥，这老东西才是那些隋杨余孽埋在大理寺真正的钉子。” 闻言，匡书来倏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旋即，他又想起程易上午在大理寺说过的话。 其实细细想来，程易当时所说的话，确实存在一些漏洞，但鉴于当时人们都已经满脑袋浆糊，便也没有发觉他话中的不对劲之处。 “原来是他！” 对于这个结果，匡书来才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匡书来表情喜怒难辨地盯着那老狱丞的尸体看了半晌，才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活捉回来的匪首身上。 (本章完) 第153章 新罗来犯! 第153章 新罗来犯！ “这便是潜伏在长安城中隋杨余孽的贼首。” 注意到匡书来的目光，程易淡淡解释一句。 什么？！ 这就是那贼首？！ 随后，程易便将自己如何怀疑那老狱丞，以及又如何抓到这贼首的详细经过告诉了匡书来。 听完程易所言，匡书来不由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他们长安城中六部三寺这么多官员，再加上金吾卫、北衙六军与南衙十六卫，居然无一人察觉到此事，是他们尸位素餐了吗？ 匡书来深深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大哥也不必多想，此番若非这两桩案子太过古怪，我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到这些。” 眼见匡书来一脸的苦大仇深，程易不由劝抚一句。 匡书来深深叹了口气，无论程易怎么说，他都已经认定满一个长安城中，除了程易之外，他们这些整天忙进忙出的人，看上去实在是有些碌碌无为了。 “大哥，此人就交给你了。” 程易郑重对匡书来说道。 “虽然那狱丞已经伏诛，但大理寺中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我也无法得知，大哥可不敢让这贼首不声不响死在大理寺狱中。” 听到程易的声音，匡书来瞬间回过神来。 “你放心，倘若大理寺中当真还有逆贼，我也绝不会叫他们得逞！” 匡书来掷地有声说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又道：“还有，这几天刑部之所以几次三番去神策军大营寻晦气，便是有人去刑部状告黎锋仗势欺人。” 匡书来也知晓此事，便又忍不住看了眼黎锋。 黎锋局促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冲着匡书来露出一个还算憨实的笑容。 “那我没有料错，那些所谓的无辜百姓，恐怕也是这些隋杨余孽的同伙，此事也得劳烦大哥来帮着料理了。” 程易说道。 匡书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放心，此事就交给我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程易便带着黎锋离开了。 脚不沾地地忙了整整四天，这两桩事涉李承乾与李泰，外加一伙隋杨余孽的案子，到现在才真正算是尘埃落定了。 而随着程易只用了短短四天，便干脆利落解决了这两桩困扰了三司足足一月的案子的消息不胫而走，程易在长安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显然又再次得到了质的飞升。 …… 半个月后。 从大勃律离开后，便直接前往了西夜的沈子和，终于风尘仆仆赶回了长安城。 “王爷！” 刚一回长安城，沈子和便马不停蹄赶去了圣鸣王府。 “西夜国王又找到了一个私藏凝霜虫的国家！” 甫一见到程易，沈子和便脱口而出了这样一件要紧的事情。 “哦？” 程易瞬间双眼睁大，问道。 “哪里？” 沈子和立刻回道：“天竺！” 天竺？ 程易缓缓蹙起眉头，据他先前对天竺的了解，在连年不止的内乱之下，这个国家早已经是自顾不暇。 “当真？” 沈子和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属下一得知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了长安城，并未前往天竺确定。” 程易点了下头，眼见沈子和满面疲累的模样，程易叮嘱他明日叫上黎锋一道前来王府后，便命沈子和先行退下了。 目送沈子和离开后，程易的神色便倏地阴沉了下来。 倘若天竺国王当真手中握着凝霜虫此等妖物，那他就短短不坐视不理了。 翌日。 天色刚亮，黎锋和沈子和便一道去了圣鸣王府。 众人齐聚书房，程易将昨日沈子和带回来的那封来自西夜国王的亲笔信，摆到了桌面上。 “西夜国王查到，凝霜虫现身天竺了。” 程易抛下一道惊雷。 看着桌上那封信，黎锋的瞪大双眼，满脸尽是震惊。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虽然这是西夜国王查得的消息，但我们却也不能贸然出兵。” 黎锋与沈子和一道注视着程易。 “你们两个立刻动身，亲自前往天竺探查，倘若消息为真，便立刻传信回来！” 程易说道。 黎锋与沈子和皆是满面严肃。 “是！” 两人齐齐应下。 …… 这日，送走黎锋与沈子和后，独自留在书房的程易，不久便被亲自前来圣鸣王府的大太监请入了宫中。 也是入宫之后，程易才得知，与高句丽相邻的新罗，竟然于数日前派兵攻打了已经成为大唐都护府的高句丽。 高句丽都护府的都督一时不察，被那新罗打了个猝不及防，居然连失三座城池，被新罗大军逼到都护府所在的道城后，才终于挺不住送了求救信来。 “这个废物！居然胆敢隐瞒如此重要的事情！论罪实在当诛！” 李世民盛怒道。 程易挑了下眉头，说道：“陛下不必动怒，不过区区新罗小贼，臣这便率神策军去料理了便是。” 李世民余怒未消，仍旧怒骂道：“连区区新罗都抵挡不住，真不知道那方程路是干什么吃的！” 这方程路，便是高句丽都护府的都督。 最终，君臣二人还是决定，由程易率领神策军前往高句丽都护府，给那新罗点儿颜色瞧瞧。 三日后，整装待发的神策军，在程易的率领下，踏上了前往高句丽都护府的征途。 心中还记挂着天竺凝霜虫一事的程易，一路率领着神策军披星戴月，不到十天便赶到了方程路所在的道城。 大军才刚一到道城，程易就见到了一瘸一拐的方程路。 “王爷！下官可算是将您给盼来了啊！” 还未走到跟前，那方程路便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看着对面五大三粗，拄着一根拐杖朝着自己步履蹒跚而来的方程路，程易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待去到程易面前，方程路将手中拐杖一扔，登时便跪了下来。 “王爷！下官镇守都护府不利，请王爷降罪！” 看着对方的头顶，程易沉默片刻，亲自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方都督这是哪儿的话，快快起来吧。” 程易刚把人扶起来，跟着方程路跑出来的一个士兵，便十分眼疾手快地将那根被扔在地上的拐杖捡起来，重新塞回了他的手中。 与方程路一道进入城中都护府中，程易才开口问起了战况。 “据本王所知，那新罗一向战力微弱，此番怎会突然如此强势？” 闻言，方程路像是哀哀叹了口气，随后才说道。 “不敢欺瞒王爷，那此番进宫都护府的新罗大军，着实有些怪异。” “怪异？” 程易眉头一皱，这才发觉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方程路飞快点了下头，继续说道：“下官先前早在柳城失守时，下官便已经亲率亲兵前去查探虚实，可所见所闻却实叫人毛骨悚然至极！” 柳城，便是高句丽都护府第一座失守的城池。 (本章完) 第154章 再遇活死人! 第154章 再遇活死人！ “新罗那些士兵，表面上瞧去似乎与寻常士兵无异，可下官暗中细细查探后才发现，那些士兵不仅全都没有痛觉，甚至还会自相残杀、啃食。” 听到方程路这话，程易心头猛地一跳。 凝霜虫！ 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连连败绩，方程路心中便忍不住泛起阵阵苦涩。 此番之后，莫说眼下的官位，只怕就连自己的项上人头都难保了。 瞧见方程路的表情，程易便已经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方都督放心，本王自会替你向陛下进言。” 一听这话，原本满脸颓败的方程路，瞬间眼睛一亮。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居然愿意替他说话！ “多、多谢王爷！”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这个堂堂九尺男儿，眼睛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本王知道那新罗士兵是怎么一回事，之后的战事万不可让都护府士兵继续参与其中了。” 程易又对方程路说道。 神策军遇上那些活死人尚且需要苦战，就更不必提那些普通士兵了。 “这……” 方程路难免有些犹豫。 “方都督只管将此战全部交给神策军便是。” “是！” 方程路感恩戴德道。 “下官替都护府的士兵们谢王爷的大恩大德！”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定下来之后的出兵时间后，方程路便极有眼色的告辞而去，也好让日夜兼程赶来的程易能够好好休息上一日。 …… 翌日一早，程易便率领神策军离开道城，直接杀往了最新被新罗活死人大军攻占的章城。 身披黑甲的神策军浩浩荡荡而去，不到半日便已经抵达了章城。 一如方程路所说，留守章城的新罗士兵，果然与程易先前在大勃律见过的那些活死人别无二致。 看到这些面色青灰，四肢僵硬着游荡在章城内外的新罗士兵，程易心头的怒火轰然勃发！ 这些合该千刀万剐的当权者！ 只为了一己私欲便将自己的士兵变成了这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当真是该死！ “杀！” 不等那些活死人察觉到神策军的到来，程易振臂一呼，便率领着神策军杀了过去。 听到城外震天动地的动静，那些原本还迟缓木讷的活死人士兵，好像瞬间被人唤醒，张牙舞爪地朝着冲杀而来的神策军扑了上去。 为等那些自城门中扑出来的活死人上前，程易脚下一蹬腾空而起，直接一跃数丈，身姿招展的站在了城墙之上。 就在那些活死人因为程易的动作，而陷入短暂凝滞的片刻，神策军将士们便已经呼啸而上。 旋即，一个又一颗青灰色的头颅冲天而起！ 在黑色浪潮的席卷之下，那些对普通士兵来说无法战神的活死人大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倒在了神策军将士的脚下。 脚踩一片血泊，神策军将士势必可当的杀入了章城之中。 而一跃上了城墙的程易，则独自面对了城门楼上数以千计的活死人守军。 程易一双冷眸自那些嘶吼着朝自己扑来的活死人守军脸上扫过，在冲在最前面那个活死人即将触碰到他袍角的时候拔刀出鞘！ 寒刃横扫，距离程易最近的5个活死人守军，登时全部人头落地。 脑袋落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若是换作正常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已经面露惊恐、心生退意。 可在凝霜虫的控制之下，这些活死人不仅没有人任何惧意，反而厮杀之心更胜了起来。 随着一道道血柱冲天而起，程易手持鸿鸣刀，从层层叠叠的活死人大军中，为自己劈出了一条被血水灌溉的出路！ 等他在身后，无数张牙舞爪嘶吼着的活死人，踩着往日同袍的尸体，行动丝毫不受阻碍地对程易锲而不舍。 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下手中劈砍动作的程易，身边已经再没有半个还沾着的活死人。 扫一眼脚边那一具具无头尸体，程易深吸一口气，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城中的空地上。 而此时的章城内，神策军与活死人大军的厮杀，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杀红了眼的神策军将士与逐渐狂躁的活死人短兵相接，眼睛一眨不眨的砍掉所有胆敢冲到他们面前的活死人的脑袋。 “秦善道！你再把这些活死人的脑浆溅到我身上，我就跟你没完！” 一片喊杀声中，手握两把宣花斧的程处嗣，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我这兵器就这样！我也没法子啊！” 刚挥出手中金装锏憔悴两个活死人脑袋的秦善道，无可奈何回喊。 闻言，程处嗣手中的宣花斧挥得愈发虎虎生风起来。 在秦善道喊完那句话之后，原本聚集在他身边的神策军将士，纷纷一边杀敌，一边给他留出了更多的空地。 比起手持金装锏的秦善道与宣花斧的程处嗣，手握一杆亮银枪的长孙冲，显然在杀敌时更加吃力一些。 于是，费力地冲杀片刻后，长孙冲果断拾起脚边一把不知被谁丢掉的长刀，怒喝一声朝着那些活死人杀了过去。 至于手持天罡刀的李徳謇，还有手持雁尾镗的房遗直，则始终沉默不语，只顾埋头杀敌。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留守章城的10万新罗活死人大军，终于被神策军尽数斩杀殆尽！ 程易望着城内的一片尸山血海，目光幽深。 “王爷！继续去下一座城，还是稍歇片刻？” 没了黎锋与沈子和在，秦善道就成了最紧着往程易身边跑的那一个。 沉吟片刻后，程易又扫视一眼不知何时聚集到自己身边的神策军将士，眼见众将士皆是一副还在兴头上的模样，程易果断下令继续杀往下一座城。 …… 善城。 新罗活死人大军攻下的，位于高句丽都护府之中的第二座城池。 虽然眼下正是青天白日的时候，城中却是一片死寂。 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的章城不同，善城之中却仍旧还有不少百姓残存。 只是在新罗那活死人士兵的看守之下，所剩不多幸存下来的百姓，也只敢各自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祈求能有人来将他们救出此间地狱！ “阿娘，我饿……” 一间房屋中，一个看上去不过3、4岁，却早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男童，气若游丝地对自己的娘亲说道。 “嘘！” 女人忙捂住孩子的嘴，不叫孩子发出丁点声响。 她曾亲眼见过，城内那些好似魔鬼一样的新罗士兵，将一个落入他们手中的城中百姓啃食殆尽的恐怖景象！ 她决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也落到那些魔鬼手中！ 可就在这时，女人忽然变得灵敏的耳朵，却忽然听到自家院门被推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叫人汗毛倒立的嘶哑呜咽声。 女人的心瞬间高高悬了起来！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女人瑟瑟发抖抱进自己的儿子，心头俱是绝望。 (本章完) 第155章 愤怒之下! 第155章 愤怒之下！ “嘭！” 薄薄的门扉被人从外面轻易踹开，眼看着落了个四分五裂下场的屋门外，赫然出现了一个早已经没了人样的新罗士兵！ 被一双惨白眼睛注视着的女人，忽然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天大的勇气。 她将看到门外新罗士兵后，便发出惊天动地哭声的儿子往身后一藏，旋即握手一把柴刀朝着那魔鬼似的新罗士兵大喊着冲了过去。 似乎没料到女人竟敢反抗自己，那活死人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女人撞得跌入了院中。 被女人彻底激怒的活死人，行动忽然敏捷起来，眨眼间便咆哮着仗着血盆大口逼到了女人身前！ 心知自己再无活络，女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女人猛地睁开眼睛，就见朝着自己撕咬而来的魔鬼，口中凭空多出来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 活死人大张的嘴被鸿鸣刀卡住，再不能往前挪动分毫。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活死人，刚准备将阻碍自己进食的东西咬断，便整个人被横空而出的黑色利刃带着向后坠去！ 下一刻，整个脑袋便已经被鸿鸣刀从口中削成了两半！ “啊啊啊！！！” 女人尖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 解决掉这个活死人，程易转而看向那尖叫不知的女人，沉声道：“回屋去。” 直到程易的声音消失在这小小院落之中，女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救了！ 喜极而泣的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回到房中，她一把将儿子揽入怀中，房中再也无法忍耐地放声痛哭起来！ …… 从女人家出来，程易才刚一踏入身前的巷道，便与一行上百个活死人狭路相逢。 这些活死人探着脑袋望向四周，似乎是被女人的痛哭声吸引来的。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给那些活死人反应的时间，直接提刀向前杀去，刀尖触地的鸿鸣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噗！” 裹挟着烈烈杀气挥出的黑色刀刃，瞬间便削掉了几个活死人的脑袋。 余下的活死人，被程易这一动作彻底激怒，纷纷嘶吼着朝着程易扑了过去。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无意中进入这条巷道的上百个活死人，全部命丧程易刀下，狭窄的巷道被他们的尸体填满，几乎没了让人下脚的地方。 解决完这些活死人，程易凌空跃起，朝着城中其他地方杀去。 与此同时，涌入城中的神策军，也正与驻守城中的活死人大军厮杀正酣。 冲天而起的血光几乎遮天蔽日，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下面，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整座善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血腥之中。 临到天色将暗，城中所有活死人，终于尽数命丧神策军之手。 激战了整整一天的神策军，终于感受到了疲惫的侵袭。 “传令下去。” 程易对凑到自己跟前的秦善道说道。 “将城中所有尸体处理干净，原地休整一夜，明日前往柳城！” “是！” 程易话音落下后，秦善道立刻领命而去。 得到命令的神策军将士，很快便行动了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城中那些死相可怖的活死人，便已经全部都被神策军将士清理出了城中。 也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原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百姓，才终于开踏出家门。 善城最后幸存的数百名百姓，哭喊着聚集到程易面前，连哭带喊的跪在地上，向拯救他们于死地的程易，不断砰砰磕头。 程易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将百姓们拦了下来。 “秦善道！” 眼见百姓们个个骨瘦如柴的模样，程易眉头一皱，便又将秦善道唤至身边。 “你立刻亲自前往道城，让方程路带上粮食前来善城！” 程易蹙眉下令道。 “是！” 秦善道应下一声，正要离开，便程易又添了一句。 “我要在天亮之前见到粮食！” “是！” 秦善道更响亮地应了一声，而后飞快离开了。 在秦善道走后，程易又再次下令，让一部分神策军将士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干粮，交给了已经忍饥挨饿多日的善城百姓。 一夜无事。 翌日，随着日光渐起，带着整整五大车粮食的方程路，终于赶在程易启程前，抵达了善城。 有方程路留在善城善后，程易便也心无旁骛的率领神策军，前往了他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地——柳城。 不知是新罗国王太过自信还是别的原因，程易率神策军一路杀来，除了那些活死人之外，竟然连一个正常人都没能见到。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但此举无疑只会加快新罗灭亡的速度！ 作为第一个高句丽都护府第一个被攻下的城池，柳城的情况显然比程易所想预料之中的更加惨烈。 敞开的城门外，一具具被啃咬得几乎只剩白骨的百姓尸体，让本就火冒三丈的程易和神策军将士，更加怒不可遏！ “杀！” 一声令下，程易一马当先杀进了柳城！ 在他身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神策军将士！ 驻守柳州的活死人，显然比前面两座城池的更多。 足足30万活死人大军，与神策军甫一碰面，便将5万黑甲淹没其中。 很快，越来越多的黑甲好像破土而出一般，冲出了活死人的包围圈，一刀接一刀将那些活死人砍杀于刀下。 尽管身前挡着无数活死人，神策军将士们的目之所及处，仍旧能够看到柳城百姓们被啃食过后的残肢断臂！ 这一幕幕景象，毫无疑问让神策军将士们的怒火，燃烧到了沸点。 接二连三刀剑深入皮肉的闷响声中，越来越多的头颅滚落神策军将士们的脚边，越来越多活死人的无头尸体，在失去头颅的控制后，轰然倒地。 激愤之下地神策军将士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强悍力量，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将驻留柳城的所有活死人全部绞杀！ 战事初歇，众人环顾满目疮痍的柳城，一部分神策军将士没能忍住心中的悲恸，默默留下了两行浊泪。 几乎人人浴血的神策军中，再没有人说出哪怕一句调笑之言。 “将百姓们的残骸……” 程易的声音中，带了些极难令人察觉地哽咽。 “全部都收殓，让大家都入土为安吧。” 神策军将士们沉默地应下，各自去往城中各处，搜寻起了或七零八落、或只剩一副白骨的百姓尸身。 耗费了整整两个时辰，神策军将士们，才终于将所有散落在城中各处的百姓尸首收殓、下葬。 看着面前连绵起伏的一座又一座坟包，排山倒海而来的怒火，几乎将程易全部淹没。 西落西山，程易辞别柳城的数万亡魂，率领神策军杀意凌然的直往新罗都城而去。 (本章完) 第156章 斩杀新罗国王! 第156章 斩杀新罗国王！ 彻夜奔袭，临到日出之前，浑身浴血犹如自地府索命而来的神策军，终于踏入了新罗境内！ 晨光乍起之时，犹如无人之境的神策军，已经抵达了位于新罗腹地的都城——金城。 5万神策军兵临城下，整整滔天喊杀声，震醒了犹在睡梦之中的金城。 金城外，程易目光森然看着城门楼上，探头探脑向下望来的守城士兵，当即拈弓搭箭，一箭将那士兵的脑袋射了对穿！ “敌袭！！！敌袭！！！” 下一刻，负责瞭望的是士兵，便敲响了城门楼上的警世钟。 可还不等有更多新罗士兵反应过来，神策军已然踏破了金城城门，浩浩荡荡杀入了这座安宁祥和的城中。 程易丝毫不去理会手忙脚乱朝他围杀而来的新罗士兵，一往无前，直向新罗国王所在的王宫掠去。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凛然杀气，逼得那些因为驻守都城，而并未被凝霜虫控制的新罗士兵，忍不住避其锋芒。 可还不等他们推开多少，便已经被紧随其后而来的神策军尽数绞杀！ 前一刻还安然无虞的金城，下一刻便已经血流成河。 王宫外，闻讯而来的守军，将本就大门紧闭的王宫堵了水泄不通。 这里已经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御，如果再拦不住对方，整个新罗恐怕就此便会陷落！ 飞掠至王宫之外，看着挡在面前的数万守军，程易停下脚步，当即施展出了自己的全部威压。 “万兽之王！” 随着一声轻咤，空前的强大威压凝结成一道道绵延不绝的气波，朝着那些手持刀刃的新罗守军汹涌而去。 霎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还不等那些守军做出任何反应，数万守军便已经在程易的“万兽之王”的威压之下，轰然倒地。 没了最后一道屏障，程易继续飞身向前掠去，至于这些士兵的性命，就留给后面的神策军将士去收割了。 偌大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因为前面的震荡，几乎已经变得空无一人。 程易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不多时便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 听到声音，程易嘴角勾起冷然笑意，而后便飞身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程易便出现在了正惶惶不安的新罗国王面前！ “你便是新罗国王？” 一拳击碎厚重的殿门，程易施施然踏入面前的宫殿，看着大殿之中被数十名侍卫护在后面的中年男人，轻声问道。 此时的程易看上去虽然再是平静不过，但他身上所散发出了的凛然杀气，却让殿中所有人不由毛骨悚然！ “你、你是何人！” 处在层层保护中的新罗国王，声音中仍旧难掩对程易的恐惧。 “我？” 程易冷笑一声，眼中尽是一片寒意。 “刚派兵攻打了我大唐城池，便不认得我是谁了？” 程易没说一个字，便往前踏上一步，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与那些侍卫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不到十步。 “你、你是唐人？” 新罗国王瞳孔猛地放大，肝胆剧颤道。 “你就是个程易？！” 电光火石间，新罗国王突然知晓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究竟是何身份。 “正是本王。” 程易颔首应道。 新罗国王脸色倏地变得惨白一片，他先前便听书过程易的威名，无论是与新罗紧紧相连的高句丽，还是与新罗隔海相望的倭国，便都是覆灭与此人手中！ 可是，可是…… 新罗国王不愿相信，他明明已经在高句丽都护府中安置了将近50万活死人大军，为何此人还能一路杀来新罗！ “利用凝霜虫炮制活死人，造下无数杀孽，真是罪该万死！” 程易这句话，犹如字字俱含锋利刀刃，逼得距他不过十步只要的数十名侍卫，忍不住齐齐向后退去。 在此之前，他们还从未见过饱含如此庞大杀气的人！ “入我唐境！该死！” “破我城池！该死！” “屠我百姓！更加该死！” 三句话落下，通体漆黑的鸿鸣刀骤然出鞘，裹挟着从未有过的凛然寒意，朝着那些侍卫横刀而去。 数十名侍卫仓皇应战，却眨眼间便已经全部命丧鸿鸣刀下！ “你你你……” 新罗国王满面惊恐，随着程易的步步逼近而不断狼狈向后退去。 “别过来！别过来！” 新罗国王失声大喊道。 “不可能，这世上没人能打得赢我的不世神兵！不可能！！！” 新罗国王一边后退，一边声嘶力竭道。 “不过就是一群活死人，还不世神兵，真是个愚不可及的混账！” 锵！ 随着程易的一声喝骂，鸿鸣刀直直贴着新罗国王不断后退的身体，钉入了他身侧的地面之中。 新罗国王径直被吓了个呆若木鸡，他好像一直骤逢天敌的鹌鹑，缩着脖子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忽然，程易鼻尖传来一阵刺鼻的腥臊味，他皱紧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就你这样的银样镴枪头，也敢干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程易嫌恶道。 新罗国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道。 “我、我错了！饶我这一次！我今后定不、不敢再做这样的事情！” “饶你一命？” 程易站在新罗国王面前，深恶痛绝的看着面前几乎软成一滩烂泥的男人。 忽地，鸿鸣刀飞快挥出，当即将新罗国王的一双腿，沿着膝盖齐齐斩断。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地惨叫声，骤然响起。 看着对方流血不止的膝盖，程易这终于觉得心口怒火稍歇。 “我若饶你这一命，那我章程、善城、柳城整整三座城池百姓的数十万条性命，又该让谁来偿？” 在新罗国王的惨叫声中，程易的声音几乎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但却还是一字一句全部清清楚楚落入了新罗国王的耳中。 话音落下，程易再提起鸿鸣刀，直接斩断了新罗国王的一条手臂！ “啊啊啊啊！！！！” 又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猛然回荡在了大殿之中。 “饶命……饶命……” 事到如今，新罗国王的脑袋里，也只剩“活下去”这一个念头。 “别杀我，求你……别杀——” 忽地，一道利刃破空的嗡鸣骤然响起！ 嗡鸣声很快消散，脸上还残留着惊恐表情的新罗国王，沙哑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脚边已然没了呼吸的新罗国王，程易嫌恶地撇撇嘴，将鸿鸣刀从对方的喉间拔出，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最后看一眼，从脖颈间那个狰狞血窟窿中，不断汩汩流血的新罗国王，程易收刀回鞘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大殿外，程易看着已经在外集结的神策军，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闷气。 稍事歇息，程易率领着神策军退出新罗王宫，往高句丽都护府而去了。 (本章完) 第157章 任尔东西南北风! 第157章 任尔东西南北风！ 返回道城的沿途上，程易再次祭拜了柳州已经入土为安的数万亡魂。 在路过善城的时候，他又再次短暂停留，确定善城百姓已经被安顿好了之后，方又继续启程。 至于只余一座空城的章城，程易则命神策军将士买来了几坛烈酒，在城中挥洒一番后，才终于离开。 最后，当程易抵达道城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 “圣鸣王！” 方程路红着一双眼睛走到程易身边，原本想要再次下跪，却被程易及时扶住了。 “若没有圣鸣王，只怕、只怕整个高句丽都护府，就不止沦陷三座城池了……” 这个忍耐许久的昂昂七尺汉子，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程易深深叹了口气，拍拍对方的肩膀。 “往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笃定对对方说道。 尽管方程路再三挽留，程易还是只在道城停留了一个晚上，便率领神策军班师回朝了。 …… 太极殿。 刚一返回长安城，程易便入了宫去。 未免李世民当真一怒之下发落了尽忠职守的方程路，程易便将有关于凝霜虫的所有事情，尽数告知了李世民。 听完程易的讲述，李世民当即瞪大眼睛，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听说过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 “先前之所以为曾禀明陛下，实是此等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我也拿不准定主意该不该让陛下知晓。” 程易叹着气说道。 “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这人真是合该被千刀万剐！” 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李世民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你方才说，在你前往新罗之前，西夜国王曾给你来过一封信，说那天竺国王手中也握有凝霜虫？” 李世民问道。 程易点了下头，说道：“此事尚未确定，不过我已经命黎锋与沈子和前往天竺查探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满脸忧虑道：“倘若天竺国王当真想要利用这凝霜虫做些什么，恐怕大唐首当其冲便是他的目标。” “就算他无意染指大唐，我也不会放过任何意欲利用凝霜虫残害生灵之人！” 程易掷地有声道。 炮制活死人，本就就已经是丧尽天良之事，程易自然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人活在世上！ 君臣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程易便趁着天色还未彻底暗下去之前，出宫去了。 乘着初夏傍晚的徐徐凉风，程易一路溜达着回到了圣鸣王府。 谁料，他才刚一踏进府门，就听说匡书来前来拜访的消息。 “大哥怎么来了？” 程易一路走进前厅，果然看到已经等了自己不知多久的匡书来。 匡书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前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了，不过依我看来，那孙尚兴似乎并未打算就此与你握手言和。” 闻言，程易不由嗤笑一声。 “随他爱怎么样便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怕了他？” 匡书来无奈看向程易，又道：“我听说，你此番远征新罗，又大杀特杀了一番？” 闻言，程易不由皱了下眉头。 他这才刚从新罗回来，怎么这些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匡书来的耳朵里？ “这个消息，大哥是从何处听来了？” 程易问道。 闻言，匡书来先是一愣，之后他又细细回想一番，才道：“我是听大理寺中人说起的，不过这消息到底源自何处，却无从考证。” 程易压下心头对此事的疑虑，又问道：“大哥今日来找我，是为了那孙尚兴？” 匡书来点头，忧心忡忡道：“不错，我在刑部的熟人打听到，孙尚兴与乔年打算一道联手参你！” “他们两个怎么又搅和到一起去了？” 程易纳闷。 “先前因为黎镇抚的事情，孙尚兴算是彻底记恨上了你，至于那个乔年，恐怕只是单纯瞧着你不顺眼吧。” 匡书来心有戚戚道。 “乔年身为御史台大夫，手底下那群御史借着监察百官的名头，一旦有人与他们政见不合，便不由分说群起而攻之。”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程易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 匡书来却不像程易这般镇定，他皱巴着一张脸说道：“程咬金程将军你知道吧？” 程易挑眉道：“知道，不过也不很熟悉，我对他儿子比较了解。” “程将军当年可是咱们长安城中，最直言不讳的一个，可自从去岁被这群人揪住个小辫子追着参了整整半个月之后，也不敢再随意说话了。” 匡书来口中泛起一丝苦涩。 他此前怎么都不会想到，像程咬金这种不单性情直爽，更是曾跟随李世民征战天下、威风赫赫的以防名将，有朝一日也会落得如此田地。 听到他这番话，程易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难怪去年有段时间，程处嗣整日看上去都闷闷不乐，程易原以为他就是那样个闷性子，如今看来，只怕多半还是因为这件事情。 “只要数量够多，蚂蚁尚可吞象，何况这些人从来都不知是小小蚂蚁而已。” 不得不说，比起程易，面对即将针对程易而掀起的狂风骤雨，显然匡书来才更加心焦难耐。 程易冷笑一声，倏地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 “蚂蚁吞象？不过一群跳梁小丑的自以为是而已！” 从进入长安城起，程易便不知受到了多少人的攻讦，若他当能只因为那些人的胡乱攀咬、攻讦便怕了他话，那他还做什么神策军的主帅？ 不如趁早告老还乡，还乐得清静自在！ “阿易，那你打算如何？” 匡书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易扬眉看向匡书来，露出一个再是桀骜不过的笑容。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表情桀骜的程易，语气却十分淡然。 面对这些魑魅魍魉，程易一向以来的应对之策，便是以不变应万变，他倒要瞧瞧，这人到底还能给他编造出多少条莫须有的罪名！ 听到程易吐出这这句诗，匡书来双眸倏地一亮。 “好好好！好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 匡书来抚掌大笑。 “看来为兄到底还是不如你这般冷静自持！实在可笑可笑啊！” 看着发出一阵畅快淋漓大笑的匡书来，程易眼梢眉角间眼染上了点点笑意。 “大哥放心，无论之前、现在还是将来，我程易，都绝不会将如此一干小人放在眼中。” 程易又道。 匡书来连连点头：“不错！管他们什么妖魔鬼怪！我就不信，只凭他们三言两语，便能叫你的所有功勋全都化为乌有？真是做他们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听到匡书来这句喝骂，程易也终于发出阵阵低沉笑声。 这日，两人说到酣畅处，所幸要了几坛酒来，痛痛快快来了个不醉不归！ (本章完) 第158章 休要欺人太甚! 第158章 休要欺人太甚！ 翌日。 等匡书来揉着脑袋，一脸菜色走出房间的时候，才知道程易已经入宫上朝了。 匡书来傻眼了。 他昨天晚上喝得太畅快，居然连今日要上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匡寺卿不必着急，王爷说他会同陛下说明原委的，让您今日就在王府好好歇上一日。” 苏管家笑眯眯对匡书来说道。 匡书来掐了掐眉心，最终还是决定去大理寺坐值。 而此时的两仪殿中，已经陷入了一片波谲云诡之中。 程易站在两仪殿当中，在他身后，则是乌泱泱跪了一片的刑部官员与御史台官员。 这些人，个个声色俱厉，好像李世民如果不当朝定了程易的嘴，那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大昏君。 李世民的脸色自然也难看得很。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何每次程易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之后，总会有这么些人要憋着劲儿同程易为难！ 今日，李承乾与李泰也十分难得的一道站在了两仪殿中。 在一名御史台官员慷慨激昂，一脸讥诮之色的李泰忽然开口了。 “照你这意思，陛下若是不处置了圣鸣王，那便是与天道有违、与民心有违了？” 李泰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果然，他话音才刚一落下，那御史台官员的脸色便倏地一变。 “魏王殿下何必强词夺理！” 又一名御史台官员开口。 李泰冷笑一声，转身看向那后一个说话的官员。 “论强词夺理，你们御史台敢称第二，这天下怕是没人敢称第一了！” 莫说大唐，便是纵观百代前朝，还从未有人敢如此与御史台官员争锋相对。 “程易生性残暴、目无法纪已是证据确凿之事！魏王殿下又何须在此颠倒黑白？” 乔年终于忍不住开口。 “证据？”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做声的李承乾也忽然开了口。 “当初‘私制龙袍’那桩案子，你们也说证据确凿，可结果如何，就不必本宫在此提醒乔大夫了吧？” 李承乾并不像李泰那般锋芒毕露，不过他说出的话也同样叫人无法反驳。 眼见李泰与李承乾先后开口，两仪殿中那些正在观望的朝臣，忽地议论纷纷起来。 毕竟在此之前，这二位还从未有过如此同仇敌忾的时候！ 瞥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李承乾与李泰，程易不由勾了勾嘴角。 “太子殿下难道也要包庇此人？” 孙尚兴怒极道。 “包庇？” 李承乾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目眦欲裂地孙尚兴。 “原来不过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在孙尚书来看，便是包庇了？” 李承乾的表情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孙尚书好歹是刑部尚书，怎好当朝说出此等混淆是非的话来？” 孙尚兴被李承乾这几句话问了个气急败坏。 “那程易无辜杀害我刑部官员，乃是刑部与神策军有目共睹之事，难道本官还不能为属下主持一份公道了吗！” 孙尚兴声音嘶哑道。 “可据本宫所知，那个令史之所以丧命，实是他罪有应得呢？” 李承乾不疾不徐说道，而后，他又回头看向高高坐在王座上的李世民，拱手道。 “启禀陛下，当日孙尚书带着刑部官员擅闯军机重地神策军大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将黎锋黎镇抚带走审问！” 面对李世民，李承乾愈发掷地有声。 “儿臣实在不知，一如神策军大应这般的军机重地，何时成了能任人擅入之地！还请陛下为儿臣解惑！” 李承乾几句话，便将那名令史的行为，定性于擅闯神策军大营，如此一来，他便只能是死有余辜了。 李世民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心中浮起几分熨帖。 “太子所言不错，”李世民沉声开口：“无论何人，擅闯军事重地者，一律都按谋逆论处。” 孙尚兴满心郁结，他从未想过，像李承乾与李泰这样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个皇子，今日居然会一股脑都站到程易那头。 甚至在程易还未开口时，还心甘情愿的当起了对方的马前卒！ “陛下明鉴！张令史当时并未企图进入神策军！” 孙尚兴声嘶力竭道。 “没错，那位令史确实未曾要强闯神策军大营。” 就在这时，程易忽然开口了。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与李泰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他，脸上纷纷浮现不赞同的神色。 毕竟，只要咬死那令史擅闯神策军大营一事，程易斩杀朝廷命官之事，便可大而化小、小而化无了。 这兄弟俩实在不大明白，程易为何忽然要否认这件事情。 “当时只不过是孙尚书张口便污蔑本王要谋逆，那令史不过狗仗人势，不仅对本王出言不逊，甚至还当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说着，程易又瞥了眼挂在腰侧的鸿鸣刀。 他倏地拔刀出鞘，锋利的刀刃在两仪殿中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蜂鸣声。 眼见程易拔刀，孙尚兴当初被程易一道刺伤的记忆，又瞬间涌入他的脑袋，原本贵的直挺挺的男人，登时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当初陛下将这鸿鸣刀赐予本王时，便说过此刀上可斩昏君、下可斩佞臣，本王不过是遵旨而行罢了。” 说完，程易冷冷看了眼孙尚兴，将冰冷的刀刃架在了孙尚兴的脖子上。 “依着陛下的旨意，本王便是现在砍了你，也是无罪的。” 程易意有所指说道。 孙尚兴的身体抖如筛糠，他知道，但凡程易能说得出，他便一定能做得到！ “圣、圣鸣王！你、你休要欺人太甚！” 尽管已经恐惧异常，孙尚兴却还是想要赌上一把。 “你莫不是以为，这大唐江山便由得你一个异姓王来做主了吗！” 孙尚兴此话一落，李承乾与李泰便不由同时猛地扭头看向了李世民。 自古，为君者便没有疑心不重的，即便李世民现在没有将孙尚兴这句谬言，却难保他不会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待将来有朝一日他对程易没有那么信任之后，这句话，无疑就会成为君臣相互猜忌的一条导火索！ “孙尚兴。” 就在众人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沉默已久的李世民终于缓缓开口。 “先前朕还想着，你到底是两朝老臣，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下看来，倒是朕纵你太过了。” 听着这话，孙尚兴忽地心头一跳。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程易身上，君臣二人遥遥对视一眼，已然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来人！” 李世民的声音稍微抬高了一下。 下一刻，便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禁军侍卫进入了两仪殿。 “把孙尚兴拖下去打入天牢！” 李世民面无表情道。 孙尚兴倏地瞪大眼睛，他全然没有想到，李世民居然会这么快就对自己动手，他更没有想到，自己那句备有用心的挑唆之言，竟然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棵稻草！ (本章完) 第159章 木秀于林 第159章 木秀于林 “陛下！陛下饶命！！！” 孙尚兴一边哀嚎着，一边被孔武有力的禁军押住。 “陛下！程易不除！我大唐永无宁日啊陛下！！！” 孙尚兴的声音变得嘶哑却又尖利起来，他双目怨毒的瞪着程易。 他全然不懂，明明他们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为何还是会功亏一篑！ 孙尚兴的喊叫在两仪殿中回荡了许久，才终于逐渐消弭。 至于那些仍旧跪在地上的御史台官员，则在李世民快如闪电发落了孙尚兴后，才终于后知后觉过来。 无论他们准备好了什么说辞，也无论他们给程易定了最大的罪名，只要程易还在李世民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那他们百年永远都对程易无可奈何！ 电光火石间，想明白这个道理的乔年，脸色倏地变得格外苍白起来。 李世民瞥了眼跪在御史台官员之前的乔年，又缓缓道：“乔卿，你是否觉得，孙尚兴之言有理？” 乔年一个激灵，心慌意乱下，他忽然想起孙尚兴方才被拖出去之前，喊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想到这里，乔年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孙尚书、不孙尚兴危言耸听！臣绝无此心！” 乔年一脑袋磕在地上，跪在他身后的那些御史台官员，在眼睁睁瞧着孙尚兴一个堂堂正三品大员，都能被李世民毫不犹豫舍弃掉后，便也全部又见风使舵起来。 “陛下！臣等是受小人蒙蔽，这才胆敢冒犯圣鸣王，还请陛下恕罪啊！！”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继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御史台官员，便一个接一个开始朝着李世民不断砰砰磕头。 这就是他治下的御史台官员！ 这就是他曾委以监察百官之重任的御史台！ 李世民怒火燎原，若非程易始终用眼神安抚他，恐怕眼下那些跪在殿中的御史台官员，也早已经尽数被他命人押入大牢了。 “退朝！” 心知程易不像这么快就对御史台动手，李世民又十分糟心看了眼那些官员，便气冲冲离开了两仪殿。 待到李世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两仪殿中，满殿朝臣才总算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魏王殿下。” 程易走到李承乾与李泰面前，面含笑意。 “方才多谢了。” 两人俱是一愣，而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李承乾忙道：“圣鸣王客气了，本宫也不过只是瞧不过他们那般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的行径罢了。” 说完，李承乾又冲着程易微微颔首，便率先离开了。 另一边，李泰先是朝着李承乾地背影翻了个白眼，之后才又满脸别扭地开口。 “谁说我方才是帮你了！” 李泰撇撇嘴。 “只是瞧不上他们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而已，你可千万莫要自作多情！” 闻言，程易忍不住微微挑眉，如果他方才没有看错的话，李泰才刚说完那句话，眉眼间便浮现起了懊悔的神色。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这么想着，程易又满脸笑意送走了李泰。 …… 太极殿。 气冲冲下了朝的李世民，并未去往宣政殿，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寝殿。 不多时，被他命大太监请来的程易也出现在了太极殿之中。 李世民一见程易进来，脸上的怒容顿时便消去了大半。 他觉得程易方才在殿上已经受了不少委屈，他这怒气虽然也不是朝着程易而去，却也不愿再让程易瞧见。 “陛下好端端动什么怒？” 坐下后，程易先是抿了口茶，才悠悠问道。 李世民轻叹一声，说道：“朕实是没有想到，都已经两年多了，朝中居然还会有对你心怀叵测之辈！” 程易耸耸肩，事不关己似的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李世民十分认真地端详了程易半晌，确定他是当真没有恼怒之后，才又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依朕看，这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程易扬了扬下巴，说道：“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只要我这可树足够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就不会有他们得逞的时候！” 听到程易这话，原本表情阴郁的李世民，忽地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不错不错！” 他起身走到程易身边，拍拍对方的肩膀。 “只要你有足够强横的势力，那些人不过都是跳梁小丑而已！” 程易抬头看向李世民，从对方那跃跃欲试的目光中，窥得了一丝熟悉意味。 “陛下，我不要赏赐了。” 此话一处，原本兴致盎然的李世民，先是一愣，紧接着才塌下自己那对蠢蠢欲动的肩膀。 “为何？” 他疑惑问道。 程易想了一下，说道：“我对眼下的现状已经非常满意了。” 说着，程易又忽然响起一件已经被他遗忘了许久的事情。 “陛下，臣请辞兵部尚书一职。” 他也就是方才见到了兵部侍郎，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担着兵部尚书一职。 “从现在起，我全部的精力都要放在寻找、毁灭凝霜虫一事上，实在没有更多精力去兼顾旁的事情了。” 程易郑重其事对李世民说道。 但其实，无论是他还是李世民，心中都非常清楚，依照程易现在的能力，绝不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只是他这话已然出口，李世民纵然心有犹豫，最终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谢陛下。” 程易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从宫里出来，程易神清气爽的回到了圣鸣王府。 回府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匡书来一早起来便回了大理寺。 是夜。 将近子时的时候，程易刚准备睡下，便听得书房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不等他起身开门去查探，屋内便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属下回来了。” 门外，是黎锋的声音。 一听是黎锋与沈子和，程易立刻便让两人进来了。 “事情探查的如何了？” 两人甫一进门，程易便开口问道。 “天竺境内确实出现了活死人，先前天竺国王眼下还未大批量炮制，只是暂且先用一些死囚尝试了一番。” 黎锋说道。 闻言，程易倒是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头。 “不过，在属下二人离开之前，已经得到天竺国王即将大量炮制活死人的计划。” 沈子和又道。 果然如此…… 程易神色倏地变得冷然。 “他想利用活死人做些什么？” 程易又问。 黎锋与沈子和对视一眼，片刻后才又说道：“先平内乱，再挥兵大唐，抢夺王爷手中的凝霜虫。” 听到这话，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看来，自己手握大量凝霜虫的消息，确实已经传遍各地了。 程易不由心道。 之后，三人又就天竺之事商议了好一会儿，程易才让二人返回大营休息。 “好，此番远去天竺你们也辛苦了，赶快回去歇着吧。” “是！” 应下一声，两人便齐齐转身走出了书房。 (本章完) 第160章 发兵天竺! 第160章 发兵天竺！ 既然知道天竺确实已经握有凝霜虫，且已经把算盘打到了自己身上，那程易便不会再继续坐以待毙。 隔天一早，他便进宫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世民。 对于程易决定率兵前往天竺的决定，李世民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只是……” 李世民欲言又止。 程易疑惑看向李世民。 “那天竺到底还没有对咱们出手，如果神策军贸然出兵的话，恐怕会让天下人以为神策军恃强凌弱。” 李世民心有忧虑说道。 毕竟，在凝霜虫出现之前，天竺内乱已经持续了整整50年。 在这50年期间，天竺莫说是攻打别国，甚至就连有敌来犯，大多时候也是受不住国门的。 “陛下是说，我既要发兵攻打天竺，便要有一个能叫天下人信服的理由？” 程易问道。 李世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程易轻吐一口气，而后忽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不是巧了吗？黎锋他们才从天竺带回来一个货真价实的活死人。” 程易笑眯眯对李世民说道。 “这活死人便是天竺心存狼子野心的铁证！” “带回来了一个活死人？！” 李世民瞬间瞪大眼睛。 程易昨日听黎锋与沈子和说起此事的时候，也觉得惊讶异常，不过现在却不得不夸赞他们一句有备无患。 到底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世民当即便提出想去亲自看上那活死人一眼的提议。 程易果断带着他出宫前往了神策军大营，也好让这位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能够开开眼界。 两人很快便抵达了神策军大营。 在黎锋的引领下，两人一路七拐八绕，走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才终于见到了那个已经被关在铁笼之中的活死人。 就在李世民啧啧称奇想要上前的时候，黎锋眼疾手快把人拦了下来。 “陛下，这活死人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十分凶猛，陛下还是莫要靠近得好。” 程易随之向李世民解释道。 就在他说话间，那原本看上去浑浑噩噩的活死人，忽然随着阵阵低吼，猛地扑倒了铁笼边缘。 他那好像被蒙了一层薄膜的眼睛，直愣愣朝着李世民看了过去。 活死人似是无知无觉的大张着嘴，空中传去阵阵令人作恶的气味，李世民甚至还能从他的齿缝间，看到些许未曾被吞咽的血肉。 “这些活死人虽然无需进食，但却会啃食他们所见到的任何活物。” 听到程易这句话，李世民又猛地瞪大了眼睛。 在李世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程易又继续说道：“这活物之中，也包括了人。” 李世民瞳孔骤缩，身体不由自主连连后退几步。 就在这时，那活死人又倏地从铁笼的缝隙中生出一条手臂，嘶吼着朝着李世民张牙舞爪而去。 李世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一阵铁链扯动时，令人牙酸的声音倏地骤然响起。 而后，那活死人便别人硬生生扯着重重撞到了他背后的铁栏杆上面！ 也直到这个时候，李世民才注意到那活死人的脖颈上，居然套着一个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铁链。 铁链的另一端，此时正被握在站在铁笼另外一端的一名神策军将士手中。 眼见那活死人重新恢复了平静，李世民才总算大大松了口气。 “你们先在大勃律和新罗遇到的敌人，就是这种东西？”李世民蹙眉看向程易。 虽然眼下程易已经平安无恙回到长安城，但在亲眼见到活死人之后，李世民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后怕。 程易点了下头，说道：“正是。” 尽管这个回答已经在李世民的预料之内，却还是依旧让他五味杂陈了起来。 “陛下也不必如此，这些活死人虽然瞧上去凶猛异常，但只需将他们的头颅砍掉，便能够彻底打败他们。” 程易又道。 他说得虽然云淡风轻，但李世民却不难想象战时的惊心动魄。 一想到这活死人虽然此刻看上去与牲畜无异，此前却也是活生生的人，李世民心头的那点儿提心吊胆，便又瞬间被怒火吞没。 “利用这种损阴德之物的人，当真该不得好死！” 李世民脸色阴沉如水说道。 程易最后又看了眼那活死人，便与李世民一道离开了。 “只要叫天下人瞧一瞧这活死人，神策军远征天竺一事，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程易对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目光幽深点了下头：“这件事情，就交给朕来做吧。” “好。” 程易自然欣然应允。 三天后，在世人前露面的活死人，终于激起了天下人的滔天怒火。 乘着这股怒火，程易当机立断率领神策军，一路浩浩荡荡杀往了天竺！ …… 天竺。 “王爷！前方二十里处发现了活死人大军！” 才刚一进天竺境内，程易派出去的先锋队便已经送回了消息。 程易点了下头，又问道：“约莫有多少人？” “回王爷的话，差不多有5万余人。” 那名将士立刻回道。 程易若忽地嗤笑一声。 “居然才派了这么些活死人过来，难道那刹帝利还不知道大勃律与新罗的事情？” 程易口中的刹帝利，便是天竺如今的国王。 “再去探！” 程易当即又道。 神策军大胜大勃律与新罗的事情，早已经传遍的整个天下，程易可不会相信那刹帝利到现在还未收到丁点消息。 如果不是对方太过狂妄无知，那刹帝利就定然还有别的安排！ “是！” 应下之后，刚刚才赶回来的几个将士，又再次飞掠离开。 自从掌握日行千里的能力之后，神策军出征时便再未骑过马。 毕竟与战马相比，他们本身的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目送着几名将士离开，程易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黎锋与沈子和。 “你们觉得，那刹帝利是否会设下埋伏。” 程易问道。 沉思片刻，黎锋率先开口。 “回王爷的话，据属下与沈子和先前探查，刹帝利此人虽然疑心深重、暴虐成性，却不是个空有四肢的莽夫。” 黎锋蹙眉说道。 “无论那5万活死人到底是他派出的先锋军，还是一枚鱼饵，属下都觉得不能对其掉以轻心。” 程易长舒一口气，他心中所想与黎锋一般无二。 他虽然一向对神策军充满信心，却也不会夜郎自大。 “我先前也听说过一件与这刹帝利有关的事情，从那件事情看来，便能知道此人确实是个堪比越王勾践的人物。” 视线落在远处，目光幽深的程易，不疾不徐说道。 听到程易这句话，站在他附近的人，皆露出了倍感好奇的表情。 “据说，这刹帝利在登上王位之前，曾是上一任天竺国王最不喜欢的一个儿子，而当时王后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继位，便表面慈母心肠，背地里却几次三番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本章完) 第161章 真是一步好棋! 第161章 真是一步好棋！ 这些事情，还是程易之前从坊间百姓那里听来的。 “不过那王后虽然如意算盘打得响，但奈何刹帝利自小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硬生生多少年做小伏低忍了过来。” 说着，程易又看了几人一眼。 “后来刹帝利一路布局，成功杀了自己的5个兄弟，终于让自己成了老国王唯一一个继任者。” 听到这里，几人的神情都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成大事者果然没有心慈手软的！” 秦善道感慨一声。 程易瞥他一眼，又继续说道：“相传，刹帝利上位之后，不仅先后杀了老国王与那位王后，甚至还将他所有同父所生的兄弟姐妹，一个不落的全都送上了黄泉路。” 若方才还只是啧啧称奇的话，听完程易这最后一句的几个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倒吸冷气了。 “这该是何等冷心冷性之人，才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又有人叹道。 闻言，程易又扭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长孙冲，又继续对众人说道。 “对于刹帝利这种连骨肉亲人都下得去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成为他成就王权霸业路上的绊脚石了。” 程易的声音忽地泛起森然冷气。 几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便都沉默了下来。 “看来，这个刹帝利确实与咱们先前所遇到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大不相同。” 沈子和忽地沉声说道。 听闻此言，程易脸上的森然却又全部一扫而空。 “管他是什么英雄狗熊，神策军总能叫他知道何为自知之明！” “王爷说的在理！” 秦善道忽地高呼一声。 眼见秦善道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程易忍不住莞尔一笑。 众人也啰嗦太久，不一会儿便各自忙碌去了。 “王爷，”仍旧留在程易身边的沈子和问道：“今夜是否要在此安营扎寨？” 看了眼周围的浓浓夜色，程易点了下头：“已经日夜兼程了半个多月，今晚就让将士们睡个好觉吧。” “是！” 应下一声，沈子和便也离开了。 …… 一个时辰后，被程易派去再探的先锋队将士，终于回来了。 “属下见过王爷！” “探查得如何了？” 示意来到自己帐中的那名将士坐下后，程易便问道。 “回王爷的话，属下们此番仔细探查后才发现，原来前头那5万活死人驻扎的周围，暗中还有大量的活死人被藏匿在山谷、密林之中。” “果然如此。” 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旋即又问道。 “约莫有多少人？” 那将士细细回想一番，而后说道：“至少20万。” “至少20万……” 闻言，程易若有所思沉吟半晌，随后便又对坐在旁边的黎锋与沈子和说道。 “看来这刹帝利此番确实是来势汹汹，势必要将神策军拦在天竺的边境上了。” 黎锋当即冷哼一声：“任他是5万还是20万，总归都不会是我神策军的对手！” “先用5万活死人将咱们骗过去，等神策军真的钻进他们埋伏好的陷阱，在差遣那20万活死人杀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程易目光冷凝，神情中浮现出了丝丝令人心悸的森然杀意。 “还真是一步好棋啊！” 说着，程易不由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不过可惜了，他如今招惹的是老子的神策军。” 随后，程易环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黎锋与沈子和，又将目光落在远处仿若有猛兽潜伏其中的浓浓夜色。 “今夜养精蓄锐，明日再去与那活死人战个歌痛快！” 程易字字铿锵道。 “是！” 朗声应下，黎锋与沈子和一道离开了程易的帐篷。 …… 翌日，地平线上才露出缕缕微光，神策军便已经整装待发。 程易看着列队整齐的5万神策军将士，在朝阳从地平线下一跃而起之时，朝着虚空猛地挥出一拳。 “众将士！随我杀敌！” “是！” 震天彻地的一声吼之后，身披黑甲的5万神策军将士跟在程易身后，浩浩荡荡朝着那刹帝利特意为他们而设的陷阱奔腾而去。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神策军便与那群活死人在一处峡谷中不期而遇。 “杀！” 程易振臂一呼，而后一马当先朝着那些未能及时反应过来，尚且还浑浑噩噩的活死人们冲了过去。 在他身后，是犹如排山倒海般的神策军。 “杀！！！” 被这足以震撼天地的动静惊醒，原本还浑浑噩噩的活死人们，好像忽然看到猎物的鬣狗，随着阵阵呼嚎向着程易与神龙军们扑了过去。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神策军与活死人大军便兵戎相见。 一方是手持利刃的悍勇将士，另一方则是早已经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满脑子都只剩下杀戮与血腥的活死人。 “噗！” 一杆亮银枪，直直穿入一个活死人的脑袋，而后持枪人猛一用力，便生生将那活死人的脑袋从他脖子上扯了下来！ 登时，一道血柱冲天而起，随后便洋洋洒洒落下。 长孙冲收回自己的亮银枪，转而便又朝着下一个活死人冲杀而去。 另一头，手持鸿鸣刀的程易，脚边早已倒下不知多少具没了头颅的尸体。 黑色的鸿鸣刀上，不断滴下粘稠的血液。 程易那一袭衣袍，也早已经被染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张牙舞爪地活死人们，便全部成为被神策军踩在脚底的尸体。 就在这时，大地忽地晃动起来，程易猛地抬头看去，就见两侧的悬崖峭壁之上，忽然有巨石落下，朝着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的神策军滚滚而来。 “起！！！” 程易大喝一声，而后登时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旋即，在那些巨石落地之前，所有神策军将士便都已经随着程易升到了半空。 位于高处的他们，自然一眼便看到那些意图偷袭自己的敌人。 程易脚踏虚空，满脸凌冽杀意朝着那悬崖之上的敌人破空而去，整个人瞬间便化作了一道带着浓浓血气的残影。 忽地，几道极为刺耳的尖利哨声响起，原本只有数百个天竺士兵的悬崖上，陡然涌上来了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大军。 那些士兵借着活死人大军的掩护，飞快消失在了程易的视线范围之内。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而后便好似一道足以能将天地劈裂的闪电般，以肉眼难辨地速度，垂直朝着悬崖上坠去。 甫一落地，程易便遭遇了成百上千活死人的围攻！ 他手持鸿鸣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给为自己杀出了一条尸横遍野的血路！ 不过片刻，5万神策军将士随之落下，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回响起来。 未几，那些汹涌而来的活死人，便被神策军将士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没了碍眼的活死人，拥有千里眼能力的程易，瞬间便捕捉了到了那些仓皇逃离的天竺士兵的身影。 “追！” 程易厉喝一声，旋即他的身影便猛地消失在了神策军将士们的眼前。 (本章完) 第162章 密林血战! 第162章 密林血战！ “快！快跑！！！” 分外刺目的阳光中中，数百名天竺士兵正没命的往前狂奔。 “别回头！！！跑！！！” 领兵者蓦地大吼一声。 凌乱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给这片浓密树林增添了一丝令人窒息的压抑。 在这些拼命奔逃的士兵身后，是漫山遍野犹如飓风过境般的黑色盔甲。 “啊啊啊啊！！！” 忽地，一声极其惨烈地惨叫声在所有人耳边炸开，有些士兵不由地脚下一滞，却依着命令没敢回头去看。 “快——” 领兵者地嘶吼声甫一出口，便已经戛然而止。 逐渐腾升而起的血雾，将这片密林染成了令人胆寒心惊的无间修罗地狱！ 奔跑中的天竺士兵越来越少，其中大半都成了神策军将士的刀下亡魂。 横七竖八的尸体，凌乱地横成于树林各处，与那些被拦腰砍断的树木一道，在这密林间铺就了一条血腥之力。 终于，在察觉到同伴骤然减少之后，一名天竺士兵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自己身后看去。 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瞬，一道寒光猝然闪过，登时便要了他的性命！ 程易手提鸿鸣刀站在那士兵身边，一路杀来，他的脸上、身上全都已经不知被染上了多少个人的血迹。 握着刀柄的手被温热的鲜血浸透，逐渐变得滑腻起来。 扫一眼前方已经不足10人的天竺士兵，程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 下一刻，他的身形再次倏地向前掠去。 眨眼之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再次在林间响起！ “别、别杀我……” 到最后，程易身前只剩下了一个还背对着他的天竺士兵。 那天竺士兵抖如糠筛，如雨的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狼狈的痕迹。 “只剩你一个了。” 在他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吟。 天竺士兵瞳孔猛地一颤，心中的恐惧登时将他彻底淹没。 听到身后再度响起的脚步声，那天竺士兵双腿一软，登时便重重跪在了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独自幸存的天竺士兵，终于被恐惧压垮，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呢喃着那三个字。 程易走上前去，一把将那天竺士兵拎了起来，他迫使对方转头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问道：“刹帝利还炮制了多少活死人？” 在太阳都被染成血红的晴空下，天竺士兵终于看到那张令他胆寒心颤的脸。 浓烈的杀气严丝合缝将程易的脸包裹，他一眨不眨盯着对方的瞳孔中，时不时闪过几丝令人心悸的血色。 “我我我……我不知……” 那天竺士兵畏缩着开口。 “不知？” 程易冷笑一声，瞬间，运转在他周身的杀气瞬间齐齐朝着那天竺士兵压迫而去。 虽未被掐住脖子，但天竺士兵还是觉得自己的呼吸愈发困难了起来。 他在想要挣扎、想要逃离此间死地，可在程易冰冷的眸光中，他却好像整个人都被冰封了一般，一动都动不了。 程易的手指落在了那天竺士兵的脖颈上，一点一点收紧。 “当真不知？” 天竺士兵犹如风中残叶般浑身颤动，他两手攀在程易的胳膊上，想要借此让程易放开他。 “知、知道！我知道！” 终于，再承受不住的天竺士兵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 闻言，程易终于松开他的脖颈，将人重新扔回到了地上。 “80万！王上还准备了80万活死人！！！” 天竺士兵一边手脚并用往后爬去，一边嘶喊道。 连同今晚那些死在神策军手上的活死人，天竺国王硬生生炮制了百余万活死人，他到底是从哪里搜罗来了这么多人？ “这80万活死人是哪里来的？” 程易厉声问道。 那天竺士兵抱住一个同他腰一般粗细的树干，瞳仁不断激烈乱颤、整个人始终颤抖不止道：“都、都是王上的敌、敌人，还、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流民……” 闻言，程易不由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炮制了百万活死人，这天竺境内，到底还有多少活生生的人？ “吼！！！” 就在此时，又一道突如其来的，犹如怪兽咆哮的喊声，划破了几近静默的夜幕。 “王爷！” 听到这道吼声，黎锋几人迅速汇聚到了程易的身边。 就在这短短时间内，一大片犹如重重鬼影般的活死人，循着林中浓重的血腥味，好似脱缰鬣狗般朝着他们狂奔了过来。 地动山摇的动静，瞬间惊得林中群鸟纷纷。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程易心道，看来这批活死人才真正是刹帝利为他们准备的“大礼”！ “退！” 程易一声令下，神策军立刻向后退去。 被留在原地的天竺士兵满面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能够控制那些活死人的哨子！ “救、救命……” 看着朝着自己所在位置呼啸而来的活死人，这名天竺士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救命！！！圣鸣王救——” 天竺士兵凄厉的喊上戛然而止！ 一个行动最快的活死人朝他扑去，张开的血盆大口瞬间便咬上了他脆弱的脖颈！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身形单薄的天竺士兵，便湮没在了那铺天盖地的活死人大军之中。 嗜血的活死人层层叠叠将他包围起来。 啃食血肉的声音，在活死人大军野兽般的呼嚎中几乎微不可闻，却仍旧还是被听力敏锐的程易与神策军将士们听到了。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活生生的天竺士兵，便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看到这一令人毛骨悚人的景象，纵使已经见惯了惨烈景象，无论程易还是神策军将士，都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 “杀！” 高空之上一声令下后，程易猛地向下俯冲而去。 在他落地的同时，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便将那些正四处觅食的活死人，全都给震了个起仰八叉！ 下一刻，活死人们呆滞而狠戾的目光，便都汇聚到了程易的身上。 “吼！！！” 一声咆哮陡然响起。 程易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已经转而朝着自己扑来的活死人。 漆黑的鸿鸣刀身上，忽地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色。 随着位于空中的神策军将士接连落地，神策军与今日出现的第三波活死人展开了又一次的激战。 这座已经浸染了不知多少血气的密林之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愈发浓重了起来。 临到黄昏，见证了一天激战的树林，终于重归平静。 砍掉最后一个活死人脑袋，程易率领着神策军离开了这片浓密的树林。 一条潺潺而流的溪水边，好不容易才把站在自己脸上，黏黏糊糊的血迹全部洗干净的几人，大步走到了程易身边。 “王爷，这刹帝利当真毫无人性！” 黎锋忍不住愤愤道。 纵使他们在动手时，来不及想到更多，可每每结束厮杀，他们也会为那些被制成活死人的人感到悲戚。 (本章完) 第163章 救命之恩? 第163章 救命之恩？ 在此地修整了一个时辰，程易率领神策军在此踏上征程，直向天竺都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在茫茫草原上狂奔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神策军再次停了下来。 在他们前面十数丈之外，又是一批正逡巡在一片废墟之中的活死人。 “这刹帝利真不是个东西！” 眼见那些活死人分明百姓模样，黎锋狠狠骂了一声。 变成活死人之后，听力也比他们尚为人时提高了不少，未免提前打草惊蛇，程易便示意黎锋压低些声音。 一行人寂静无声又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最终在一片足有半人高的灌木丛后停了下来。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手持两杆被鲜血染红的金装锏，秦善道凑到程易身边，迫不及待问了一句。 正当程易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尖利的哨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声声愈发尖利的哨声，自四面八方汹汹而起。 那些原本缓慢且麻木逡巡着的活死人，好像忽然收到什么惊吓，被四面八方响起的哨声驱赶着朝神策军所在的方向走来。 “王爷！天竺人发现咱们了？” 长孙冲难以置信地低呼一声。 他们此行虽然速度飞快，但却到底声势浩大，要想完全瞒过天竺人的眼睛，决计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被人发现，也并非什么难以想见的事情。 就在此时，那些原本还算和缓的哨声，猛然变得急促了起来，而在这急促的哨声中，那些活死人的动作也忽然变得敏捷了起来。 与此同时，整整声势浩大的喊杀声猛地响起。 犹如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势不可挡朝着神策军席卷而来。 “黎锋！沈子和！” 程易忽地喊了两人一声。 听到程易的声音，黎锋与沈子和齐齐凑到了程易身边。 程易看了两人一眼，而后他伸出一只手掌，分别朝着左右两侧飞快挥了一下。 黎锋与沈子和瞬间会意。 转瞬，两人便各自当机立断各自率领一部分神策军奔向了东西两侧。 活死人们的脚步越来越快，眼见便要对隐藏在灌木丛中的神策军形成合围之势！ “杀！！！” 倏地，程易从灌木丛后一跃而起，下一刻便朝着那些活死人扑杀而去。 手中的鸿鸣刀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不过顷刻，他的脚便便已经倒下了上百名失去头颅的活死人尸首。 而那些威风赫赫的喊杀声，却并未因为他的动作而停滞片刻。 挥刀砍到又一个冲上来的活死人，程易抬眼望去，果然就看到数十丈外，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旌旗之下，是连绵不知多少里的天竺大军！ 果然如此！ 听到周围传来的嘶吼声，程易又再次提刀杀入了密密麻麻的活死人之中。 程易冷笑一声，看来这刹帝利为了让神策军全军覆灭，还是真是下了好一番苦心啊！ 可惜了…… 在一片血肉横飞之中，程易默默开始在心中倒计时起来。 当他默念道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上一刻还声势浩大的喊杀声，忽然间就变得杂乱且难以为续了起来。 听到这个动静，程易嘴角一扯，再不留意那漫山遍野的天竺大军。 5万神策军被分割到了三个战场，在每一个战场中都杀了个片甲不留！ 广袤的茫茫平原上，一时间杀声四起、满地狼烟。 他们脚下的土地，被不断喷洒的血液浸透，染成了让人简直触目惊心的深红色。 愈发浓重的血雾遮天蔽日，将刺目的阳光遮在其后，给这片战场披上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外衣。 “杀！！！” 混乱的战场上，黎锋中气十足地喊杀声冲天而起。 与之相呼应的，便是与他遥遥相对的沈子和。 一向不爱大吼大叫的沈子和，此时在听到黎锋的喊声后，也爆发出了一声饱含浓重杀气的怒吼。 两人的大喊，都好像裹挟了千军万马一般，霎时间便席卷了他们所处的战场。 方才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两侧天竺大军，瞬间全部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他们也只想坐享其成，毕竟若真的与神策军真刀真枪打上一场的话，他们也唯有一败涂地的份！ 被杀了个猝不及防的天竺士兵，登时便自乱了阵脚。 尽管他们的人数远胜杀来的1万神策军，可面对早已经杀红了眼的神策军将士，这些天竺将士无一不只想赶快逃走。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龙腾虎奔而来的神策军，便与满山遍野的天竺大军站在了一处。 登时，整片旷野之上，无一处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整整一个时辰，程易率领的3万神策军，终于收拾干净了在此守株待兔的20万活死人大军。 一战了结，已经连番激战的神策军将士，终于精疲力竭。 除去程易之外，几乎所有神策军将士都因力竭而瘫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各自率兵而去的黎锋与沈子和，也终于率兵赶回，与这3万神策军汇聚在了一处。 激烈的厮杀之后，这2万神策军也露出疲态。 那天竺大军虽然没有活死人强大，但却人数众多。 “还有40万……” 看着累到全都席地而坐的神策军将士，程易不由低叹一声。 咻！ 倏然而起的翁明声，让程易登时回神。 几乎眨眼间，一支利箭破空撕裂虚空，直朝程易门面而来！ 还不等程易挪动脚步躲闪，便见又一支利箭语滞争锋相对而去！ 叮！ 一道金属相接的声音响起，那支气势汹汹射来的利箭，被后来的利箭成功拦截。 见状，程易不由转头朝着四周看去。 很快，他便在一处灌木丛中，捕捉到了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紧接着，程易便看到了一张还稍显稚嫩，专属于少年人的面孔。 不过片刻，便又有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程易落下！ 那少年虽然阻得了一支箭，可对这铺天盖地的箭雨完全束手无策。 从那一箭之后，原本席地而坐的神策军将士便立刻全部站起身来，众将士齐齐催动铜皮铁骨的能力，凭着一身血肉之躯，将遮天蔽日的箭雨全部击落在地。 见此情形，原本忧心忡忡的少年，瞬间瞪大了眼睛。 趁着这个空档，程易飞快掠至少年身前，一把将抱着一柄长弓的少年从灌木丛中拖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 程易问道。 少年没想到程易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他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程易，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我是神策军主帅程易，多谢你方才的救命之恩。” 虽然程易方才也不是躲不开那偷袭而来的利箭，却还是对少年道了一声谢。 少年一只手抱着长弓，一只手慌乱地摆了摆，赧然道：“圣鸣王言重了，我知道就算没有我那一箭，你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本章完) 第164章 全都是废物! 第164章 全都是废物！ 程易轻笑一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少年依旧低着头，却仍旧说道：“战无不胜的圣鸣王与神策军，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闻言，程易没忍住一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刚好，我神策军中还缺一名神箭手，你想不想加入神策军？” 看着少年头顶的发旋，程易温声道。 少年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看向程易：“可、可我是天竺人啊！” 程易拍拍少年那看上去稍显瘦弱的肩膀，说道：“此战全由刹帝利而起，与你这个天竺人又有什么干系？” 听到程易这话，少年没忍住红了眼眶。 “你叫什么名字？” 程易又问道。 少年吸了吸鼻子，压着哽咽说道：“我叫那鲁。” 程易微微颔首，将落在少年肩上的手放下来，伸到了少年面前。 “那鲁，你愿意加入神策军吗？” 少年的眼眶更红了，他终于握住程易朝着自己伸来的手，激动道：“我愿意！我跟着您杀遍这天底下所有残害百姓的畜生！”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动容。 即便不问，他也能够猜到，也许那些活死人之中，便有这少年的亲朋好友。 在他们说话期间，方才朝着程易射来冷箭的天竺人，已经被神策军将士找到。 纵使将士们已经精疲力竭，但对付这百十来个天竺人却也还不在话下。 待了解那百十来个弓箭手后，众人才发觉程易身边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个瘦瘦小小的少年。 “王爷，这小家伙是谁啊？” 黎锋忍不住揉了揉那鲁的头脑，好奇地问了一句。 程易嘴角一勾，说道：“这是那鲁，从今往后便是我神策军箭矢营的校尉了。” “校尉？！” 那鲁震惊看向程易。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才刚加入神策军，程易便让他做了校尉！ “敢、敢问王爷，眼下箭矢营有多少人？”那鲁嗫嚅着问道。 他的性子素来内敛，每每也只有手握弓箭的时候，才好像彻底换了个人一般。 “箭矢营啊……”程易摸摸下巴，说道：“眼下只有你一个人。” 啊？ 那鲁傻眼了。 程易忍不住笑出声来：“待此番战事结束，再扩充箭矢营也不急。” “是、是！” 听着程易的笑声，那鲁红着脸应下声来。 之后，经由那鲁的讲述，程易与神策军将士才终于知道。 与先前最先对士兵下手的大勃律与新罗不同，刹帝利觉得自认将士兵炮制成活死人实在浪费，便对天竺百姓动了手。 也正因如此，天竺才能会有足足上百万的活死人。 那鲁之所以能够逃过此劫，还是因为他在刹帝利动手之前，便因为要专心修习箭术，而独自前往了大唐。 只是让这少年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等他重新回到家乡的时候，他的爷娘、亲人还有所有好友，居然全部都成了犹如牲畜般的活死人！ 他不止一次想去亲手杀了致使天竺生灵涂炭的刹帝利，可他只有一个人，纵然心怀恨意，要杀刹帝利对他来说却宛如天方夜谭。 “这个该死的混账！” 听完那鲁带着啜泣的讲述，黎锋不由怒骂一声。 一个时辰过去，程易率领着神策军重新上路。 …… 天竺都城。 “还没消息传来吗！” 王宫中，刹帝利满目猩红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心腹。 心腹偷瞄刹帝利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面对满面狰狞的刹帝利，心腹心惊胆战地摇了摇头。 自从得知程易率神策军前来天竺后，刹帝利便已经安排了足足40万活死人大军，并30万普通士兵前去截杀程易和他的神策军。 可从神策军入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他们却仍旧没能收到任何捷报！ “该死！” 刹帝利一拳捣在桌面上，怒不可遏。 他怎么都不愿相信，他好不容易才炮制出来的活死人，居然没能战胜神策军！ “废物！都是废物！” 刹帝利声音嘶哑的咆哮道。 “王、王上……” 眼见刹帝利似乎就要失去理智，心腹又急忙开口。 “或、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闻言，刹帝利那双饱含血腥之意的眼睛，又阴恻恻看向了自己的心腹。 心腹心头一凛，垂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最终，刹帝利还是接受了心腹的这个说辞。 可就在此时，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呐喊。 “王上！！！神策军杀进都城了！！！” “什么？！” 刹帝利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双目赤红，脸上青筋毕现。 他几步走到那满身是血、跌跌撞撞跑进殿来的士兵。 忽然，刹帝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个四脚朝天。 “王上小心！” 心腹见状，忙上前想要扶住刹帝利。 “滚！” 刹帝利一脸狰狞踢开凑过来的心腹，一把揪住那士兵的衣襟，咬牙切齿道。 “你再说一遍！谁杀进都城了？” 对上刹帝利几近癫狂的双目，士兵虽然胆战心惊，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禀道。 “回、回王上的话，是、是神策军……” 听到与方才几乎别无二致的一句话，刹帝利甩开被他揪住领子的士兵，整个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躁之中。 “全都是废物！废物！” 神策军不过只有区区5万人！ 他们到底有何神通，居然这么快就能长驱直入到他的都城！ “王上保重身体！” 眼见刹帝利忽然摇摇欲坠，心腹再次忍不住上前几步。 “滚！！！！” 犹如野兽咆哮般的怒吼瞬间出口，刹帝利握着腰间佩刀刀柄的收件收紧，他猛地扭头，一双完全失去理智的眼睛，狠狠攫住了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的心腹。 随即，一道寒光闪过。 未能反应过来的心腹当即被一刀毙命。 眼见心腹惨死，士兵瞳孔骤缩着想要退后，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刹帝利手中的刀却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接连斩杀两个人后，刹帝利拎着沾满血迹的长刀，摇摇晃晃朝着殿外走去。 …… “那就是刹帝利？” 王殿外，程易遥遥朝着刹帝利看去。 那鲁目光一暗，眼中恨意迸发。 “正是。” 那鲁紧了紧自己握着长弓的手，不过短短两个字，已经将他浓烈的恨意彻底暴露无遗。 程易看一眼那鲁，而后抬手按在了对方紧握长弓的手上。 “不必着急。” 程易声音和缓道。 那鲁不明所以看向程易。 程易忽然指向他们的四面八方，紧接着，那鲁便看到周围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数量庞大的活死人。 一路杀来，经过几战，那鲁还以为他们已经杀光了所有活死人，谁知这王宫之中居然还藏了这么多！ 程易与刹帝利遥遥对望，以他的目力，自然不难窥见对方眼中的癫狂！ 还真是个疯子！ 想起自己先前听说过的那些，有关于刹帝利的传言，程易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冷笑。 (本章完) 第165章 遭遇刺杀 第165章 遭遇刺杀 “程易！！！！” 忽然，远处的刹帝利爆发出一声怒吼。 “来杀我啊！！！！” “王爷，他……” 同样听到刹帝利怒吼的那鲁，猛地扭头朝着程易看去。 忽地一阵风吹过，程易那沾满已经干涸血迹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程易的目光，犹如出鞘利刃般直朝刹帝利而去。 喊完那句话之后，刹帝利忽然无可抑制的大笑出声。 炽烈阳光下，疯狂大笑的刹帝利却犹如被恶鬼附体般令人见之悚然。 他倒要看看，面对他最后这千军万马的杀手锏，程易又该如何来杀他！ 就在那鲁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程易却已经掠空而去！ 就在此时，刹帝利癫狂的大笑声倏地戛然而止。 好像鬼魅般的身影，横掠过源源不断向他涌来的活死人，不过只一眨眼的功夫，程易便已经站在了刹帝利的面前。 “杀一个你，有多难？” 程易冷笑看着咫尺之遥的刹帝利。 刹帝利忽然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居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你、你……” 被震惊到的刹帝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怒目圆睁看着程易。 看一眼那些循着自己追来的活死人，程易长臂一挥，登时便将刹帝利扯到了自己身前，他眼中横生的杀意，看得刹帝利不由瞳孔骤缩。 “做出此等泯灭人性之事，你还真当这世上没人能奈何得了你？” 程易语气森冷道。 言罢，程易随手一甩，便又将刹帝利扔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黑色洪潮般的神策军，也浩浩荡荡杀入了天竺王宫。 在神策军将士的刀剑之下，一个又一个的活死人被看去头颅，原地挣扎片刻后倒地还是轰然倒地。 刹帝利爬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瞪大眼睛，却也只能眼睁睁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活死人大军，尽丧神策军之手！ 眼见自己的活死人大军，被神策军切瓜砍菜般杀了个一干二净，刹帝利简直目眦尽裂！ 他猛地扭头看向程易，恨不得自眼中射出万千利箭，将程易万箭穿心！ “看到了吗？” 程易低头俯视刹帝利。 “区区活死人，在神策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程易冷冷说道。 “混账！混账！” 刹帝利怒气勃发，他抓紧自己手中的长刀，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程易刺出了自己包含杀意的一刀！ 轻而易举躲过刹帝利突袭，程易捏住对方泛着寒光的刀刃，只听“咔啦”一声，刀刃随之被程易捏成了两段。 “你、你这魔鬼！！！” 终于找回理智的刹帝利，逐渐被恐惧淹没，他握着断刀的手止不住颤抖，惊恐万状地向后退去。 “魔鬼？” 程易冷笑一声。 他看了面前这个虽然披着人皮，却没有丝毫人性的男人片刻，抬脚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能让你这样的畜生当做魔鬼，真是叫人喜不胜收。” 话音落下，程易腰间的鸿鸣刀陡然出鞘，直逼刹帝利脖颈而去！ 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在鸿鸣刀袭来之前，满面惊恐的刹帝利已经狼狈倒地。 他哆哆嗦嗦向后爬去，想要逃离这几乎令他肝胆俱裂的绝境！ 可还不等他爬出去多远，一柄裹挟着万千杀意的长刀，便已经自他身后而来，笔直的穿过了他的脖颈。 到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刹帝利还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刹帝利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脖颈已然走风漏气，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一股钻心的剧痛。 下一刻，满脸不甘的刹帝利，终于气绝身亡。 在他们身后，神策军也已然将所有活死人斩杀殆尽。 偌大一座王宫，陡然陷入了一片令人倍感压抑的死寂。 半晌，在萦绕在所有人身边的血雾也逐渐消散，神策军将士们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这场战事终于了结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刚刚放松神经的时候，又一支利箭忽然朝着程易破空而去。 程易眉头一皱，在那冷箭即将抵达眉心的时候，猛地出手将那还在震动不休的利箭握在了手中。 程易细细看了看手中的利箭，半晌后忽然猛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这箭应该是出自南衙十六卫，若不是有人栽赃嫁祸，那便说明那支拱卫长安城的王者之师中，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随即，他那锐利到好像拥有实质的目光，便陡然落向这冷箭射来的方向！ 三番两次的暗算，彻底将神策军将士激怒！ 拥有千里眼与顺风耳能力的他们，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躲在暗处的贼人找了出来。 就在黎锋要动手结果了那贼人的时候，程易却忽然出声拦住了他。 示意黎锋把人带到自己面前，程易将箭递到了那贼人面前。 “究竟何人派你刺杀本王？” 程易冷冷问道。 面对程易的刺客虽然面露恐惧，却仍旧紧闭着嘴没有开口。 原以为这刺客是刹帝利安排的后手的神策军将士，在听到程易这句话之后，瞬间全部炸了锅！ 他们远来天竺征战，可千里之遥的长安城中，却居然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暗杀了程易！ 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把此人带回长安城！属下就不信找不出那幕后之人！” 黎锋义愤填膺道。 程易目光幽幽看着那刺客，忽然又道。 “你不是南衙十六卫的人。” 那刺客显然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身份，瞳孔不由猛地一缩，脸上原本强撑出来的大义凌然，也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 看到此人的表情，程易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想借刀杀人？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程易面露不屑，将那支利箭稳准狠地扎入了面前刺客的心窝。 刺客闷哼一声，伤口瞬间涌出源源不断的猩红鲜血。 押着他的黎锋松开手，刺客立刻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无力的握住那支原本应该没入程易身体的利箭，死不瞑目地没了气息。 “王爷，到底是谁！” 黎锋怒不可遏道。 程易看他一眼，神情间却并没有多少波动。 忽地一阵风吹来，顷刻将程易未能束住的发丝吹乱。 望着眼前的满目疮痍，程易的表情逐渐变得冷冽起来，无论那人是谁，他总要叫对方知道，同他作对便是那人此生做出的最该追悔莫及的一个决定！ “班师回朝！” 将那支利箭自那刺客心口拔出，程易脸上挂起饶有趣味的表情下令道。 “是！” 眼见程易不愿再多纠结此事，众人也不敢多问，登时便领命而去了。 待到众人散去，一转头才看到正盯着刹帝利尸体兀自发呆的那鲁。 “在想什么？” 程易几步走到那少年身边，轻声问道。 那鲁摇了摇头，他头一次没有抱紧自己的长弓，脸上尽是晦涩。 (本章完) 第166章 宫内起火了! 第166章 宫内起火了！ “王爷，刹帝利死了……” 就在程易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少年却忽然开口了。 “属下原先以为，他已经强大到无法被杀死……” 少年的话音中，带了些许难以被人察觉的艰涩。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并未再开口。 那鲁回头看向程易，双眼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王爷，你说当真有阴曹地府吗？这些生前恶事做尽的人，当真会下十八层地狱吗？” 哪有什么十八层地狱，人一旦身死便尘归尘土归土？ 原本这样想着的程易，却在对上少年充满期待地目光下，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将这些话说出来。 “当然有！” 得到想要的回答，少年脸上原本的阴郁表情，总算稍稍消散一些。 …… 当神策军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已经到了初夏时节。 又经过一场异常残酷的战争，无论是程易还是神策军，接下来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 至于那支还带着那刺客血迹的利箭，程易则没有着急拿出来。 毕竟，比起立即便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程易更想让对方整日提心吊胆。 随着天气逐渐变得炎热，程易也终于将扩充箭矢营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兵贵精不贵多，程易并未打算广发告示，只让黎锋几人领着那鲁去北衙六军、南衙十六卫挑选适合的人选。 精挑细选了半个月，箭矢营迎来了100名弓箭手。 这些被挑中的人，起初并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有机会进入神策军，当即对那鲁更是千恩万谢了起来。 当然，既然是程易开了口要人，莫说北衙六军，便是南衙十六卫也断然不会拒绝这样一个，能够与神策军拉进关系的大好机会。 转眼间，便又是一年的端午。 与往年一样，端午节当天，李世民召集百官，在春晖殿大宴群臣。 …… 春晖殿。 看着面前地觥筹交错，程易百无聊赖地趁着下巴，哈欠连天地等待宴会结束。 “圣鸣王。” 正当程易昏昏欲睡之时，身宽体胖的李泰端着酒杯，笑眯眯来到了程易面前。 程易半眯着眼看向站在面前李泰。 只见活像个白面团子的李泰站在自己的桌子前，一脸情真意切地看向自己，眼中俱是关切。 “魏王殿下。” 程易可不觉得对方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当初的事情向自己道谢，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端起酒杯向李泰示意。 就在程易刚准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时候，两人身边又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听出来人声音的程易，虽然懒得搭话，却还是扭头朝站在李泰身边的李承乾看去。 “太子殿下怎么也过来了？” 程易的目光在李承乾与李泰身上转动片刻，最终问道。 李承乾仍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闻言便道：“先前多亏圣鸣王出手相助，才洗清本宫的远去，父皇不止一次叮嘱本宫，叫本宫定要好生谢谢圣鸣王。” 程易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此事不足挂齿，殿下若真要谢，不妨去谢长乐。” 当初若非不愿看着李丽质难过，程易也不一定会掺和到那两桩案子之中。 听到这话，李承乾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也不由僵了那么一瞬。 李泰见缝插针，闻言忙露出一副虚心请教的表情看向李承乾，道：“不知太子殿下可去谢过质儿了？” 两人先前虽然曾为了程易同仇敌忾，可时过境迁，他们这两兄弟，如今早已经再次分道扬镳。 毕竟，那把明晃晃的龙椅，只能属于他们其中一人。 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程易无奈撇撇嘴，他先前虽然帮了他们，却从未想过要与任何一人亲近，自然也懒得去瞧他们的明争暗斗。 “两位殿下，本王属实有些累了，就先回府了。” 程易忽然起身，朗声对两人说道。 一时间，春晖殿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这面。 李世民同样朝着他们看去，不过与其他人只顾着去看程易不同，李世民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自己那两个儿子身上。 身为人父，他对李承乾与李泰打得算盘，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瞧着他们那副几乎算得上惺惺作态的模样，李世民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陛下。” 就在此时，程易又越过重重人影，将目光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臣先告退了。” 程易道。 李世民点了下头，一扫脸上的不悦表情，说道：“早早回去歇着吧。” 程易微微颔首，而后也不看李承乾与李泰的尴尬表情，径直走出了春晖殿。 原以为有此一次，李承乾与李泰该是收敛一些。 谁知，翌日早上，程易才刚醒便听苏管家来报，东宫与魏王府一大早便来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皆言，这些东西乃是为了犒赏神策军将士。” 犒赏神策军？ 程易嘴角抽了抽，神策军回来长安城已有一月有余，这犒赏来得有些晚了吧？ “王爷，可要手下？” 苏管家拿不准程易的意思，惴惴问了一句。 沉吟片刻，程易大手一挥道：“不能白费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的一片心意，你这便遣人将东西送去神策军大营吧。” 闻言，苏管家先是一愣，随后才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是，老奴这就去办。” “还有，将太子与魏王犒赏神策军的消息散布出去。” 程易又道。 “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落下，苏管家便暗笑连连离开了圣鸣王府。 还不到半日的时间，李承乾与李泰争相拉拢程易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当然，至于这二人在得知此事后倒地砸了多少个杯子，程易是毫不关心的。 到夜幕落下之时，李承乾与李泰被李世民叫去狠狠训斥了一番的消息，也终于传入了程易的耳中。 想来，经此一事，李承乾与李泰多半就能收敛一些了。 这么想着，程易陷入了沉沉睡梦之中。 夜半时分，正在梦中的程易忽然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 程易猛地坐起身，几步来到房门前，他才刚一把房门打开，就看到一脸惊慌失措朝自己跑来的苏管家。 “王爷！宫内起火了！” 闻言，程易倏地扭头看向大明宫所在的方向，果然看到了足以将整片也空染红的冲天火光！ 当初程易赶到的时候，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不少。 “王、王爷！” 一瞧见程易，大太监便连滚带爬地冲到了他身边。 “王爷！火是从太极殿烧起来的！陛下还被困在殿中！” 大太监的喊声中带着哭腔。 程易眉头一皱，当即便朝着太极殿掠去。 果不其然，当他赶到太极殿的时候，明明已经有都水监全力扑救，太极殿的火势仍旧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还越烧越旺了起来！ 见状，程易倏地挥出一道掌风。 趁着大火卷向两侧的时候，程易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太极殿。 (本章完) 第167章 有惊无险! 第167章 有惊无险！ 忍着浓烟与大火，程易甫一冲进内殿，视线便穿过滚滚浓烟，落在了仍旧无知无觉昏睡不醒的李世民身上。 “陛下！陛下！” 赶到李世民身边，程易推着李世民大喊了几声，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程易断定，以李世民的身手，定不会被这大火困住，想来定是有人苦心经营，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了。 程易一手提起昏睡的李世民，一手将搁在床头还未被收走的安神汤茶碗拿起，在头顶悬梁即将砸下的时候，飞快地冲出了太极殿。 “陛下！” 不知何时，安抚后众妃子和公主皇子的长孙皇后也来了。 此前才刚经历了一次李世民中毒的长孙皇后，俨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程易才一带着李世民出了太极殿，长孙皇后便扑了上去！ “皇后娘娘，臣怀疑有人对陛下的安神汤动了手脚，烦请娘娘立刻召太医前来勘验！” 程易便小心将李世民放下，便压低声音对长孙皇后说道。 “什么？” 长孙皇后大惊失色地看向程易，忍不住低呼出声。 “你是说这场大火有人蓄意造成的？” 程易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若非歹人处心积虑，依着陛下的警惕心与身手，怎会昏睡至今又被区区大火困在其中？” 还好长孙皇后并非娇弱之人，她很快稳住心神，当即一道道旨意传了下去。 她先是命人去将宫中所有太医请来，又大声喝令禁军在宫中仔细搜查，一旦发现任何形迹可疑之人，立刻押下以待审问。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在在场所有人之间弥漫开来，在场众人无一不在这个时候噤若寒蝉，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承受了长孙皇后的滔滔怒火。 片刻之后，几个今夜留宿宫中的太医赶来了。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如此时候还行什么礼！还不快去为陛下诊脉！” 平时再是温婉贤良不过的长孙皇后疾言厉色起来，她凤目圆睁，催促着那些太医赶快上前勘验。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几个太医终于有了定论。 “回禀皇后娘娘，陛下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无意中服食迷药又吸入大量浓烟，才会昏迷不醒。” 闻言，长孙皇后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只是迷药！ 不过，一想到若非程易赶来及时，李世民就很有可能会就此葬身大火，长孙皇后便又怒火中烧了起来。 “几位，麻烦看一下这汤碗。” 程易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汤碗递到面前的太医手里。 几个太医围在汤碗四周，闻了闻安神汤的残渣，果然在其中闻到了迷药的味道。 “回王爷的话，陛下所中迷药正是来自这碗安神汤。” 一名太医上前几步，提心吊胆朝程易禀道。 果然如此，程易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仍旧淡定无比。 不多时，听闻了消息的李承乾与李泰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这两兄弟虽然平日里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可他们对李世民的濡慕和敬重，却从来不是弄虚作假的。 甫一听到李世民身陷险境的消息，这兄弟二人再顾不得其他，连夜便赶了过来。 “圣鸣王，你看眼下如何是好？” 听到长孙皇后的问话，李承乾与李泰也靠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长孙皇后身边，紧紧挨着自己的母亲。 “高压之下贼人定不敢随意冒头，不如叫禁军放松一些，我再叫神策军众人入宫，与禁军一明一暗，仔细搜查。” “那若放松搜寻，叫歹人跑了又该当如何？” 扶着长孙皇后的李承乾闻言，立刻忐忑问道。 程易看他一眼，又道道：“所谓放松，不过是明松暗紧，贼人未伏法之前，整个宫城只能进不能出。” “可这样，歹人照样不会现身啊！” 听到程易此言，赶路赶到大汗淋漓的李泰，当即焦急出声。 “魏王殿下莫急。” 眼见李承乾与李泰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程易不由莞尔一笑。 “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若当下便撤去所有防卫，只怕会叫犯人更加怀疑，这样撤一些，留一些，实属在正常不过。” 闻言，长孙皇后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可我们无人知晓歹人的模样，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虽不知，却总有人知，陛下的一碗安神汤经手之人并不多，只要一一审问过去，定能问得出来。” “好好好！” 长孙皇后连连道好，扭头便将程易所说之事逐一吩咐下去。 “圣鸣王，禁军就暂时交由你来统领，接下来就得辛苦你了。” 自程易与李丽质成婚之后，长孙皇后便一直将程易也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虽说程易平日并不时常入宫，可长孙皇后也并不会因此便与他见外。 “娘娘言重了，这都是臣该做的。” 留下这句话，程易便转身离开了。 当务之急，便是要尽早将犯人捉拿归案，否则一计不成只怕那人会再生一记，到时候这宫城便会永无宁日了。 程易离开，照顾李世民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长孙皇后与李承乾、李泰的身上。 母子三人片刻不离的守在李世民身边，无论何人想要接近，都会经过一系列严苛的盘问。 大明宫一向守卫森严，不说宫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军，便是外人想要躲过北衙六军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便已经是绝无可能的事。 何况，若只是为了刺杀李世民，来人又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既然对方已经有法子让李世民昏迷不醒，岂不是一刀将人杀人才更加干脆利落？ 程易一边等着神策军来人，一边蹙眉沉思。 若不是宫外来人，那这贼人恐怕就是出自宫内了！ 可是，这偌大一个大明宫中，又有谁会如此铤而走险谋害李世民？ 难道是隋杨余孽？ 可经过发生在李承乾与李泰身上的事情后，大明宫内便已经好好清洗了一番。 倘若真有隋杨余孽躲过了先前的清洗，为何又要谋划今晚这次此等既耗费心力又注定无法成功的刺杀？ 电光火石间，程易忽然想到了一个几乎最不可能的人！ 难道是那个人？！ 而后，程易抬眸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若是那人的话，今晚这场看似险象环生，实则处处手留余地的刺杀，便也能说得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 虽然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程易却仍旧想不通对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就在此时，黎锋与沈子和带着300名神策军将士，悄无声息进入了大明宫。 “王爷！” 来到程易面前的两个人，皆是一脸凝重。 毕竟自大唐开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虽然眼下正值深夜，可那足以照亮整座长安城的冲天火光，还是惊醒了不少长安城的百姓。 (本章完) 第168章 巫蛊娃娃! 第168章 巫蛊娃娃！ “你二人即刻各自带人埋伏与大明宫各处，一旦发现行迹可以之人，立刻拿下！” 程易果断对两人说道。 早在赶来之前，黎锋与沈子和便已经清楚今日大明宫失火的缘由，眼下情况紧急，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多问一句。 待到黎锋与沈子和相继离开后，程易便又独自一人前往大火已经被扑灭的太极殿。 眼下，李世民已经被挪去了甘露殿。 被烧了个漆黑的太极殿外，除去一队严密把守着的禁军外，再无半个闲杂人等的身影。 看到程易走过来，负责带兵看守此地的一名郎将走上前来。 “卑职见过王爷。” 程易摆摆手，环视一眼周围。 “本王要进去查看一番，你且在外面守着便是。” 那名郎将忙让开路，恭敬朝着程易做了个“请”的动作，便目送程易进去了太极殿。 往日里金碧辉煌的太极殿，此刻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了个空架子。 程易一路走进去，看到不知多少因为大火侵蚀而摇摇欲坠的悬梁。 来到李世民平日里就寝的内殿，程易才一动鼻子，就闻到一丝与烟熏味完全迥异的怪异气味。 程易眉头微蹙，朝着那气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站在李世民的床榻边上，程易捡起一根已经被完全烧焦的木棍，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果然这木棍上的怪异气味更加浓厚了。 硝石？ 片刻后，程猛地反应过来这怪异气味源自何处。 知道这大火是从何而来的之后，程易便又在殿中各处细细勘验起来。 果不其然，这偌大一座太极殿，已经被不知什么人撒入了打量硝石，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东西在，太极殿的火势蔓延得才会那样快。 “还真是大手笔啊！” 程易冷笑一句。 随即，他将手中烧焦的木棍扔到地上，拍去受伤的灰尘走出了太极殿。 因为早早便得了长孙皇后的懿旨，后宫中所有妃嫔、公主还有尚未出宫建府的皇子，眼下都已经被挪去了长孙皇后的栖梧殿暂歇。 而宫中大部分的太监、宫女，也已经被禁军看管了起来。 很快，程易便与黎锋还有沈子和，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后宫碰面了。 “王爷，属下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黎锋神色凝重来到程易面前。 “说。” 程易果断道。 “方才，属下逐一查验后宫所有着火的宫殿，其余宫殿皆无异样，唯有在进入被烧毁最为严重的昭明殿时，在里面闻到了浓重的焰硝味。” 黎锋口中的焰硝，便是那硝石。 昭明殿？程易没来由升起一阵滔天怒火。 “该死！居然还想将长乐拉下水！” 程易此话一出，黎锋与沈子和面面相觑，登时便安静了下来。 夜里的风总是来得叫人猝不及防，三人站在突然发作的大风中，相顾无言。 “再去查，我不信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程易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沈子和，你也去。” “是！” 应了一声，两人一起离开了程易身边。 究竟是谁，居然胆敢将长乐也牵扯进来！ 程易面无表情的看向不远处被被树荫打碎的一地月光，冷笑起来。 既然敢将长乐牵扯进来，那小太监就应该已经想好自己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突如其来的一阵脚步声叫程易的思绪扯了回来，他抬头看向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憔悴的长孙皇后，心中不由一叹。 “娘娘，此处有我便可，您还是去歇着吧。” 程易蹙眉开口道。 长孙皇后摇摇头，问道：“查得如何了？” 程易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昭明殿的事情告诉长孙皇后。 “皇后娘娘，宫内此番大火皆因焰硝引起。” 程易看着长孙皇后，郑重其事说道。 “太极殿之所以火势迅猛，也是因为被人洒了大量的焰硝，不过，神策军的人方才又在昭明殿中发现了浓重的焰硝味道，臣担心，此次纵火之人想要的远不止陛下的性命。” “什么？昭明殿？” 长孙皇后震惊万分看向程易。 紧接着，她胸中便又再次升起滔天怒火！ 此贼心肠何等歹毒！居然还想将她与李世民最疼爱的女儿牵涉其中！ 而此事一旦被人揭出，到时候要被论罪的恐怕就不知李丽质一个人，长孙皇后、李承乾还有李泰，都免不了要承受非议！ 原来那幕后之人的目标并非是李世民，而是本宫与本宫的一干而女吗？ 还真是野心勃勃，就不怕被自己的野心反噬吗！ “娘娘，我还有一事要说。” 就在长孙皇后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程易又道。 “什么事？” 长孙皇后心头一紧，立刻问道。 “先前，我进入太极殿时，曾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将陛下救出，只怕……” 程易话未说完，长孙皇后已经落下一身冷汗。 那个不合时宜出现在太极殿的人是想要做什么？ 救人还是杀人？ 若是为了杀人，那必然是不会等到万分危急之时才会出手。 若那小太监是为了救人…… 长孙皇后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如果程易没能及时赶到的话，只怕陛下早已被想要谋害他们母子的人所救。 到那时，只要再查出来昭明殿曾存放过大量焰硝，那之后无论她和她的儿女们如何辩解，都已经无济于事。 思及此处，长孙皇后不由紧紧抓住程易的手。 “还好有你在！” 长孙皇后一双美目满含热泪，如果程易没有来到长安城、没有与她的质儿成婚，她们母子今晚的这场灾祸，恐怕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母后……” 这还是程易第一次如此称呼长孙皇后。 “我既与长乐成婚，便定会替她守好她在乎的人。” 想起眼下还对今晚大火一无所知的李丽质，程易眼中染上点点温柔。 “好孩子……好孩子……” 长孙皇后心中感慨万千，今晚这样危及的时候，她所能依靠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了一个程易。 送走长孙皇后之后，再次搜查了一边所有宫殿的黎锋与沈子和来到了程易面前。 远远的，程易便看到黎锋手中还抓着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程易问道。 闻言，黎锋与沈子和不由对视一眼。 “回王爷的话，此人是属下在昭明殿外发现的，行迹十分鬼祟，属下发现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往昭明殿中放了个‘好’东西。” 说话间，黎锋将握着不知什么东西的那只手，递到了程易的面前。 巫蛊？ 看清黎锋手中所拿之物的一瞬间，程易登时暴怒！ 看来还有人记得汉武帝曾因巫蛊之事杀妻灭子的事情。 “下作的混账东西！” 程易本想将那巫蛊娃娃毁掉，却又想到这毕竟是一个证物，便留了下来。 “本王问你！你这腌臜东西到底从何而来！” 程易厉声喝问道。 (本章完) 第169章 大明宫惊魂夜 第169章 大明宫惊魂夜 程易将黎锋抓在手中的人提了起来，动了动手指便捏碎了那小太监的肩胛骨。 “圣鸣王饶命！饶命啊！奴婢也是听命行事啊！” “听谁的命？行的什么事？” 程易发狠地问道。 “本王可没什么耐心，好好掂量掂量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你背后那小太监重要？” “王爷！王爷饶命啊！” 那小太监却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儿的求饶。 眼见那小太监始终不肯老实交代，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很好，看来是个硬骨头。” 他手指放在那小太监另一边的肩胛骨上，稍一用力便将其捏碎了。 “可惜，本王也知道不少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啊啊啊啊！！！！” 那小太监惨叫出声，没多久便昏死了过去。 程易一脚下去，踩碎了那小太监的手骨，那小太监又惨叫着醒来。 “本王已经说过，本王的耐心并不好。” 这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在那小太监耳边响起。 “是、是杨、杨妃！！！” 杨妃？ 这倒是让程易感到有些诧异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与这位杨妃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在当初他与李丽质大婚的当天。 身为前朝公主，却成了李世民后宫一个还算受宠的妃子。 这些年来，那杨妃若没有长孙皇后护着，她和自己的两个儿子恐怕早已经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若叫本王知道你说的是假话，本王会让你一辈子像现在这样痛苦地活着，还有你的每一个亲眷。” 说着话的时候，程易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小太监，没有放过对方脸上一分一毫神情变化。 终于，他在那小太监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犹豫，虽然很快，却仍旧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黎锋，去打听打听，看着小太监在宫中可有其他交好的太监或是宫女。” “是！王爷放心！属下很快回来！” 眼看黎锋果真要走，才悠悠转醒的小太监忙大喊大叫起来。 “不！不是杨妃！是阴氏！是阴氏！” 那小太监痛哭流涕着喊道。 “阴氏说，若奴婢胆敢说出她，便要杀了奴婢的爷娘！圣鸣王饶命啊！” 果然是她！ “阴氏？本王怎么不知，这宫中还有一位阴氏娘娘？” 程易语气森冷说道。 那小太监闻言，心下一慌忙改口道：“阴氏！是阴氏！” 闻言程易冷笑一声，直接抽刀出鞘，一刀结果了那还欲求饶的小太监。 “你二人领其他神策军将立刻前往栖梧殿。” 扫了眼那已经断气的小太监，程易当即说道。 “那阴氏既然已经决定动手，身边便定还有不少帮手，不然凭她一个身处冷宫的废妃，又如何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绝对做不到那些事情？” 说完这句话，程易便动身朝着长孙皇后离开的方向追去。 “是！” 看着程易匆匆离开的背影，黎锋与沈子和大声应道。 程易心头忽然升起一个非常糟糕的念头，既然阴氏已经打定主意要置长孙皇后于死地，那在陷害这条路已经行不通的时候，她怕是就要铤而走险了！ 几个腾落之间，程易终于追上了已离开许久的长孙皇后。 “娘娘！” 程易喊了一声，却见跟在长孙皇后身后的一个样貌普通的太监，忽然从袖筒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了毫无防备的长孙皇后。 飞身过去，程易单手抓住那小太监的胳膊，轻而易举便将他手中的匕首夺下！ 逢此巨变，惊魂未定的长孙皇后在几名心腹宫女太监的保护下，飞快向后退去。 此时，他们周围又陆陆续续跳出来十来个黑衣蒙面刺客。 “你们究竟是何人！” 勉强定住心神，长孙皇后厉声喝问。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对不住了皇后娘娘！” 为首的刺客说完，又看了眼方才夺下那太监匕首的程易。 他双目紧盯程易，下一刻便派了所有手下去阻拦程易，自己提刀向长孙皇后砍去。 看一眼被禁军护着向远处退去的长孙皇后，程易紧了紧握着刀鞘的手，轻咤一声便杀向了那些朝着自己扑杀而来的黑衣刺客！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刺客，都已经躺在程易脚边无知无觉的尸体！ 刺客头领见状不由大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如此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然会有如此本事！ “圣鸣王！！！” 随着一道惊呼，他便只觉自己脖颈被人从后面握住，而后，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上一翻，紧接着便被人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咔啦”一声脆响，巨大而坚硬的青石板硬生生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圣鸣王？！ 重重摔在地上的刺客头喷出一口血，他虚弱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惊疑不定看向正朝着自己走来的程易！ 发出一声闷哼，就在那刺客头领意欲挣扎着起身逃离的时候，程易上前便又是一脚！ 那刺客头领被他这一脚径直踢出了六七丈的距离，刺客头领后背“嘭”一声砸在红色宫墙上面，直砸得墙面迸现无数条裂缝！ “来啊！把人拿下！” 程易一声令下，原本守在长孙皇后身边的禁军侍卫立刻上前，将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刺客头领押了起来。 “娘娘。” 收起满身戾气，程易走到了长孙皇后面前。 “方才，神策军的人发现有一行迹鬼祟的小太监，欲将此物放到已经烧毁的昭明殿中。” 程易将那写有李世民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递到了长孙皇后面前。 看到程易手中的东西，长孙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 “混账！这些混账！” 长孙皇后气到身体发颤，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竟会有人恨她至此，甚至不惜用此等阴毒的法子去害她的女儿！ “此物就暂且交由娘娘保管，万不可叫夺了去。” 程易郑重其事说道。 长孙皇后命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将巫蛊娃娃接过，向程易保证道：“放心。” …… 就在程易刚解决了前去暗杀长孙皇后的那批刺客的同时，身处东宫的李承乾、李泰还有与他们共处一室，尚且还年幼的李治，也遭到大批刺客的围攻。 而奉命前来保护他们的禁军，也已经战至力竭！ “纳命来！” 眼看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即将朝着自己劈下，早已无力再抵抗的李承乾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旋即，李承乾猛地睁眼望去，就见源源不断身披黑甲的神策军将士杀气腾腾冲进来，与那些穷凶极恶的刺客杀作了一团。 李承乾与李泰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同样的表情。 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兄弟俩，此时此刻皆目光带着呆滞、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四周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没过多久，前来袭击他们的刺客就全都被斩杀了。 (本章完) 第170章 幸好有你在! 第170章 幸好有你在！ “你、你们是神策军的人？” 声音不自觉还有些发颤的李承乾问道。 方才，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杀掉！ “回禀太子殿下，卑职黎锋，乃是圣鸣王麾下神策军中的一名镇抚。” 果然神策军的人，难怪会如此神勇！ 忽然响起一阵哭声，顺着哭声看去，李承乾和李泰这才想起来，他们最小的弟弟也在这里。 刚将眼下不过8岁的李治揽在怀里轻声安慰，李承乾忽然想到若是自己这里有歹徒的话，那父皇所在的甘露殿！ 李承乾心头一慌，立刻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黎锋与沈子和。 “太子殿下放心，甘露殿无虞。” 听到黎锋这话，李承乾才刚要放下心来，便又想起今夜几乎在宫中奔波了一整夜的长孙皇后。 “母后呢！母后有没有危险！” “王爷已亲去保护皇后娘娘了。” 李承乾彻底安下心来，放松下来之后，刚刚才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他，又猛地脚下一软跌坐在身后的矮榻上。 “殿下放心，王爷曾说了，此番波折很快便能过去了。” 眼见李承乾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黎锋如此说道。 等到所有入宫的刺客都被结果后，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经过这一夜，宫中所有人都经历了自大唐立朝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夜。 天亮后，程易陪着长孙皇后来到了甘露殿。 昏迷了将近一整晚的李世民，到此时仍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娘娘，想必眼下阴氏已经知道昨晚行动失败的事情。” 早些时候，程易已经将阴氏是幕后之人的事情尽数告知了长孙皇后。 “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长孙皇后看一眼被安放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李世民，忍不住垂下泪来。 “娘娘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盯着阴氏以及她的族人了，只要他们稍有动作，便立刻将他们拿下。” 自从阴弘智身死、李佑被囚、阴氏沦落冷宫后，阴家其实早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 这次，恐怕已经是他们倾其所有的背水一战了。 长孙皇后感激地看看程易，露出一个满是疲惫的笑容。 一夜未睡，加之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这个风华无双的女人，竟沧桑了许多。 随后，程易离开了内殿走到了外面。 抻了个懒腰，程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真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审问阴氏了，他非常想知道，那些刺客她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 程易实在是想不通，阴氏为何非要要长孙皇后一脉置于死地。 倘若真是为阴弘智与李佑报仇的话，不应该来杀自己吗？ 为何此番的目标会是长孙皇后？ 果真，女人心海底针啊。 无论如何想不通，程易索性不再去想了，反正之后只要审上一审那阴氏，所有的事情就都水落石出了。 …… 翌日。 李世民终于在长孙皇后衣带渐宽的照顾下醒了过来。 刚刚醒来的李世民眼见发妻如此憔悴，不由万分心疼。 待到长孙皇后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李世民之后，滔天的怒火便瞬间淹没了他。 “陛下，”长孙皇后双手奉上那个巫蛊娃娃：“这便是阴氏打算放到长乐寝殿里的腌臜东西。” 待李世民接过巫蛊娃娃后，长孙皇后拿起帕子拭掉流下的眼泪：“她、她这是要置我们的女儿于死地啊！” 长孙皇后虽然大度且温和，可对于想要害她的人来说，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阴氏呢？” 李世民声音发冷，咬牙切齿问道。 “臣妾已经将她软禁在她的寝殿中，程易也已经将所有阴氏族人看押起来。” 长孙皇后双眼通红说道。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一把将那巫蛊娃娃抓起来掷在地上，转而牵起了长孙皇后的手：“观音婢，这几日叫你受苦了。” “只要陛下能好，臣妾便不辛苦。” 长孙皇后依偎在李世民怀里，微微颤抖着说道：“臣妾只是害怕，那晚歹人提着刀朝着臣妾而来的时候，臣妾真的好怕。” 李世民揽住长孙皇后消瘦的肩膀，长叹一声。 “放心，朕今后定不会再叫你出任何事。” 长孙皇后只默默垂泪，没再说什么。 从甘露殿出来后，长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不由问了一句：“娘娘，既然陛下定然会处置那贱人，娘娘又何苦做戏？” 长孙皇后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向空中的云卷云舒，露出一个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得的阴狠笑容。 “本宫便是要让她们知道，这后宫之主是谁，陛下最放在心上的人是谁！” 说完，长孙皇后紧握成全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若阴氏此番没有将主意打到李丽质身上，她又怎会如此落井下石？ 身为一国之母，她需要容忍的事情实在太多。 可这却并不意味着她能够眼睁睁这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伤害！ 长孙皇后离开没多久，程易便入了宫来。 “你来了。” 李世民意味深长地拍拍程易的肩膀，感叹一声。 方才，长孙皇后将程易昨夜在宫中所做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李世民。 听完长孙皇后的讲述，李世民不由一阵思绪万千。 从他最初见到程易到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程易在这短短三年的时间内，已经救了他多少次。 “幸好有你在！” 李世民感慨万千道。 “陛下，这不过是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好好好，”李世民一连道了几声好，眼底都染了些许红色：“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闻言，程易莞尔一笑。 看到程易，李世民忽地又想起来。 那阴氏不仅命人放火烧了昭明殿，甚至还意欲将巫蛊娃娃放到昭明殿，意欲通过此等腌臜手段来陷害李丽质！ 想到此处，李世民心头怒火更胜！ 这阴氏！实在恶毒至极！ 随后，程易与便与李世民一道去了宫中的天牢，见到了昨夜留下来的几个活口。 那其中，就有前天晚上亲自将安神汤端给李世民的一个太监。 李世民记得，那太监还是一个从他还是秦王时便追随他左右的。 得知阴氏不过用了区区500两银子，就买通了那个本应该对他忠心耿耿的太监，刚刚醒来的李世民差点再次晕了过去。 随后，程易又与李世民去了阴氏如今身处的冷宫。 “陛下，我就不进去了。” 冷宫外，程易停下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走。 李世民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冷宫。 …… “陛下！臣妾冤枉啊！陛下！！” 被关在冷宫许久，阴氏那原本绝美的容颜，早已经在日日夜夜的怨恨与愤怒中，变得面目全非。 李世民还未进去她伸出的大殿，便已经听到了她那尖利而凄厉的喊声。 在这空无一人的冷宫中，阴氏那裹挟着浓浓恨意的嘶喊，让人听来总觉得毛骨悚然！ “你这个毒妇！” 眼见人证物证俱全，阴氏还在喊冤，李世民怒不可遏地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殿门。 (本章完) 第171章 靺鞨来犯! 第171章 靺鞨来犯！ “陛下！陛下你来了！” 身着一袭红衣，头发梳成高高的发髻，容貌早已经变得可怖的女子，出现在了李世民面前。 “你有何冤！” 过去分明让他一再动心，此刻只叫他觉得恶心的一张脸，李世民怒不可遏质问道。 “是皇后！是皇后那个毒妇！她记恨陛下宠爱我！便处心积虑害我！杀我！” 刺耳的尖叫声不断响起。 阴氏看上去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她半哭半笑，一会儿满面恨意，一会儿满面妖娆，只看得人毛骨悚然。 “你的意思是观音婢命人去刺杀她自己与她的孩子们，只为了陷害你？” 李世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子，已经全然忘记对方曾经是如何地风华绝代。 “那就是杨妃！还有燕贤妃！郑贤妃！” 阴氏癫狂地大喊着，她瞪大一双眼睛，叫出了每一个她能想起来的后宫女人！ “那些恶毒的女人！是她们！定是她们要杀我！” 几乎被经年累月的冷宫生涯逼疯的女人，在看到李世民眼中的厌恶与痛恨之后，已经彻底疯了。 “陛下！陛下！” 突然，阴氏变得哀怨起来，她期期艾艾地看着李世民，两行清泪自眼眶落下。 “陛下，你曾经说过会永远对我好！永远疼爱我们的儿子！” 想起自己已然变成一个废人的儿子，阴氏痛哭出声，她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怀抱婴儿的动作。 “他刚出生的时候，陛下你多喜欢他！你亲自教他诗书、教他骑射……”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什么时候陛下不再常来她的凌桦殿，不再爱见他们的儿子。 “是他目无君父！甚至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 李世民忍无可忍咆哮道。 “什么亲妹妹！” 阴氏忽然再次发狠。 “她李丽质才不配做我佑儿的亲妹妹！” 说完这句话，阴氏又倏地冷静了下来，她状似羞赧的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鬓，柔情似水看向李世民。 “陛下！” 阴氏万千缱绻地喊了一声，她的声音那样绵延悠长，饱含着一望不尽的深情和深入骨髓的眷恋。 “陛下！你曾说爱看我跳舞，你愿意……愿意再看我舞一曲吗？” 这个父兄皆死于李家父子手中的女人，到底还是放不下心中对李世民的那封爱意。 程易虽然身处冷宫之外，却还是将阴氏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轻声叹息。 “不必了。” 李世民没有丝毫犹豫便拒绝了阴氏。 “从阴弘智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陷害程易，从李佑妄图毒害质儿的那一刻起，朕对你已无半分情意。” 看着李世民无情离开的背影，阴氏发出一阵哀怨的笑声，转而一头撞在一根粗壮的石柱上，自尽了。 那年山花烂漫，天真的少女对那伟岸的男子一见倾心。 可惜，天从来都不遂人愿。 程易跟在李世民身后，想到，都说李世民风流多情，可身为帝王，他有多风流多情，就会有多寡恩无情。 自此，苟延残喘的阴家，彻底覆灭。 …… 一个月后，靺鞨各部联合作乱，频频侵扰大唐边境，以致民不聊生的消息，传回了长安城。 “陛下！臣请战！” “陛下！臣请战！” “陛下！臣请战！” 这次，还不待程易说话，李靖与程咬金还有秦琼便接连出列，主动请缨。 哟呵？ 程易瞥了三人一眼，多少有些意外。 自程易入京、神策军大杀四方以来，朝中除程易之外的武将便都再没有什么机会领兵打仗。 眼看如今战火又起，这些曾经跟随李世民征战四方的悍勇之将们，终于忍不住了。 对于李靖三人的突然开口，李世民也不免有些诧异，他不动声色看了程易一眼，却见对方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 心中暗笑几声，李世民直接道：“好！朕准了！” 三人当即大喜，连忙叩谢皇恩。 “李靖，领军10万自乌罗户部入靺鞨。” “末将遵旨！” “程咬金，领军10万自粟末部入靺鞨！” “末将遵旨！” “秦琼，领军10万自西室韦部入靺鞨！” “末将遵旨！” 李靖、程咬金与秦琼三人齐齐铿锵有力应声道。 “三路大军同入靺鞨，朕倒要瞧瞧那些部落首领到底有没有本事同我大唐相抗衡！” “末将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三员大将掷地有声应下。 下朝后，李世民留下了程易，把人叫进了宣政殿。 “你可怪朕没有让你率神策军远征靺鞨？” 刚一进宣政殿，李世民便直接问道。 程易笑着摇摇头：“陛下放心，我都明白。” 李世民此举不仅是为了安抚李靖等武将的心，更是为了已经与文臣集团接连发生碰撞的臣附议能够与武将集团和平共处。 闻言，李世民弯了弯嘴角，引着程易走向了那副版图已经发生巨变的舆图前。 “这些地方，都曾是对我大唐虎视眈眈的狼子野心之辈，可现在却都已并入我大唐版图。” 李世民感慨良深。 “这些，都是你的丰功伟绩！” 程易的目光在地图上一寸寸看过去，先前他还真是从未想过这些，不过如今看来，倒也果真有些震撼了。 原本从地图上还去还略显的有些狭窄的大唐版图，随着神策军的东征西讨而逐渐逐渐扩张。 到如今，大唐已经成为雄踞中原、震慑八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凶兽。 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并不凶狠，但只要胆敢有人肆意进犯，这凶兽便会两处他的尖牙与利爪，叫所有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程易，大唐有你幸甚！” 李世民眼神深沉看向程易。 “陛下言重了，”程易笑言道：“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罢了。” “你觉得，他们三人此番远征靺鞨，能胜吗？” 待两人坐下来之后，李世民不免忧心忡忡问了一句。 “三位将军皆为我朝悍勇之将，我相信他们定然能够得胜归来！”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程易心中忽然升起阵阵不安。 像是为了印证程易心中的不安，三个月后，一则程咬金兵败地战报，被八百里加急送回了长安城！ 程咬金率军深入敌境，谁知却中了敌人的连环计，全军死伤惨重，程咬金更是至今下落不明。 “李、秦两位将军皆深陷苦战，难以伸出援手！望陛下增派援军，以救程将军！” 这一声几乎，硬是让两仪殿所有朝中大臣入坠冰窟。 从程易与神策军横空出世以来，大唐已经有多久未尝过败绩了？ 谁知不过只一次不需神策军出征，他们便又迎来了如此惨烈的一场败仗！ “究竟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粟末部人奸诈狠毒至极，为引程将军中计，不惜用3万敌军做诱饵！待程将军发现中计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本章完) 第172章 杀入室韦部! 第172章 杀入室韦部！ “混账！” 李世民当即大怒。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靺鞨居然会使出如此阴损的招数！ “臣请战！” 还不等李世民再说什么，程易便已经赫然出列。 他一扫往日懒洋洋的模样，身姿挺拔站在殿中，一双明亮的眼睛可谓夺魂摄魄！ 李世民久久凝视程易。 果然，能够拯救大唐与水火的，唯有程易一人尔！ “准奏！” 李世民声如洪钟道。 这次，朝中再无大臣出言阻挠。 从宫中出来，程易很快赶到了神策军大营。 “沈子和！” 程易一边往营中走，一边高声喝道。 闻声，沈子和立刻赶到程易身边。 “陛下已吩咐户部备下粮草，你立刻带人前往押运！” “是！” 应下一声，沈子和飞快离开了。 早在程易今日上朝之前，神策军众人便已经隐隐料到他们即将再次迎来一次远征。 随着程易发出的一道道命令，整个神策军大营全都忙碌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 伴着隆隆马蹄声，神策军出发了。 为了节省体力，程易这次选择让神策军驾马出征。 …… 月明星稀，神策军纵横驰骋在茫茫旷野之上，此时，距离他们自长安城出发，也仅仅过去了半月。 程易一马当先，背后的披风在泼墨的夜色中扯出冰冷的弧度。 朝阳初升，风驰电掣般的神策军，抵达了靺鞨与大唐接壤的芦城。 芦城外，神策军安营扎寨。 “王爷，属下……” 秦善道、程处嗣与李徳謇眼睛通红进到程易的帐篷。 看到来人，程易定了定神：“莫怕。” 听到他这话，三个红着眼睛的少年一时间更是泫然欲泣。 不多时，黎锋与沈子和几人也赶到了。 “秦善道！” 程易看向秦善道。 “你率1万神策军赶往西室韦部，增援秦琼！” 秦善道抹了把眼泪应下。 “李徳謇！” 程易的目光又转向另一个少年。 “你率1万神策军赶往乌罗户部，增援李靖！” “是！” 红着眼睛的李徳謇出声应下。 “程处嗣！” 最后，程易的目光落在了父亲生死不知的程处嗣身上。 “你率1万神策军赶往粟末部！” 说话间，程易走到了程处嗣身边，一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 “定要将程将军找回来，听到了吗？” 程处嗣重重点了下头，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倏然掉落。 一时间，整个大帐都陷入悲伤氛围之中。 刺目的阳光笼罩在神策军大营上，秦善道、程处嗣与李徳謇三人，各自率领1万神策军，立于营地之中，只等程易的一声令下。 程易自帐篷中走出，一抬眼便看到了他们脸上初次显现的坚毅神情。 “去吧。” 他再没多余的话要说，只轻飘飘落下了两个字来。 忽地一阵风略过，漫漫黄沙卷着这两个字，随着奔腾而走的三路大军，一路远去。 送走秦善道三人，程易也率领着神策军出发了。 此番，他们的目标是直捣黄龙！ …… 浩浩荡荡的神策军奔驰在靺鞨境内。 因着另外三路已经挑起战火，程易所率领的1万神策军，这一路上简直算得上是畅通无阻，不过半天时间，便已经抵达他们此番的目的地。 刚一踏入室韦部境内，程易就察觉到了一股凌冽的肃杀气息，这是独属于他的野兽的直觉。 “王爷？” 眼见程易停下，跟在他身边的人难免犹疑。 “不急。” 程易话音一起，原本躁动不安的神策军，登时便冷静了下来。 端坐于马背之上，程易从怀中掏出一枚不知何时收起石块，猛地向前抛去。 “轰！！！” 石子刚一落地，前方的一马平川，登时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灼人的热浪裹挟着无数碎石沙土朝着神策军席卷而来。 “退！！！” 程易当机立断。 1万神策军整齐划一，打马向后撤去。 尽管有铜皮铁骨护体，但仍有不少将士被飞沙走石吹得睁不开眼。 冲天火光拔地而起，瞬间挡住了神策军的前路。 沙石散去，程易蹙眉望向前方，却被熊熊火焰遮住了视线。 见状，他从马背上一跃数丈，终于看清火墙后的情形。 室韦部针对敌袭所设置的陷阱，远远不止这一处！ 程易定睛一眼，就见前方的地面横陈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无数深坑。 那些深坑之中无一例外，堆放着油光锃亮的薪柴，只需一点火星，顷刻便能再度织就一片高耸入云的炽烈火墙。 看清前方情状，程易落回地面。 若其他部族也如此精心布局，那李靖几人的落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下马！” 程易一声令下。 从马上下来后，黎锋几人迅速汇聚到了程易身边。 但即使腾至高空，若对方及时点燃薪柴，神策军将士们也有可能因为躲闪不及而被火舌灼伤。 思及此处，程易立刻将箭矢营传到身前。 此时，挡在神策军前的第一堵火墙，已不复先前的慑人气势。 程易现在想做的便是借力打力。 你既然喜欢火攻，那我就让你也好好尝尝这火攻的滋味。 “箭矢营听令！” 百名弓箭手的箭尖上，绑上了已经点燃的火折子。 “放箭！！！” 程易一声令下，箭雨喷薄而出！ 一枚星星之火便可燎原，何况百枚？ “轰！！！” 室韦部提前准备好的火阵，被彻底引燃。 蔓延数十里的火龙，盘亘在苍茫平原上，掀起燎原大火。 火舌朝着神策军扑面而来！ “众将士听令！” 程易朝着火舌向前跨出一步，抬起双掌朝着席卷而来的大火拍出一掌！ 霎时间，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原本对神策军穷追不舍的火舌，排山倒海般朝着回卷而去。 直扑室韦牙廷而去。 “上！” 见状，程易一声令下。 熊熊火焰在前开路，神策军将士杀声震天向前冲去。 “跑！快、快跑！！！” 忽地一声嘶喊冲天而起。 严阵以待的室韦士兵，登时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大火所到之处，皆成一片废墟。 更有不知多少室韦士兵落入火海，变成令人毛骨悚然的焦尸。 “杀！！！” 震天彻底的喊杀声再起，神策军将士纷纷高举手中武器，挥向没头苍蝇似的敌人。 程易的目光牢牢锁定一处。 不远处，室韦首领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满面惊慌失措。 隔着厮杀惨烈的战场，程易与对方遥遥相望。 眨眼间，程易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室韦首领瞳孔巨震，仓皇无措的四下搜寻起程易的踪迹。 “噗！” 下一刻，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划破室韦首领的耳膜。 他呆滞地低头，就见一截黑刃穿破了自己的胸膛。 室韦首领艰难回头看去，逐渐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了程易森冷的面孔。 “下辈子，投个好胎。” 森冷话音落下，程易抽出刺入对方胸口的鸿鸣刀。 室韦首领的身体晃动一下，而后轰然倒地！ (本章完) 第173章 杀出去! 第173章 杀出去！ 料理完室韦境内，已经是一天之后。 “王爷！！” 听到喊声，程易抬眸看向远处。 黎锋面带跑到程易身边。 “王爷！程处嗣失联了！” 闻言，程易倏地眉头一皱。 往常神策军出征时，无论兵分几路，各路大军之间都会保持联系。 在此之前，还从未出现过失联的情况！ 眼下，程处嗣虽是第一次独自领军，可依照他的性子，绝不会遗漏此等要紧的事情。 “细细说来。” 程易沉声道。 黎锋吞咽一下，在自家王爷迫人的目光下，再次开口。 “按着往常规矩，分路大军每隔两个时辰便要送消息回来，可从昨天到现在，属下始终未能收到程处嗣的消息！” 程易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难看。 “传令下去！全军启程前往粟末部！” “是！” 黎锋领命而去。 程易站在原地，幽深的目光落向远处。 程处嗣与那1万神策军体内都有他传授的能力，既然系统没有提醒，他便不担心程处嗣与那1万神策军会出事。 可眼下的情况着实有些不对劲。 可以说，不愧是让程咬金这般沙场老将，都落了生死不明、不知所踪的地方吗？ 果然不同寻常！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大军即将启程的时候，黎锋又奔到了程易身边。 这次，他带来了程处嗣送回的消息。 “王爷！” 黎锋神情凝重将一截纸条递到程易面前。 程易接过纸条定睛一看。 活死人！ 纸条上的字迹十分潦草，一看就是情急之下所写。 “立刻出发！” 再顾不得许多，程易当机立断道。 俄顷，滞留于室韦的神策军，浩浩荡荡杀往了粟末部。 …… 粟末部。 1万神策军被凶残的活死人围困在一处山谷中。 大军最中心的位置，是满身伤痕陷入昏迷的程咬金，还有另外数百名身受重伤的大唐将士。 满身血污的程处嗣守在程咬金身边。 “校尉！这活死人太多了，我们怕是……” 一个将士凑到他旁边，嗓音发干地说道。 “还剩多少活死人？” 程处嗣忽地问道。 那将士愣了一下，忙回道：“约莫还有20万。”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拼尽全力解决了将近30万活死人。 “他娘的！” 程处嗣少有的骂了句脏话。 真不知道这么小一个粟末部，到底从哪儿搞来了50万活死人大军！ 倘若程易与5万神策军都在这里。 杀光这50万活死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易如反掌。 可他们现在只有1万人马，还要顾及到那些受伤的将士。 最重要的是…… 程处嗣看向双眼紧闭的程咬金。 “传令下去！” 程处嗣闭了闭眼，他缓缓站起身来望向远处。 山谷外，是活死人大军不绝于耳，令人心悸的呼嚎声。 “杀出去！” 程处嗣字字铿锵道。 他时刻谨记，自己是骁勇善战程咬金的儿子。 更加没有忘记，他是由程易亲自挑选，才加入的神策军！ 世人都道，虎父无犬子、强将手下无弱兵。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战场上的逃兵！ 将士们齐齐看向程处嗣，眼中同样流露出来坚毅的神情。 他们是神策军！ 无论敌人如何强大，他们都不能不战而败！ “兄弟们！！！” 程处嗣高举起手中的八卦宣花斧，振臂一呼。 “随我杀！！！”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在这方小小山谷中震荡开来。 山谷外，原本还来回逡巡的活死人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刻，活死人大军行动迅猛的冲向了山谷的入口。 激烈的厮杀，至此展开。 八卦宣花斧被挥舞得虎虎生风，一簇又一簇喷薄而出的猩红血液，飞溅到程处嗣的身上。 未几，少年被浸染成一个血人。 整整一刻钟，1万神策军砍下数以万计活死人的头颅。 接连不断死去的活死人，累积成了一座令人见之毛骨悚然的尸山！ 程处嗣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正在逐渐失去力气。 他回头望向山谷内，程咬金所在的方向。 阿爷…… “嚎！！！” 一道呼嚎声骤起！ 程处嗣猛地回头，目及之处便是一双灰白的眼珠。 他急速往后退了一步，张牙舞爪的活死人却对他穷追不舍。 宣花斧挥起，凶残的活死人登时人头落地！ 程处嗣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液，眼中恢复一片凶光。 “杀！！！” 忽地，层层叠叠的活死人大军后面，传来气吞山河的喊杀声。 “是王爷！！！” “王爷来了！！！” 一时间，已经几乎战至力竭的1万神策军，再度爆发出了磅礴的力量！ 来不及继续欢呼，将士们再度与源源不断的活死人厮杀起来。 “杀！！！” 程易一声令下，而后一马当先杀入了活死人阵中。 2万神策军紧随其后，杀气腾腾冲了上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遭到前后围剿的20万活死人大军，终于被斩杀殆尽。 程处嗣跌跌撞撞跑到程易面前，还没来得及站稳，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处嗣！” 秦善道惊呼一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已经完全脱力的程处嗣，面上一片苍白。 “王爷，属下没给您丢人吧……” 程处嗣撑起虚弱的笑，声若蚊蝇般问了一句。 程易轻叹一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眼中满含关切。 “没有。” 程易话音方落，程处嗣便脑袋一歪，跌入一片黑暗之中。 “王爷，这……” 看了眼彻底昏过去的程处嗣，黎锋手足无措望向程易。 程易摆摆手：“扶他去歇着吧。” “是！” 应下一声，黎锋扶着程处嗣走开了。 浓浓的血腥味萦绕不去，看着身后那一地无头尸体，程易的眉头紧紧皱起。 “王爷。” 片刻后，沈子和走到程易身边。 “据属下观察，这些活死人都不是靺鞨人。” 他沉声说道。 闻言，程易扭头看向他。 沈子和将一个活死人的脑袋拎起来，指着那已经微微变形的脸说道：“看长相，这些活死人大多是薛延陀与突厥人。” 程易仔细分辨一番，发现果然如此。 “属下怀疑，此番靺鞨对大唐用兵，其实并非室韦首领主导。” 沈子和又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那室韦首领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粟末部这些年来始终默默不闻，谁知一朝出手便闹得如此声势浩大。” 程易眼中浮起讥诮，心道。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子和，你立刻带人前往粟末部牙廷。” 程易蹙眉沉声道。 “是！” 沈子和立刻应下。 “切记勿要打草惊蛇，去吧。” 程易拍拍沈子和的肩膀，叮嘱道。 目送沈子和离开后，程易便又去到了程咬金的身边。 此时，昏迷了已经不知多久的程咬金，总算醒了过来。 “王爷？”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程易，程咬金不由一愣。 他刚要起身，就不小心扯动身上的伤口，又倒抽着冷气倒了下去。 (本章完) 第174章 手刃粟末首领 第174章 手刃粟末首领 “程将军不必起身。” 程易忙把人按住，只怕程咬金闹起脾气来。 程咬金讪讪一笑，连连叹气道：“这次真是把老子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程将军不必如此。” 程易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视线扫向已经沉沉睡去的程处嗣。 “处嗣很好，这次确实是我没有安排好。” 如果早知道粟末部手握这么一个大杀器，程易根本不会让程处嗣独自前来。 程咬金深深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道。 到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沉睡了一整天的程处嗣，终于醒了。 “粟末部的活死人，应该都在这儿了。” 山谷中，程易与黎锋几人坐在火堆旁。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将程将军和那几百名将士送回去医治。” 说着，程易将目光落在了程处嗣的身上。 “王爷，属下要随军！” 生怕程易让自己撤退，程处嗣忙说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点了下头，转而看向了沈子和。 “子和，你去安排吧，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 沈子和应下。 “今夜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出发前往粟末部牙廷。” 程易最后道。 “是！” 翌日一早，程咬金和那几百名将士，便被神策军护送着离开了山谷。 望着一行人远去后，程处嗣收回忧心满满的目光，看向了程易。 “全军都有！” 程易振臂高呼。 “出发！！！” 浩浩荡荡的神策军，启程前往了粟末部牙廷。 粟末部牙廷距离此件山谷不过二三十里的距离，神策军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经抵达。 望着前方帐篷连绵起的粟末部，程易朝身后挥了下手，那鲁便背着塔姆惊雁弓上前来了。 “看到前头那顶最大的帐篷了吗？” 程易瞥一眼那鲁，挑眉问道。 那鲁抱着大弓点了点头。 程易嘴角一弯，又道：“射一箭，给那些人提个醒儿。” 那鲁惊讶地瞪大双眼。 “王爷，属下、属下不一定能射中粟末部的首领……” 那鲁小心翼翼说道。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道：“射不射得中不重要，关键是给他们提个醒儿。” 听到这话，那鲁才总算松了口气。 下一刻，少年人表情凛然、拈弓搭箭。 “咻！” 玄色长箭破空而去，带着烈烈风声直逼粟末首领的帐篷！ …… “嘭！！！” 正在睡梦中的粟末首领，被一声巨响惊醒。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惊疑不定看着那杆扎入自己床铺的长箭。 “来人！快来人！” 粟末首领失声惊呼，屁滚尿流的滚下床去。 下一刻，便有手持盾牌、长刀的粟末士兵冲了进来。 在看到那杆仍在微微震动的长箭后，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 “哪里来的！这该死的箭是从哪里来的！” 后怕不已的粟末首领声嘶力竭道。 那箭但凡再往前挪上两寸，他这条命怕是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执刀而来的士兵，瞬间呼啦啦跪了满地。 他们根本连半个敌人的影子都没能见到啊！ “该死！该死！” 粟末首领气急败坏地在帐篷中来回踱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整整50万活死人大军的护卫之下，居然还有人能偷袭到他的帐篷！ “首、首领……” 一个士兵忽然开口。 粟末首领倏地扭头朝他看去。 “这、这箭是神、神策军的！” 那士兵说得惊恐万状，粟末首领听得心惊胆战！ 神策军？ 神策军怎么会在这里？ 粟末首领又细细盯着那箭打量起来，半晌后，他忽然拎着一把长刀，火急火燎冲出了自己的帐篷。 跪了一地的士兵先是一愣，之后才忙不迭追了上去。 “整军！整军！” 粟末首领狂奔着喊道。 很快，大半座牙廷的人，便都听到了他的喊声。 就在此时，牙廷边缘处的瞭望台上，忽地响起一阵警世钟的撞击声。 “敌袭！！敌袭！！！” 不等撞钟声落下，瞭望兵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云霄。 粟末首领一惊，他猛地扭头朝身后看去，那力道像是要扭断自己的脖子！ 下一刻，震天的喊杀声皱起，直冲所有人的耳膜。 “杀！！！” 看着那由远及近的滚滚大军，粟末首领神魂巨震！ 来去如风的神策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杀至粟末部牙廷。 被临时召集起来的粟末士兵，仓皇应战。 锵！ 一道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 神策军汹涌而至。 杀气腾腾的神策军将士，犹如黑色洪潮，眨眼间便将整座粟末牙廷吞没！ “快、快跑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交汇在粟末牙廷上空，织成了一张不断下落、令人感到窒息的巨网。 渐渐的，牙廷内部萦绕起薄薄的血雾，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 脚下的草地被成河的血流淹没，原本干涸的草场变得逐渐泥泞起来。 越来越多的粟末士兵被一刀毙命，重重跌入脚下的血泊之中。 程易单枪匹马直奔牙廷主帐而去。 在主张外，他看到了双眼俱是惊恐的粟末首领。 “别、别杀我！” 看到杀气腾腾而来的程易，粟末首领忍不住向后退去。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他循环往复嘟囔着这三个字，只盼程易能够对他手下留情。 程易目光冰冷，他的视线好像钢针一般扎在粟末首领的身上，满身尽是杀戮之气。 极度恐惧之下的粟末首领，脚下一个踉跄，向后摔去。 就在他即将摔倒的时候，就见一道身影飞快闪过。 粟末首领瞳孔骤缩。 紧接着，一道血柱冲天而去！ 随后，一颗人头打着旋儿飞上了半空。 咚！ 随着一声闷响，粟末首领满布血污的脑袋，落在了程易的脚边。 跨过粟末首领的首级，程易转身再次冲入了战场之中。 一刻钟后，源源不断的粟末士兵，全部命丧与神策军将士刀下！ “王爷！” 一战了结，黎锋去到了程易身边。 “善道和徳謇来信了！” 闻言，程易看向黎锋，紧皱的眉头逐渐展开。 “他们可还一切顺利？” 黎锋赶忙点点头，道：“他们两个已经分别同秦将军、李将军顺利会和。” “西室韦部与乌罗户部呢？都解决了？” 程易又问道。 “都解决了，不日便能返回芦城！” 黎锋忙回道。 程易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此前得知粟末部有活死人存在后，程易就担心西室韦部和乌罗户部，也有活死人在。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程易也只顾得上粟末部一处。 好在，他的这个担心并没有发生。 “通知下去，”程易声音轻快道：“立刻启程，返回芦城！” “是！” 黎锋领命。 “对了，”程易叫住就要离开的黎锋，叮嘱道：“记得，把你抓到的那个活口也一并带上。” “属下明白！” 话音落下，黎锋转身离开。 (本章完) 第175章 东女内乱 第175章 东女内乱 半个月后，在整个长安城的翘首期盼中，神策军终于回来了。 随行的，还有秦琼与李靖，以及他们先前出征时率领的数万将士。 在此之前，程咬金已经被先一步送回了长安城。 程易入城时，百姓们夹道相迎，热情似火的百姓，将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到最后，程易只得腾空掠起，才得以顺利入宫。 看着程易凌空而去的背影，百姓们恋恋不舍。 “咱们王爷，还是这么厉害啊！” 有人感慨道，紧接着便有人接过他的话头。 “可不是嘛！我原先还当是因为先前那些老将都不出征了，才显出王爷的厉害，如今一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有王爷在，我看以后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敢对咱们大唐不安好心！” 前头那人话音刚落，便又有说道。 百姓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街头巷尾皆是议论此番远征的声音。 直到程易入了宫门，百姓们仍旧意犹未尽。 …… 太极殿中，程易将出征靺鞨的事情，详尽的告诉了李世民。 “又是活死人？” 李世民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不错。” 程易点了下头。 李世民深深叹了口气，又问道：“这么说来，此番靺鞨之所以挑起战火，是因为粟末部拿到了凝霜虫？” “看来是这样的。” 程易眼中戾气浮现。 李世民又叹一声，想起程易远征靺鞨的原因：“叔宝和药师如何了？” 听李世民问起秦琼与李靖，程易眼中的戾气一扫而空。 “两位将军都还好，”程易道：“他们原本也要入宫的，不过我瞧着他们都有些体力不济，便叫他们先行回府了。” 李世民放下心来：“先前，朕还担心这一仗会让他们一蹶不振呢。” 闻言，程易不由笑了一声：“陛下只管放心便是，秦将军与李将军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怎么可能只因为一场败仗，就一蹶不振了呢？” 李世民心中也轻快不少：“是朕多虑了。” “对了，”李世民又道：“前些日子，昆州刺史给朕送了一封奏折来，说西南边最近不大太平。” 程易眉头微蹙，看向李世民。 “可是又有人对我朝图谋不轨？” 李世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大唐，是东女国。” 东女国？ 程易一愣，旋即响起当初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东女国先前那位女王病逝了，公主萨曼丽继位已有三个月，东女国内却始终没能稳定下来。” 说着，李世民不由捏了捏眉心。 “昆州刺史奏折里说，东女国这些日子可能要有一场内乱了。” “内乱？” 程易眉头一跳。 李世民看一眼程易，他先前也见过萨曼丽，也看出来那位东女国公主对程易暗生情愫，便觉得此事该交程易知道。 “此事，你怎么看？” 李世民问道。 程易沉吟片刻，说道：“东女国之乱，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世民点了下头：“朕也是这么想的。” 眼下，大唐的西南边境看上去还算安稳，可暗中却不知道有多少狼子野心之辈贼心不死，倘若东女国当真大乱，只怕那些国家免不了要趁乱生事了。 “还有。” 说完这两个字，李世民便给立在一旁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 大太监会意，匆匆离去。 程易不解其意看向李世民，对方却只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一会儿，大太监去而复返，恭恭敬敬将一个信封递到了程易面前。 程易刚一接过信来，就看到了上面熟悉的字迹。 “这是萨曼丽送来的求救信。” 李世民沉声对程易说道。 “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决定。” 闻言，程易抬眸看了眼李世民，旋即便打开了信封。 看完整封信，程易也明白了李世民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决定。 “陛下，我对她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程易有些无奈地说道。 萨曼丽送来的这封信，比起求救，反而更像是给程易的一封情书。 “朕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给你看了。” 李世民揶揄道。 “不过……”程易的眉头缓缓拧起，片刻后又道：“东女国的事情却不能不管。” 李世民莞尔一笑，程易的决定，他已经猜到了。 “好，”李世民点头道：“既如此，东女国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 程易将信收起。 从大明宫出来后，程易便直接回了王府。 王府中，翘首以盼的李丽质一听到程易回来的消息，便迫不及待迎了出去。 “夫君！” 李丽质扑进程易怀中。 程易一把将人揽住，嘴角挂起温柔笑意：“怎么不在屋里等着？” 眼下已经入秋，夜里的风已经多添了几分凉意。 李丽质抬头望向程易，满眼尽是缱绻。 “我一点儿都不冷！” 闻言，程易轻笑一声，拉着李丽质进到了王府。 此时正值饭点，两人直接用过饭之后，才返回了卧房。 “我过几天，可能要再出一趟远门。” 她回头看向走在自己身后的程易，眼中尽是疑惑与担忧。 “又要打仗了？” 程易摇摇头，牵着李丽质的手在桌边坐下。 紧接着，程易一边沐浴，一边将自己今日与李世民说起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李丽质。 听完程易的话，李丽质不由长叹一声。 “那是该去的。” 借着昏黄烛火，李丽质深深望向程易。 “且不说咱们大唐子民，东女国百姓又何其无辜？” 程易早已经猜到李丽质会这样说，身为一国公主，无论她是什么样的性情，一旦事关国家大事，她便总会将自己放在第二位。 也正因如此，自二人成婚后，李丽质也从未抱怨过程易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征战在外。 对于她来说，国家的安定远比她自己要重要得多。 思及此处，程易难免有些心疼自己的妻子，他长臂一挥将李丽质揽入自己怀中，轻声低语道。 “放心，我很快就能回来。” 李丽质靠在程易怀中，她听着丈夫沉稳的心跳，嘴角散开一个柔软笑意。 “不必担心府中，一切都有我。”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将府中打理好而已。 看着烛光下妻子明媚动人的模样，程易猛地将李丽质打横抱起来。 小别胜新婚，一夜帐暖。 …… 翌日。 程易一早起身去往了神策军大营。 这次前往东女国，无需大张旗鼓，更不必率领全部神策军将士。 神策军大营，议事厅。 厅中，被程易叫来的黎锋几人汇聚一堂。 “属下愿与王爷同往！” 在程易同他们说完东女国一事后，所有人接二连三开口。 程易看向程处嗣、秦善道与李徳謇三人。 “几位将军身子还未大好，这次你们三个就留在长安城。” 程易说道。 三人也确实放心不下各自的父亲，便也未再多说。 (本章完) 第176章 西南有异动! 第176章 西南有异动！ 旋即，程易又看向黎锋与沈子和。 “这次，你们两个也留在长安城。” 黎锋与沈子和皆是一脸惊讶。 程易抬手阻止了两人开口，继续道：“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咱们手中那些凝霜虫定然也有不少人在盯着。” 他话说到这里，黎锋与和沈子和哪里还能不懂。 “还有那个活口，也交给你们两个来审问，定要给我问出来粟末部的凝霜虫到底从何而来！” 程易又道。 “是！属下领命！” 黎锋与沈子和齐声应下。 用过午饭后，程易离开了神策军大营。 正午刚过的街道十分安静，一些临街店铺中的店小二，此事正倚在门口昏昏欲睡。 “兔崽子！给老子站住！！！” 忽地，一声爆喝响彻整条街道。 紧接着，街角猛地冲出一个小男孩，正没命似的朝着程易走来的方向冲去。 在这小男孩身后，追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程易循声望去，就见小男孩衣衫褴褛、满脸污浊，活像个小乞丐。 瞧见街上忽然有人出现，小男孩眼珠子一转，登时便躲到了程易身后。 “王八羔子！！等老子逮着你！非得扒——” 追在小男孩身后的男人打眼一瞧，看到就站在不远处的程易，猛地掐灭了自己的话音。 他倏地停下来，再不敢往前追。 “王、王爷……” 男人站在原地，嗫嚅着开口。 程易眉头微蹙，出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启禀王爷！这小兔崽子是个小偷！” 男人说着话，又狠狠瞪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却不怕他，反而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见状，程易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提溜出来，把人放在自己身前。 “你偷了他家东西？” 小男孩却看也不看程易一眼，只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那男人虽然瞧上去凶神恶煞，方才嘴里也叫唤得凶，却也到底并非什么恶人，眼下瞧着小男孩这副样子，便又着急上火道。 “你不是说你是来找圣鸣王的吗！怎么见了王爷反倒成了锯嘴葫芦！” 一听男人这话，小男孩猛地抬头朝程易看去。 “你……真是圣鸣王？” 小男孩瞧着警惕性很高，并没有直接相信男人的话。 “啪！” 眼见小男孩对程易不敬，原本还距离他几步开外的男人，忽然大跨步走上来，给小男孩的后脑勺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不许跟王爷无礼！” 小男孩被打得吃痛，回头龇牙咧嘴瞪了男人一眼。 见状，程易不由失笑出声：“你为何要找圣鸣王？” 小男孩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没好气道：“自然是有天大的要紧事！” 一听男孩这口气，男人刚要再动手，就被程易给拦了下来。 “好了别打了，挺机灵一小孩儿，别再给打傻了。” 闻言，男人讪讪收回了手。 “我就是圣鸣王，你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且说来与我听听吧。” 叫着小孩和男人接了街边一间茶寮坐下，程易才又继续问道。 小男孩眼中狐疑仍未散去。 “王爷？？？” 听到外间有动静，茶寮的店小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心中本还埋怨客人来得不是时候，可在看清来人是程易后，登时喜上眉梢。 “王爷要喝些什么？小的这就去准备！” 店小二凑上前去，笑得见牙不见眼道。 程易无奈笑笑，说道：“随便沏一壶茶来便是。” “得嘞！” 店小二应下一声，而后喜滋滋离开了。 王爷居然来了他家茶寮！ 要是叫其他人知道了，保准羡慕死他了！ 就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留下一幅墨宝啊！ 店小二一边沏茶，一边乐呵呵地哼着小调。 外间，终于确信程易身份的小男孩，一扫方才的冷若冰霜，不等其他两个人反应过来，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快起来！” 见状，程易忙把人拽了起来。 “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男孩眼眶飞快红了起来，他抹了把已经有了湿意的眼睛，抽噎着对程易说出了他的来意。 原来，小男孩是从黎州安折城而来。 因着地处边境，安折城常年遭受与之相邻的乌蛮部的侵扰。 虽说这几年来，因为程易与神策军的出现确实让他们有所收敛，可从今年5月起，那乌蛮部居然固态萌生，重新打起了安折城的主意！ 事到如今，小小一个安折城，几乎已经被乌蛮人彻底霸占了。 听完小男孩的话，男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先前虽然知道小男孩要找程易必然有什么缘由，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事！ “你们县令呢？黎州刺史呢？怎么不见他们上报朝廷？” 程易紧紧蹙眉问道。 小男孩发出一声巨大的啜泣。 “县令那个狗官！我爷娘说，那乌蛮部不过就送了他一些金银、几个美人，他就置百姓死活于、于不顾了！” 里通外贼？ 这个安折城县令已经论罪当斩了！ “我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我阿爷说有县令里应外合，刺史大人自然也无法得知安折城的情况。” 闻言，程易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你是怎么出来的？”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说道。 “安折城的城墙下有一个狗洞，那些乌蛮人不知道，我、我就是从那个狗洞钻出来的……” 程易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安折城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不说为民谋福祉也就罢了，居然还赶出此等通敌叛国、置百姓于如此水深火热的境地。 实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小孩儿，你可知道安折城中大约有多少乌蛮部的人？” 小男孩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才终于犹豫着说道：“之、之前听我阿爷说，城里的乌蛮狗贼应该有上千人。” 要想彻底控制一个小小的城镇，上千人确实已经足够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程易看着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叫许行之。” 程易一手握住小男孩瘦弱的肩膀，一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名字！” 看着程易带着小男孩离开的背影，茶寮店小二与男人不由感慨。 不愧是我们王爷！ 果然一心为民！ 直到程易和小男孩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店小二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忘了跟程易讨要墨宝了…… 将小男孩送回王府后，简单同李丽质交待了几句的程易，便又直接入宫去了。 …… 太极殿。 已经听程易说完来意的李世民，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 “这乌蛮部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如今居然也胆敢染指我大唐江山！”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 程易开口道：“我本还想着这次就轻车简行，带上三五个人就够了，谁知居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你多带些人手。” 李世民忧心忡忡道。 “眼下定有不知多少人正盯着你，万不可给他们留下什么空子。” “放心，我自有分寸。” 程易道。 (本章完) 第177章 你就是程易? 第177章 你就是程易？ 两日后，程易一行人，出发前往了安折城。 此番远行，除了长孙冲与房遗直外，程易拢共带了500名神策军将士。 虽算不得浩浩荡荡，阵仗却也绝对不小。 因着随行的还有一个许行之，长长的队伍之中还多了一辆古朴的马车。 一个月后，程易一行人抵达黎州。 也直到这个时候，黎州刺史才终于知道，原来安折城已经沦为了乌蛮人的掌中之物！ “是下官昏聩无能！实在罪该万死！” 黎州刺史跪在程易面前请罪。 程易凉凉看了眼黎州刺史，并未说话。 说不迁怒，那是不可能的。 想这周耀祖身为一州刺史，居然从始至终都未察觉到安折城的异常之处，若非他也与那安折城县令是一丘之貉的话，那就当真是无用至极了！ 周耀祖被程易晾在一旁，整个人登时只觉尴尬无比。 “长孙冲。” 程易扭头看向长孙冲。 “你带几个人先去安折城打探一下。” “是！” 话音落下，长孙冲领命而去。 周耀祖干笑两声，眼巴巴望向程易。 程易挑眉一挑，这才说道：“周刺史怎么还跪着？快快起来吧。” 周耀祖如蒙大赦，踉跄着爬了起来。 就在他正要与程易说话的时候，就见程易已经离开了。 周耀祖心中叫苦不迭，却又不敢追上去，只能不住地在心里痛骂安折城县令。 随着夜幕降临，前往安折城的长孙冲终于返回。 “情况如何？” 刺史府中，程易临时占用了周耀祖的书房。 “回王爷的话，安折城中情况不大好。” 长孙冲神情凝重道。 程易蹙起眉头，而后便让长孙冲细细说起了安折城中的情况。 “属下带人潜入安折城中后，先去了许行之家，却并未能见到他的家人。” 长孙冲语速放得很缓。 “整个安折城也几乎空无一人，只偶尔能看到有乌蛮人在街上巡逻。” 听到这话，程易的心不由往下沉了沉。 “之后，属下有去了安折城县衙一趟，在县衙大牢发现了不少被关在里面的百姓。” 说到这里，长孙冲的表情愈发沉痛起来。 “属下发现，几乎所有百姓都已经骨瘦如柴，甚至遍体鳞伤。” 如果他们再晚来上一段时日，恐怕那些百姓全都要命丧黄泉了。 “传令下去，明日前往安折城！” 程易果断下令。 “是！” 长孙冲立刻应下。 翌日，程易并未与周耀祖打招呼，便直接带兵前往了安折城。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抵达了安折城。 明明是青天白日，安折城的城门却被紧紧关着。 “上！” 程易一声令下，500神策军将士齐齐朝着安折城冲了过去。 “杀！！！” 陡然响起的震天杀声，霎时间便响彻整座安折城。 城内的乌蛮人大惊失色，还不等他们看清来人为谁，便已经接二连三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过短短一刻钟，城中所有乌蛮人，便皆已经被神策军料理干净。 程易则甫一进城，便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 嘭！ 程易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 踩着满地木屑，程易走进了县衙。 因为程易的突然出现，整个县衙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之中。 看着这些踩在安折城百姓的血肉之上，坦然享受荣华富贵的人，程易就免不了气不打一处来。 “谁、谁敢在县衙放肆！” 听到外面的骚动，安折城县令朱庸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身为西南边陲一个小城的县令，偏安一隅多少年的朱庸，根本不认识程易。 “你！” 看着府中的满地狼藉，朱庸气急败坏瞪向程易。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擅闯朝廷命官府邸！” 朝廷命官？ 程易目露讥讽看向朱庸。 他怎么都没想过，都是到如今了，此人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朝廷命官。 下一刻，鸿鸣刀出鞘。 伴随着一阵嗡鸣声，程易猛地掠至朱庸身前。 朱庸瞳孔剧颤，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知道这个突然而至的男人究竟是谁！ 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 唰！ 寒光闪过，朱庸那臃肿的身体轰然倒地。 他的脖颈间横亘着一条狰狞的伤口，大量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流出。 扫一眼朱庸的尸体，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收刀入鞘离开了县衙。 在此期间，杀入城中的神策军将士，已经将被关在大牢中的安折城百姓，全部都救了出来。 “阿爷！！阿娘！！！” 刚一出县衙，程易便听到了男孩欢呼雀跃的声音。 程易扭头看去，就见小男孩已经与自己的父母团聚。 虽然他的父母肉眼可见的伤势颇重，但好歹还是活了下来。 “谢王爷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有百姓看到出现的程易，率先跪了下来。 紧接着，那些正蹒跚离开的百姓，全都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程易所在的方向。 下一刻，百姓们便好像潮水般全部跪了下来。 “谢王爷救命之恩！！” “谢王爷救命之恩！！” 程易轻叹一声，而后飞快命令神策军将士将百姓们都扶了起来。 原本拥有数万人口的安折城，到如今已经只剩了不足一成。 安排后后续的一系列事宜之后，程易便又马不停蹄带人杀往了乌蛮部境内。 他可以断定，乌蛮部此番忽然出手，定然与东女国的内乱脱不了干系。 看来，这次东女国内乱的事情，果然并不简单。 不过眼下，程易要先来一次杀鸡儆猴，叫那些还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好生瞧瞧，胆敢对大唐出手的话，到底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很快，程易率领着神策军抵达了乌蛮境内。 而此时，乌蛮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500名神策军将士身披黑甲，杀气腾腾直入乌蛮境内，好似一把初出刀鞘的利刃！ 很快，黑云压顶的神策军，便直逼乌蛮牙廷。 后知后觉的乌蛮人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起兵抵抗，可仓皇应战的他们，又如何能敌得过来势汹汹的神策军？ 神策军一路势如破竹，风卷残云般涌入了乌蛮牙廷。 程易首当其冲，眼睛一眨不眨的砍翻一个朝他杀来的乌蛮士兵，一路直冲向乌蛮首领的牙帐。 在他身后，是两方兵马交战的声音。 刀剑声、哭喊声、惨叫声汇聚一处，整个乌蛮牙廷瞬间沦为人间炼狱！ “救、救救我！！！” “魔鬼！！魔鬼！！！” “快逃！！快逃——” 惨叫声还未落下，发出惨叫的人已经轰然倒入一片血泊之中。 拥有整整5万大军乌蛮部，不到一个时辰，只剩一片尸山血海。 一战了结，500神策军将士个个浑身浴血，在被血雾包裹的乌蛮牙廷，收刀回鞘！ 乌蛮首领的牙帐外，程易与乌蛮首领相对而立。 “你就是程易？” 乌蛮首领咬牙切齿瞪向程易。 (本章完) 第178章 再见萨曼丽 第178章 再见萨曼丽 程易冷冷看着年过半百的乌蛮首领，拔刀出鞘。 “等、等等！” 乌蛮首领瞳孔巨震，手忙脚乱向后退去。 脚下一个踉跄，他狼狈摔坐在地上。 程易却为向前逼近，他冷眼看着对方，手中的鸿鸣刀散发出叫人心悸的寒光。 “是、是有人挑、挑唆！” 乌蛮首领惊慌失措大喊出声。 程易微微蹙眉，心道，果然如此！ “何人挑唆？” 程易目光森冷道。 乌蛮首领脸色一片灰白，抖如筛糠。 “一个男人！一个披着黑斗篷！从始至终没露过脸的男人！” 话已至此，程易心知乌蛮首领怕是再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想来是我这几年总在北面打仗，这才让南面的人从未将本王放在眼里。” 程易说着话，一步步朝着乌蛮首领走去。 “别、别杀我……” 乌蛮首领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程易不发一言，手起刀落间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看一眼脚边乌蛮首领死不瞑目的头颅，程易大步流星离开了牙帐。 乌蛮事了，程易马不停蹄率兵前往了东女国。 …… 东女国，知源殿。 “陛下，那些老臣又闹起来了。” 一名女官凑到萨曼丽身边，满面愁苦地小声禀道。 闻言，萨曼丽冷笑一声。 “她们是以为我年纪小，就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打得什么算盘吗？” 女官表情更加愁苦。 “奴婢瞧着，陛下若再不成婚生子，她们便要死谏了。” “死谏？” 萨曼丽瞥了眼女官，再次冷笑出声。 “你还以为她们当真舍得去死？” 那些老臣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莫说是去死，便是叫她们松松手，只怕她们都是不愿意的。 “叫她们闹吧，我倒要看看她们能闹——” 还不等萨曼丽说完这句话，殿外忽然有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圣鸣王求见。” 圣鸣王？ 萨曼丽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门外侍女口中的圣鸣王是谁。 他怎么会来？ “快、快请！” 对外杀伐果断的东女国新任女王，在此时此刻，甚至有有些紧张起来。 随着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身影印入了萨曼丽的眼帘。 看着一步步走进殿中的程易，萨曼丽不由想起自己与对方的初次相遇。 原以为自己再见程易时，就能做到心平气和了，谁知当对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后，自己仍旧会忍不住悸动。 “见过陛下。” 走到近处，程易停下脚步，朝着萨曼丽微微颔首。 萨曼丽深吸一口气道：“许久不见，圣鸣王可还安好？” 程易勾了下嘴角：“劳陛下挂怀，本王一切都好。” 萨曼丽忽然不知该与程易说些什么，就那么呆呆望着程易走起了神。 “陛下、陛下！” 忽地，女官的声音在萨曼丽耳边响起。 萨曼丽赶忙回神。 见状，程易不由莞尔一笑：“方才本王入宫时，遇到了几位大人，本王瞧着她们的心情似是不大好啊。” “不过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就不劳圣鸣王费心了。” 萨曼丽有些局促地说道。 不知为何，她并不愿意让程易知道自己被逼婚的事情。 程易了然，并未继续追问。 “陛下，本王此番前来，便是为助陛下一臂之力。”程易又道。 听到她这句话，萨曼丽才猛然响起，她曾命人给大唐皇帝送去过一封求救信。 回忆起自己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自从程易进来后，便勉强维持镇定的萨曼丽，脸颊悄然染上一层红晕。 “本王既已身至，陛下不妨坦诚相告。” 程易直言道。 事已至此，萨曼丽自然再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不过三言两语，她便已经将东女国眼下的内忧外患全部都详尽告诉了程易。 “我、我登基不过数月，朝中难、难免动荡，至于外患……” 萨曼丽咬了咬嘴唇，不愿让程易以为是自己无用。 “对了，本王方才是不是忘了告诉陛下？” 程易忽然开口。 萨曼丽眼神疑惑地看向他。 “几天前，本王已经带人灭了乌蛮部。” 程易说完这句话，萨曼丽彻底愣住了。 她方才已经同程易说过，乌蛮部也是此番对东女国虎视眈眈的国家之一。 出了乌蛮部之外，便是东宴部、昆弥部和濮部。 这四个紧紧环绕着东女国的部族，早在当初萨曼丽母亲病逝后，便已经蠢蠢欲动。 “圣、圣鸣王怎么会去乌蛮部？” 萨曼丽忍不住问道。 “乌蛮部入侵我朝安折城，屠戮我大唐百姓数万人，本王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想起安折城内情况，程易的脸色难免变得有些难看。 “裹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听完程易的话，萨曼丽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东女国一向女人主政，且一向安于现状，并不会主动与人交恶。 眼见萨曼丽一头雾水的模样，程易又道：“或许，这个人并不是为了东女国。” 不是为了东女国？ 萨曼丽更加疑惑了。 若那人的目标并非东女国，又为何如何大费周章挑唆四个部族与东女国开战？ “东女自古以来，便是大唐西南边陲绕不过去的一道屏障，倘若有人想要对大唐兴兵，东女国便是他们的第一道关卡。” 程易话音落下，萨曼丽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眼见萨曼丽面色都变，程易终究还是不忍。 “陛下放心便是，本王此番既然来了，便不会白白的来。” “多、多谢圣鸣王。” 萨曼丽的鼻尖忽然有些酸涩。 两人在殿中说了会儿话后，唯恐自己更加失态的萨曼丽，便立刻命人带着程易往今晚的住处去了。 程易带着长孙冲与房遗直，跟在宫女身后，朝着今晚休息的罗心殿走去。 引路的宫女离开后，程易将长孙冲与房遗直叫到了自己房中。 “可还记得咱们今日入宫时见过的那几个老妪？” 程易直接问道。 两人虽然不解其意，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今夜，你们便去打探一番，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是！” 虽然萨曼丽并未言明，但程易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无外乎便是子嗣的问题。 程易此番派两人前往打探，就是想知道那几个老妪之中，有没有借着催婚催孕，妄图搅弄人心之辈。 是夜，长孙冲与房遗直各自换上夜行衣，一眨眼便消失在了重重宫墙之中。 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后半夜，在一道又一道的梆子声中，长孙冲率先回来了。 “属下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长孙冲向程易回禀道。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房遗直也回来了。 “王爷，相国有问题。” 进入房间后，房遗直也不等程易开口来问，便直接说道。 相国？ 程易上次来东女国的时候，便与那位权倾朝野的相国有过一面之缘。 (本章完) 第179章 人心善变 第179章 人心善变 程易记得萨曼丽曾同他说过，那位相国是东女国的两朝老臣，一辈子都为了东女国鞠躬尽瘁，是东女国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居然是她…… 程易冷笑一声，还当是什么国之柱石，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翌日，程易早早便到了知源殿。 东女国满朝文武大臣，在看到出现在殿中的程易后，无一不面露惊讶之色。 “陛下！” 当即便又人下跪上奏。 “我东女国早朝，何时能有外人在侧！” 看着跪在殿中的大臣，程易与萨曼丽不由同时心生冷笑。 “外人？” 萨曼丽冷冷开口。 “当年若非圣鸣王出手相助，这天下还可有我东女国的容身之处？” 此话一处，满朝文物当即哑口无言。 程易抱臂站在一旁，眼含讥诮看着这满殿朝臣。 “本王对你们东女国的内政毫无兴趣，诸位不必担心。” 听到程易这话，方才上奏的大臣，登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正有人想要继续反驳程易时，东女国相国忽然出列了。 “诸位同僚，圣鸣王于我东女国有莫大的恩德，诸位还是莫要咄咄逼人了。” 相国高声道。 她这话一出，知源殿中登时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眼见萨曼丽看向对方的目光中，竟还充满了感激，程易心下不由无奈。 这傻姑娘，居然没有看出来她这个女王说的话，都不如一个相国有用了吗？居然还真当人家是为了她好。 眼见朝臣们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便齐齐安静下来，相国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王座上的萨曼丽。 没用的黄毛丫头，这东女国合该就得由她来做主！ “怪哉怪哉。” 眼见相国就要退回，程易忽然开口。 “圣鸣王此言何意？” 萨曼丽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相国却眼神一暗，旋即目光锐利看向程易。 不过，她那自以为锐利的目光，对程易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本王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朝廷中，为人臣的所说的话，比为君者都有用。” 程易淡淡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萨曼丽猛地脸色一变。 被程易当面戳破小心思，相国却并未急躁，她先是朝着萨曼丽行了一礼，随后方施施然道。 “为人臣者，自是改为君上分忧，老臣方才不过是尽了臣子的本分而已。” 程易半眯着眼打量相国一番，心中不住冷笑。 不愧是三朝老臣！ “原来如此。” 程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旋即便没再说话了。 萨曼丽本也就不是蠢笨之人，程易都已经提点她到了这个地步，她若当真还对相国没有疑心的话，也确实不配做这个女王了。 散朝后，萨曼丽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相国，而是将程易叫去了偏殿。 算不得宽敞的偏殿中，袅袅青烟自香炉中升起。 萨曼丽与程易相对而坐，始终沉默不语。 “柳相国她……” 半晌，萨曼丽终于开口，只是她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下去。 程易暗暗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本王昨日派手下人去都城中走了一遭。” 听到这话，萨曼丽登时瞪大了眼睛。 “贵国这位相国，可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忠心耿耿啊。” 程易意有所指道。 萨曼丽悲从心中起，忍不住泫然欲泣。 “从外祖母在位时，柳相国便已经入朝为官，当初母亲见她是个可用之才，便封她做了相国，甚至在临终前还嘱咐我，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我，相国都不会。” 可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了…… 看着萨曼丽泪眼婆娑地模样，程易终究还是心软了。 “陛下若舍不得，不妨将她交给本王来处置。” 他原以为萨曼丽会顺势答应下来，可对方最终却摇了摇头。 “我若连这件事情都解决不了，还哪有脸来做这个女王？” 萨曼丽苦笑着说道。 闻言，程易便未再多说什么。 “不知王爷查到了什么？可否告知于我？” 眼下内忧已显，虽与程易共处一室，萨曼丽心中却为浮现任何旖旎情愫。 “陛下可还记得，本王昨日同你提起过的那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 程易问道。 萨曼丽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本王的人，昨天在相国府中，也见到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 “啪！” 程易话音方落，萨曼丽手中的茶杯便不慎摔在了地上。 看一眼已经四分五裂的茶杯，萨曼丽又忍不住继续问道：“不、不知王爷的人可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从相国与那男人对话的字里行间能听出来，那个男人应当就是相国的儿子。” 萨曼丽脸上的震惊之色更胜。 “不、不可能，柳相国就一个儿子，且已经在去年就已经病逝了啊！” 去年？ 程易捕捉到一个令他颇为在意的词。 “去年什么时候？” 程易问道。 没想到程易会问起这个，萨曼丽先是愣了一下，才又道。 “年关下。”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的话，那么那个拿着凝霜虫四处点火的幕后之人，应当就是那柳相国的儿子了！ 这么一来，也就能解释清楚身为堂堂相国之子，他为何要假死而走了！ “陛下！” 程易目光明亮看向萨曼丽。 “柳相国的儿子，定要交给本王来料理！” “好、好……” 对于程易的要求，萨曼丽自然不会拒绝。 从偏殿出来后，程易立刻带着500神策军将士奔往了相国府。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以往威风煊赫的相国府，便被神策军将士牢牢把守了起来。 若是没有程易的口谕，里面的人休想走出来一个。 对于此番变故，东女国都城的百姓都不由议论纷纷。 其中更有不少人对程易此举大为不满，甚至觉得程易此番就是对东女国图谋不轨。 不多一会儿，飞快赶来的百姓，便将整条街道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滚出东女国！” “柳相国乃是我东女重臣！与你大唐何干！” “狼子野心圣鸣王！图谋不轨神策军！” “从相国府滚出来！！！” 眼见街道上百姓群情激奋，正暗中观察的萨曼丽，不由替程易出了一身冷汗。 “嘭！！！” 一个黑影忽然被人从相国府中抛了出来，硬生生将平整的路面砸出一个深坑！ 看清那黑影是什么东西之后，身处最前面的东女国百姓，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是那圣鸣王带来东女国的？！” “柳相国可还安好？！” 面对被砸了个七荤八素的活死人，东女国百姓一时间更加激愤。 他们虽然还未见到程易，却已经给程易的“恶行”盖棺定论！ “啊！！！” 人潮汹涌之中，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小女孩儿竟被挤得跌入了深坑之中！ (本章完) 第180章 天佑圣鸣王! 第180章 天佑圣鸣王！ 摔入深坑的小女孩，手臂、额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就在小女孩的父母呼喊着求救的时候，那原本一动不动的活死人，竟忽然动了起来！ 随着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被血腥味吸引的活死人，猛地朝着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的小女孩扑了过去。 大惊之下，小女孩终于放声大哭。 “娘亲！娘亲救我！救我！！！” 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们！！！” 小女孩的母亲伤心欲绝，可被挤到外面的她，只能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站在坑外的人虽然心生恻隐，却谁都不敢下坑去救人。 “嚎！！！” 活死人一声嘶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小女孩咬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忽地落下。 “嘭！！！” 活死人被来人踩在脚底，一道道裂缝从那他身边蔓延开来。 下一瞬，深坑又隆隆下陷了几尺！ 几乎哭断了气的小女孩，被来人轻轻抱起，送回了她母亲身边。 小女孩的母亲紧紧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 “谢、谢谢！谢——” 女人抬头去看女儿的救命恩人，却在看清程易模样的时候，口中的感谢之言也瞬间卡在了喉咙里面。 霎时间，人群倏地安静了下来。 程易站在人群之中，讥讽的目光从周围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下一刻，程易重回坑中。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仍在挣扎嘶吼的活死人被一刀削掉了脑袋。 浓浓的血腥味，瞬间四溢。 原本围在大坑周围的百姓，都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把人带出来吧。” 程易话音方落，原本大门紧闭的相国府，忽地被人打开。 长孙冲与房遗直一左一右，押着柳相国和一名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百姓们原本还不解其意，不过等他们看清那黑衣男子的长相后，不由发出了阵阵惊呼。 “柳公子？？？” “柳公子不是已经病逝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周围不绝于耳的议论声，程易下颚微微扬起，回头看向狼狈的黑衣男子。 “柳大公子，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吧。” 程易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还是轻而易举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除了正在暗中观察着的萨曼丽，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黑衣男子的身上。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有计划被人破坏的气急败坏，也有被轻而易举抓住的怒火中烧。 程易轻轻一跃，落在了黑衣男子身边。 “收集凝霜虫、炮制活死人、游说各方势力挑起对大唐的战火……” 程易目光森冷看向黑衣男子。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黑衣男子咬紧牙关，他绝不能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认下这些罪名！ “说话！” 忽地一声爆喝骤起，房遗直手持刀柄，重重敲在了黑衣男子的膝窝处。 黑衣男子闷哼一声，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溪儿！” 柳相国惊呼，她想要扑倒儿子身边，却被长孙冲死死押住不得动弹。 黑衣男子双手撑在地上，猛地抬起头来，利刃般的目光直直刺向程易。 如果不是这个人！ 手握凝霜虫的他，如何不能成为天下之主！ 看到黑衣男子眼中的怨毒，程易嘴角一掀，开口。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能成事吧？” 黑衣男子愤愤转开头，不再去看程易。 程易冷哼一声，旋即将黑衣男子拎起，跳到了坑中那具活死人尸体的旁边。 “做出如此泯灭人性之事！实该被千刀万剐！” 一语落下，字字杀意毕现！ 到了此时，百姓们如何还不明白眼下的境况。 原来，要害他们的柳大公子！ 要救他们的，反而是被他们声声痛骂的圣鸣王！ 一时间，如潮的羞愧汹涌而起。 百姓们面红耳赤低下头来，恨不能时间能退回半个时辰之前。 黑衣男子被程易按到活死人的尸体前，呛鼻的恶臭熏得他几乎窒息！ “松、松开我！”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半晌，程易到底还是松开了黑衣男子。 “放着好好的相国公子不当，偏要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程易冷声道。 “该死！” 没了程易的禁锢，黑衣男子四肢并用的爬到了大坑的另一端。 他气喘吁吁看着程易，额上遍布冷汗。 “你到底——” 还不等他话音落下，程易已经持刀向他逼近。 众人一声惊呼，只见黑衣男子的一条胳膊从肩膀处被砍下。 “啊啊啊啊！！！” 黑衣男子惨叫一声，徒劳无力的抱住了自己的断臂。 他绝望的大喊，挣扎着向后退去，可他身后哪里还有退路？ 不多时，汩汩流出的鲜血，在他脚下汇聚成了一滩血泊，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几乎淹没了他的神智。 他艰难支撑着，不愿承认自己已经走到末路。 见状，程易冷哼一声，再次向前一步。 这一次，鸿鸣刀的刀刃距离黑衣男子的脖颈只余咫尺之遥。 忽地，刀锋一动，锋利的鸿鸣刀割开了黑衣男子的脖颈。 随着血液汩汩流出，黑衣男子的气息逐渐微弱下来。 他无力挣扎地倒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直直看向程易。 场面一时陷入死寂，所有围观的百姓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全部都呆愣愣看着持刀立在坑中的程易。 炽烈的阳光下，程易虽然身在坑底，可他的身形看上去却那样高大、那样战无不胜！ “天佑圣鸣王！！！” “天佑圣鸣王！！！” “天佑圣鸣王！！！” 不知是谁起的头，百姓们忽然朝着程易山呼万岁。 扫了眼方才还恨不能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百姓，程易忽然释然一笑。 是啊，百姓们何其无辜？ 自己又何必去怪他们？ 从坑中一跃而出，始终沉默不语的程易，带着神策军将士离开了相国府。 当然，程易并没有忘了那个因为爱子惨死，早已经几近疯癫的柳相国。 说了要把人交给萨曼丽来处置，他便绝不会食言。 等程易带着人大张旗鼓返回东女国王城的时候，今日一整天没有现身的萨曼丽，早已经抄近路返回了王宫。 “陛下，本王把柳相国给你带回来了。” 知源殿中，程易朝着跪在自己身边的柳相国努了下嘴，对萨曼丽说道。 命人将柳相国押下去之后，萨曼丽才又看向程易。 直到现在，她仍旧满脑子都是程易方才的那伟岸的身影！ “有、有劳圣鸣王了。” 萨曼丽脸颊微红，见过程易方才的杀伐果决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程易愈发情有独钟了。 “女王客气。” 言罢，程易便准备离开。 “圣鸣王！” 萨曼丽急促出声。 程易回过头来，不明所以看向萨曼丽。 “不、不知王爷可愿陪我用一顿午膳？” 萨曼丽双手绞在一起，忐忑不安看向程易。 (本章完) 第181章 留下来好吗? 第181章 留下来好吗？ 依照萨曼丽对程易的了解，对方很有可能会拒绝自己的这个邀请。 “好。” 一字落下，萨曼丽登时喜出望外。 “来人！” 萨曼丽当即激动道。 “传膳！” “陛下，眼下才巳时三刻，还不到不用膳的时候。” 站在萨曼丽身边的女官笑声提醒道。 萨曼丽先是一愣，随即才后知后觉的羞赧起来。 围观了全程的程易，终于忍不住朗声大笑。 萨曼丽忍不住看向程易，不知不觉间竟看痴了。 终于等到午时，萨曼丽迫不及待拉着程易去了辉源殿。 一想到能够与程易单独用膳，她便迫不及待了起来。 …… 辉源殿。 “柳相国已除，陛下亲政的路上应当再无阻碍了。” 饭桌前，程易与萨曼丽相对而坐。 比起满心都是旖旎心思的萨曼丽，程易显然就有些过分一本正经了。 “没了柳大公子和他手中的凝霜虫，另外三个部族应当也不敢再动手了。” 程易说道。 东女国虽然阴盛阳衰，却也不是随便哪个部族都能来踩一脚的。 “这、这还要多谢圣、圣鸣王……” 萨曼丽柔声道。 程易淡淡一笑，说道：“陛下直呼本王名字便好。” 只这一句话，便让萨曼丽心中又忍不住一阵悸动。 “好！” 她飞快答应下来，好像生怕程易会因此后悔。 “那你也要叫我的名字！” 萨曼丽又急忙追加了一句。 程易含笑答应了下来。 “你……” 萨曼丽犹豫半晌，问道。 “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程易想了想，说道：“再过几天吧，我虽然觉得那几个部族不敢再胡来，却也无法确定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 听到程易这话，萨曼丽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我……再过五日，便到我的生辰了，你、你愿意留下来陪我过这个生辰吗？” 萨曼丽颇有些扭捏着问了一句。 “那就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程易应了下来。 五天时间眨眼便过。 一如当初程易所猜测的那样，另外三个部族一朝失去黑衣男子的助力，又听闻乌蛮部已经被神策军覆灭。 况且，眼下程易正在东女国，那三个部族除非是活够了想要自寻死路，否则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三个部族的大军相继撤退，东女国边境重新恢复了安稳。 这日，天才刚蒙蒙亮，程易便听到东女国王宫中已经热闹了起来。 昏黄时候，程易被请到了宴会举办的河宴殿。 觥筹交错之中，不知有多少东女国大臣来与程易套近乎。 年纪大的，是想促成程易与自家女儿的好事，年纪小的，则隐晦的向程易自荐枕席。 自然，这些妖魔鬼怪最终都被撒发着冷气的程易赶跑了。 夜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临到戌时才终于结束。 从河宴殿出来，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女人成堆的地方，他还真是有些无福消受啊。 尽管已经散场，可他仍旧觉得自己耳朵里头嗡嗡直响。 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之后，程易抬脚朝着自己所住的罗心殿走去。 “王爷！” 还没走出去几步，程易忽地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他回头看去，就见平日里半步不离萨曼丽的女官，正急匆匆朝着自己跑来。 “王爷！陛下醉了，正找您呢。” 女官低着头，恨不能将自己的脑袋塞进胸口。 她还从未见过萨曼丽如此失态的模样。 程易却只莞尔一笑，又跟着女官回到了辉源殿中。 刚一进殿，程易就看到正斜倚在自己王座上的萨曼丽，或许因为酒醉的缘故，萨曼丽脸颊微红，整个人看上去都比平日里更加妩媚了。 “陛下？陛下？” 女官凑到萨曼丽身边，急切开口。 “奴婢将圣鸣王找回来了，陛下快醒醒。” 听到女官的声音，萨曼丽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让她朝思暮想的程易。 “程易？” 萨曼丽显然醉得不清，就连话音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程易走上前去，轻声道：“是我，你还起得了身吗？” 萨曼丽好像听到了程易的话，又好像没有听到，她睁开一双朦胧的醉眼，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在程易的身上。 见状，程易心中无奈叹气，往前一步。 “王爷，陛下她——” 满心忐忑的女官话还没有说完，直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她就见自家女王已经被程易打横抱了起来。 “本王送女王回去。” 程易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才走了没几步，程易便又停了下来。 “你若不放心，可以跟着过来。” 女官早知道萨曼丽的心思，眼下瞧见两人可能更近一步，哪里敢跟上去碍眼，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拒绝了。 其实，程易并没有想做些什么。 他虽然欣赏萨曼丽，却也仅限于此。 纵使不是柳下惠，程易却也绝不会做出趁着对方醉酒，便轻薄对方的事情。 夜风微凉，醉着的萨曼丽被这小风一吹，忍不住往程易怀里缩了缩。 不过短短一刻钟，程易便将萨曼丽送回了她的寝殿。 就在程易轻手轻脚把人放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了。 “程易……” 方才还沉睡不醒的萨曼丽，忽然在一片夜色中，睁开眼双眼。 她拉住程易的袖子，声音极低地说道。 “留、留下来好吗？”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好似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大殿中，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陛下……” 半晌后，程易叹息着开口。 萨曼丽心头一空，虽然程易只说出了连个字，她却已经听懂了对方的拒绝。 “对、对不住……” 萨曼丽好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程易的袖子。 程易站直身子，迟疑片刻还是说道：“陛下早些歇息吧。” 萨曼丽翻转身体，不敢再去看程易。 “我明日就要启程返京了。” 就在萨曼丽以为程易已经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萨曼丽先是一愣，之后猛地坐起身来。 漆黑一片的大殿中，有月光流淌进来，她直直看着身上镀了一层月光的程易，忽地留下两行眼泪。 萨曼丽手忙脚乱抹掉眼泪，半晌才终于哽咽着开口。 “你这、这就要走了吗？” 此去一别，又不知得到何年何月，她才能再见程易一面。 “东女国内乱已定，边关已稳，我该走了。” 程易又道。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萨曼丽心中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戚，在程易面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程易却从始至终，只是沉默地看着。 这晚，萨曼丽是带着眼泪入睡的。 直至她彻底沉睡，程易才轻叹一声离开。 翌日，天还未亮，程易便率众离开了东女国。 (本章完) 第182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182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等程易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时节。 卷起无数落叶的秋风，给长安城带来了几丝萧瑟之感。 刚一回京，程易便直接往宫中赶去了。 只是，还不等他入了宫去，留守长安城的黎锋，便已经赶到。 “王爷！” 程易看向行色匆匆的黎锋，想起那个被他交给黎锋他们的活口，不由眉头一挑。 “出了什么事？” 程易问道。 黎锋看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上前耳语几句。 程易忽地脸色一变，当即调转马头，与黎锋一道去往了神策军大营。 …… 神策军大营，议事厅。 “事情就是这样了，王爷，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 黎锋苦着一张脸问道。 程易沉吟片刻，而后道：“原以为那柳溪就是幕后黑手，谁知他不过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说着，程易又扭头看向沈子和。 “我这便修书一封，还是由你亲自送去西夜。” “是。” 沈子和沉声应下。 “那潜入营地意图盗走凝霜虫的人何在？” 程易又问道。 “回王爷的话，人就关在营地。” 黎锋忙回道。 程易点了下头：“把人带来吧，我要亲自问他几句话。” 黎锋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一个满身伤痕的人带到了议事厅。 程易起身走到那人身边，踢了踢那明显已经进气不如出气多的小贼。 “谁派你来的？” 程易冷声问道。 那人挣扎着睁开眼睛，看清问自己话的人是程易后，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没听到王爷问话吗？说！” 黎锋十分暴躁，眼看着就要再踹那小贼一脚。 程易抬手将黎锋拦下，他生怕那小贼再挨这么一脚，就要归西了。 “主、主子一向神、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我也没有见过……” 被吓了个肝胆俱裂的小贼立马说道。 程易盯着他看了半晌，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后，朝黎锋摆了摆手。 “留着没用了，杀了吧。” “是！” 闻言，黎锋双眼一眼，当即便把那小贼拖了出去。 “王爷，那人实在太狡猾了！” 秦善道忿忿道。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愤慨之色。 程易脸上却不见怒意，他反倒觉得这次的对手终于有些意思了。 “不急，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我信他能一辈子不露头。” 程易笃定道。 眼见程易这副模样，众人也登时心下大安。 之后，程易给西夜国王写了一封信，说了一下近来他发现的与凝霜虫有关的消息后，便命沈子和立即启程前往了西夜国。 安排好营地诸事之后，程易才又赶去了大明宫。 已经得了程易抵达长安城的李世民，早早便等在了太极殿中。 “陛下，圣鸣王到了。” 就在李世民急得恨不能亲自出宫去接人的时候，程易终于到了。 李世民闻言一喜，命人把程易请了进来。 “如何？” 程易方一露面，李世民便迫不及待问道。 待程易将所有说亲说完后，原本还兴味盎然的李世民，脸色到底还是阴沉了下来。 “到底是何方宵小！竟放肆至此！” 李世民怒道。 “若臣没有猜错的话，那人的下一个目标，应当就是吐蕃了。” 程易施施然说道。 如今，大唐周围的这些国家，除了吐蕃之外，绝大多数都已经臣服。 若程易是那幕后黑手，绝不会落下吐蕃这么一个幅员辽阔、兵力强盛的国家。 “吐蕃？” 李世民不由皱起眉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吐蕃如今那位赞普是世间难得的清醒之人，只要他一日还是吐蕃的赞普，那吐蕃便一日不会与大唐为敌。 “论赞弄襄值得信任，可他的臣子、儿子呢？” 实在不是程易对人缺乏信任，而是倘若对方当真用凝霜虫为饵，恐怕世上大多君主都不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你若放心不下，朕这便派人亲自前往吐蕃查探。” 李世民又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程易未再犹豫，当即便同意了李世民的提议。 …… 吐蕃。 论赞弄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满面凝重，眼中尽是疑色。 “你是说，只要给我吐蕃将士服下用这虫子煎成的药水，我吐蕃大军便可天下无敌？” 男人施施然点头，他虽然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却仍旧难掩高大结实的身材。 “赞普，咱们——” 听得心动不已的尚囊才刚一开口，便在论赞弄襄冰冷的目光下闭上了嘴。 男人却并不着急，根据他的经验，这世上绝没有当权者能够忍受这样的诱惑。 “多谢阁下好意。” 半晌，深思熟虑后的论赞弄襄，还是拒绝了。 “赞普当真已经考虑好了？” 男人淡淡开口。 “我近来听说了一个传言，今日见了阁下，忽然想说与阁下听听。” 论赞弄襄忽然道。 男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不等他开口拒绝，论赞弄襄已经说出了那个足以令他怒火中烧的事情。 “我听说，凡神策军所到之处，均频频出现活死人。” 论赞弄襄边说，便审视男人的表情。 “那些活死人虽然比寻常士兵更厉害，可在神策军面前，仍旧次次都一败涂地。” 说着，论赞弄襄又给站一旁的轮科耳递了个眼神。 轮科耳当即会意，不声不响离开了大殿。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领着几名士兵，押着一个被铁链五花大绑起来的活死人，回到了殿中。 那活死人并不凶狠，可无论是那发青的肤色，还是那灰蒙蒙的眼珠，都昭示着，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看到活死人的模样，方才还对论赞弄襄颇为不忿的尚囊，陡然一惊。 “这便是那活死人，不知阁下可曾见过？” 论赞弄襄非常直接地问道。 男人先是愣了下，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论赞弄襄早已经看清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的身体骤然紧绷起来，结实的肌肉甚至将斗篷都撑了起来。 “我论赞弄襄没什么本事，一辈子都庸庸碌碌，可我绝不会为了所谓的野心，就将我的士兵、我的子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论赞弄襄缓缓从自己的王座上站了起来，他虽已是老骥伏枥，可往日余威仍在。 被论赞弄襄身上倾泻而出的威压所迫，男人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赞普果然名不虚传。” 男人怪笑着说道。 其实早在前来吐蕃之前，他已经听说过论赞弄襄的为人，可那时候的他，还以为论赞弄襄不过只是沽名钓誉。 真是失策了啊…… 男人紧握装着凝霜虫的木匣，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挲。 “道不同，不相为谋。” 论赞弄襄口含讥诮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男人呢喃着重复一句。 “既如此，那在下便不叨扰赞普了。” 说完，男人便准备离开。 (本章完) 第183章 自寻死路! 第183章 自寻死路！ 论赞弄襄虽然对此人深恶痛绝，却也从未想过能将对方留下来。 既然对方敢来，便绝不会是只身前来。 活捉那一个活死人，便有数十名吐蕃士兵殒命，论赞弄襄绝不敢冒险。 在神策军面前不堪一击的活死人大军，绝不是他吐蕃能够抵抗得了的。 “赞普，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一脚踩在门槛上，男人留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论赞弄襄心中没来由升起一阵不安。 “王兄，这玩意儿该怎么处理？” 轮科耳适时出声，打断了论赞弄襄的沉思。 看了会儿那好似十分无害的活死人，论赞弄襄略感疲惫地挥挥手：“把脑袋砍了。” “是！” 轮科耳领命而去。 大殿中，重新恢复一片安静，论赞弄襄阖上眼皮，心中无比沉重。 “赞普。” 沉默了好一会儿，尚囊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就算要炮制活死人，也不一定就要用我们的士兵和子民。” 尚囊此言一出，论赞弄襄猛地睁开眼睛。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尚囊，对方的话虽为明说，但他心中却已经再是明了不过。 与吐蕃接壤的西突厥，自从大败于神策军后，便陷入前所未有的大乱，只要他们应对得当，便能从西突厥攫取源源不断的活人。 “然后呢？” 论赞弄襄没有否定尚囊的提议，只是反问一句。 尚囊一愣，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论赞弄襄的这个疑问。 “炮制出来一支活死人大军，然后呢？发兵大唐？” 论赞弄襄坐直身子，目光一瞬不瞬的钉在尚囊身上。 尚囊登时便出了满身冷汗，他没想到，论赞弄襄已经完全看透了自己。 “你方才是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活死人大军，在神策军面前，不堪一击！” 论赞弄襄眼中的讥诮愈发浓重。 他也是不太明白，这尚囊明明年轻时还算得上是睿智，怎么如今老了老了，反倒变得愚不可及了？ “尚囊，我已经说过了，不要自作聪明。” 吐蕃的这只雄狮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余威犹在。 “是、是……” 尚囊颤抖着应下。 “退下吧。” 论赞弄襄重新闭上眼睛，再不看尚囊一眼。 尚囊后怕不已，再不敢多留，恭敬行礼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大殿。 走出大殿，尚囊深吸一口气，而后恶狠狠的回头看了眼已经大门紧闭的宫殿。 总有一天！ 他会让吐蕃百姓知道，谁才能带给他们更加安稳的生活！ …… 长安城。 寒风凛冽的十二月，迟到了整整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在腊八这天飘然而下。 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鹅毛大雪，早起的程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冬雪落下，又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屋子里，烧了整整一夜的炭火已经只剩灰烬。 程易披上狐裘，起身出了卧房。 刚一出门，迎面而来的便是猎猎寒风与冰冷的雪花。 程易呵出一口白气，晃晃悠悠走去了前厅。 府中下人早已经备好了腊八粥，暖暖一碗粥下肚，程易总算舒坦了不少。 早在刚入冬的时候，他就已经同李丽质约好，要在初雪这天一道留在府中赏雪。 原本，程易都已经决定好，今天哪里都不去了，可自边关而来的一个消息，却将他的计划打了个粉碎。 “王爷，宫里来人了！” 苏管家火急火燎赶到程易面前。 “吐蕃出大事了，陛下急召您入宫呢！” 闻言，程易一扫先前懒洋洋的模样，倏地从扑了厚厚羊毛毯的躺椅上站了起来。 “跟长乐说一声，我今日要爽约了！” 留下一句话，程易便飞快朝着宫中掠去。 程易迎着风雪抵达太极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脸色如锅底的李世民。 “到底出了什么事？” 程易当即问道。 “论赞弄襄身死，宰相尚囊把持朝政，新赞普松赞干布被软禁了。” 李世民沉声道。 闻言，程易不由眉头一皱。 “据朕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尚囊已经开始炮制活死人了。” 李世民又道。 程易拳头紧握：“论赞弄襄的死，只怕没那么简单。” 李世民长叹一声，道：“尚囊跟随论赞弄襄多年，鞍前马后忠心无比，谁知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先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尚囊，可他当时的确没有看出来尚囊是如此狼子野心之辈！ “自寻死路！” 程易冷声道。 “从时间上来看，论赞弄襄已经身死至少一个月，你猜，吐蕃现在有多少活死人了？” 李世民强压着心中怒火说道。 程易冷哼一声：“管他有多少，左不过都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听到程易这句话，李世民心底的烦躁才总算消散些许。 “眼看着年关将至，朕还当能顺顺利利过个好年。” 李世民叹气道。 程易耸耸肩：“每年过年时候都要出征，我都快要习惯了。” 眼见程易一脸轻松，李世民也没再多说什么。 君臣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程易便告别忧心忡忡的李世民，返回了王府。 他从宫中出来时，雪势已经小了不少。 整条长安街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往常人潮汹涌的街道上，此刻竟也变得人迹罕至起来。 程易一步一个脚印，在洁白的积雪上踩出一串黑乎乎的脚印。 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李丽质正在暖阁中昏昏欲睡。 忽地，寒风裹挟着几枚雪花，从门扉被拉开的缝隙中涌入，打着瞌睡的李丽质被冷风扑了个满面，登时醒了过来。 “夫君，你回来了。” 李丽质揉了揉脸颊，自矮榻上起身，走到了程易身边。 “出了什么事？” 她边接过程易递来的狐裘，放到一旁的火炉旁烘烤，边问道。 程易挑着重点把事情讲给了李丽质听。 虽不过三言两语，李丽质却也已经能够想到吐蕃的情势有多么危急。 “又该出征了吧？” 吐蕃紧邻大唐又兵强马壮，如今正值冰天雪地，倘吐蕃若当真发兵，只怕边关将士难以抵抗。 程易目光深沉看向李丽质，半晌后才轻轻点了下头。 见状，李丽质轻笑一声靠入了程易怀中。 “夫君你瞧，我都习惯了。” 两人成婚还不到一年，李丽质却早已经习惯了程易的随时出征。 “这是我们成婚后的第一个年。” 程易搂紧李丽质，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妻子，愧疚道。 李丽质一手抚上程易尚存寒气的脸颊，柔声道：“不必顾虑我，我没事的。” 程易深深叹了口气，揽着李丽质的手更紧了。 感受到来自夫君的不舍，李丽质嘴角扯起心满意足的弧度。 “什么时候走？” 她问道。 程易沉吟半晌，回答道：“约莫五天后吧。” 李丽质忽地直起身子，狡黠看向程易：“那这五天，你可哪儿都不能去，都得在府中陪着我！” “好！” 程易含笑答应下来。 (本章完) 第184章 给你个好处 第184章 给你个好处 除了当天去神策军大营安排了些事情，之后的几天，程易果然一如他答应李丽质的那样，每天都在家中陪她看雪看星星看月亮。 可惜，却好像总有人见不得程易如此闲适。 第五天下午的时候，一脸怒色赶来的黎锋与沈子和，彻底打破了程易和李丽质的宁静时光。 “怎么了？” 眼见就连甚少动怒的沈子和，脸色都不大好看，程易挑眉问道。 “王爷，户部那边说，眼下正值年关，他们拿不出咱们要的粮草！” 黎锋怒火中烧道。 “拿不出粮草？” 程易眉头一皱，从记忆深处翻找出了对户部尚书的记忆。 眼见黎锋气到自闭，沈子和只得开口。 “属下与黎锋第一天便去户部催过了，那户部主簿嘴上答应得好，说不出三天定能备好粮草。” 说到这里，沈子和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可属下二人今日再去，那户部尚书竟然不仅推脱说没有粮草，以此跟属下讨要好处，还嘟嘟囔囔说咱们神策军是存心找他们户部麻烦！” 户部尚书啊…… 程易摩挲着下巴，冷笑一声。 真是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蠢货！ “来，随我去户部走一趟。” 言罢，程易站起身来，带着黎锋与沈子和出了王府。 不多时，三人便赶到了户部衙门。 “王——” 户部衙门外，一个衙役刚要凑上去给程易行礼，便被程易一脚揣进了衙门里面。 “嘭！！！” 一声巨响，衙役重重砸在地上。 府衙中登时一片兵荒马乱。 “何人放肆！” 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的跑了出来。 一见来人是程易，户部尚书登时心头一跳，忙换了一副脸孔。 “原来是圣鸣王大驾——” 只是，还不等他恭维的话出口，通体漆黑的鸿鸣刀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听说户部没有余粮，本王总得亲自来瞧瞧。” 说话间，程易一步步向前逼近。 户部尚书几乎要吓得尿裤子，为了不命丧刀口，他只能强撑着颤抖的双腿，一步步向后退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府衙中所有人登时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圣、圣鸣王！本官、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你安敢！” 余光扫到衙中众人的脸色，户部尚书强撑着一口气斥责道。 “朝廷命官？” 程易目露讥讽。 “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自称朝廷命官？” 想来，程易也是有许久不曾在长安城中锋芒毕露，这才让不少人又忘了他先前的厉害。 眼见程易眼中杀气毕现，户部尚书不由两腿一软，若非倚着身后的案桌，只怕他此时早已经瘫坐在地。 户部尚书自是认得程易手中的刀，陛下御赐鸿鸣刀，上可斩昏君，下可斩佞臣。 他绝不想成为这把妖刀的刀下亡魂！ “有没有余粮？” 程易森然开口。 户部尚书刚要点头，就直觉颈间一寒，立刻停下动作。 “有有有！” 户部尚书着急忙慌道。 “方才还说没好处就没粮草，怎么眼下又有了？你这狗官莫不是在戏耍老子？！” 隐忍半晌的黎锋，终于爆发。 先前，户部尚书不过是看着黎锋和沈子和品阶不高，这才失了分寸，以为能够拿捏对方，谁知黎锋与沈子和不仅没有搭理他，还扭头就把程易给叫来了！ 户部尚书现在就是后悔！ “好处？” 程易冷笑着看着户部尚书。 “不知刘尚书想要什么好处？” 户部尚书连忙摆手，眼下虽正值寒冬腊月，他却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户部尚书不说话，程易忽地轻笑一声。 “说起来，本王这里到当真有个好处。” 一语落下，紧接着便是寒光闪过。 未来得及继续为自己辩解的户部尚书，重重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府衙内众人登时被吓了个噤若寒蝉。 他们为官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衙门中打杀朝廷命官！ “粮草多久能备好？” 扫一眼彻底陷入死寂的户部衙门，程易擦拭着鸿鸣刀，眼皮抬也不抬问道。 “马、马上！马上就能备好！” 户部尚书已死，生怕再步他后尘的户部侍郎诚惶诚恐回道。 “再有胆敢贻误军机者，照斩不赦！”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直到程易的身影彻底消失，户部一众官员才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不少人更是在支撑不住，顶着满头冷汗颓然瘫坐在地。 黎锋与沈子和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讥讽。 有了程易出面，此番神策军出征所需的粮草，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备好。 …… 翌日。 长安城外。 神策军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5万神策军与城外列队森严。 李世民亲自出城，为程易与神策军送信。 “此去，一切小心。” 李世民深深看一眼银甲在身的程易，语重心长道。 程易扬起傲然笑容：“陛下放心便是。” 随后，他目光一转，看到了正站在城门楼上与他遥遥相望的李丽质。 “夫人！等我回来！” 程易忽然高喝一声。 李丽质虽然羞赧不已，却仍旧不愿挪开自己的视线。 她双眼含泪说不出来话，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程易莞尔一笑，而后转身面向立于他身后的神策军将士。 “启程！！！” 随着一声高喝，5万神策军奔赴吐蕃。 …… 不过短短五日，日夜兼程的神策军便已经抵达吐蕃边境。 站在边境向前望去，吐蕃境内仍旧一片安宁景象。 “王爷，先行一步潜入吐蕃境内探查的将士回来了。” 说话间，黎锋带着一名将士来到了程易面前。 “如何了？” 此时，程易正在帐内烤火。 “回王爷的话，吐蕃王都眼下已经大乱，尚囊不仅囚禁了松赞干布，还诛杀了一批不愿服从他的大臣。” 那将士回道。 闻言，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新赞普如何了？” 程易又问道。 “属下瞧着，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像是心存死志。” 不大对劲？ 程易眉头一皱，旋即又道：“老赞普的死因查明白了吗？” 那将士飞快点了下头，又道：“若属下所查无误，老赞普应当是中毒身亡。” 闻言，程易了然地挑了下眉，让那将士先行退下了。 “你怎么看？” 程易看向黎锋问道。 黎锋被问得愣了一下，好半天没能答上话来。 “你不妨猜猜，能让老赞普中毒的人会是谁？” 眼见黎锋满脸茫然，程易又换了个问题。 “难道不是尚囊？” 黎锋一头雾水道。 程易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说道：“依照陛下所说，老赞普绝不是昏庸无能之辈，若他尚囊早已生了二心，他又岂会不堤防？” 听到这话，黎锋登时宛若醍醐灌顶。 “王爷的意思是，会老赞普下毒的另有其人？尚囊不过是坐享其成？” (本章完) 第185章 一箭双雕 第185章 一箭双雕 “非也。” 程易又道。 “身为人子，父亲都被人害死了，他却只一心求死，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程易又问一句。 黎锋先是茫然，之后忽然猛地瞪大眼睛。 “难、难道给老赞普下毒的人，会、会是……” 程易低低叹了口气：“若我没有猜错，想必是那尚囊骗得了新赞普的信任，利用新赞普毒死了老赞普。” 明知父亲因自己而死，身为人子的松赞干布，恐怕会认为，只有一死才能了却自己身上的深重罪孽。 “这尚囊也太狠毒了些！” 黎锋蹙眉道。 “一箭双雕罢了。” 程易冷哼一声，又道。 “传令下去，明日动身。” “是！” 黎锋应下一声，起身离开。 …… 翌日，在朝阳洒落的时候，神策军大军压境。 “全速前进！！” 随着程易一声高喝，苍茫平原上万马齐喑。 等尚囊得到消息的时候，神策军已经直入吐蕃腹地，抵达都城外围。 早在神策军刚刚抵达都城的时候，程易便已经独身一人潜入，去到了松赞满布的囚禁之地。 不过，让程易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个人来得比他更早。 程易悄无声息落入院内，疾步掠至房门前。 “叔叔，你不必再劝，我害死父王合该偿命！” 这道年轻些的声音，应当就是松赞满布了。 “狗屁的偿命！” 年长些的声音，真是轮科耳。 “害死王兄的人是那该死的尚囊！不是你！你现在该做的是为父报仇！” 程易听到松赞满布发出一声苦笑。 “我死了，便是为父报仇了。” 程易再听不下去，当即便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叔侄显然被突然而至的程易吓了一跳，轮科耳看向程易时更是满目惊慌。 “你、你是什么人！” 轮科耳紧紧盯着程易。 程易直直看向松赞满布，看到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解脱神色。 这两个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杀人灭口的吧？ 程易心道。 思及此处，程易面色不懂，走到两人面前坐下。 “本王今日来此，只想问赞普一句。” 程易双眸直视松赞干布。 “赞普当真不想杀尚囊？” 程易此话一出，松赞干布便不由得眉头一跳。 “你是……” 轮科耳惊疑不定打量程易，半晌才道。 “圣鸣王？” 程易微微颔首：“正是本王。” 一听这话，轮科耳当即大喜：“松赞！圣鸣王来了！他一定能助你杀了尚囊！” 看着程易气定神闲地模样，颓丧多日的松赞干布，总算有了些精神。 “本王曾听我朝陛下提起，吐蕃的老赞普可谓一世枭雄。” 说着，程易表情中又带了些玩味。 “难道赞普当真要让老赞普死得不明不白？” 松赞干布原本坚定的神情，终于松动。 他定定看着程易：“可……可那碗毒酒，确实是我端去给父王的。” 程易失笑一声，摇摇头：“下毒之人并非赞普，赞普又何必执迷于此？” 松赞干布眼中犹豫更胜。 “况且，父亲被奸人所害，赞普若不将那奸人料理了，即便来日去了地下，又有何面目去见老赞普？” 听到程易这句话，松赞干布眼中一闪而过几分悲戚。 “我……当真能为父报仇？” 松赞干布仍旧犹豫。 程易起身走到少年身前，一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赞普，老赞普正看着你呢。” 松赞干布身子一颤，倏地眼眶通红。 他猛地抬头与程易四目相对，眼泪蜿蜒而下。 “多、多谢圣鸣王……” 松赞满布哽咽道。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又与叔侄俩说了他的计划。 “这、这当真能行？” 听完程易的计划，到底年纪尚小的松赞干布，忍不住吞咽一下。 眼见松赞干布重新振作，轮科耳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他豪气干云大喝一声。 “自然是行的！” 见状，程易莞尔一笑。 “松赞！只要你骗得那老畜生信了你，让他自己承认是他给王兄下毒！还会又几人愿意听他号令？” 有了程易的出谋划策，轮科耳当即气势大振。 “神策军已经兵临城下，那老畜生定然已经六神无主，只要你说愿意出面安抚，他岂有不应之理！” 轮科耳越说越觉得振奋，若非眼下时机不多，他都想去亲自手刃尚囊。 “赞普可有定论了？” 程易又问道。 松赞干布先是看看轮科耳，后又将目光定格在程易身上。 半晌，他终于点了点头：“好！”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屋外的木门便“吱吖”一声被人推开了。 来人脚步声很急。 “赞普！赞普！” 还未见到人，来人便已经高声疾呼。 这声音十分苍老，俨然正是尚囊。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为免程易与轮科耳暴露，松赞干布起身打开房门，将尚囊挡在了门外。 “丞相有何贵干？” 松赞干布满脸阴郁，看向尚囊的目光也颇为阴鸷。 “赞普，神策军兵临城下，还需您来主持大局啊！” 尚囊急切道。 他的活死人大军还未炼制而成，面对突如其来的神策军，还没有能与神策军一战的能力。 松赞干布看上去对此事毫不关心，只淡淡问道。 “我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能主持什么大局？” 这话，正是当初尚囊囚禁他时说过的。 尚囊讪讪一笑，又道：“您是吐蕃的赞普，自然能主持大局。” 松赞干布原本还想再讥讽几句，可他还记着程易方才嘱咐的事情，便也未再多说，只点了下头便与尚囊一道离开了。 屋子里，轮科耳与程易对视一眼，随后，两人也很快各奔东西。 …… 都城外。 程易回到军中的时候，就见大军已经蓄势待发。 “不急。” 程易拦下蠢蠢欲动的神策军将士，只等城中一个讯号。 他虽然从不心慈手软，却也不愿枉杀无辜之人。 “王爷，那新赞普想通了？” 一听程易这话，黎锋便知他的计划已经成功，当即不要问道。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城门楼上，忽然发出一阵骚乱。 那些原本严阵以待的士兵忽然拔刀相向，不一会儿便杀成了一团。 听到上面的动静，程易便知道，松赞干布应当已经成功了。 约莫一刻钟后，都城城门被打开，程易率领神策军入城。 此时，都城内的百姓，还未从方才的陡变中缓过神来，直到现在这些百姓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老赞普，竟是死于一直以来被他们信任的宰相手中！ 百姓们群情激奋，恨不能将尚囊千刀万剐！ 当看到程易入城时，百姓们不由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已经知道，若非圣鸣王及时出手，恐怕他们的新赞普也已经被那尚囊害死了！ “圣鸣王！！！” “圣鸣王！！！” “圣鸣王！！！” 百姓们的欢呼声如山呼海啸，波涛汹涌地直冲程易而去。 (本章完) 第186章 釜底抽薪 第186章 釜底抽薪 穿过人山人海，程易在王宫外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松赞干布与轮科耳。 眼下距离他方才潜入宫城，也只过去了短短一个时辰而已。 “见过圣鸣王。” 松赞干布上前，满眼崇敬向程易行礼。 程易颔首道：“赞普多礼。” 进到王宫之后，程易见到了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尚囊。 “尚囊丞相。” 程易走到尚囊面前，上下打量起这个看上去狼狈不堪的老人。 尚囊满脸通红，眼中尽是愤怒和不甘。 “你的活死人大军在什么地方？” 这次，程易之所以率领神策军前来，还是为了要将吐蕃活死人全部斩杀。 尚囊重重哼了一声，并不回答程易的问题。 跟在程易身后的黎锋见状，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了尚囊的膝盖上。 “说话！” 承受不住的尚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愤愤抬头，朝着黎锋怒目而视。 眼见殿中愈发剑拔弩张，松赞干布也愈发不安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甚至还不知那活死人的事情。 “圣鸣王，这活死人又是……” 松赞干布迟疑着问了出来。 程易这才又向松赞干布说明了活死人的情况。 听完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松赞干布瞬间脸色大变，他从未曾想过，这世上还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尚囊！你怎么对得起父王对你的信重！！” 松赞干布冲到尚囊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声嘶力竭地质问。 “信重？” 尚囊目光狠戾看向少年，阴森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他如果真的信重我，就不会死到临头还戒备我！更不会非要对大唐摇尾乞怜！” “摇尾乞怜？” 轮科耳忽然出声。 “王兄何曾对大唐摇尾乞怜！吐蕃与大唐多少年来一向交好！是你！是你毁了我们的安宁！” “你们所谓的安宁，就是让自己的百姓生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尚囊反唇相讥。 “老夫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我吐蕃百姓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只要有了那些神兵利器！何愁我吐蕃不能一统天下！” 听着这几人的群枪舌战，程易忽地发出一声冷笑。 “丞相大人还真是牙尖嘴利啊。” 程易看向尚囊，眼中尽是讥讽。 “那丞相可知，那活死人一旦失控，遭受灭顶之灾的可就不止是我大唐了啊。” 闻言，尚囊眉头猛地一跳。 “想来，给你凝霜虫的那个人，应该不曾告诉你，控制那些活死人的方法吧？” 尚囊原本高扬着的头，忽然低了下去，虽然不想承认，但程易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瞧着尚囊这副模样，程易也再懒得与他多说。 “黎锋、沈子和，立刻前去搜寻活死人踪迹！” 反正，无论尚囊是否会老实交代，他的神策军都定能找到那些活死人。 “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程易一声令下，黎锋与沈子和立刻行动了起来。 眼见大势已去，尚囊终于颓然伏倒在地。 一个时辰后，黎锋回到殿来复命。 “王爷，所有活死人已尽数斩杀！” 程易唯一颔首，扭头看向怔怔出神的松赞干布。 “赞普可想去看看丞相口中的神兵利器？” 松赞干布愣了一下，而后在轮科耳赞同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走吧。” 程易挥了下手，与少年一道走出了大殿。 出了都城，又向西行了十数里距离，松赞干布终于见到了让尚囊心心念念的活死人。 一具又一具的无头尸体堆积成山，那些被砍下的头颅几乎仍旧全部怒目圆睁，灰败的眼珠叫人不由遍体生寒。 看着面前的尸山血海，在浓烈血腥味的冲击下，松赞干布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 同样震惊到无以言表的，还有与他同行的轮科耳。 “尚囊这老匹夫！实该千刀万剐！” 轮科耳狠狠说道。 纵使这些活死人并非吐蕃百姓，在被炮制成活死人之前，他们也只是无辜百姓而已！ 程易淡漠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累累尸山，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气。 “赞普现在可明白了？” 松赞干布到底年少，面对如此惨烈场景，眼红不由变得通红一片。 听到程易的声音，松赞干布重重点了下头。 “多谢圣鸣王……” 松赞干布呆呆看着前方，声音有些发颤地向程易道谢。 “赞普客气了。” 程易轻笑一声，与松赞干布一道离开了此处。 在吐蕃修整两日后，程易率领神策军踏上归途。 可就在神策军离开吐蕃不到三天，一名浑身是血的西夜士兵追了上来。 “王爷！！活死人突袭西夜！我家王上遇害了！！！” 喊出这句话，那西夜士兵便昏死过去。 “快！叫大夫过来！” 程易大喝一声，立即有人将那士兵抬了下去。 “传令下去！全军改道西夜国！” 又一声令下，神策军登时向往西北方向行去。 路上，经过大夫的医治，那名西夜士兵终于幽幽转醒。 询问过后，程易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此番吐蕃内乱，不过是幕后那人的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趁着程易率领神策军赶赴吐蕃之时，幕后之人带着将近10万活死人大军，浩浩荡荡杀入了西夜国，一夜之间屠尽西夜国。 西夜国王战至力竭，最终死在幕后之人的刀下。 而这名西夜士兵，则是在西夜国刚刚城破之时，被西夜国王紧急派出寻找程易求援的。 “该死！” 黎锋不由怒斥一声。 程易眉头微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透露出一丝怪异之感。 命人将那西夜士兵送去休息后，程易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此人如何得知我神策军的消息？” 若换作常人，即便是在大军开拔前便得了消息，就算那人平白生了一双翅膀，也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召集大军赶往西夜。 程易一问出口，周围几人登时安静了下来。 忽然，程易扭头看向前些时日去往西夜送信的沈子和。 “你当时在西夜时，可有提过吐蕃之事？” 沈子和想了又想，刚要回话，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情。 “属下记得，西夜国王曾问属下，待东女国事毕之后，王爷还有什么打算。” 闻言，程易猛地眉头紧皱。 “你是怎么说的？” 沈子和回忆片刻，回道：“属下只说王爷接下来还要继续探查凝霜虫一事。” 程易忽地叹息一声，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中计了。” 如果西夜国王当真是那幕后之人，那前往吐蕃献上凝霜虫，应当就是他在得知自己将要继续追查凝霜虫一事后，才做出的决定。 程易想到。 一旦吐蕃境内出现活死人，那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而他也就能趁着自己无暇他顾之时，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彻底从这世上隐去踪迹。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若当真如此，那这个西夜国王还真是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城府颇深。 (本章完) 第187章 竟狠心至此! 第187章 竟狠心至此！ “王爷！！！” 就在程易还在沉思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随后，便又一将士急匆匆跑了过来。 “将军！那个西夜士兵忽然变成活死人了！” 活死人？ “吼！！！”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想起一声好似野兽的咆哮。 程易冷笑一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那西夜国王是料到自己定然已经瞒不住了，才会千里迢迢给自己送来这么一份大礼。 那突然变成活死人的士兵行动极快，眨眼间便已经奔至程易面前。 只见这时迟那时快，程易猛地一跃而起，一脚直踹那活死人心口。 被程易一脚踹飞的活死人并不甘心，呼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着程易扑杀而来。 锵！ 冷如寒霜的鸿鸣刀陡然出鞘。 带着猎猎寒风劈向不畏生死的活死人！ “唰！” 活死人的头颅当即被斩落。 程易落回地面，看着那仍在不住抽搐的活死人，面沉如水。 “王爷！！” 几人瞬间将程易团团围住，满眼戒备看向四周。 “放心，没事了。” 程易冷声道。 众人将不解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程易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早就料到我能猜到他的身份，他又怎么会放一个活死人到我面前？” 一听这话，众人愤愤怒火中烧！ 当真狂妄至极！ 程易心中却十分平静。 能做出用一国百姓来给自己大计铺路的人，又会是什么等闲之人？ “将尸体处理了。” 程易挥挥手，收刀回鞘。 黎锋身先士卒，一把拎起活死人的尸身和脑袋，远远跑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程易一直紧蹙的眉头，才终于缓缓松开。 “王爷，那我们接下来……” 沈子和问道。 沉吟片刻后，程易才终于开口：“大军先行回京，我带几个人去一趟西夜。” 程易说前半段话的时候，沈子和还在点头，可当他说完后半句后，沈子和忽地一愣，登时就急了。 “王爷！那、那些活死人大军可能还在西夜逡巡！您倘若只待几个人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他话还没有说完，程易一眼看过去，登时便闭上了嘴。 “不必担心，倘若那些活死人还没走，我也不会像愣头青一样直接冲上去杀敌。” 听到程易这话，沈子和便知他心意已决，不敢再说话了。 莫说是沈子和，就连其他人也齐齐被程易的眼神吓了个噤若寒蝉。 程易心知自己方才的口气不大好，于是挥退众人，独自朝着前头的一条涓涓细流走了过去。 看着程易的背影，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王爷他……” 秦善道刚忍不住开口，便被长孙冲一把拉开了。 “没看出来王爷心情不好吗？多什么嘴！” 长孙冲难得训斥人，一下子便唬住了秦善道。 他们这些人的顺风耳全由王爷传授，眼下王爷虽然已经离开，可就这么点儿距离，莫说是王爷了，便是他们自己都能把周围所有窃窃私语都尽收耳底。 程易只当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一路目不斜视走到了那条溪流旁边。 说实在的，程易见过的人其实已经不少，除去起初的匡书来和之外，他再没有什么能交心的朋友。 西夜国王骁罗是他曾想要与之相交的人。 可现在，这人却成了从始至终都不过只是在算计自己而已。 低头望向脚下的涓涓细流，沉默半晌的程易，缓缓吐出一口闷在胸中的浊气。 眼见天色将黑，程易留下包括长孙冲、程处嗣在内的50名神策军将士外，便下令让黎锋、沈子和率先率领大军返回了长安城。 看着大军消失在地平线上，程易收回目光，带着长孙冲这一行人启程前往了西夜国。 整整两天两夜，程易带着人横穿吐蕃，终于抵达西夜国。 “吁！！！” 西夜国城门外，程易勒停马匹。 尽管还未进城，西夜国内冲天而起的呛人血腥味，便已经不可阻挡的钻进了他们的鼻腔。 “王爷……” 长孙冲忧心忡忡开口。 眼下虽然已经一派平静，可无论是那呛人的血腥味，还是城门上刺目的暗红痕迹，无一不昭示着城内究竟发生过什么。 “进城！” 程易面色漆黑，落下两个字后便径直打马进了城去。 西夜国很小，小到只有一座都城。 进得城门，程易瞳孔猛地一缩。 每一条街道、小巷，几乎都堆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甚至每一面墙壁上，都挂着被人生生扯了出来、几乎被撕个粉碎的内脏。 这些尸体穿着不同的衣裳，男女老幼皆在其中，一眼看去便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虽然早已经猜到这个局面，可当真正见到之后，程易心中到底还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还好现在数九寒天，城内虽然尸横遍野，却也并未聚齐起任何尸臭味。 “这、这……” 余下的人很快也跟了进来。 看清面前的惨景后，长孙冲与程处嗣忍不住相视一眼。 这些神策军将士也都是久经沙场之辈，可西夜国内的景象，却还是让这些已经见惯血腥的将士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程易站在原地，一步都未再往前走。 “这个骁罗、这个骁罗……” 程处嗣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却只喃喃自语出了这几个字。 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这世上竟会有如此狠心的君主。 “这可是他的国、他的家、他的百姓啊！” 长孙冲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整张脸都变得阴气森森起来。 程易没有回应任何人的话。 是啊，这是他的国、他的家、他的百姓，他怎么会如此狠心？ 程易猛地双拳紧握，刚要说些什么时候，忽然听到从远处传来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戒备！” 程易忽然压着喉咙，低低吐出了两个字来。 稍后不多时，长孙冲等人也听到了那些窸窸窣窣的杂乱之声。 “活死人？！” 长孙冲惊疑不定问道。 未几，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变得沉重而杂乱起来。 程易面沉如水，身体站得笔直转身向后看去，锐利的目光直直朝着城门口射去。 几乎片刻，他们脚下的大地猛地震动起来。 “吼！！！” 天摇地动之中，一大群衣衫褴褛、完全丧失理智的活死人，冲入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只管其数量，程易也知道仅凭他们这50个人，也无论如何都杀不光这来势汹汹的大批活死人。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的时候，一个冲得最快的活死人，摆动着扭曲的双臂、张牙舞爪地朝着程易直扑而去！ 程易眸子一缩，他一只脚往后一蹬，稍一用力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 旋即，他便一个猛子扎进了那浩浩荡荡的活死人大军之中！ 眼见程易已经动手，余下的人又怎愿落在后面，众人齐齐高喝一声。 “杀！！！” 登时，冲了上去！ (本章完) 第188章 定要加入神策军! 第188章 定要加入神策军！ 紧接着，一道气音紧接着被推送入他们耳中。 “杀出去！不必恋战！” 众人心生一凛，当即冷静了下来。 他们眼下不过区区50人，要想将这数十万活死人斩杀殆尽，无异于天方夜谭。 改换策略之后，神策军不退反进，杀得愈发凶猛了起来。 西夜都城内外的厮杀瞬间展开。 程易最先杀入活死人阵中，阵阵刀光剑影中，一个又一个活死人的脑袋打着旋儿飞上天去。 如潮水般涌来活死人大军，瞬间将神策军将士淹没。 “吼！！！” 一心只剩杀戮的活死人们扬天长啸。 锵！ 将士们手中的刀剑登时出鞘。 眼下的他们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杀！！！” 长孙冲与程处嗣齐齐高喝一声，紧随程易脚步，与这些活死人大军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 血气弥漫、遮天蔽日。 半个时辰后，并未恋战的神策军终于杀将而出。 一脱离活死人大军的包围，程易便带着神策军将士们腾空而起。 顷刻间，几十个人便已经远遁而去百丈距离。 眼见活死人们终于没了踪影，众人也终于得了片刻喘息时间。 “王爷！” 长孙冲去到程易身边。 “那骁罗狼子野心，只怕他手中的活死人数量远不止于此！” 就连长孙冲都能想到的事情，程易又怎么会没有想到？ 如今单只西夜一处，便有十数万活死人大军。 若照此情形来看的话，恐怕眼下骁罗炮制的活死人已经远超百万了。 思及此处，程易的脸色狠狠沉了下来。 “立即启程！” 程易喝道。 话音落下，才刚刚停歇了不到一炷香时间的神策军，再次全速前进。 短短三天，程易所率领的这支小队，便追上了先头部队。 同黎锋他们汇合之后，长孙冲立刻便将他们先前在西夜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心下一惊。 “如此看来，这王八犊子是早在遇着王爷之前，就已经有此打算了啊！” 如果不是程易一直不放弃追查凝霜虫的事情，恐怕骁罗也不会这么快就将自己暴露出来。 “真是泯灭人性！” 想起先前在西夜见到的场景，长孙冲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跳梁小丑！” 程易对这次的西夜之行盖棺定论。 …… 正月初六。 长安街道上张灯结彩，街头巷尾的百姓们皆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自从程易进京后，他们已经连着过了好几个安生年。 刚下过一场雪的长安城，积雪还未融化。 “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随着一声叹息，酒肆门口挂着的棉帘，被人从外面撩开。 旋即，几个身形一的男人，裹挟着寒风从外面走进了酒肆。 “店小二，烫一壶酒来！再来半条烤羊！” 一个身形最是壮硕的男人高声道。 正打着瞌睡的店小二被冷风吹醒，听见人生后忙应下一声，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我记得，王爷年前就走了吧？” 几个汉子在堂中坐下。 “可不是？我家婆娘昨儿还跟我说，就后悔当初神策军征兵的时候，没把我家那大小子送过去呢。” 一个中年汉子大声嚷嚷道。 “真是屁话！要真能进神策军，还轮得到那臭小子？！” “快别说了，我家婆姨也是成天念叨，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又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开口。 “唉，原以为今年过年能瞧见王爷呢，谁知又赶上王爷出征。”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叹气。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忽然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喧闹声。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给几人端上酒去后，就去到门口打瞌睡的店小二，忽然猛地跳起来，大声欢呼道。 几人一听这话，纷纷眼睛一亮。 可惜，等他们冲出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只有猎猎寒风和马蹄卷起的积雪。 “王爷的英姿果然一如既往啊！” “你说这废话作甚！” “我什么时候能见王爷一面啊！” 几个人絮絮叨叨一会儿，直到那一人一骑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打着寒颤回了酒肆。 华灯初上的时候，几个吃饱喝足的人，终于走出酒肆。 就在他们刚要各回各家的时候，忽然看到酒肆对面的布告栏上，贴出了新的告示。 “该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几个人中，只有那书生识字，他揉了揉自己醉意朦胧的眼睛，难以置信道。 其他几个人推推嚷嚷，喊着叫他赶紧把告示上说得东西念出来。 “神、神策军又要征兵了……” 书生结结巴巴道。 他话音落下，就忽然发觉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 旋即，他扭头看去，就见方才还围在自己周围的几个人，居然都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 正月初十。 神策军大营外，被汹涌而来的人潮围了个水泄不通。 自从正月初六那天贴出告示之后，神策军大营每天早上都是这个情形。 辰时三刻，程易抵达神策军大营。 “王爷！我要加入神策军！” “王爷王爷！我也要！” “还有我！我也要加入神策军！” 程易的身影才刚一出现，原本还只是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的百姓，忽然间全部都振奋了起来。 在百姓们的簇拥下，程易逐渐靠近了营地大门。 看到程易抵达，已经等在营地内的黎锋几人也赶忙走了出来。 “大家不必着急。” 眼见百姓们又开始群情激动地往前挤，黎锋立刻大声喊道。 “不要推搡，每个人都能轮到的！” 听到黎锋的喊声，加之百姓们也怕自己拥挤间会伤到程易，便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程易到后，杂乱无章的现场，总算变得井然有序了起来。 因着想要加入神策军的百姓实在太多，程易一整天都耗在了神策军大营。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神策军大营才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太累了……” 送走最后一拨百姓之后，黎锋直接席地而坐。 “这比打仗累多了！” 听到他这话，旁边几人都笑了起来。 沈子和将黎锋从地上扯起来，无奈地推着他一路往前走去。 不过，这一整天下来虽然疲累，却也收获颇丰，神策军的征兵基本已经可以结束了。 回到王府，泡了个热水澡之后，程易才觉得自己身上的疲乏终于散去大半。 翌日，程易才刚醒，就察觉屋内又比平日冷了几分。 他给李丽质掖好被角，出得门去就发现外面正在下雪。 一夜无人的庭院，俨然已经积下了厚厚一层白雪。 “吱吖”一声，程易回头看去，就见方才还睡着的李丽质，也披着狐裘出了门。 “又下雪了？” 李丽质一手抓着狐裘，一手向前探去，接到了几片晶莹的雪花。 “是啊，瑞雪兆丰年。” 程易笑眯眯揽住了李丽质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王府外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拍门声！ (本章完) 第189章 一切有我在 第189章 一切有我在 “王爷！” 府门一开，长孙冲便急吼吼冲了进去。 “王爷！善道出事儿了！” 闻言，程易眉头一皱，大步走上前去。 “出了什么事？” 长孙冲紧皱着眉头，飞快说道。 “善道刚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就在他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程易抬手拦下了他：“路上说。” 因为程易的冷静，原本着急忙慌的的长孙冲，也终于冷静下来。 两人一路往大理寺赶去。 路上，程易才了解到了昨日事情的原委。 原来，长孙冲与秦善道昨晚结伴回家的时候，途中遇到了几个酒醉的大食人。 两人瞧着对方不大对劲，便先想着要避开他们。 谁知那几个大食人不仅对他们紧追不舍，还一直冲着两人骂骂咧咧。 秦善道原本就冲动，哪里能受得了对方的出言不逊，当即便动起了手来。 不过所幸他下手还有分寸，并未伤及人命。 长孙冲当时瞧着情况不大对劲，便将秦善道拉走了，走之前也确认对方并未有性命之忧。 谁知今天早上他才刚一醒来，便听得下人说秦府有人来报，说秦善道因为故意杀人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长孙冲瞬间没了主意，只能来向程易求救。 不幸中的万幸，来拿人的是大理寺的人，只要有匡书来在，程易就不担心会有人从中作梗了。 两人刚一到大理寺，就正巧遇到急匆匆出得门来的匡书来。 “大哥！” 程易几步跨到匡书来面前。 “善道如何了？” 匡书来眉头一皱，立刻将程易拉到了一旁。 “我这才要命人去你府上，叫你今日莫要露面，你怎么就已经过来了？” 听到他这话，程易不由与长孙冲对视一眼。 “死了几个人？” 程易问道。 匡书来朝着程易伸出三个手指。 程易眉头微蹙，又问道：“大哥为何不叫我露面？” 匡书来重重叹了一声，说道：“今日来提告的大食人，字字句句皆像是要把矛头对准你。” “又是我？” 程易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是香饽饽吗？ 怎么谁都想上来啃几口？ 就在匡书来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理寺中一个衙役行色匆匆跑了出来。 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几个头发、眼珠眼色各异的的大食人。 “寺卿大人！” 那衙役火急火燎道。 “那些大食人说今天若见不到王爷，就——” 他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站在匡书来身边的程易，当即被吓了一大跳。 程易挑眉：“若见不到本王，他们就要如何？” 就在那衙役刚要回话的时候，紧追着他跑出来的那些大食人，一看到程易就两眼放光的上前把人给围住了。 “圣渊王！你的人杀了我们的人！你得给我们给交待！” 说话的大食人操着一口怪异的官话，气势汹汹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家王爷无礼！” 早就被这些大食人气了个半死的长孙冲，当即回呛一句。 程易冷笑一声，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再说了！你们的人究竟是谁打死的，还未有定论，你在这儿犬吠什么！真是小人多作怪！” 长孙冲愤愤道。 那些大食人原本就连话都数不大清楚，眼下冷不丁被长孙冲连珠炮似的一通骂，当即全部傻眼。 看着原本凶神恶煞的大食人，人均一副呆滞模样，程易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无、无论怎么样！事情没、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就是不能走！” 眼见骂不过了，那些大食人所幸胡搅蛮缠起来。 他们站成一个圈，将程易三人包围在其中。 大理寺的衙役们闻讯而来，却又不好直接动手，于是只能在外面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圈里圈外的人站在大理寺门口，面面相觑。 见状，程易撇撇嘴，而后给长孙冲打了个眼色。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匡书来被程易拎着一跃而起，登时便立在了府衙的屋顶上。 匡书来惊魂未定，朝着脚下看了一眼，登时只觉头晕目眩。 “阿、阿易，咱们要不还是先下去吧……” 匡书来两腿直打哆嗦道。 程易无奈地摇摇头，又带着匡书来返回了地面。 那些大食人自然是暴跳如雷。 “本王部下的事情，本王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可你们倘若继续胡搅蛮缠……” 说到这里，程易冷冰冰的目光，从那些大食人脸上一一划过。 “就莫怪本王不将情面了。” 说完，程易再不看那些大食人一眼，径直走进了大理寺赴宴。 他还得再去见秦善道一面。 在见到秦善道之前，程易又吩咐长孙冲去神策军大营调遣人手。 “王爷……”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程易，秦善道满心追悔莫及，昨夜若非他冲动行事，事情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副样子？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怕因此牵连了程易。 见状，程易进到牢房中，拍了拍秦善道的肩膀，还不到一个时辰，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便已经憔悴不堪。 “莫怕，一切有我在。” 程易沉声对秦善道说道。 “长孙冲已经回神策军调兵，也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到你。” “属下……谢王爷。” 秦善道无力垂下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看着少年如此，程易暗暗叹息。 “秦善道！” 倏地，程易高声喊道。 正垂头丧气的秦善道闻声，猛地抬头看向了程易。 程易上前两步，一巴掌盖在了了秦善道的后脑勺上。 “区区小事而已，你竟都承受不住？” 程易目光锐利看向秦善道，疾言厉色道。 “身为神策军一员，莫说现在还不到最后关头，纵使已经到了，你也不能放任自流！” 听闻此言，秦善道先是身体一震，而后便红了眼眶。 他重重点了下头，哽咽着大声回道：“是！属下谨记王爷教诲！” 从牢房出来，程易与匡书来并肩同行。 “大哥，此番你也不必顾念我，放开手去查便是。” 匡书来深深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正在此时，长孙冲带着200神策军将士返回了大理寺。 程易指着那200将士，对匡书来说道。 “若是遇到有人趁机落井下石，也不必告知于我，只管让他们拿人便是。” 看着那200名神策军将士，匡书来顿时底气十足。 “若查出来此案当真是秦善道所为……” 程易微微一笑犹如春风拂面，可看到他这笑容的匡书来，却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你只管去查，此事若当真只是误会一场也便罢了，否则……” 程易冷哼一声，没有把话说完。 “好！” 匡书来只是明白程易的言外之意，当即郑重答应下来。 “你也放心，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程易自是信得过匡书来，当即也未再多说什么。 此番倘若当真是有人蓄意而为，他定会让他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本章完) 第190章 等他狗急跳墙 第190章 等他狗急跳墙 出了大理寺，程易又一路向宫城而去。 今日的事情还是要先与李世民说一声，既然有人当真要对神策军出手，那他回击一二也是说得过去的。 “秦善道那孩子，也是朕看着长大的。” 太极殿中，听完程易所言的李世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虽然自小性子冲动，却也绝不会视人命为草芥，你只管放手去做吧。” 程易深吸一口气，朝着李世民拱拱手。 “多谢陛下。” 一呼一吸之间，程易只觉得自己鼻尖蔓延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可不信此番秦善道的事情，当真是个意外，他倒要看看，事到如今究竟是谁还敢对神策军动手！ “何必言谢，若你一直留在龙门关，即便生活的苦一些，也绝不会遇到如今这些腌臜事。” 说话间，李世民忽然感慨一句。 近来，他总是夜不能安寝，眼下又听程易说了这么一桩事情，心下愈发烦躁起来。 “陛下不必这样说，我生来便也不是个能够安分守己的人，先前也只在龙门关等待机会罢了。” 说着，程易冲着李世民挑眉笑了笑。 言罢，他就发现李世民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便又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世民闻言先是一愣，之后不由苦笑一声。 “承乾与青雀近来频频发生摩擦。” 作为父亲，他最不愿见到的便是自己的儿子们闹出兄弟阋墙的事情，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他却直觉十分无力。 李承乾和李泰又闹腾起来了？ 程易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些皇子怎么就不能好好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 为什么非要折腾出点儿事情来？ “程易，朕算是看明白了，朕的那些个儿子属实一个比一个更难当大任，这江山社稷还需靠你来守着。” 程易勾了下嘴角：“陛下宽心，只要我在一起，必保大唐江山无虞！” 李世民老怀安慰的点着头拍了拍程易的肩膀。 “好了，去忙你的事情吧，朕这里暂时还不必你来操心。” 君臣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后，程易便离宫而去了。 安排好所有事情，程易返回了王府。 …… 是夜，王府之中仍旧灯火通明。 “王爷，属下察觉到一直有人在暗中阻挠人们查案。” 黎锋蹙眉说道。 “哦？” 程易挑眉看向黎锋。 “大理寺中被人安排了人，虽然匡寺卿早有交待，可却仍旧还有人借着审案的名头意图对秦善道动刑。”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脸色一暗。 “好在匡寺卿及时赶到，阻止了那些人的动作。” 说完，黎锋便退到了一旁。 程易怒极反笑，说道：“原本我还只是猜测，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迫不及待。” 说着，程易又问道。 “那些大食人呢？” “据盯着的兄弟说，那些大食人仍旧留在大理寺中，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沈子和忙回道。 程易摩挲着下巴，看来，这次事情那些大食人也是被人利用了啊。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冷笑一声，又看向沈子和。 “你亲自去盯着那些大食人。” “是！” 沈子和立刻应下。 “王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从进屋后，便始终沉默不语的长孙冲忽然问了一句。 程易沉吟片刻，又扭头看向长孙冲。 “那些人既然能在如此关头还派人潜入大理寺，那就说明大理寺并非全然安全。” 程易说着，表情一愣，下令道。 “你这便带人过去，给我把大理寺围起来，就说我的命令，从此刻起，整个大理寺除了匡寺卿之外，只准进，不准出。” “是！” 长孙冲赶忙应下。 目送沈子和与长孙冲离开后，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后一靠倚在了椅背上。 “王爷，属下等要做些什么？” 眼见程易放松下来，黎锋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易瞥了剩下几人一眼，落下一个字。 “等。” “等？等什么？” 程处嗣不解其意问道。 “等有些人忍不住了狗急跳墙，咱们就能关门打狗。” 程易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了。 黎锋几人眼见这个样子，便也未再多说什么。 夜半时分，书房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 人未到声先至，随后，长孙冲一个箭步进了书房。 “有人趁夜溜出大理寺！” 闻言，程易猛地坐直身子，眼睛发亮问道。 “可看清长相了？” “看清楚了，”长孙冲点头道：“虽然是个生面孔，但属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人，便一路跟了上去。” “他去了什么地方？”程易紧绷着声音问道。 程易话音落下后，书房先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半晌后，长孙冲才终于声音干涩道：“梁王府。” “咔”地一声，程易掰下来了一块桌角。 居然是梁王李愔？ 从李佑之后，便总有皇子明着暗着想要拉拢他，不过除了李承乾和李泰之外，程易还从从把那个皇子放在眼中。 谁承想，居然有人主动对他出手了。 梁王李愔，李世民的第六个儿子，与皇三子吴王李恪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今也不过才15岁的年纪。 李愔的母妃，便是那位前隋公主。 程易记得李丽质曾说过，那杨氏虽然生得美艳动人，可不知因为身世使然，还是本就如此，入宫后的杨氏虽然颇得李世民宠爱，却始终怯懦异常。 若非有李世民存了几分真心，恐怕香消玉殒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面了。 先前，程易也只是在他与李丽质大婚的时候见过这个李愔一面。 程易记得，那李愔当时只跟在李恪身后，看上去就只是个既木讷又瑟缩的少年，没想到居然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此事的幕后主使倘若当真是他，那他定然已经筹谋许久。” 程易说着，看了一眼长孙冲。 长孙冲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在梁王府外守了整整一个时辰，其间还见到一个黑衣人进了梁王府。” 闻言，程易又是一声冷笑。 “你即刻去梁王府，给我盯紧这兔崽子！” “是！” 长孙冲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没了影子。 “今日就且先如此吧。” 程易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对房中剩下的人说道。 “都回吧。” “是。” 几人应下，从书房中鱼贯而出。 …… 翌日。 “王爷。” 程易前脚才刚进大理寺，就见黎锋正急匆匆朝自己走来。 “何事？” 程易脚下一停，蹙眉道。 “今早秦善道的吃食里，被人下了毒。” 黎锋压低声音对程易说道。 “下毒？” 程易猛地看向黎锋，眼中杀意毕现。 旋即，他加快了了脚步。 黎锋紧跟在程易身边，飞快说道。 “匡寺卿已经命大理寺中的医官验过，是剧毒的枯心草，人只要沾上一点顷刻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本章完) 第191章 你又该当何罪? 第191章 你又该当何罪？ 程易的目光愈发森冷，若非他早早命人看护，恐怕秦善道眼下定然已经中毒！ 居然还是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程易登时怒极。 “怎么样？” 一路飞快赶到牢房，程易先去看过秦善道之后，才又冷冷问道。 “人呢？” “就押在牢中，只等着王爷过来。” 沈子和立刻回道。 未免再出意外，程易留下黎锋在此守着秦善道后，便与沈子和一道往大牢深处走去了。 “想明白没有？” 黎锋蹲在秦善道旁边，冷不丁问道。 秦善道愣了愣神，一头雾水看向黎锋。 “傻小子。” 黎锋撸了把秦善道的脑袋，哼笑一声。 “这次的事情，可不止是针对你一个人啊。” 黎锋意味深长道。 听到他这话，秦善道瞬间瞪大了眼睛。 “已经查出来了，是有人要对王爷出手，可惜一直没能逮着机会，才又盯上了你。” 黎锋声音压得极低。 “而且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所以你也不必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可若不是我冲动，也不会……” 秦善道沮丧不已，如果他没有在冲动之下动了手，那些人又怎么会有可乘之机？ “一次两次能克制得住，五次六次还能克制得住？人家既然已经盯上你了，就一定不会轻易撒手。” 时间一长，黎锋觉得自己蹲得有些腿麻，索性起身坐到了秦善道身边。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明白了吗？” 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若是秦善道这傻小子还想不明白的话，就白费他他这么多吐沫星子了！ 沉默良久之后，秦善道倏地蹦了起来：“我明白了！” 好端端被少年吓了一跳，黎锋没好气地白了秦善道一眼：“你明白就好，可别再摆着这么一张棺材脸，当心王爷瞧见了要揍你！” “知道了！” 秦善道身上的颓丧已经一扫而空，他感激不已看向黎锋。 “多谢黎镇抚，不然、不然……” 秦善道抓了抓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满脸赧然笑了一声。 …… “王爷，人犯就在里面。” 大牢深处，沈子和指着牢房中一个坐在墙角的人，对程易说道。 程易站在外面，挑眉看向牢房中的人。 “长得到还算是老实巴交。” 程易嗤笑一声，同沈子和说道。 沈子和满心无奈：“正因如此，咱们的人起初才没有怀疑到他，谁知竟还差点儿就真叫他得逞了。” “下毒？胆子倒是不小。” 示意沈子和将牢门打开，程易抬脚走了进去。 除了额头上有一处擦伤之外，这人犯浑身上下倒是不见其他伤口。 “就那儿一点儿擦伤，还是他逃跑时撞到墙上所致。” 沈子和鄙夷道。 程易微一挑眉，看向那个正在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人。 “居然敢对本王的人动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程易的声音又冷又轻，叫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呸！” 人犯冲着怒目圆睁，恶声恶气道。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圣鸣王不仅纵容部下打杀人命，甚至还打算以权谋私包庇犯人！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纵容手下？以权谋私？” 程易冷笑。 “本王竟不知本王还做了这些事情。” “若非你纵容！那秦善道有什么胆子当街杀人？！” 人犯目光如炬，看上去倒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到现在，程易和沈子和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面前这人，不过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说秦善道杀人，你可亲眼得见？” 程易面无表情问道。 人犯一愣，转而又说道：“苦主都告到都在衙门了！难不成还能有假？” 程易满脸讽意发出一生嗤笑：“本王竟不知，大理寺如今竟是连案都不必再查，只听苦主的一面之词便能给人定罪了。” “巧言善辩！” 人犯气急败坏大吼一声。 “比起御史台地大人，本王哪里算得上是巧言善辩？” 程易目不斜视看向人犯，目光森冷至极。 听到程易的话，人犯脸色猛地一变。 “说说吧，何人对你说了先前那些话，又是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来下毒。” “没人指使本官！” 眼见身份已经被程易戳破，人犯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程易！你枉顾律法、草菅人命！纵使陛下不惩治你！百姓们也不会——” 只可惜，他话音还未落下，跟在程易身后的沈子和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朝着他的腹部挥出了一拳。 “想清楚了再说话！” 虽然沈子和已经收了力，但人犯仍旧被打得一个劲儿地倒吸冷气。 “本王向来没什么耐心，你应该不会想要知道那些耗尽我耐心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程易冷冷说道。 眼见人犯仍旧闭口不言，程易“啧啧”两声，像沈子和使了个眼色。 沈子和当即会意，朗声说道。 “你家住长落坊三号，家里上有爷娘，下有妻妾，膝下共有四个子女，丫鬟仆从约莫十数人，身为御史台官员，竟屡次前往秦楼楚馆饮酒作乐。” 闻言，人犯先是一愣，之后才慌乱起来。 “我朝开国以来，便严禁官员狎妓，这位大人却明知故犯，本将实是不知，若按大唐律例你又该当何罪？” “你、你、你们……” 人犯嘴唇颤抖不知，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想到还是个风流浪子啊。” 程易不屑冷笑。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来指摘本王？” 人犯早已经没了起初的刚正不阿，他满面惊恐看向程易，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怨怼。 “你们想怎么样？” 人犯喘着粗气，声音嘶哑问道。 “安心，本王一向讲究祸不及妻儿。” 程易声音极轻地说道。 “不过，你若实在冥顽不灵，本王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说完，程易便转身朝着牢房外走去。 他从不会在无用的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这虽然轻柔，却好似惊雷的一句话，让人犯彻底傻了眼，他惊惧不已地看着程易，眼中的怨怼彻底被惶恐代替。 “别！求王爷莫要伤了我的家人！” 眼见程易就要离开，人犯忍着腹部的剧痛，着急忙慌大喊起来。 他想过要扑过去将程易拦下，可眼见挡在自己前面的、凶神恶煞的沈子和，他便也只能作罢。 “我说！我都说！只求王爷放过我的家人！” 就在程易一只脚已经踏出牢房的时候，人犯终于崩溃。 听到声音，程易嘴角一勾，回头看向那个已经跪在地上的的人犯。 “说！” 一个字落下，程易眼睛一瞬不瞬盯住人犯。 人犯哆哆嗦嗦直起身子，满目仓惶看向程易。 “倘若敢有半句虚言……”程易冷笑道：“沈子和？”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命人前往这位御史台大人的府上，有人如此戕害我神策军的人，兄弟们正想找人撒气呢。” 沈子和立刻回道。 (本章完) 第192章 要谋害陛下? 第192章 要谋害陛下？ “命下官给秦、秦校尉下毒的人，正是梁王殿下府上的詹事刘河！” 听到沈子和这话，人犯心中绝望更胜，索性竹筒倒豆子起来。 “刘河拿下官家人的性命相威胁，说倘若下官胆敢不依命行事的话，便要杀了下官的父母和妻儿！王爷！下官此举实是无可奈何啊！” 说到这里，人犯不由悲从心中起，控制不住号啕起来。 “那詹事可有说下毒的缘由吗？” 程易喝问道。 人犯止住哭声，抽噎着摇了摇头。 “他不说，你便不问了？” 程易撇撇嘴，瞧着好像刚正不阿，原来也不过只是个窝囊废罢了。 “下官只是区区一个五品，又如何敢与梁王殿下作对？” 人犯口中泛苦，脸色变得灰白。 “眼下，下官的被抓的事情恐怕已经被梁王殿下知晓，恐怕——” 咻！ 还不等他这句话说完，一支短箭倏地破窗而入，直向他眉心而去！ 见状，程易一步向前，弹指间打偏了短箭的去向。 叮！ 短箭擦着人犯的头皮飞过，一头撞在墙壁上，发出的声响虽然轻微，却也足够让人犯感到震耳欲聋。 一时间，整个牢房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这、这……” 人犯心下一悚，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沈子和！” 程易目光一厉，看向短箭射来的窗口。 沈子和立刻会意，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牢房之中。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易上前几步拾起地上的短箭，发现上面印有“禁军”的印记。 见状，程易眸子一暗。 人犯趴在地上深吸几口气，半晌后终于开口：“王爷大恩，此事之后下官若还有命在，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程易撇撇嘴，他可不需要有人替他赴汤蹈火。 “说说吧，你还知道梁王什么事情？” 人犯神情恍惚看向程易，余光瞥见短箭箭尖上泛着幽幽绿光的毒药，人犯惨然一笑。 “自一年前起梁王殿下便与大食国王书信不断，此番设计陷害秦校尉，也是为了探一探王爷与神策军的虚实。” “然后呢？” 程易蹙眉问道。 人犯看向程易，落下一道惊雷。 “梁王有意谋害陛下！” 一听这话，程易不由瞳孔微缩，原以为此事是奔着他来的，没想到李愔的最终目标居然是李世民？ 沉默半晌，程易又道：“你还知道什么？” 人犯摇摇头：“下官不过梁王手中的一枚棋子，梁王又怎么会对下官推心置腹？” 闻言，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 “王爷！” 眼见程易打算离开，人犯又仓惶喊道。 程易虽然没有回头，却停下了脚步。 “下官、下官虽然十恶不赦，可、可是下官的家人却是无辜的，下官恳请王爷护他们一护！” 说着，人犯便“砰砰砰”磕起头来。 “放心，本王从不牵连无辜。” 落下一句话，程易走出了牢房。 刚从牢房出来，程易便见到了已经等待许久的黎锋。 “他知道梁王一些事情，近几天内必定还会有人来取他性命，记住，定要把人给我看好了！” 程易对黎锋道。 “是！” 黎锋赶忙应下。 不多时，前去追击刺客的沈子和回来了。 “死了？” 眼见沈子和手中的人嘴角带血，程易蹙眉问道。 沈子和蹙眉叹息道：“眼见跑不了，服毒自尽了。” 闻言，程易目光幽深看向他手中的尸体，半晌没有言语。 就在这时，匡书来又急匆匆跑了过来。 “阿易，审得如何了？” 程易轻叹一声，看向匡书来：“大哥当真想要知道？” 匡书来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仍旧点头道：“自然！” 眼见匡书来坚持，程易便将今日在牢中问来的事情，全部坦诚相告。 “谋害陛下？！” 听完程易的话，匡书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梁王也太过丧心病狂了吧？ “大哥，前头可有审出来些什么？” 程易转而问道。 匡书来定了定神说道：“那几个大食人什么都不知道，今日又有人来大理寺，说前天夜里亲眼见到秦善道对那些大食人动手。” 闻言，程易不由眉头一挑。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那人也只是看到秦善道动手，并未咬死人就是善道打死的。” 匡书来又道。 “话虽如此，但到底是个人证，倘若此事被梁王得知，恐怕又要生出不少变故。” 程易捏捏眉心。 况且，没准儿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人证，就是梁王早就安排好的。 “这桩事情可能就要劳大哥多多费心了。” 程易说道。 匡书来闻言忙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见外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程易笑笑，目送匡书来离开。 “这几日也要辛苦你们，无论是秦善道还是那个下毒之人，都不能出半点岔子。” 收回目光，程易又对黎锋与沈子和说道。 “是！王爷放心！” 两人忙应下。 “至于大食国……” 程易的目光倏然变得狠戾起来。 “立刻派人去前往大食，给我好好查查那个大食国王到底意欲何为！” 程易沉声道。 “是！” 应下之后，沈子和与黎锋结伴离去。 …… 这日，等程易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 原以为府中众人已经睡下，没想到他才刚进府，就见暖阁的烛火仍旧亮着。 撩开厚重的帘子看进去，程易一眼就看到正昏昏欲睡的李丽质。 被从缝隙中挤进来的寒风一吹，李丽质登时醒了。 “夫君回来了。” 李丽质冲着程易温柔一笑。 程易抚上她的瘦弱的背，眼中带着心疼问道：“怎么还不去睡？” “我不困。” 话音才已落下，李丽质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脸颊一红，忙又问道。 “事情怎么样了？” 程易略一沉吟，说道：“很快就能查清楚了。” 闻言，李丽质长长吐出一口气，靠近程易怀中。 “我就知道，夫君是最厉害的！” 程易笑着点点李丽质的鼻尖。 “好了，快去睡吧，不然明日该起不来了。” 李丽质也实在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便也没再坚持，挽着程易的胳膊回了卧房。 …… 翌日。 程易才刚一起身，就听说昨日大理寺中，又陆陆续续去了好几拨刺客。 “果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程易冷笑一声，看向早早来向自己通禀的程处嗣。 因着程咬金素来与秦琼交好，程处嗣这些日子没少被程咬金拎着耳朵问，以至于他这两天也实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瞧着眼底泛青的模样，程易失笑一声，不由打趣起来。 “程将军催你了？” 程处嗣耷拉下脑袋，哭笑不得道：“阿爷是个急性子，若非有王爷在，恐怕早已经打进大理寺把善道抢出来了。” 程易站起身来，目光落向远处：“回去告诉程将军，让他安心便是。” 闻言，程处嗣当即眸子一亮。 “是！” (本章完) 第193章 有什么好怕的? 第193章 有什么好怕的？ 近来，因为秦善道的事情，长安城中竟多出几分风起云涌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大食国派遣而来的使臣，抵达了长安城。 街边一座酒楼中，临窗而坐的程易低头看向正在招摇过市的大食使臣。 “居然还真来了。” 程易“啧啧”两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昨日他才收到消息，说大食国使臣不日即将抵京，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来得这样快。 “王爷，这些人必定来者不善。” 坐在他旁边的程处嗣不由道。 程易哼笑一声，转开落在那使臣身上的目光。 “自以为是的蠢货。” 照眼下情形来看，李愔和大食国王之间同盟，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牢不可破啊。 想到这里，程易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王爷打算怎么做？” 一直安静的房遗直忽然问道。 “想法子让大食使臣知道，咱们这位梁王殿下，打算给我下记猛药。” 程易面无表情道。 “猛药？” 房遗直与程处嗣一头雾水看向程易。 “杀了大食使臣，好叫我这个圣鸣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程易神情森然，眼中杀机毕现。 这天夜里，近来一直奉命盯着梁王府的长孙冲，来到了程易府中。 “王爷，梁王派人去了大食使臣所在的驿馆。” 长孙冲禀道。 程易眉头一挑，关于梁王要动手的事情，早已经传入了大食使臣的耳朵里。 “见到了吗？” 程易问道。 长孙冲忍笑摇摇头，说道：“没有，梁王的人连驿馆大门都没能进去，梁王都快要气疯了。” 这个结果，早已经在程易的预料之中。 “继续盯着，梁王定然还要有动作。” 程易又吩咐道。 长孙冲当即领命而去。 翌日夜里，大食使臣遇刺的消息，传到了程易耳中。 与此同时，长孙冲也赶到了圣鸣王府。 “梁王的人干得？” 程易问道。 长孙冲面露惊讶，旋即又道：“王爷果然已经知晓了。” 程易耸耸肩，说道：“猜到的。” 闻言，长孙冲瞬间对程易佩服得五体投地。 “属下瞧着，梁王打算把这盆脏水泼到王爷身上。” 长孙冲忧心忡忡说道。 程易却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这脏水是他想泼便能泼过来的？” “王爷是想……” 长孙冲眼神变得疑惑起来。 “你猜猜，使臣被杀大食国王可能忍得下这口气来？” 一听这话，长孙冲瞬间明了程易想要做些什么。 “王爷是想看他们狗咬狗？” 程易微微颔首。 …… 大食使臣遇刺的事情，瞬间在长安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坊间众说纷纭，其中隐隐有人想将矛头对准程易与神策军。 不过这个说法才刚露出苗头，便已经被百姓们万众一心压了下去。 “又给王爷造谣！真是找死！” 一家客栈内，几个百姓联手将一个大放厥词的人赶了出去。 “敢给王爷造谣！你也得先问问老子的拳头！” 一个身材粗狂的汉子，凶神恶煞地冲着那被他们赶出去的人挥了挥拳头。 那人脖子一缩，还不等再有人上前，便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啐！怂货！” 客栈掌柜的冲着那人的背影狠狠啐的一口。 当然，发生诸如此类事情的地方，并不止这一家客栈。 显然，李愔到底还是小看了程易在百姓心目中的分量。 而此时的圣鸣王府，却成了整个长安城中，最风平浪静的地方。 除了在大理寺守着的黎锋、在梁王府盯着的长孙冲外，沈子和几人已经全部齐聚圣鸣王府。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 对于今天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程易早已经猜到了。 程易哼笑一声。 “他们便是这种手段使得多了，便自以为自己的腌臜手段定然可以成事。” 说着，程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愚不可及。” “王爷，属下等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子和又问道。 程易半眯着眼，沉吟片刻后忽然站起身来。 “沈子和去大理寺走一趟，让黎锋立刻待秦善道和那下毒之人入宫。” “是！” 沈子和立刻应下。 “程处嗣，你去找长孙冲，让他带着这些日子来搜罗到的梁王谋逆的证据入宫。” “是！” 程处嗣应声道。 “房遗直，你去那些大食人所在的客栈，带他们进宫。” “是！” 房遗直应下声来。 “李徳謇，你带人去驿馆，就说陛下有旨，传召他们入宫面圣。” “假、假传圣旨？” 李徳謇瞠目结舌看向程易。 程易撇撇嘴，拍了下李徳謇的脑袋。 “有本王在这儿呢，你有什么好怕的？” 程易笑骂一句。 话音落下，众人顷刻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 太极殿 一个哆嗦不止的小太监，端着一杯茶走了进去。 “没用的东西！” 大太监见状，一拂尘便挥了过去。 “冲撞了陛下，有你好果子吃的！” 骂完这句，大太监接过盛放着茶杯的托盘，步履稳健朝着李世民走了过去。 “圣鸣王到！” 正当李世民准备喝茶的时候，殿外传来一声通禀。 李世民闻言一喜，放下茶杯便迎了出去。 那方才哆嗦不止的小太监，眼睛一直紧盯着李世民，一层一层的冷汗不断淌下。 “你今日怎么入宫来了？秦善道的事情解决了？” 李世民拉着程易的手臂回到殿中。 程易轻笑一声，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十分不对劲的小太监便吸引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陛下，这位小公公瞧着有些面生，可是刚调来太极殿的？” 程易玩味的目光钉在那小太监身上，打趣似的问道。 李世民不疑有他，笑道：“昨日刚来的。” 程易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抬脚朝着那小太监走了过去。 直至此时，李世民才终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程易，你——” 只见他话音还未落下，方才还哆嗦不止的小太监，忽然好像屁股被烧着了似的往殿外狂奔而去。 可惜，还不等他跑到太极殿门口，便被程易踹翻在地。 “说！你混入太极殿意欲何为！” 程易一脚踩在那小太监背上，稍一用力便踩得那小太监惨叫不止。 一听程易这话，大太监倏地发出一声惊呼。 “方才那杯茶！” 闻言，程易先是为了防止小太监自戕，卸了他的下巴把人交给迟来一步的禁军后，才双眉紧锁走到了李世民的御案前。 “传太医！” 程易端起那杯茶细细打量片刻，忽地高喝一声。 大太监惊魂未定，匆匆跑去传召太医了。 未几，太医院医正便气喘吁吁赶到了太极殿。 “枯心草。” 一番检验之后，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太医，声音沉闷地说道。 话音落下，太极殿中登时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 “好好好！” 李世民怒极反笑，夺过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啪！” 碎裂的瓷片四下飞溅。 割伤了跪在地上几人的脸。 (本章完) 第194章 何必自讨苦吃? 第194章 何必自讨苦吃？ “呲！” 茶水撒落在地，足量的枯心草将厚厚的地毯烫出来点点乌黑的窟窿。 “陛下息怒！” 大太监手脚发颤跪在地上，他先前也曾经手过这杯茶。 被临时拉来的医正，更是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个。 “其禀陛下，大理寺卿殿外求见。”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禀。 “宣！” 李世民冷喝一声。 不多时，匡书来便带着一众人进入了太极殿中。 扫一眼殿内的情形，匡书来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程易。 程易递给匡书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陛下，御史台赵立混入大理寺，意图谋害神策军校尉秦善道，请陛下定夺！” 匡书来上前一步，“噗通”跪在了李世民面前。 闻言，李世民猛地抬头看去，就见那赵立已然摇摇欲坠。 “匡卿且先起身吧。” 李世民尽量压抑心中怒火。 随后，先前被程易派去各处的人，便全部抵达了太极殿。 “这是……” 李世民不解看向程易。 程易微微颔首，走到众人身前，朝着李世民拱手。 “启禀陛下，梁王李愔与大食国王暗中勾结，妄图谋害陛下、谋夺我朝江山社稷，望陛下明鉴！”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落下，除去神策军的几个人外，殿中众人的表情登时精彩纷呈。 “什么？！” 刚刚坐下的李世民，猛地站起身来。 他震惊万分看向程易，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长孙冲。” 程易将长孙冲叫到前头。 “把证据呈给陛下。” 长孙冲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把带来的厚厚一摞信封放到了李世民面前。 “赵立。” 程易又将那御史台官员叫上前来。 “同陛下说说，梁王殿下是如何胁迫你给秦善道下毒的。” 摇摇欲坠的赵立走上前来，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的他，整个人变得骨瘦如柴，好似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罪臣赵立，见过陛下。” 李世民锐利的目光落在赵立身上，似乎是想要把面前这人洞穿。 “两个月前，梁王派府中詹事刘河邀罪臣前往梁王府赴宴，其间，罪臣无意间得知了梁王殿下与一个大食人的密谋。” “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李世民咬牙问道。 赵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梁王殿下欲杀在京大食人，借此栽赃嫁祸圣鸣王，削弱京中守备力量，以便他们行刺陛下！” 说音落下，赵立一脑袋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世民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儿子竟会想要他的命！ “好样儿的！真是好样儿的！” 怒极的李世民，一把将御案上的摆件，全部都挥到了地上。 “冤枉！冤枉啊！” 那大食使臣的属下，立刻下跪辩驳！ “大唐陛下，我朝王上从不曾有此念头，还望陛下明察秋毫，莫要被小人蒙蔽啊！” “小人？” 程易冷笑一声。 “你是在说本王吗？” 说话的大食人头也不敢抬，整个人抖如筛糠。 “来人！” 李世民当即断喝一声。 “传梁王李愔入宫！” 没过多久，李愔奉旨进入太极殿中。 来到李世民面前的李愔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他扫一眼满殿的人，满眼惊慌失措。 “儿臣见过父皇。” “梁王殿下，到了如今便不必再演了吧？” 程易冷笑道。 李愔缩了缩脖子，表情怯懦地瞥了眼程易，磕磕巴巴道：“圣、圣鸣王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毕竟为人父，眼见李愔如此胆战心惊的模样，李世民终究忍不住心生恻隐。 “不知我是何意？” 只是不等李世民开口，程易便又说道，“不知殿下可认识御史台赵立赵大人？” 李愔面色如常，全然看不到半分慌乱，只茫然地看向程易：“赵大人？自、自然然是知道的，赵大人可是当、当年的榜眼……” “殿下认得便好。” 程易挑眉。 “赵大人，你这便与梁王殿下对峙吧。” 赵立心知，到了如今这地步，自己早已再无半点退路，加之想起当初李愔是如何威胁自己的，登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陛下明鉴，梁王殿下多年来皆已虚假面目示人，多少年来，竟无一人知晓梁王殿下其实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你胡说！” 眼见赵立一心鱼死网破，李愔终于急了。 赵立却只当听不到李愔的怒吼，依旧大声禀道。 “罪臣踏入梁王府不过区区数次，便亲眼见到梁王只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死、打上府中十数名仆役！心肠之狠毒、手段之残忍，只在叫人毛骨悚然！” “闭嘴！你给我闭嘴！” 李愔嘶声大喊，若非神策军的人守在赵立身边，恐怕他早已经扑了上去。 “父皇！” 眼见李世民的脸色愈发难看，李愔又跪爬着向李世民靠近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李愔忽地从袖口中抽出一柄匕首，表情狰狞朝着李世民扑了过去。 “去死吧！！！” 多年谋划一朝化为乌有，李愔终于再忍不住发起狂来。 李世民瞳孔巨震，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一靠。 “嘭！” 就在这时，程易一跃向前，登时将李愔踹了出去。 “把人给我押下！” 随着程易一声令下，正无所事事的黎锋立马上前。 “殿下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程易施施然走到李愔身边，俯视狼狈不堪被按在地上的少年。 “你说你，老老实实认罪便是，何必自讨苦吃？” 李愔费力地抬起头来，目光凶狠瞪向程易。 “与大食国王勾结谋害陛下，杀害大食使臣意图嫁祸给本王，派去潜入大理寺中毒害秦善道，事情暴露之后又妄图杀人灭口。” 程易每说一件事，李世民的脸色便更加阴沉一分。 “梁王殿下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程易冷声讥诮道。 “朕怎会生出你这样心肠歹毒儿子！” 李愔闻言，又恨恨瞪向李世民。 “子肖父啊，若没有当年那场玄武门事变，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究竟是谁，怕还不一定呢！” 闻言，李世民的脸色瞬间铁青。 “放肆！” 李世民厉喝一声。 当初的玄武门一事，早已经成了李世民心中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怕牵连到你的母妃和兄长？” 李愔目露疯狂与怨怼。 “自我懂事起，母妃便只会让我恪守本分，不能挣、不能抢，李恪那个怂货更是只会一味讨好、巴结李承乾那几个，我何必顾忌他们！” 李愔虽然爬在地上，可尖利的声音却依旧刮得李世民耳朵生疼。 “拖下去！把这个逆子给朕拖下去！！！” 李世民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守在殿外的禁军立刻进殿将已经彻底癫狂的李愔拖了出去。 许久，李世民才终于冷静下来。 此时的他，瞧着那几个早已经被吓白了连的大食人，只觉的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本章完) 第195章 真是一丘之貉 第195章 真是一丘之貉 “来人！把所有大食人统统押去大理寺！” 大批禁军一拥而入，将所有跪在殿内的大食人，统统押走了。 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殿中其他人非常及时看到了程易使给他们的眼色。 “那陛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匡书来立刻道。 李世民捏着眉心，一言未发挥了挥手。 匡书来与程易对视一眼，而后便领着其他人飞快离开了太极殿。 “陛下。” 程易立在大殿中，眼见李世民神色如此难堪，竟忽然有些踟蹰起来。 这样的事情，恐怕但凡是个父亲都无法接受的。 “别担心，朕还好。” 看到程易关切的目光，李世民阴沉着道。 言罢，他便要站起身来，只见他刚站起身来，就直觉眼前一黑。 “陛下！！！” 大太监惊呼一声，忙要过去扶。 见状，程易身形一闪，堪堪将即将晕倒的李世民扶住了。 “王、王爷！这这这……” 大太监慌了神，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传太医。” 程易边扶着李世民往内殿走去，边吩咐大太监。 可怜了太医院医正，才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又被拖了回来。 “王爷放心，陛下只是一时郁结在胸，不要紧的。” 白胡子太医胆战心惊给李世民诊过脉，老太医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宫外还有一大摊事情要处理，既然知道了李世民身体无碍，程易便也出宫去了。 …… 大理寺。 “大哥。” 刚一进大理寺，程易就看到了匡书来。 “如何了？” 程易问道。 “且不说那些大食人，梁王只被关进大牢，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呢。” 匡书来苦哈哈说道。 虽说犯了谋逆大罪，可李愔到底是皇子，匡书来也不好动刑。 “秦善道呢？” 谁知，程易似乎并不十分关心李愔。 匡书来呵呵一笑，说道：“他啊，眼下还正呼呼大睡着呢。” 闻言，程易也不由莞尔。 “那桩案子既然已经查清楚了，就且先把人放了吧。” 程易对匡书来说道。 “这是自然，你要去瞧瞧他吗？” 匡书来问道。 程易摇摇头，道：“先去看那些大食人吧。” “也好。” 匡书来捋捋胡子，陪着程易一道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中，程易上下打量一番那已经被绑在柱子上的大食人。 “说说吧，兰斯狄到底有何打算。” 程易大马金刀坐下来，面无表情看向那大食人。 这兰斯狄便是如今大食的国王。 “我、我不知道！” 那大食人粗声粗气道。 “不知道？” 程易忽地发出一声极低的笑。 “没想到使臣大人还真是铁骨铮铮。” 一听这话，那大食人瞳孔猛地放大。 在此之前他可以断定，他的真实身份除了兰斯狄和那个假扮他的大食使臣之外，并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可现在，这件事情居然已经被程易得知了？ 大食使臣惊疑不定看向程易，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框自己。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说什么！” 大食使臣梗着脖子说道。 下一刻，所有人只觉眼前一花。 寒光闪过，审讯室中登时弥漫起了浓浓的血腥味。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还瑟缩在角落里的那几个大食人，此时都已经身首异处！ “快！快收拾了！” 匡书来急吼吼捏着鼻子招呼着狱卒去收拾残局。 被绑在柱子上的大食人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旋即，他拎着那把还不停滴血的鸿鸣刀，朝着那大食人当头挥下。 “阿易！” “王爷！” 匡书来与审讯室的狱卒一道惊呼出声。 “铛！！！” 黝黑的鸿鸣刀裹挟着猎猎杀气，贴着那大食使臣的门面砍进了他面前的地砖里面。 见状，匡书来总算松了口气。 被绑在柱子上的大食使臣，几乎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程易上前一步，一把钳住对方后颈，阴恻恻凑上前去。 “老实交代！” 话音落下，程易又后退一步，将鸿鸣刀收刀回鞘。 “说！我说我说！” 眼见程易凶狠至此，那大食使臣再不敢有任何隐瞒。 “我、我本是大食王宫中的侍卫首领，可半年前，王上忽然传我觐见，说有一件万分要紧的事情让我去做。” 说了个开头之后，接下来的话就好出口得多了。 “我原本想要拒绝的，可王上却拿我家人要挟，倘若我敢不答应，王上便要屠尽我家满门！” 说到此处，大食使臣不由面露愤恨之色。 “是以，我也是逼不得已只能答应下来……” 居然又是用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这些人还有没有些新花招了？ 看来这兰斯狄和李愔还真是一丘之貉啊。 大食使臣无力地摇摇头，“王上起初并不赞同这个法子。” “他起初想怎么做？” 程易又问。 “王上起初是打算让我在大唐皇帝宣召我的时候，趁机行刺。” 大食使臣苦笑道。 “行刺？” 程易冷哼一声，心道，行刺怕是最难成功的一个法子了。 “可惜来大唐的路上有事情耽搁了，等我们抵达长安城的时候，才知道王上已经同意梁王的法子，并且已经开始动手了。” 大食使臣看向程易，眼中尽是失望与难以掩饰的愤怒。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王上居然会同意让他杀我们大食的百姓！” 他见过那几句尸体，他从没想过，一直被大食百姓视为天神的王上，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居然能不够不折手段至此！ “这么说来，那个下毒的小太监，也是梁王事先安排好的？” 程易拧着眉头问道。 大食使臣颓然一笑，摇摇头。 见状，程易不禁眉心一跳，面色阴沉道：“是兰斯狄的人？” 大食使臣叹了口气。 “大唐皇帝的守卫太过严密了，就算是梁王殿下也没办法把手伸到太极殿去。” 说着，大食使臣又舔了下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 “王上多年前便已经有了对大唐动手的念头，于是提前便在大唐王宫里安插了一些暗桩，这次给大唐皇帝下毒的，就是王上早年安排好的暗桩。” 闻言，程易的脸色彻底变得铁青。 “如今宫中还有多少这样的暗桩！” 程易厉声喝问，他先前着实没有想到，那兰斯狄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当初为了大食使臣方便行事，兰斯狄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 “若我老实交代，圣鸣王能助我救出我的家人吗？” 说话间，大食使臣艰难抬起头来，与程易四目相对。 程易眉头一挑，不屑一顾看向对方。 “摆正自己的位置，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 程易表情森冷，眼中溢出的丝丝杀意叫人心生凛然。 “况且，就算你不说，这些事情本王也是查得到的。” 大食使臣笑着摇摇头：“可如此一来，不又会耽误许多时间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易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大食使臣。 (本章完) 第196章 心驰神往 第196章 心驰神往 听到这话，大食使臣先是一滞，之后才又苦笑出声。 “是啊，且不说旁的，单就我助纣为虐这一条，圣鸣王就不该放过我了。” 程易再次打量这人一眼：“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若非两人立场早在起初就已经定好，他倒是不介意把这个能屈能伸的大食使臣收为己用。 可惜，可惜。 “本王可以帮你。” 程易忽然说道，大食使臣则难以置信看向他。 出了这样的事情，程易是断不能再放过兰斯狄了，到时候神策军挥军西伐，解救大食使臣的家人不过顺手之举而已。 “多谢圣鸣王！多谢圣鸣王！” 大食使臣感恩戴德道。 “你就不怕我言而无信？” 程易戏谑问道。 大食使臣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摇摇头。 “我早听说过你们大唐有句俗语，君子一诺重千金，我相信圣鸣王。” 程易挑眉：“我可从未说过我是君子。” “无论如何，我都愿相信圣鸣王。” 这大食使臣虽然不是唐人，却也早已经对程易的为人颇有耳闻。 在他看来，一个能够如此爱民如子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名单。” 程易落下两个字。 “劳烦圣鸣王叫人来记录一下，我并不会写你们的文字。” 大食使臣苦涩道。 不到半个时辰，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便被递到了程易手中。 匡书来一派怒发冲冠的模样，愤愤道：“这大食国王！忒的欺人太甚了！” 程易收好那页纸，便准备离开审讯室。 “圣鸣王！” 正当程易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大食使臣又忽地喊了一声。 “王上素来阴险狡诈且心狠手辣，倘若王爷当真要征讨大食，还望王爷万事小心！” 程易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向大食使臣。 “放心吧，兰斯狄那不中用的东西，可不是我神策军的对手。” 撂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离开大理寺，程易直接带着先前留在大理寺的那200名神策军将士入了宫。 此时的太极殿中，李世民已经悠悠转醒。 “王爷？” 大太监也没想到程易能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不久面露惊讶之色。 “陛下。” 朝着大太监唯一颔首，程易径直走到了李世民的龙榻旁。 “这上面记录了这些年来，大食国王兰斯狄安插在宫中的所有暗桩。” 程易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李世民的脸色。 “我带了神策军来，定能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说着，程易便将那页纸递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这才刚刚转醒，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听到这话，便又传了大太监上前。 “你带着神策军的将士们去吧。” 李世民吩咐道。 大太监方才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心中正在惊疑不定，闻言立刻应下声来。 随后，大太监便领着神策军将士离开了。 一时间，大明宫各处俱是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这番指认、搜查、抓人，一直持续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如血残阳中，神策军宫在大明宫中捉拿了大食细作拢共50余人。 “辛苦黄中使了。” 太极殿外，程易整个人沐浴在血色夕阳中的程易，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一种让大太监望而却步的凌冽之势。 大太监干笑两声，恭敬道：“王爷言重了。” 等到程易带着人远去之后，站在大太监旁边的两个小太监，才终于敢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涔涔冷汗。 大太监双手揣在袖子里，斜了眼两人。 “怕了？” 小太监讪笑起来，其中一个不由心有余悸道：“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圣鸣王太威严了。” “威严？” 大太监哼笑一声。 “那是因为咱们是外人，你们没瞧见过，王爷对神策军将士有多好啊。” 说着，大太监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多少年来，他头一次有些后悔，若他能在晚生20年，他定然也要加入神策军。 “真叫人心驰神往啊……” 大太监艳羡道。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都老老实实低下了头去。 他们实在不懂，去战场上拼杀有什么好的？ 直到神策军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大太监视线范围，大太监才又返回太极殿中向李世民复命。 “程易走了？” 李世民靠在床榻上，面色仍旧不大好看。 大太监躬身道：“王爷已经离宫了，那些贼人也已被神策军全部捉拿。” 闻言，李世民的脸上终于浮现些许笑意。 “如今，朕能指望的，果然只剩一个程易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疲乏。 大太监躬身在侧，不敢置喙。 “大食……” 李世民摩挲了下手指，他先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国家，居然早早就将主意打到了大唐的身上。 想到这里，李世民眸光一动。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神策军应当很快又要远征了。 一如李世民所料，早在大食选择淌这趟浑水的时候，程易已经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 “诶，你们听说了吗？王爷又要出征了！” “真的假的？” “假的吧？我记得神策军才回来一个多月啊！” “真的吧，我阿爷昨儿还瞧见黎镇抚和沈镇抚去户部了呢！” 不到两天的时间，神策军即将远征的消息，已经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你们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 “咱们那位梁王殿下与大食国王勾结，前些日子还妄图刺杀陛下！” “老天爷！当真？” “可不嘛？要不是有王爷在，只怕他们现下已经得逞了！” “这些狼子野心的混账玩意儿！真该死！”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不过却一丝一毫都没有传入圣鸣王府之中。 百姓们虽然心系程易，却也不会打扰到程易。 梁王谋逆一案，最终以李愔被贬为庶民，逐出长安城而落下了尾声。 这段时日，程易便整日待在圣鸣王府之中，已经许久不曾在人前露面了。 随着冬去春来，萧瑟了几个月的长安城，终于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日，匡书来带着一脸喜气进了圣鸣王府。 正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程易，看到走近的匡书来，掀开一边的眼皮，懒洋洋道：“大哥怎么来了？” 匡书来满脸笑意，在程易身边坐了下来。 “你该是还不知道吧？有人瞧上黎锋了！” “瞧上黎锋了？” 程易撑着扶手坐了起来。 匡书来嘿嘿一笑，又道：“许国公你知道吧？” 程易一头雾水的点了下头：“许国公高士廉，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道，他膝下还有个尚未出阁的小女儿？” 匡书来挑眉道。 程易不由有些惊讶，那高士廉如今已经将近花甲之年，没想到居然还有未出阁的闺女。 “前些日子，这位高小姐外出游玩却不幸遇到几个登徒子，谁知刚巧遇到黎锋，这小子当即英雄救美，自然惹得美人心动了。” (本章完) 第197章 出征大食! 第197章 出征大食！ 一听这话，程易更加惊讶了。 这种事儿他怎么不知？ “我今日过来，就是受许国公所托，过来探探你们的口风。” 匡书来又道。 “黎锋那小子，可已有婚配了？” 程易轻笑一声：“大哥莫急，这些事情，你还是亲口问他的好。” 说话间，程易便吩咐人去叫黎锋过来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黎锋便急匆匆赶到了圣鸣王府。 “王爷！” 黎锋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咱们是不是要出征了！” 闻言，匡书来与程易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笑出了声来。 听到两人的笑声，黎锋的表情立刻从方才惊喜变做了茫然。 “王爷，匡寺卿，这是……” 黎锋手足无措看着两人。 片刻后，两人止住笑声，程易朝着匡书来努了努嘴，对黎锋言道。 “大哥受人所托，来给你说亲了。” 程易此话一出，登时把黎锋惊了个不轻。 “黎镇抚。” 匡书来笑眯眯看向黎锋。 “你应当已经见过高小姐了吧？” 一听这话，黎锋立刻局促看向程易，这事儿他还没告诉程易。 程易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许国公有心让你做他的乘龙快婿，你以为如何？” 程易优哉游哉端起一杯茶来。 他与匡书来好整以暇看向黎锋，就瞧见一向大大咧咧的黎锋，居然百年难得一遇的脸红了！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程易直接扭头看向匡书来。 “大哥，去回许国公吧，就说黎锋是愿意的。” 匡书来惊讶至极，于是又忍不住问了黎锋一遍：“黎镇抚，你当真愿意？” 黎锋扭捏着点了点头。 见状，匡书来当即抚掌大笑。 “好好好！我这便去回许国公！” 送走匡书来后，程易又打趣了黎锋几句，直把人逗得说不出来话了，才终于偃旗息鼓。 “对了，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黎锋愣了一下，马上道：“回王爷的话，二月二十了。” “春暖花开，正是适合出征的时节啊。” 程易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慢吞吞说道。 闻言，黎锋的整张脸立刻被巨大的惊喜包裹。 “王爷决定要出征了？” 程易哼笑一声：“都给他这么长时间准备了，够了。” “那属下这便去传王爷命令？” 黎锋跃跃欲试。 程易斜睨黎锋一眼，别有深意道：“不急，等你与高小姐的婚事定下来再说。” 话音落下，黎锋登时又闹了个大红脸。 …… 三月初五，草长莺飞。 城门外，旌旗猎猎。 “陛下，臣，去去就回。” 身着黑甲的程易立于城门口，目光坚定看着面前的李世民。 李世民感慨上前，拍拍程易的肩膀。 “早去早回。” 话音落下，李世民后退一步，程易干脆利落翻身上马。 “驾！” 马鞭一落，10万神龙军浩浩荡荡奔赴大食。 十天后，程易抵达了吐蕃境内。 要想去大食，首先就要穿过吐蕃。 到了这个时候，神策军众人才终于明白过来，难怪当初程易二话不说就来帮吐蕃平内乱，原来是为了来日远征他国做铺垫呢！ 另一头，听闻程易抵达吐蕃境内，松赞干布立马带着轮科耳还有一队护卫，赶赴了吐蕃边境。 “王爷，吐蕃赞普来了。” 神策军营地内，黎锋进入程易营帐禀道。 “请。” 程易道。 不多时，松赞干布与轮科耳便进入了程易的大帐。 “王爷！” 松赞干布到底还是少年人，虽然不久前才经历了一场政变，如今也已经恢复了少年人的明媚活泼。 程易颔首与两人打招呼。 众人一道落座后，松赞干布才又道：“我听说，王爷此番是要与大食开战了？” 程易点了下头。 松赞干布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道：“王爷，您知道那大食国王兰斯狄是个什么样儿的人马？” “阴险狡诈、手段残忍。” 程易说道。 这是那个大食使臣告诉他的事情。 闻言，松赞干布叹了口气。 “当年父王还在位时，曾与那兰斯狄打过几次交到，据父王所说，这人城府极深，且极善伪装，就算我父王那样的老猎手当年有一次都差点儿栽在他手上！” 提起自己父王的时候，少年人终于变得安静下来，眼中也覆上了一层淡淡悲戚。 “我是要跟他去打仗，又不是要去和他周旋，他城府深不深，并不十分要紧。” 程易淡淡说道。 松赞干布一愣，他先前倒是没有想到这点。 “我又如何是他的事情，我可没功夫陪他玩儿猫抓老鼠的把戏。” 听到这话，松赞干布与轮科耳都不由失笑出声。 两人都只短暂停留了半个时辰，便又返回了吐蕃都城。 在他们走后，程易走出主帐，站在吐蕃边境处向西远眺。 是夜。 神策军营中的最后一簇篝火也已经熄灭。 整个大营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趁着夜色，两道身影忽地出现在了营中，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往程易所在的主帐飞速掠去。 未几，两人便摸到了程易的帐篷外。 撩开帐帘往里头看了一眼，见到床上熟睡的人正是程易后，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潜入帐中。 来到床边，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其中一个黑影提刀刺向程易胸口。 就在那寒刃距离程易只剩一指宽时，骤然停了下来。 那黑影只觉手腕一阵剧痛，不由低呼一声。 他猛地一抬头，眼睛正对上一双散发着森冷杀意的眸子。 “刺杀本王？找死！” 程易的声音极冷，话音落下后，他稍一用力，便捏碎了那刺客的腕骨。 “啊啊啊啊！！！” 刺客惨叫着，捂着自己的手腕向后踉跄几步。 见状，另外一个刺客当机立断夺门而去！ 只可惜，他才刚跑出帐篷，就看到周围亮起一支又一支的火把。 “大胆小贼！拿下！” 早已守在帐外的黎锋当即高喝一声。 一名神策军将士冲上前来，三下五除二便拿下这名刺客。 “嘭！！！”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帐篷内横飞而出，重重砸在了地上。 众人定睛看去，发现是早已经断气的一个刺客。 眼见同伴惨死，被抓住的刺客更加心惊胆寒。 原以为是场轻而易举的刺杀，谁知事情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把面巾摘下来。” 程易走出帐中，面无表情道。 闻言，黎锋一步跨上前去，将那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刺客的面巾摘了下来。 “大食人……” 黎锋皱眉出声，而后看向程易。 “王爷，看来那兰斯狄是等不及了。” 程易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几个杀手。 “都说那兰斯狄阴险狡诈、城府极深，怎么我却觉得实在蠢得可以？” 程易走上前来，弯腰看向那个轮廓鲜明的大食人：“有一个愚蠢至此的王上，你们大食人还真是可怜得很。” 言罢，程易直起身子挥了挥手，落下一字。 “杀。” (本章完) 第19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9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还妄想用情报换取活命机会的刺客，在听到这两个后，彻底傻眼了。 “圣鸣王！圣鸣王！” 那刺客立刻声嘶力竭大喊起来。 “还有话说？” 程易不悦道。 “我、我还知道王上不少秘密！求圣鸣王饶我一命啊！” 那人连滚带爬扑倒程易面前，哭喊道。 “秘密？” 程易挑眉。 “正是、正是！” 刺客忙不迭点头，磕磕巴巴哀求道。 “只、只求圣鸣王能放我一、一条生路！” 谁知，他话音才刚一落下，就见一柄宽刀擦着自己的脸，重重砍在了地上。 程易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大食人都是一个毛病？” 刺客颤颤巍巍看向程易，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自己已经是阶下囚，却自以为还有资格同本王谈条件。” 程易最耐烦与人谈判，当即便对黎锋使了个眼色。 “何况，兰斯狄的秘密对我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程易话音落下，黎锋直接将那刺客拎了起来。 在那刺客恐惧与哀求交杂的目光中，程易果断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帐篷，看也未在看他一眼。 “蠢货！” 黎锋冷笑着喝骂一声，拎着那不断扑腾挣扎的刺客走远了。 还想着今晚能睡个好觉，谁知却让这半夜杀来的刺客扰了清梦，再躺回床上的程易，早已经没了半分睡意。 翌日。 黎锋与沈子和早早就在程易帐篷外候着了，两人七上八下地面面相觑，唯恐自家王爷还未起身。 正要出门用早饭的程易，一撩帘子就看到这两尊门生，冷不丁还真是被吓了一跳，他没好气斜睨两人一眼，蹙眉喝道。 “杵在这儿做什么？当门神呢？” 黎锋端着程易的早饭，束手束脚给程易行礼赔罪。 沈子和两手空空，站在黎锋身后局促笑了一下。 “出什么事儿了？” 程易上下大量两人一眼，却不让开路，只挑眉问道。 “王爷，昨天夜里那个刺客还真交代了些东西，属下便擅作主张留了他一名。” 这句话才刚一说完，黎锋就猛地往旁边一闪，生怕程易端起碗来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躲什么？” 程易失笑一声，无奈看向黎锋。 “你难不成没有看出来，我也并非是真的要杀他？” 闻言，黎锋抓抓自己的后脑勺，憨笑一声。 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程易的意思，却也担心是自己误会了，所以才会一大早就过来请罪。 “王爷，方才属下去看，那刺客已经端起了。” 沈子和说道。 程易又看向沈子和，这倒是他没能想到的。 “好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沈子和又补充一句。 吓死了？ 就这胆子还敢来行刺杀之事，真是嫌自己命长。 程易不屑地撇了下嘴。 “死便死了，无足轻重。” 说着，程易飞快用完自己的早饭，抬眸看向两人。 “说说吧，那人昨晚都交代了些什么？” “那个刺客交待，兰斯狄坐上王位这些年来，一直极力打压自己的几个叔叔，就在咱们刚到吐蕃那天，兰斯狄的叔叔们终于忍不住，造反了！”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挑眉。 这叫什么？ 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打算对大唐动手，谁知到头来自己也深陷泥沼了。 “他的那几个叔叔虽然单论哪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联起手来却也不大好对付。” 沈子和又道。。 “还有别的吗？” 沈子和点点头，继续说道。 “那刺客还说，兰斯狄曾经由李愔之手，送了一批美人入宫。” “什么？” 程易猛地眉头紧蹙，先前那个大食使臣可没提起过此事。 “这事儿兰斯狄办得极为隐秘，若非他当初曾护送那些没人入京，恐怕也是无从得知的。” 沈子和面色凝重道。 眼下程易与神策军皆不在长安城中，若宫中真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沈子和不由看向程易。 “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返回长安城。” 程易下令道。 “将此事告知大哥，让他即刻进宫将那些美人拿下！” “是！” 应了一声之后，沈子和便飞快离开了。 “传令下去，一刻钟后大军出发！” 程易又道。 “是！” 黎锋立刻领命而去。 不久，神策军便抵达了大食境内的第一座城镇。 与程易所想的严阵以待不同，这座城镇简直算得上是我家大门常打开了。 脏乱不堪的街道上，零星散落着一些目光呆滞、骨瘦如柴的百姓，纵使有他国军队经过，他们却也只是浑浑噩噩看上一眼。 就好像对方与他们并没有太大干系。 街边角落，面黄肌瘦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目光漠然的看向神策军，眼中的麻木让不少将士都不由心生恻隐。 一些门户外面，甚至还有不少女子朝着神策军袒露胸脯，那些一看就是良家女的女子，竟然比大唐勾栏院的女子更加风尘。 这样的景象，是神策军将士们从未见识过的。 原来，无论他们去到那里征战，那个地方的百姓虽说无法丰衣足食，却也绝不会沦落至此！ “大人，这兰斯狄实在该死！” 黎锋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 程易的脸色，此时也难看地厉害，他收回落在别处的目光，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向前而去。 “这兰斯狄，实在不配做一国之君！” 秦善道愤愤道。 兴亡战和，皆百姓苦。 程易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些百姓又做错了什么？ 不过短短半天，神策军便抵达了大食的都城。 与他们先前所见的惨像不同，大食都城与其他城镇的百姓，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林立与城外的神策军，早已经城内的动静尽收耳底。 尽管已经深夜，可大食都城内仍旧通火通明，嬉笑怒骂之声也仍旧不绝于耳。 “王爷！” 脾气最是暴烈的黎锋早已经无法忍耐，他一手搭在刀柄上，眼中杀意迸现。 “杀！！！” 程易的一声高喝，终于惊醒了城门楼上浑浑噩噩的守兵！ “咻！” 还不等瞭望塔上的士兵发出敌袭警告，一支利箭便破空而来，扎进他的身体，将他高高抛起、钉在身后的石壁上！ 紧接着便是一阵遮天蔽日的箭雨。 城门楼上的士兵四下逃窜，却有大半都身死在了那漫天箭雨之下。 浓重的血腥味终于朝着仍旧热闹的城内蔓延而了去。 就在这个当口，又黎锋所率的神策军先锋队，已经跃上城门楼。 “杀！” 黎锋一声令下，无声的杀戮就此展开。 “铛！！！铛！！！” 倏地，城门楼上响起警世钟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黎锋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士兵借着阴影的掩护，敲响了城门楼上的那口警世钟。 在钟声的震荡下，整个大食都城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敌——袭——！！！” 敲钟的士兵拼尽全身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本章完) 第199章 就你也配? 第199章 就你也配？ 撕心裂肺的喊声好似水入油锅，方才还一片祥和的都城内，瞬间乱成了一团。 无数百姓尖叫着四散而逃，慌乱之下，甚至有不少百姓被踩踏而死！ “找死！” 话音落下，黎锋一个闪身上前，一刀结果了那士兵。 “去开城门！” 黎锋转身吩咐道。 跟随他的神策军将士，一阵风似的刮到城下，将城门打开。 城外。 眼见城门豁然洞开，程易嘴角一勾。 下一刻，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朝着城中飞掠而去。 在他身后，磅礴的神策军紧随其后，犹如黑色洪潮般涌入了大食都城。 此时都城内的街道上，除去刚刚被踩踏而死的百姓外，再无一人。 “黎锋！速战速决！” 飞速掠过的程易大喝一声。 “是！” 已经杀起兴的黎锋高声应和。 “杀！！！” 忽地，一阵喊杀声冲天而起，大食军队终于姗姗来迟。 很快，晚到一步的大食士兵与神策军将士兵戎相见，激烈地厮杀在了一起。 半个时辰后，神策军的将士便彻底扫清了城中所有的士兵。 “王爷！” 满身血污的黎锋冲到程易面前。 “兰斯狄跑了！” 跑了？ 程易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个蠢货能跑到哪里去！ 兰斯狄显然早有防备，这座都城显然只是他留下的一个空壳子。 “王爷！兰斯狄逃往东边了！” 未几，神策军便发现了兰斯狄的踪迹！ “追！” 程易一声令下，神策军杀气腾腾向东追去。 “好好一个国家，被他折腾成如今这副样子，这兰斯狄真是死十次都嫌不够。” 黎锋怒火中烧道。 程易冷笑一声。 死十次自然不够。 这样的一国之君，合该被千刀万剐才是！ 不多时，神策军便抵达了下一座城池。 “不过一座小城，防备倒是比都城更加森严。” 程易嗤笑一声，旋即下令进攻。 这座城池的防守虽然更加牢固，可在杀气腾腾的神策军面前，也不过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便已经被攻破。 “杀！！！” 程易一马当先，手持鸿鸣刀杀入了城中。 “吼！！！” 与程易先前所想不同，这囤驻于这座城池中的并非大食士兵，而是无数逡巡着的活死人！ 听到城门口的动静，原本迟钝的活死人猛地有了动作。 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无知无畏地冲向了神策军。 眼见这些活死人身上俱是大食百姓的衣物，程易眸光一暗，挥到杀了上去。 这次迎接他们的活死人，数量远胜之前，若非程易早有准备，将神策军扩招至10万众，恐怕就真的要在这里栽个跟头了！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程易一次又一次手起刀落，一颗有一颗还长着血盆大口的头颅，被他砍落在地。 黑色的鸿鸣刀，在鲜血的浸染下，居然隐隐散发出了阵阵红光。 “王爷小心！” 正当程易再次斩下一个活死人头颅的时候，另一个活死人猛地扑上前来，张嘴便朝着他的手臂咬去。 远处的长孙冲见状，登时大喊一声。 程易回头看去，旋即一脚踹去，将那不知死活的活死人踹出去了好几丈的距离。 “吼！！！” 被踹飞的活死人再度起身，依旧朝着程易扑了过去。 “找死！” 程易冷喝一声，旋即飞身上前，将那活死人的头颅斩下！ 失去脑袋的活死人抽搐着轰然倒地。 整整两个时辰，城内的数十万活死人终于被神策军斩杀殆尽。 一座城，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这该死的兰斯狄！到底躲哪儿去了！” 秦善道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说道。 “安静。” 随着程易一声令下，原本还躁动的神策军瞬间一片寂静。 程易屏息凝神，细细听起了城中的动静。 他有预感，兰斯狄绝对就藏在这个小城之中。 果然，片刻后程易便听到一丝动静。 旋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后就见程易已经朝着一个方向飞快掠去。 被留在的神策军不由面面相觑，可最终却谁都没有跟上去。 …… “王上，那、那些怪物真能挡住程易的神策军？” 密不透风的密室中，几个身着盔甲的士兵，瑟瑟发抖看向脸色铁青的兰斯狄。 “怕什么！” 兰斯狄怒喝一声。 “你们难道没见识过那怪物的厉害？！” 就算程易和他的神策军再厉害，也终归是肉身凡胎，兰斯狄觉不相信程易能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可、可小的之前曾听说过——” “闭嘴！” 那士兵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兰斯狄一声喝断。 “再有扰乱军心者！定斩不饶！” “咚！！！” 就在这时，密室外忽然响起一声令人胆战进行的响动。 密室中所有人，瞬间全部看向密室的那扇厚重铁门。 “咚！！！” 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王、王上……” 几个士兵脸色煞白汇聚到了兰斯狄身边。 兰斯狄再没有开口，他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门，似乎想要穿过铁门，看清站在外面的人究竟是谁。 “嘭！！！” 一声巨响落下。 原本坚固而厚重的大门，重重砸在了地上。 旋即，一道身影踱步而入。 “你、你是什么人！” 一个拿着刀的士兵强撑着问道。 来人撩起眼皮看了眼室内，发出森森冷笑。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密室中登时响起阵阵惨叫声。 片刻后，密室中只剩下了来人与兰斯狄两个人。 “你、你就是程易？” 兰斯狄目眦欲裂看向来人。 程易嘴角一勾，他手握还在滴血的鸿鸣刀，一言不发朝着兰斯狄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 眼见来人杀意凌然，兰斯狄尖叫着向后退去。 “就你，也配做一国之君？” 程易站到兰斯狄面前，目露鄙夷。 话音落下，寒光闪过。 一簇血花飞扬而出，兰斯狄身形一滞，而后，他迟缓地抬起骤然变得沉重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可惜，他的两只手却怎么都阻挡不了鲜血喷薄而出。 “你……你……” 兰斯狄的喉咙变成了个破风箱。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软软向下滑落。 片刻，喷涌而出的鲜血，便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睛始终牢牢钉在程易的身上。 程易冷冷与兰斯狄对视，直到对方眼中的亮光熄灭。 直到兰斯狄彻底没了呼吸，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随后，程易收刀回鞘，他踩着满地血水，离开了这血腥味逡巡不去的密室。 密室外，银色月辉洒落大地。 程易很快与神策军汇聚，看到他的神情和身上的血迹，众人便知他定然已经解决了兰斯狄。 没几日，程易便率领神策军返回了驻扎与吐蕃边境的大营之中。 死了一个兰斯狄，大食国的几个亲王，再次陷入了新一轮的互相倾轧，只是这些事情已经与程易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本章完) 第200章 打起来了? 第200章 打起来了？ 半个月后，神策军回到了长安城。 程易径直去往了大明宫。 谁料，他才刚一进宫门，就遇上了正急匆匆跑来的大太监。 “黄中使。” 程易出声。 听到声音，大太监循声望去，就见还未褪去盔甲的程易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大太监登时眼睛一亮，好像终于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到了程易身边。 “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大太监大呼道。 程易蹙眉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太监连连叹气摇头，一张脸看上去好像发了霉的倭瓜。 “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方才在陛下面前起了争执，还大打出手，陛下动了气要将二位殿下圈禁了！” 闻言，程易眉心一皱。 这两个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李愔这才刚被贬出长安城，朝中的动荡还未平息下来，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黄中使可知这二位是为了什么？” 二人便往太极殿走，程易边问道。 大太监皱巴着一张脸摇摇头：“老奴起先一直在殿外守着，是后来听着里头动静大了，才敢进去的。”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太极殿。 此时的太极殿内外，尽是一片肃杀之气。 远远的，程易便看到正跪伏在地上的李承乾和李泰。 暗暗叹了口气，程易抬脚走进了太极殿中。 “逆子！这两个逆子！” 李世民一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陛下！” 程易几步走上前去。 李世民一顿，这才恍恍惚惚看向程易。 “你……你回来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好像再支撑不知似的，整个人都委顿下来。 “陛下，且先莫要动气。” 程易蹙眉道，自从上次被李愔气昏过去之后，李世民的身子就一直没能彻底将养好。 李世民掐掐眉心，他只觉一口闷气憋在自己胸口，既上不来又下不去。 多少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生出如此无力的感觉。 “我方才瞧着太子与魏王都在外头跪着。” 程易缓缓说道，心想，就看在他们是长乐兄长的份儿上，帮上一帮吧。 “这个时候，外面太阳正毒，还是先请两位殿下进来吧。” 其实从见到程易开始，李世民的滔天怒火就一点点落了下去，到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不少。 “叫那两个逆子进来吧。” 李世民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不多时，李承乾和李泰就一瘸一拐地进来了，俱是鼻青脸肿的模样。 程易撇撇嘴，看来刚刚这手动得着实不清啊。 刚一进殿，两人就又跪下了。 “父皇，儿臣知罪了！” 李泰率先哭喊道。 “父皇千万莫要因为儿臣气坏了身子！” 李承乾紧随其后。 程易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看着这两人。 演技不错，程易默默评价一句。 眼见两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程易又瞧了李世民一样。 方才还锅底一样的脸色，眼下总算缓过些劲儿来。 “知错了？” 半晌，李世民终于开口。 跪在地上的两人忙不迭开口。 “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得擅出。” 李世民沉声道。 一听这话，李承乾与李泰都忍不住脸色一变。 “父皇，儿臣——” “滚！！！” 就在李泰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李世民终于将一个茶杯狠狠砸在了自己两个儿子的中间！ 碎裂的瓷片四处横飞，滚烫的茶水溅了满地。 两人再不敢多说什么，耷拉着脑袋站起身来便向殿外退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李世民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程易问道。 李世民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暴戾。 “前几日查出，工部尚书与李愔暗中勾结，眼下已经被打入刑部大牢了。” 闻言，程易顿时了然。 看来李承乾与李泰今天的来意，就是为了工部尚书的那个官位。 “若只是保举自己的人也就罢了。” 李世民隐隐有些头疼。 “可他们不该当着朕的面互相攻讦、构陷，甚至是大打出手！” 他重重拍了几下桌子。 想起方才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当朝太子，一个堂堂魏王，居然就当殿扭打在了一起，李世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来，”李世民看向程易：“你可有合适的人推举？” 程易一愣，而后失笑着摇摇头。 “满朝文官，我也就同匡寺卿和魏大夫熟悉一些，哪儿能又合适的人推举给陛下？” 听到这话，李世民的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瞧着他这副样子，程易就猜到他想怎么做。 “陛下，单就神策军一处，已经让我忙得脚不沾地了。” 没想到自己话还没出口，程易就已经拒绝，李世民一时有些讪讪。 “工部并不忙碌，何况下头还是侍郎、郎中、员外郎这些人听凭差遣，也便会占用你多少时间。” 李世民又道。 程易挑眉看向李世民，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眼见程易却是不愿意，李世民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下朝中是当真无人能用了啊。” 李世民感慨道。 “陛下不妨问问长孙司徒他们，他们应该知道不少得用的人。” 程易发自内心建议道。 “不说这个了，大食此战如何？” 李世民摆摆手，决定先行略过这个让他头疼欲裂的问题。 “自是一切顺利。” 程易扬扬下颚。 至于活死人的事情，他决定还是先不说出来让李世民烦心了。 待程易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王爷慢走。” 大太监亲自将程易送到了宫门口。 “对了，先前若不是本王回来的话，黄中使打算去哪里搬救兵？” 程易脚下一顿，站在宫门口看向大太监。 看着程易似笑非笑的双眸，大太监忽然心头一突。 “去、去王府……” 大太监讪笑着说道。 近来，长孙皇后的身子不大好，他自然不敢那这些事情去叨扰，于是也只能出宫去找李丽质。 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意味深长道。 “长乐心思重，还是莫让她因为这些事情烦心了。” 大太监瞬间出了一脑袋冷汗。 “是、是，老奴记住了。” 程易满意地笑笑，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太监紧绷半晌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程易如今周身的气势愈发迫人了。 …… 王府。 “王妃，王爷回来了！” 当程易到家的时候，李丽质正身处花房之中。 这是先前冬天程易闲暇的时候，专程给她安置好的。 听到苏管家的声音，李丽质眼睛一亮，扔下手中的小铲子冲出了花房。 “夫君！” 李丽质欢呼雀跃着扑进了程易怀中。 程易问问接住自己的妻子，笑得温柔。 “又在花房？不累吗？” 说着，他拿出一方帕子，将李丽质额边的汗珠仔细拭去。 (本章完) 第201章 皇后病重 第201章 皇后病重 李丽质抬起头来，双眸亮晶晶望向程易。 “不累的，我就先侍弄这些花花草草。” 闻言，程易未再多说什么，牵着李丽质的手走进了花房。 看着花房中一片摇曳生姿的花海，程易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大食事了，我应该又能在家多待些日子了。” 程易揽住李丽质的纤腰，轻声说道。 对于这个事情，李丽质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夫妻二人在花房中说了会儿话之后，便返回了主院。 夜半，李丽质忽然从梦中惊醒。 “母后！！！” 李丽质猛地坐起身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长乐？” 程易随之醒来，就见李丽质正在暗自垂泪。 “做噩梦了？” 程易将妻子揽入怀中，轻声安慰起来。 李丽质泪眼朦胧看向程易：“夫君，我想进宫去看看母后。” 昨日程易就从大太监处得知，长孙皇后的身子确实已经大不如前。 “好，”程易拍拍李丽质的背：“明日一早我就陪你进宫。” 李丽质缩进程易怀中，含着眼泪重重点了点头。 “夫君，你真好。” 惊吓之后，睡意卷土重来。 程易扶着李丽质躺下，听到妻子的这声嘟囔后，先是一愣，旋即便在李丽质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 翌日。 夫妻俩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顾不上用，便急匆匆入宫去了。 还不等他们进入栖梧殿，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 随着他们距离栖梧殿越近，呛人的药味也愈发浓了。 “母后！” 李丽质心里一紧，忙跑了进去。 “公主来了！” 她才刚踏进栖梧殿的殿门，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栖梧殿大宫女。 “见过公主，见过圣鸣王。” 大宫女忙向李丽质和程易行礼。 “枫叶姑姑快请起！” 李丽质上前将大宫女扶起。 “这殿中的药味怎么这样重？可是母后生病了？” 眼见再瞒不住，大宫女只能据实已告。 “回公主殿下的话，娘娘已经病了足足一月有余了，只是娘娘一直不准奴婢将此事告知公主殿下……” 大宫女眼角微红，鼻头微微泛酸。 “什么？！” 李丽质瞠目结舌，一时间，她竟不知该气自己忽略了母后，还是该气大宫女居然就真的瞒住了自己！ “长乐，先进去看看娘娘吧。” 眼见李丽质泫然欲泣，程易上前拦住她的肩膀，柔声道。 李丽质吸了吸鼻子，抬脚走进了栖梧殿的主殿。 “皇后娘娘许久不曾安眠了吗？”程易问了一句。 “是，前些日子娘娘总会在夜里醒来，身上疼痛难以安眠。” 寝殿内，一整夜辗转难眠的长孙皇后，才刚刚睡去。 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李丽质不敢吵醒她，只能暗自垂泪。 不知过了多久，原也就睡得并不安慰的长孙皇后，幽幽转醒。 没想到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了正在掉泪的女儿，长孙皇后暗暗叹了口气，轻声喊道：“质儿。” 听到长孙皇后的声音，李丽质飞快擦掉脸上的泪痕，坐到了长孙皇后的身边。 “母后！” 只是她才一开口，便是一阵哽咽。 长孙皇后露出个虚弱的笑。 “别哭，母后没事……” 说完，她便又不可抑制地咳了起来。 “母后为何不准枫叶姑姑告诉我！” 李丽质一急，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不还是怕你担心吗？” 长孙皇后想抬手拂去女儿的眼泪，却发现自己竟连手臂都已经抬不起来。 李丽质捧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母后，你不要有事……” 若说长孙皇后此生有什么后悔的事情，那便是没能在李丽质小时候陪伴她长大。 尽管如今李丽质已经嫁为人妇，可她仍旧对自己这个女儿心存愧疚。 “别哭，娘的质儿别哭啊。” 长孙皇后强撑着安慰李丽质。 “程易回来了？” 眼见李丽质愈发收不住泪，长孙皇后只能扯开她的注意力。 听长孙皇后问起程易，李丽质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回、回来了。” “枫叶，请圣鸣王进来吧。” 长孙皇后对一旁的大宫女说道。 “是。” 抹了把湿润的眼角，大宫女退了出去。 虽然已经与李丽质成亲，可按着规矩，程易也是不得进入长孙皇后寝殿的。 听闻长孙皇后要见自己，程易立刻进了寝殿。 “见过娘娘。” 寝殿中，程易规规矩矩向长孙皇后行礼。 “好孩子，不必多礼，快坐吧。” 长孙皇后虚弱道。 “程易，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又远征大食了，战事可还一切都顺利？” 说着，她紧握住了李丽质的手。 “劳娘娘挂心，一切顺利。” 程易说道。 “本宫膝下，唯有质儿这一个女儿，你要跟本宫保证，这辈子都要对她好，决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更不能辜负她。” 长孙皇后忽然说道。 听到长孙皇后这好似交待后事般的话，程易不由挺直了些脊背。 “母后放心，我定会对长乐好，让她一生都顺遂快乐。” 程易郑重其事对长孙皇后说道。 得到程易的保证，长孙皇后总算更加放心一些。 “好孩子，本宫就知道，质儿绝不会看错人的，你果然很好。” 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旁的李丽质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知道，自己的母后恐怕再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起来，本宫也有许久不曾见过承乾与青雀了，你们最近可有见过他们？” 长孙皇后忽然问起了李承乾和李泰。 自然是见过的，这两人正整日忙着你死我活。 “女儿近来都在王府之中，未曾见过太子哥哥和四哥。” 李丽质哽咽着说道。 “我昨日才回长安城，也未曾见过两位殿下，不过近来朝中事务繁多，二位殿下定是十分繁忙。” 未免长孙皇后病情加重，程易还是没将昨天的事情说出来。 “好了，本宫累了。” 长孙皇后拍拍李丽质的手背。 “你们回去吧。” 她是不愿让李丽质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她如今也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又何苦让自己的女儿在这里徒增伤心？ 从宫中回府后，一直恹恹的李丽质便直接回房去了。 程易则在前厅见到了再次到访的匡书来。 “大哥，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了，长乐怕是没心思去许国公府替黎锋提亲了。” 甫一见面，程易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什么？” 在此之前，匡书来还从未听到过这个消息。 “此事，恐怕要劳烦嫂夫人了。” 程易又道。 匡书来一脸凝重地点点头，旋即又有些迟疑地看向程易。 “可你嫂子只是个连诰命都没有寺卿夫人，身份上或许是不大够的。” 程易嘴角一勾，说道：“自然不止是嫂夫人，到时候还得劳烦大哥与我同去了。” 闻言，匡书来松了口气，满口答应下来。 (本章完) 第202章 听命于谁? 第202章 听命于谁？ “依你看，皇后娘娘还有多久？” 匡书来忽然问了一句。 程易轻叹一声，“怕是也没有几个月了。” 瞧长孙皇后今日的脸色，程易觉得自己说得这个时间还长了。 闻言，匡书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蹙眉道：“即是如此，那提亲一事就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黎锋如今已经是25岁，而据匡书来所说，那位高小姐也已经将近20岁。 这两个人，无论哪个恐怕都再拖不起了。 “这样吧，”匡书来当机立断道：“我这就去许国公府一趟，咱们明儿个就去提亲！” 闻言，程易先是一愣，之后才无奈笑笑。 “好，就听大哥的。” “你记得跟黎锋说一声，别明日咱们都去了，却独独少了他这个新郎官。” 匡书来又嘱咐道。 “至于需要的东西，我待会儿回去便与你嫂子商议着买好。” “劳大哥费心了。”程易真心实意道。 匡书来撇撇嘴。 “你我兄弟二人，就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程易自然无不应允。 送走匡书来后，程易便立刻让苏管家去通知黎锋了。 且不说黎锋知道后会如何辗转反侧，就不是程易要操心的事情了。 忙忙碌碌了整整两天，黎锋与高家小姐的婚事，终于彻底定了下来。 “十月初三，是个好日子。” 走出许国公府，程易拍拍黎锋的肩膀。 从昨天到现在，黎锋还一直觉得自己好像走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多、多谢王爷。” 黎锋的脸仍旧有些红，表情看上去还有些恍惚。 “得了，先回去吧。” 程易轻笑一声，又拍了下黎锋的肩膀。 黎锋恍恍惚惚离开了。 目送黎锋的背影消失，程易返回了王府。 半个月后，一封奏报送回长安城，震惊了整个朝堂。 被贬出长安城的李愔，被人杀死在了去往茂州的路上。 与此同时，李愔的尸体也被送回了长安城。 得知此事后，杨氏登时便昏死过去。 …… 宣政殿。 李世民面色冷凝看向面前的奏折，眼中杀意迸发。 “奏折中说，刺杀李愔的刺客不仅身如鬼魅，甚至还能飞天遁地。” 说着，李世民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程易。 身如鬼魅、飞天遁地？ 一听这几个字，程易心中便闪过忍者两个字。 可早在当初远征倭国的时候，神策军便已经将倭国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忍者，全部斩杀带进了。 如今怎么又会有忍者潜入大唐，甚至还出手杀了李愔。 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那现在，什么人最想要李愔死呢？ 想到这里，程易开口道：“李愔被杀一事，应当与当初的谋逆案脱不开关系。” 李世民登时脸色一变。 “可朝中有份参与到谋逆暗中的官员，已全部押入大牢候审。” 程易默默下巴：“定有漏网之鱼。” 闻言，李世民不由叹了口气。 经历了近几个月的这些事情后，这个往日一向气壮山河的帝王，好像忽然瞬间苍老了10岁不止。 “陛下莫急，只要心怀叵测，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程易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这时候，就要看谁能忍得住了。” 对方既然已经派出刺客，那必然是等不了太久了。 “就按你说得办吧。” 李世民说道。 …… 三天后。 “王爷！抓到了！” 是夜，黎锋和沈子和押着一个黑衣人进了王府。 早在程易刚刚搬进王府的时候，就命人建造了一座地牢，虽然不大，却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潮湿阴暗的地牢中，程易见到了那个刺客。 打量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程易抬抬下巴：“面巾摘了。” 闻言，黎锋立刻上前，将那刺客的面罩扯了下来。 “你是哪里人？” 眼见面罩下并非汉人的轮廓，程易当即问道。 那刺客却始终一言不发，装作听不懂程易在问什么的样子。 不说话？ 程易冷笑一声，给黎锋使了个眼色。 黎锋会意，上前踹了刺客一脚。 冷不丁被踹，猝不及防的刺客登时扑倒了地上。 毫无防备之下，他摘了面罩的脸转瞬变得鲜血淋漓。 程易老神在在坐下。 刺客艰难地爬起来，扫一眼凶神恶煞的黎锋与沈子和，不由心里一紧。 “我、我是大食人……” 刺客开口便是有些别扭的官话。 程易挑眉：“你听命于何人？” 闻言，刺客紧闭住嘴，不安的转着眼珠。 见状，沈子和无声无息走到刑具旁，拿起了一把精巧的铁刷子。 这铁刷子与平日里人们所用的刷子不同，原本应该是安置软毛的地方，是一根根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钩子的铁钉。 一眼这刑具，那刺客的瞳孔猛地放大。 “别！别！我招！我全都招！” 刺客抖如筛糠喊道。 可沈子和却好像并未听到他的喊声，仍旧拿着那铁刷子细细打量。 “我、我的主人是梁王！！！” 刺客声嘶力竭道。 李愔？ 话音落下，刺客下颚一动，黎锋见状立刻朝着他的下颚挥出一拳。 刺客“噗”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药囊自刺客口中掉出。 居然还想要自戕？ 程易嗤笑一声，朝沈子和使了个眼色。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铁刷子已经深深陷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随着铁钉划下他的血肉，刺客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刺客胳膊上出现爪状伤口，淋漓的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不多时便将他一整条手臂染成了血红色。 “饶、饶命……” 刺客疼得不断倒吸冷气，满口血水含混道。 “我说，我真的说！” 程易唯一扬眉，沈子和拿着不断滴血的铁刷子退到了一旁。 “说，你究竟听命于何人！” 黎锋厉声喝问。 脸色煞白的刺客断断续续道：“是、是侯、侯君集……” 区区几个字，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李愔也是侯君集指使你去杀的？” 程易问道。 刺客神色委顿的点了点头。 “他还打算命你去做什么？” 程易又道。 “主人还命、命我去刺杀大唐皇帝……” 刺客气若游丝道。 闻言，程易再次冷笑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且先给他止了血，之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几步之后，程易又停下来吩咐一句。 “是！” 黎锋与沈子和当即领命。 之后几天，程易一直命人日夜紧盯侯君集，不过在这个刺客并抓之后，侯君集倒是忽然老实了起来。 又一日，前去盯梢侯君集的将士传回消息。 吴王李恪，乃是李愔一母同胞的兄长。 “侯君集昨夜去了吴王府，不过吴王推脱身子不适，并没有见他。” 闻言，程易忽地嘴角一勾，看来，这个吴王殿下还不算太蠢。 “去吧，继续盯着侯君集，等他再动动作，立刻报来于我。” 程易吩咐道。 “是！” 应下一声，那将士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王府。 (本章完) 第203章 还想谋朝篡位? 第203章 还想谋朝篡位？ 还想谋朝篡位？ 那名将士还没离开多久，李丽质便端着一个放了茶具的小托盘走进了偏厅。 她一路去到程易身边，在自家夫君不解的目光下，将托盘放到案几上，手脚麻利的烹煮好了一杯茶，递给了程易。 “我竟不知，夫人还有这样的手艺。” 程易抿了口茶，意外道。 李丽质乐呵呵笑了一声，旋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我学这个，是想为母后煮茶的，可惜现在用不到了。” “我最近几日有些忙，娘娘如何了？” 程易放下茶杯问道。 李丽质神色恹恹地摇了摇头。 “太医没有明说，我却也看得出来，母后怕是时日无多了。” 其实不止长孙皇后心有愧疚，便是李丽质自己，心中也多少有些遗憾。 虽说自从进入长安城后，她便日日都跟随长孙皇后身侧，可当初在太原府时，她大多时候都是与自己的兄长们待在一处。 闻言，程易拉过李丽质指尖有些微红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起来。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会让你因为挚爱的猝然离开而心慌不安，也不会让你独自品尝这样的痛楚。 李丽质扬脸看向程易，满眼尽是依恋。 “不说这个了。” 李丽质打起精神，又给程易倒了杯茶。 “我方才看到有神策军将士来过，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程易抿了抿嘴。 “李愔在去往茂州的路上遭遇刺杀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闻言，李丽质点了下头。 前几天李愔出殡的时候，她还特意去了一趟。 因着封号已经被撤，李愔的葬礼还是在吴王府办的。 不过，因为是戴罪之身，李愔的葬礼再是冷清不过。 “我瞧着三哥面色不大好，”李丽质感慨道：“我记得，他自小身子就不好，如今怕是更要落下病根了。” 闻言，程易又道：“之前，黎锋他们不是抓到了个潜入长安城的刺客吗？” 李丽质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程易。 “据那刺客交待，李愔是他听从侯君集之名去刺杀的。” 听到这话，李丽质不由低呼一声。 “最近，神策军的人一直在侯君集府外盯着，方才那将士来报，说侯君集昨天夜里暗中去了吴王府。” 程易说道。 李丽质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更甚。 “不可能，三哥绝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 李丽质觉不相信李恪会与那样的人狼狈为奸。 程易轻轻抚过李丽质的背，安抚似的说道：“别担心，吴王并没有见他。” 听到这话，李丽质才安下心来。 说着，程易的表情又变得鄙夷起来。 “先前，我还当他有多能忍，谁知也不过如此而已。” 眼见程易如此，李丽质不免紧张起来。 “夫君打算怎么做？” 程易一挑眉，声音轻快道：“自然是引蛇出洞。” 说罢，程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李丽质双手托着下颚不解看向程易，等他继续给自己解释。 看到李丽质这副模样，程易忍不住把人搂过来响亮地亲了一口。 李丽质脸蛋红扑扑靠在程易胸口。 “倘若侯君集没这么心急的话，我也不介意再陪他玩儿一段时间，不过他既然已经动手，那就也没有必要继续耗着了。” 程易一手落在案几上，手指不疾不徐敲击着桌面。 “瞧着吧，他很快就要迫不及待跳出来兴风作浪了。” 程易成竹在胸道。 李丽质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却也没有再问了。 反正，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天底下顶顶厉害的人就好了！ 温香在怀，程易又想到，他先前倒真是有些忽略那些个皇子了，看来他也是时候同那些皇子们熟悉熟悉了。 不如就从吴王李恪开始吧。 “我下午要去大营与他们说些事情。” 用过午饭后，程易又与李丽质说道。 “你近来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总是睡不好，今天下午就好好睡上一觉，听到了没有？” 李丽质莞尔一笑，答应下来。 …… 神策军大营，议事厅。 程易与黎锋几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上。 “前脚还与李愔一道谋反，等李愔一落罪，又干脆利落派人刺杀了李愔，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黎锋“啧啧”两声说道。 “生怕事情败落，自然就要杀人灭口了。” 程易冷冷道。 “王爷，属下实在想不通，李愔当初为何不把侯君集交待出来？” 黎锋难以理解地问了一句。 “单见侯君集有能力派人刺杀李愔，便知道此人定然是留了后手，李愔并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恐怕他并没有给自己留下罪证。” 闻言，在座几人不由面面相觑。 “阿冲。” 程易看向长孙冲。 “我昨日让你去问长孙司徒侯君集的为人，可问到了？” “回将军的话，父亲说侯君集此人平日里虽然看上去不声不响，可却是满朝文武之中，最心胸狭隘的一个。”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父亲还说，侯君集这人一向十分谨慎，最擅长的便是明哲保身。” “明哲保身？” 程易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侯君集这次还怎么明哲保身。 “你们可有人知道，侯君集一向有豢养恶犬的癖好吗？” 程易看向众人。 果然，众人皆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据在侯府盯梢的将士回禀，侯君集此人瞧上去一副心慈手软的模样，可只要府上下人犯了错，无论大小，一概把人丢尽犬舍里面。” 听到这话，在座之人都不由狠狠蹙起了眉头。 “不出一刻钟，那被扔进犬舍的人，就只剩一副白骨。”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无不面露嫌恶与怒火。 “不止如此。” 程易继续道。 “此番李愔与大食暗中勾连，也少不了侯君集的牵线搭桥。” 想来也是，像李愔这样以一个连长安城都没有出过的皇子，又怎么能够与大食国王搭上线？ “若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侯君集明面上瞧着是为李愔鞍前马后，但其实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程易缓缓落下一句话。 “这畜生还想谋朝篡位不成？！” 秦善道震惊道。 程易耸耸肩，依照神策军调查到的事情来看，侯君集怕是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此番李愔谋反，怕是一多半都是因为侯君集的从中挑唆。” 李愔到底年纪还小，若是没有人从中挑唆，只怕借他20个胆子他都不敢做出这样欺君罔上的事情。 想到这里，程易心中不由轻叹一声。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程处嗣摇着头感慨道。 “不过无论这李愔是否被人挑唆，他残害府中下人的事情，却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只这一点，他就该死！” 从这个方面来看，这李愔和侯君集还真是实实在在的一丘之貉。 “这侯君集的城府真是太深了！” 长孙冲蹙眉道。 能骗得一个皇子为自己冲锋陷阵，自己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确实是老奸巨猾。 (本章完) 第204章 夜闯圣鸣王府! 第204章 夜闯圣鸣王府！ 听到长孙冲这句话，程易又不由想到自己先前在太极殿外看到的李承乾与李泰。 这两人之中，但凡有一个能有侯君集这样的心机，另外一个又怎么还能闹腾起来？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这些儿子虽然每一个都很优秀，可在朝堂争斗方面，却还是多少有些不够瞧的。 “现下看来，那侯君集已然是等不及了。” 程易摩挲着下巴说道。 “既然如此，就不妨成全了他。” 听到程易这样说，长孙冲眼珠一转，便又开口。 “王爷，这侯君集先前不是还想着要刺杀陛下吗？虽然那个刺客已经被抓了，可他绝不会就此放弃，咱们不如将计就计。” 言罢，长孙冲便眼神亮晶晶看向程易。 程易赞赏地勾了勾嘴角。 “我也正是这样想的。” 说着，程易又问道：“阿冲，你再回去问问你父亲，看宫中是否有让人暗中往来的密道。” 长孙冲先是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程易向做什么。 “是，属下记住了！” 这件事情，程易还是打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李世民。 “当然，”程易又道：“侯君集那头，也仍旧不能放松。”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沈子和闻言，脸上正经地对程易说道。 “倒要看看他这个狼子野心的鼠辈，还能藏多久！” 秦善道忽然狠狠开口说道。 先前程易还未入京之前，那侯君集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成天只盯着秦琼攀咬。 加之当时李世民因为玄武门之变时，秦琼未立寸功，便对秦琼颇为冷淡。 是以，那几年整个秦府的日子都十分艰难。 若非程易来了长安城，恐怕再过几年，秦府就要彻底消失在长安城中了。 可以说，侯君集与秦府上下早结下了深仇大恨。 “想办法把那个刺客被关在王府的消息透露出去。” 程易意味深长道。 这一次，他不仅要引蛇出洞，还要关门打狗。 他倒要看看，这侯君集会不会再派人来他的圣鸣王府。 “是！” 众人依言应下。 …… 不过短短两天，程易抓住刺杀李愔的刺客，便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有风声传出来？” 街头巷尾，百姓们又再次议论纷纷。 “谁知道呢，不过咱们王爷是真厉害啊！” “嗐，瞧你这话说的，咱们王爷啥时候不厉害？” 对于百姓们来说，恐怕就算传出程易移山填海的事情，大家也会觉得稀松平常。 是夜。 圣鸣王府之中已经没有灯火尽熄。 子时刚过，两道黑影在王府外一闪而过，眨眼间便已经如履平地般进入了圣鸣王府。 甫一进府，两道黑影便分头行动，各自飞快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别说，这些人身手还真是不错。” 待那两道身影消失后，王府中一个角落忽然响起一道人声。 长孙冲看一眼身边的秦善道。 “怎么？怂了？” 秦善道翻了个白眼。 “怂个屁！老子一根小拇指就能按死他们！” 闻言，长孙冲忍不住轻笑一声。 旋即，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王府地老外，一道黑影忽地闪现。 他在原地停顿片刻，环视周围一眼后便抬脚朝着地牢大门走去。 就在他的手刚刚落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一柄反正寒光的长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影动作一滞。 “阁下这是要做什么？” 在他身后，是早已经在此守株待兔的黎锋。 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话。” 黎锋用长刀敲了敲那人的肩膀。 就在这时，那人忽地身形一转，躲开黎锋的长刀后，便拼命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堵墙逃去。 “哪里逃！” 就在他刚到墙根的时候，黎锋已经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把人又扔回了地牢门口。 “嘭！” 那人重重砸在地上。 下一刻，他便呕出一大口血来。 他爬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黎锋一步步朝他走来。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跑哪儿去！” 说话间，黎锋一脚踏在那人背上。 不过稍一用力，那人又呕出一口血。 黎锋也没想把人踩死，冷笑一声后拎起那人进了地牢。 地牢的刑讯室中，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程易。 “王爷。” 黎锋走上前去，把人往地上一扔，转向程易抱拳行礼。 那人好像死狗一样爬在地上地上。 他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隐隐期待自己的同伴能够顺利逃走。 可惜，他这个想法才刚一闪而过，就听到地牢大牢再次发出响动。 片刻后，秦善道拎着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长孙冲笑吟吟跟在他们身后。 “王爷，今晚潜入王府的，就是这两个玩意儿。” 秦善道禀道。 程易点了下头，而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那两人的身上。 “二位漏夜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程易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悠悠然问道。 见状，两个爬在地上的刺客忍不住面面相觑。 他们先前可听说这位圣鸣王可是茹毛饮血之辈，如今瞧上去怎的如此面善？ “说！” 眼见两人始终不言不语，黎锋当即大喝一声。 方才被他抓进来的那人，登时忍不住浑身一颤，而后才颤颤巍巍开口。 “我兄弟二人不过两个蟊贼，今日不长眼冲撞了圣鸣王，还望圣鸣王能放我兄弟二人一条生路。” 蟊贼？ 这两个蠢货是拿他当傻子骗吗？ 程易挑了下眉，沈子和一声不吭走到刑具台前，开始挑拣趁手的刑具。 两人当即面色大变。 “我先前倒是没听书过，谁家蟊贼会往主人家的最隐蔽的地方去。” 黎锋面带讥讽道，旋即一声大喝。 “老实交代！” 两人俱被他吼得心神一震。 “我、我们是来——” “闭嘴！” 其中一人才刚开口，就被自己的同伴打断。 见状，沈子和手握一把月牙形的小刀，走到了那个显然不识时务的人面前。 月牙小刀随之寒光一闪。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当即响彻整个地牢。 那人脸上的血色退了个一干二净，目光凶狠而畏惧地看向沈子和。 “我们是受命来杀那个被你们抓住的人的！” 另外一人急吼吼说道。 他并不想自己身上的零部件被一刀削掉。 “派你们来的人是侯君集？” 程易问道。 另一人慌里慌张点点头：“没错没错！” 果然如此。 “你还知道侯君集的什么事情？一并说了吧。” 程易淡淡道。 “还、还有……” 另一人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 “我、我还听说，主人买、买通了南衙十六卫和北衙六军的一些人，准备……准备发动政变！”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眉心一跳。 这侯君集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难道他以为，仅凭他收买的那些人，就能篡位成功了？ (本章完) 第205章 你要离京?! 第205章 你要离京？！ “先关起来吧，等来日一并押至陛下面前受审。” 审问结束，程易站起身来，摆摆手落下一句话离开了地牢。 翌日，程易入了宫去，趁着李世民歇息的时候，见了大太监一面。 “王爷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得了程易的吩咐，大太监毕恭毕敬将人送出了宫。 刚一出宫，程易便见到已经候在宫门外的长孙冲。 “王爷，属下问到宫中暗道了。” 长孙冲迫不及待说道。 程易点点头，说道：“想来，侯君集这几日内就要动手了，你跟黎锋他们说一声，带人将那些暗道看住，一旦发现行迹可以之人，立即格杀勿论！” “是！” 长孙冲兴冲冲应下一声。 …… 当天夜里，侯君集府上。 烛火昏暗的书房中，侯君集正与一个青衣小太监说话。 烛火照在那小太监的脸上，就见他赫然正是大太监两个小徒弟的其中一个！ “程易说得当真是大食人图谋不轨？” 长了一个鹰钩鼻的侯君集，表情阴鸷盯住小太监。 小太监压下心中的惶恐，点头道：“不错，陛下十分震怒，神策军不日便要再次远征大食国了。” 显然，自兰斯狄死后，没了消息来源的侯君集，还不知道大食国已经几乎分崩离析。 闻言，侯君集从嗓子眼里挤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个程易，还真是会助我一臂之力啊！” 小太监谄媚看向侯君集。 “是老天爷都觉得，这江山社稷合该就是侯大人您的！” 侯君集通体舒畅的看了眼小太监。 “放心，待我荣登大宝，自然少不了你的头功！” 小太监当即一喜，又恭恭敬敬朝着侯君集拜了几拜。 “时候不早了，那奴婢就先行回宫了。” 小太监又道。 侯君集瞥了眼小太监，试探似的问道：“以往你每次来都时间宽裕，怎么这次却如此着急？” 那小太监似乎没有听出来侯君集的言外之意，反而狠狠啐了一口。 “也不知黄则那老货今日抽了什么疯，只说从今往后宫里人再不得随意外出，一旦发现便要立即乱棍打死。” “既如此，那你便快些回去吧。” 侯君集当即说道。 这个小太监是他花了好些银钱，才终于买通的，他可不愿轻易折损。 夜里的长安城，寂静无声。 宵禁之后，整个长安城中便只剩负责巡视的金吾卫的马蹄声。 小太监行色匆匆赶到大明宫侧门，被已经事先买通的守卫放了进去。 进到宫内，他才刚松了口气，暗处便又几个人悄无声息冲到他的身边。 一番争斗之后，小太监被五花大绑起来。 “师、师父！” 惊魂未定的小太监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惊呼一声。 “先前听王爷说宫内有内贼时，杂家还不信，谁知竟还真就蹦出来一个你！” 大太监垂眸看向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嫌恶道。 “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 言罢，大太监便指使着手下，将那小太监捂上嘴拖走了。 幽暗的房间内，昏黄的烛火不断摇曳。 大太监已经初生沟壑的脸，在此刻看上去更是格外可怖。 “勾结外贼，意图谋害陛下，你说你该当何罪！” 大太监略显尖利的声音，在这暗房中，更加令人心悸。 “师父这是哪、哪儿话？徒弟方才出宫，是、是因为家里突、突然有些急事……” 小太监仍旧狡辩，可奈何他底气实在不足，任谁一听便都知道是一派胡言。 “家里有急事？” 大太监尖酸笑了一声。 “你白天里还说家里一切安好，怎的这么快就出了事？” 大太监虽然平日里看着和善，但宫里这些太监、宫女又哪个不知，一旦事涉李世民，这大太监便登时就会变得无比恐怖。 “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大太监好整以暇看向小太监，眼中的讥诮几乎压得那小太监抬不起头来。 方才所言，不过是小太监情急之下的信口胡诌，他眼下方寸大乱，又哪里还能够编出没有破绽的谎话来？ “来啊，给杂家掌嘴。” 大太监森森下令。 下一刻，暗房中便想起噼里啪啦的耳光声。 张嘴结束，小太监的脸已经被彻底抽肿，嘴角还渗出了几丝血迹。 “师、师父明鉴，徒弟……徒弟并不曾与人勾结！更、更不敢谋害陛下啊！” 事到如今，这小太监也知道，一旦自己老实交代了，定难逃一死，便也只能咬牙阴沉。 “嗤。” 忽地，暗房角落的方向传出一声冷笑。 而后，小太监便见大太监在听到这声冷笑后，倏地站起身来，朝着那隐在阴影中的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叫王爷看笑话了。” 此时的大太监，全然没了方才的趾高气昂。 “辛苦黄中使了，这位小公公既然如此嘴硬，不妨还是交给本王的人来审吧。” 程易淡淡说道。 一听这话，小太监登时吓了个肝胆俱裂。 他挣开押着他的其他太监，连滚带爬扑倒了大太监身边。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小太监“砰砰砰”磕起头来，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便已经血肉模糊。 “徒弟确实没去过侯府！求师父放徒弟一条生路吧！” “侯府？” 程易阴恻恻开口。 “本王与黄中使何时说过，你今晚是去侯府了？” 一听这话，小太监当即怔住。 旋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这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 大太监一把扯起那小太监，“啪啪”几声亲自甩了他几个耳光。 小太监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爬在地上再说不出来一个字。 “就你这样的银样镴枪头，还敢学别人行谋反之事，也不知是谁借你的狗胆。” 程易不屑道。 “来人。” 程易话音刚一落下，便有一人推门进了暗房。 “且先把他押去大理寺大牢。” 程易吩咐道。 “是！” 表情冷硬的黎锋当即应下。 又一夜过去，长安城中的气氛也愈发波诡云谲起来。 没人知道，当匡书来下朝后去了大理寺，见到被黎锋连夜送去大理寺的那个小太监时，心情是如何的复杂。 头疼不已的匡书来，最终还是去了圣鸣王府。 “你要带神策军离京？！” 到了圣鸣王府才刚一坐下，匡书来便又被程易一句话惊得跳了起来。 瞧着匡书来大惊失色的模样，程易不由一笑，旋即把人按下。 “若我不走，那侯君集又怎么敢动手？” 要杀一个侯君集，对于程易来说实在易如反掌。 可比起悄无声息的杀掉侯君集，程易更想让他受尽天下人唾骂之后再死。 “可、可是……” 匡书来有些不安，毕竟从程易所说来看，这个侯君集明显已经快要疯了。 倘若他在这个时候离京，这偌大一个长安城中，当真还有人能控制得住几乎已经陷入癫狂的侯君集吗？ (本章完) 第206章 乱臣贼子! 第206章 乱臣贼子！ 匡书来不敢把话说死，于是只能直勾勾盯着程易看。 程易无奈笑笑：“大哥放心，我已经做好安排了，不会当真叫陛下身陷险境的。” 闻言，匡书来先是一愣，之后才放下心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匡书来忽然赧然一笑。 “是为兄愚钝了。” 听他这话，程易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又说了几句，匡书来便起身告辞了。 …… 神策军离京，乃是惊动长安城的大事。 百姓们先前虽未听说，却也还是齐聚街头为程易送行。 挥手与百姓们告别，程易一路驾马出了长安城。 “王爷！” 城外，程易与神策军碰了头。 忽地，沈子和往程易身后瞥了眼。 “有尾巴。” 程易挥挥手，毫不在意：“我才刚一出府，就被人盯上了，随他们去吧。” 几人紧绷着脸点了点头。 “出发。” 程易落下两个字，率领神策军向西而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自然也亦步亦趋。 因着这次只是假装离京，神策军的速度倒也没有很快，只是跟着他们的探子又要隐藏行迹又不能把人跟丢，一路上还是颇为波折的。 待神策军过了凤州之后，那些盯梢的人才终于打道回府。 “王爷，都走了。” 察觉那些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后，沈子和去向程易禀报。 程易点了下头，下令让神策军原地休息。 随着时间逐渐来到子时，一只信鸽落到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黎锋身边。 “王爷！来消息了！” 黎锋急吼吼冲到了神策军身边。 程易歪了歪嘴角，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拿过黎锋递来的纸条。 原来，神策军才甫一离京，侯君集便已经迫不及待行动了起来。 他原本是想要先将李丽质抓了当做人质，只是王府实在守卫森严，侯君集派去的人莫说进入王府，便是靠近王府都做不到。 不得已，侯君集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 看到纸条上的蝇头小字，程易冷笑一声，居然还想对李丽质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绑架李丽质的计划失败后，侯君集便联络了自己之前已经收买的一些人，刚一入夜就带兵意图从暗道杀入大明宫。 程易留下的人并未出手阻止，而只是隐在暗处盯着他们。 不过让程易意外的是，这侯君集倒也还算是有几把刷子，北衙六军之中没被他传授能力的也不过3、4000人，他竟就收买了整整2000人！ 至于他从未经手过的南衙十六卫，此番更是损失惨重。 居然有整整一半都被侯君集收入麾下，若非有北衙六军及时赶到驰援，只怕南衙十六卫这次真的要被血洗了。 程易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火堆之中。 “还真是小看他了。”程易讥讽一笑。 旋即，程易率领神策军飞快返回了长安城。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即将抵达长安城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一股阻力。 “杀！” 对于一切狼子野心之辈，程易只有这一个字。 一声令下，由黎锋率领的先锋队立刻如狼似虎地向前扑杀而去。 双方兵戎相见，登时杀声震天。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奉命前来阻击神策军的2万叛军，便已经全军覆灭。 一刻钟后，神策军抵达了长安城的城门。 不过，这个时候的城门，已经被侯君集的人把持住了。 看着紧闭的城门，程易再次一声令下。 “所有叛军，格杀勿论！” 守城的叛军向下一望，就看到撕开夜幕向他们冲杀而来的神策军。 “圣、圣鸣王！” 叛军们目光呆滞地看向程易。 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程易会回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着侯君集谋反的！ “完了……完了……” 早在看到程易的那一刹那，城门楼上的叛军便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战意。 越来越多的神策军冲上城门楼，将那些放弃抵抗的叛军全部斩杀。 踩着这些这些逆贼的血，神策军踏入了长安城。 “王爷！宫里起火了！” 遥遥望着大明宫方向的冲天火光，秦善道大喊一声。 程易随之望向大明宫。 马匹的嘶鸣声响起，程易一马当先冲向了大明宫。 外面的动静，自然惊醒了不知多少百姓。 有胆子大的，甚至打开院门走上街头，只是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直觉身边一阵劲风吹过。 差点儿被风吹到的百姓怔愣片刻，才后知后觉看到了宫城方向的火光。 “着火了！宫里着火了！” 这个百姓当即大喊出声。 很快，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到了街道上，他们站在街道两侧，目瞪口呆看着从他们面前飞速略过的神策军。 “之、之前过去的是王爷？” 先前那个百姓满脸呆滞地喃喃自语。 …… 大明宫。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太极殿外，李世民怒火中烧看着不远处的侯君集。 侯君集表情阴鸷，望向李世民的目光中早已经被疯狂填满。 “乱臣贼子？”他发出一声极为阴冷的讥笑：“你们李家不也是乱臣贼子？你李世民不也是乱臣贼子？” 李世民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他狠狠瞪向侯君集，只恨不能用目光将此人杀死。 “玄武门之变才过去几年？” 侯君集的发出的声音好像一面被人敲响的陈年破锣。 “难道陛下竟然已经忘了不成？” “放肆！” 李世民横眉怒喝。 忽地，一阵穿堂风从两人之间吹过，侯君集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陛下，你如今可还能听到你的兄弟和你侄子们的哭声？” 李世民面色一青，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忽然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小兵凑到侯君集耳边说了几句话，侯君集倏地脸色一变。 李世民看着两人，仍旧一言不发。 “陛下就且现在此等等，臣很快就能回来。” 话音落下，侯君集便好像火烧屁股一样跑走了。 见状，李世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殿外风大，陛下还是先进去吧。”大太监朝着李世民躬了躬身子。 李世民掐了掐眉心，转身回到了殿中。 等他在殿中坐下后，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侯君集方才的样子有些奇怪。” 大太监比李世民知道的事情多一些，闻言抿嘴笑笑：“陛下不必担心，王爷必不会让陛下出事的。” 听到这话，李世民愣了一下，挑眉看向大太监。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老实交代。” 眼见李世民并未动气，大太监便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事无巨细告诉了李世民。 听完大太监的讲述，李世民冷笑一声。 “居然还敢勾连宫里的人，侯君集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大太监躬着身子，并未出声应和。 李世民也知道，大太监所知道的事情，恐怕也并非全部，便也再没有继续问下去。 (本章完) 第207章 当皇帝有什么好? 第207章 当皇帝有什么好？ 等侯君集气急败坏地赶到玄武门时，放眼望去便只黑压压一片的神策军。 10万神策军！ 侯君集脸色变得铁青，原以为尽在掌握的事情，情况却忽然直转之下，成了眼下这幅局面！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手下，没好气道：“不是说程易和神策军绝不会再回来了？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手下哆哆嗦嗦埋下头去，不敢接话。 “侯君集！” 忽地，一声冷喝传入侯君集耳中。 他表情狰狞地回头看向宫外，就见一片乌黑之中，身着白衣外格外醒目的程易格。 “主、主人，这可如、如何是好！” 手下直接吓了个肝胆俱裂，神情凄慌看向侯君集。 “怕什么！” 侯君集怒骂一声，嫌恶地瞥了眼手下。 “嘭！！！” 就在这时，他脚下忽然震荡了起来，他眸色一厉，当即命人前去守门！ “嘭！！！” 又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他便听到脚下传来的鬼哭狼嚎。 旋即，便是刀剑相向的声音。 侯君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神策军居然来得这样快！ “杀程易者！可得黄金万两！” 侯君集骤然高喝一声。 一听这话，原本已经逐渐放弃抵抗的叛军，果然又再次打起了精神。 战局短时间内又发生了变化。 他目眦欲裂望向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程易，只恨不能立时三刻就给这人来个万箭穿心！ 熠熠火光之中，本就黑洞洞的城门，变得愈发阴森可怖了起来。 “我的命居然才只值万两黄金吗？” 程易嘟囔一声。 正当他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又发现城门楼上忽然多出了两个人。 这两个连哭带喊的，便今天一整天都未露过面的李承乾和李泰。 “圣鸣王！我侯君集不过烂命一条，不过有这两位殿下陪我一道上路，我也是只赚不亏啊！” 一听他这话，原本就吓得不轻的李承乾和李泰，脸上的血色登时就退了干干净净。 侯君集以这二人为质，发出猖狂大笑。 “程易！我倒要看看你来不来得及救这两个废物！” 侯君集满眼戾气道。 程易不着痕迹皱了下眉，他是当真没有想到，这李承乾和李泰居然会被抓到！ 还真是两个废物！ 他难得同意了侯君集的说辞。 即便身处在叛军的保护之下，侯君集却仍旧觉得有些不大安心，他看着程易远处连半个眼神都吝惜给自己的程易，直觉认为对方定然还有什么后手！ “杀！！！” 正在侯君集还在走神的时候，杀入宫内的神策军已经急奔他所在方向而来。 “主人！我们挡着！您快走！” 几个手下拢在后侯君集周围，不等他说话，便扯着他往远处跑去。 很快，他们便利那震天的喊杀声原来越远了。 “神策军没有追上来！主人！快！” 护着侯君集逃走的手下呼哧带喘道。 忽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等众人定睛去看，就见程易居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怪不得神策军没有追上来！ 望着不远处的程易，侯君集几个手下一咬牙，还不等他发号施令便直直朝着程易冲杀而去。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气势汹汹冲上去的几人，眨眼间便倒在了程易脚下。 “侯君集。” 程易手拎鸿鸣刀，踩着满地血水朝着侯君集走去。 尽管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侯君集却仍在嘴硬。 “程易！你这个李世民的狗腿子！今日我便跟你拼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侯君集却忽然脚步一转，朝着与程易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唔！” 一声闷哼响起，侯君集忽然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迟一步赶到的黎锋朝着他狠狠啐了一口：“竟敢对王爷口出狂言，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走到了侯君集身边。 看着趴在地上、五官扭曲的侯君集，程易面露嘲讽。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肖想龙椅。” 侯君集费力抬起头来，满目愤恨瞪向程易。 如果不是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个！ 他现在一定已经成了这江山社稷的主人！ “这天底下，有几人不想做皇帝？” 侯君集吐出一口血水，神色癫狂地咬牙切齿道。 “难道你程易不想？” 程易厌恶的皱了下眉头：“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万万没想到程易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正要恶言相向的侯君集倏地愣住了。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得一天到晚忍受像你这样的乱臣贼子和奸佞小人，更别说那些昏庸无能之辈。” 程易的表情异常严肃。 “本王当真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觉得当皇帝好。” 侯君集忽然剧烈喘息起来，火光之下，他的脸忽明忽暗，看上去愈发狰狞了起来。 “你、你不过嘴硬而已！我就不信！你会半点野心都没有！” 程易耸耸肩，他实在没什么必要跟对方解释。 “有什么话，你去和陛下说罢。” 程易已经懒得和他继续啰嗦下去了。 听到他这句话，黎锋立刻上前，把好像一滩烂泥似的侯君集拎了起来。 …… 子时三刻，混乱了大半个晚上的大明宫，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有过上次的经验后，都水监的人这次来得非常及时，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便被扑灭了。 此时的太极殿内，李世民正襟危坐着等待程易的到来。 “栖梧殿那头如何了？” 李世民忽然问了一声。 大太监忙道：“回禀陛下，栖梧殿早有王爷安排的人，自是一切无忧。” 听到这话，李世民心下稍安。 大太监话音落下不久，殿外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可是程易来了？” 李世民立刻问道。 大太监连忙急匆匆跑到了门口。 他抻着脖子一看，就见来人果然是程易，另外便是黎锋和被他拎在手中的侯君集的。 不过，那侯君集看上去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 “陛下！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大太监忙返回想李世民禀报。 闻言，李世民整个人总算轻松不少。 不多时，程易便已经进入殿中。 “侯君集在此，陛下有什么话便问吧。” 随着程易的话音，黎锋手一松，将侯君集扔到了地上。 李世民原本落在程易身上的目光一转，钉在了侯君集的身上。 “侯君集，”李世民不怒自威：“朕自问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行此欺君罔上之事！” “欺君罔上？” 侯君集嗤嗤笑了两声，半晌后他艰难爬起身来，竟就那样盘腿坐在了地上。 “古语有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我若是事成，还会有谁说我是欺君罔上？” 李世民脸色再次变得铁青：“放肆！” 侯君集怪笑一声，忽然意味深长看了眼程易。 “若今日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圣鸣王，我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侯君集别有深意道。 (本章完) 第208章 皇后薨逝! 第208章 皇后薨逝！ 听到他这话，程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侯君集怎么认为这种简单粗暴的挑拨会有用的？ 果然，这头侯君集话音刚一落，李世民便发出一声冷哼。 “侯君集，朕先前还觉得，你多少有些脑子。” 说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盘腿坐在地上的侯君集。 “眼下看来，你实在是叫朕失望透顶！” 话说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之后，李世民不耐烦地挥挥手，命人将侯君集拖了下去。 “朕听说，承乾和青雀先前被侯君集当做了人质？” 李世民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程易撇撇嘴：“陛下放心，两位殿下都没事。” 李世民深深叹了口气。 “朕不是担心他们……” 李世民虽然言犹未尽，可程易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担心这两个儿子出事，而是觉得这两个儿子实在太没用了些。 想清楚这点，程易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快些回府去吧。” 李世民又道。 程易点了下头，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忽然从殿外传入了两人耳中。 李世民眉角猛地一跳，不好预感忽然缠上他的心头。 不多时，栖梧殿大宫女满脸泪痕冲进了太极殿。 “陛下！皇后娘娘不好了！” 枫叶的话音才落，李世民便眼前一黑。 眼见他摇摇欲坠，程易走上前去把人扶住。 “走、走……” 李世民紧紧握住程易的胳膊，可他嘴上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脚下却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 程易微微叹息，轻声道：“陛下，我与你一道过去。” 李世民双眸赤红看向程易，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点了点头。 他就这样一直握着程易的胳膊，直至到了栖梧殿外才终于放手。 虽然已经深夜，可栖梧殿中却仍旧有不少人出出进进。 看到有太医出现，李世民立即把人叫到了身前。 “观音婢如何了！” 李世民厉声喝问。 眼见李世民目露凶光，太医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回、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怕、怕是……” 太医没敢把话说完，可在场两人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陛下，”程易声音低沉：“我去接长乐进宫。” 李世民也不知有没有听清程易的话，只是神色惶然的点了点头。 嘱咐大太监看顾好李世民后，程易便飞掠出宫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程易便带着李丽质回到了栖梧殿中。 李丽质头发都未来得及挽起，如瀑青丝垂在她背后。 她双眼通红，刚一进栖梧殿便扑倒了李世民身边：“父皇，母、母后她……” 眼见女儿哽咽着说不出来话，李世民不由心中大恸，他颤抖着的手落在李丽质肩头，却始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一直紧闭的殿门被人推开，枫叶急匆匆走了出来：“娘娘想见公主殿下与圣鸣王。” 李丽质眼睛越发红了，她不知所措看向程易。 “去吧。” 李世民深吸几口气，才终于艰难吐落两字。 栖梧殿的寝殿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李丽质倚在程易身上，步履蹒跚朝着长孙皇后的塌边走去。 “质儿，你来了……” 床榻上，长孙皇后气气若游丝开口，她费力的抬起一只手伸向李丽质。 “娘亲！” 李丽质终于再忍不住，她扑倒长孙皇后身边，紧紧握住娘亲伸来的手，登时泪如雨下。 “娘亲别丢下我。” 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儿，长孙皇后又如何能不心酸，她想要像过去一半，拂去女儿的泪珠，却再难抬起另一条手臂。 若有可能，她又怎么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 可现在的她，早已经灯尽油枯。 “质儿别哭，”长孙皇后断断续续道：“别哭……” 话虽然这样说，可随着这句话出口，长孙皇后的眼角也滚落下来了一串串泪珠。 “程易。” 定了定心神，长孙皇后又看向了程易。 “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本宫的事情。” 长孙皇后已经虚弱至极。 程易一手搭在李丽质肩上，他郑重其事看向长孙皇后。 “母后放心，我此生定不负长乐。” 听到程易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长孙皇后终于安心，到了如今，她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自己这唯一一个女儿了。 “去吧质儿，母后想再见你父皇最后一面。” 长孙皇后又道。 李丽质垂着泪点点头，而后站起身来被程易扶出了寝殿。 “父皇，”李丽质强忍着眼泪去到李世民身边：“母后想见您最、最……” 最终，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完的李丽质，再次潸然泪下。 李世民深吸一口，朝着寝殿了过去。 “陛下……” 绕过层层纱幔，李世民见到了形容枯槁的发妻，他悲从心中起，不知耗费了多少气力，才忍住了自己的眼泪。 可他的眼睛，却早已经红得吓人。 “观音婢。” 不过短短一段路，可李世民却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 “臣妾……臣妾不能再、再陪着陛下了……” 长孙皇后的眼睛几乎已经再挣不开。 李世民紧紧攥着她的手：“观音婢……”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叫着长孙皇后的名字。 长孙皇后贪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自她13岁与李世民成婚，这些年来二人始终琴瑟和鸣、相敬如宾，虽然情深义重，可李世民却鲜少在她面前失态。 看着现下李世民这副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丈夫终于从高高在上的天子，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的夫君虽一向风流多情，自继位以来更是惹了不知多少风流债，可在她心中，却始终未曾因此生出过任何怨怼。 “二郎……” 二人成亲之处，长孙皇后便喜欢这样称呼李世民。 一声“二郎”，让李世民恍如隔世。 终于，高高在上的帝王扑在长孙皇后枕畔，失声痛哭起来。 殿外，李承乾、李泰还有现今不过9岁的李治终于赶了过来。 “观音婢！！！” 就在兄弟三人刚要进入内殿的时候，一声犹如困兽咆哮般的喊声，横冲直撞进了他们的耳朵。 “母后！” 李丽质惊呼一声，跌跌撞撞朝着殿内跑去，程易紧跟在她身后，唯恐她磕着碰着。 李承乾兄弟几人先是一怔，之后才也反应过来，争先恐后跑进了栖梧殿的寝殿。 对于李承乾和李泰来说，无论他们出了栖梧殿是如何的你死我活，可在这栖梧殿中，他们就只是长孙皇后的孩子。 “母后！！！” 几人仓惶进入寝殿，抬眼一看，便只见到了李世民被悲痛溢满的背影。 作为长子，李承乾是长孙皇后陪伴时间最久的孩子，他如今虽然一心谋夺皇位，却从未想过长孙皇后会这么早就离自己而去。 李承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艰难的朝着长孙皇后的床榻跪行而去。 (本章完) 第209章 还是王爷厉害! 第209章 还是王爷厉害！ 李泰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张皇失措，他不知所措站在床边，想要上前却又抬不起脚来。 唯有最小的李治，不管不顾扑倒长孙皇后身边，他放声大哭起来，似是想用自己的哭声将陷入长眠的长孙皇后吵醒。 可无论李世民与李丽质他们如何悲痛，长孙皇后都再无睁开眼睛的可能。 皇后薨逝，春意正浓的长安城登时落寞下来。 满街的白幡随风而动，似乎在为长孙皇后送行，又好像是在挽留她。 自长孙皇后薨逝，李世民辍朝了整整五日。 期间，他拒绝了所有人的请见，独自一人在长孙皇后的寝殿中待了五天，才终于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几天，李丽质日日留在宫中为长孙皇后守灵，程易虽然担心她会吃不消，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实在劝不得，于是只能吩咐御膳房和太医院仔细侍候。 七天后，多日来几乎水米未进的李丽质，终于在支撑不住昏倒在了长孙皇后的灵前，宫人们当即大惊失色，立刻传了太医前来。 “到底怎么回事？” 得了消息，正在神策军大营的程易，也第一时间入了宫。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李丽质，程易不由怒火攻心。 “启禀王爷，本就郁结于心，又一连几日水米未进，这才会支撑不住。” 大宫女枫叶红着眼眶道。 闻言，程易未再多问，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声，随即便抱起李丽质出了宫去。 若是在任由她如此下去，怕是丧期还未过去，她便也要紧随长孙皇后而去了。 栖梧殿中自是没人敢去拦他，毕竟若是李丽质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逃不过一个侍奉不周的罪名。 等到李丽质终于幽幽转醒醒，已经是三天之后。 才刚一睁开眼，李丽质便看到眼底乌青的守在自己床边的程易。 “夫君。” 李丽质轻唤程易一声，只是开口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实在干哑得厉害。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自己浑身疲乏得厉害，竟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可算醒了。” 见到李丽质醒来，程易悬了三天的心终于落地，他抬手轻轻抚过李丽质的脸颊，神色中带了些嗔怪和疼惜。 他最见不得的，便是李丽质如此苛待自己。 “你纵使不为自己，也该为我、为陛下、为皇后娘娘想想啊。” 看到程易的眉眼间的神色，李丽质忍不住再次垂下泪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我知错了，夫君别怪我……” 李丽质低着头不去看程易，轻声说了一句。 见状，程易索性躺倒床上，将李丽质揽入自己怀中，轻轻抚过李丽质瘦弱的脊背。 “傻瓜，说这个做什么？” 说着，程易又吻了吻李丽质的额头。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却也不能不顾年自己的身子，记住了吗？” 李丽质双手环住程易的腰，把头埋进夫君胸口，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不会如此了。” 察觉怀中的人消瘦不少，程易愈发心疼起了自己的妻子。 “没关系，别哭了。” 程易温柔抚过李丽质的发丝。 终于哭了个够，李丽质被程易盯着喝了一碗粥，便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程易躺在李丽质身侧，看着妻子带着泪痕的侧脸，他心中一动，又在李丽质的脸颊下落下了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 半年的时间匆匆而过，长安城也进入了深秋时节。 在这半年之中，虽然大唐境内没有闹出什么乱子，可西域那些小国这半年来却过得实在精彩纷呈。 因着他们的战火已经烧大唐边境，沉寂了整整半年的神策军，终于即将再次出征。 当然，神策军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黎锋与高家小姐的婚事。 十月初三一早，身着大红喜服的黎锋，带领着一长串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去往了许国公府。 迎亲队伍中，趁着这个大喜之日，平日里被黎锋欺负得狠了的秦善道，终于逮着打趣他的机会。 十里红妆看花了京城百姓的眼，不知多少人禁不住感慨，神策军的人成亲果然好大的阵仗！ “我听说，黎镇抚这次成亲，王爷不仅赏了他一座宅子，还给了不少金银呢！” 茶寮酒肆间，有百姓一边看热闹一边议论纷纷。 “这算什么啊？我听说当初许国公本是瞧不上黎镇抚的，可王爷一出面，那许国公就迫不及待点头了！” “嘁，管他是哪个国公，难不成还能跟王爷硬着来不成？” “就是就是，况且人家高小姐本也就十分愿意的！” “果然还是王爷厉害！黎镇抚出身可不怎么样，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居然也说嫁就嫁了！” “那可不，要不是王爷已经与公主成亲，恐怕王府的门槛早已经被人踩烂了啊！” 百姓们言语间虽然极尽艳羡，却也并未说什么嫉恨之言。 随着迎亲队伍越走越远，百姓们的议论声也逐渐笑了下去。 无论许国公为何会答应这门婚事，这种有情人能最终眷属的大喜事，还是叫人喜闻乐见的。 午时一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黎锋，将自己的新婚妻子接回了府中。 “一拜天地！” 装扮的红火的新宅中，黎锋牵着高小姐走进正厅，在喜娘的唱喝声中跪在了蒲团上。 “二拜高堂！” 黎锋早已经没了爷娘，便早早请了程易来做自己的高堂。 虽然程易年纪比他还小，但若是没有程易的话，黎锋早已经死在了当年突厥人的铁蹄之下。 对于黎锋来说，程易无异于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夫君，若当真论起来的话，我还得喊高小姐一声‘姨母’呢。” 高士廉乃是长孙皇后的舅舅，他的女儿自然是与长孙皇后是平辈，李丽质这么说倒也没错。 程易拍拍李丽质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在意。 眼见程易如此淡定，李丽质也只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夫妻对拜！” 喜娘喝声落下，厅中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礼成之后，众人又簇拥着黎锋与高小姐往洞房走去，其中尤以秦善道笑得最大声。 “兄弟们，今日机会难得，大家可得抓紧时间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啊！” 秦善道大喊一声，旋即便好像泥鳅一样滑到了黎锋的身边。 眼见众人气势汹汹，黎锋求救的目光落在程易身上。 “不要闹得太过了。” 谁知，程易就只交待了这么一句话，便施施然拉起李丽质的手离开了。 黎锋欲哭无泪望向程易的背影，最后也只能认命了。 从黎锋家中出来，程易与李丽质一路优哉游哉往王府而去。 “当真不管了？” 李丽质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程易揽上李丽质的肩膀，低笑一声：“放心，他们都有分寸，不会闹得太过火的。” (本章完) 第210章 出征西域! 第210章 出征西域！ 两仪殿。 程易身姿挺拔立在殿中，黑色盔甲和银色披风在初晨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两侧的文武百官，无一未将目光落在程易身上。 “程卿此番远去西域，定兀自珍重，朕在京中等你大捷归来！” 李世民站在龙椅前，目光炯炯看着程易。 “臣，定不辱命！” 程易交手行礼，脸上尽是成竹在胸的表情。 随后，程易转身，龙行虎步般走出了两仪殿殿。 城外，10万神策军早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程易一声令下。 不多时，程易便飘飘然落在了大军前面。 “王爷！” 黎锋几人迎了上去。 程易扫视一眼他们身后的10万将士，经过大大小小十数次战役的神策军，早已经不是只依靠能力去战斗的军队。 “将士们！” 坐在马背上，程易缓缓抬起手又重重挥下。 “出发！” 随着一声大喝，神策军浩浩荡荡向西而去。 …… 半个月后，神策军进入了西域。 前来迎接神策军的，真是渠勒国王派来的使臣。 先前程易来西域求药，最后唯一一个没有发生冲突的国家，也只有渠勒了。 又在西域境内跋涉了半天时间，神策军终于抵达渠勒。 远远的，程易便看到已经等在城门外的渠勒国王与公主，许久未见，渠勒国王倒是比他们上次相见时精神了不少。 至于那位渠勒公主，则也愈发风姿绰约起来。 来到城门前，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几步走到了渠勒国王面前。 “许久未见，圣鸣王还是英姿挺拔啊。” 渠勒国王连连感叹，他如今最遗憾的事情，也只有没能让程易成为自己的女婿了。 程易爽朗大笑几声，与渠勒国王寒暄。 “王上也愈发精神矍铄了。” 虽然已经过去许久，可当初程易率领神策军大杀莎车的情景，却仍旧叫人印象深刻，渠勒国王不由感慨。 “我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有能与王爷再见的一天。” 两人说话间，原本犹豫不决的渠勒公主，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往前走了一步。 她落落大方看向程易。 “久未相见，王爷可还好？” 程易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去了公主身上，微微颔首。 “劳公主挂心，本王一切都好。” 渠勒公主莞尔一笑，适时袒露出几分少女的娇羞。 “好了好了。” 渠勒国王适时出声，招呼着程易往城内走去。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宫去吧。” 渠勒到底只是西域一个小国，国中自然没有10神策军的容身之处，将士们便在程易的命令下安营扎寨下来。 “西域不是已经大乱了吗？” 跟渠勒国王说话，程易也未曾拐外抹角。 “本王瞧着渠勒倒是一派风平浪静啊。” 渠勒国王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当初圣鸣王覆灭莎车的事情，可谓是人尽皆知，他们以为我与你关系匪浅，便没有把主意打到渠勒身上。” 说完，渠勒国王又小心打量程易一眼，生怕他会因此不满。 “原来如此。” 程易了然地点下了头。 眼见程易并无不悦，渠勒国王也放下心来。 一行人很快回到王宫。 大殿中，程易与渠勒国王相对而坐。 至于渠勒公主，则先行回自己的寝殿更衣去了。 “王上不妨同我说说，这次的西域大乱到底因何而起？” 程易满面严肃看向渠勒国王。 闻言，渠勒国王果然皱起眉头，紧接着他又深深叹了口气。 “此次西域大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几个大国之间的纷争而起。” 程易挑眉：“哪几个大国？” 渠勒国王想了想，继续道：“龟兹、戎卢、姑墨、狐胡还有山国这五个国家。” 一个五国之乱，就搅和得整个西域都永无宁日。 还真是够厉害！ 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当初因为莎车一家独大，这五个国家基本就是莎车的应声虫，后来莎车覆灭，他们分食了莎车，便也壮大了起来。” 说着，渠勒国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 “其实早在莎车还在时，这五国便已经初显狼子野心，不过那时候因为莎车太过强大，他们也不敢情意动手。” 听到这话，程易嗤笑道：“当初连一个区区莎车都打不过，现在倒是猖狂起来了。” 渠勒国王深深叹气：“其实我前些日子还听说了一件事情。” 程易挑眉看向渠勒国王。 “什么事情？” “据说，当初在王爷前来西域之前，这五国便已经打算联手攻打莎车了，还是王爷现身西域，他们才停了手。” “这么说，本王倒是无意间成人之美了？” 程易讥诮道。 一听这话，渠勒国王又忙道：“王爷这是哪儿的话，当初的事情全是由渠勒而起，又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程易倒也没真把这种事情往心里去，笑笑便揭过了。 两人又在殿中说了会儿话，天色便逐渐暗了下来。 此前，为了迎接程易的到来，也为了感谢程易当年的大恩，渠勒国王早早安排好了一场晚宴。 “王爷，今日的晚宴，你可万万不能拒绝了啊。” 渠勒国王握住程易的手臂说道。 “那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程易笑眯眯应了下来。 其实不止宫中，便是城外的神策军，渠勒国王也早已经命人前去在营中大摆宴席了。 一时间，整个渠勒国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有胆子大的百姓，甚至摸到了神策军营地外，想要好好瞻仰一番神策军将士的英姿。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 一向最喜欢与民同乐的神策军，当即便把这些百姓拉入营中同乐了。 宫宴上，悉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的渠勒公主姗姗来迟。 得到程易的惊艳一瞥，渠勒公主终于心满意足。 “我敬王爷一杯。” 渠勒公主鼓起勇气，来到了程易面前。 两支酒杯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易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目送渠勒公主离开后，才又与渠勒国王说起话来。 几杯酒下肚，渠勒国王眼下已经微醺。 “这些国家也真是让人厌烦，明明都是屁大点儿的地方，却非要心比天高！” 说着，渠勒国王打了个酒嗝。 程易冷哼一声：“偏安一隅时间长了，难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若只是他们自己打便也罢了，非要把一些小国都拉进他们的战局，甚至还想着要染指大唐，真是……” 言罢，渠勒国王又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程易这次亲自前来西域，也正是因为这个最后一个原因。 否则，就算他们当真打得跟热窑似的，恐怕程易也懒得搭理他们。 “他们吞并了多少小国？” 程易又问。 渠勒国王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恢复了些清醒。 “据我所知，除了渠勒之外的其他小国，已经被他们尽数瓜分蚕食了七八成。” 程易冷笑：“胃口倒是不小。” (本章完) 第211章 分崩离析 第211章 分崩离析 “将军打算何时开战？” 渠勒国王有些浑浊的双眼看向程易。 程易笑笑：“本王可懒得追着他们跑，守株待兔便是。” 渠勒国王一愣，旋即朗声大笑。 “不错不错，王爷说得太对了！” 程易朝着渠勒国王举杯，两人相视一笑，饮尽杯中酒。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已经上了年纪的渠勒国王实在撑不住了，才终于结束。 拒绝了渠勒国王的盛情挽留，程易在渠勒公主的欲言又止之中，出宫去了。 夜风微凉，微醺的程易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满心惬意。 待他回到神策军的时候，营地也早已经一片漆黑，他没有惊动其他人，独自回了帐篷睡下。 …… 神策军已经抵达西域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龟兹、戎卢等五个国家的国王，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惶惶不安了起来。 早在当初莎车被灭之后，这五人便胆颤心惊了很久，一直担心程易会乘胜追击，将整个西域全都收入囊中。 倘若当真如此，那他们先前的一切盘算不都付诸东流了？ 他们等啊等，终于等到程易离开西域。 可以说，直到程易回了长安城，他们才总算松了口气。 之后时间一长，他们便以为程易当初来西域不过一时兴起，便又放心大胆的实施起了他们早已经安排好的计划。 毕竟筹谋多年，他们的计划自然进行得十分顺利。 表面是五国之争，暗中却打着将整个西域彻底瓜分的算盘。 整个西域，因为他们的计划而陷入了战火之中。 可当他们遇到渠勒的时候，几乎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几个人，终于稍稍冷静下来一些。 想了又想，他们最终还是决心先行绕过这个，疑似与程易关系匪浅的国家。 只可惜，就算他们绕过了渠勒，却最终还是因为狐胡国王的一时冲动，将西域境内的战火，烧到了大唐境内。 因为此事，五个国家的国王第一次发生了争执。 其中狐胡和戎卢国王都觉得这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另外三个国家的国王，却因此胆战心惊，只怕这一个小小的疏忽会将程易引来。 当初，狐胡国王还曾信誓旦旦说过。 被牵连到的不过也只是些平头百姓，他们也只是一击即走，程易身为堂堂圣鸣王，在大唐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么会因为那些蝼蚁兴师动众？ 可他们到底还是小看了程易对百姓的看重。 戎卢王宫，五国国王汇聚一堂。 “现在可如何是好？” 姑墨国王心烦意乱地在殿中走来走去。 “别走了！”狐胡国王王眉头紧皱：“看得人眼花！” 姑墨国王重重“哼”了一声，面色铁青坐了下来。 “你就别说他了！” 龟兹国王瞪一眼狐胡国王，只觉头疼欲裂。 “要不是你当初你惹到大唐，程易又怎么会来！” 狐胡国王眼睛一瞪，狠狠一拍桌子。 “现在都来怪我了？当初若非我拦着你们，恐怕大唐显然受害的就不止那一个边陲小镇了！” 他这话一出，方才还指责他的几人，都不由缩了缩脖子。 确实，当初如果不是他拦着，这些脑袋发昏的人，恐怕早已经调转枪头打进大唐了。 “好了好了，”山国国王当起了和事老：“咱们现在可不能内讧啊！” 狐胡国王发出一声响亮的讥诮，转开头不再去看自己的几个盟友。 “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姑墨国王一张脸皱得跟倭瓜似的。 “我就不明白了，”一直安静的戎卢国王，扬起下巴看向自己的几个盟友：“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其余几人一道看向他。 戎卢国王将握在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背着走走到殿门口，望向远处泼墨般的漆黑夜空。 “咱们五国联手，足有上百万兵力，我就不信他程易当真能战无不胜！” 戎卢国王一向自傲，他虽然早对程易和神策军的厉害略有耳闻，却仍旧只以为那只是无知世人的吹捧而已。 说着，戎卢国王回头瞥了眼自己的几个同盟，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鄙夷。 “当初还说什么，拿下西域之后，就一鼓作气攻去长安城，怎么如今程易来了，你们反倒怂了？” 戎卢国王转回身来，看向曾说过这句话的龟兹国王。 龟兹国王窘迫的搓搓手：“我那时候不是喝多了吗？醉话怎么能当真！” 戎卢国王翻了白眼，再懒得理他。 众人本就心气不顺，眼下见到戎卢国王这副模样，不由更加来气。 “你也不过只是嘴上厉害！当初若是没有我们几个助你一臂之力，你能就如此顺利的吞并了那几个小国吗？” 姑墨国王没好气道。 “助我一臂之力？” 戎卢国王脸上的讽意更甚。 “当初也不知是哪个，碰了一次铁板之后就在逡巡不敢进，甚至还差点儿被人打进王宫。” “撒克！” 姑墨国王登时拍案而起。 这撒克便是戎卢国王的名字。 “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撒克却没将他的怒火中烧看在眼里，嘴角仍旧噙着讥讽的笑意。 “行了行了！” 山国国王一如既往做起了和事佬。 “别吵了，咱们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该商议如何抵御神策军吗？怎么反倒先自己人闹起来了？” “自己人？” 狐胡国王阴阳怪气。 “两军还未交战，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算什么自己人？” “你！” 姑墨国王又怒视向了狐胡国王。 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个人，山国国王深深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掺和他们的事情了。 最终，他们这次的会谈，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 神策军营地。 既然程易已经决定要守株待兔，自然也吩咐了神策军的将士们且先放心休息。 这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渠勒的路上，未免耽误时间，神策军将士们几乎从离开长安城起，再未曾好好沐浴。 三日后，黎锋带着最近探来的消息，进了程易的大帐。 “王爷！” 听到声音，程易抬头看去。 “那五个国家的国王确实是一伙儿！” 因为崇拜，黎锋的两只眼睛都变得亮晶晶起来。 程易勾了下嘴角：“果然如此。” 先前渠勒国王说，这次的西域之乱，是因为那五个国家之间的纷争而起，可程易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倘若当真是那五个国家之间的纷争，牵连几个国家还有可能，怎么可能把战火烧到整个西域？ 这么一想，程易便派了黎锋亲自前去暗中探查。 “王爷，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黎锋欲欲跃试望向程易。 其实比起等着敌人送上门来，他还是更喜欢主动出击。 程易瞥他一眼：“急什么？” 黎锋赧然笑笑。 见状，程易又道：“放心吧，咱们营地应该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 (本章完) 第212章 别想置身事外! 第212章 别想置身事外！ 几天后，龟兹国王和姑墨国王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瞒住另外三个盟友，派了人潜入渠勒去探查程易和神策军的消息。 只可惜，他们派来的探子，被早已经守株待兔的程易抓了个正着。 “谁派你们来的？” 夜色中，程易目光冷凝看着那两个跪在地上的探子。 两个探子倒也还算硬气，都紧绷着一张脸没有开口。 程易心里翻了个白眼。 “带下去仔细审问。” 他挥挥手，懒得再看这两人一眼。 旋即，便有神策军将士上前，将那两个人带下去了。 晚些时候，得知了此事的渠勒国王，急匆匆赶到了神策军大营。 “那些人果然忍不住了！” 甫一见到程易，渠勒国王便忍不住道。 程易将渠勒国王让进自己的帐篷，期间还扫了眼跟来的渠勒公主。 “王上为何动怒？” 程易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渠勒国王一愣，片刻后总算恢复了平静。 “王爷不生气吗？” “他们此举，早在本王预料之内。” 闻言，渠勒国王难免啧啧称奇：“王爷果然神机妙算！” “想必神策军抵达西域的消息，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倘若他们当真什么都不干，本王才要担心。” “王爷说得也是。” 渠勒国王捋了捋胡子，脸上的愁容少了一些。 这几日，渠勒国王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些消息。 自从程易与神策军抵达西域，原本战火纷飞的西域像是忽然被人浇下一盆冰水，隐隐露出些休兵止戈的意思。 只可惜，他们现在想停战已经晚了。 又过了些时候，黎锋返回了程易的帐篷。 “王爷，审完了。” 程易点了下头，示意黎锋继续说下去。 “那两个探子乃是龟兹人，据他们交待，眼下五国同盟已经出现裂缝，此番派他们前来探查军情的，便是龟兹与姑墨的国王。” 闻言，渠勒国王眼中浮现震惊，他不由看向程易，却见程易脸上仍是一派淡定与从容。 “还说了些什么？”程易又问一句。 “姑墨与龟兹那两个国王，自咱们到了西域后，便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是瞧咱们一直没有出兵，这才忍不住派了人过来！” 说完，黎锋不屑地撇了撇嘴。 真当他们神策军大营是我家大门常打开吗？ 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派人过来，真是不知死活！ 瞧着黎锋戾气甚重的模样，程易不由莞尔。 “人还活着吧？” 黎锋忙点头：“王爷放心，都没断气呢。” “把人放了吧。” 程易站起身来，一路走到帐外，望向远处的无边夜空。 “让他们回去告诉那些蠢货，若再敢派人过来，人来之时便是他们的灭国之日！” 他的话音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好像饱含金戈铁马之意，令人闻之心神激荡。 黎锋眼睛倏地一亮，应下一声后便匆匆跑走了。 看着夜风中程易挺拔高大的背影，渠勒公主直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脸颊染上红晕，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目光中满是痴迷。 一旁的渠勒国王自然发现了女儿的异常，他心中沉沉叹气，心知自己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儿，怕是真的栽进去了。 夜已深，渠勒国王并未在营地逗留太久，清楚事情原委后，便返回了王宫。 “王爷。” 看着渠勒国一行人逐渐陷入茫茫夜色中的背影，黎锋扭捏片刻，走到了程易身边。 “那渠勒国的公主，对您好像——”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易一记冷眼给吓了回去。 “多读书多思考，少吃零嘴多睡觉。” 撂下这么一句话，程易转身回了营地。 在他身后，沈子和去到黎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黎锋满脸凄慌看向沈子和。 “王爷怎么知道我带了零嘴过来！王爷该不会是要让我上交那些零嘴吧！” 沈子和无奈翻个白眼，再不理会抓耳挠腮的黎锋。 眼见沈子和走远，黎锋又忙不迭追了上去。 “老沈你说说啊！王爷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沈子和实在懒得搭理好像傻子一样的黎锋，无奈摇摇头走了。 黎锋紧追在他身后，一个劲儿重复刚刚的问题。 …… 龟兹国。 看着殿中那两个经过严刑拷打的探子，听完他们所说的话，龟兹国王和姑墨国王当即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他程易什么意思！” 龟兹国王脸色铁青。 从他登上王座到现在，还未曾敢有人如此威胁他！ “别！你别动怒！” 姑墨国王连忙劝道。 这龟兹国王虽然一向胆子小，却实在是个很容易中激将法的人，他当初之所以会加入五国联盟，也正是因为狐胡国王对他用了激将法。 龟兹国王恨恨道：“这口气你忍得下我却忍不下去！” “来人！” 一声高喝出口，殿外的人侍卫立刻进来了。 “传令下去！命大军集合，我倒要看看——” “等等等等！” 还不等龟兹国王的话说完，姑墨国王便出声打断。 “你且先等等！” 他给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人先行退下了。 “怎么？你还要拦着我？” “不是我要拦着你，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啊！” 闻言，龟兹国王的表情愈发难看起来。 “你该不会是已经忘记，当初莎车的下场了吧？” 这话一出，龟兹国王脸上的愤怒都凝固了下来。 “哼，难道我龟兹还比不过他莎车吗！”龟兹国王兀自嘴硬。 姑墨国王无奈叹了口气，把人按到了座位上。 “当初莎车国王亲率大军去攻打渠勒，可结果呢？那程易只用区区几百个神策军，就灭了他的大军！你真不怕步上他的后尘？” 听到这话，龟兹国王总算冷静下来。 他看看姑墨国王，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那两个探子，最终狠狠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见状，姑墨国王心下稍安，示意那两个探子先行下去疗伤。 待殿中空无一人之后，姑墨国王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就算真要打，也不能单单咱们去打。” 姑墨国王拍拍龟兹国王的肩膀，表情格外的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 龟兹国王眉头紧蹙，本来就不大聪明的脑瓜，在燎原的怒火之下更是成了一团浆糊。 “狐胡、戎卢还有山国，你忘了咱们的五国联盟了吗？” 从窗缝间流入的阳光，落在了姑墨国王的脸上，将他的脸一分为二成明暗两个部分。 “且不说狐胡国王和戎卢国王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山国国王那个墙头草，咱们就不能让他们置身事外！” 听到这儿，龟兹国王又想起前些日子他们的那场不欢而散，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没错！” 龟兹国王的表情逐渐阴鸷。 “他们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眼见他总算想通，姑墨国王悬了半天的心也终于放下。 (本章完) 第213章 开战五国! 第213章 开战五国！ “报——” “启禀王爷！狐胡20万大军，自东向渠勒杀来！” “报——” “启禀王爷！戎卢20万大军，自西向渠勒杀来！” “报——” “启禀王爷！山国10万大军，自南向渠勒杀来！” “报——” “启禀王爷！龟兹、姑墨共30万大军，自北向渠勒杀来！” 一道又一道军情被传令兵传回。 程易的帐篷中一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可算是出洞了。” 程易冷笑一声，当即下令。 “传令！命黎、沈二人立刻来见我！” “遵命！” 传令兵急匆匆而去。 不多时，黎锋与沈子和身着盔甲奉命而来。 “你二人各领3万兵马，前往东西两侧迎击狐胡和戎卢大军！” “是！” 待两人离开后，程易又转向传令兵。 “传令，命长孙冲、秦善道来见我！” “遵命！” 片刻，两人急急走进程易的帐篷。 “长孙冲、秦善道，你随二人领2万兵马，往南迎战山国大军！” “是！” 话音落下，两个少年冲出了程易的帐篷。 程易走出帐篷，就见程处嗣、房遗直和李徳謇正候外面。 “你们三个，稍后随我往南迎战龟兹、姑墨大军。” 三人面上一喜，立刻应下。 渠勒国王自然也听到了风声，立刻马不停蹄赶到了神策军大营。 眼见前几日还优哉游哉的神策军将士，此时却已经各自井然有序行动起来，渠勒国王大舒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也是，有圣鸣王和神策军在这里，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渠勒国王忍不住自嘲起来。 “王上怎么来了？” 程易走出帐篷，就看到好像正要离开的渠勒国王，开口把人叫住了。 “王爷。” 渠勒国王讪讪道。 “听说五国联盟打过来了，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瞧瞧。” 只打眼一瞧，程易就知道渠勒国王在想些什么。 “王上担心神策军会战败？” 渠勒国王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王爷这是哪儿的话，我、我这就是关心则乱！” 闻言，程易笑笑，没再说话。 “既、既然王爷正在忙，那我就不叨扰了。” 说着，渠勒国王便要离开。 “王上稍等，”程易开口把人拦下：“王上既来了，不妨留下等一个结果。” “啊？” 渠勒国王不由傻眼。 他先前虽然没怎么打过仗，却也知道，如此阵仗的大战，起码也得用上几天时间才能打完。 “怎么？王上觉得神策军无法速战速决？” 程易虽然在问，可任凭谁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中饱含的骄傲与自矜。 一听这话，程处嗣、房遗直还有李徳謇三人，也齐齐将目光落在了渠勒国王的身上。 渠勒国王登时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王爷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程易勾勾嘴角。 “启禀王爷！各国大军距我大营只剩不到百丈距离！” 就在此时，又有传令兵来报。 “王上稍等，本王先去会会那些跳梁小丑！” “好好好，我就在此等着王爷得胜归来！” 渠勒国王拱手道。 “出发！” 一声令下，程易龙行虎步向前走去。 在他身后，被劲风卷起的披风，在他身后滚动而起。 定定看向程易的背影，渠勒国王过了好些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 …… 神策军营地西侧百丈处。 “沈镇抚，敌军来了！” 沈子和眯着眼睛向远处看去，就看到前方一片黑云压顶。 “准备！” 沈子和抬起一条手臂。 3万神策军将士蓄势待发。 “杀！” 一声令下，沈子和率先冲了出去。 3万神策军将士紧随其后。 “杀！！！” 震天杀声之中，身着黑甲的神策军将士们浩浩荡荡杀将而去。 因着先前已经有许久没有打过仗，又在渠勒等了这么些天，神策军将士们都早已经迫不及待要打上一场。 原以为还得几日，谁知对方居然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还不等戎卢士兵反应过来，黑色盔甲已经杀入他们阵中！ 一时间，茫茫草原上杀声四起，血雾弥漫。 刀光剑影之中，原本占有绝对优势的戎卢大军，眨眼间便倒下数以万计的士兵。 “杀！给我杀！！！” 领兵将领声嘶力竭大喊。 锵！ 沈子和反手一刀，格挡住即将落在自己背上的寒光。 下一刻，沈子和便挥刀砍翻那个偷袭自己的戎卢士兵。 “一个不留！” 面对已生退意的戎卢士兵。 沈子和再次下令。 “是！！！” 3万神策军齐齐应和，气势大震。 紧接着，又有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与此同时，神策军营地的东面。 黎锋率领的3万神策军，已经与狐胡国大军兵戎相见。 偌大平原上，两方士兵激烈厮杀。 喊杀声、求饶声、惨叫声交织在了一起。 猩红血雾落下，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一个都别给老子放跑了！” 杀了个酣畅淋漓的黎锋，一抹脸上的血污，黎锋再次朝着敌军最多的方向杀将而去。 此番，长孙冲与秦善道，俱是第一次领兵。 “启禀长孙校尉、秦校尉！敌军距咱们已不足三十丈！” 闻言，两个少年相视一笑。 “上！！！” 两人齐齐高喝一声，旋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他们迎战的山国，虽然国王一向怯懦，可山国士兵却素以勇猛、强壮著称。 对方虽然只来了10万兵马，却仍旧不可小觑！ “杀！！！” 还不等神策军靠近，山国士兵便爆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一个个身材结实、肌肉虬扎的山国士兵，表情凶狠朝着神策军将士挥出刀去。 秦善道一刀砍翻一个山国士兵，心中直觉痛快无比！ 两军交战，血流成河。 整个渠勒国，都陷入了弥漫血气的包围之中，城中有百姓察觉到不对劲的，慌里慌张回到家中。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登时变得空无一人。 而此时，渠勒的南边，程易所率领的2万神策军，正与龟兹、姑墨两国的联合大军遥遥相望。 紧跟在程易身后的三个少年，皆目不斜视看向前往，眼神坚毅。 片刻后，程易缓缓抬起手臂。 “将士们！” 程易格外洪亮的声音，在神策军中回荡开来。 “随我杀！！！” 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朝着对面敌军飞掠而去。 眨眼间，程易已经向前掠去了数十丈的距离。 就在此时，铺天盖地的箭雨兜头落下。 程处嗣三人心猛地悬起。 “王爷！！！” 只见程易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在那簌簌落下的箭雨中，身心犹如鬼魅般来回穿梭。 那些泛着寒光的箭刃，竟连他衣角都没能碰到！ 旋即，程易脚下一蹬平地一跃，人便已经浮在半空之中。 他脚踏虚空，鸟瞰脚下那些已经目瞪口呆的敌军。 嘴角扬起冷笑，程易眼睛一眯，直冲下方的敌军首领而去！ (本章完) 第214章 大破龟兹! 第214章 大破龟兹！ “嘭！！！” 一阵巨响，尘土四起。 几乎只一眨眼，程易便已经身处敌军之中。 “给我杀！！！” 敌军首领嘶声大喊。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方才的箭雨居然连程易一根汗毛都没能伤到！ 原来这个声名远播的圣鸣王，当真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敌军首领心中恐惧更甚，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杀我？” 程易嘴角一勾，肃杀的冷意瞬间铺满他的脸颊。 两相对视之下，敌军首领心底一颤，率先挪开了目光。 “杀！！！” 震天的喊杀声骤起，神策军姗姗来迟。 两方人马登时刀尖相交。 “嗡！” 鸿鸣刀出，寒光乍起。 程易挥舞着这旷古妖刀，大开杀戒。 一道又一道鲜血喷薄而出。 浓到化不开的血雾，弥漫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30万大军被杀至只剩一半都不到。 偌大的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敌军将领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几乎难以置信。 他的身体抖如筛糠，正当他准备策马逃走的时候，忽觉眼前一花。 “将军这是要哪里去？” 冰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一道身影忽地在他面前落下。 敌军将领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周遭、耳畔，所有人、声音霎时间退出去数万里，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与程易两个人。 “程、程易……” “正是本王。” 程易往前一步，一手拉住敌军将领坐骑的缰绳。 “既然来了，不妨就留下吧。” 话音落下，旋即寒光一闪。 敌军将领身子一僵，下一刻，一道鲜血喷涌而出。 “嘭！” 敌军首领直挺挺栽下马来，抽搐几下便没了呼吸。 未几，战场的厮杀终于结束。 浑身浴血的神策军将士停下动作，手中的长刀短剑不断有血珠滴落。 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但这次的西域之行还远远没有结束。 “走！” 一声令下，程易率军直接杀往了龟兹。 程处嗣与房遗直，则另外率领1万神策军奔赴姑墨。 至此，神策军兵分五路。 …… 狐胡国。 神策军兵临城下，3万将士神情肃杀。 “黎镇抚，太安静了。” 副将凑到黎锋身边，表情凝重道。 黎锋一双粗眉皱起，一言不发仰头望去。 城门楼上，一面旌旗迎风招展，猎猎风声中却没有半道人影。 跑了？ 黎锋暗暗猜测。 “咻！” 一支穿云箭破空而来，直奔神策军。 军中一声闷哼，利箭直中一名神策军将士的肩膀。 “刘茂！” 有人惊呼出声。 旋即，黑压压的箭雨，朝着神策军兜头落下！ “铜皮铁骨！” 黎锋当即大喝一声，神策军将士迅速应对。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顿起。 在铜皮铁骨的加持下，神策军将士再不惧汹汹箭雨，朝着城门楼直冲而去！ 黎锋平地一跃数丈，脚踏虚空看清了城门楼上的境况。 原来，狐胡国并非无人把守，成千上万的狐胡士兵躲在城墙后面，没有露出分毫踪迹。 见状，黎锋目光一厉，旋即好像炮弹似的，重重砸落在城门楼上。 “嘭！” 在他落地的同时，狐胡国城门被杀气腾腾的神策军将士破开。 3万黑甲倾泻入城。 城内，是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狐胡士兵。 隔着一条甬道，两方人马蓄势待发！ “杀！！！” 随着一声高喝，神策军率先动了，将士们杀意凌然向前冲去。 眨眼间，神策军与狐胡士兵便杀作了一天。 城中一时间杀意弥漫、血光大作！ 不到半个时辰，黎锋率领着神策军将狐胡士兵全部斩杀殆尽，抵达狐胡王宫。 “你就是程易？” 瞪着黎锋的狐胡国王，面上毫无血色。 黎锋嗤笑一声。 “就你这种货色，还不配我家王爷亲自前来。” 说完，黎锋也不看他铁青的脸色，直接命人将他带走了。 与黎锋这头一样，另外几个国家的战事也十分顺利。 …… 龟兹。 看着一个个被投石机投掷出来的火球，程易不由皱起眉头来。 一颗颗熊熊燃烧的火球，自龟兹城中被抛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砸到地上，溅出的火星一跃数丈。 整片土地被烧成焦土，刺鼻的焦味弥漫在每个将士的鼻尖。 “王爷，这可该如何是好？” 始终跟随在程易身侧的李徳謇，不由上前问道。 程易眸色冰冷，眼中泛起的寒光让人在数百步之外仍旧遍体生寒。 龟兹城门楼上。 隔着漫天火雨，龟兹守军遥遥望向城外的神策军。 “将军！火油就要用完了！” 一个士兵急匆匆跑上前来，喉咙发紧地问了一句。 那将领恍若大梦初醒，攀在城墙边缘的手指，又白了几分。 “让弓箭手准备！” 将领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平稳一些。 “遵命！” 片刻，数百名弓箭手整齐划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弓弦拉满，箭尖直指城外神策军。 随着火球偃旗息鼓，神策军终于开始向前挺进。 “四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五十步！” 城门楼上，不断有龟兹士兵报出神策军的距离。 “弓箭手听令！” 那将领眼睛一眨不眨盯住神策军，垂在身侧的手臂缓缓抬起。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只利箭齐发。 遮天蔽日的箭雨，杀气腾腾直冲神策军而去！ 就在这时，原本稳步向前的神策军，倏地凌空跃起，他们穿过密布的箭雨，转眼间停在了箭雨上方。 见状，那将领瞳孔猛地一缩，旋即而来的便是被杀气攫住的恐怖感。 “退！快退！” 他忽地大喝出声，而后不等周围士兵有所反应，便朝着城门楼下飞奔而去。 高处，看着狼狈逃窜的地方将领，程易嘴角显露森冷笑意。 “杀！” 一字落下，神策军好像猎鹰般，朝着他们的目标飞扑而下。 眨眼间，龟兹城门楼上，杀声四起。 未几，城门楼上下只剩一片尸山血海。 倒映着太阳的血泊中，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伴着呼呼风声，迅猛犹如猎豹般的程易，朝着龟兹王宫飞快掠去。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紧绷着一张脸的李徳謇。 两人的身影自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快掠过，眨眼间便停在了龟兹宫门外。 宫门外，一支千人军队，出现在了程易与李徳謇的面前。 “王爷先行！属下来断后！” 李徳謇手握李靖费劲力气给他寻来的天罡刀，表情凝重地开口。 “不必！” 话音还未落下，程易便已经飞身而出。 李徳謇先是一愣，直到有惨叫声在他耳边炸起，方才回过神来。 旋即，他横刀向前，杀入敌营之中。 两人两刀，在这支千人军队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结束了此番战斗。 (本章完) 第215章 聊得可还好? 第215章 聊得可还好 低头看向身上挂着的血污，李徳謇抿了抿嘴。 扫一眼紧闭的宫门，程易抬起一掌向前派去。 “嘭！” 夹杂着凌冽杀气的掌风，霎时间将那看上去牢不可破的宫门派了个四分五裂。 霎时间，天地变色。 宫内的甬道中，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登时响起。 无数挤在里面的士兵，被飞来的木屑划伤，被倒塌的木块砸到吐血。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门外，程易与李徳謇不由对视一眼。 第一次独自跟随程易战斗的李徳謇，自然是再激动不过的。 “上！” 不再给龟兹士兵跟多反应的时间，程易一声令下，两人再次飞掠向前。 “退！快退啊！” “魔、魔鬼来了！快让我离开！” “快逃！莫再往前了！” “救命！救命啊！！！” 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甬道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四起。 程易与李徳謇眼睛一眨不眨。 两人各拎一把裹满粘稠血液的长刀，一刀一个小朋友。 “他们只有两个人！！！” “杀！杀了他们！！” “杀了程易！！！” 出了甬道，龟兹士兵总算看清，站在他们面前的居然只有两个人！ 登时，各处的指挥底气一足，大喝着将正抱头鼠窜的士兵拦了下来。 宽阔的宫城内，程易与李徳謇与数万龟兹士兵对峙。 几个指挥走上前来，趾高气昂看向程易，脸上浮现狰狞笑意。 “不自量力。” 程易目光垂在鸿鸣刀上。 旋即，刺耳的嗡鸣声骤起。 还不等那些龟兹士兵反应过来，程易与李徳謇杀气腾腾向前掠去。 寒光闪过，血花飞溅而起。 “咚！” 一颗头颅打着旋飞上天去，落下的时候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声。 收刀回来，面无表情的程易，抬眸看向他面前的数万敌军。 血溅三尺的同袍，果然震慑到了还未动手的龟兹士兵。 “杀！快杀啊！！！！” 又有指挥声嘶力竭大喊。 可被挡在后面的他们，却根本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愣着干什么！快动手！” 又是一道喊声响起，程易听声辨位，瞬间便锁定了那人的位置。 他的身形一闪，瞬间没入大军之中。 “啊啊啊！！！” 惨叫声骤起，大惊失色的龟兹士兵迅速分散开来。 只见方才喊话的指挥，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粘稠的血液从他脖颈间潺潺流出，不多时便被将他整个人浸泡其中。 其余隐在人群中的指挥，再不敢随意出声。 原本气势汹汹的龟兹士兵，瞬间气势全无。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旋即便再次开启杀戮之旅。 他与李徳謇一左一右，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把他们团团围住的数万龟兹士兵斩杀殆尽！ 偌大一座宫城，被弥漫而起的血雾包裹其中。 浓重的血腥味直冲人的口鼻，满目鲜血淋漓的尸骸叫人望而生畏。 ……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浑身打颤的龟兹国王，躲在自己的床榻下面。 他双眼紧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低落，在铺满灰尘的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水洼。 一整个结结实实的床榻，因为他抖个不停，“咯棱咯棱”响个不停。 龟兹国王鼻息凝神，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爬在床下面的龟兹国王脑袋越来越沉，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吱吖” 就在他马上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龟兹国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随之响起，黑色的刀尖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躲在床下的龟兹国王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气声稍微大些，就会被来人听到。 透过缝隙，他看到来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心中的恐惧愈胜，身体颤抖的也愈发剧烈起来。 最终，黑色的长靴停在了龟兹国王的面前。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为龟兹国王提供了藏身之处的床榻，被瞬间掀翻。 无数灰尘扑簌簌落下，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令人窒息。 “怎么躲在这里？” 程易持刀站立，垂眸看向狼狈爬在地上的龟兹国王。 龟兹国王呼吸一滞，一颗心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圣圣圣圣鸣王！” 龟兹国王打着哆嗦失声道。 程易勾了下嘴角，下一刻，泛着寒光的鸿鸣刀立在了龟兹国王的脖颈边。 “别、别杀我！” 龟兹国王颤抖着开口。 程易一言不发，只冷冷看着龟兹国王。 “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不跟他们联盟，恐、恐怕龟兹也早已经覆灭了啊！” 龟兹国王脸上毫无血色，不断落下的冷汗很快将他的衣衫浸湿。 程易却懒得与他说话。 对于这种为了一己私利，便能对无辜之人挥出屠刀的人，他素来耐心欠奉。 忽地，龟兹国王眼前一片寒光闪过。 旋即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龟兹国王瞳孔猛地一缩，后知后觉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剧痛。 紧接着，他的身体微微晃了几下，而后一脸砸进了自己的血水之中。 看着地上逐渐变得僵硬的龟兹国王，程易面无表情收刀回鞘。 …… 在程易大败龟兹的时候，另外几路神策军也大杀四方。 不过短短半天时间，霍乱了西域几个月的五国联盟，便在神策军的进攻下一败涂地。 天色渐暗，前往各国征讨的神策军，返回了位于渠勒国外的营地。 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四国的国王。 明明一天前还是养尊处优的国王，现下却已经成了阶下囚。 被关在一个帐篷里的几个国王，事到如今也早已经再难维持表面的和平。 “现下好了吧？” 姑墨国王最先出声，他狼狈不堪坐在地上，满脸血污。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兴兵！这下可好了！” 听到他这异常马后炮的一句话，狐胡国王当即大怒。 “放你娘的屁！当初拉你入伙的时候，你何曾反对过一句！” “拉我入伙？”姑墨国王讥讽一笑：“当初狐胡、戎卢在我姑墨国王陈兵数十万，我若不答应，可还能活到今时今日？！” “你！” 狐胡国王气结。 戎卢国王满目阴鸷看向姑墨国王。 “马后炮的话谁不会说？当初瓜分那些小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拒绝？” 闻言，姑墨国王脸色一青，也不再说话了。 当惯了老好人的山国国王，此时却一句话也不说，只垂首坐在地上，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对于他们现在的结局，他其实早已经猜到，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料到，这一天居然会来得这样快！ 还不等戎卢国王再说话，帐篷的帘子便被人从外面撩开了。 一道身影逆着光走进来，高大挺拔的身躯看得他们都不由虎躯一震。 “诸位，聊得可还好？” 程易踱步而入，嘲弄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本章完) 第216章 多谢公主厚爱 第216章 多谢公主厚爱 眼见程易到来，原本还打算继续吵下去的几人，瞬间嘴巴紧闭，再不发一言。 见状，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入我唐境，杀我大唐百姓，你们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还活得下去？”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起来。 最终，山国国王抬起自己沉重地脑袋，声音沙哑道：“圣鸣王，我等甘愿俯首称臣，还请圣鸣王绕过我们这一次……” “绕过你们这一次？” 程易嗤笑出声。 “你们手上沾着多少大唐百姓的血，你们心里清楚，就莫要再次白日做梦了。” 说着，程易忽地高喝一声。 “来人！” 话音落下，几个神策军将士旋即入得帐来。 “送几位王上上路吧。” 程易淡淡道。 一听这话，众人登时目眦欲裂。 他们原以为，程易怎么着都得将他们带回长安城再另行处置，谁知对方居然在这里就要杀了他们！ “莫赫呢！莫赫在哪儿！” 狐胡国王挣扎着大喊起来。 他口中的莫赫，便是早已经死在程易刀下的龟兹国王。 “他？” 正要走出帐篷的程易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直直扎在喊叫的狐胡国王身上。 “自然是先去黄泉给你们探路去了。” 程易毫不掩饰杀意的目光，叫几人顺遍体生寒。 之后，众人再不敢叫嚣、挣扎，一个个呆若木鸡地被拖出了帐篷。 正午，炽烈的阳光下，四个一脸颓败的国王，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忽地黄沙卷过，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行刑！” 看一眼日晷，作为监斩官的黎锋高喝一声。 下一刻，站在四个国王身后的神策军将士整齐划一先前走去。 冷锋出鞘，人头落地。 看完这一场干脆利落的行刑，渠勒国王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百感交集看向程易。 “多亏王爷仗义相助，否则，也不知西域还得乱上多久。” 程易莞尔一笑：“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程易先是示意将士们将那四具尸体扔出神策军大营，才又引着渠勒国王进入自己的帐篷。 “西域地广，往后还得你多费心了。” 程易坦言道。 闻言，渠勒国王反倒有些诧异，他先前还以为大唐会趁机吞下西域，甚至已经做好了俯首称臣的准备，谁知对方竟然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看到渠勒国王表情上的变化，程易便已经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 “王爷……” 渠勒国王满心感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国风范，令人折服！” 程易笑容浅淡，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恭维，而发生态度上的转变。 看着程易，渠勒国王不由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场景。 从最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如今的沉淀成熟。 唯一不变的，便是对方身上这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令人心甘情愿折服的气势。 “王爷，我的女儿还想再见你一面。” 就在渠勒国王准备告辞的时候，他又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出门前，女儿嘱咐自己的话，便又忙对程易说起。 程易挑了下眉。 渠勒公主的这个请求，既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眼见程易好一会儿不说话，渠勒国王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也愈发忐忑了起来。 他原先虽然也动过让程易当自己乘龙快婿的心，可在知道对方已经成婚，且随着他对程易了解的加深，他早已经不敢有此妄念。 谁知他已经放下了，他的女儿却越陷越深了。 想起过去这段时间里，自己女儿对程易朝思暮想的模样，渠勒国王便忍不住唉声叹气。 “好。” 半晌后，程易终于答应下来。 既然他对渠勒公主完全无意，就该当面跟对方说清楚。 “好好好！” 渠勒国王连忙应下。 两人约好时间，程易亲自送渠勒国王离开了营地。 听到两人方才对话的黎锋几人，忍不住凑到了程易身边。 “先是女王，后是公主，咱们王爷果然魅力非凡啊！” 黎锋忍不住叹道。 沈子和白他一眼：“又说这些话，当心被王爷听到了又要罚你。” 黎锋撇撇嘴，偷瞄到程易已经从营地门口回来，赶忙闭上嘴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看到他飞也似得逃走，沈子和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翌日。 傍晚的时候，程易依着与渠勒国王的约定，前去渠勒王宫赴约。 进入王宫，程易还未见到渠勒国王，便被侍女引着去往了公主的宫殿。 “王上呢？” 程易问了一句。 那侍女却只低着头，也不回应程易的话。 见状，程易也未再开口。 不多时，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公主正在大殿后面的小花园中等待王爷。” 恭敬将程易送入殿中，那侍女便立刻退下了。 看一眼对方飞快离开的背影，程易朝着侍女方才所说的小花园走去。 绕过大殿，一片花团锦簇便印入程易的眼帘。 隔着花海望去，就见郁郁葱葱之间，一座精巧的凉亭矗立其中，凉亭四周垂下层层纱幔，叫人一眼看不清亭中景象。 程易深吸一口气，在花香中朝着凉亭走去。 还不等他走到跟前，早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的渠勒公主，便已经迎了出来。 “王爷。” 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渠勒公主，姿容更加绝丽无双，窈窕的身材、美艳的容貌，无一不让人为之侧目。 只可惜，她的良苦用心，却未能吸引到程易分毫。 “公主。” 程易微微颔首，侧身同渠勒公主隔开些距离，走进凉亭。 眼见程易目不斜视，渠勒公主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不知公主今日邀本王前来，是所为何事？” 程易有些疏离地开口。 渠勒公主咬咬嘴唇，半晌后才终于下定决心。 “王爷，我虽不及大唐公主身份尊贵，可对王爷的心意却定然不会输给她……” 说着，渠勒公主眼含春水看向程易。 “只要王爷愿意，我愿随王爷前往大唐，陪伴王爷左右。” 虽然大唐民风比后世不少朝代都更加开化，可要让一个女子说出此等自荐枕席的话，却仍旧不易。 说完这番话，渠勒公主便低下头去。 她攥紧自己的罗衫，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 “公主，本王先前已经说过。” 程易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本王并无迎娶侧室以及纳妾的打算，公主还是莫要在本王身上多费心思了。” 似是早已经猜到程易的心思，渠勒公主看上去并不十分惊讶。 她抬起头，泫然若泣看向程易。 “王爷，我是真的倾慕于你，我……” 余下的话，渠勒公主再难说出口。 她到底是个女儿家，先前那些话，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十足的难以启齿。 “多谢公主厚爱。” 程易淡淡道。 话已至此，渠勒公主便知程易对自己是当真无情，便也未再继续纠缠。 彼此沉默无言地用过晚膳，程易便起身告辞了。 看着程易毫无留恋的背影，渠勒公主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终于潸然泪下。 (本章完) 第217章 有战书自远方来 第217章 有战书自远方来 初夏时节，程易率领神策军返回长安城。 长安城中的街道两侧，闻讯而至的百姓对程易夹道相迎。 一路经过热情洋溢的百姓，程易耐心地与百姓们打招呼，朝着大明宫的方向而去。 大明宫。 早早得知程易回来的李世民，已经迫不及待等在了太极殿外。 在原地打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李世民终于望到了程易的身影。 “程卿！” 李世民立刻应了上去。 程易快步走到李世民身边，拱手道：“陛下，我回来了。” 李世民拍拍程易的肩膀，眼中尽是赞赏。 “回来就好。” 这日，君臣二人在宫中说了好些话，直到日暮时分，程易才终于得以出宫。 从宫中出来后，程易便直接回了王府。 王府中，李丽质早已经命人备下饭菜、酒水，来为程易接风洗尘。 “果然这天底哪里都没有自己家舒服啊。” 用过饭后，程易坐在宽大的浴桶中，舒服至极的喟叹一声。 闻言，守在他旁边的李丽质不由莞尔一笑。 “这次回来，又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李丽质手肘撑在浴桶边缘，脸蛋红扑扑望向程易，眼中尽是眷恋。 程易扭头，认认真真打量李丽质半晌。 眼见李丽质已经从先前长孙皇后薨逝的阴影中走出来，程易也终于安心。 “夫君看我做什么？” 李丽质不解问道。 程易忽然玩心四起，眼见李丽质毫无戒备，便猛地握住了李丽质的手腕。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声尖叫忽然响起。 “哗！” 尖叫声与水花声落下后，李丽质已经身在浴桶之中。 她靠在程易胸口，脸颊绯红，娇羞之下轻轻捶了自家夫君一圈。 “吓到了？” 程易含笑问道。 眼波流转间，李丽质含羞带怯地瞪了程易一眼。 “我离开这么就，娘子就不想我？” 说着话，程易抬手退去了李丽质的衣衫。 李丽质虽然羞怯，却也未曾拒绝程易的亲昵之举。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丽质如何能不想程易？ 抬手抚上程易饱含风霜的脸颊，李丽质闭上双眸，任由程易予取予求。 一夜春宵帐暖。 …… 今年长安城的夏天来得格外迅猛。 不过才六月，整个长安城便好像身处火笼之中。 城中各处的知了声此起彼伏，给这炎炎夏日更添一份聒噪。 王府。 只着一件内衫的程易，衣襟大敞的躺在院中紫藤架下的躺椅上面。 几步开外，摆放这几个正冒着冷气的冰盆。 每每一到夏天，程易就格外怀念空调。 “王爷，葡萄与西瓜都湃好了，可要现在就拿来？” 苏管家盯着烈日走了过来。 程易挥挥手，懒洋洋道：“给长乐多拿一些过去，再给府中下人们分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是，那老奴就先替下面的人谢过王爷了！” 苏管家喜上眉梢道。 这满长安城，怕也只有他家王爷，才会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他们这些下人！ “说这些无用的话做什么。” 程易扇了扇手中的蒲扇。 “对了，你回头再去问问冰室那头如何了。” “回王爷的话，方才工头已经来回过话了，若是没有意外，应该再有七八天就建好了。” 闻言，程易点了下头，挥手示意苏管家退下。 听着脚步声远去后，程易将宽大的蒲扇盖在自己的脸上。 比起其他几个时节，一到夏天，程易就会变得格外怠惰。 莫说带兵出征，便是出个门他都懒得挪动哪怕一步。 不绝于耳的知了声，让原本准备些小憩一会儿的程易始终无法入眠。 随手摘下一片紫藤叶，程易看也不看，朝着一个方向弹出。 聒噪的知了声旋即消弭。 程易满意的呼出一口气，继续闭眼小憩。 傍晚临近，白日里的暑气终于退去些许。 随着晚星渐起，程易终于恢复了些精气神，他拢了拢自己大敞的衣衫，刚要去找李丽质，就听不远处响起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程易驻足望去，未几，便见大太监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王爷！” 大太监行色匆匆。 “波斯送战书来了！” 此厢话音方一落下，程易的眉头便紧蹙起来。 “老苏，让长乐不必等我用饭了！” 说着，程易飞快回房换了衣裳，便与大太监一道进宫去了。 太极殿。 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等人也早已经奉旨而来。 对于波斯这封突如其来的战书，几乎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历史悠久的波斯帝国，虽然异常强大，但多少年来，始终与中原进水不犯河水。 也正因如此，众人才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片刻后，程易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太极殿中。 “陛下。” 看一眼众人，程易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李世民身上。 “你看看吧，波斯送来的战书。” 程易闻言，上前几步拿过李世民递出的信封。 一目十行的看完那通篇鬼扯，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替大食做主？大食过去几十年间，一向与波斯水火不容，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波斯来出这个头了？” 闻言，李世民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起来。 “朕听说，波斯国王几个月前将一个来自中原的女人收入了后宫。” 程易看向李世民，他知道，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个女人身边带着一个男孩，自称是颉利的遗孀。” “什么？” 程易双眼一瞪。 他当初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位突厥王妃还有这样的魄力！ 说着，李世民又不由深深叹气。 “若那个女人当真是颉利的遗孀，恐怕这封战书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当初好心放她一次，谁知她竟如此不知死活。” 程易目光冷凝，眼中杀意毕现！ “王爷，”一旁的长孙无忌忧心忡忡：“波斯国力强盛，传闻国中兵力不下百万，且士兵各个凶悍无比。” 眼见长孙无忌开口，房遗直也忍不住了。 “早就听说那波斯蛮横无理，自恃强大便时常侵扰周边小国，想来就算没有那所为的颉利遗孀，他们也不会安分守己！”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李靖简洁明了道。 在这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之中，李世民与程易对视一眼。 “王爷，你是怎么想的？” 最终，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程易深吸一口气，微微扬起下颚。 “要打就打，难不成还怕了他们？” 听到程易这铿锵有力的一句话，三人先是一愣，旋即，房遗直忽然放声大笑。 “不错不错！不愧是你圣鸣王！” 长孙无忌脸上的担忧隐去，嘴角微微翘起。 “王爷当真想好了？” “自然！” 一旁的李靖原本脸颊紧绷，到现在也终于放松下来。 程易目光灼灼看向李世民。 “陛下！传旨吧。” 眼见程易目光笃定，李世民胸口的闷气总算散去。 “好！” 李世民站起身来，朗声道。 “就让那些蛮夷看看，我大唐是不是他们能随意觊觎的！” (本章完) 第218章 发兵呼拉珊 第218章 发兵呼拉珊 翌日。 昨晚睡了个好觉的程易，一早便出了府。 在西市早点摊在上随意吃了些，他便一路溜溜达达去往了神策军大营。 “王爷，陛下昨日召王爷入宫所为何事啊？” 程易才刚一进到营地，早早就到了的黎锋立刻迎了上去。 说着，他神色间隐隐流露出些许期待。 “去将沈子和，还有长孙冲他们几个叫来，我有事情要说。” 眼见黎锋如此，程易便决定暂时不告诉他神策军又要征战的事情，只淡淡吩咐了一句。 黎锋猜不到程易的心思，只能摸着后脑勺，一头雾水去叫人了。 议事厅。 “王爷！出什么事了？” 没过多久，秦善道便第一个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稍等，等所有人都到了再说。” 说罢，程易便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再理会秦善道了。 见状，秦善道虽然心中纳闷，却也不敢再问。 不多时，所有人都抵达了议事厅。 围坐在圆桌旁，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在程易身上，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好奇十足的表情。 毕竟，往常夏日时节，倘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程易是绝不会主动出门的。 “昨夜，陛下收到一封来自波斯的战书。” 程易话音方一落地，众人面上便纷纷显露震惊。 “战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波斯是找死吗！” “看老子不给他把屎都打出来！” 听到黎锋这句叫嚣，程易眉头一皱，格外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旋即，黎锋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言了。 “波斯既然敢来，那神策军便敢与之一战！” 程易环视众人说道。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为之心神一荡。 “王爷，这个波斯不仅国力强盛，且素来强横，这场怕会是场硬仗啊。” 最冷静的沈子和开口道。 “正是。” 程处嗣也忍不住道。 “属下先前便听阿爷说过，波斯人十分不好惹。” “不好惹？” 秦善道却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波斯不屑一顾。 “再不好惹，能有咱们神策军不好惹？”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失笑出声。 程处嗣冲着秦善道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再说话。 “王爷，这波斯为何好端端送来战书？” 长孙冲蹙眉问道。 闻言，程易便将那战书的详细内容尽数告诉了众人。 “混账东西！分明是他们狼子野心！居然还有脸说是替大食报仇雪恨！” 黎锋愤愤道。 “那王爷打算如何出兵？” 沈子和冷静开口。 看着桌面上的舆图，程易随手拿起两支黑色小旗，放到了波斯帝国旁边的呼拉珊，以及与呼拉珊紧邻的吐火罗上面。 “自然是先挑让那波斯国王肉疼的动手。” 呼拉珊与吐火罗作为附着波斯最早，兵力也最为强盛的两个国家，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程易的第一个下手目标。 “呼拉珊与吐火罗皆为波斯屏障，要打波斯，必得将这两处先行拿下。” 闻言，众人皆纷纷点头。 “王爷，那咱们是要兵分两路？” 黎锋忍不住问道。 程易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说，如果其中一国受到攻击，另外一国会不会出兵增援？” “引蛇出洞！” 黎锋立刻道。 程易点了下头，朝着黎锋投去赞赏的一撇。 “将吐火罗与呼拉珊的兵力引至一处，再给来个一锅端。” 说着，程易又拿起一支红色小旗放在了舆图上波斯的位置。 “到时候，波斯人怕是也要忍不住的。” 呼拉珊对于波斯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在明知敌人过于强大的情况下，波斯国王又怎么能对自己的左膀右臂弃之不顾？ “王爷果然厉害！” 秦善道当即高喝一声。 “拿下呼拉珊与吐火罗，才是第一步。” 说着，程易将所有小旗全部推到了波斯境内。 “力有不逮的情况下，波斯自然会收缩兵力，至此，神策军才需要兵分两路，一路留守呼拉珊牵引两国兵力，一路深入波斯直捣黄龙。” 程易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眼睛一亮！ “另外，”程易抬眸看向众人：“此番波斯出兵，其间定少不了那位突厥王妃的挑唆怂恿，这次，不必再手下留情！” “是！” …… 五日后，长安城外。 程易骑在马上，深邃的目光扫过面前的10神策军。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神策军将士应声而动。 城门楼上，李世民久久望着浩浩荡荡奔赴波斯的神策军。 清晨的阳光笼罩在神策军将士的身上，让这些身着黑甲的将士，看上去愈发威风凛凛起来。 “父皇，回宫吧。” 就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将李世民的注意力从远处拉了回来。 李世民低头看去，眼中流露慈爱的神色。 “为善，你看到了吗？那就是我大唐的保护神。” 如今不过7岁的李治，尚还听不懂李世民这句话的意思，他目光懵懂地望向自己的父皇，只想快些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自从长孙皇后薨逝之后，李世民便将李治接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养。 也正因如此，以往对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父皇，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的李治，对李世民也愈发依赖了。 “走吧，回宫。” 李世民拉起李治的手，牵着自己年幼的儿子向下走去。 在他们后面，看到这副父慈子孝画面的李承乾与李泰，心中却怨气渐深。 只可惜，李世民并未看到这兄弟俩的神情。 唯有落在他们身后，且时时刻刻关注着这兄弟俩的吴王李恪，发现了两人的异样。 看到他们眼中那不同寻常的怨毒，李恪不由心惊肉跳。 旋即，他的心中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走到一个拐角处，李治不敢再与李世民并肩而行，恭敬得让李世民走到了前面。 就在他们距离地面还有7、8个台阶的时候，一直走在李恪前面的李承乾与李泰，却不知为何越走越慢，直到落在了李恪的身后。 李恪心中“咯噔”一下，就在他也准备放慢速度的时候，忽地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他眼前一花，就见原本走得好好的李治，竟不知为何向下摔去。 “为善！” 李世民惊呼一声，长臂一揽便将小儿子接在了怀中。 看着此情此景，李恪入坠冰窟。 可笑他以为李承乾和李泰是要对历史动手，原来，他们真正的目标居然是他！ 李世民脸色铁青抱着李治下了城门楼。 “父皇，儿、儿臣……” 李恪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绝望与惶恐。 只残害手足这一条，就已经足够李世民彻底厌弃他了。 他几乎已经预见，自己将会落得什么样一个下场。 “朕知道，不是你。” 可出乎李恪预料的是，李世民不仅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还安慰了他几句。 相反，李承乾与李泰虽然落在他后面，可李世民看向他们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可最终，李世民什么都没有说，只沉默地抱着李治离开了。 (本章完) 第219章 杀入呼拉珊! 第219章 杀入呼拉珊！ 广袤的平原上，独属于神策军的帐篷连绵起伏。 呼啸而过的风吹散了聚拢的暑气，站在高处的程易眺望远方，眸光幽深。 在离神策军驻扎之地20里外，便是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呼拉珊。 “王爷！” 眼见日落西山，程易身后响起声音。 程易回头，就见黎锋正朝着自己走来。 “时候不早了，回去用饭吧。” 今天夜里，他们便也夜袭呼拉珊，故而程易一早就安排好，今天要早些用饭。 “走吧。” 程易扬了扬下巴，率先朝着营地走去。 晚饭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满天星河下，神策军大营的篝火尽数熄灭，身披黑甲的神策军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宛如黑色洪流的神策军，很快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之中。 …… 是夜，呼拉珊王城。 静谧的夜色下，整个王城都已经沉睡。 只零星有几盏灯火在也风中明明灭灭地摇晃着。 倏地，一道黑影出现在城门楼上。 黑影轻巧落下，沿着墙角悄无声息向前飞速掠去。 刚转过一个拐角，他便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听说，瑟斯大帝向东边的黄皮软脚虾宣战了！” “天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清楚，还是今天下午才听侍卫长提起的。” “可我听说，东边有个叫程易的年轻人，那可不是个善茬！” “哼！管他是不是善茬，难道你还见过比瑟斯大帝更厉害的人？” “你说得没错，这次，瑟斯大帝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君主！” 这两人说了几句，便又继续巡逻去了。 程易无声无息跟在他们身后，嘴角挂起嘲讽的笑意。 果然无论在什么年代，总有少不了像这两个呼拉珊士兵一样的蠢货！ 想到这里，程易嘴角一勾，快走几步来到两人背后。 紧接着，他抬手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被他触碰到的呼拉珊士兵一惊，前所未有的彻骨寒意，登时从脚底直窜头顶。 “黄皮软脚虾？” 仿若自地狱而来的话音，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杀气，撞入两人耳中。 两人浑身僵硬的转身，下一刻，一张阴气森森的脸就印入两人眼帘。 “你、你、你……” 迫于程易的威势，这两人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程易也没留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鸿鸣出鞘，剑锋直逼其中一人脖颈！ 弹指间，那人便命丧鸿鸣刀下。 “啊啊啊啊啊！！！” 眼见同伴惨死，另外一人登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想要逃跑，可两条腿却好像被灌了铅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咚！” 一声闷响，另外一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方才的惨叫声，不出所料惊动了所有城门守军。 片刻后，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几十个身材魁梧的守军出现在了程易的视线范围之内。 程易面若寒霜，抬眸扫向来人。 看到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手下，领兵而来的侍卫长瞳孔猛地一缩。 继而，他凶神恶煞瞪向立于月光下的程易。 “给我杀了他！” 侍卫长一声令下，所有守军立刻大吼着冲向了程易。 面对朝着自己扑杀而来的敌人，程易一派淡然。 他转了转手腕，快如鬼魅向前杀去。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所有守军尽数丧命。 血泊之中，只剩程易与那侍卫长两人。 侍卫长脸上的凶神恶煞早已经不见踪影，他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人，他颤抖不止，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你、你到底是什、什么人！” 侍卫长声音打颤。 程易一言不发，森冷的目光一瞬不瞬攫住对面的人。 “你到底是谁！！！” 侍卫长声嘶力竭，升腾而起的恐惧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踩着满地血水，程易沉默地朝着侍卫长走去。 侍卫长想逃，可却始终无法挪动身体分毫，他汗如雨下，早已是强弩之末。 鸿鸣刀起，侍卫长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扫一眼对方的尸体，程易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城外，10万神策军奉命而动。 “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整个呼拉珊随之地动山摇！ 先前并未被城楼上的杀戮惊动的守军，终于全都被惊动了。 从未有过的兵荒马乱之中，甚至有一部分守军连盔甲都来不及套上。 只是，还不等他们做出应对，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城门，便已经轰然倒地。 “杀！！！” 震天的喊杀声随之而来。 呼拉珊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 犹如潮水般涌入的神策军，旋即，刀剑出鞘。 在黑色洪流的席卷之下，呼拉珊士兵溃不成军，很快便斩杀大半。 浓郁的血腥，逐渐弥漫到王城的每一个角落。 “快！快让我们进去！！！” 几个满身鲜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跑到宫门外，声嘶力竭喊道。 宫内的侍卫虽然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可却无一人敢将宫门打开。 “快啊！快开门啊！！！” 眼见身后的魔鬼们越来越近，这几个士兵也愈发焦急。 可无论他们如何喊叫，宫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逃啊！” 黎锋表情狰狞。 “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还不等他话音落下，几道身影从他身后窜出，速度极快朝着那几个士兵杀去。 “啊啊啊啊！！！” 惨叫声骤起，原以为能活命的几个士兵，眨眼间血溅当场！ 有宫内侍卫忍不住从门缝向外看去。 可还不等看清外面的景象，就对上了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 “啊！” 随着一声尖叫，偷窥的侍卫向后瘫坐在地。 下一刻，宫门被被人从外面撞破！ 木屑四散、木刺横飞。 偷窥的士兵来不及躲避，顺便便被扎成了个满身血窟窿的马蜂窝！ 眼见同伴如此惨死，余下被飞溅木屑划伤的侍卫，都迫不及待转身奔逃而走。 “跑？” 黎锋冷笑一声，登时便提刀杀上前去。 “王爷有令！一个不留！” 随着一声高吼，跟在他身后的神策军将士，也愈发气势汹汹。 一时间，宫门口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稍稍迟来一步的程易，看都不看周遭的激烈厮杀一眼，径直朝着呼拉珊国王的寝殿飞掠而去。 …… 金碧辉煌的寝殿。 王宫外苑已经杀声震天，内苑却仍及一片风平浪静。 “王上！王上快醒醒！” 一个惊慌失措推醒沉睡中的呼拉珊国王。 “什么事？” 被吵醒的呼拉珊国王面色不悦，他掐掐眉心，不耐烦地看向来人。 只是还不等内侍说话，他便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厮杀声。 呼拉珊国王瞬间清醒过来！ “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目光一厉，瞪向颤抖不止的内侍。 “有、有敌人杀、杀进宫了……” 内侍脸色惨白，强压着心中的恐惧说道。 “没用的废物！” 呼拉珊国王两眼一瞪，旋即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内侍，冲向殿门口。 (本章完) 第220章 暗道追杀! 第220章 暗道追杀！ “王上！侍卫们抵挡不住了！您、您快走吧！” 眼见呼拉珊国王就要跑出去，内侍忙上前阻拦。 他强忍胸口钻心剧痛，艰难说道。 “侍卫总长已经在暗道等候，王上快走吧！” 听到这话，呼拉珊国王虽然怒火中烧，却也明白现在并非逞强的时候！ “走！” 他眼珠一转，带着内侍快速跑向殿内的暗道后。 刚一按下机关，呼拉珊国王便见暗道果然然已经有侍卫在里面等候。 “王上！这边走！” 侍卫总长上前，刚要护送呼拉珊国王离开，却忽然被对方制止。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呼拉珊国王阴鸷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内侍的身上。 “拔了他的舌头，给他换上我的衣服，然后扔到床上去！” 呼拉珊国王下令道。 “王、王上……” 那内侍完全没有想到，他侍奉了十几年的王上，居然会这样对他！ “不、不！” 内侍转身想跑，却被冲上来的侍卫一把抓住。 对方破开他紧闭的嘴巴，生生将他的舌头割下。 骤然袭来的剧痛让内侍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想要呼救、想要逃跑，却一样都无法实现。 很快，他就被换上呼拉珊国王的衣服，扔到了那张凌乱的床榻上。 “走吧！” 呼拉珊国王满意地点点头，招呼着侍卫们保护着自己离开了。 内侍满心绝望倒在床上，他已经可以想见自己的结局了。 在呼拉珊国王离开后，暗道的门再次缓缓关上，听着那沉闷而刺耳的声音，内侍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恨意！ 如果不是为了给呼拉珊国王报信，他原本有机会逃走！ 可现在，他的一片忠心，却被对方弃之如敝履！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就在内侍即将昏迷之际，忽然听到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一道脚步声在殿中响起。 内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旋即便摔倒了床下，可无法开口说话的他只能呜咽出声。 来人似是察觉到不对劲，果然没有直接取他的性命。 “你不是麦克莱。” 看着面前满嘴鲜血的人，程易狠狠皱起眉头。 麦克莱，便是呼拉珊国王的名字。 他话音刚一落，就见对方忙不迭点了点头。 紧接着，程易看到对方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直觉对方是要为自己引路，程易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大量失血和剧痛，让内侍眼前一阵阵发黑，单只走到暗道口，就用光了他所剩无几的力气。 来到暗道口，内侍眼中恨意愈浓，旋即，他按下了打开暗道的机关。 轰隆隆！ 看着赫然出现在面前的漆黑入口，程易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过来。 这人不仅被套了一身锦衣华服，还被割掉了舌头，显然是被麦克莱作为障眼法抛弃的弃子。 “他从这里逃走了？” 程易又问一句。 内侍忙不迭点头。 程易眸光一闪，一手按在刀柄上，踏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 眼见程易转眼便没了踪影，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留下一命的内侍瘫坐在地，露出一个满是恨意的畅快笑容。 …… 暗道中。 在侍卫们的团团保护之下，麦克莱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让他始终神经紧绷。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可对方既然有能力攻入王宫，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麦克莱心中没来由升腾起烦躁的情绪。 “敌人究竟是谁？” 满心烦躁之下，麦克莱终于问道。 一刻不离护在他身边的侍卫总长闻言，分神道：“是东面来的。” 东面？ 麦克莱皱起眉头。 忽然，他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件事情。 难道是唐人？ 他记得，瑟斯大帝不久前刚向大唐宣战！ 那些该死的黄皮软脚虾！ 麦克莱恨恨想到。 “波斯驻军呢？”麦克莱咬牙切齿道：“他们没有出现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麦克莱狠狠握住拳头，脸色一片铁青。 忽然，忽略了道路崎岖的麦克莱，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王上小心！” 侍卫总长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从出生起便金尊玉贵的麦克莱，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该死！该死！” 麦克莱再也压不住的怒火，顷刻间化为一声声怒骂！ 忽然，素来听觉敏锐的侍卫总长，捕捉到一丝从后方传来的轻微响动。 他眉头一皱，立刻给身边几个下属递了个眼色。 “王上，得罪了！” 话音刚一落下，麦克莱就被人扛了起来。 所幸这暗道虽然不够宽敞，却足够高，扛起麦克莱的侍卫二话不说，飞快往前跑去。 “怎么回事！” 被人扛在肩上的麦克莱胃部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可他的质问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回应。 麦克莱表情愈发扭曲，这真是他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与此同时，侍卫总长却停下脚步，望向犹如深渊巨口的暗道入口方向。 他一手落在刀柄上，眼神充满戒备。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中的不安也愈发浓重起来。 未几，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道身影。 可还不等他定睛看去，就直觉脖颈间一寒！ “唔！” 一声闷哼响起，刀还未来得及出鞘的侍卫总长，重重栽倒在地。 汩汩鲜血自脖颈伤口流出，未几便将他整个人浸泡其中。 扫一眼死不瞑目的侍卫总长，程易继续往前追去。 越往前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也越发清晰，程易嘴角一勾，速度更快了。 而此时的麦克莱一行人，已经即将抵达暗道的出口。 胃部仍旧翻涌不停的麦克莱心中暗喜，只要出了暗道，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他的一个容身之处？ 想到这里，麦克莱觉得自己的胃部都舒服了不少。 “快点！再快点！” 被侍卫扛在肩上的麦克莱不断催促着。 在他不停歇的催促声中，侍卫们再次加快脚步。 暗道出口已经近在咫尺！ “嗡！” 就在此时，一道嗡鸣声席卷了所有人的耳膜，随之而来的便是汹汹杀气！ 侍卫们先是身体一僵，旋即，侍卫副总长交待扛着麦克莱的侍卫。 “快走！” 闻言，那侍卫也没有啰嗦，立刻伸手去探暗道出口的机关。 “啊啊啊啊！！！” 惨叫声乍起，扛着麦克莱的侍卫踉跄着跪了下来。 而他那只准备去按机关的手，却已经被斩落在地！ “你这个该死的——” 被摔到地上的麦克莱怒气勃发，可在看到地上的断手后，他好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刻薄的咒骂瞬间戛然而止。 侍卫抱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人也因为钻心的剧痛而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这是……” 麦克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221章 吐火罗来袭! 第221章 吐火罗来袭！ 忽然有血腥味钻进麦克莱的鼻子，他瞳孔一缩，猛地向后退去。 下一刻，他便一个趔趄摔坐在了地上。 另外几个侍卫立马围到了他的身边。 侍卫副总长伸手去扶麦克莱，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方向。 整个暗道中，一时间只剩下麦克莱气喘如牛的声音。 “拔刀！” 将麦克莱护到身后，侍卫副总长倏然拔刀出鞘。 程易自暗处走出，饶有趣味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 “太慢了。” 他“啧啧”两声，闲庭信步地朝着几人走了过去。 听到程易的声音，麦克莱身子一僵，连头都不敢再回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 侍卫副总长咬牙切齿开口。 程易耸耸肩，目光落在始终背对着自己的麦克莱身上，冷笑一声。 “说话！” 侍卫副总长的脸色愈发铁青。 他这厢话音刚一落，程易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侍卫们冲杀而去。 “保护王——” 侍卫副总长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余音绵延不绝。 “嘭！” 他壮硕而沉重的身体，应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飞尘。 又是一阵刀光剑影，围在麦克莱身边的侍卫全部到底身亡。 闭塞的暗道中，血腥味愈发浓郁起来。 听着耳边一声又一声的惨叫，麦克莱脸色煞白、抖如筛糠。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 条冗长的暗道中，只剩下了程易和麦克莱两个人。 “你、你到底是谁！你究竟要做什么！” 麦克莱牙关打颤，却还是强撑着开口质问。 程易冷冷看着麦克莱，并没有出声。 当程易拎着被打昏的麦克莱从暗道出来的时候，10神策军将士已经全部进入呼拉珊王宫。 “王爷！” 一瞧见程易的身影，黎锋便迫不及待冲了上去。 “已经依照王爷的命令，把王城内外都收拾好了！” 闻言，程易满意地点了下头。 现下的呼拉珊王城，从外面看来，仍旧是一派风平浪静。 “吐火罗那头呢？” 随手将麦克莱扔到一边，程易问道。 黎锋继续道：“先前攻城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口子，下面的兄弟回禀说，已经有呼拉珊士兵去吐火罗求援了。” 程易点了下头，眼见天色即将大亮，将麦克莱交给黎锋安置后，便随便进了座宫殿歇下了。 …… 吐火罗。 “呼拉珊遇袭？” 吐火罗国王眉头紧皱，看向跪在殿中的呼拉珊士兵。 士兵泫然欲泣：“是，请王上立刻派兵驰援！” 吐火罗国王却沉默下来，并没有立刻给他答复。 半晌后，吐火罗国王看了眼身边站着的内侍，不着痕迹使了个眼色。 内侍立刻回去，匆匆退下了。 跪在地上的士兵不明所以，可他能逃到吐火罗，已经耗尽他全部的气力，此时也是强撑着才没有昏过去。 “放心，吐火罗与呼拉珊唇齿相依，我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吐火罗国王表情沉痛地开口。 士兵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快，当即感激涕零。 “多谢王上！多谢王上！” 士兵激动地不断磕头。 “好了好了，”吐火罗国王连忙叫他停下，又对殿中站着的内侍吩咐道：“快带他下去歇着吧。” 等士兵被带走后，吐火罗国王原本还算和煦的表情，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王上当真要出兵？” 有内侍小心翼翼问道。 吐火罗国王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厌恶的表情。 “这个没用的麦克莱！” 说着，吐火罗国王猛地站起身来，将一只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看到他的样子，内侍便明白自家王上又动怒了。 吐火罗国王表面看上去永远温文尔雅，可只有在他身边服侍的那些内侍，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喜怒不定的人。 发泄完心头怒火，脸色铁青的吐火罗国王重新坐下。 他虽然并不在乎呼拉珊的死活，可时刻牢牢盯着他们的瑟斯大帝却不会不在乎。 但他心中到底还是不甘愿。 没过多久，方才离开的内侍，带着两个人返回了大殿，这两人便是吐火罗国王的绝对心腹。 “呼拉珊遇袭，麦克莱派人来求援了。” 吐火罗国王捏着眉心说道。 说完，他面色阴郁的缓缓吐出一口气。 “遇袭？” 两个心腹惊讶地对视一眼。 自从呼拉珊投靠波斯以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背靠波斯这个庞然大物的呼拉珊动手！ “难道是因为瑟斯大帝向大唐宣战的缘故？” 两个心腹都是聪明人，不消多说便明白过来。 “如果不出兵的话，只怕他日瑟斯大帝追求起来，王上不好交差。” 其中一个心腹小心翼翼说道。 吐火罗国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也没能定下一个既能不出兵，又能不得罪波斯的法子。 无奈之下，吐火罗国王最终只能选择派兵。 …… 呼拉珊。 “王爷！吐火罗人来了！” 在王宫中以逸待劳了整整三天的神策军，终于迎来了第二波敌人。 “传令下去，开门迎敌、关门打狗。” 程易淡淡道。 “是！” 来人匆匆跑走前去传令。 一刻钟后，10神策军整装待发，准备迎战吐火罗大军。 此时的城外，20万吐火罗大军兵临城下，可还不等他们发起进攻，就见城门楼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城外来者何人！” 吐火罗将领眯着眼睛向上看去，却见对方分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呼拉珊人。 “吐火罗克旦，奉我家王上之名，前来增援！” “原来是克旦将军！” 城门楼上，方才还小心翼翼的人，忽然激动起来。 他一边朝着城下的克旦挥手，一边回头喊道。 “快开城门！是吐火罗的兄弟来救我们了！” 他话音方一落下，刚刚还紧闭的城门，就被人从里面徐徐拉开。 克旦虽然心生狐疑，却还是选择了眼见为实。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留了15万大军在城外等候。 “嘭！” 方才还豁然大开的城门，猛地重新紧闭。 克旦心下一悚，立刻扭头朝身后看去。 看着黑洞洞的甬道，克旦心中没来由升起一阵不安。 跟随他的5万神策军，也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产生了一些骚乱。 士兵们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短暂的寂静转瞬而逝。 位于高处的程易将这些情形尽收眼底。 “动手！”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黎锋与沈子和登时领命而去。 下一刻，隐在暗处的神策军将士，拔刀而起。 眨眼间，呼拉珊王城中响起滔天杀声。 反应不及的吐火罗士兵，转眼便死伤惨重。 听到城内的动静，留守城外的副将瞬间悬起心来。 正当他想要率兵向前的时候，一道凄厉的喊声直冲云霄。 “撤！！！查奇！快撤！！！” (本章完) 第222章 有趣的唐人! 第222章 有趣的唐人！ 凄厉的喊声久久盘旋不散，心悸不已的查奇原地逡巡，不知该如何是好。 “啪！” 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的城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听着城内传出的惨叫声，查奇眼底逐渐染红。 “将、将军，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有士兵小心翼翼上前询问。 查奇直愣愣盯着城门，半晌都没有回应士兵的询问。 直到城内杀声渐止，他才终于猛地反应过来。 “撤！！！” 一声令下，查奇率先策马后退。 吐火罗士兵依令而行，也飞快撤退起来。 可神策军又怎么会放过他们这些到嘴的鸭子？ 解决完城内的5万吐火罗士兵后，神策军将士自城中一涌而出，气势汹汹杀向了已经逃命而去的15万吐火罗大军。 很快，狼狈奔逃的吐火罗士兵便被行动快如风的神策军追上了。 “啊啊啊啊！！！” 随着第一声惨叫响起，神策军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收割。 一时间。 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不费吹灰之力，神策军便将吐火罗士兵斩杀殆尽。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吐火罗派来的大军人数实在太少。 “才这么点儿人，还不够兄弟们塞牙缝的！” 显然没有杀尽兴的黎锋，意犹未尽的嘟囔道。 “放心，很快就能让你杀个痛快了。”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程易，声音轻快道。 “王爷！” 黎锋猛地站直身子，很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该放的人放走了吗？” 程易又问道。 沈子和忙回道：“王爷放心！” 闻言，程易轻哼一声，吩咐道：“叫兄弟们先去歇着吧，接下来恐怕就不会有闲下来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黎锋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地下去传令了。 “这个黎锋……” 沈子和无奈地摇摇头。 程易勾了下嘴角，没再说些什么。 …… 吐火罗。 “全军覆没？！” 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吐火罗国王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温文尔雅的面具。 他难以置信看向跪在殿中的查奇，怒火中烧。 查奇跪在殿中，以额触地，并不敢去看盛怒之下的吐火罗国王。 该死！该死！该死！ 吐火罗国王心中怒骂不止，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拼着惹怒瑟斯大帝，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王上！唐人欺人太甚！” “王上！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上！一定要给那些黄皮混蛋点儿颜色看看！” 殿中群臣的叫嚣一浪高过一浪。 吐火罗国王表情阴晴不定。 事到如今，他确实已经再无退路，起码，不能让那20万吐火罗士兵白死！ “传令下去！” 吐火罗国王缓缓起身，强压怒火沉声道。 “即刻派遣50万大军杀向呼拉珊！” 他就不信，那些唐人当真能战无不胜！ 思及此处，吐火罗国王眼珠一转，当即又道。 “另外，立刻派人前往大里布士，请瑟斯大帝尽快派兵驰援！” “是！” 看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吐火罗国王眸光闪动。 他定要让那些唐人血债血偿！ …… 波斯。 巍峨雄壮的波斯王宫，坐落在波斯王都大里布士的中心位置。 时值傍晚，王城中仍旧热闹非凡。 倏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让开！快让开！” 驾马之人一边挥动着马鞭，一边声嘶力竭大喊。 百姓们仓皇躲避，原本平静的街道顿时闹了个人仰马翻。 无数摊铺被躲避的百姓撞到，摊子上的货物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随着驾马之人飞速远去，大受惊吓的百姓纷纷朝着那人的背影怒目而视。 “该死！竟敢在王城横冲直撞！” “混蛋！陪我的货物！” “快来人帮帮我！我父亲被货架压住了！” 一时间，街道上各色声响不绝于耳。 驾马之人很快递到王宫门口，高耸的宫门外，手持长戟的侍卫利刃向外，把来人拦了下来。 “快！我要见瑟斯大帝！” 来人从马上跳下，火急火燎道。 侍卫狐疑看向他，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见陛下？” “我自吐火罗来，唐人发兵攻占呼拉珊，斩杀20万吐火罗士兵，王上派我来向瑟斯大帝求援！” “什么？！” 一听他这话，宫门外的侍卫登时瞪大了眼睛。 旋即，这些侍卫也未再多言，径直带着那人进入王宫。 这个时候，忙碌了一天的瑟斯，才终于闲赋下来。 身材壮硕的金发男人，慵懒地躺在长椅上，神色倦怠。 “陛下。” 正当瑟斯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响起人声。 瑟斯不悦地睁开眼，坐起身来招呼外面的人进来。 眼见进来的人之中，有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瑟斯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什么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阴沉的目光看得那吐火罗人膝盖还有些发软。 “小的见过陛下。” 那吐火罗人忙上前跪下。 “你是何人？” “小的是吐火罗人，奉鄙国王上之名，请求陛下发兵驰援！” 闻言，瑟斯大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旋即，那吐火罗人便将前几日发生的战事，事无巨细告诉了瑟斯。 听完他的讲述，瑟斯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真是有意思。” 看来，他这次还真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对手。 想到这里，瑟斯对那个女人也更加满意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话，他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对手。 “去把豪勒斯叫来。” 瑟斯淡淡道。 他话音落下，立刻便有人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个留着络腮胡，身形高大好像小山一样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 来人便是波斯国中鼎鼎有名的大将，也是瑟斯的心腹。 “豪勒斯，命你亲率50万大军，前往呼拉珊迎战唐军。” 瑟斯开门见山道。 豪勒斯先是一怔，之后才两眼放光地开口：“陛下！有仗打了？” 瑟斯点点头。 见状，豪勒斯脸上笑容更胜，不过片刻后，他却又忍不住皱起眉头。 “唐人啊，我听说东边那些黄皮人都是软脚虾，该不会还不等我动手，他们就吓得跪地求饶了吧？” 豪勒斯十分不屑地说道。 瑟斯哼笑一声：“豪勒斯，不要轻敌，相信我，这次的敌人会非常有意思。” “哦？居然能让陛下这样夸奖，看来这次的敌人一定能让我打个尽兴！” 豪勒斯掷地有声道。 又嘱咐了几句，瑟斯便叫豪勒斯退下了。 随着宫殿中众人渐次离开，瑟斯眼中的狠意终于不再掩饰。 “有趣的唐人，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只着一件长袍的瑟斯，赤脚走到宫殿门口，望向漫天晚霞。 翌日。 瑟斯亲自出城送豪勒斯出征。 “早去早回。” “陛下放心，我一根小拇指就能碾死他们！” 话音落下，满脸傲气的豪勒斯率军启程。 (本章完) 第223章 波斯人来了! 第223章 波斯人来了！ 呼拉珊。 奔赴而来的50万吐火罗大军，在王城外列队森严、绵延不绝。 “城内的唐人！立刻出城令死！” 吐火罗领兵将军高声叫嚣。 在他身后，乌央乌央的吐火罗大军，也随之叫喊起来。 “没错！赶快出城临死！” “主动开门，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这些叫嚷声杂乱无章的混在一起，反倒叫人听不清楚了。 城门楼上，程易目光淡然向下看去。 “王爷，开战吗？” 黎锋跃跃欲试道。 程易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黎锋的目光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程易却轻笑一声，并未再多说什么。 见状，黎锋自然也没再问下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叫嚣了几次却始终未能得到回应的吐火罗人终于累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看着城外已经逐渐面露烦躁的吐火罗人，程易勾起嘴角。 “彼竭我盈，故克之。” 话音落下，程易下令全军出击。 领命而去的黎锋眉开眼笑想到，他家王爷果然厉害！ 与此同时，吐火罗将军正满心烦闷。 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城内的唐军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一眼身后已经战意尽失的士兵，吐火罗将军后悔无比。 如果不是他想要先声夺人，也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杀！！！” 震天的喊杀声倏然响起。 吐火罗将军定睛看去，就见源源不断的神策军将士，正从不知何时洞开的城门中汹汹而来。 反应迟钝的吐火罗大军，登时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迎战！赶快迎战！” 吐火罗将军声嘶力竭道。 在他不断的催促之下，后知后觉的吐火罗士兵终于拔刀出鞘。 可在先机已失，又完全不敌的情况下，吐火罗大军瞬间便被杀了个溃不成军。 “给老子杀！！！” 冲在最前面的黎锋振臂高呼。 秦善道、长孙冲几人紧随其后，各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杀入了吐火罗大军之中。 战意正浓的神策军，势如破竹。 不断败退的吐火罗人，直到此时才终于醒悟过来。 如今的黄皮人，早已经不是他们所认为的软脚虾了！ 悔意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正身处战场的他们，却早已没有退路可言！ “救命！！救命啊！！！” “别过来！！别杀我！！！” “快逃！！！” 偌大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吐火罗士兵的惨叫声和呼救声。 吐火罗将军仓惶环顾四周。 在来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这些黄皮混蛋。 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又多离谱！ 倏地，他察觉到一股令他不寒而栗的杀气。 他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旋即，他与程易的目光在半空相遇。 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吐火罗将军狠狠打了个颤。 事到如今，他再顾不得深陷苦战的士兵，只想赶快逃离！ 他吞咽一下，而后猛地扯动缰绳，打马朝着与呼拉珊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 烈烈风声自他耳畔刮过，他甚至连回头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没命的挥动着手中的马鞭。 很快，吐火罗将军便跑到了战场的边缘。 自以为自己马上就能逃出生天的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逐渐放松，嘴角也浮现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一道飞速而来的身影，猛地落在他的马前！ 吐火罗将军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战马嘶鸣着抬起前蹄，朝着挡住它去路的踏去！ “嘭！” 下一刻，吐火罗将军连人带马狠狠摔了出去！ 吐火罗将军惊恐万状，可被他压住双腿的他，却再难逃脱。 “就这？” 程易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向对方，眼中尽是不屑。 也直到这时，吐火罗将军才终于看清楚程易的长相。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打败自己的人居然如此年轻！ “别、别杀我……” 吐火罗将军脸色煞白，汗流如瀑。 “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求、求你放、放过我……” 闻言，程易目露凶光，冷哼一声。 “放过你？” 程易上前一步，抬脚踩在对方的胸口。 “饶命饶命饶命！！！” 吐火罗将军抱住程易的脚腕，声嘶力竭大喊。 鸿鸣刀出，血花飞溅。 看着对方眼含不甘和恐惧的双眼，程易冷笑一声，收刀回鞘。 不到一个时辰，50万吐火罗大军被尽数斩杀殆尽。 茫茫荒原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王爷！” 满身血污的黎锋拎着刀跑到程易身边。 “前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报，波斯发兵了！” 他抹了把脸，双眼熠熠生辉看着程易。 “发兵了？” 程易嗤笑一声。 “希望他们能禁打一些。” 不然，可就太无趣了。 …… 五日后，波斯大军抵达呼拉珊王城。 望着面前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尸山血海，率兵而来的豪勒斯，两只眼都染上了血腥之气。 他带着狰狞笑意，远眺向呼拉珊王城的城门楼。 就是那个人吗？ 豪勒斯如炬的目光落在了一道身影上面。 看上去倒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豪勒斯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嘴角的笑意更多添了几分狠戾。 城门楼上，程易迎风而立。 他与豪勒斯遥遥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气。 “杀！” 一声令下，程易率先朝着城外飞掠而去。 10万神策军将士紧随其后，杀声震天朝着波斯大军杀去。 程易的身形快得好似一道闪电。 眨眼间，他便已经身处数十丈之外。 “来得好！” 豪勒斯大喝一声，而后从马上一跃而下。 他手中拎着一把重达50斤的大刀，朝着逼近的程易挥出气势汹汹的一刀！ 程易身形一闪，轻巧躲开对方的攻击。 见状，豪勒斯上半身一扭，以雷霆之势又朝着程易劈下一刀。 锵！ 通体漆黑的鸿鸣刀与大刀在半空相撞。 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接得住自己这一刀，豪勒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能遇到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豪勒斯眼神逐渐变得疯狂。 这一击，双方都没有用尽全力。 “不错！还有点儿力气！” 豪勒斯痛快大呼。 程易嘴角一翘，看来这一击，并不能让对方认清两人之间的差距。 思及此处，程易随之主动出击。 裹挟着猎猎杀气的鸿鸣刀横刀而来，直逼豪勒斯脖颈。 豪勒斯旋即提刀反击。 锵！ 撞击声起，身形如山的豪勒斯额间青筋迸现。 最终，没能抵挡住程易这一击的豪勒斯，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豪勒斯难以置信瞪向程易。 原以为对方拼尽全力也只能和自己打个平手，谁知对方居然还留有余力！ “很意外？” 程易冷笑一声。 “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儿的了。” 话音还未落地，程易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豪勒斯瞳孔猛地一缩，慌忙应对。 (本章完) 第224章 开战! 第224章 开战！ 裹挟着杀气的刀风扑面而来。 豪勒斯慌乱躲避，而后横刀相抗。 锵！ 尖锐声乍起。 当啷！ 豪勒斯瞳孔猛缩，眼睁睁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大刀被一劈为二。 只一瞬间，被他握在手中的大刀已经只剩短短几寸。 而他，甚至连敌人在哪里都还没有看清楚！ “如何？” 含着冷意的声音响起，再度出现的程易，豪勒斯僵硬回头，就见方才消失的敌人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 程易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双眼却犹如冰封寒潭。 事到如今，豪勒斯心底终于漫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眼见豪勒斯的表情发生变化，程易颇觉乏味地“啧啧”两声，眼神蔑然。 看到程易的模样，豪勒斯额间青筋迸现。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程易的对手，可从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的豪勒斯，终于彻底发怒。 “找死！！！” 随着一声爆喝，豪勒斯握着刀的整条手臂都青筋毕现，原本滑稽可笑的断刀，也在他的怒气中变得杀气逼人起来。 程易眼睛一亮。 对嘛，这才是他想要的对手！ 思及此处，程易敛去眼神中的蔑视，再次兴味盎然提刀与豪勒斯战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豪勒斯不愧是波斯数一数二的战士。 他虽然从始至终都被压制，却也能和程易打个有来有回。 尽管从一开始，程易就收了将近5成的力。 在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时候，神策军与波斯大军也打得正酣。 战场中，处处皆是喊杀声与惨叫声。 而身处战场中的神策军众人，也终于发现，他们这次的敌人果然和先前的并不相同。 毕竟，从两军交战到现在，尽管波斯人已经死伤惨重。 可却还未有一人因此溃逃。 “老子可是要大开杀戒了！” 黎锋是彻底被激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他挥舞起手中长刀，登时血污漫天。 可在犹如杀神的黎锋面前，波斯士兵们不仅毫不畏惧，甚至还源源不断向他冲去。 “杀！！！” “杀了这个人！！！” “杀了他！！！” 黎锋杀得越狠，包围向他的波斯士兵也越来越到。 “咚！” 随着一声闷响，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扔到了人群之中。 下一刻，所有围住黎锋的波斯士兵全部散开。 “将军！！！” 凄厉的嘶喊声响起。 这颗被突然抛过来的断头，正是豪勒斯！ 波斯士兵个个双目赤红，目光狠戾地瞪住了程易。 程易却老神在在站在原地，波澜不惊与他们对视。 原本杀声震天的战场，一时间竟落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杀了他！给将军报仇！！！”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 紧接着，杀气腾腾的波斯士兵，气势汹汹朝着程易围杀而去！ 眼见此情此景，程易嘴角微翘。 这个结果，正合他意！ 下一刻，战场上再次变得混乱。 手持鸿鸣刀，程易在阵中杀了个痛快。 两个时辰，波斯士兵被斩杀殆尽。 血气弥漫的战场上，神策军士兵气喘吁吁立在其中。 “王爷，咱们还继续等下去吗？” 沈子和走到程易身边。 沉吟片刻，程易抬头望向波斯王城大里布士所在的方向。 …… 波斯边境。 “王爷，前头便是波斯的边防重镇阿兹瓦。” 沈子和目视前方，向程易禀道。 程易了然，前些日子他已经明沈子和派人前往波斯探查。 阿兹瓦的守城将领名叫杰罗赫，是个十足的战争狂人，之前许多不愿臣服于波斯的小国，都是因为被他率军打怕之后，才纷纷归附。 沈子和目光转向程易：“王爷，阿兹瓦地处边境，应当是有重兵把守。” 程易微微勾了下嘴角。 “边防重镇，有多少兵力都不足为奇。” 况且，无论他这里有多少兵力，也总归不会是神策军的对手。 “行军一天了，今晚叫将士们好好歇上一夜，明日再动身。” 程易又道。 沈子和连忙应下，旋即转身离开。 旷野上，程易独自一人站在高处，目光远远落向看似固若金汤的阿兹瓦。 据程易所知，如今波斯之下，至少有十来个附属国。 这些小国俨然已经习惯作未波斯的附庸，一如呼拉珊与吐火罗。 在原地站了会儿，程易返回了营地。 入夜后，黎锋等人进到了程易的帐篷。 “王爷，咱们如何行军？” 黎锋最先开口。 “先攻阿兹瓦。” 程易环视一眼众人，继续道。 “拿下阿兹瓦后，黎锋、程处嗣率领3万将士，从西北方向杀往大里布士。” “属下领命！” “沈子和、秦善道率领3万将士，从西南向杀往大里布士。” “属下领命！” “长孙冲、李徳謇与房遗直率领3万将士，从南面杀往大里布士。” “属下领命！” “剩下的1万人由我率领，从阿兹瓦进发，直往大里布士！” “是！” 众人齐声应和。 “想来一旦阿兹瓦被破，消息很快就会传去大里布士。” 程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羁。 “换言之，就是那位瑟斯大帝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已经打到他家门口了。” “从先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那瑟斯不仅武力强悍，且素来奸诈狡猾、善用兵法，他日倘若一旦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之处，必须立刻撤退！听到了吗！” 其实，从前几日在呼拉珊的那场仗后，众人就已经看出，波斯人与他们以往遇到过的所有敌人，都不可不同而语。 “是！” 众人自然明白程易的意思。 “除了瑟斯之外，颉利的遗孀也不能放过！” 程易冷声道。 “大唐与波斯相距数千里之遥，倘若无人从中挑唆，想来那瑟斯也不会轻而易举把主意打到咱们头上。” 说着，程易的目光也变得冰冷无比。 “抓到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儿子。” 倘若那女人能听程易的话，老老实实带着儿子老老实实生活的话，此生自然无虞。 可她错就错在，以为有了波斯做靠山，就能向程易与神策军复仇。 “是！” 虽说好男不和女斗，但她的所作所为，无疑已经踩到了程易的底线。 “好了，下去歇着吧，明早卯时三刻出发。” “是！” 话音落下，帐内众人鱼贯而出。 翌日，天还未亮，神策军便已经整装待发。 程易走出帐篷，目光落在面前黑压压的神策军将士身上。 “诸位！拿下阿兹瓦！我们大里布士见！” “是！” “出发！” 程易长臂一挥，神策军应声而动。 一时间。 马匹的嘶鸣声、神策军10万将士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天地。 阿兹瓦城。 “轰隆隆！” 听到远处震天巨响的士兵，只匆匆一瞥，登时瞪大了双眼。 “敌袭！！！敌袭！！！” 瞭望台上的士兵一边大喊，一边撞响了瞭望台中的警世钟。 (本章完) 第225章 第一战，阿兹瓦! 第225章 第一战，阿兹瓦！ “铛！！！铛！！！铛！！！” 震荡人心的撞钟声，回荡在整个阿兹瓦城的上空。 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全副武装冲到了城门口。 阿兹瓦城内外，共有40万大军驻守，除去城内士兵外，城外的波斯士兵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行动了起来。 早在当初瑟斯宣战大唐后，他们便日复一日做着演练。 为得便是有朝一日将远征而来的唐人斩杀殆尽！ 城内，一部分士兵推着出来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挡住城门，另有数百名士兵怀抱油桶与负责点火的士兵一道留在城门楼上。 余下的城内守军，则全部手持长刀，严阵以待守在城门内。 城外，30万大军迅速集结，横刀向外准备迎敌。 一个传令兵飞快跑去杰罗赫的府邸通禀。 “大人！神策军来了！” 闻言，满脸络腮胡子的杰罗赫咧开嘴角笑了一声。 “总算来了。” 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露出的胳膊上的肌肉上青筋暴起，原来还算结实的传令兵在他面前登时成了一直白斩鸡。 杰罗赫随手将跪在地上的士兵拎起来，旋即穿戴好盔甲，手持两杆流星锤，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府邸。 抵达城门口，杰罗赫看着士兵们已经森严戒备起来，心中甚是满意。 旋即，他又朝着城门楼上而去。 登上城门，杰罗赫居高临下看向远处翻滚的尘土，舔了下自己干涩的嘴唇，露出森冷笑意。 虽然相距数千里，但早在瑟斯决定宣战大唐时，杰罗赫便已经派人去打探过程易。 在所有传回的消息中，程易始终都是战无不胜的神将。 他，以及他麾下的神策军，早已经成为整个东方大陆最可怕的存在。 只是，杰罗赫却对这样的完全不屑一顾。 无论是那些他连名字都未曾听说过的小国，还是高句丽、倭国之流，甚至是盘踞东方漠北数十年的突厥、西突厥。 在他看来，都不过无能鼠辈。 他这次就要看看，来了他们地盘之后，那被传为天将神兵的神策军，究竟还能不能大展神威。 “传令！弓箭手准备！” 看着远处的滚滚尘沙，杰罗赫头也不回地下令。 “咻！” 就在此时，一支裹挟杀气的黑色长箭破空而来！ 传令兵刚要领命而去，便被被这长箭穿透身体，牢牢钉在他身后的城墙上，当场毙命。 杰罗赫只觉得眼前一晃，再想去救时已经为时已晚。 杰罗赫登时大惊，旋即咆哮。 “弓箭手！放箭！” 下一刻，漫天的箭雨遮天蔽日朝着神策军而去。 “小心！” 神策军中响起一声呐喊，紧接着，所有人便都朝天上看去。 “铜皮铁骨！” 程易大喝一声，旋即催动能力。 紧接着，神策军将士也纷纷施展出了铜皮铁骨的能力。 10万将士顶着漫天箭雨，一往无前。 箭尖与神策军将士皮肤相触，却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 一时间。 阿兹瓦城外地动山摇。 城外的守军手持武器，屏息凝神望向气势汹汹而来的神策军。 饶是他们早已经见多识广，却仍旧被面前的怪像震惊！ 这天底下怎么会当真有人能刀枪不入？！ 箭雨中，程易挥舞着鸿鸣刀，将所有迎面而来的箭矢全部斩落在地。 片刻，簌簌落下的箭雨终于停止。 “杀！” 一声令下，程易率先向前飞掠而去。 他的速度之快，让位于城门楼上的杰罗赫忍不住瞠目结舌。 “杀！！！” 与之相隔十数丈的城外守军，也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眼见如狼似虎朝着自己重来的波斯大军，程易嘴角一勾，旋即拔刀出鞘。 两方人马很快兵戎相见！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响起。 不到一个时辰，面对神策军毫无抵抗之力的波斯人，便被杀了个溃不成军。 杰罗赫双眸赤红，他眼睁睁看着城外士兵被神策军一个个斩杀，却没有任何办法，心中升起滔天怒火！ 解决完城外的30万大军，程易立刻又向城内杀去。 杰罗赫立刻吼道：“点火！” 抱着火油桶的士兵闻声而动。 “哗！” 数百桶火油登时倾泻而下。 紧接着，那些负责点火的士兵，飞快将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还不等程易靠近城门，足有数十丈高的熊熊火光，便已经冲天而起！ 见状，程易只得停下脚步。 有几个没来得及停下的神策军将士，被汹汹而来的火舌燎到衣角，若非发现及时，恐怕也会被烧伤。 程易站在火墙外，他的视线穿过炽热的火焰，落在了表情狰狞的杰罗赫脸上。 两人隔着火墙遥遥相望。 看到杰罗赫嘴角扭曲的笑，程易冷哼一声转开了视线。 虽然大火来势汹汹，可这火油却也有被燃尽的时候。 不到半个时辰，比城墙还高的火焰逐渐熄灭。 程易再次盯住杰罗赫，他手持鸿鸣刀往前一步，下一刻便朝着紧闭的城门拍出一掌。 “嘭！！！” 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响起。 不等城内人作何反应，城门忽然爆裂开来。 甬道内瞬间飞沙走石、碎木横飞。 “啊啊啊啊！！！” 霎时间，惨叫声四起。 一部分士兵被碎木砸中，当即倒地身亡。 更多的士兵则是被木屑划伤，尖叫着向后退去。 还未正式交战，城内守军已经死伤一片。 城墙上，杰罗赫脸色阴沉地看着程易生生将城门击破，目光阴鸷。 他握着长刀的手，更因过于用力而泛出白色。 可是，如此强悍的程易却并未让杰罗赫觉得害怕，反倒激起了他的好战之心。 阔步走下城楼，杰罗赫迫不及待想和这位威名远播的神策军主帅，好好打上一场了。 尽管，他早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对方的对手。 城门被破，城内的波斯士兵与城外的神策军之间，只剩一条不足五丈的甬道。 冷冽而过的穿堂风，朝着波斯士兵迎面扑去。 淡淡的血腥味随之而来。 衣袍鼓动间，心中惊惧的波斯士兵心下瑟瑟，忍不住想要后退。 “杀！”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冲天而起。 下一刻，震天的杀声响起。 身披黑甲的神策军冲进甬道，朝着不远处的敌人杀了上去。 既然已经退无可退，那便只有以命相搏！ 波斯士兵驱走盘踞在内心的恐惧，纷纷举起长刀。 惨叫声接连响起，一个又一个的波斯士兵倒在了神策军将士的刀下。 终于，10万神策大军尽数入了城中。 街头巷尾，无一处不是战场。 最早冲进城中的程易，却没有随大军一起向前厮杀，反而手持鸿鸣刀留在了城门口。 “你就是东方人口中的那个战神？” 充满恶意的声音，在程易身后响起。 来了！ 听到人声的程易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随后，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杰罗赫。 就见对方正狞笑着盯着他。 (本章完) 第226章 阿兹瓦城破! 第226章 阿兹瓦城破！ “原以为不过是徒有虚名……” 说着，杰罗赫又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 “现在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杰罗赫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程易一通。 “你便是杰罗赫？” 看着对面犹如一头站立着的黑熊一般的杰罗赫，程易平静开口。 想起先前听到的关于杰罗赫的传言，程易对此人地厌恶便又多了几分。 纵使杰罗赫一身盔甲尚且干干净净，可程易却好像已经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令人作呕的浓浓血腥味。 “我居然这么有名？” 杰罗赫脸上挂起令人厌恶的傲慢。 程易冷笑一声。 “臭名远扬罢了。” “你！” 杰罗赫脸色一变，眼中迸发出浓浓恨意与愤怒。 “滥杀无辜、暴虐成性，该死！” 程易没说一个字，便往往前一步。 似是察觉到主人的杀意，他手中的鸿鸣刀竟然嗡嗡作响。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世界的法则！” 说话间，杰罗赫便高举起手中长刀，往前几步朝着程易当头劈下。 “软弱的废物，就不应该活着！” “铛！” 程易脚下稍挪一步，杰罗赫劈出的刀砸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石。 眼见程易轻而易举避开自己的这致命一击，杰罗赫登时勃然大怒，他仰天咆哮一声，再次横刀向程易砍去。 眼见杰罗赫再度袭来，程易轻点脚尖腾空而起，他向后一个空翻，紧接着便站在了对方挥出的刀刃上。 微一用力，被程易踩在脚下的刀刃，应声砸在地上断成两截。 看着地上的断刀，程易讥笑出声。 就这？ 听到这笑声，杰罗赫更加狂躁。 “该死的混蛋！” 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武器被程易轻易折断，杰罗赫更加怒不可遏。 他扔掉手中的刀柄，赤手空拳朝着程易攻去。 肌肉虬结、身形如山的杰罗赫力气自然也不小，却仍旧远不是程易的对手。 见状，程易同样收刀出手，云淡风轻接住了对方的拳头。 杰罗赫万万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挥出的一拳，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接住。 紧接着，程易五指成爪，猛地捏断了杰罗赫的手骨！ “啊啊啊啊！！！” 剧痛袭来，杰罗赫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嘭！！！” 下一瞬，杰罗赫便向后横飞出去。 他飞出十数丈距离，直至撞到一堵墙，才在“隆隆”声中摔在地上。 “噗！！！” 方一落地，杰罗赫便捂着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见状，程易脚下一蹬，整个人好似炮弹一样朝着杰罗赫弹去。 忍下手上和背部传来的剧痛，杰罗赫怒目圆睁瞪向程易。 然而，程易却早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杰罗赫心下大骇，着急忙慌向四周看去。 “不自量力。” 程易冷冷说道。 旋即，他手中的鸿鸣刀朝着对方头顶落下。 没想到程易已经逼近到自己身边，杰罗赫手忙脚乱向旁边躲去。 “铛！！！” 一声巨响，杰罗赫眼睁睁看着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被程易一刀就劈出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并且，这道裂缝还不停向四周延伸。 “你、你这个魔鬼！” 杰罗赫费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他额上冷汗淋漓，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生平第一次，他的心底生出了灭顶的恐惧。 程易微微挑眉，目光漠然看向几步开外狼狈不堪的对手，并没有说话。 杰罗赫捂着胸口，一点点向后退去。 就在此时，方才好像全部消失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又全部冲进了杰罗赫耳中。 他绝望地看向四周，在他的目及之处，竟早已经尸横遍野！ 可那些尸体中，竟连一个神策军的人都没有！ 杰罗赫心中恐惧更甚，他还从未遇到过强大如斯的敌人。 这哪里还是人类？！ “我是魔鬼，那你呢？” 话毕，程易再不给他啰嗦的机会。 鸿鸣刀以极快的凌厉之势挥出，眨眼间便割开了朝着杰罗赫的喉咙！ 濒死之际，他眼前浮现出曾惨死在自己刀下的无辜之人的面孔。 “嘭！” 杰罗赫轰然跪地，再没能站起来。 与此同时，城中的波斯大军也被全部斩杀殆尽。 至此，阿兹瓦城破。 …… 阿兹瓦城内，家家户户都门扉紧闭，无一人敢出。 “王爷！” 瞥一眼杰罗赫倒在远处的尸体，杀了个痛快的黎锋，挂着一身血污跑到了程易面前。 “收拾好了？” 程易看一眼满脸血污的黎锋，问了一句。 “王爷放心，马上就好。” 半个时辰后，城中尸体全部清理干净，若非街道上还残留着大片血迹，只怕不会有人以为这里才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王爷！” 沈子和忽然急匆匆跑到了程易身边。 程易抬眸朝他看去。 沈子和飞快道：“属下在杰罗赫府上发现不少小女孩。” “小女孩？” 闻言，程易不由紧皱起眉头。 “走吧，去看看吧。” 说着，程易便抬脚朝杰罗赫府上走去。 刚走到府门口，程易便听到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进到府中，程易就见院中赫然正站着十几个，粗略看去不过7、8岁大的小女孩。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小女孩居然绝大多数都是汉人长相。 “你们是何人？” 程易蹙眉开口。 “我、我们是、是被杰罗赫抓来的……” 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女孩，嗫嚅着回道。 程易扫了一眼这些孩子，无一不是容貌出色。 不难想象，等这些女孩长大之后，会出落的如何美艳动人。 旋即，他目光一转，落在了其中唯一一个波斯人长相的女孩身上。 “她呢？” 程易又问道。 他可不认为杰罗赫会将自己的孩子带来阿兹瓦。 “她是杰罗德将军的义女。” 义女？ 程易上下打量起那波斯女孩，眼见对方因为他的目光而瑟瑟发抖，便又转开了视线。 “你们的父母呢？” “我们的爷娘都早已经死了。” 程易又指指那唯一一个波斯女孩：“她的父母也死了？” 女孩摇摇头：“不知道，早在我们被抓来之前，她就在这里了。” 随后，还不等程易再问，女孩便再次开口。 “杰罗赫呢？” 程易眸色一暗：“死了。” 女孩一惊，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 程易察觉到异样，不由追问。 “杰罗赫之前说过，等再过2、3年，就送我们去都城享福的……” 女孩有些遗憾地说道。 闻言，程易先是一怔，旋即眸中便散开浓浓的厌恶之色。 即便再过2、3年，这些女孩也不过才都是10来岁的年纪！ 程易自然猜得到杰罗赫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真是丧心病狂！ 他心中暗骂一句。 正当他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程易回头看去，就看到是黎锋几人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227章 兵分四路!杀! 第227章 兵分四路！杀！ “王爷，这些孩子是……” 长孙冲惊讶地看着那群面容姣好，却神情瑟缩的女孩。 “被杰罗赫抓来，准备献给瑟斯的。” 闻言，后来的几人俱是皱眉。 该死！ “沈子和。” 程易无法对这些孩子弃之不顾，又不能一直带着她们打仗，思来想后还是决定先派人把他们送走。 “属下在！” “你且留在此处照看这些孩子。” “遵命！” 刚应下来，沈子和便又犹豫道：“王爷，这个女孩也留下来？” 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波斯女孩的身上。 那波斯女孩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却还是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她紧紧抓住方才说话的女孩的袖子，惊恐万状看向程易。 “留下吧。” 扫一眼波斯女孩，程易最终说道。 沈子和应下。 “那属下就先带她们下去了。” “沈子和！” 可就在沈子和转身之际，程易心底忽然涌起不安。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沈子和转回身来，疑惑看向程易。 程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安：“你留在此处，千万小心。” “是！王爷不必担心。” 目送沈子和离开后，程易才又看向长孙冲。 “如此，你便与善道一起行动吧。” 长孙冲赶忙应下。 之后，程易便遣散了众人。 翌日，阿兹瓦城外。 “此去，万万小心！” 临行前，程易再次叮嘱众人。 “是！” 几人齐声应下。 自此，黑龙大军兵分四路，各自浩浩荡荡杀向了大布里士去。 西北方向。 黎锋与程处嗣一路率军疾行，率领3万人马奔向了对于波斯来说，无论军事还是经济都重之又重的边陲重镇——德玛什哈。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黎锋和程处嗣终于风尘仆仆赶到了德玛什哈。 虽说，他们这一路行来也遇到不少负隅顽抗的波斯人，可在神策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下，那些波斯人也全都不堪一击。 德玛什哈城外。 看着眼前这座守卫森严的城池，黎锋不由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可算又能好好打一场了！ 看到黎锋的表情，程处嗣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了。 “黎镇抚，王爷先前已经交代过，让我们定要万分谨慎，且不可大意轻敌。” 程处嗣适时开口道。 黎锋摸摸自己的后脖颈，讪讪一笑：“放心吧，王爷说过的话我如何会忘？” 闻言，程处嗣心下稍安。 最终，两人商议后决定，等天黑后再动手。 随着夜色落下，子时到来，神策军终于开拔冲向德玛什哈。 “铛！！！” 就在神策军距离德玛什哈不过100步远近的时候，城内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撞钟声！ 本以为城内防守已经松懈的两人，不由感到惊讶。 原定的偷袭计划，自然随之泡汤了。 “正合老子心意！” 黎锋大喝一声，一夹马肚子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兄弟们！随我杀！！！” “杀！！！” 神策军将士热血上涌，紧随黎锋其后。 一个“杀”字，喊得已经严阵以待德玛什哈守军，个个心神俱颤。 “嘭！！！” 随着一声巨响，德玛什哈的城门轰然倒地。 旋即，两军开战！ 德玛什哈城内驻扎了足足10万守军，可在神策军的冲杀之下，这10万守军很快便被杀了个丢盔弃甲！ 一时间，城中各处杀声震天。 城中守军虽竭力抵抗，却仍旧兵败如山倒。 毫无还手之力的城中守军只能且战且退，直至退无可退！ 整整10万德玛什哈守军，竟抵不过区区2万神策军。 城内，一座宅邸内。 “将军！顶不住了！您快走吧！” 浴血的副将踉跄着跑到守城将领面前，仓惶绝望地喊道。 闻言，守城将领惨笑一声。 “走？” 事到如今，他又能走到哪里去？ 最终，他摇了摇头，满脸灰败看向面前的副将。 “你走吧，告诉陛下，我已经尽力了……” 守城将领握紧手中长刀，目光落向远处，幽幽开口。 “替我照顾好我的妻儿。” 话音落下，守城将领便义无反顾冲了出去。 “将军！！！” 副将声嘶力竭，却还是没能将守城将领拦下。 眼见他也要追出去，方才已经得了守城将领命令的几个士兵，忙上前把人拦了下来。 “大人，快走！” 说着，他们便强拉着副将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于来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出口。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身后忽然杀声大震！ 副将惊慌回头，就见身后已经涌来无数神策军。 “大人快走！！！” 那几个士兵一推副将，拔刀朝着神策军杀了过去。 …… 站在名为托德鲁的城池外，秦善道握紧手中的金装锏，跃跃欲试便要冲上去。 见状，长孙冲忙一把拉住了他。 “冷静！” 秦善道无奈看向他。 “你忘了王爷的嘱咐了？” 长孙冲蹙眉道。 秦善道叹了口气，蔫头耷脑道：“没忘。” 长孙冲抿紧嘴唇看了他一会儿，才终于道：“既然没忘，就别冲动行事。” 话音落下，长孙冲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托德鲁，眉头渐渐紧锁。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秦善道忍不住问道。 长孙冲眉头紧皱，却没有立刻回答秦善道的疑问。 虽然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他却总觉得眼前一切不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沉默半晌，长孙冲忽然喃喃自语。 “没有声音？” 秦善道一时没能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长孙冲点点头，自从拥有顺风耳的能力后，神策军众人的听力便一向远胜常人。 可现下，除了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外，他竟连顶点声音都听不到。 这实在太奇怪了。 “没准儿是波斯人已经听到风声，早早做好准备了。” 秦善道大喇喇说道。 就在此时，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小心！” 随着长孙冲一声大喊，神策军众人便看到一块块大石，正从城内飞出，直冲他们而来。 “他娘的，居然在城里用投石车！” 秦善道边怒骂，边躲闪源源不断朝他袭来的巨石。 “后退50丈！” 长孙冲一声令下，3神策军迅速朝后放撤去。 可惜，托德鲁城内的瞭望兵，正紧紧盯着他们。 眼见神策军开始后退，瞭望兵一挥手中的黑色旗子，城内的投石车便停了下来。 “他娘的！这群混账东西！” 秦善道咬牙切齿怒骂出声，扭头看向依旧眉头紧锁的长孙冲。 就在此时，城内的守城将领提心吊胆看向高处的瞭望兵。 “怎么样了？” “没有动静了！” 瞭望兵回道。 闻言，守城将领不由大松一口气。 可还不等他安心太久，瞭望兵的喊声再次传来。 “将军！敌军又——” 话音戛然而止，瞭望兵被一支利箭当胸穿过，从高处重重跌落下来！ (本章完) 第228章 激战曼尔克! 第228章 激战曼尔克！ “嘭！” 随着一声闷响，瞭望兵登时摔了个血肉模糊。 “快！继续投石！” 定定看了会儿瞭望兵地尸体，守城将领气急败坏地喊道。 下一刻，无数巨石再次朝城外飞射而去！ “他娘的！怎么还有！” 秦善道愈发怒火中烧，几乎想要单枪匹马杀入城中，将那些操持投石车的人一个个杀了干净。 “别急，他们的石头总有用完的时候。” 长孙冲看着对面的城池，冷静的说道。 “且那投石车虽然威力巨大，可十分巨大，想要轻易挪动实非易事，一旦弹尽粮绝，那投石车便头也成了摆设。” 闻言，秦善道也总算冷静下来。 长孙冲盯着那些“隆隆”落下的巨石看了一会儿，忽然哼笑一声。 秦善道费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长孙冲挑了挑眉，此时的他，身上何竟有了些程易的影子。 “一座如此规模的城池，必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城门，可依照眼下这个投石量，恐怕他们也只顾得上这一处城门。” 听到这话，秦善道的眼睛倏地一亮。 “你的意思是，其他几扇城门，此时定然防守空虚？” 长孙冲转头看向秦善道，露出狡黠的神情。 见状，秦善道当机立断道：“你且在此等着，我带人去另外的城门。” 沉吟半晌，长孙冲最终还是同意了秦善道的这个提议。 瞥一眼远处的城门，秦善道飞快带人离开了。 …… 天色渐暗。 在先前的拉锯战中，托德鲁城内的巨石已经所剩无几。 “将军去歇一会儿吧。” 有士兵跟已经忙碌一整天的守城将领说道。 守城将领摆摆手，面色有些颓败。 “神策军就在城外，我怎么能放心去休息？” 闻言，有士兵还想再劝，却被其他人拉开了。 “杀！！！” 就在守城将领想登上城门楼，看看城外情况的时候，冲天的喊杀声忽然自他身后传来。 守城将领心下一凛，猛地回头去看。 城中街道上依旧空空如也，可喊杀声却没有丝毫减弱。 “将军！神策军攻进进城了！” 东侧城门的士兵惊慌失措跑来，颤抖着禀报。 闻言，守城将领只觉头晕目眩。 然而，不等他说些什么，震天的喊杀声便离他越来越近。 “退！” 守城将领大迅速回过神来，当即大喝。 旋即，他飞奔至自己的坐骑前，翻身一跃而上，打马朝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将军！！！” 见状，怔愣片刻后回过神来的士兵纷纷声嘶力竭。 没过多久，守城将领便与已经杀入城中的秦善道狭路相逢。 “你就是守城的人？” 秦善道扬了扬下巴，傲然道。 守城将领咬牙切齿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愤怒翻涌。 “黄皮混蛋！我杀了你！！！” 随着一声大喝，守城将领提刀杀向秦善道。 秦善道如何会怕他？ 轻而易举便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下一刻，秦善道手握金装锏，以力拔山兮之势，朝着那守城将领当头挥下！ “嘭！！！” 一声重响，守城将领头盖骨尽裂！ 看着七窍流血的守城将领软软倒下，周围的波斯士兵无一不毛骨悚然！ 这还是他们当初所知的黄皮软脚虾吗？ 在场的波斯士兵静默片刻，而后忽然极有默契的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逃！ 快逃！ 这是他们现下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可惜，已经杀到跟前的神策军将士，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咻！” 一枚信号弹升空，炸出一朵黄色烟花。 已经在城外等候多时的长孙冲见状，当即率兵杀向前方紧闭的城门。 一时间。 整座托德鲁臣杀声震天、血气弥漫。 …… 波斯南边，曼尔克城。 房遗直和李徳謇也遇到了一个奸猾的对手。 “这群混账！” 两人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满身狼狈。 另一侧，是遮天蔽日的染火箭雨。 也许是得知了阿兹瓦的守城情况，曼尔克的守城将领竟也有样学样。 不仅在城墙前筑起一道火墙，甚至还在城外的的土地上倾倒了大片火油。 还有那成片的，丁卯横生的钢板。 以岩石为界，在神策军与曼尔克城之间，拉开了一条宽阔的火海。 看着那一根根足有两三寸的铁钉，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粗粗望去，那钢板所占的面积足有二三十丈。 可即便神策军将士们能脚踏钢板飞掠过去，也没办法同时兼顾头顶活下的箭矢。 “不急。” 房遗直十分冷静。 “火油总有烧尽的时候，箭矢也总有用完的时候，难不成他们的火油和箭矢还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成？” 闻言，李徳謇缓缓吐出一口气。 “王爷早说，叫我们遇事莫要慌乱，”房遗直斜睨李徳謇一眼：“且先等着吧。” 与其他几个与自家父亲的脾气秉性大相径庭的少年不同。 房遗直便好像无论性情还是样貌，都好像是和房玄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眼见房遗直如此镇定，李徳謇也终于稍稍冷静一下。 “那就这么等着？” 李徳謇到底还是有些不甘。 “我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房遗直无奈道。 终于，他们还是等到曼尔克城内火油和箭矢用完的那一刻。 眼见城中逐渐没了动静，房遗直与李徳謇对视一眼。 “动手！” 从作为掩体的岩石后面站起身来，房遗直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举刀高喝。 “杀！！！” 闻言，早已经不堪等待的神策军将士，登时一跃而起，气势汹汹朝着曼尔克城杀去。 很快，他们便冲到了带着铆钉的铁板前。 低头扫上一眼，李徳謇冷笑一声，随手捡起一块铁板。 他将铁板拿在手中颠了颠，不等房遗直开口来问，便朝着曼尔克城中掷去。 不停旋转的铁板，带着李徳謇的熊熊怒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入了曼尔克城中。 “啊啊啊啊！！！” 虽然还有些距离，可是众人也都听到了城中传来的惨叫声。 见状，其余神策军将士也纷纷捡起铁板朝城内扔去。 虽然仍旧相隔十数丈的距离，可对于被传授过能力的神策军将士们来说，这实在是再轻而易举不过。 “干得漂亮！” 房遗直大喝一声。 而此时的曼尔克城中，被铁板砸中的波斯士兵数不胜数。 那些被铁板砸中、被铁钉刺进身体的士兵惨叫不止，更有直接便命丧当场的！ 一时间，曼尔克城好似人间炼狱。 眼见此情此景，守城将领怒目圆睁。 “将军！敌人攻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应对，便又听到有士兵声嘶力竭大喊。 “全军都有！” 守城将领头痛欲裂，边指挥着将伤员抬下去，边连声呼喝。 “准备迎战！！！”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内尚未受伤的士兵循序集结，紧握武器严阵以待。 (本章完) 第229章 神策军来了! 第229章 神策军来了！ 一顶帐篷内，深受重伤的沈子和，经过长久的昏迷后，终于幽幽转醒。 “你醒了！” 才刚一睁开眼，沈子和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沈子和扭头看去，就见波斯女孩正喜出望外看着自己。 他才刚要起身，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当日沈子和被迷烟迷晕之后，身上挨了大大小小十几处刀伤，时至今日仍旧没能痊愈。 “你怎么样？” 眼见沈子和脸色猛地变得苍白，波斯女孩急切地靠近过去。 沈子和勉强露出个笑容，重新躺下。 “放心，我没事。” 说着，他又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先前他虽然晕过去了，可却仍旧能够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是面前这个女孩想尽办法才终于保下他的性命。 “多谢。” 沈子和感激道。 波斯女孩忙摆摆手：“你是好人，我不能看着你死。” 闻言，沈子和倒是有些意外。 “我们杀了你的义父，你不记恨我们？” 波斯女孩又摇了摇头：“他不是我义父，我父母就是被他杀死的。” 原来如此。 沈子和了然。 两人还未再多说几句话，帐篷的帘子便已经被人从外面撩开。 下一刻，程易便阔步走了进来。 虽然知道程易是好人，但波斯女孩还是被他身上的杀气所震，瑟瑟发抖着往后退了几步。 “王爷。” 沈子和忙要起身行礼。 “一身伤，且躺着吧。” 程易几步走上前去，将沈子和按住。 “这次，是我失策了，没想到那些女孩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程易有些自责。 沈子和苦笑两声：“王爷这是哪儿的话？若非王爷及时派了人回去，属下眼下恐怕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当初，程易率领大军离开后，便总觉得不大安心，于是便又派人折返阿兹瓦。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如果不是他派了人回去，恐怕就算有波斯女孩相助，沈子和也要凶多吉少了。 “伤你的，确实是那些女孩？” 程易面色阴沉问道。 沈子和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确实是她们。” 闻言，程易倏地握紧拳头，整个帐篷霎时间被他身上倾泻而出的杀气所充斥。 “王爷！” 沈子和不愿让程易因自己而动怒，连忙出声。 “属下没事，王爷莫要为了属下伤身。” 闻言，程易深深叹了口，收拢了满身杀气。 “那你可知，她们缘何要对你动手？” 程易双眉紧蹙问道。 沉吟片刻，沈子和才又开口。 “那时属下将昏未昏，听到那些女孩说什么是王妃的命令，如果她们不动手的话，王妃不会放过她们。” 再往后，沈子和便彻底昏了过去。 “果然是颉利的那个遗孀……” 程易的脸色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角落里摇摇欲坠的波斯女孩。 对上程易阴森冷冽的眼神，波斯女孩身子一颤，整个人顿时连该如何呼吸都不记得了。 “你救了子和一命，我不会对你如何。” 半晌后，程易缓缓开口。 “可若叫我知道，你还包藏祸心的话……” 话音还未落下，程易直接捏碎了他手中的茶杯。 “这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他这一下，直接将那波斯女孩吓了个不轻，眼见不过7、8岁的女孩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程易深叹一声，未再多说什么。 左不过人已经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算还有还有其他谋划，也躲不过神策军这么多双眼睛。 沈子和自然感动于程易对自己的回护，当即便红了眼眶。 “是属下疏忽了……” 沈子和鼻尖有些发酸。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且先养好身体。” 沈子和双眼含泪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程易便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他又深深看向那波斯女孩。 “好好照顾子和。” “是、是！” 波斯女孩急忙应下。 原本她以为程易定然会将自己赶走，谁知，对方居然还能允许自己留在这里。 又过了一天，另外三路大军全部汇聚在了阿扎兰。 得知沈子和重伤的消息，黎锋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不过时至今日，在“恢复如初”能力的加持下，沈子和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先前，也是因为沈子和一直处在昏迷之中，才没能施展恢复如初的能力。 “怎么搞的？” 黎锋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 眼下，沈子和已经能坐起来，他狭促地看向黎锋，忍不住打趣。 “怎么？你也会关心人了？” 听到这话，黎锋没好气地白了沈子和一眼。 旋即，他便看到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波斯女孩。 “要不是这小丫头还有点儿良心，你现在……” 黎锋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只狠狠握紧了拳头。 沈子和拍拍他的肩膀，总算他冷静了下来。 众人接二连三来看过沈子和，确定他当真已经没事之后，才又总算全都放下心来。 两天后。 程易率军攻下阿扎兰，沈子和身子也终于痊愈。 10万神策军合而为一，向大里布士进发。 短短一天时间，神策军便已经抵达大里布士。 …… 王宫。 “陛下！” 临近夜里，瑟瑟刚要就寝，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 瑟斯眉头一皱，强压下怒气命人进来。 “大呼小叫什么！” 惊慌失措的内侍刚一进来，便听到瑟斯的怒斥。 内侍颤颤巍巍跪在地上。 “陛、陛下，神、神策军来、来了……” 说完，内侍以额触地，不敢抬头去看瑟斯的脸色。 “什么？！” 瑟斯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要知道，再过去的上百年间，从他的曾祖父开始，波斯便已经是这片大陆上没有人能够撼动的存在。 可现在，一群从东边来的黄皮软脚虾，居然能够一路打到他的都城！ 这！ 这是在不可思议！ “召集群臣！” 瑟斯几欲发狂地大喝一声。 “是、是……” 内侍小心翼翼应了一声，腿肚子打颤的退了出去。 这都多少年了？ 自从陛下继位后，便无论何时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可自从这支神策军进入波斯。 陛下便已经不知动了多少次怒。 尤以今天最为骇人！ 内侍边往出走，边心中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难道、难道他、他们当真要死到临头了？ 想到这里，内侍不由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也瞬间抖如筛糠。 可眼下，却已经容不得他再想更多了。 很快，群臣因为瑟斯的着急而入得宫来。 窃窃私语之下，大殿中陷入一片嘈杂。 “闭嘴！” 看着殿中惶恐不已的群臣，瑟斯一时间更是怒从心头起。 “胜负还未有定论！慌什么！” 他嘴上虽然说得厉害，可心中却也没底。 “陛下，神策军兵临城下，只怕、只怕……” 说话的大臣名叫格南，是从瑟斯祖父起，便入朝为官的三朝老臣。 (本章完) 第230章 愿意跟我走吗? 第230章 愿意跟我走吗？ 瑟斯虽然脸黑如锅底，却还是忍下心中怒火。 “怕什么？”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声音低沉到听上去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大里布士有守军80万，难道还收拾不了那些黄皮软脚虾？” 瑟斯话音落下，朝中众臣一时间鸦雀无声。 看着这些平日里声色犬马，此时却一无是处地朝臣，瑟斯直觉自己胸口发闷，几乎就要炸裂。 “来人！” 瑟斯朗声道。 “命卡塞姆率兵驻守城门，胆敢放一个贼寇入城，便叫他提头来见！” “是！” 侍卫应下一声，转身飞快跑走了。 从大殿出来，瑟斯稍一犹豫，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了。 一刻钟后，瑟斯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外面。 似是察觉到外头的动静，里面很快有人出来。 突厥王妃自从来到波斯后，便将瑟斯咪了个神魂颠倒，虽然身边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却也还是被瑟斯力排众议接入了宫中。 妩媚异常的女人看到门外的瑟斯，先是一愣，而后便匆匆走到瑟斯身边。 眼见瑟斯脸色并不好看，女人软软倚在瑟斯胸口。 “陛下为何不悦？” 女人软绵绵的声音，霎时间便驱走了瑟斯大半的怒火。 他一把搂住女人，大步走入殿中。 “母妃——” 清脆的童音响起，旋即，一个小男孩便飞快跑了出来。 在看到殿中的瑟斯后，男孩猛地停下脚步，声音也戛然而止，只惊恐看向对方。 瑟斯看向男孩的眼神，难掩厌恶。 他虽然对女人情有独钟，可对这个野种却始终十分憎恶。 “安格！” 女人心头一跳，从瑟斯怀中滑出。 “方才不还说要午休？怎么忽然又出来了？” 男孩瑟缩地低下头去，嗫嚅着开口：“我、我睡醒没见到母妃，所以、所以……”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瑟斯实在见不得男孩这副模样，当即开口骂道。 女人也被瑟斯吓了一跳，于是赶忙转而安抚起来瑟斯。 男孩看着自己娘亲不再理会自己，瘪瘪嘴吸了吸鼻子，孤零零离开了。 “安格——” 待女人终于将瑟斯安抚好，再转身时，哪里还能看到儿子的身影。 瑟斯对此自然是再满意不过的，他哼笑一声，搂紧女人的腰肢，凑到女人耳边低声道：“管那小崽子作甚，他人就在宫中，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女人虽记挂儿子，却也不敢在瑟斯面前表现出来。 眼见瑟斯实在急色，女人便欲拒还迎着与对方一道进了内殿。 …… 是夜，王宫之中。 借着夜色掩映，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划入宫中，犹如闪电般在宫中腾挪转移。 未几，这道黑影便进入了颉利王妃所在的宫殿。 站在屋顶打量片刻，黑影悄无声息落在地上。 甫一落地，黑影便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哭声。 黑影循着声音，朝着宫殿生出走去，不多时，便看到花园的角落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其中。 隐在暗中观察半晌，程易认出眼前的小男孩正是颉利的那个小儿子。 他不声不响走上前去，看了哭得正伤心的男孩片刻，忽然开口。 “好端端的哭什么？” 小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打了个嗝，眼泪也止住了。 “你、你是什么人？” 小男孩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吓了一跳，抽噎着问道。 程易耸耸肩，摘下自己的面罩。 不过当初在突厥时，小男孩早已经被吓丢了魂，自然也没能记住程易的长相。 “我不认识你。” 抱着膝盖蹲着的小男孩抽抽鼻子，往旁边挪了挪。 程易轻笑一声，又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父王是颉利对不对？” 一听这话，小男孩顿时眼睛一亮。 “你认识我父王？” 程易点了下头，又问。 “你母妃呢？” 闻言，小男孩刚刚才亮起的眼睛，又倏地暗淡下来。 “母妃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不管我了。” 程易转了转眼珠，明白了小男孩话中的意思。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程易忽然问道。 小男孩年纪虽小，可到底曾经历国破家亡，自然不会对陌生人毫无戒备之心。 他警惕地看向程易，并未立刻应声。 “怎么？觉得我是坏人？” 程易又问。 小男孩认真打量程易半晌，叹了口气道：“你长得不像坏人。”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小男孩这话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程易又问一遍。 又过了半晌，小男孩终于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我留在这里，母妃也不在意我……” 小男孩委屈巴巴说道。 程易嘴角一挑，留下一张纸条后，他将小男孩抱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一刻钟后，程易抱着小男孩回到了神策军大帐。 两人才一落地，便吸引了营中不少人。 “王爷，这是……” 沈子和疑惑开口。 程易看了眼怀中已经睡着的小男孩。 “颉利的小儿子。” 此话一处，众人不免哗然。 “王爷怎、怎么把这小崽子带回来了？” 黎锋打着磕巴问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给瑟斯和那位王妃一个惊喜。” 说罢，他便将那小男孩交到了沈子和手中。 “把他和那个波斯女孩放在一处。” “是。” 虽不知程易此举何意，沈子和还是依命而去了。 旋即，程易挥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 翌日。 “王爷！瑟斯和突厥王妃出现了！” 一大早，程易才刚走出帐篷，便见一个将士急匆匆朝自己跑来。 闻言，程易微一挑眉，与那将士一道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两人才刚出营帐，程易就看到对面大里布士城墙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那男人显然就是瑟斯，女人自然就是突厥王妃了。 此时，女人正望向神策军大营，眼中尽是显而易见的急切。 观察两人片刻，程易冷笑一声。 “传令，大军立刻集结。” “是！” 那将士当即领命而去。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10万神策军列队森严于营地外。 下一刻，10神策军在程易的率领下，朝着大里布士所在的方向挺进。 而此时的城门楼上，瑟斯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好像能滴下水来！ 他默不作声看着逐渐逼近的神策军，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阴鸷。 “弓箭手准备！” 瑟斯身旁，正是此番奉命驻守城门的大将卡塞姆。 他一声令下，左右两侧弓箭手瞬间拉满弓弦，蓄势待发。 “1000步！” “800步！” “600步！” 近了，更近了！ 随着传令兵的一声声通报，无论是瑟斯还是卡塞姆，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可惜，神策军却在距离大里布士城门600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见状，瑟斯和卡塞姆都狠狠皱起了眉头！ (本章完) 第231章 杀入大里布士! 第231章 杀入大里布士！ 城外。 黑底银字的旌旗迎风而动，猎猎作响。 城门楼上，上千只箭矢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两相对峙之下，肃杀之气蔓延其中。 “程易！！！” 就在这时，突厥王妃的尖叫声陡然响起。 程易将落在瑟斯身上的目光，转投到女人的身上。 “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女人表情狰狞，再不复先前的柔媚。 程易面无表情地看向女人，眸光闪动。 目光相接，女人的身子猛地一颤，她后知后觉想了起来，程易当初说过，若再见到她们母子，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可当初，程易分明只说了不叫他们踏入唐境啊！ 想起这些，女人又忽然生几分勇气。 她强撑着与程易对视，再次高喊出声。 “把我儿子还给我！！！” 程易嗤笑一声，再不理会女人。 与女人不同，站在她旁边的瑟斯看上去虽然也面色不善，却终归还保持着几分理智。 就在这时，那突厥王妃却又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吩咐身边一个侍女几句。 看着那侍女匆匆走远后，女人又朝着程易露出个恶毒的笑容。 不多时，那侍女扯着一个10来岁的小姑娘，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易！！！” 女人的尖叫声再次想起。 程易再次将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却见她手中拎着一颗面容模糊的、血淋淋的人头。 “你还不知道吧？你最看重的手下，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说话间，女人的表情也变得愈发癫狂。 “你若想拿回这颗人头！就拿我儿子来换！！！” 女人的声音愈发尖利刺耳。 早在看到那小女孩，程易就已经了然。 不过…… 那颗人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子和分明就还好端端活着啊。 想到这里，程易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 果不其然看到沈子和变得古怪的表情。 毕竟，任谁忽然看到一颗被称作是自己的人头，心里恐怕都会觉得不舒服。 眼见程易如此镇定，位于高处的突厥王妃却是受不了了。 “程易！枉你自称爱兵如子！！眼下你部下的人头就在我手中，你却冷漠至此！” 说着，突厥王妃又冲着程易身后的10神策军大喊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圣鸣王！这就是你们的神策军主帅！！！” 突厥王妃原本是想挑拨程易与神策军之间的关系，可她话音落下之后，却见神策军中竟无一人被她说动。 她满眼的难以置信，拎着人头的手也颤抖起来。 “王妃，你到不如问问她，你手中的人头，究竟属于谁。” 就在突厥王妃濒临崩溃之时，程易的声音幽幽传来。 一听这话，突厥王妃猛地扭头看向小女孩。 这一看她才发现，小女孩竟然始终低着头，全然不敢与自己对视，甚至还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只这一眼，突厥王妃便已经明白过来。 原来她是叫这小丫头片子给骗了！ “你这贱胚子！” 说着，突厥王妃便要去抓那小女孩。 小女孩见状，便想要躲开，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便已经被两侧看守她的士兵抓住。 此时的突厥王妃，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柔美恭顺的模样？ 甚至那张原本勾魂摄魄的脸，都逐渐变得丑陋起来。 “竟敢骗我！你竟敢骗我！” 突厥王妃俨然已经发狂，她扯住小女孩的衣襟，连拖带拽把人扯到了城墙边缘。 “既然我活不成了！你也别想活着了！” 突厥王妃目光阴冷至极，话音刚一落下，便将那小女孩推下了城门楼。 小女孩惊恐尖叫起来，在突厥王妃恶毒的目光中，瘦小的她直直朝着地面坠去。 “嘭！！！”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小女孩已经重重砸进地面，气绝身亡。 看着小女孩死不瞑目的尸体，突厥王妃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利笑声。 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 下一刻，她阴毒的目光便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接下来，就轮到那个害得她国破家亡的刽子手了！ “够了！” 看了一出闹剧的瑟斯猛地出声。 他目光阴鸷盯住突厥王妃，他原先愿意宠着女人，正是因为他喜欢女人的柔顺和妩媚。 可在见过女人如此癫狂的一面后，他如何还能在心无芥蒂地宠爱女人？ 何况…… 瑟斯眯了眯眼，直至此时，他才猛然发觉，自己从始至终都被这个看似跟小羊羔一样的女人，耍了个团团转！ 如果不是因为女人的再三怂恿和蛊惑，他又怎么会对大唐宣战？！ “把这个疯女人带下去！” 听出瑟斯语气中的嫌恶，原先为保护女人而来的侍卫，忙不迭将女人擒住。 “陛下？” 突厥王妃似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变脸。 “丑态百出，叫人恶心。” 话音落下，瑟斯甚至懒得再看女人一眼，只是朝着擒住女人的侍卫挥了挥手。 “陛下！！救救我儿子！陛下！！！” 女人虽然极力挣扎，可到底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却终究还是被强硬的拖下了城门楼。 看着城门楼上发生的事情，程易忽地发出一声冷笑。 这叫什么？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旁的黎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蹙眉道。 “王爷，属下瞧着那瑟斯好像也不大正常。” “不必担心。” 程易冷笑一声，并未见瑟斯放在眼中。 只是，瑟斯看上去却全然不像传言中那般雄才伟略、威风赫赫。 他整个人好像被阴暗包裹，看上去格外阴郁。 少了突厥王妃的城门楼上，陡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程易抬眸与瑟斯对视，果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下一刻，漫天箭雨便朝着神策军铺天盖地而来。 “铜墙铁壁！” 程易立刻低呼一声。 下一瞬，10万神策军全部施展出了铜墙铁壁的能力。 “将士们！” 黑色鸿鸣刀在烈日下熠熠生辉，程易举刀高喝。 “随我杀！！！” 话音未落，程易已经一马当先向前掠去。 他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便已经逼至城门口。 “杀！！！” 随着这声嘶吼，10神策军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朝着大里布士杀去。 城门楼前，程易果断挥出一掌。 “嘭！！！” 看上去坚实、牢固的巨大城门，在程易的掌风下四分五裂。 见状，城门楼上的瑟斯不由瞳孔地震。 “陛下！敌军杀入城中了！” 有波斯士兵惊慌失措来报。 瑟斯眸光一厉，手起刀落便将那个士兵斩于刀下。 旋即，他阴森的目光扫过周围所有士兵。 “迎战！” 一语落下，城门楼上的士兵便要冲下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片阴影笼罩在了他们的头顶。 大惊失色之下，瑟斯与波斯士兵齐齐抬头去看。 这一看，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一缩。 只见半空中，无数神策军将士脚踏虚空，立于高空俯视地面。 (本章完) 第232章 斩杀瑟斯! 第232章 斩杀瑟斯！ 目光捕捉到其中一道身影的时候，瑟斯终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程！易！” 瑟斯咬牙切齿道。 早在见到程易之前，瑟斯就已经听突厥王妃提过此人不知多少次。 只见，方才还大破城门的程易，此时也正立于高空。 他手握鸿鸣刀，身姿挺拔、目光漠然，好似天外仙人一般。 “唐人都说，那程易是神将转世！” “颉利曾说过，程易是战无不胜的！” “如今的东方，处处都流传着那程易的传说！” “据说，那程易是天上武曲星落地呢！” 没来由地，突厥王妃曾说过的一些话，循环往复在瑟斯耳中响起。 先前，颉利并未将此当做一回事，可现在，他心中终于升起前所未有的惶恐。 “杀！” 冷冽的声音，自高空直逼而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瑟斯面色青白，眼见刀光降至，他一把扯过身边一名侍卫挡在自己面前。 “噗！” 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骤然响起。 瑟斯心下大骇，丢开被他当做挡箭牌的侍卫，慌不择路往城门楼下跑去。 可他却全然忘了，眼下的大里布士，哪里还有净土？ 瑟斯脚步踉跄跑下台阶，举目望去，面前却早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刀光猎猎，杀声赫赫！ 眼前的景象无疑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地狱。 瑟斯瞳孔一缩，瞬间觉得双膝发软。 若非始终有人护卫左右，恐怕他早已经腿软跪倒在地。 淡淡血雾逐渐升腾，将一整座大里布士城包裹其中。 甩开被当做挡箭牌的侍卫，程易旋即朝着瑟斯逃离的方向追去。 未几，他便看到瑟斯驻足原地的背影。 “瑟斯！” 程易高呼一声。 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向前逼近。 锵！ 刀鸣响起，瑟斯被侍卫队长拨开，狼狈跌倒在地。 侍卫队长迎难而上，咬牙朝着程易攻去。 可惜，不过眨眼的功夫，侍卫队长便已经成了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 程易眉梢微挑，淡漠的视线落在了瑟斯身上。 瑟斯陡然一惊，手忙脚乱朝着反方向爬去。 在他身后，还有数百名侍卫。 他们前赴后继扑向程易，又被程易干脆利砍翻在地。 “啊啊啊！！！” 惨叫声骤起。 瑟斯身子一颤，猛地回头。 紧接着，一捧温热的鲜血兜头落下。 瑟斯眼前一切都变成的猩红色。 此时，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惊慌失措与震惊。 “放放放……” 他颤颤巍巍开口想要求饶，却终究没能把话说出来。 为君十数载，他的至尊不允许他向敌人求饶。 程易一步步向前，朝着不断后退的瑟斯走去。 很快，他与瑟斯之间便只剩咫尺之距。 “瑟斯大帝，这就是你想要的？” 程易开口问道。 瑟斯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痛恨突厥王妃。 如果不是那个妖言惑众的女人，他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还有！ 瑟斯的双眼被浓到化不开的恨意填满。 还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 无论是谁，他们都该死！该死！ 想到这里，原本还瑟瑟发抖的瑟斯，重新被愤怒与憎恨支配。 他手握刀柄，艰难万分站起身来。 满身尘土与血迹，让一刻钟前还威风凛凛的他，看起来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瑟斯咬牙切齿开口。 程易表情冷凝，眼中浮现些许嘲弄。 “若此时你我易地而处，你可会收手？” 他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选择反问一句。 瑟斯一滞，确实，倘若眼下他为胜者，他绝不会对唐国人手下留情。 既然已经五路可退，那便不必再退！ 瑟斯举起长刀，两手交叠握住刀柄。 “来吧！” 他中气十足大喝一声。 俨然已经下定决定要与程易拼个你死我活。 见状，程易冷笑出声，旋即出手。 还不等瑟斯反应过来，一道寒光便已经倏然而过。 瑟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可惜，为时晚矣。 大量自他脖颈间喷涌而出。 “唔！” 瑟斯闷哼一声，艰难抬手捂住的伤口，瞳孔逐渐变得涣散。 尽管他已经费劲全力，却仍旧无法阻止鲜血的喷涌。 很快，瑟斯的衣襟一大半都染成了红色。 他双目圆睁，带着说不尽的不甘与怨怼，无法自控地向后倒去。 天旋地转之间。 消失片刻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又尽数涌入他的耳朵。 “嘭！” 瑟斯庞大、健硕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 无数尘土被溅起，萦绕在他周围。 最终，尘埃落尽，一代帝王浸泡在血泊之中，彻底断绝生气。 程易垂眸看向死不瞑目的瑟斯。 对方的表情最终凝固在了浓浓的怨恨之中。 缓缓吐出一口气，嘈杂声终于回笼。 转头看向厮杀正酣的战场，程易一转刀柄，欺身杀入其中。 尽管战事还未结束，但胜败早有定论。 当然，程易也并未像先前那般，将大里布士所有守军斩杀殆尽。 “停手吧。” 了结了大半之后，程易终于下令停手。 神策军将士令行禁止，不多时便全部停手。 见状，侥幸活下来的波斯士兵，立刻提心吊胆往一处聚拢而去。 “王爷！” 远处，黎锋的喊声传来。 与之相伴的，还有几道痛呼声。 片刻，黎锋将一个年轻人丢到了程易面前。 “王爷，这家伙是瑟斯的大儿子，要杀吗？” 刚经历一场厮杀，黎锋仍旧满身杀伐之气。 一听这话，瑟斯的长子似乎被吓坏了，他颤抖着跪在地上，恨不能将自己蜷缩起来。 程易打量这年轻人一眼，最终还是决定暂且饶他一命。 “突厥王妃呢？” 程易问道。 “王爷！人在这儿！” 沈子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很快，他便押着一个头发、衣衫都十分凌乱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好似已经变得疯疯癫癫，见到程易也并未有任何反应。 只是口中不断嘟囔着什么。 见状，程易皱了皱眉头，并未多说什么。 对于这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女人来说，让她如此活在世上，远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紧缩脖子蹲在一旁的年轻人，却在看到女人的那一刹那，却突然暴起。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年轻人已经将一柄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女人的胸口。 年轻人早已经对突厥王妃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蛊惑了他的父皇，他的国家又怎么会燃起战火？ 他的父皇又怎么惨死？ 年轻人坐在女人身上，一刀接一刀刺进女人的胸口。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年轻人一遍又一遍，不断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见状，程易不由皱起眉头。 “放肆！” 黎锋一脚踹过去，没有收力之下，直接把年轻人踹了个肠穿肚烂！ “敢在王爷面前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黎锋愤愤道。 (本章完) 第233章 秘密建储制 第233章 秘密建储制 那厢，年轻人已经气绝身亡，这厢，突厥王妃却还倒在地上苟延残喘。 “王爷，这……” 沈子和犹豫看向程易。 程易垂眸看向突厥王妃，如果不是她的执迷不悟，她现在应该已经和自己的儿子开始了一段新生活。 弥留之际，突厥王妃又好似忽然恢复正常。 “你、你杀……杀了我的孩子……” 她目光再次被仇恨填满，口吐鲜血、断断续续说道。 “我就算变……变成鬼也不……不会放过你……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最后，女人满含怨毒的声音，猛地刺入程易耳中。 程易却只冷冷看着她，表情也未因为他这番话而有任何松动。 在他冷漠的眼神中，女人剧烈的喘气了几下之后，呼吸陡然停止。 扫一眼女人僵硬而扭曲的尸体，程易垂下眼睑。 “收殓了吧。” 落下一句话，程易转身离开。 最终，程易选择了瑟斯如今年仅15岁的小儿子赛罗继承王位。 赛罗甫一登基，便主动向大唐俯首称臣。 若非路途遥远，波斯朝中实在不放心的话，赛罗甚至想要前往大唐以表决心。 历时三个月，大里布士总算重新恢复平静。 等到所有事情都不如正轨，程易便率领神策军班师回朝。 那个波斯女孩和颉利的小儿子，则都被留在大里布士，交给了赛罗来安排。 …… 初冬时节。 神策军终于返回长安城。 此番，神策军离开了足足有将近半年的时间。 等程易再次踏入长安城的时候。 他离开时的绿树成荫，已经褪成干枯枝丫。 甫一进城，程易便进宫去了。 在太极殿中，程易见到了阔别依旧的李世民，只是对方既憔悴又沧桑的模样，也实实在在让他吃了一惊。 “陛下这是……” 程易心中犹疑不定，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大太监身上。 大太监哀哀叹了口气。 “王爷有所不知，这半年来，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两派的争斗愈发激烈，甚至还牵连到了另外几位皇子。” 他这番话说得已经十分明了。 闻言，程易又扭头看向李世民，就见对方眉间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郁郁之色。 “不说这些了。” 李世民强打起精神。 “这一战如何？那瑟斯可见识到神策军的厉害了？” 既然李世民眼下不愿说，程易便也未再追问。 “瑟斯已经死了，眼下波斯的皇帝已经成了他的小儿子赛罗。” 旋即，程易便将赛罗托他带回的求和书递到了李世民面前。 “陛下过目。” 这个结局也算是在李世民的预料之内，他接过求和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 看完求和书，李世民长长喟叹一声。 “果然还要是你！” 说着，李世民目光灼灼看向程易，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程易耸耸肩，并不以为意。 眼见李世民的心情好转，程易这才又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来。 “陛下，太子与魏王之间，究竟如何了？” 听程易又问起此事，李世民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这几个月以来，承乾和青雀愈发不像话了，甚至把朝堂都搅和得乌烟瘴气。” 说起此事，李世民就忍不住动怒。 想到进来太子党与魏王党之间的动辄相互攻讦，李世民就觉得满心郁猝。 程易心下了然。 看来，这两个人的争斗，已经让李世民的耐心到了极限。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率军千万波斯时，朕曾带着几个皇子登上城门楼为你送行的事情吗？” 李世民忽然问道。 程易点点头。 “那日，承乾和青雀为了构陷恪儿，甚至不惜将为善推下台阶！” 李世民隐隐动怒。 听到这话，程易也不由惊讶。 “自那日后，恪儿便一病不起，近两个月才终于渐渐好转。” 说着，李世民又忍不住长叹一声。 “那陛下的意思是……” 程易觉得，李世民可能已经动了要废太子的念头了。 果然，他话音才刚一落，李世民便抬眸看向了他。 两相对视之下，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程易意有所指道。 李世民再次长叹一声，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那你认为，眼下众多皇子之中，还有谁可担太子之责？” 李世民所幸直白地问出口来。 沉吟片刻，程易才终于开口：“陛下龙体康健，便是十年内不立太子，想必于江山社稷来说，也是无碍的。” 正是因为早早立了太子，而太子的人选又不足以服众，这才导致了眼下的局面。 不立太子？ 李世民有些意外程易的建议。 “待陛下考校几年，若有合适的人选，在秘密立储，将传位诏书分别交托到几位信得过的大臣手中。” 眼见李世民的脸色逐渐由阴转晴，程易便又继续道。 “届时，既免了有人图谋不轨，又可以防止手握诏书的大臣与皇子间相互勾连。” 听完程易的话，李世民也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 想清楚其中关节，李世民登时眼睛一亮。 “果然还得是你！” 李世民直觉胸口闷气顿时消散，整个人也瞬间变得轻松不少。 见状，程易勾了勾嘴角。 这秘密建储制，本就是后世所建，他眼下也不过只是拿来为李世民排忧解难罢了。 “不过……” 高兴了还没多久，李世民又愁眉不展起来。 “废太子总得有个缘由才是。” 倘若不问缘由直接废了太子，莫说旁人，只怕李泰都不会让李承乾好过。 李世民可不愿见到这样的情形发生。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了。” 程易沉声道。 废立太子一事，关乎江山社稷，饶是李世民贵为一国之君，也无法独断专行。 “对了，”李世民倏地看向程易：“你既回来了，若哪日得了空，不妨去看看恪儿。” “吴王殿下？” “恪儿如今身子虽然已经好转，可精气神却仍旧不大好。” 李世民话里话外，尽是对这自己这个儿子的担心。 “也好。” 程易当即同意下来。 本来，他这次回到长安城之后，便想着要去见上李恪一面，如今既然李世民提起，倒也省去了他的一些麻烦。 “辛苦你了。” 李世民真情实感道。 程易摆摆手，笑笑：“陛下这是哪儿的话，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对于李恪，程易还是非常好奇的。 因为身负前朝血脉，纵使惊才绝艳，可前半生始终郁郁不得志，后半生又被亲弟弟牵连，导致最后下场凄惨的皇子，他已经好奇很久了。 之后，君臣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程易便起身告辞了。 望着程易远去的背影，李世民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朕就知道，如今朕能够真正信任、倚重的，也唯有程易一人尔。” 其余诸如长孙无忌之流，虽然也同样忠心可鉴，可在某些方面，却远远不如程易更让他安心。 (本章完) 第234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第234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吴王府。 “殿下，圣鸣王来了。” 正在独自待在暖阁中的李恪，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李恪先是一怔，之后才有些犹豫的命人去请程易。 若依照他先前的习惯，多数是会将来人拒之门外的。 可偏偏程易却不是他能够随意得罪的人。 从程易回京那日起，李恪便已经有所耳闻，却没想对方竟会来见自己。 不多时，暖阁门挂挂着的厚厚的棉帘被人从外面撩起来。 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李恪不由抬眼望去。 只见，披着一袭银色狐裘披风的程易从外面进来。 他面容冷肃、器宇轩昂，但是往那里一站，便叫人觉得原本有些昏暗的暖阁，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圣鸣王。” 李恪愣了愣神，忙起身迎了上去。 程易解下披风，反手交给候在一旁的下人，抬眸看向李恪。 “殿下。” 虽然他才是客人，可两人相对而立之下，反倒是程易更加自如自在一些。 经过几年历练，如今的程易，早已与当初初入长安城是不可同日而已。 满身久居上位的气势，让李恪甚至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圣鸣王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稳了稳心神，李恪主动开口问道。 程易环视吴王府暖阁一眼，而后半开玩笑似的开口：“可有热茶？” 听程易这么一问，李恪才总算反应过来。 “自是有的。” 他匆匆对程易说了一句，便又赶忙去交待下人上茶。 旋即，两人分别落座。 “前几日，本王回京去见了陛下，从陛下处得知了一些事情。” 程易坦然说道。 一听这话，李恪不由捏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脸上也染上苍白之色。 见状，程易不由挑眉。 “殿下不必紧张。” 闻言，李恪也明白自己失态了，又猛地松开拳头。 “本王想知道，殿下对那日太子与魏王的所作所为，是如何看待的。” 程易开门见山问道。 李恪一怔，又立刻紧张起来，他先前并未与程易有过多来往，反倒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对方的流言蜚语。 其中有说程易好的，自然也有说他坏的。 他一时拿不准程易的意思，不由心下惴惴：“圣鸣王此话何意？” 程易却不说话，只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恪。 半晌，李恪到底还是忍不住苦笑一声，缓缓开口。 “原以为，我如今身处如此尴尬的境地，不会有人将我放在眼中……” 李恪说着，又看到外面有人影闪现，不由心下一凛。 他起身走到门口，掀开棉帘子往两头望了望，又传来自己的贴身太监喜安在门口守着，才又重新返回屋内。 “圣鸣王也看到了，如今这座吴王府，早已经不是我这个吴王能做主的了。” 李恪满脸苦涩地看一眼程易，饮下一口茶。 屋外的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暖阁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原本以为，愔弟落罪后，我这个三皇子在京城便已经是可有可无，谁知，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对我如此处心积虑。” 李恪说着，不由失笑。 “如此想来，倒是让我颇觉受宠若惊。” 程易闻言，看向李恪的目光中也不免带了几分同情。 “纵使殿下因为一些原因无缘大统，也未尝不能成为一代贤王，与其重臣沉湎困境，倒不如破釜沉舟。” 说着，程易又勾了下嘴角。 “何况，陛下一直心系殿下，希望殿下能早些振作起来呢。” “圣鸣王此言何意？” 不知为何，李恪总觉得程易这番话说得另有一番深意。 父皇心系自己？ 李恪自是不会相信程易的折返说辞。 倘若父皇当真一直挂念着他的话，又怎么会纵容李承乾与李泰将他欺辱到如此地步？ 李恪虽然也有此期盼，却又不敢放纵自己。 “本王的意思，殿下当真不明白吗？” 程易可不相信李恪是如此愚钝之人。 听到这话，李恪不由皱起眉头。 半晌，他猛地抬头朝着程易看去，就见对方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难道父皇是打算……” 李恪眼神惊疑不定望向程易。 程易暗暗点头，心道李恪果然不是个榆木疙瘩。 “此事，只有你我与陛下知道，绝不能叫第四个人知道。” 程易郑重其事道。 虽然李恪脑袋仍旧有些发昏，却也还是应承了下来。 确实，如果叫旁人知道李世民打算废太子…… 李恪都不需要怎么费心，都能猜到长安城会因此而陷入何等混乱之中。 “既如此，圣鸣王又为何要告诉我？” 李恪直直看着程易，不愿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程易撇撇嘴，耸了下肩：“本王方才已经说过了，陛下心系殿下，希望殿下能够早日振作起来。” “可是愔弟他——” “李愔所作所为，又与殿下何干？” 还不等李治的话说完，程易便出声打断了他。 “殿下，你要记住，你是当朝三皇子，是陛下的儿子，万不必自惭形秽。” 闻言，李恪彻底怔住了。 想来，他自出生以来，便不知听多少人说过，他身上流着前隋余孽的血，纵使身为皇子，也该时时刻刻夹紧尾巴做人。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是如履薄冰，生怕一朝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 眼见李恪的面色，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逐渐好转，程易莞尔一笑。 “王爷。” 李恪有些犹疑地开口。 “父皇当真打算废太子了？” 程易点点头。 李恪只觉得此事难以置信，毕竟，李承乾一出生便已经被李世民封为太子。 纵使近几年来，李承乾时常因为头脑发昏做出些错事。 却也始终没有人以为，李世民会当真因为那些事情，而废去自己这个亲自认定的太子。 “那父皇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恪又问。 “不可言。” 这一次，程易却并未言明。 李恪却忍不住思索起来。 想来想去，李恪最终也只想到了一个还算不那么离谱的人选。 李治。 李恪想起那个总是挂着温吞笑容的男孩。 长孙皇后所出三子之中，也唯有李治心情温和，想来哪怕今后承继帝位，也能够给兄弟们留一条活路。 眼见李恪表情不断来回变换，程易也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 “殿下，多思无益。” 程易适时劝道。 真狡猾！ 李恪看着笑眯眯的程易，心中腹诽一句。 想通一些事情，李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 他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暖阁门口，挑起门帘看向屋外的银装素裹。 旋即，他一脚踏出暖阁，站在了寒风凛凛的屋檐下。 见状，程易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出暖阁与李恪并肩而立。 “殿下须知，天生我材必有用。” 他眼神清明看向李恪。 李恪眸光闪动，眼眶变得湿润。 “殿下生而有大才，不该寂寂一生。” “恪，谢王爷用心。” 大雪之下，李恪郑重其事对程易行了一个学生礼。 (本章完) 第235章 萨曼丽到访 第235章 萨曼丽到访 既然已经决定要废太子，那就李世民少不得便要再次物色合适的太子人选。 其中首当其冲要被刨除在外的，便是李泰。 当初为了构陷李恪，就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若当真让他继位，不知还会有多少兄弟会命丧他手。 想到这个儿子，李世民就不免有些头疼。 正在李世民苦恼万分的时候，程易进宫了。 “陛下在烦心什么？” 一见李世民愁眉苦脸的模样，程易便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自是太子人选。” 李世民唉声叹气道。 一听这话，程易心中便也了然。 毕竟，原本的历史中，大唐的下一任皇帝就是如今尚且不到10岁的李治。 可眼下，因为程易的到来，如今的大唐早已经脱轨。 故而，就连程易自己都无法断定，最后成为登上皇位的，究竟会是哪个皇子。 李世民满面疲色看向程易。 “朕原先还觉得承乾算是可造之材，可如今看来，竟都是朕一厢情愿罢了。” 说着，李世民不由叹了口气。 “但是纵观朕的这些儿子，竟连一个能叫朕满意的都没有。” “晋王呢？” 程易试探着开口。 若有可能，他还是希望继承皇位的人能够使李治。 听程易这样说，李世民倒是不免诧异。 “为善确实是个好孩子，可他性子过于柔弱。” 说话间，李世民眼前浮现出李治泪水涟涟的模样。 “若做个守成之君还算可以，可你也该知道，朕心目中的继承人，只能守成是远远不够的。” “那……” 程易头一次在李世民面前犹豫起来。 “吴王呢？” 闻言，李世民眼中的惊诧更胜。 “恪儿？” 程易点了下头：“自那日见过吴王后，我便觉得吴王也担得上是个可塑之才。” 李恪啊…… 李世民沉默下来，他到底还是介怀李恪身上留着的杨氏的血。 作为亲手推翻隋朝统治的人，李世民并不愿意看到杨家后人重新成为这天下的君王。 但倘若当真论起来，李恪也确实是众多皇子之中最令他满意的一个。 “陛下可是担心隋杨余孽？” 瞧见李世民的表情，程易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隋杨虽已覆灭，可朕却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朕也不想百年之后，这天下再因此而生出任何乱子。” 李世民的这一担忧倒也不无道理。 果然还是不行。 程易心中难免有些遗憾，却仍旧开口道。 “陛下若不放心，我即日起便命神策军将士前往民间搜寻隋杨余孽，一旦找到，立刻格杀勿论，永绝后患。” 不得不说，程易的这个提议让李世民十分心动。 “若恪儿将来知晓此事……” “陛下放心，吴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程易笑笑，眉眼间一派轻松。 “自然，最终的太子人选，还需是陛下认为最合适的。” 听程易说着这个，李世民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朕记得，辅机当年曾对朕说起，恪儿其实更适合做一代贤王。” 长孙无忌？ 听到长孙无忌竟会对李世民说这样的话，程易一时倒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长孙司徒向来看人很准，我想他说这样的话定是有自己的依据。” 李世民缓缓点头。 “辅机曾言，恪儿有大才，可却一直困于自己的出身而不敢展露人前。” 说到这里，李世民又不由苦笑一声。 “若是辅佐君王还好，若他自己成为君王，只怕会令他更加如履薄冰，即便再有帝王之才都难以施展。” 听李世民这么说，程易恍然大悟。 是啊，一向小心翼翼只怕行差踏错半步便会坠入深渊的人，若突然将他置于高位，恐怕才是真的毁了他。 想到此处，程易也不由轻叹一声，看来若想要挑选一个合适的人继承帝位，确实并非易事。 大殿倏地陷入一片沉寂。 “陛下。” 半晌，程易突然出声。 李世民寻声看向程易，不解道：“怎么了？” “我看陛下年富力强，不如加把劲，再生一位皇子出来？” 听到程易这句话，李世民先是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啊你，没想到你程易竟也有这样不正经的时候！” 说着，李世民还狭促的瞪了程易一眼。 程易挠挠鼻子，也笑出了声。 确实，他方才那句话也只是见李世民深思苦恼，开个玩笑逗他一乐罢了。 “陛下，我瞧着还是晋王好一些，虽然眼下性子还不够强硬，可若是有人悉心教导，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程易眼见李世民眉目间有些松动，便又继续说道。 “何况，在众位皇子之中，晋王也最得皇后娘娘喜爱。” 一听程易提起长孙皇后，李世民终于叹着气点了点头。 确实，比起李承乾与李泰，长孙皇后确实更加喜欢性情温和的李治。 “那依你看，朝中哪位大臣适合教导为善？” 李世民倏地问了一句，其实他更想让程易亲自教导李治，可即便不问他也知道对方定然不会答应。 程易紧抿着嘴，拧着眉头想了片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来，随后他展开笑容对李世民说道。 “普天之下，只怕再没有比长孙司徒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你呢？” 忍了再忍，即便知道程易一定会拒绝，李世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到李世民的问话，程易不由一怔，旋即便连忙摆手。 “教导皇子这样至关重要的事情，我可做不来，陛下还是莫要为难我了。” 果然。 虽然已经猜到，但李世民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你当真认为辅机能教导好为善？” 李世民又问。 “长孙司徒博古通今，且性通悟，有筹略。” 程易老神在在说道。 “况且，长孙司徒虽为皇后娘娘兄长，却也能够对众位皇子一视同仁，我相信，由他教导晋王必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程易想起后世对长孙无忌的评说，便如此说道。 李世民长吁一声，也同意程易所言。 “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 圣鸣王府。 “有客人？” 程易刚一回府，苏管家便急匆匆跑了过来。 “是朝中官员吗？” 程易又问。 苏管家忙摇摇头，又扭头朝周围看了一圈，才凑到程易面前，压低声音道：“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女人？ 程易猜不到来人是谁，便径直去往了前厅。 “圣鸣王，好久不见。” 悦耳的声音响起，程易定睛看去，就见一容貌绝色的女子，正笑意盈盈望着自己。 “萨曼丽？” 程易脱口喊出对方的名字。 闻言，萨曼丽脸颊染上绯红。 “你怎么来了？” 程易几步走上前去，两人一道坐了下来。 “我两个月前便给唐皇写了信，说要入京觐见，你竟不知吗？” 萨曼丽疑惑道。 “我前些日子远征波斯，回来也才没几日。” 就在萨曼丽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厅外便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未几，李丽质便出现在前厅之中。 (本章完) 第236章 实是有事相求 第236章 实是有事相求 李丽质才刚一进前厅，目光就落在萨曼丽的身上。 只见女人面容妖艳冶丽，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那与李丽质完全不同风情的容貌，实在勾人慑魄。 不仅容貌美艳，女人那包裹在异域华服下的身段更是玲珑有致。 端的是一副祸国殃民之姿。 李丽质见之不由呼吸一滞。 旋即，她目光疑惑地望向程易。 瞧见李丽质眉眼间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却已经隐隐流露出来的黯然，程易心下一叹。 “长乐，”程易走上前去将李丽质揽入怀中：“这位是东女国女王。” 他凑到李丽质耳边，轻声说道。 见到两人如此亲昵的模样，萨曼丽又少不得暗自伤神。 其实，她今日前来圣鸣王府，虽然有久不见程易，十分思念的缘故，心中却也多多少少抱了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 从她记事起，便不知有多少人赞她容貌瑰丽。 而自从她到了能够婚配的年纪后，东女国王宫的门槛都几乎被求亲着踏平。 虽然已经被程易拒绝过两次，可萨曼丽心中却始终不服气，她此番前来，就是想瞧瞧那个能让程易死心塌地的女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先前李丽质惊诧于萨曼丽美貌的时候，萨曼丽心中其实也震惊万分。 她虽然早已经听说过大唐长乐公主乃不世的天人之姿，却始终未曾把此等传言放在心上。 直到方才那惊鸿一瞥。 似乎因为对方的出现，这原本不甚亮堂的前厅，都好像霎时间都被照亮了。 而她同样看得出来，李丽质进来前后，程易态度的转变之大，也是她前所未见的。 毕竟，在她面前的程易，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冰冰的模样。 事到如今，萨曼丽才终于不得不承认。 程易的妻子，确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足以配得上他的女人。 “原来是东女国女王。” 因着有外人在，李丽质羞于同程易过分亲昵，于是轻轻推了自家夫君一下。 程易心头哂笑，顺其自然往旁边推了一步。 “见过长乐公主。” 萨曼丽收敛心神，站起身来。 “女王客气了，快快请坐吧。” 李丽质忙道。 她先前虽有些吃醋，却也绝非不懂分寸之人。 更何况，对方并非泛泛之辈，纵使是为了大唐颜面，她也绝不会由着性子胡来。 萨曼丽不由挑眉。 之后的事情，程易便交给李丽质全权料理了。 毕竟，只有女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才能真正明白对方到底有何意图。 萨曼丽这一来，便在圣鸣王府待了足足一整天。 不过让程易没有想到的是。 李丽质与萨曼丽，一个贵为大唐公主，一个身为异国女王。 在最初的交锋后，居然不仅没有争锋相对，反而在最后分别时，颇有些惺惺相惜甚至想要义结金兰的意思。 对于这个结果，程易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夫妻二人送走萨曼丽，回到房中后，李丽质终于再忍不住。 她将程易推到在椅子上，而后十分少有的跨坐到程易身上，一把揪住了程易的衣襟。 “夫君，萨曼丽心仪你！” 李丽质自以为自己十分凶狠，可在程易看来，她这副样子倒更像是撒娇。 程易伸手揽住李丽质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你不开心了？” 李丽质却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身体前倾，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房中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丽质的声音才又响起。 “夫君，如果你也喜欢她，我、我不介意的……” 李丽质满心满眼都是程易，自然不愿意让对方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 听到这话，程易哼笑一声，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缓缓抚过李丽质的脊背。 “当真不介意？” 程易含笑问道。 李丽质把头埋进程易的肩窝，半晌后才又闷闷开口。 “只要你一直喜欢我就好。” 听李丽质这句话，程易满心喟然。 他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李丽质站起身来，朝着床榻走去。 “放心，我一辈子都喜欢你的。” 烛火未熄，满屋旖旎。 …… 翌日。 程易难得起了个大早，出门上朝去了。 自从入得京城后，程易能去上朝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尤其在过去的一年当中，程易甚至一次早朝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当朝臣们在两仪殿中见到程易的时候。 几乎所有人都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 “阿易？”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 匡书来几步走到程易身边，眉梢眼角间是肉眼可见的喜悦。 “你居然舍得来上朝了？” 程易耸耸肩：“大哥，我只是不喜欢人多口杂的地方，而不是拒绝来早朝。” 闻言，匡书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陛下到！！” 还不等两人再多说几句，大太监尖利的声音陡然响起。 两人随即分开，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李世民便出现在了两仪殿中，与大多数人一样，在看到程易的时候，他也露出了明显的惊喜表情。 “宣，东女国女王萨曼丽！” 未几，大太监的声音再次想起。 程易挑了下眉，与众人一道回头朝着两仪殿外看去。 没过多久，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范围之内。 在一片惊艳声中，萨曼丽步履翩跹进入了两仪殿。 她穿着程易从未见过的女王服侍，华丽、繁复的衣裙，给这个妖娆美艳的女人更多添了几分雍容华贵。 “萨曼丽见过陛下。” 萨曼丽目不斜视，走上前去向李世民行礼。 “女王多礼了。” “不瞒陛下，我此番入京，实是有事相求。” 萨曼丽直接开门见山。 她话音刚一落，殿中便议论纷纷。 “不知女王所求何事？” 说着，李世民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程易的身上，据他所知，这位来自东女国的女王，曾不止一次向程易示爱。 难道这萨曼丽此番入京，为得就是要嫁给程易？ 这么想着，李世民的目光也变得愈发古怪了起来。 “陛下，近来真腊、骠国、六诏三国频频侵扰东女，实在令东女上下寝食难安。” 说着，萨曼丽不由抬头看向李世民。 不出她所料，李世民并未因为她的这番话，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萨曼丽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 “据东女探查得知，这三国表面意图攻打东女，实则是想要对大唐出手。” “哦？” 程易忽然开口，牵引了殿中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往前一步，站到了萨曼丽左侧。 注意到程易的动作，尽管萨曼丽再三克制，耳垂却还是红了起来。 “照女王所说，真腊、骠国、六诏既然图谋大唐，又怎么会轻易让女王脱身而出，前往大唐？” 如果程易没有记错的话，这三国足以对东女国形成合围之势，只要他们有心，是绝不会让萨曼丽有机会离开东女国的。 (本章完) 第237章 快叫本王开开眼 第237章 快叫本王开开眼 果然，程易此话一处，朝臣们看向萨曼丽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审视与怀疑。 听到程易的质问，萨曼丽拢在袖中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缩一下。 片刻后，勉强稳住心神的萨曼丽再次开口。 “那是因为，六诏国王以为我愿意与他联姻，他也以为，我此番前来大唐，不过只是替他一探大唐虚实而已。” 萨曼丽喉咙有些干涩，如果不是程易提及的话，她是万万不会将此事说出来的。 毕竟，她也不愿程易将她看做一个靠出卖色相来获取情报的女人。 只可惜，事情往往并不能如人所愿。 说完那句话后，萨曼丽再不敢去看程易，她死死揪住自己的裙摆，等待李世民给自己的答复。 “陛下！” 不过，还不等李世民开口，朝中便有大臣已经迫不及待。 “出兵乃大事，还望陛下深思熟虑。” 这个大臣刚一说完，便又跳出来5、6个大臣对他所说表示附议。 当然，还有更多朝臣选择了静观其变。 但不得不说，其中绝大一部分人，打心眼里并不赞同大唐为东女国出头。 等到这些人全都把话说完后，李世民才终于慢悠悠开口。 “圣鸣王，你以为如何？” 李世民话音一落，殿中除萨曼丽之外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程易的身上。 身着圣鸣王朝服的程易，犹如雪间松柏一般傲然而立，他环顾四周，却并未立刻回答李世民的提问。 “女王，本王还有一问。” “圣鸣王但问无妨。” 萨曼丽有些紧张，她并不能看透程易的所思所想，自然以为程易也并不赞成出兵一事。 “女王说那三国旨在图谋大唐，可有证据？” 程易朗声道。 萨曼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当初之所以能够得知此事，是因为那三国的国王并未将将她放在眼中，在她面前说话的时候便有些口无遮拦。 可倘若当真要让她拿出什么证据，她却又拿不出来。 最终，萨曼丽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事是我亲耳所听并没有任何证据，圣鸣王若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其他法子。” 闻言，程易不由挑了下眉。 旋即，他抬眸与李世民相视一眼。 “陛下，臣愿领兵出征。” 两相对视之下，程易忽然开口道。 “圣鸣王！” 只是还不等李世民有所回答，便又有朝臣跳出来反对。 “圣鸣王可知，神策军出军一次便要用去多少军饷？” 说话的人，正是户部尚书王则亮。 只见他此时面沉如水，眸中暗含对程易的不满，甚至还流露出来了几分鄙夷与不屑。 见状，程易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自从他上次一怒之下，在户部衙门中将上一任户部尚书斩杀后，朝中已经很久没有官员敢如此与他说话了。 这个王则亮又是哪号人物？ “本王还真是不知，不如王尚书将账册拿来，叫本王开开眼、长长记性？” 程易戏谑道。 据他所知，因为有系统这个外挂的原因，10万神策军需要的粮饷甚至比普通军队5万人的还少。 他实是没有想到，尽管如此，这户部尚书居然还敢跳出来说这种话。 当真可笑至极！ 王则亮不出所料被程易噎了回去。 可他却不愿就此罢手。 “无论多少，出兵打仗总归劳民伤财，王爷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才能张口就言要远征的事情。” 程易锐利的目光从王则亮身上一扫而过，看得对方心底狠狠打了个冷颤。 “依照王尚书的意思，恐怕只有神策军全部解甲归田，才是对江山社稷最好的选择。” 程易冷冷道。 王则亮脸色瞬间大变。 让神策军解甲归田？ 此事恐怕就算满朝文武能答应，天下百姓都绝无答应的可能。 更何况，这满朝文武也压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感受到周围各色不满的目光，王则亮总算发现自己今天做了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只可惜，他自从成为户部尚书之后，还未能与程易有过什么接触，自然也就不知道对方并不是他猜想中的那般好对付。 想到这里，王则亮心中一时追悔莫及。 “陛下！微臣绝没有此等想法！还望陛下明鉴！” 王则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向李世民求饶。 李世民却只阴沉着脸摆摆手。 “退下。” 王则亮屁滚尿流滚回了自己的位置。 对于这一连串的变故，朝中众臣都已经非常习惯了。 毕竟，程易虽然来早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会发生诸如此类大同小异的事情。 然而对于萨曼丽来说，却无疑会让她对程易更加推崇。 “既然圣鸣王已经决定，那此事便不必再议。” 李世民面露疲色，干脆利落结束了今日的早朝。 萨曼丽知道两仪殿并非说话的地方，退朝后便直接出宫去了。 “阿易。” 就在程易也要离开的时候，匡书来拦住了他。 “方才那位东女国女王……” 匡书来意有所指。 程易好笑地摇摇头，并未多说什么。 尽管如此，可在大理寺任职几年，早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匡书来，还是看出来一些猫腻。 “那位女王陛下，对你可不一般呢。” 匡书来打趣道。 程易抬眸扫向周围。 那些原本还有心思偷听的朝臣，在对上程易冷冰冰的眼神后，无一不败退而走。 待到身边再没什么碍事的人之后，程易才终于开口。 “那又如何？” 眼见程易如此，匡书来不由啧啧称奇。 “你不担心？东女国虽小，人家到底也算得上是一国之君，若此事被旁人知晓，陛下那头、公主那头、还有城中百姓——” “大哥。” 程易打断了匡书来的絮絮叨叨。 “陛下与长乐早就知道了。” “什么？！” 匡书来瞪大一双眼睛。 “至于百姓……”程易轻笑一声，满身坦然：“只要能够安居乐业，他们才不会理会我到底会有几位王妃。” “这么说，你真的对那位女王有点儿心思？” 匡书来惊疑不定道。 程易却摇了摇头：“目前，我只是觉得她是个好君主，旁的一概没有多想。” 闻言，匡书来虽然仍旧十分好奇，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真不愧是你。” 匡书来拍拍程易的肩膀，说不上来自己对程易是羡慕多一点还是看好戏的心思多一点。 程易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匡书来。 不过，他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但凡常人就总会有点儿八卦之心。 “不过……” 匡书来笑得狡黠。 “你这次出兵，真不是为了那位女王陛下？” 沉吟片刻后，程易终究还是说道：“十之一二吧。” 说完，程易便阔步走出了两仪殿。 被留在原地的匡书来，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被魏征拍醒。 “魏玄成！” 被吓了一跳的匡书来不满道。 (本章完) 第238章 曼丽，你醉了 第238章 曼丽，你醉了 魏征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此事说到底，不过只是圣鸣王的私事，你还是莫要掺和太多了，免得到头来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征有意无意瞟了眼早朝时，户部尚书所在的位置。 匡书来心头一跳，边与魏征一道往出走，边忍不住问起来。 “你知道了些什么？又有人要对阿易不利？” 魏征却不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魏玄成！你慢些走！” 听到身后的叫嚷，魏征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对匡书来道。 “去你府上还是我府上？” 匡书来素来了解魏征其人，清楚他若不是听到什么风声，绝不会无事生非。 “你府上吧。” 话音落下，两人便步履匆匆前往了魏征府上。 …… 魏府。 “你方才在宫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一落座，匡书来便忍不住问道。 魏征瞥了眼匡书来，抬手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你可知，那王则亮是什么人？” 匡书来疑惑看向魏征。 “当年的圣鸣王出手剿灭的宁州王家，你可还记得？” 魏征又问。 匡书来点点头：“自然记得。” 对于那等不仅不赈灾救民，反而还想着要从灾中牟利的人，匡书来自然记忆犹新。 “那你可知，宁州王家的来历？” 魏征继续问道。 闻言，匡书来不由皱起眉头，不过他也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想明白了。 “太原？” 魏征抿了抿嘴，默认了匡书来的说法。 “可宁州王家也已经有百年根基，又怎么会和太原王家扯上关系？” 匡书来拧起眉头，像是在问魏征，还有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前段时间稍微查了查，宁州王家与太原王家，百年前本是一家，后来不知因何缘由，其中一支远走宁州，并且从此便在宁州安身立命。” 魏征语速很慢，声音也稍显低沉。 “不过，这百年间这两支却始终没有断绝往来，直到这一代，他们之间的联系甚至比百年前更加紧密。” 听完这番话，匡书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当真如此的话，太原王家绝不会对宁州王家覆灭一事善罢甘休。 不过，匡书来还没愁太久，便又想到程易的手段。 “不过自寻死路罢了。” 魏征眼神平静看向匡书来：“你该知道，太原王家比宁州王家更加树大根深，要想彻底拔除这个庞然大物，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那你怎么不去告诉阿易？” “王则亮太心急了，圣鸣王定然已经有所察觉了。” “阿易要忙着出征东女国的事情，不一定能想到这些。” “你信不过圣鸣王？” 最终，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聊崩了。 …… 圣鸣王府。 “王爷可是有吩咐？” 书房内，沈子和站在程易面前。 程易坐在位置上，回想着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已经多久了？ 朝内居然又出现了敢如此针对自己的人。 “去查查户部尚书王则亮。” “是！” 沈子和立刻应下。 目送沈子和离开不久，书房的门便再次被人敲响了。 “王爷，晚饭备好了，王妃请您一道去用饭。” 苏管家的声音随之响起。 “就来。” 程易应下一声，暂且将王则亮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不过，当他在花厅看到李丽质正与萨曼丽相谈甚欢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来得不太是时候。 “夫君！” 没给程易离开的机会，李丽质双眸亮晶晶起身把他拉了过来。 “萨曼丽跟我讲了好多东女国的事情，东女国好有意思！” 程易看得出来，李丽质是真的开心。 可以说，这是自从长孙皇后薨逝之后，李丽质最开心的一次。 “是吗？” 程易任由李丽质拉着坐下来，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李丽质重重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如果有机会的，我真想去东女国看看。” 看看由女子当政的国家，究竟是怎么样一番风情。 “真想去？” 沉吟半晌后，程易忽然问道。 李丽质不明所以看向程易，不过仍旧笑眯眯点了点头。 见状，程易忽然一展笑颜。 眼见程易如此，李丽质难免一头雾水。 萨曼丽适时开口为李丽质解惑：“我此番前来大唐，为得便是向皇帝陛下求援，今日早朝的时候，圣鸣王已经答应要出兵了。” 一听这话，李丽质瞬间睁大双眼望向程易。 “没错，有几个小国对大唐图谋不轨，我得去瞧瞧。” 程易柔声对李丽质道。 “真的可以带着我去吗？” 李丽质不安问道。 毕竟是出兵打仗，若叫旁人知晓程易还带着她，怕是要惹来不少流言蜚语。 程易自然知道李丽质在担心什么，于是出言安抚。 “莫怕，届时大军应当会与女王一道前往东女国，你只管待在女王的马车中，待出了长安城地界，就万事无虞了。” 听到这番话，李丽质更加心动了。 她先前便想过，若有机会能陪程易一道出征就好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等来了这个机会。 “好！” 原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李丽质自然飞快同意下来。 用过晚饭，三人又一道去往了暖阁。 随着天色渐晚，李丽质逐渐撑不住，率先回房休息去了。 此时的暖阁中，只剩下了程易与萨曼丽两个人。 “多谢王爷愿意相信我。” 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烛火，萨曼丽感慨着开口。 程易挑了下眉头：“若非女王及时将消息带来，恐怕大唐百姓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这样说来，该道谢的人反而应该是我。” 闻言，萨曼丽眸光闪动，半晌后才终于自嘲一笑。 “可是，尽管我做了这么多，你却终究还是不愿叫我的名字。” 方才席间萨曼丽喝了些酒，此时正有些微醺。 程易淡淡一笑，他注视萨曼丽良久，最终还是在对方满含期盼的目光中，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曼丽。”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对方唤出，萨曼丽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程易，你的妻子很好，也足以配得上你。”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萨曼丽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酸涩。 “说实在的，在来长安城之前，我确实存了不好的心思，可在见到你妻子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明白，无论我有多好，都比不过她在你心中的地位。” 程易只淡淡笑着，不置可否。 “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话虽然说得干脆利落，却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哭腔。 “曼丽，你醉了。” 看着对方醉眼朦胧的模样，程易到底还是心软了。 萨曼丽倔强地摇摇头，拒不承认这个事实。 程易无奈地摇摇头，上前将萨曼丽扶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休息。” 萨曼丽确实醉了，不然她不会想不明白，明明圣鸣王府中有这么多侍女，程易为何还会亲自送她回房。 (本章完) 第239章 给我牢牢盯住! 第239章 给我牢牢盯住！ 翌日，大片晨光洒落卧房，萨曼丽终于醒来。 躺在床上回忆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程易送她回房的？！ 萨曼丽猛地坐起来，脑袋却还因为宿醉有些昏沉。 虽然两人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对方既然愿意送她回房，那是不是说明，程易对她并非全无情意？ 一想到这个，萨曼丽就迫不及待想要去跟程易求证。 可是，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却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或许是自己记错了？ 萨曼丽心中惴惴不安，丝毫不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不过，她却也还记得自己昨天对程易说过的话。 “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萨曼丽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想要寻求到一颗后悔药！ 她为什么要放弃？ 她才不会放弃！ 不过，还没等萨曼丽彻底想清楚，便想起了敲门声。 “女王陛下可醒了？” 侍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萨曼丽应了一声。 “王妃命奴婢请女王去用早饭。” 侍女又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 萨曼丽回了一句。 外面的侍女依言退了下去。 萨曼丽揉揉眉心，原本急切的心在三两句话之间消弭无形。 总归程易马上就要与她一道启程前往东女国了，她还有的是时间与机会来求证这件事情。 临近晚上的时候，奉命前去调查王则亮的沈子和，前来王府复命。 书房。 程易示意沈子和坐下。 “查得如何了？” “据属下所查，王则亮出自太原王家，其妻正是当初宁州王家三太太的亲妹妹。” 沈子和正襟危坐道。 闻言，程易不由哼笑一声。 “还真是同气连枝，这么说，他是因为宁州王家的事，所以对我怀恨在心了？” “正是如此。” 沈子和表情肃穆。 “而且不知王则亮，眼下整个太原王家，都准备对王爷动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过几日，神策军便要出征西南，到时候，你留人盯住王则亮，再派人前往太原府，把整个王家都给我牢牢盯住。” “是！” “另外，这次不必全军出动，你与黎锋商议一下，待5万人马就好。” “是！” 之后，程易又与沈子和交待几句后，便叫沈子和离开了。 …… 三日后，程易率领5万神策军前往东女国。 这次，与大军同行的还有几辆马车。 其中一辆一眼看去便十分宽敞、舒适的马车中，便不止有萨曼丽一人。 “曼丽，这还是我自从随父皇母后从太原府迁来长安城后，头一次出远门呢！” 李丽质兴奋道。 竟是如此吗？ 萨曼丽有些意外地看向李丽质，这么看来，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反倒比自己更加可怜了。 毕竟，无论在她还是公主的时候，还是登基为君后，都没有人敢拘着自己。 看着好像终于获得自由的小鸟一般的李丽质，本就年长对方几岁的萨曼丽，忽然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因着顾忌到李丽质和萨曼丽能否吃得消的问题，神策军此番的行军速度，可以说是近几年来最慢的一次。 是以，大军耗费了整整三个月，才终于抵达东女国。 而当他们终于踏入东女国王城的时候，已经到了除夕。 与一进入冬天，便寒风凛冽、雪花飘飞的长安城不同，纵然已经到了腊月，东女国却仍旧温暖如春。 “没想到，居然能在其他地方过年！” 李丽质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新奇地看着与长安城大相径庭的景致。 街边，是身着异族服侍，来来往往的东女国百姓。 纵使已经见惯了拥有倾城之貌的萨曼丽，可当这些百姓在见到李丽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与对方的绝美容颜。 被百姓不住注视的李丽质，终于十分不好意思缩进了马车之中。 见状，萨曼丽不由自主笑出声来，甚至打趣起来。 “都怪长乐长得太好看，这才叫百姓们忍不住都来瞧你。” 李丽质抿了抿嘴，虽然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你就会取笑我！” 最终，李丽质只能娇嗔一句。 听到这话，萨曼丽笑得更大声了。 驾马走在前面的程易，听到马车内不住传出的笑声，不由回头望向身后的马车。 很快，一行人便在百姓们的频频侧目中，抵达了东女国王宫。 同样的，极具异域风情，并且因为是女子治国，所以并不那么气势恢宏的宫殿，同样让李丽质看了个目不暇接。 琉璃瓦、水晶珠帘、卷卷芭蕉。 无一不让李丽质心动。 “这里真漂亮，比大明宫好看多了！” 李丽质连连赞叹。 此时的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初时程易的小女孩儿，好像一只蝴蝶斑在东女国王宫中自由翩跹。 “原以为身为王妃该是稳重端庄的，没想到长乐居然如此活泼。” 萨曼丽含笑看向李丽质的背影。 程易的目光更是柔情似水。 “可是比起稳重端庄，我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说话间，流连了一番花丛的李丽质，又好像倦鸟归巢般扑进了程易的怀抱。 “夫君，我好喜欢这里！” 程易稳稳把人接住，亲昵地蹭了蹭李丽质的鼻尖。 “你喜欢就好。” 一旁看着两人缱绻的萨曼丽，心中没有生出半分不悦。 相反，她的心境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过，程易此番前来东女国，终究还是为了打仗。 所以陪着李丽质在东女国闲逛了一日后，程易便将出兵的事宜提上了日程。 …… 城外，神策军大营。 “王爷！” 属于程易的帐篷内，众人齐聚一堂。 程易扫一眼众人，而后示意大家坐下。 “真腊、六诏还有骠国之中，骠国兵力最为强盛，只要攻下骠国，另外两处自然不足为惧。” 程易开口道。 “王爷，属下昨日派人前去三国，查到些事情。” 沈子和适时开口。 程易转而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据查，六诏国王先前曾与骁罗暗中往来，并从骁罗手中拿到了凝霜虫。” 此话一出，程易双眉紧锁。 这骁罗，便是当初那个亲手覆灭自己的国家，之后又带着凝霜虫隐姓埋名躲起来的西夜国王。 “这么说，六诏国中也有活死人？” 程易蹙眉问道。 沈子和却摇了摇头：“前去探查的将士，并未见到任何活死人的踪迹。” 话虽如此，可倘若对方一心隐瞒的话，恐怕就算是神策军的人，也难免会有疏忽错漏的时候。 “怪不得胆敢图谋大唐，看来果然是有所倚仗啊。” 程易冷笑着开口。 倘若照此来看，眼下这凝霜虫恐怕早已经不止在六诏国了。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凝霜虫。” 程易捏捏眉心。 “王爷，可要飞鸽传书让另外5万大军前来？” 沈子和又道。 沉默半晌，程易方又开口：“先派人去这三国仔细探查，待发现活死人踪迹，再叫剩下的人来也不迟。” “是！” 众人齐声应下。 (本章完) 第240章 夜袭东女王宫 第240章 夜袭东女王宫 过了两日，前去三国探查的将士全部返回了神策军营地。 “启禀王爷，骠国、六诏、真腊三国之中，果然都有活死人踪迹。” 返回的将士禀报。 闻言，程易抬眸看向沈子和。 “属下已经命人飞鸽传说。” 程易这才点点头，又问：“大约有多少活死人？” 返回的将士想了想，禀道：“约莫50余万。” 还真是不少啊。 程易摩挲这下巴想了想。 原本还想着先破其一，另外两国就好对付了，不过现下看来，这三国应当早已经结成攻守同盟。 否则，六诏国王也不会大方到将凝霜虫拿出来。 “王爷，那三国的国王已经收到咱们抵达东女国的消息，只怕很快就要动手了。” 沈子和有些忧虑。 他们眼下不过5万人马，要真对上50万活死人大军，还真说不好谁输谁赢。 程易冷笑一声。 “只怕他们没这么快能下定决心。” 沈子和不由愕然。 其实，程易说得也没错。 这几年来，神策军在大唐周围诸多小国的心目中，几乎已经成为了不可战胜的存在。 这三国虽然现在手握凝霜虫与活死人大军，却也不一定当真敢立刻出击。 …… 一如程易所说，眼下骠国、六诏、真腊三国的国王，正愁眉紧锁得齐聚一堂。 骠国国王率先发难。 “说什么东女国那个娘们儿已经归顺了，现在可好了？” 如果不是六诏国王拍着胸脯保证，萨曼丽绝对没胆子背叛他们，他们又怎么会轻而易举放人离开？ 六诏国王的脸已经漆黑一片。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萨曼丽情真意切地同他互诉衷肠，居然都是骗他的！ “好了好了。” 真腊国王适时出来打圆场。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对付神策军！” 骠国国王冷哼一声，并未出声。 六诏国王阴鸷冷笑出声。 “怕什么？咱们现在可是手握50万神兵！” “可我怎么听说，神策军先前也遇到过如此神兵，且始终未尝败绩呢。” 真腊国王惴惴不安开口。 闻言，素来性子最是暴躁的骠国国王猛地一拍桌子。 “都怪萨曼丽那个贱人！若非她前去长安城通风报信！我们何至于此！” 当初，他们初得凝霜虫的时候，也曾心怀凌云之志。 可如今，神策军的突然出现，却将他们的白日梦彻底打醒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真腊国王再次问道。 六诏国王与骠国国王皆沉默不语。 如果他们知道该怎么办的话，又怎么会坐在一起商讨对策？ “我听说，程易此番出征，还带了自己的王妃来。” 六诏国王忽然开口。 另外两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大唐的长乐公主了，若能以她为质，何愁取不到程易的项上人头？” 说罢，六诏国王便发出一阵怪笑。 “你疯了？！” 真腊国王惊恐看向对方。 “这天下何人不知圣鸣王与王妃伉俪情深，你竟敢把主意打到长乐公主的身上！” 六诏国王目光阴森看向真腊国王。 “中原人有句话说得很好，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着，他又扫了眼面前两人。 “只要能将那李丽质抓来，程易必定会投鼠忌器，我就不信，那程易当真不顾李丽质的死活！” “可、可若是失败了呢？” 真腊国王还记得当初程易是如何覆灭的天竺，难免心有余悸。 “神策军会将我们生吞活剥的！” 六诏国王嗤笑一声，满眼不屑：“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谈何能成大事？” 真腊国王一滞，旋即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骠国国王，只盼对方能站在自己这头。 “就这么办！” 可惜，骠国国王却未能如他所愿。 “派死士去抓李丽质，若事成便是最好，若不成也决不能叫程易抓到活口！” 骠国国王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眼见这两人都心意已决，真腊国王纵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答应。 不过，他可不认为程易抓不到活口，就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他们身上了。 天要亡我啊！ 真腊国王心底大叹。 …… 是夜。 趁着浓浓夜色，十数道黑影飞快闪入东女国王宫。 这些黑影躲过巡逻的侍卫。 直直朝着他们此番的目标所在地掠去。 只是，他们却没能发现，在他们身后，已经缀上另外一拨人。 “秦校尉，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黑暗中，有将士低声问了一句。 秦善道哼笑一声：“待会儿就知道了，总归没打什么好主意。” 话音落下，秦善道便带着手下几个人，无声无息跟了上去。 不多时，那十数道黑影听到在了李丽质所居住的宫殿外面。 见状，缀在他们身后的神策军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说着，那几个神策军将士便要上前阻止对方。 事到如今，神策军将士哪里还能看不明白？ 秦善道狠狠啐了一口。 难怪王爷要派他们入宫守卫，看来是早已经猜到那些混账玩意儿会搞什么事情了！ 真是该死！ “上！” 秦善道一声令下，几人便好像黑豹一般冲了出去。 前头，黑衣人们正鬼鬼祟祟准备潜入殿中。 “嘭！！！” 巨响骤起。 一道黑影倏地重重砸向墙壁，整个人都嵌在了墙壁之中。 见状，一众黑衣人无一不心下大骇！ 紧接着，秦善道快如闪电冲上前去，他以手为爪，狠狠钳住其中一人的脖颈。 “杀！” 随着一声冷很，秦善道干脆利落捏断了对方的喉管！ 而跟在他身后的神策军将士，已经好像离弦利箭般冲了出去。 刀光剑影四起。 外面的声响自然惊动了殿内的李丽质。 她猛地惊醒，刚要起身出去瞧瞧，就被身边的程易拦住了。 “有几只老鼠，不必在意。” 程易把人搂进怀中，轻声安抚道。 李丽质靠在程易胸口，只觉十分安心。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的刀剑声便消失无踪了。 “睡吧。” 程易轻轻拍着李丽质的后背，知道对方彻底陷入沉睡。 在李丽质额上落下一吻，程易起身走出了宫殿。 殿门刚一打开，程易便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皱起了眉头。 “王爷，刺客全部拿下了。” 秦善道上前。 程易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个活口，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都杀了吧，不用猜也知道幕后主使是什么人。” “是！” 秦善道并未多问，直接叫人把人提起来拎了出去。 “等等。” 就在秦善道也准备离开的时候，程易忽然开口把人叫住了。 秦善道看向程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程易指指地上的血迹和尸体。 “全都清理干净。” 他可不想李丽质明日出门的时候被吓到。 秦善道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应了一声。 他好难！ 大半夜不能睡觉就不说了！ 还得做苦力！ (本章完) 第241章 给他们带句话 第241章 给他们带句话 翌日。 萨曼丽才刚醒，就听说了昨晚宫内发生的事情。 她心下一惊，唯恐程易将此事怪罪到她头上，洗漱更衣后便忙不迭去往了李丽质所住宫殿。 在确认程易与李丽质均无碍后，萨曼丽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些人，实在混账！” 萨曼丽冷喝喝骂道。 反倒是李丽质上前安慰她：“不必在意，他们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必然就已经准备好要承担什么样的下场了。” 下场？ 萨曼丽眉头一跳，看向始终沉默不言的程易。 “不知王爷接下来……” 萨曼丽犹疑着开口。 程易眉头微挑，缓缓开口：“此事，你二人就不必操心了。” 敢把主意打到李丽质的头上，看来这些人确实是活够了。 闻言，萨曼丽果然未再开口询问。 用过早膳后，程易便立刻出城前往了神策军大营。 此时，距离飞鸽传书，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军令如山，余下5万留守长安城的神策军，行军路已经过半。 神策军大营。 “王爷打算动手了？” 帐篷内，除了昨晚辛辛苦苦大半夜，以至于今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还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秦善道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秦善道哼哼两声，心道，敢对王妃动手，可不就是上赶着找死吗？ “暂且还不用开战。” 程易若有所思道。 “先派人去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 “是！” 虽不知程易此举意欲何为，众人还是齐声应下。 “黎锋，你亲自走一趟，替我给那三个国王带句话。” “王爷吩咐。” “告诉他，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是！” 黎锋兴致勃勃地答应下来。 当天夜里，黎锋便带人潜入了六诏国。 所幸，这三个国王眼下虽然已经出生间隙，但好歹还都留在六诏国。 半夜三更，六诏国王猛地弹坐起身。 “别动。” 还不等他睁眼，便察觉脖颈间多出一丝凉意。 六诏国王倏地瞪大眼睛，惊恐万状瞪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床边的黎锋。 “你、你是何人！” 六诏国王声音打颤着开口。 黎锋冷笑一声：“自然是神策军的人。” 他话音方一落下，六诏国王紧接着瞳孔一缩。 “昨晚，多谢王上的大礼。” 黎锋的声音泛起丝丝寒意。 先前，程易同他们说过话之后，秦善道便事无巨细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得知此事的众人，自然是气愤难当。 “我家王妃不小心受了些惊吓，我家王爷心里很是不痛快。” 黎锋添油加醋道。 六诏国王已经抖如筛糠。 “我家王爷说了，叫你们准备好等死。” 黎锋忽地往前凑了凑，一双阴冷的眸子让他好像盯住猎物的猛兽般。 “不不不是我！” 六诏国王瑟瑟发抖道。 黎锋哼笑一声：“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六诏国王一哽，喉咙里好像忽然被人塞了一块秤砣，让他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黎锋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六诏国王的面前。 确认人终于离开，六诏国王冷汗淋漓倒回了床上。 巨大的惊吓，让他止不住剧烈喘息起来。 程易会杀了他！ 程易一定会杀了他！ 此时的六诏国王，哪里还记得起来萨曼丽“背叛”他的事情，满心只剩黎锋阴森狠戾地警告。 …… 又过了四天，余下5万神策军终于抵达东女国。 两路大军合而为一，列队森严立于程易面前。 神策军营中，数十面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程易犹如深潭的目光，从众将士的脸上一一扫过。 “出发！！！” 程易一声令下，神策军闻声而动。 10万神策军，浩浩荡荡向真腊进发。 在此之前，程易便已经下令，此番开战，神策军不必在兵分几路。 对方到底手握50余万活死人大军，倘若当真分而击之，只怕会有人员伤亡。 此番开战，神策军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三国之中，国力最弱的真腊。 …… 真腊。 “王上！神、神策军杀来了！” 灯火昏暗的大殿内，一个侍卫屁滚尿流的冲了进来。 自从绑架李丽质的计划失败后，真腊国王便立刻返回了真腊。 这个原本正值壮年的男人，一夕间好像苍老了十来岁。 原本挺直的腰杆也逐渐佝偻了下去。 “王上！！！” 眼见真腊国王好半天都毫无反应，侍卫有声嘶力竭道。 半晌，真腊国王好像才听到他的声音。 “慌什么。” 真腊国王的声音十分沙哑。 “那些怪物呢？驱赶他们去迎战便是。” “是、是！” 领到命令，侍卫又六神无主地跑了出去。 瞥一眼侍卫惊慌失措的背影，真腊国王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嘴角，作出一个怪异至极的表情。 完了…… 真腊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那些怪物虽然瞧着吓人，但他却不认为神策军会败在这些怪物的手上。 一想到先前六诏国王那被吓破胆的模样，真腊国王便满心嘲讽。 “明明是一群废物，却偏偏心比天高。” 真腊国王深深叹息一声，缓缓阖上了眼睛。 真腊境内，共有活死人大军20余万，这已经是他们背水一战之下，能够拿出来的最多的人数。 原本，这些活死人该是真腊国王的杀手锏。 可在得知神策军已经兵临城下的时候，真腊国王却也只能派出这些活死人了。 “诸人回避！诸人回避！” 真腊王城的城门口，一道道高喊由远至近传来。 听到这话，所有真腊士兵都不由心下一凛。 紧接着，众人纷纷向后退去，旋即，他们便转头朝着与城门相反的方向望去。 “吼！！！” 忽然，一声咆哮直直撞入所有人的耳朵。 下一刻，众人便看到一大批皮肤青白、手脚虽然僵硬但速度却极快，宛如怪兽一般的活死人，嘶吼着朝着城门所在的方向冲来。 一时间，街道上犹如飓风过境般，掀起了一片飞沙走石。 与此同时，位于城外的神策军也听到了城内的动静。 程易驾马位于大军最前方，蹙眉紧紧盯着那扇紧紧闭合的城门。 “王爷。” 黎锋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 “来了！” 程易点了下头，眼睛仍旧一眨不眨盯着前方。 随着活死人大军的靠近，地面也逐渐发生阵阵颤动。 “嘭！！！” 倏地，原本紧闭的城门，被人从内侧大力撞开。 下一刻，无数面色青白、眼珠发灰、长着血盆大口的活死人，赫然出现。 这些活死人并未因为大门的阻拦，而放慢半点速度。 出得城来，冲在最前面的活死人，瞬间便看到不远处的神策军。 “吼！！！” 扬天长啸一声，那只面目狰狞的活死人，率先朝着神策军冲来！ 在它身后，是犹如洪潮汹涌般的活死人大军！ (本章完) 第242章 来者何人! 第242章 来者何人！ “杀！” 厉喝声出口，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朝着活死人大军掠去。 “杀！！！” 10万神策军紧随其后。 霎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血光冲天。 无痛无觉的活死人，杀起来显然要比活人更难。 其中一部分，更是被砍掉脑袋后，还能在地上爬行许久。 程易眸光一暗，几道下去便分尸了一只在地上爬行的活死人。 “王爷，这些活死人好像更厉害了！” 砍翻面前的一只活死人，黎锋大喝出声。 而这，也并非是他一个人的感觉。 抹去飞溅到脸上的血污，程易目光森冷环视周围一圈。 旋即，他二话不说，再次朝着那些仍旧咆哮不止的活死人杀去。 刀光剑影之中，一颗又一颗头颅打着旋儿落到地上。 “干他娘的！” 黎锋一边骂，一边将一只活死人砍了四分五裂！ 越来越多的活死人从城中涌出，前赴后继冲向本该令它们恐惧万分的神策军。 未几，城外便是一片尸山血汗。 几乎每一个神策军将士，都被浇了满身腥臭鲜血。 “王爷小心！！！” 就在程易一刀砍向一只活死人的时候，又一只活死人仗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 张口便要咬上程易的胳膊。 程易眸光一厉，抬脚便朝着那只后来的活死人踹去。 “噗！” 那活死人的胸口，活生生被他踢出一个血洞。 活死人横飞着向后砸去，硬是将夯实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解决掉眼前的活死人，程易一个飞跃去到那个正从坑底往上爬的活死人跟前。 肠穿肚烂的活死人，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汩汩流出的血液，很快便将他的破衣烂衫染成凛然心悸的猩红色。 寒光一闪，那活死人也命丧在了程易的刀下。 整整一个时辰，20万活死人大军，终究还是被神策军斩杀殆尽！ “放箭！！！” 眼见活死人逐渐不敌，城门楼上的将领果断下令。 下一刻，漫天箭雨朝着城下的神策军汹汹而去。 察觉动静，程易抬头朝着城门楼上的将近射去一道锐利的视线。 四目相对之下，将领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太可怕了！ 将领轻抚胸口，好半天都没能摆脱心中的惧意。 箭雨落地前，程易一只脚往后一蹬，瞬间平地跃起数丈。 真腊将领猛地抬头看去，瞳孔中倒映出了程易的身影。 他狠狠倒吸一口凉气，脚步踉跄着向后退去。 见状，程易嘴角勾起冷笑。 紧接着，程易猛地向下坠来。 还不等那将领反应过来，程易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咔啦！” 程易脚下，原本完好无损的石板，硬是被轧出了几道裂缝。 将领呼吸一滞。 还不等他再往后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已经没入他的胸口。 被捅了个对穿的将领，身子晃了几晃，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周围真腊士兵也被吓了个噤若寒蝉。 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对方究竟是何时出现在城墙上的！ “杀了他！！！” 呆滞片刻，一名真腊士兵忽然高喝出声。 程易循声看向那名士兵，冰冷的眸子好似一眼望不到底的寒潭。 “找死！” 话音落下。 程易那好似鬼魅般的身影，眨眼间便已经从聚集而来的真腊士兵之中穿梭而过。 一道道血花冲天而起，旋即，还没来得及抽刀出鞘的真腊士兵。 接二连三大睁着双眼倒在了地上。 旋即，城外的神策军声势浩荡的杀入了王城，杀向了王宫。 …… 王宫中。 似乎已经预见自己结局的真腊国王，并未在侍卫的劝说下逃走。 他就坐在殿中，等待着程易的到来。 大殿中，他身边围聚着上百名护卫着他的侍卫。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殿中不断蔓延。 “啊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陡然响起的凄厉惨叫声，打破了殿中的寂静。 所有人屏息凝神盯住紧闭的殿门，甚至呼吸声都放轻不少。 “嘭！！！” 紧闭的殿门，倏地被人从外面破开。 横飞的木屑中，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仍旧寂静一片的大殿中，唯剩来人的脚步声。 “来、来者何、何人！” 有侍卫壮着胆子出声质问。 下一刻，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穿他的胸膛。 眼见那侍卫横尸当场，真腊众人瞬间瞳孔一缩。 “王上。” 程易走上前来，面无表情望向真腊国王。 “听说，你们想对大唐出手。” 程易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鸿鸣刀的刀柄。 真腊国王脸色难看至极，给他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护在他身前的侍卫蠢蠢欲动，却又被方才那凌空一箭震慑，迟迟未敢有所动作。 真腊国王嘴唇颤抖，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此时说什么都是白搭。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 侍卫们终究再忍耐不住，纷纷拔刀而出，朝着程易劈砍而去。 就在这时，原本驻足殿外的黎锋几人，眨眼间便冲入殿中。 “敢对王爷动手！找死！” 话音落下，殿中陷入刀光剑影之中。 上百名侍卫接二连三惨叫到底，转瞬便成了具冰冷的尸体。 望着满地尸体，真腊国王心中只剩绝望。 “成王败寇，圣鸣王动手吧。” 真腊国往强撑着挺直脊背。 程易嗤笑出声，朝一旁的黎锋使了个眼色。 “想死？没那么容易！” 黎锋厉喝一声，上前将真腊国王押住。 “带回去，等着跟六诏、骠国的国王一道处置。” 程易淡淡说道。 “是！” 话音落下，黎锋便拎着真腊国王走向殿外。 从真腊出来口，除一名押送真腊国王的将士外，神策军又浩浩荡荡杀往了骠国。 …… 骠国。 不知为何，骠国国王从今天早上醒来后，便始终觉得坐立难安。 而这种感觉，也一直延续到了中午。 “王上，下面人刚又送来几个女人，这些女人均来自大唐，王上可要享用？” 有内侍见他心神不宁，于是上前道。 闻言，骠国国王强压下心头不安，冲着内侍使了个眼色。 内侍心领神会，笑眯眯退了下去。 不多时，这内侍便又带着几名面露愤恨的女子，进得殿来。 看着殿中的女子，骠国国王露出贪婪的表情。 “不愧是大唐的女人，果然细皮嫩肉！” 手指划过其中一名女子的脸颊，骠国国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满足的喟叹。 那女子面露嫌恶，却又不敢动。 “你这是什么表情？” 骠国国王危险的眯起眼，不悦开口。 “贱人！” 不等女子开口，骠国国王当即便是一个耳光。 “来啊！拖下去好好教训！” “是！” 内侍连忙应下，指使着那女子身后的侍卫，把人带了下去。 女子当即面露惊恐，她虽然才刚被抓来，却也听说过。 骠国国王口中的教训，足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饶命！饶命！” 女子挣脱钳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本章完) 第243章 害人终害己! 第243章 害人终害己！ “我愿服侍王上！求王上饶命！” 女子心有不甘地垂泪求饶。 见状，骠国国王死死捏住女子的下巴，狞笑起来：“早这么恭顺不就好了？非得要吃了苦头才知道服软。” 女子泪眼婆娑，身体因为惊恐而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骠国国王准备享用这些女子的时候，殿外忽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王上！” 随着一声大吼，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撞开。 骠国国王当即脸色一沉。 不过，还不等他发作，来人脱口而出的话，便让他怔住了。 “神策军打来了！” 神策军？ 在场几个女子忽地眼眸一亮。 “昨日还不说神策军没有动静，怎么突然就打来了！” 骠国国王怒吼一声。 难怪他今早自醒来后，便一直心绪不定，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上，眼下该如何是好！” 来人惊恐万分。 骠国国王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人踹翻。 “慌什么！本王的神兵呢！派本王的神兵去！本王就不行那神策军是真的战无不胜！” “神、神兵……” 来人有一瞬间的晃神。 “是！小的这就去！” 说完，来人便又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大敌当前，骠国国王也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情，便命人将那些女子带了下去。 “程易！” 骠国国王咬牙切齿念出程易的名字。 …… 城外。 神策军兵临城下。 四面八方而来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王爷，”黎锋看向程易：“活死人来了。” 闻言，程易冷笑一声。 “来便来了，难不成还怕了它们？” 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神策军将士身上，还粘着浓稠的猩红血迹。 嘶吼声越来越大，神策军将士脸上的表情，也愈发肃穆起来。 “吼！！！” 随着咆哮声，一道身影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 众人定睛看去，才发现正是一只活死人！ 旋即，越来越多的活死人从城门楼上跃下，杀气腾腾奔向了神策军。 “杀！” 一字落下，神策军杀声震天地冲了上去。 随着两侧人马越来越近。 大战一触即发！ “嘭！！！” 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活死人被人一圈揍飞出去。 不等它爬起来再度进攻，便已经被随后而来的活死人踏成了一滩肉泥！ 神策军，再度与活死人大军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厮杀。 喊杀声、咆哮声交织一起，萦绕在整个战场的上空。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城外堆积起了越来越多活死人的残肢断臂。 “破城！” 一刀砍翻朝着自己而来的活死人，程易当机立断大喝道。 旋即，秦善道与长孙冲一路冲向紧闭的城门。 两人一道出掌，煞气逼人的掌风，瞬间朝着城门席卷而去。 “嘭！！！” 紧闭的城门，应声而倒。 城内一时惨叫连天。 闻到血腥味的活死人们，不在纠缠于神策军，而是转身又朝着城内冲去。 “别、别过来！！！” “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更加凄惨的喊叫声，自城中传出。 见状，程易嘴角勾起森冷笑容。 血腥味逐渐浓重，淡淡的血雾在城中弥漫开来。 将甬道内的骠国是并非啃食殆尽后，活死人继续朝着城内进发。 未几，骠国王城便成为了充斥着血腥味的修罗地狱！ 被血肉迷了心智的活死人，再听不到那指挥它们行动的哨声，只顾着啃咬它们目之所及处的每一个人。 “别过来！别过来！” 几名骠国士兵被一群活死人逼至角落。 他们惊恐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却仍旧无法阻止面前嗜血的活死人。 “啊啊啊啊！！！” 惨叫声骤起，一名骠国士兵被活死人生生咬断了一条臂膀。 旋即，他便被拖入了活死人群中，在声声惨叫中，被分食而亡。 见状，其他士兵立刻慌不择路四下逃散而去。 可是，眼下的王城早已经满布活死人，他们的所有生路，都早已经被堵死。 “害人终害己啊！” 高处，黎锋抱臂凉凉道。 程易冷笑一声：“动手吧。” “是！” 黎锋应下。 旋即，他挥舞着手中从长刀，从高处一跃而下，杀入了活死人大军之中。 随着他的动作，10万神策军随即冲入城中。 激烈的厮杀，再次展开。 侥幸从活死人口中逃出生天的骠国士兵，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期待神策军的出现。 纵使要死，他们也宁愿死在神策军将士的刀下，而不是被那些怪物吃掉！ 经过真腊一战，神策军将士们解决起面前这些活死人来。 也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噗！” 手握八卦宣花斧，程处嗣两手齐开，杀了个酣畅淋漓。 “程处嗣！给我留点儿啊！” 见状，秦善道慌忙出声。 他的金装锏用着虽然也顺手，可却到底不必程处嗣手中的宣花斧，只能出声阻拦一二。 听到他的喊声，一向稳重的程处嗣眉梢一挑。 “能杀到便杀，杀不到就一边儿去！” 话音落下，程处嗣再度挥舞着自己的两把宣花斧杀入了活死人群中。 血雨纷飞之中，原本朝着长孙冲包围而去的活死人，瞬间被挑翻在地。 不等它们再爬起来，手握雁尾镗的紧随其后。 “吼！！！” 尖利的嘶吼声中，这群活死人最终再没能爬起来。 一战了结。 长孙冲与房遗直相视一笑。 另一头，手持天罡刀的李徳謇，也已经杀出重围，将自己身边方圆三丈内的活死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半个时辰后，城内活死人被神策军将士尽数斩杀殆尽。 而程易，则早已经一马当先前往了骠国王宫。 一路切瓜砍菜般解决了前来阻拦的侍卫，杀气腾腾的程易，很快抵达了骠国国王所在的宫殿。 早已经走出殿来的骠国国王，在看到程易的那一瞬间，瞬间怒气暴涨。 “程易！！！” 随着一声爆喝，骠国国王提刀杀上前去。 见状，程易眸光一冷，旋即提刀迎了上去。 锵！ 只一击，骠国国王便被震飞。 而他手中的长刀，也被鸿鸣刀砍成了两截。 “我杀了你！！！” 震荡之下，骠国国王嘴角溢出一丝血，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猩红瞪向程易。 若有可能，他恨不能用自己的视线将程易千刀万剐！ “杀我？” 程易冷笑一声，握着鸿鸣刀走到骠国国王面前。 不等对方爬起来，程易便一脚踏在了他的胸口，将他又踩了回去。 “就凭你？” 听到这话，骠国国王瞬间更加怒火中烧。 他虽然早已经听说过程易的厉害，却没有想到，自己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居然能毫无反手之力至此！ 日光下，鸿鸣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骠国国王只觉眼前寒光闪过，紧接着便直觉颈间划过凉意。 他身子猛地一滞，而后紧紧捂住了自己脖颈，妄图阻止喷涌而出的血液。 只是，他的双手又怎么能阻断鲜血的流出？ (本章完) 第244章 快关城门! 第244章 快关城门！ 彻底了结骠国，已经到了日落黄昏的时候。 神策军并未多做停留，直接前往此战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六诏。 真腊与骠国接连战败的消息。 已经被飞鸽传书送去了六诏国王面前。 自从被黎锋吓唬过一回，原本还信誓旦旦要与神策军一争高下的六诏国王，早已经不见当初的信誓旦旦。 整宿整宿做噩梦，唯恐神策军第二天就要攻打过来的六诏国王。 将自己手中所有的凝霜虫都拿了出来，又炮制了整整20万活死人大军。 可即便有近40万活死人大军驻守城外。 六诏国王仍旧日日寝食难安。 甚至，因为夜夜都要做噩梦的缘故，白天时候的六诏国王，也愈发的喜怒无常起来。 “神策军来了？” 此时，看着跪在殿中的侍卫，六诏国王满脸阴鸷。 侍卫不敢抬头去看他，埋下头去，声音发闷地回了一句。 闻言，六诏国王忽地露出一个格外古怪狰狞地笑容。 “来了好，来了好啊……” 他一下一下拍着王座的扶手，阴郁的表情、、凌乱的头发、浓重的黑眼圈、愈发消瘦的身躯，都让他看上去格外阴森。 “神兵呢？准备好了吗？” 六诏国王眼中隐隐显露癫狂之色。 侍卫忙不迭道：“神兵已经在城外集结！” 阴诡的笑声从六诏国王的喉咙里钻出来，他的手指紧紧抠住扶手，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泛起白色。 “开战！立刻开战！” 六诏国王忽然疯狂大吼大叫起来。 “杀了程易！把他的脑袋给我带回来！” “是！” 侍卫匆匆应下一声，低着头匆匆跑出了大殿。 殿门缓缓合上，殿内又重新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剩下了六诏国王一个人。 “嘶！” 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抬手抚上自己脖子上那道细长的伤口。 这是那天晚上，黎锋给他留下的。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可残留在六诏国王印象中的剧痛，却仍旧日日折磨着他。 他知道，只要程易一日不死，他的这道伤口就会日复一日的疼下去。 必须杀了程易！ 只要杀了程易，他的伤口就不会再疼！ …… 城外。 大量聚集的活死人，数量已经远超先前神策军将士探到的数量。 前来查探的神策军将士心中惴惴，唯恐程易的怪罪。 然而，程易却并未显露出来任何惊讶。 早在他让黎锋前来六诏之前，就已经想到。 手握凝霜虫的六诏国王，在被自己狠狠威胁过后，定然会增加活死人的数量。 不过…… “这也太多了吧？” 看着前头密密麻麻、蓄势待发的活死人，黎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他肌肉虬结，素来不爱穿带袖子的衣裳。 两条粗壮的胳膊大喇喇暴露在空气中，仔细去看，还能看到上面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瞥了眼面露不适的黎锋，程易勾了勾嘴角。 “怕了？” “王爷这是哪儿的话，属下怎么会怕？就是觉得这些怪物多了怪恶心的。” 黎锋忙为自己解释。 闻言，程易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城门楼处忽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哨声下，城外的活死人大军猛地停下来回逡巡的动作，整齐划一地看向神策军所在的方向。 下一刻，这些活死人全部嘶吼着朝神策军冲来。 “将士们！” 与此同时，程易也拔刀出鞘。 “上！” 一声令下，万军齐发。 很快，神策军将士与活死人杀在了一起。 远超之前的活死人数量，让长途奔袭的神策军将士，头一次感受到了吃力。 见状，程易屏息凝神片刻，紧接着释放了自己万兽之王的能力。 巨大而磅礴的气势，从他体内源源不断蔓延而出。 40万活死人大军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原本迅猛的动作忽然凝滞下来。 “杀！！！” 黎锋举刀高呼。 战场上一时间血光冲天。 一炷香的时间，凝滞的活死人恢复过来。 似乎察觉到程易才是战场中最重要的存在，一只又一只活死人吼叫着朝着程易扑去。 发现活死人的动向，神策军将士上前阻拦。 可他们斩杀的速度，却远不及活死人奔跑的速度。 越来越多的活死人聚集到程易身边。 “王爷！！！” 眼见程易逐渐被数量庞大的活死人掩埋，黎锋骤然大喝。 “嘭！！！” 巨响之下，一道身影猛地从活死人群中拔地而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从半空中砸下来的腐臭肉块。 神策军将士们抬头望去。 只见，满身血污的程易立于半空，目光森冷向下俯视。 而那些存活下来的活死人，伸长已经生出尸斑的胳膊，踩着同类的尸体向上攀爬。 龇牙咧嘴的活死人们，张牙舞爪朝着空中发出阵阵非人的咆哮。 层层叠叠的活死人，犹如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不断朝着程易逼近！ 见状，神策军将士立刻挥刀上前。 血肉横飞、腥臭弥漫。 程易只在空中停留片刻，便又向下俯冲而来。 鸿鸣刀不断震颤，发出阵阵嗡鸣声。 夜幕下，拔起而起的活死人大山，在神策军将士的砍杀下，逐渐被夷为平地。 整整两个时辰。 40万活死人大军，全军覆没。 扫一眼满地的残肢断臂，程易的视线一转，落在了远处的城门楼上。 明明是晚上，明明程易距离城门来还有数百丈的距离。 可城门楼上的六诏士兵，却还是被他这冷冷一眼，吓得几乎心跳骤停。 “城门！快关城门！” 守城将领急声高呼。 之前，为了活死人方便出城，守城士兵干脆将城门大开。 他们一度以为，神策军定会被穷凶极恶的活死人大军撕碎！ 可事实却是。 神策军战胜了在他们看来，极低恐怖、强大的活死人大军。 城下的士兵得令，立刻着急忙慌去关城门。 隆隆声中，沉重的城门即将关闭。 “噌！”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穿破厚实的城门，直直钉入那推着城门的小兵身上。 小兵闷哼一声，身体猛地被拉扯着向后横飞而去。 “啊啊啊啊！！！” 另一边的小兵，直接尖叫。 可还不等他逃走，下一支箭已经气势汹汹而来。 胸口中箭的小兵，断气时脸上还挂着惊恐的表情。 接连两个小兵身死，城内士兵推推嚷嚷半晌，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上前。 “关城门！快关城门啊！！！” 守城将领“蹬蹬蹬”跑下来，一脚踹翻挡在自己前面的士兵。 他左右看看士兵们踟蹰的模样，冷哼一声便要自己亲自去关。 “将军！” 士兵见状，忙把他拉住。 “嘭！！！” 就在那将军刚要破口大骂时，巨响乍起。 凌冽的杀气，裹挟着无数碎木朝着城内士兵席卷而来。 “啊啊啊！！！” “撤！快撤！！！” 无数士兵被横飞来的的碎木擦伤、刺穿，侥幸未伤的士兵，纷纷大喊着向后退去。 神策军还未至，城内便已死伤一片！ (本章完) 第245章 你没资格! 第245章 你没资格！ 城门炸裂，神策军风卷残云般冲入城内。 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刚刚经历过一场再是惨烈不过的厮杀，被血污包裹的神策军将士。 一个个犹如从地狱重回人家的修罗。 顷刻间，便将城内的六诏士兵斩杀殆尽！ 淡淡血雾在城中飘散开来，又附着到神策军将士们的盔甲之上。 短暂的寂静一闪而过。 程易飞身朝着六诏王宫掠去。 10万神策军，满城血流漂橹，皆被他抛在了身后。 视线范围内，金碧辉煌的六诏王宫跃然而出。 程易忽然响起萨曼丽曾说过的话。 “六诏国王以为我同意嫁给他。” “他觉得我早已经是他的人。” “既然已经掌控在手心，又怎么会怀疑我敢背叛？” 程易以为自己全都忘了。 却没想到，萨曼丽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无奈叹了口气。 程易心想。 果然还是动心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眼下对于程易来说。 最重要的，还是将那狼子野心的六诏国王拿下。 一掌拍开紧闭的宫门，程易大喇喇走了进去。 不过，叫他有些意外的是，六诏王宫之中，居然还藏了数量不少的活死人。 看着十几步开外，正虎视眈眈瞪着他的活死人大军。 程易不由冷笑。 下一刻，不等那些活死人有所动作，程易便已经向前杀去。 刀光剑影之中，活死人前赴后继的冲上来，又接二连三倒在鸿鸣刀下。 整整5万活死人，头一次让程易体会到了杀人的乐趣。 程易高高跃起，又重重落下，一脚踩爆一个活死人的脑袋。 迸裂的脑浆在他原本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白色污迹。 一路从宫门杀进去。 数不清的活死人四分五裂地倒在程易脚下。 铺陈出一条血流成河的前路。 “吼！！！” 最后一个活死人，声嘶力竭朝着程易扑来。 寒光闪过，失去头颅的活死人继续向前。 鸿鸣刀嗡鸣而起，将挡在程易面前的活死人砍了七零八落。 回头扫一眼满地尸体，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旋即，他继续朝着六诏国王所在的大殿掠去。 这一次，程易的速度并不快。 …… 偌大的宫殿内，摇曳的烛火在从窗户缝隙攥紧的风的拨弄下，摇曳得好像鬼影憧憧。 六诏国王神经紧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殿门。 他在等一个消息。 一个神策军全军覆没，程易身首异处的好消息。 可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时辰，他所期待的情形始终没能到来。 这漫长的时间，足以让将他完全击溃。 初晨，从地平线下一跃而起的朝阳，带着金色碎光，洒落大地。 缕缕阳光，透过门窗，落进漆黑无边的大殿之中。 倏地，六诏国王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他屏息凝神，甚至挺直了腰板，等着来人进得门来。 片刻后，外面的脚步声骤然消失。 六诏国王急促的喘息两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啪！” 一声轻响，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大片的阳光随着来人的动作，蔓延进来。 骤然接触到耀眼的阳光，六诏国王不由眯上了眼睛。 他抬起手，遮住满目光亮，尽量睁开双眼朝着来人看去。 来人背光而来，朝阳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久等了。” 距离六诏国王尚有十来步之遥的地方，程易停下了脚步。 他饶有兴趣的往前几步，上上下下打量着六诏国王。 “你……你就是程易？” 六诏国王的嗓音干涩至极，活像是被风干了数年之久的破锣。 程易却没有说话，再次向前走去。 很快，他与六诏国王之间的距离，仅剩一步之遥。 目光落在面前身姿挺拔、高大威严的年轻人身上，六诏国王瞳孔猛地一缩。 “别、别杀我……” 六诏国王哆哆嗦嗦开口求饶。 程易仍旧面无表情。 “妄图侵扰大唐、意图派人绑架我的王妃、炮制数十万活死人。” 程易眼神冷冽盯住他。 “你倒说说，哪条能容我放过你？” “骁罗！” 六诏国王倏地大喊。 “我知道骁罗去了哪里！” 闻言，程易眸光一暗，一把钳住六诏国王的脖颈。 “说！” 自从骁罗假死脱身后，尽管程易已经不止一次派人前去搜寻他的踪迹。 可每查到一点痕迹，对方很快便又会犹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现在，六诏国王却说，他知道骁罗在什么地方。 “只、只要你答应饶、饶我一命，我就告、告诉你……” 六诏国王艰难地说道。 程易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过于用力，让他几乎连呼吸都难以维持，更遑论开口说话。 可程易却只冷冷看着他，并未给予他任何回应。 六诏国王的脸逐渐涨成酱红色，眼珠也好似随时要爆出眼眶。 他彻底慌了，六神无主的拍到着程易的胳膊，想要让对方松松手。 就在六诏国王即将窒息的时候，程易终于稍稍卸了些力气。 “明白了吗？你没有任何资格跟我谈条件。” 程易的声音很冷，一字一句间好像都含着能冻进人骨头缝里的冰碴子。 虽然程易松了手，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六诏国王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说，能留具全尸，不说……” 程易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六诏国王却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倘若不说，恐怕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我说我说我说！！！” 六诏国王终于妥协。 程易扬扬下巴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之、之前骁罗来见、见我的时候，无意中透、透露出他马上要去天、天竺……” 天竺？ 程易双眉紧蹙。 不过他很快也明白了过来，如今的天竺内乱不止，真是最适合躲藏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程易又问。 “两、两个月前。” 话音落下，寒光随之而来。 六诏国王双眼圆睁捂住自己的脖颈，缓缓倒了下去。 看着他的尸体，程易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先前活捉真腊国王的时候，还说要把一道处置这三个国王，谁知一路杀过来，如今的活口却只剩下真腊国王一个。 还是得控制控制啊。 程易心道。 …… “乖乖，这都是王爷杀了的？” 宫门口，黎锋震惊地看着宫内的尸山血海。 沈子和走上前来，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除了王爷，还会有谁？” 黎锋难以置信地连连倒吸凉气。 “咱们王爷，到底有多厉害！！！”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认清，他们和程易的真实实力之间，一直都存在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太傻了，他真的是太傻了，他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 黎锋狠狠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 沈子和瞥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以为，咱们跟王爷差不多水平吧？” 黎锋讪笑两声，没有说话。 沈子和终于没能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本章完) 第246章 等他送上门 第246章 等他送上门 在外征战八日，神策军返回东女国。 跟神策军一道抵达东女国的，还有那个被活捉的真腊国王。 在得知只剩自己一个活口的时候，真腊国王足足哆嗦了一天一夜。 晚上就算困得睁不开眼了，也不敢睡上一会儿。 唯恐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咔嚓了。 李丽质所住的宫殿中，三人齐聚一堂。 “这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萨曼丽紧挨着李丽质，问了一句。 程易捏了捏眉心，他原先想得是把三个国王全都带来东女国，再一并问斩来个杀鸡儆猴，没想到却计划赶不上变化。 “先关着吧。” 看一眼懒洋洋靠在一起的李丽质和萨曼丽，程易又有些疑惑。 这才多长时间？ 这俩人关系就这么好了？ 这看上去哪儿有点情敌的架势？ “就这么关着？” 萨曼丽满眼疑惑。 程易撇撇嘴：“原是想着杀了干净，不过现在想想，留着他可能还有些用处。” “有什么用？” 萨曼丽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程易看看她，又看看李丽质，然后就在后者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狭促。 当初关于骁罗与活死人的事情，程易是与李丽质说过的。 接收到李丽质狡黠的眼神，程易便又将骁罗与活死人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萨曼丽。 加上这次的事情，两个女子都忍不住连连倒吸冷气。 “这、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萨曼丽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当即震惊异常。 “这么说，神策军这次也遇到活死人了？” 李丽质心惊道。 程易点点头，叹了口气。 “这骁罗神出鬼没又阴狠毒辣，他手里的凝霜虫到现在恐怕只多不少。” 闻言，李丽质与萨曼丽不由面面相觑。 “所以，你留下真腊国王，是打算用他把骁罗引出来？”萨曼丽忽然说道。 李丽质惊讶看向她。 程易同样挑眉看向萨曼丽。 “我到底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还是能想到的。” 萨曼丽脸颊有些发烫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骁罗虽然有些脑子，但大多时候并不聪明。” 说着，他再次恢复面无表情。 “一旦被他知道，真腊国王没死，甚至还想向我报仇，你们猜骁罗会不会有所行动？” 自然是会的！ 一听他这话，李丽质登时便也明白了过来。 “那……”李丽质有些犹豫地看向程易：“咱们是不是短时间内不能回京了？” 沉吟片刻，程易才道：“自然得留下来，不过明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 “做样子？” 李丽质更加疑惑了。 程易扭头看向萨曼丽，萨曼丽顿了一顿，猛然明白过来。 “王爷的意思是，神策军假作离开东女国，然后隐在暗处等那骁罗送上门来？” 程易笑着点了下头。 “不止是神策军，还有我与长乐，都不能留下来。” 萨曼丽当即明白过来：“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程易倒是有些意外，他先前说起此事的时候，还真没想着要把这件事情交代给萨曼丽去做。 不过眼下看着对方欲欲跃试的模样，他倒也没再去泼冷水。 “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啊。” 李丽质忽然有些惆怅地开口。 “自从搬到长安城后，这还是我头一次在外面过年。” 程易把人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鬓角。 “想回去了？” 李丽质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很想，就是觉得有点怪。” 闻言，程易与萨曼丽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李丽质不解地看向两人。 “尽早习惯，说不准往后我们要时常在外面过年了。” 程易这句话说得颇是意味深长，就连萨曼丽一时间都没能转过弯来。 “得了。” 程易站起身来，整整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赶快开始行动吧，最好能赶在过年前把那个孙子引过来。” “好。” 萨曼丽同样起身，旋即便离开了。 李丽质仍旧还坐着，只是抬起头来，眼巴巴看向程易。 程易弯腰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下，又道：“我去大营一趟，很快回来。” 李丽质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点了点头。 “不急，正事要紧。” …… 神策军大营。 “属下明白了。” 听完程易的安排，众人自然无不应允。 “至于你们离开东女国之后要去哪里，这些事情，萨曼丽应当会直接安排好。” 程易又道。 闻言，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纷纷觉得自从到了东女国之后，程易对萨曼丽的态度上的转变可谓是一日千里。 “怎么？” 程易挑眉扫视众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没来由头皮一紧的众人纷纷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没怎么没怎么！” “打眼一瞧我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程易斜他们一眼。 “控控脑子，别整天操心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是！” 众人连忙应下。 不过，就在他们说完正事，程易准备返回东女王宫的时候，忍了再忍还是没能忍住的黎锋，终于还是在众人的怂恿下迎难而上了。 “王爷，您如今对那位女王陛下，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程易似笑非笑看向黎锋。 一瞧他这模样，黎锋就知道自己又要挨踹了，于是又忙道。 “王爷！王爷！这事儿不止我好奇，其他人也特别好奇！您、您就说说呗！” “其他人？” “是啊！就沈子和、秦善道他——” 话没说完，黎锋扭头看去，就见自己身后哪儿还有什么其他人，分明早已经空荡荡。 “这些王八蛋！！！” 黎锋义愤填膺大吼一声。 程易一脚踹在黎锋屁股上，笑骂道：“就你最傻！赶紧滚！” 被踹得鬼哭狼嚎的黎锋，捂着屁股跑远了。 程易失笑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在他身后，黎锋怒气冲冲找到秦善道等人，恶狠狠道：“好啊！敢骗我！” 秦善道自入了神策军之后，便一直在黎锋麾下。 此时，眼见黎锋真的气急败坏，自然忙不迭哄劝起来。 “镇抚！镇抚莫气！” 黎锋哼哼两声，又斜睨秦善道一眼。 “这事儿老沈干不出来，老实交代，到底是谁的主意？” 这还能是谁的主意？ 当然就是秦善道自己的主意！ “小崽子！” 黎锋刚刚是急了，如今冷静下来也立马就想明白了。 “我看，除了你也没人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说着，黎锋原地跳起，抬脚就要去踹秦善道。 “镇抚！我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回吧！！！” 见势不妙，秦善道立马掉头就跑。 奈何帐篷的帐帘不知道被谁从外面给合住了，他一撩之下还没能给撩开。 前无去路，后又追兵。 秦善道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有人帮忙，黎锋不费吹灰之力就逮住了意图逃跑的秦善道。 “跑？老子看你能跑哪儿去！” “镇抚！镇抚！我错了，真错了！您就饶我这一次吧！” “饶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救命啊！！！镇抚打人啦！！！” (本章完) 第247章 你，可懂我? 第247章 你，可懂我？ 东女国王宫。 尽管先前已经跟众人说过一次，程易还是又找到萨曼丽确认了一次。 “王爷放心。” 萨曼丽郑重对程易道。 “环于素来与东女国交好，绝不会走漏任何风声的。” “你说可信，我自然也不会怀疑。” 程易淡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又看到程易的表情，萨曼丽心跳骤然一快。 “马车就还用我与长乐先前坐过的那个就好。” 萨曼丽低下头去，飞快又加了一句。 “此时，你回头派人去大营通知一声便是。” 程易饶有兴趣看着萨曼丽。 “我已经提前交代过他们了。” “好……” 萨曼丽的声音更低了。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程易在外征战的缘故，两人始终未能有多少独处的机会。 是以，萨曼丽无从得知，程易对她早已与先前大不相同。 “我、我答应了长乐，今日要陪她出宫转转！” 萨曼丽忽然急声道。 “王爷若是没、没其他事情，我、我就先去找长乐了！” 说完，萨曼丽便飞快跑出了大殿。 被留在原地的程易先是一愣，紧接着才失笑着摇摇头。 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从殿中跑出去好一会儿，萨曼丽才终于觉得自己滚烫的脸颊降了些温度。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长长吐出一口气。 “冷静冷静！王爷是在谈正事！” 萨曼丽停在一处屋檐下，开始自言自语。 又过了半晌，萨曼丽那红彤彤的脸才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她环顾一眼周围，发觉没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才清了清嗓子往李丽质的住处走去了。 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程易，没来由觉得这位女王陛下当真有趣得紧。 程易并未没有拆穿对方的这些小动作。 相反，从这天开始，程易还是有意无意逗一下萨曼丽，然后再暗中跟在人身后，好好欣赏对方在过度紧张下的自言自语。 直到一段时间后，主动被萨曼丽“撞破”。 “王、王爷！” 看着站在不远处，正笑眯眯盯着自己的程易，萨曼丽几乎要窒息了。 见状，程易不再只“看好戏”，而是几步走到了萨曼丽身边。 “女王这是在做什么？” 程易就站在萨曼丽身边，甚至还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幽香。 “我、我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萨曼丽急道。 程易做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不言不语只看着萨曼丽。 最终，萨曼丽选择放弃抵抗。 “最近……王爷最近对我似乎与先前不大一样了……” 萨曼丽低下头去不敢去看程易，只好吸吸鼻子。 “我不知道王爷是什、什么意思……少不得得开解自己一二……” “开解？” 程易声音带笑。 “王爷知道我的心意，我——” 话音未落，已然戛然而止。 忽然落入温暖怀抱的萨曼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王、王爷……” 萨曼丽直接目瞪口呆，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够得到程易的回应。 她心中又酸又涩，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她自己都未能参透的甜。 “这下，你可明白了？” 半晌，程易扶起萨曼丽，郑重其事看向对方。 “我这个人，素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认为说的不如做的。” 说着，他又拿自己的额头碰了碰萨曼丽的额头。 “我我我……” 萨曼丽的眼眶飞快地变红了。 “我明白、明白！” 程易一手抚上萨曼丽的脸颊，将她已经夺眶而出的眼泪尽是拭去。 这么一来，萨曼丽也彻底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初明心意，两人少不得要缱绻一番。 “长乐知道吗？” 又过了好些时候，终于冷静下来的萨曼丽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相识的时间还短，可她也是发自内心喜欢自己的这个情敌。 “放心，长乐早就知道了。” 程易宽慰道。 “她没有介怀。” 听到这话，萨曼丽才总算发下心来。 片刻，她便已经想明白了。 如果换作她是李丽质的话，也会觉得只要程易开心便是最好的了。 “这几天，长乐还时时问我，说什么时候才能和你成为真正的姐妹。” 程易不由打趣一句。 萨曼丽先是一愣，之后才明白程易话中的意思。 她是知道的，中原女子若几人嫁的同一郎君，那些女子便会以姐妹相称。 “我、我虽然会后过门，但我年纪却比长乐要大一些的。” 萨曼丽连忙说道。 程易发出低沉的笑声，再次将萨曼丽揽入了自己怀中。 “不过……” 靠在程易的怀中，萨曼丽瓮声瓮气开口。 “我到底还是一国之君，恐怕不能像长乐一样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程易点点头：“我明白，家国大事总比儿女情长更重要。” 倘若萨曼丽是个一心只有儿女情长的人，程易反倒不会对她动心了。 “可我听说，中原女子在嫁人后，便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在家侍奉夫君与公婆，可我——” “我不是寻常男人，你也不是寻常女子，况且，我府上也没有公婆需要你侍奉。” 说着，程易松开了揽着萨曼丽的手，他笃定看向对方，眼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我不需要你做只懂在家等我的妇人，我喜欢的，便是作为一国之君的你。” “你，可懂我？” 萨曼丽的眼中飞快蓄起泪水。 “懂！我全都懂！” 眼见对方又开始掉泪，程易不得已，只能边低声哄劝，边掏出帕子为对方擦去眼泪。 “待骁罗的事情了解，我们便成婚可好？” 程易又问道。 萨曼丽缓缓睁大双眼，今天这一出接一出，实在已经大大呼出了她的预料。 “好！自然是好的！” 两人又在相偎着说了会儿话，便一道返回了李丽质所在的宫殿。 …… “天爷啊！” 李丽质自是喜不胜收。 “夫君可总算说了，我还当我还得再忍好久呢！” 她将萨曼丽拖到自己身边，毫不留情将程易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尽数告诉了萨曼丽。 得知程易居然已经暗中观察自己许久。 萨曼丽一时竟不知该羞恼，还是该欣喜。 “曼丽。” 李丽质拉住萨曼丽的手，昏黄的烛火下，她的眼神也格外的温柔。 “我很高兴，这个人是你。” 其实，早在决定要嫁给程易之前，李丽质便已经明白，像她夫君这样天下绝无仅有的英雄人物，绝不可能只属于她自己。 她先前也曾担心过，可后来，她就想明白了。 无论最终程易还会带什么样的女子回府，只要她们都心系程易，便定然能够好好相处下去。 而萨曼丽的出现，不仅印证李丽质的这个猜测，甚至还给了她更多的惊喜。 “真好，往后夫君再出征，我也不会闷了！” 李丽质欣喜不已道。 可萨曼丽的笑容却僵在了嘴角。 “怎么了？” 见状，李丽质的心又悬了起来。 (本章完) 第248章 王上不愿意? 第248章 王上不愿意？ “长乐，最近几年，我已经会一直都留在东女国。” 眼见程易不开口，萨曼丽只得自己同李丽质解释起来。 “我到底是女王，不能因为成婚便将国中事务全都丢到一旁。” 听到这话，李丽质尽管觉得有些遗憾，却也能理解。 “如此，那咱们一家人，往后岂不是很少机会能团聚了？” 李丽质愁眉苦脸起来。 说来说去，好像还是只有她整天无所事事啊。 一家人。 萨曼丽却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李丽质的多愁善感。 多少年了，纵使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也从没有对她说过诸如“一家人”这样的话。 真好。 萨曼丽心中暗暗开心。 她也有家人了。 “王爷！！王爷！！！”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忽然传了阵阵高呼。 听到声音，程易起身走了出去。 刚一出殿门，他就看到黎锋正火急火燎朝着自己跑来。 当初神策军表面上扯出东女国后，黎锋便又潜伏到了真腊，暗中等待骁罗露面。 “王爷！那孙子果然出现了！” 黎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果不是还要回来禀报程易，他眼下可能已经对骁罗动手了。 “真腊国王怎么说？” 程易又问道。 黎锋撇撇嘴，面露不屑：“那老小子之前被咱们吓坏了，哪儿还敢有别的心思，只依照王爷的吩咐，把人留住了。” “人留在真腊王宫了？” 黎锋点头道：“是留在宫里了，不过他身边还带着百十来个活死人，真腊国王害怕得厉害，也不敢做些什么，只盼着王爷能快些去。” 闻言，程易不由嗤笑一声。 “就这样儿的银样镴枪头，当初居然也敢想着对大唐出手，真是可笑。” 黎锋“啧啧”两声：“谁说不是呢。” 说着，他又跃跃欲试看向程易：“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程易摸摸自己的下巴，道：“去，带兵把真腊王宫给我围了。” “是！” 黎锋掷地有声应下。 “属下保证，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程易无奈笑笑：“小心点，他既然敢来，就定然还留了后手。”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别轻敌。” 目送黎锋离开后，程易回到殿中，将此事告知了李丽质与萨曼丽。 “你也要动身了吗？” 李丽质问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 程易拍拍李丽质的肩膀，安抚一句。 李丽质虽然心中惴惴，却也知道，如果不趁此机会解决掉骁罗，往后定然还会有更多人受他所害，便也未再多说什么。 “你自去便是，”萨曼丽嘴角含笑看向程易：“我会照顾好长乐的。” 闻言，程易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我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程易转身向外走去。 …… 真腊。 “王上还要犹豫？” 王宫的大殿中，一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目光阴鸷地盯着真腊国王。 真腊国王心里七上八下，却仍旧强撑。 “这样要紧的大事，我自然是要完全想明白的。” 真腊国王捋了捋胡子。 “说起来，你还未说过，你究竟想用凝霜虫换什么。” 骁罗冷笑出声。 “金银玉石皆是身外之物，我并不感兴趣。” 他的声音十分干涩，活像一面生锈的破锣。 “我只是想给程易找些麻烦罢了。” “给程易找麻烦？” 真腊国王皱起一张脸，眼中尽是对骁罗的不信任。 “你该知道，你口中的天将神兵，并不是神策军的对手，倘若我当真信了你的话，只怕真腊最终只有亡国一条路可走了。” 真腊国王本就是个瞻前顾后之人，眼下如此倒也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骁罗直直看向真腊国王，他目光幽深，好似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潭。 “这么说，王上是不愿与我合作了？” 骁罗忽然桀桀怪笑起来。 真腊国王被他笑了个汗毛倒立，就在他刚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始终安静站在他身边的人，忽然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他曾与黎锋越好的暗号，看来程易与神策军已经到了。 思及此处，真腊国王忽然冷静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腊国王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这样吧，你总得叫我瞧瞧那些神兵天降有多厉害，我才能决定究竟要不要与你合作。” 骁罗一言不发盯住真腊国王，直把人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 就在真腊国王以为对方已经看穿自己的时候，就听骁罗忽然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场面可能会有些血腥，王上看了莫怕才是。” “好、好……” 旋即，骁罗吹出哨声。 哨声落下，原本一动不动候在殿外的活死人，一步一蹒跚地走进了殿中。 看着那已经没了人样儿的怪物，真腊国王忍不住打了个颤。 “王上，您的人呢？” 骁罗阴恻恻看向真腊国王。 “我、我的人？” “既然要演示，便得是有来有往才行。” 骁罗皱了下眉头。 “怎么？王上不愿意吗？” “不、不——” “王上，属下愿意领教！” 不等真腊国王的话说完，那个刚刚给他使过眼色的人，忽然上前一步说道。 真腊国王有些恍惚地看向对方。 不过，一想到神策军曾大杀特杀那些怪物，他便又平静了下来。 “好，去吧。” 真腊国王故作镇定，冲着对方扬了扬下巴。 见状，骁罗怪笑一声，也退到了一旁。 在他看来，这个人完全就是不知死活，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看到这人被撕碎，他就忍不住兴奋战栗。 得了指令的活死人，灰白的眼珠登时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那人却不见丝毫退却。 “吼！！！” 活死人大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朝着来人扑了过去。 来人后退半步，化掌为爪向前攻去。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活死人，竟轻而易举便被那人擒在了手中。 这一简单的动作，直接让原本好整以暇的骁罗，忽然脸色大变。 “你、你到底是谁！” 来人抬眸朝着骁罗看去，森冷的目光直看得骁罗忍不住后退一步。 “才过去多久，骁罗兄竟已经不认得我了？” 来人的目光直直落在骁罗身上。 与此同时，他抬起另一只手，扯住了那仍在挣扎的活死人的脑袋上。 “噗！” 黏腻的声音响起，大殿中瞬间弥漫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失去头颅的活死人，身体却还在原地抽搐。 “嘭！！！” 来人飞起一脚，将那活死人的尸体，踹向了几步开外的骁罗。 骁罗往旁边一闪，虽然躲过了被砸的命运，却还是被飞溅血花浇了满头满身。 “啊！” 眼见如此惨烈的景象，真腊国王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 “程！易！” 抹去脸上的血污，骁罗咬牙切齿瞪向来人。 扔掉拎在手中的头颅，程易冲着骁罗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本章完) 第249章 生吞凝霜虫! 第249章 生吞凝霜虫！ “骁罗兄，好久不见啊。” 程易往前一步，踩进满地的血水之中。 骁罗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他就知道！ 程易既然已经知道六诏国王从他这里得了凝霜虫，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离开东女国！ “你想怎么样！” 骁罗双眼发红瞪住程易。 他紧攥住手中的木盒，力量之大，甚至让木盒上出现了几道裂缝。 “怎么？” 程易抱臂歪头看向对方。 “怕了？” 看着面前的骁罗，程易又想起当初在西夜国看到的惨烈景象。 “既然已经用一国百姓陪葬，你还有和面目苟活于人世？” 当初，若非他谨慎，恐怕早已经死在西夜国。 “我自然要活下去！” 骁罗目眦尽裂。 “我注定要君临天下！”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我才是天下的王！” 看着骁罗声嘶力竭的癫狂模样，程易却只觉得对方无比可笑。 真是活像个重度中二癌患者。 “别过来！” 眼见程易又要朝着自己走来，骁罗忽然抬起握着木盒的手，满面狰狞。 “我手里有凝霜虫！” “君临天下？” 程易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的蠢货。 奇了怪了。 他当初是怎么看走眼的？ 居然以为这么个玩意儿值得自己结交。 “程易！” 骁罗的眼珠在眼眶中疯狂震颤。 “你真以为你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吗？” 程易仍旧抱臂，一言不发看着他胡言乱语。 终于停止大喊大叫，骁罗的表情却愈发扭曲了起来。 “我才是那个能一统天下的人！” 骁罗用几乎能拧断自己脖子的力道，猛地扭头看向真腊国王。 “像这种垃圾，只配做我的踏脚石！” 眼见骁罗已经濒临失控，真腊国王只恨不能立刻原地消失。 “你这个垃圾，居然敢骗我！” 骁罗忽然直直朝着真腊国王走去，扭曲的表情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让他整个人看想去愈发令人毛骨悚然起来。 “圣、圣鸣王！” 真腊国王吓得肝胆俱裂，声音发颤向程易求救。 “救、救我！救我！！！” 此时的骁罗，却已经对程易视而不见，他现在只想杀了这个胆敢出卖他、欺瞒他的混账垃圾！ 程易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骁罗距离真腊国王不过几步之遥，才终于出手。 他身影一闪而逝，一把扯住骁罗的衣领。 旋即将人一抛，重重砸在了由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地面上。 “就凭你，你配一统天下？” 骁罗艰难地从已经满是裂缝的地面爬起来，双眸怨毒的瞪向程易。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和程易再见面。 他更没有想过，时隔许久再见，他仍旧不是程易的对手。 “为什么！！！” 骁罗爬起来，跪在地上，双手捶地大吼。 “为什么你要阻拦我！！！” 如果不是突然多出程易这么一个变数，如今的天下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又何须一天到晚，为了躲避程易和他那些无孔不入，好像蚂蟥一样的神策军，而心力交瘁地东躲xz！ 他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恨程易！ “杀了你！” 骁罗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颤抖地打开一直被他紧握在手中的木盒。 看到木盒中的数十只凝霜虫，程易忍不住皱起眉头。 电光火石间，骁罗倏地将那一整盒凝霜虫尽数吞入腹中！ “该死！” 程易暗骂一声。 下一刻，骁罗忽然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他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甚至将喉咙处挖出了数道带血的伤痕。 紧接着，他的躯干好像猛地被人生生扯了起来，他的四肢则忽然开始抽搐，不断不受他控制的歪曲成诡异的角度。 程易眉头紧皱看着皮肤一点点褪去血色，变成与那些活死人一般无二的青灰色。 根根暴起的血管，似乎马上就要不受控制的冲破他的皮肤。 “吼！！！” 还未彻底转变的骁罗，已经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 而他那双原本黑色的眼珠，也一点一点，被覆上了一层灰色的薄膜。 “咚！”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大殿中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真腊国王几乎被面前发生的场景吓到呆滞。 他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直愣愣看着已经彻底变成怪物的骁罗。 就在这时，原本爬在地上的骁罗，忽然消失了！ 真腊国王瞳孔骤然一缩。 “吼！！！” 怒吼声起，再度出现的骁罗，已经逼至真腊国王的面前！ “救命救命救命！！！” 真腊国王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一股恶臭，从骁罗怒张的血盆大口中，直冲他的门面。 “吼！！！” 骁罗猛地伸出手，直取真腊国王的咽喉。 “圣鸣王！！！救我！！！” 真腊国王紧闭双眼，声嘶力竭。 忽地，就在骁罗手指离真腊国王不过咫尺之距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忽然停滞下来。 下一刻，犹如凶神附体的骁罗，被人狠狠摔了出去！ “嘭！！！” 这次，程易的力道之大，足以将整个地面震碎。 “快滚！” 程易背对真腊国王，怒喝一声。 真腊国王这才敢睁开眼，旋即，他便屁滚尿流的逃出了大殿。 另一头，被生生砸进地面的骁罗，眨眼间就手脚并用从深坑中爬了出来。 他佝偻着身体，粗重的喘息声充斥了整个大殿。 很快，他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不停转动的眼珠，缓缓停了下来，毫无焦距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殿中唯一一个活口的身上。 “程……易……” 粗哑、干涩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被挤出来。 程易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 没想到，这骁罗生吞了那么多凝霜虫，居然还能记住自己的名字。 “吼！！！” 不过很快，骁罗那所剩无几的理智，再次被兽性吞没。 他仰天咆哮一声，身形快如闪电朝着程易扑杀而去。 程易闪身避开骁罗的攻势，翻身一跃，朝着他凌空劈下一脚！ 谁料，吞下凝霜虫的骁罗，行动却更加迅猛。 还不等程易的脚落下，他已经一把扯住程易的脚腕。 程易眉头一皱，再次落下一脚。 骁罗抬手抵挡，程易趁机挣脱对方的钳制，凌空腾挪几下，重新落地。 果然不一样啊。 程易转了转脖颈和手腕。 看来，自己这次得动真格儿的了。 思及此处，程易猛地向前冲去。 骁罗再度咆哮一声，同样朝着程易而来的方向扑了过去。 “嘭！！！” 一声巨响，整个大殿都开始震颤。 “有点儿意思！” 程易一手钳住骁罗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对方的整条胳膊生生扯了下来。 “吼！！！” 虽然已经失去痛觉，但骁罗仍旧因此陷入暴怒。 他灰白的眼珠直直盯住程易，张嘴便朝着程易的脖颈咬去！ 程易及时推开，任凭对方扑了个空。 旋即。 程易猛地向前扑去。 (本章完) 第250章 拿去喂狗! 第250章 拿去喂狗！ 扯住了对方的另一条胳膊！ 血柱冲天之中，骁罗的另一条胳膊也被程易生生扯下。 灰白而凸起的眼球，逐渐染成令人骇人的猩红色。 已经口不能人言的骁罗，身体因为骤然失去的平衡而变得摇摇晃晃。 程易看看骁罗，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那条断臂。 嗤笑一声。 “吞了凝霜虫，确实厉害了些。” 他嫌恶的拍拍手，森冷的目光笼罩在骁罗的身上。 “可要杀我，还差得远。” 程易知道，眼下的骁罗虽然看上去已经与普通的活死人无异，可他却仍旧还保有自己属于人类的记忆。 当然还记得自己是谁，对面的人又是谁的骁罗，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瞪向程易。 “吼！！！” 被激怒的骁罗再次咆哮出声。 尽管断臂处早已血流如注，可他却无知无觉，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这个人！ 把程易彻底撕碎！ 让他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眼见对方气势汹汹朝自己扑来，程易一个闪身躲过对方的血盆大口。 下一刻，他身子一扭，抬手擒住了对方的后脑勺！ “说过了，想杀我，你还差得远！” 话音落下，程易脚下往后一撤。 紧接着，被他钳住后脑勺的骁罗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骁罗的身体一肉眼难辨的速度，在半空一个翻转，然后被重重按到了地上。 “嘭！！！” 骁罗的脸狠狠砸进了地面。 “咔！” 随着一声脆响，两人脚下的石板开始碎裂。 程易手下再一用力。 以两人为中心，一条条裂缝从骁罗脸下满眼开来，眨眼间便好像蛛网般四散而去。 “轰！！！” 地面轰然塌陷，整个大殿都因为剧烈地震颤摇晃了起来。 轰隆隆！ 上一刻还完好无损的大殿，忽然摇摇欲坠起来。 虽然脸已经被按进地面，骁罗的身体却仍旧挣扎不休。 “王爷！！！” 察觉到大殿的动静，原本身处殿外的神策军众人，都忍不住冲到了大殿门口。 就在他们想要进来的时候，却被程易一抬手拦在了外面。 “下辈子，做个老实人吧。” 程易俯身过去，在骁罗耳边落下一句轻声细语。 话音入耳，挣扎中的骁罗停滞片刻，挣扎得便又愈发猛烈了。 他听出来了，程易要杀了他！ “吼！！！” 因为脸还卡在青石板中，骁罗发出的怒吼变得瓮声瓮气。 就在这时，大殿顶部的横梁，忽然“咔”一声断裂，朝着两人飞速砸落下来。 察觉到动静，程易当即挥出一掌，掌风四溢之下，横梁轰然碎裂。 漫天粉尘之中，程易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骁罗的身上。 落在对方后脑勺上的手指逐渐收紧，巨大的压迫力让骁罗挣扎的越发剧烈了起来。 “啪！” 短短一瞬，骁罗的脑袋被整个捏爆！ 程易嫌恶的皱了下眉头，在对方的衣服上胡乱抹了两下手，站起身来。 正当他要离开大殿的时候！ 已然失去头颅的骁罗忽然再次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看不到、听不到的他，凭借着本能跌跌撞撞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冲去。 听到后面的动静，已经走到大殿们的程易猛地回身。 眨眼间，他飞起一脚踹在骁罗的胸口。 旋即，程易跃到门外。 骁罗的身体犹如炮弹般向殿内飞去，直直砸入大殿的墙壁！ “嘭！！！” 下一刻。 大殿轰然倒塌。 殿外的程易，则早已经被神策军众人围在了中间。 “王爷，您没事儿吧？” 黎锋心有余悸凑过去，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第一次，程易在战斗中使出了全力。 斜睨对方一眼，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不错，总算尽兴了一次。” 好吧。 果然还是他们关心则乱了。 这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能伤得了王爷的存在？ 是他们目关短浅、见识浅薄了！ 最终，真腊王宫的主殿，在神策军众人的目光下。 轰然倒塌，化作一片废墟。 而程易，就那样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看着面前的废墟。 然而神策军众人都知道，程易眼中看到的，并非坍塌后的宫殿，而是那个随着宫殿一道埋葬的人。 “王——” 看着一动不动的程易，黎锋心下不安地往前挪了半步。 可还不等他喊出口，便又被沈子和拖了回去。 黎锋不解看向沈子和，却见对方只是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没法子，黎锋只能和其他人一样，静默地站在原地等着。 又过了一些时候，方才趁乱跑走的真腊国王，又苟苟嗖嗖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圣鸣王，你、你还好吗？” 真腊国王心有余悸地上下打量程易一眼。 程易斜睨他一眼，最终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带着神策军离开了。 待到程易的身影完全消失，真腊国王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他原本佝偻的脊背逐渐挺直，脸上的唯唯诺诺也早已经一扫而空。 阴鸷而饶有兴味的表情，在他脸上逐渐浮现。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兀自念叨了一句，真腊国王冲着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旋即，那些侍卫便冲入了废墟之中。 未几，侍卫们便从坍塌的废墟中，挖出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骁罗。 看着纵然已经失去头颅，身体却还是不停蠕动的骁罗，真腊国王难掩嫌恶的转开了视线。 “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丢下一句话，真腊国王旋即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还等他再往前走上几步，忽然又停下了下来。 “顺便瞧瞧，这个蠢货吞进肚子的那些虫子，还有没有能用到的。” 真腊国王意味深长道。 “是！” 纵然心惊，侍卫长仍旧应下一声。 真腊国王一边背着手往远处走，一边心中暗道。 明知道这玩意儿能叫人变成怪物，居然还能硬吞下去。 是个狠人，更是个蠢货。 若真能杀了程易便也罢了。 只可惜。 不仅没杀成，还被人家给反杀了。 可笑。 不知想到什么，向前走着的真腊国王，忽然停下脚步。 就着满目夕阳，他缓缓扭头看向了神策军离开的方向。 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了。 其实，打从一开始，最先与骁罗达成合作的人就是真腊国王，只是他素来老谋深算，便诓着骁罗去了六诏。 而他们原本的计划也十分周密。 先让活死人攻城略地，再给那些大唐官兵、百姓灌下由凝霜虫熬制的汤水，好让朝廷无法得到任何消息。 如此，一点点蚕食大唐领土，等大唐朝廷有所察觉的时候，天下早已大定！ 可他怎么都没有料到，这个计划，最终居然会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想到这里，真腊国王的眼中，浮现叫人毛骨悚然的阴狠杀气。 迟早有一天，他要让那女人付出代价！ (本章完) 第251章 难道我去不得? 第251章 难道我去不得？ 东女国。 等了足足五日，李丽质和萨曼丽才等回了程易。 得到神策军回来的消息。 两人皆是眸光一亮，旋即也不顾宫人的阻拦，急匆匆赶到了宫门口。 只见。 街道两侧的百姓，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却一个比一个更加兴奋的，对独自入城的程易夹道相迎。 万众瞩目下，程易驾马来到李丽质与萨曼丽身边，满目柔情看向几步之外的两个女人。 “我回来了。” 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尽管激动不已，可深知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萨曼丽又飞快带着两人回了宫中。 回到宫中，程易头一件事情，就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等他收拾妥当时，已经将近子时。 “可舒服了？” 正在偏殿中与萨曼丽说话的李丽质，一见程易进来，便忍不住打趣一句。 程易耸耸肩，走到两人身边坐了下来。 “这下，也是解决了个心腹大患？” 萨曼丽问道。 程易想了一下，又道：“至多算个小麻烦，还算不上是心腹大患。” 闻言，萨曼丽与李丽质相视一笑。 “再过半个月就是除夕，看来今年得留在东女国过年了。” 萨曼丽格外满足的说道。 “等过了年，就会长安城给你和夫君办婚事！” 李丽质一锤定音。 此话一出，直接给让萨曼丽染了满面红霞。 程易无声笑笑，并未开口。 几人又在殿中说了会儿话，便分开去歇息了。 …… 自决定了要在东女过年后，程易便立刻修书一封送回长安城，将此事告知了李世民。 另外，他还在信中说了骁罗已经被他亲手斩杀的事情。 只是骁罗虽死，但他变成活死人之前说得那句话，却让程易忍不住多思。 “你以为你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吗？” 骁罗声嘶力竭的声音，回荡在程易的耳边。 若他这话并非胡言乱语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那么一群人，就像他一样正在暗中诡秘筹谋。 妄图谋夺天下。 若当真如此的话，那这些人想来也是足够沉得住气了。 思及此处，程易当即便传了黎锋等人入宫。 未几，众人百年出现在了程易面前。 “王爷有何吩咐？” 沈子和上前道。 程易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从今天开始，放出人手去全面勘察。” 程易的声音，随着“咚咚”声响起。 众人的目光，登时全部汇聚到了程易的身上。 “同骁罗有关的所有事情，跟凝霜虫有关的所有事情。” 程易的视线落在远处，满眼幽深。 若他一切猜测俱是为真，那恐怕凝霜虫从一开始，就不独属于骁罗。 同样。 为何骁罗每次都能躲开神策军的探查。 为何每当神策军快要抓住他的时候，都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而是因为有人在帮他。 而且，帮他的人，恐怕还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的程易，心头反而隐隐约约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 “所有的事情？” 黎锋一头雾水看向程易。 他们不是程易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程易现在在想些什么。 “对。” 程易犹如能凝结成实质的视线，从几人脸上一一划过。 “给我查清楚，这个狗屁凝霜虫，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先前不是说这凝霜虫是西夜国的吗？ 原来竟然不是？！ 眼见众人脸上表情实在太过精彩纷呈，程易便又继续道。 “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所以才需要你们去查。” “王爷放心，属下等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沈子和上前一步道。 从当初的西夜，到现在的六诏，遭受凝霜虫荼毒之人早已经有数百万之多。 如果不彻彻底底将此事查清，恐怕还会有更多人遭受此等无妄之灾。 “另外。” 程易摸了摸下巴。 “再去查查那个真腊国王。” “真腊国王？” 众人更加疑惑了。 想起当初真腊国王在看到骁罗变成活死人之后的模样，程易没来由冷笑了一声。 “这个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闻言，众人又不由皱起了眉头。 看来，他们还真是小看了真腊的那个国王啊。 交代完所有事情，程易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王爷……” 众人鱼贯而出，黎锋却犹豫着没有离开。 程易挑眉看向他。 “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怎么？担心你家夫人了？” 程易打趣道。 黎锋忙摆摆手：“早在咱们出兵的时候，她就回娘家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程易不解看向黎锋。 “王爷可还记得，您先前在西夜遇到的那批活死人大军吗？” 闻言，程易登时明白过来黎锋想做些什么。 “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些活死人也料理了？” 程易问道。 黎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点了下头。 “也好。” 思考半晌，程易也答应下来。 “那批活死人少数也有3、40万，倘若置之不理，一旦它们失去控制，恐怕整个西域都要遭遇灭顶之灾。” 其实，黎锋提起此事，也只是想趁着这次出来的机会，再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听完程易这番话，黎锋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还是王爷思虑周祥。” 一瞧他这副模样，程易不由失笑出声。 “你去跟其他人说上一声，咱们明日便出发前往西夜。” “王爷也去？” 黎锋惊讶。 程易哭笑不得看向黎锋：“怎么？难道我去不得？” “不不不！” 黎锋赶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忙活了大半天才又有些赧然地说道。 “属下以为，王爷会想要与两、两位夫人多相处相处。” 一听这话，程易忍不住又踹了黎锋屁股一脚。 “一天到晚不想正事儿！” 黎锋捂着屁股，惨叫连天地东躲xz。 另一头，知道程易已经处理完正事的李丽质与萨曼丽，还未进得殿中，便听到里面的动静。 两人一道进得殿中，打对面就看到黎锋正慌不择路地朝着门口跑来。 那厢，黎锋正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两道身影。 “王妃、女王！救救属下！” 黎锋急不可待朝着李丽质与萨曼丽呼救。 可惜，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黎锋就已经被程易拎住了后衣领。 “跑？看你能跑哪儿去！” 程易把黎锋扯到自己面前，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与其整天闲得发慌，只知道胡思乱想，不如我来给你找点儿事儿干。” 程易“狞笑”着盯住黎锋。 “我瞧过了，东女国也不算很大，这样吧，你且先围着东女国跑上十来圈。” “十、十来圈？” 黎锋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嫌少？” 程易挑眉。 黎锋哭丧着脸，十分委屈：“不少，不少……” “那就赶紧的，天黑之前跑完！” 说着，程易松开黎锋的后衣领，把人踹出了大殿。 (本章完) 第252章 静观其变吧 第252章 静观其变吧 翌日。 程易率领神策军，浩浩荡荡奔赴西夜国。 两天后，神策军抵达目的地。 远远望去，整个西夜已经沦为了活死人的地盘。 城内城外，目之所及处，皆是活死人来回逡巡的身影。 萧瑟的寒风中，只偶尔传来几声兽响的城池，无疑让人毛骨悚人。 “还当这些家伙会被带走呢。” 黎锋揉揉自己还有些发酸的腿，嘟囔了一句。 程易冷笑一声。 如此数量庞大的活死人军队，无异于就是一颗充满不确定因素的炸.弹。 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冒险将他们带在身边。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神策军的到来，那些原本来回逡巡的活死人，全都猛地停止动作。 “反应还听灵敏。” 程易冷笑道。 “吼！！！” 他这厢话音才一落，巨大的咆哮声紧接着响起。 旋即，不等神策军向前杀去，散落各处的活死人，像是忽然接收到战斗的号角声一般，动作迅猛地朝着神策军所在的扑向冲来。 “杀！” 程易开口，伴随着金戈铁马之音落下一字。 下一刻，他拔刀而出，一跃而起。 只见，程易周身裹挟着烈烈杀意，朝着前方的活死人大军飞快掠去。 出鞘的鸿鸣刀不断发出阵阵嗡鸣声。 “杀！！！” 眼见程易已动，10万神策军自然紧随其后。 黑色洪流，以所向披靡之势，向前汹涌而去。 空旷萧条的西夜国，瞬间被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所淹没。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一只活死人被程易一脚踹飞出去。 不等它从地上爬起来。 随后而来的活死人，便将它踩成了一地肉泥。 山呼海啸的咆哮声中，活死人大军与神策军终于接壤。 混战之中，程易眸色一暗，垂直从半空落下。 一脚踩碎一只活死人的头颅，程易稳稳落在地面。 见状，周围无数活死人张牙舞爪向他扑杀而来。 “吼！！！” 程易背后，一只双臂大张，怒张血盆大口朝着程易的后脖颈咬去。 “王爷！” 余光扫到此处的秦善道，情急之下大呼出声。 鼻尖萦绕着腥臭气味，程易脚下一动，闪身避开从身后袭来的活死人。 眼见口下猎物躲开，活死人当即恼羞成怒，挥舞着指甲泛黑的双手直朝程易的门面抓挠而去。 见状，程易脚下一踏，登时向后飘去。 活死人猛地向前一扑，污脏的手指已经触及到程易的头发。 程易眼中嫌恶涌动，旋即他手腕一翻，随着寒光大胜，一缕发丝飘然而下。 紧接着，这寒光便又直朝那活死人的脖颈而去。 无知无畏的活死人不避不挡，径直扑在了鸿鸣刀上。 下一刻，血光冲天！ “咚。” 一声闷响，这只活死人的头颅，掉落在地。 “手脚快些。” 落下四个字，程易出手的动作更快了。 刀光剑影之中，如潮水般前赴后继的活死人，变成了七零八碎的尸体。 两个时辰后，霸占了西夜国几个月的数十万活死人大军，终于被神策军将士斩杀殆尽。 “王爷！” 就在程易刚要下令返程的时候，余光忽然扫到城门楼上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 未来得及多想，程易当即便追了上去。 在他身后，瞪大眼睛的黎锋高呼出声，却最终没能拦住程易的脚步。 眨眼间，程易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见状，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另一头，程易转瞬间便站在了城门楼上。 不过那道声音却早已经没了踪影。 程易眉头微蹙，屏息凝神之下，利用顺风耳的能力捕捉到了一丝响动。 下一刻，程易便径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站住！” 这一次，还不等他落地，目光便已经捕捉到了那道正在飞快逃走的身影。 似乎没想到程易会来得这样快。 那个正在逃跑中的身影，大惊失色回头看了眼程易，脚下却仍旧动作飞快。 见状，程易眸光一暗。 泛着寒光的鸿鸣刀再次出鞘，旋即，便被程易向前掷去。 察觉到身后汹涌而来的杀气，正在逃走的人惊慌失措之下，双脚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不等他爬起来，鸿鸣刀便擦着他的脖颈，“锵”一声直直钉入地面。 眼见程易就要过来，那人从怀中掏出个黑色圆球，用尽全力往地上狠狠掷去。 “啪！” 清脆声响中，白气烟雾腾空而起。 借着浓浓烟雾，那人手脚并用狼狈起身。 就在他准备趁机逃走的时候，一只苍劲有力的手穿过烟雾，准确无误钳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旋即，那只手稍一用力，将那人扯出了浓浓烟雾，而后便往地上一掼。 “咳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吸进一大口烟雾的人，剧烈咳嗽了起来。 “跑？” 程易居高临下站在那人身边，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对方。 正当程易准备出手把人拎起来的时候，点点寒光直冲他的门面而来。 没有打中目标的暗器，登时丁零当啷掉了一地。 趁着程易分神的时机，那人又谋划着逃走。 可惜，他这个念头才刚一起，程易已经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跑哪儿去！” 眼见逃跑无望，那人索性咬舌自尽。 “咔啦！” 然而，他才刚张开嘴，程易就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随后，未免这人再出什么花样，程易索性又折断了他的四肢。 那人疼得脸上血色全无，想要大叫，却又偏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只给人留了一口气在。 当程易带着那人回到神策军中时，众人无不惊诧连连。 程易随手把人交到了沈子和手中。 “回去好好审问。” “是！” 沈子和连声应下，又忙把人接了过来。 其他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不过只是为了剿灭盘踞西夜国的活死人，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王爷果然厉害！” 黎锋直接赞叹。 程易撇撇嘴：“只是恰巧看到了。” 血色夕阳下，10万神策军浩浩荡荡消失在了地平线下。 …… 西夜国都城外。 有几道身影，悄无声息落下。 “早说了那程易格外敏锐，那个蠢货居然还敢随意露面。”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不屑道。 “他这次被抓，只怕程易很快就能得知我们的存在！” 一粗狂大汉面露烦躁，一刀砍进脚下的地面之中。 “从骁罗那个蠢货吞下凝霜虫开始，程易就必定已经有所怀疑了。” 头戴斗笠的男人冷笑着开口。 “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又一个看上去年事已高的老人开口，同时表情忧虑看向那戴着斗笠的男人。 “怎么办？” 斗笠男声音沙哑且冰冷，直叫另外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静观其变吧。” 说着，他斗笠下那双满是阴鸷的眼睛，一一从面前几人面上扫过。 “再有人敢不停指令行事，就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话音落下，他手中把玩着的石子，瞬间化成一摊齑粉。 (本章完) 第253章 两个不孝子! 第253章 两个不孝子！ 除夕。 以往在长安城过节，无论是作为大唐长公主，还是圣鸣王妃，李丽质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明里暗里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的李丽质，不得不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 尽管无论是李世民还是程易，都不需要她如此为难自己。 直到如今到了东女国，她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虽然，作为远道而来的贵客，李丽质也少不得要出席东女国的除夕晚宴。 却也已经轻松自在不少。 “累了？” 正与东女国东女国大臣说话的程易，余光扫到李丽质面露疲色，不由问了一句。 闻言，李丽质扭头看了眼端端正正坐在王座上的萨曼丽，才又看向程易。 “已经好多了。” 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程易弯弯嘴角，未再多说什么。 临近子时，晚宴终于散去。 宫道上，程易看着相伴走在前面的李丽质与萨曼丽，眼中不由流露出些许柔情。 “长乐，我今天很高兴。” 微醺的萨曼丽，挽着李丽质的胳膊，真心实意道。 “我也很高兴。” 李丽质笑得温婉，握住了萨曼丽的手。 “那就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萨曼丽忽然振臂高呼道。 李丽质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两人忍不住笑作了一团。 又说笑了半个时辰，李丽质终于撑不住，率先去休息了。 一袭银辉洒落，萨曼丽抱膝坐在屋檐下，仰头望向悬在夜幕中的那轮弯月。 从殿中走出来的程易，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望月图。 “怎么还不去歇着？” 程易走到萨曼丽身边，同样坐了下来。 萨曼丽脑袋枕在膝盖上，扭头看向程易。 “在等你。” “等我？” 程易面露疑惑。 萨曼丽嘴角微掀，笑容妩媚而动人。 “嘭！！！” 就在他们四目相对之时，原本漆黑的夜空下，忽然绽开绚烂的烟花。 明明灭灭的五光十色，照亮了两人原本隐在夜色中的脸颊。 “嘭！！！” “嘭！！！” 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虽然没有说话，却是此生无声胜有声。 “王爷。” 等到烟花偃旗息鼓，萨曼丽才缓缓开口。 程易扭头看去，就见萨曼丽整个人都被银色月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我是在做梦吗？” 闻言，程易失笑一声，抬手将身边人揽入怀中。 萨曼丽靠在程易肩头，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她终于。 终于走到了这个人的身边。 …… 正月初十，神策军启程返京。 历时两个月，浩浩荡荡的神策军，抵达长安城。 再次进入长安城，萨曼丽的心情早已经与上一次来时，不可同日而语。 摇摇晃晃中，李丽质与萨曼丽乘坐的马车，停在了圣鸣王府外。 “你们先回去，我入宫一趟。” 交待两人一声，程易便朝着大明宫行去了。 看了眼程易的背影，李丽质与萨曼丽回到了王府之中。 大明宫。 一路免了通传，程易很快便到了太极殿外。 “给朕闭嘴！！！” 只是，还不等他进去，殿中就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程易眉梢一挑，径直走了进去。 往里面走了几步，程易就看到正垂首跪在地上的李承乾与李泰。 两人身边，是碎裂的瓷片，还有冒着热气的水渍和零落的几片茶叶。 另外，就是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李世民。 “陛下。” 程易适时开口。 听到声音，刚要继续怒骂两个不孝子的李世民，将所有即将出口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滚！” 冷喝一声，李世民穿着粗气坐了下来。 闻言，李承乾与李泰也不敢再多留，狼狈不堪“滚”出了太极殿。 “陛下，这是怎么了？” 等两人身影消失后，程易才上前问了一句。 李世民掐掐眉心，满心郁结之气。 “还不是这两个不孝子，朕都已经敲打过他们不知多次，居然还不知收敛。” 说起此事，李世民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起来。 “上个月，江北爆发雪灾，这两个小畜生不仅不想着赈灾，反而纵容手底下的人贪赃枉法！着实可恶至极！” 李世民怒不可遏道。 听到这话，程易也不由皱起眉头。 “江北雪灾？” 江北已经算是南方，以往冬天时，只怕连一片雪都难见到，谁承想居然还能发生雪灾。 李世民深深叹了口气。 “朕有时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老天爷才降罪与朕。” “陛下何出此言。” 程易不赞同的摇摇头。 李世民再次长叹：“朕简直都要被这两个不孝子气昏了头。” 倘若他们只是互相争斗，就算他们把朝中折腾得再是乌烟瘴气，李世民都能忍下去。 可这一次，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超出李世民能够容忍的极限。 “赈灾一事，可已解决？” 比起李承乾与李泰的“胡闹”，程易自然更加关心赈灾的事情。 李世民点点头：“地方官不作为，朕自然要派人过去整顿一二。” 说着，李世民又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声。 “你可能猜到，朕这次派了谁去？” 程易好奇地看向李世民。 “程咬金。” 这个人选实在出乎程易的预料，以至于让他忍不住睁大了眼。 “程咬金为主，秦琼为辅。” 闻言，程易不由失笑两声。 “想来，二位两军赈灾回来后，定然被不少有心之人‘群起而攻之’了。” 这个结果，程易甚至都不用如何去想，便已经能够预见。 程咬金的性子素来是出了名的急躁，纵使秦琼能劝说一二，可当他们真正身处灾区，亲眼见到为灾情所害的百姓，又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恐怕那时候，就算程咬金要直接提刀砍人，秦琼不仅不会劝阻，甚至还有可能帮着递刀过去。 李世民冷哼一声，满面不屑。 “还真叫你给猜对了。” 程易挑眉看向李世民，只等对方给自己详细说一下。 “说什么程咬金与秦琼目无王法，在江北大肆打杀地方官员，甚至招致民愤。” 闻言，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要朕说，他们实是打得好、杀得好！不然长此以往下去，他们还真当自己天高皇帝远，能够无法无天了！” 李世民愤愤道。 程易对这个说法，自然也是赞同至极。 “这次参奏程、秦二位将军的官员之中，可有太子与魏王的人？” 程易直接问道。 李世民冷笑道：“怎么没有？” 如此，程易便明白李世民为何会愤怒至此。 当老子派了人去收拾儿子搞出的烂摊子，没想到儿子不仅不领情、从中阻挠，甚至在烂摊子被收拾干净之后，居然还敢跟老子派去的人秋后算账。 这当老子的还能忍？ “那陛下打算如何？” 说着，程易抬眸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半晌无言，最终，他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般开口。 “废太子、褫夺魏王封号！” (本章完) 第254章 浑水才好摸鱼 第254章 浑水才好摸鱼 俗话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李世民这次虽然没有如此大动干戈，但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颁布废除太子与褫夺魏王封号旨意时，朝中还是免不了动荡一番。 两仪殿。 早在前一天晚上，便已经知晓自己命运的李承乾与李泰。 狼狈万分跪在殿中，卸去满身华贵的两人，再没有先前的趾高气昂。 特意被李世民叫来的程易站在队列之中，面无表情看向两人。 “李承乾，李泰。” 李世民森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李承乾与李泰身子一颤，迟缓地抬起头朝着龙椅上的李世民。 “先前诸多罪行，你二人可认？” 此时的李世民，再不是他们的父亲，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儿、儿臣认罪。” 李承乾与李泰伏在地上，沉闷的声音传出。 李世民面无表情看着这两个儿子，这两个他与长孙皇后所出的儿子。 愤怒过后，他心中只剩下了满满的失望。 饶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通，李承乾和李泰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认罪就好。” 按下心中百般滋味，李世民面容依旧冷肃。 “来人。” 话音落下，殿外的禁军应声而入。 “把人带下去吧。” “遵旨！” 此时的李承乾与李泰，已然万念俱灰，纵使身披枷锁被拖下去，也从始至终未说出任何求饶之言。 这两人被带走后，殿中便又迎来了一波令百官心惊胆战的清算。 最终，在京官员中，有足足三十人被打入大牢。 其中四成被抄家问斩，余下六成虽然死罪可免，却活罪难逃，最终被判了流徙三千里。 至于那些不在京中的地方官。 未免出现任何纰漏，李世民甚至还跟程易借了些神策军将士。 最终，这场轰轰烈烈的行动，历时整整一个月才终于落下帷幕。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李承乾与李泰虽然被废，却还是被留在了长安城。 …… 李承乾与李泰的事情了结后，程易与萨曼丽的婚事也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圣鸣王府。 冬天彻底过去，王府中不少树木已经抽出嫩芽。 就在程易陪着李丽质与萨曼丽说话的时候，前面苏管家又步履匆匆寻了过来。 “大哥和魏大夫来了？” 程易有些意外。 苏管家束手颔首站在几人面前，应了一声。 “既如此，夫君就快些过去吧。” 李丽质拍拍程易的手背，催促他莫要让匡书来与魏征久等。 “好。” 说话间，程易便已经站起身来。 临出门之前，他又给萨曼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陪着李丽质。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李承乾与李泰的事情，李丽质始终有些郁郁寡欢。 其实，即便程易不交待，萨曼丽也不会对李丽质置之不理。 得到萨曼丽的保证后，程易太出了门去。 “我真的没事。” 察觉到两人眼神见的你来我往，李丽质无奈说了一句。 萨曼丽端详李丽质半晌，发现她仍旧眸光暗淡。 “左右咱们闲来无事，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 萨曼丽试探着问了一句。 李丽质一怔，不解看向萨曼丽。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 虽然萨曼丽已经在长安城住了一月之久，可因为担心李丽质，她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整日都陪在李丽质身边。 “好。” 想到这里，李丽质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前厅。 等程易赶来的时候，就见匡书来与魏征已经丝毫不见外的喝上茶了。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程易走进前厅，在两人对面坐下。 “阿易。” 匡书来放下茶杯，看向程易。 “近来，长安城中又有关于你的传言，你可听说了？” 闻言，程易不由皱起眉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深居简出，自然没有听书过任何流言蜚语。 “什么传言？” “自然是说你身居高位却忘恩负义，为了一个异族女子，要休了公主。” “休了长乐？” 这样一个传言，实在让程易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无稽之谈。” “那二位被贬黜之后，长安城表面上看去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始终波涛汹涌啊。” 魏征开口道。 程易蹙眉看向两人：“这又与我何干？” 他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怎么总有人要变着法儿的编排他？ “这长安城中，除了陛下之外，还有谁比你更加位高权重吗？” 匡书来戏谑道。 程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他们编排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搅混水，毕竟……” 说着，匡书来又看了眼魏征。 “浑水才好摸鱼啊。” 程易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太子被废，当初还能暂且按捺住得那些人，终于还是等不及了。” 匡书来表情凝重：“我这儿听到的消息，蒋王李恽和越王李贞那两头的人，暗中已经小动作不断了。” 李恽和李贞？ 程易回想一下，可惜他对这两个皇子的印象实在少得可怜，不过…… “我记得，这两位殿下，眼下不过才14岁吧？” 14岁的少年，真的已经如此野心勃勃了吗？ “纵使他们两个无心，可他们母家又岂能轻易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匡书来挑眉道。 闻言，程易无奈摇摇头。 “明面上瞧着是个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可暗中却是杀机遍地啊。” 魏征忽然又道。 程易看向魏征，四目相对片刻，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匡书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满皱眉。 “有什么事情，是你们两个知道，但我不知道的吗？” 见状，程易给他斟上一杯茶：“大哥，陛下眼下正值壮年，这些人却已经如此迫不及待，实在蠢得可以。” 闻言，匡书来恍然大悟。 “照你这么说，他们恐怕是在自寻死路啊。” 程易耸耸肩，将手中的茶壶放下。 “那这些流言你打算如何处理？” 匡书来又问道。 程易冷笑一声：“置之不理就好。” “若是有百姓听信了他们的胡言乱语……” 匡书来难免忧心忡忡。 “大哥不必担心，”程易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百姓可不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 眼见程易如此笃定，匡书来自然心下大安。 “对了。” 匡书来看看左右，压低些声音说道。 “前几日，有人求到我这儿来，想让让我出面，请你去陛下面前替李泰说几句话。” “李泰？” 程易哼笑出声。 “都被圈禁在府上了，居然还不死心？” “谁说不是呢？” 匡书来无奈叹气。 “我虽然当即就回绝了，可那人却隔三差五便要来我府上一次，实在烦人。” 闻言，程易沉默片刻，而后才道：“今日之后，若那人再去找你，你就告诉他们，有什么话直接来同我说。” “你要出手？” 匡书来诧异道。 “大哥不必管，只管让他们来见我便是。” 程易摆摆手，并未同匡书来解释。 虽然仍是一头雾水，不过能把这个包袱甩出去，匡书来自然是无不答应。 (本章完) 第255章 王爷怎么来了? 第255章 王爷怎么来了？ 就这么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李泰那边的人还没有找过来，程易与萨曼丽的婚期却是临近了。 “五日后，便是你们大婚的日子。” 李丽质再一次叮嘱两人。 “至于出嫁的地方，我也与父皇商议过了，就定在舅舅府上。” “长孙司徒？” 程易挑眉，面带惊讶看向李丽质。 李丽质点点头，随后又笑了笑，戏谑地睨了程易一眼：“总不能当真让曼丽从客栈出嫁吧？” 听到李丽质这样说，程易难免有些尴尬。 因着萨曼丽是东女国人，几人为着萨曼丽从哪里出嫁很是苦恼了几日。 前些日子，众人商议成亲事宜的时候，程易脱口而出，不如就找一间上好的客栈。 他想着长安城繁华如斯，纵是客栈也绝不会叫萨曼丽委屈。 不过他这话才刚一出口，萨曼丽还没说什么，李丽质便已经一口回绝，并将此事揽到了自己身上，保证定然萨曼丽风风光光出嫁。 “司徒答应了？” “不光舅舅答应了，满长孙府的人都很是期待呢，尤其是阿冲简直都要乐昏头了。” 李丽质娇笑一声。 回想一下长孙冲先前的稳重模样，程易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长乐，”萨曼丽感动万分握住李丽质的手：“多谢你。” 李丽质笑叹一声，柔声细语道：“一家人之间，哪里说得上谢不谢的。” 说着，她的身子又往前凑了凑，这才看到萨曼丽微红的眼眶。 “夫君不懂这些，我却不会不懂，放心吧，绝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话音落下，两个女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展露笑颜。 心知眼下并不是自己开口的好时机，程易便只在一旁自斟自饮。 …… 五日后，大婚如期举行。 因着在成亲前一天夫妻不能见面的规矩，萨曼丽早早便被送到了长孙无忌家。 到底有长孙冲周旋，萨曼丽也并未觉得如何不自在。 直到当天夜里，萨曼丽躺在满目大红色的房中，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 明日。 明日之后，她便就是程易真正的妻子了。 “咚咚。” 就在她暗暗欢喜的时候，紧闭的窗户忽然被人敲响了。 萨曼丽警惕地坐起身来：“谁！” “我。” 清俊的声音自屋外传入屋内。 虽未见到人，萨曼丽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王、王爷怎么来了？” 听到程易的声音，萨曼丽也愈发紧张了。 “怎么？你不愿意我来？” 程易的声音中，充满了笑意。 萨曼丽忙道：“自然是愿意的！”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萨曼丽的脸更加滚烫了。 “可、可是大家都说，新婚、新婚夫妻成亲的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不然要不吉利了……” 萨曼丽嗫嚅着开口。 程易低沉而开怀的笑声，从窗外缓缓飘了进来。 “放心，我不进去，只在外头同你说说话。” 屋外。 程易背靠墙壁，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松弛，他仰头望向夜幕中悬着的明月，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院中所有的嘈杂声，在这一刻犹如潮水般远远退去。 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紧张了？” 程易侧过头，看向窗户上倒映着的萨曼丽的剪影。 “是有些紧张。” 萨曼丽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既雀跃又局促。 “别怕。” 程易的声音愈发温柔了，他缱绻的目光落在萨曼丽的剪影上，看到对方因为羞赧而低下头的时候，忍不住溢出一声低笑。 “早些睡吧，我陪着你。” “你呢？” 萨曼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安。 程易嘴角含笑，又敲了两下窗户：“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屋内。 程易的这句话，犹如温暖地春风。 霎时间，便将萦绕在萨曼丽周围的所有不安与忐忑，都顷刻间吹了个烟消云散。 她情不自禁靠近窗户，抬起一手抚上那薄薄的窗户纸。 就在她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并且想要退开的时候。 属于程易的、温暖的手掌，与她隔着那薄薄的窗户纸，合在了一处。 “好了，去睡吧。” 程易掌心的温度，直把萨曼丽烫了个面红耳赤。 “好。” 这天晚上，程易一直在长孙府待到子时之后，才返回了圣鸣王府。 翌日。 天还未亮时，萨曼丽已经醒来。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汹涌而来的甜蜜之意，充满了她的胸膛。 披上绿色的嫁衣，带上沉甸甸的头冠，萨曼丽坐在铜镜前，老老实实地让侍女们在她脸上涂脂抹粉。 不过，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毕竟以往，也只有在东女国有重大节庆的时候，萨曼丽才需要上妆，所以此时难免觉得局促 而此时的圣鸣王府中，也已经是一片嘈杂。 来来往往的人中。 有像匡书来与魏征那样，寻个角落安静喝茶的。 还有像程咬金那样，风风火火忙进忙出的。 整个圣鸣王府被装扮得红彤彤，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意。 “王爷，咱们什么时辰出门迎亲啊？” 拨开拥挤的人潮，黎锋兴致勃勃冲到了程易面前。 身着朱红婚服的程易，扭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招呼女眷的李丽质。 冥冥之中似有感应一般，李丽质忽然也朝他这边看来。 “快去吧。” 李丽质望着程易，无声说出三个字。 程易含笑点头，目光转回到黎锋身上：“走吧。” 忙忙碌碌一整天，大婚终于结束。 随着天色转暗，忙着应酬宾客的程易，终于显露醉态。 见状，长孙无忌与匡书来，一个忙着出面拦人，一个赶快叫人扶程易回房歇息。 到底是大婚之日，总不好真把程易灌个烂醉如泥。 黎锋和沈子和赶忙过来，一左一右扶着程易回到婚房，在萨曼丽颇为无奈的笑容中，又匆匆离开了。 “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看着穿着大红喜袍的程易，萨曼丽不由一阵脸颊发烫。 就在她刚准备吩咐下人熬一碗醒酒汤来，先前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程易，忽然又睁开眼坐了起来。 他一把拉住萨曼丽的手，把人扯进了自己怀中。 “王爷！” 乍然失去平衡的萨曼丽，忍不住惊呼一声。 萨曼丽刚刚撑起身子，便与程易四目相对，原本以为对方已经大醉了，却不想眼下却正目光清明的看着自己。 “还叫我王爷？” 程易垂眸看向怀中的妩媚妖娆的女子，喉结不由滚动一下。 “易、易郎……” 在程易火热的注视下，萨曼丽终于再抵抗不住。 闻言，程易心中大悦，朗声大笑着在萨曼丽额间落下重重一吻。 萨曼丽一手抚在程易胸口，欲拒还迎的推搡一下，脸颊飞红。 “既然没醉，为何要装模作样的……” 程易低沉地笑了一声，随即便坐起身来。 “程大将军硬是要灌我酒，再加上黎锋、善道他们几个，为了能早些回来见到夫人，自然少不得要装模作样一番了。” (本章完) 第256章 抵达太原城 第256章 抵达太原城 “怎么如此没个正形？” 萨曼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程易，一时更是脸颊滚烫。 “夫人，咱们的交杯酒还没喝。” 程易走到桌边，端起放在桌上的两个龙凤酒杯又走了会萨曼丽身边。 喝过酒杯酒后，程易重新在萨曼丽身边坐下，他借着屋里的烛光看向自己身边那个艳若桃花的女人。 一夜春光。 …… 成婚后，圣鸣王府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不过，府中到底多了个女主人，府中下人多半还是不免心中惴惴。 只怕王府之中会因此发生什么波澜。 然而叫下人们没有想到的时候，两位女主人莫说拈酸吃醋、争锋相对了，平日里相处起来，怕是比起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也不遑多让。 为表对萨曼丽的重视，李丽质先前还特意命人，将与清涧院左右呼应的溪兰院收拾了出来。 整整十天过去，终于到了萨曼丽该返回东女国的日子。 一番依依惜别之后，在100名神策军将士的护送下，萨曼丽踏上了返回东女国的路。 长安城外，李丽质依偎在程易怀中，眼圈通红望向逐渐远去的马车。 片刻，两人相携回去了圣鸣王府。 才一踏入府中，程易便见到匆匆赶来的沈子和。 “王爷，王妃。” 沈子和先向两人行了一礼，最终目光落在了程易身上。 “王家那头有消息了。” 闻言，程易眸光一闪，让李丽质先去回歇着了。 两人一路去到书房。 “如何？” 刚一落座，程易便开口问道。 沈子和沉了沉气，道：“据查，太原王家确实意欲对王爷不利，且已经暗中展开了行动。” 程易眉梢一挑。 “那王则亮先前也算老实，后来升任户部尚书之后，就开始不老实了。” 沈子和又道。 程易面无表情抬眸看向沈子和。 “他们打算做些什么？” “给王爷泼脏水，毁掉王爷的名声，由太原王家为将、王则亮为卒，联络朝中重臣向陛下施压。” “然后呢？” “剥离军权、褫夺封号、毁掉神策军。” “胃口还真是不小啊。” 程易不由冷笑。 不过，沈子和既然选择在现在将此事告诉他，那必然是已经抓住了对方的把柄。 “说说吧，你们发现了什么？” 沈子和眸光一亮。 “王爷英明，前去太原府的兄弟们，果然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听完沈子和的话，程易面色变得愈发冷峻。 “真是上赶着找死！” “王爷，那咱们……” “我自然是要亲自去回回这个太原王家的。” 说着，程易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我倒要瞧瞧，这太原王家究竟是如何的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是！” “这次，你与黎锋就不必同去了。” 程易又道。 沈子和倏地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愕。 “通知那几个小的一声，在随便挑上百十来个将士与我一道同行便是。” “王爷，那属下——” “你们留守长安城便是。” 程易回头看向沈子和。 “别忘了，咱们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那区区王家，而是凝霜虫。” 此话一出，沈子和当即了然。 “是，属下明白了！” “好了，去吧。” 程易挥挥手，示意沈子和退下。 翌日，长安城外。 秦善道几人早早抵达，一人一骑等待程易到来。 在他们身后，是100名神策军将士。 “阿冲，那王家是不是到现在，还年年过年给你家送东西啊？” 秦善道凑到长孙冲身边，神秘兮兮问了一句。 长孙冲耷拉着眼皮瞥了眼秦善道，又环视另外三人一眼。 “不止长孙府。” 他挑了挑眉，缓缓开口。 “程府、方府、李府，都是如此。” 一听这话，秦善道便颇觉无趣的撇了撇嘴。 倒是另外几人，脸上一闪而过几分不自在的表情。 还不等他们再多说几句话，便听得城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王爷来了。” 长孙冲眸光发亮朝着城内望去。 现如今整个长安城中，只怕除了李世民之外，也只有程易能引起如此大的动静了。 不多时，程易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王爷！” 几人立刻就要下马。 “不必下马了，”程易开口：“直接出发吧。” “是！” 隆隆马蹄声中，城外很快便又安静下来。 …… 三日后，太原府。 未免打草惊蛇，除秦善道之外的几人还有他们的马匹，全都都被留在了城外。 另外，就是那100名神策军将士。 身着一身常服的程易，只带着秦善道一人，进入了繁华热闹的太原府。 “这是我第二次来太原府。” “第二次？” 秦善道疑惑看向程易。 程易笑着点点头：“当初，太原府遭突厥人围城，我曾带人来增援。” 秦善道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来如此！” 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极低，并未引起任何一个路过人的主意。 “匡大哥在去往长安城之前，曾是太原府都督，我也是因为那一战，才结识了他。” “难怪、难怪！” 秦善道若有所思地嘟囔两声。 “难怪什么？” 程易笑问道。 秦善道抓抓头发：“难怪当初王爷人还未到长安城，朝中不少大臣甚至连陛下，都已经知道王爷的名号，原来是匡寺卿的功劳！” 闻言，程易低笑笑，再没说话。 两人在城中溜达半晌，最终在一间茶寮前停了下来。 “客官！里面请！” 里面的伙计瞧见两个人，立刻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 秦善道看向程易。 程易扬扬下巴，率先走进了茶寮之中。 “客官喝点儿什么？” 伙计一边引着两人坐下，一边躬着身子问道。 “一壶龙井，两碟你们这儿的拿手点心，去吧。” 秦善道开口回到。 “得嘞！” 伙计利落转身，把话传了出去。 不多时，茶和点心便都被端上来了。 秦善道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上几句话，却被程易拦了下来。 “客官慢用！” 放下东西，茶寮伙计又很快离开了。 秦善道不解看向程易，他们停在这个地方，难道不正是为了问话？ “主动去问，难免引人怀疑，等着便是。” 程易低声道。 “是。” 两人相顾无言坐在茶寮里面，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就在秦善道以为他们今天怕是等不到人的时候。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结伴走进了茶寮。 不过，这几个书生俱是一脸阴沉，瞧着倒是怒气正盛的模样。 “顾言兄，你方才为何拦着我！” 身着湖青长衫的书生义愤填膺看向那个名叫顾言的书生。 被唤作顾言的书生，警惕的环视一眼茶寮，目光在程易与秦善道身上略一停顿，旋即转开。 似乎确定茶寮没有可疑之人，顾言瞪了眼那书生，压低声音斥责一句。 “屈安之！王家在这太原府是什么地位？你与他们硬碰硬不是找死是什么？！” 王家？ 程易与秦善道面面相觑。 (本章完) 第257章 本王帮你! 第257章 本王帮你！ “你们怕他王家！我却不怕！” 被斥责的书生难掩怒火，又等着一双眼将同他来的几个书生挨个儿扫射一遍。 “他们若是不给我个交待！我定要去长安城告御状！” “告御状？” 忽地，又有一个书生开口。 开口的书生上下打量屈安之一眼，眼中嘲讽满溢。 “你如今已经得罪了王家，你以为你还走得出这太原府？” “我！” 屈安之喉间一哽，虽然仍旧挺着脖子，却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半晌，他颓丧的佝偻起脊背，眼圈倏地红了。 “难道这天下就没有公道可言了吗！” 眼见他这副样子，与他同来的几个人皆叹息着摇了摇头。 见状，程易朝着秦善道使了个眼色。 秦善道当即会意，起身朝着那几个书生走了过去。 “诸位兄台。” 秦善道天生长了张讨喜的脸，年纪又轻，故而每逢有这种需要深入人群的事，就会被交给他来做。。 “在下方才听诸位说起王家，可是……”秦善道特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那个王家？” 那个名为顾言的书生狐疑的打量他一眼：“你是何人？” “在下姓秦，自长安城而来。” 一听他是从长安城来的，几个书生先后松了口气。 “你打听王家做什么？” 顾言又问道。 秦善道赧然一笑：“实不相瞒，在下是听说王家盛名，故而特来投奔的！” “投奔？” 名叫屈安之的书生忽地嗤笑一声，显然对他要做之事十分不屑。 “可身家几何？家中可有入朝为官的？若有，又官居几品？若你只是一介草民，还是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吧！” “安之！” 眼见屈安之说话愈发的冲，另外几人少不得又扯了扯他。 别说，他家阿爷的官位还真的不低呢！ 秦善道默默想到。 “兄台此话从何说起？” 他话虽问出口了，但几个书生却齐齐沉默了下来。 秦善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还是将目光定格在了屈安之的身上。 “方才听兄台所言，难道兄台是蒙受了什么有苦难言？不妨说与在下听听，没准儿在下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屈安之抬头看向秦善道，他心中虽不觉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年轻人有什么本事。 可不知是憋屈久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最终还是选择对了据实已告。 原来，这屈家当初也算是太原府有名的书香门第。 谁知，那王家家主王玉罗对屈家小姐见色起意。 为逼屈家小姐就范，王玉罗不仅同当地官员狼狈为奸，将屈父陷害入狱，还派人日日前去往屈家威逼恐吓。 搅得原本好好一个屈府，如今风雨飘摇，几乎家破人亡！ “自父亲入狱后，母亲便一病不起没几日便撒手人寰，父亲在狱中更是被他们严刑拷打！” 屈安之眼眶猩红，他紧紧攥住拳头，猛地一捶桌子。 “妹妹整日以泪洗面，若非我叫人盯着她，只怕妹妹早已经寻了短见！” 听完屈安之所言，秦善道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不过书生意气，谁知竟会是如此深仇大恨！ “秦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王家盘踞太原城数百年，并非是你能抗衡的。” 倾吐了一大通，屈安之总算稍稍冷静一些。 “屈兄，那你打算如何？” 秦善道蹙眉问道。 “我还能如何？” 屈安之苦笑一声。 “这太原城已然是王家的天下，我自然是要去京城、告御状，让天下人都瞧瞧，这王家人到底是怎么样一副丑恶嘴脸！” “安之！” 先前说话的书生再次开口。 “你切莫轻举妄动，王家人不会让你走出太原城的！” 屈安之脸色铁青，虽想反驳，却又知道对方并非是在危言耸听。 茶寮中的人自然不止他们这些，其他人在听完屈安之的讲述后，无一不哀叹连连。 可他们不过都是平头百姓，又怎么有能力为屈家讨回这个公道？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基本清楚明了。 程易虽然已经知道王家在太原府几乎算得上是只手遮天，却不想，竟然居然还能丧心病狂至此！ 更重要的是，当地官员不仅不为民做主，甚至还与王家沆瀣一气。 当真可笑至极！ 原本坐着的程易，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随后，他整整自己的衣衫，抬脚朝着那桌书生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屈兄——” 就在秦善道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善道回头看去，就见程易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王爷？” 秦善道不解看向程易。 先前不是已经说好，城中诸事皆有自己出面吗？ 王爷？？？ 茶寮中的所有人，齐齐将目光挪到了程易的身上。 什么王爷？ 哪里来的王爷？ “屈安之，想为你家人讨回公道吗？” 程易面无表情看着屈安之，沉声问道。 屈安之猛地站起身来，紧握双拳看向程易。 “当然想！” “好。” 程易眼中带了点点笑意，面上却仍旧紧绷。 “本王帮你讨这个公道。” 本王？ 茶寮中诸人愈发一头雾水。 这个自称“本王”的人，到底是谁？ “你是什么人？” 不知为何，原本怒火中烧的屈安之，竟在对方的注视下，逐渐平静了下来。 “你定然听过我家王爷的名号！” 秦善道适时开口。 “神策军主帅，圣鸣王！” 他这话一出，整个茶寮倏地陷入一片寂静。 “圣、圣鸣王？！” “当真是圣鸣王？！” “圣鸣王怎么会来太原城！” 短暂的寂静后，茶寮中彻底炸锅了！ 程易斜睨秦善道一眼，秦善道递出一个无辜的眼神。 不怪他太冲动，实在是他家王家威名太盛！ “您、您当真是圣、圣鸣王？” 屈安之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没用，可他就是双腿发软，若不是扶住了桌子，恐怕早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程易看着屈安之，点了下头。 屈安之倒吸一口凉气！ 他前头才说了要去长安城告御状，谁知扭脸就见到了圣鸣王！ 这！ 这是何等运气！ 同屈安之一道的几个书生，更是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圆睁的一双眼，瞠目结舌望着程易。 程易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好了诸位。” 秦善道再次开口。 “王爷此番前来太原城，实为暗中行事，还望诸位莫要外传才是！” 一听他这话，众人当即明白过来。 等到众人终于稍稍平静些，程易才又对屈安之说道：“今天晚上酉时，你到来福客栈找我。” “是、是！” 屈安之激动到声音直打颤。 程易点点头，扫一眼众人：“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言罢，程易便带着秦善道出了茶寮。 从茶寮出来后，两人便直径直去往了先前曾路过的来福客栈。 先行在客栈中安顿了下来。 (本章完) 第258章 为了王家而来 第258章 为了王家而来 “善道。” 程易的表情阴晴难辨。 “你出趟城，叫几个人去屈家守着，若王家再派人去，直接把人抓了扔去府衙大牢。” 闻言，秦善道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样一来，王爷的行踪岂不是就要暴露了？” 程易撇撇嘴。 “先前不欲暴露行踪，不过只是为了想等一个时机，眼下既然时机已到，为何还要继续隐藏下去？” “时机？” 秦善道先是费解，旋即便明白过来。 “屈安之！” 程易给了秦善道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错，有屈家这么一个苦主，又有屈安之这样一个人证，事情就好办多了。” “王爷果然英明！” “行了，照我说的去做吧，叫他们行动快些。” “是！” 话音落下，秦善道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 是夜。 街头上忽然出现一道步履匆匆的身影，这道声音，便是白天在茶寮中出现过的屈安之。 在他身后，还远远缀着几个一看便来者不善的凶神恶煞之徒。 屈安之提心吊胆往前跑，丝毫不敢回头去看。 那些人倒也不像是要对他如何，只紧紧跟着他。 可尽管如此，却仍旧叫他不得安宁。 终于，屈安之抵达了来福客栈。 他神色惊慌地上了楼，直直朝着程易的房间而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则大喇喇在客栈大堂中坐了下来。 客栈的店小二认出他们是王家人，便也只是缩在一旁，未敢上前。 “王爷！王爷！” 楼上，屈安之惊慌失措地拍响程易的房门。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屈安之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撞进了房间。 “出了什么事？”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问了一句。 屈安之指了指外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王玉罗派人跟着我，从我家一直跟到了这里。” “哦？” 程易眉梢一挑，显然兴味盎然。 旋即，他看了眼默默站在一旁的程处嗣与李徳謇。 而后扬了扬下巴。 两人会意，随即出了门去。 “王、王爷，那二位是？” 虽然双腿打颤、双膝发软，屈安之还是忍不住问道。 “本王麾下的两个校尉。” 屈安之了然，未再多问什么。 来到程易身边，屈安之总算心神大定，喝了口茶之后，他整个人也逐渐放松下来。 “不知王爷唤小生前来，所为何事？” 屈安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问道。 程易看向他，沉吟片刻后方道：“本王此番前来太原城，为得，便是王家。” 闻言，刚饮下一口茶的屈安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打斗声。 “为、为了王家？” 屈安之惴惴不安看向程易，不敢猜测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家不知天高地厚，意欲对本王动手，本王自然要亲自过来瞧瞧。” 听到这话，屈安之大大松了口气。 随即，他想起自己家的事情，挺起胸膛，郑重其事对程易说道：“王爷若有哪里用得到小生的，尽管开口，小生定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程易笑着摆摆手。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可是至关重要的人证。” 屈安之不解其意。 不过，还不等程易开口，屋外便又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王爷，人已经拿下了。” 拿下了？ 屈安之震惊扭头，随后就看到不久前才离开的程处嗣与李徳謇。 紧接着，就看到被两人拎在手中的那几个人。 方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现下却已经满脸是血、气息奄奄了。 这、这有一炷香的时间吗？ 屈安之震惊。 程易先是朝着两人摆摆手，之后才又看向屈安之。 “我今日叫你过来，不过是想问问，这么多年来，王家在太原城还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哦哦！小生明白了！” 屈安之当即了然。 之后一整个时辰，屈安之一边说一边喝茶，足足喝光了三壶茶，房中话音才终于彻底落下。 而后，屈安之又一口气灌下了一杯茶。 “糟了！” 刚喝完茶，屈安之猛地拍案而起。 “那王玉罗既然派了人来跟着小生，定然是知道了什么，那小生家、家里……” “放心。” 程易适时开口。 “本王先前已经派了神策军去盯着，王家人不能如何。”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屈安之闻言，当即便要给程易下跪。 程易把人拦下，随后便派程处嗣把人送回家了。 而那几个被擒住的王家爪牙，在得知程易的身份后，俱是吓了个肝胆俱裂。 “说说吧，你们家主，打算要如何？” 程易懒得同他们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 那几个打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王爷问你们话呢！说！” 见状，刚刚回来的秦善道直接一脚蹬了上去！ 只一脚，便直接踹断了其中一人的小腿。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程易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 “还不说？” 秦善道满目凶狠。 “说说说！” 生怕他在动手，那几个人连忙争先恐后道。 “我、我们几个都是王、王家老宅的护院……” 说话的人膘肥体壮，一把络腮胡子看上去更是十分唬人。 不过眼下他表情惊恐、脸色煞白，还拼尽全力将自己蜷缩在了角落之中。 “今天早些时候，家、家主告诉我、我们，说、说有人意欲对王家不、不利，叫、叫我们动手杀、杀人灭口……” 闻言，程易不禁冷笑一声。 分明是自己丧尽天良，却还有脸说这种话。 “所以，你们今晚原本是想杀了屈安之？” 程易又问道。 说话的人惊恐万状地点点头。 “那为什么没有动手？” 从屈家到来福客栈，这些人应该有很多次动手的机会。 “家、家主说，要等、等他做完要、要做的事，再、再动手……” 闻言，程易当即了然。 看来，这王玉罗还算有些脑子。 不过他虽心思缜密、安排妥当，却到底还是没能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有程易与神策军坐镇再次，岂容他继续草菅人命？ “处理了。” 问完要问的话，程易也没打算在留着这几个人。 身为王家护院，想必这些人手中也不是没有沾过人血的。 “饶命啊！”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求圣鸣王饶命啊！” 一听程易这话，几人登时鬼哭狼嚎了起来。 见状，秦善道几人忙一把拎起那几人，就着他们的哭喊，把人拖出了程易的房间。 过了许久，程易的耳根子才终于清净下来。 也所幸程易一早便将客栈包了下来，否则这一来二去，还不知得闹得如何人心惶惶。 不多时，秦善道几人便折返回来。 “传令下去，明日去王家。” 程易吩咐一句。 “算账。” “是！” 话音落下，几人鱼贯退出房间。 (本章完) 第259章 你怎么敢! 第259章 你怎么敢！ 春日暖阳，清晨的太原城，卖货郎已经开始走街串巷。 大开的城门处，已经汇集了不少准备进城的百姓。 “隆隆隆！” 随着混乱的马蹄声，地面开始不停颤动。 城门口的百姓、城门守卫，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片尘土飞扬中，漆黑的盔甲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听说今天城里要来人啊。” “黑色盔甲……黑色盔甲！！！” 一片窃窃私语中，忽然有人爆发出一声呐喊。 “黑色盔甲怎么了？” 有人不解其意，一头雾水地看向大喊大叫的人。 那人激动的抓住身边人的胳膊，猛烈摇晃起来：“神策军啊！你们不知道吗！普天之下，只有神策军才会传黑色的盔甲啊！！” “什么？！” 他这句话说完，汇聚于城门口的百姓瞬间一片骚动。 守城士兵纷纷脸色大变，紧张地面面相觑。 未几，奔腾的马蹄在城门口停下，端坐于马背上的少年目光冷凝俯视守城士兵。 “来、来者何人！” 守城士兵硬着头皮上前打问。 秦善道冷喝道：“神策军，奉命入城！” “奉命？” “难道圣鸣王也来了？” “圣鸣王？哪儿呢？！” 听到他这话，原本被吓得鸦雀无声的百姓们，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有百姓点着脚尖，抻着脖子四下张望，却始终未能看到程易的身影。 “王爷已在城中等候。” 秦善道淡漠地向守城士兵扔下一记重磅炸弹。 守城士兵瞬间目瞪口呆。 虽然只是小卒，但这些守城士兵也格外清楚，这太原城如今能当家做主的人究竟是谁！ 难道圣鸣王要对王家动手了？ 守城士兵吓得噤若寒蝉，再不敢言语。 “还不快快让开！” 秦善道厉喝一声，缰绳一扯，马匹嘶鸣着扬起一双前蹄。 守城士兵登时回神，忙朝着两侧退去，给前来的神策军让开前路。 “驾！” 秦善道一扬马鞭，伴着整整嘶鸣声，率领着100名神策军进入了太原城。 在进入甬道的前一刻，秦善道冷冰冰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个守城士兵的身上。 刚准备松口气的士兵，瞬间呼吸一滞，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地。 大摇大摆进了太原城的神策军，很快就到来福客栈的门前。 客栈内的店小二一把门来开，就看到外面虎视眈眈的上百黑甲将士。 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官、官爷们这是……” 店小二哆哆嗦嗦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过，他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身着褐色长衫的程易，出现在了店小二的身后。 “王爷！” 见到程易，秦善道连带着那100名神策军将士，立刻翻身下马，整整齐齐向程易行礼。 程易摆摆手：“走吧，阿冲他们已经在王家老宅等着了。” 话音落下，程易上前一步，翻身上马。 未几，客栈门外又恢复了门可罗雀的状态。 店小二瞠目结舌地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好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虽然在昨天程易说要包下客栈的时候，店小二就已经知道对方是个大人物，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大！ “圣圣圣圣鸣王！” 店小二膝盖一软，脑袋发蒙地瘫坐在了地上。 …… 王家老宅。 “家主，方才府衙有人来知会了一声，说神策军入城了！” 王玉罗才刚起身，管家火急火燎跑进了他的卧房。 他气定神闲斜睨对方一眼，用热帕子擦了擦手，随手将帕子甩回盆中，溅起一片水花。 “急什么？这事儿不是昨天就知道了？” 王玉罗人如其面，一张脸又白又宽，活像一面锃光瓦亮的大锣。 被派出去杀人灭口的人，居然过了整整一夜都没能回来。 “宅子里都安排好了吗？” 王玉罗问了一句。 眼见家主如此冷静，心里七上八下地管家，也终于稍稍心安一些。 “都安排好了，弓箭手、刀斧手、火油都备好了。” 王玉罗狞笑道：“我倒要看看，这神策军到底是不是有传言中那么玄乎。” “那老奴先退下了。” 管家躬了躬身子。 王玉罗挥了挥手：“去吧。” 就在这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神策军浩浩荡荡抵达了王家老宅外。 马背上，程易抬眸看向面前森然而立的巨大宅院。 旋即，他就发现，看上去空无一人的宅院，实则早已经森严戒备起来。 “王爷，看来王家人早有准备啊。” 秦善道凑到了程易身边。 程易一声冷笑出口：“早有准备又如何？” 他话音刚落，宅院内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程易眉头一皱。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神策军汹汹而来。 “上！” 程易话音一落，迎着箭雨朝着王家老宅的大门打马而去！ 不出所料，气势汹汹的箭雨，并未能伤到神策军一分一毫！ 马匹的嘶鸣声、神策军的喊杀声，登时响彻云霄。 程易的目光直直钉在那扇漆黑的大门上。 距离越来越近了，就在奔腾的马匹即将撞上那扇大门的时候，程易猛地一扯缰绳！ 嘶鸣声中，高高扬起的马蹄，重重踏在了木门上。 “嘭！！！” 紧闭的大门应声炸裂！ 四散的碎木，裹挟着猎猎杀气，迸如院中。 “啊啊啊啊！！！” 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 有拿着火油的护院，被碎木刺中，惨叫着将火油摔倒地上。 瞬间，王家老宅的前院中，弥漫起刺鼻的火油味。 弓箭手、刀斧手。 那一个个原本凶神恶煞的打手，登时四散溃逃而去。 “吁！” 程易扯住缰绳，勒停了横冲直撞的马匹。 翻身从马上下来，程易大步走上前去，在王家众人惊恐地目光下，抬起一掌扫向挡在他面前的人。 掌风过境，几个逃跑不及的打手，瞬间被扫了出去。 “嘭嘭嘭！” 几声闷响，打手们撞在墙壁上，血溅当场。 惨叫声消失了，院中所有王家人，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得了消息的王玉罗，终于姗姗来迟。 他脸色铁青的跑到院中，在万众瞩目下，持刀直指程易。 在此之前，他是怎么都没能想到，程易居然当真敢如此明目张胆对王家动手！ “圣鸣王好大的排场！” 扫一眼列队森严站在程易身后的100名黑甲将士，王玉罗狞笑着讥讽道。 程易抬眸扫向王玉罗。 下一刻，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不过眨眼的功夫，程易与王玉罗之间的距离，只剩咫尺之遥。 王玉罗瞳孔一缩，立刻横刀而起。 程易旋即抬手去挡。 “铛！” 手指轻轻一敲，嗡鸣声起。 王玉罗骤觉手中刀刃似有千钧重，手腕一松，长刀应声落地。 “你怎么敢！” 王玉罗怒极，目眦欲裂瞪向程易。 看看王玉罗，又看看掉落在地的长刀，程易冷笑一声。 (本章完) 第260章 连根拔起! 第260章 连根拔起！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程易抬起一掌拍向王玉罗的胸口。 “嘭！！！” 王玉罗的身体猛地向后横飞而去。 撞进寂静无人的前厅、撞在挂着“无欲则刚”的墙壁上。 厅中的桌椅板凳，一时间犹如飓风过境，被搅了个粉身碎骨。 而后，他口吐鲜血，软软滑落在地。 王玉罗穿着粗气，难以置信望向程易。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自数百年前立足太原城，斗转星移、朝代更迭，从未有人敢当真对王家出手！ 不因别的，就是因为王家的势力，早已经遍布整个大唐。 饶是当朝帝王，都不敢如此轻而易举对此等根深蒂固的氏族动手。 所以，王家才愈发的无法无天。 才当真以为，他们已经拥有左右天下的权力。 才当真以为，收拾一个程易，会像收拾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可王玉罗万万没有料到。 程易从不是什么人人揉搓的蚂蚁，而是一把足以将整个王家摧毁的重锤！ 王玉罗背靠冰冷的墙壁，看着程易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王家？” 程易脸上挂起讥讽的表情。 他打量了一圈这大气磅礴、积淀深厚的前厅，最终将视线钉在要死不活的王玉罗身上。 “臭鱼烂虾。” 倒在地上的王玉罗只觉劲风扑面。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见程易已经到了跟前。 那把被他带出来，妄图杀掉程易的刀，此时已经在程易手中。 “噗！” 锋利的刀刃，快准狠刺入他的右肩。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登时冲出王玉罗的喉咙。 可眼下的他，却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程易目光森冷，眼睛一眨不眨的转动刀柄。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王玉罗的右肩涌出，转眼便染红了他的衣衫。 “程易！” 王玉罗咬牙切齿。 他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想要将程易碎尸万段！ 扎进右肩的刀，被人猛地拔出。 一簇血花随之飞溅而起。 程易满面冷肃，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冽俯视王玉罗。 下一刻。 寒光闪过，明晃晃的刀刃，直刺王玉罗的心窝。 解决了王玉罗，程易翻身走出前厅。 此时，王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已经全部被待到了前院，只等程易发落。 看着那些被吓得好像鹌鹑一样，噤若寒蝉地王家人，程易心中厌恶更胜。 “去府衙。” 话音落下，程易率先走出王家老宅。 神策军押着王家所有人，浩浩荡荡朝着府衙进发。 城中街道上，百姓们目瞪口呆立于两侧，眼睁睁看着昨日还趾高气昂的王家人，今日竟然就已经沦为阶下囚。 无一不觉得痛快！ “王爷！” 沉默的人群中，骤然响起一道高呼。 程易循声看去，就见屈安之正站在人群中，顶着通红的眼眶向自己挥手。 他的身边，是昨天与他一道进入茶寮的那几个书生。 程易莞尔一笑，停下脚步朝着他微微颔首。 下一刻，百姓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圣鸣王！” “圣鸣王！” “圣鸣王！” 迎着百姓的欢呼，程易继续向前走去。 …… 府衙。 得知王玉罗已经死在程易刀下，太原城刺史抖如筛糠。 “老爷，眼、眼下可如何是好啊！” 师爷站在一旁，脸上同样一丝血色也无。 “你问我！我去问谁！” 刺史气急败坏。 若早知今日，他当初绝不会选择与王玉罗狼狈为奸！ 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恍惚中，刺史甚至已经看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场景。 猛地打了个哆嗦，刺史急急站起身，跌跌撞撞朝着府衙外跑去。 他越靠近门口，耳边传来的欢呼声就越大。 未几，程易抵达府衙。 门里门外，程易与刺史四目相对。 不需要再问什么话，程易直接下令将刺史，还有府衙下上一干人等尽数拿下。 大堂之上。 程易把玩着手中的惊堂木，看了也不看跪了满堂的人。 府衙大门，则早已经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官不仁，与人勾结戕害百姓。” 程易冷冷开口。 只这一条，已经足以判他一个斩立决。 “来啊。” 程易抬眸看向刺史。 “拉出去，斩！” 他话音落下，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秦善道立刻上前，拖着肝胆俱裂到说不出来话的刺史出了大堂。 门外的百姓见状，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他们已经等这一刻太久了！ 手起刀落，刺史人头落地时，脸上还挂着惊恐的表情。 “作为师爷，上不规劝上峰、下不体恤百姓，该斩！” “身为衙役，为虎作伥，鱼肉百姓，该斩！” “世族大家，为富不仁，目无法纪，该斩！” 接连几句话落下，堂内登时哭喊声连天。 一个又一个鬼哭狼嚎的人被拖出去，一颗有一颗脑袋被毫不留情地砍下。 整整一个时辰，府衙院中已经堆积了数十颗人头。 深受欺压的百姓终于狠狠出了口恶气。 太刺激了！ 太痛快了！ 百姓们目光灼灼，望向程易的眼神中，俱是浓浓的崇敬与感激。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跪了满堂的罪人，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 终于全部料理干净。 在太原城扎根数百年的王家，到底被连根拔起。 …… 王家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很快被送回长安城。 没多久，李世民的旨意传来太原城。 随之而来的，还有太原城的新任刺史。 程易这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然毫不留情的雷霆之势，成功震慑了一大批官员。 这其中，尤以这位新任刺史最是心惊胆战。 一接到旨意，新刺史便带着圣旨马不停蹄赶往太原城。 生怕晚个一两天，就要被程易拿下问罪。 “王爷，新任刺史到了。” 午时三刻，正在府衙内小憩的程易，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他打着哈欠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人到哪儿了？” “就在前头候着呢，还带着陛下的圣旨。” 程易唯一颔首，往前厅走去。 新任刺史姓马名威武，是个两年前的状元郎，眼下也不过30岁左右的年纪。 此刻，他正胆战心惊坐在前厅，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马威武先前从未见过程易，只是在一段又一段流言中，勉强自食其力拼凑出来一个如魔似幻的圣鸣王。 不过，他先前曾与匡书来有过几面之缘。 而匡书来口中的程易，又出传言中的那些程易不大一样。 只是马威武一直知道匡书来与程易私交甚好，对他说的话也不敢尽信。 一盏茶的时间，马威武等到了程易。 “下官马威武，见过圣鸣王！” 刚一听到脚步声，马威武就瞬间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哐啷！” 不过因着他动作太大，愣是直接把椅子掀翻了。 程易一怔，随手将栽倒的椅子扶起，失笑着请马威武落座。 (本章完) 第261章 儿女亲家 第261章 儿女亲家 “本王还当得再晚两天，没想到马刺史来得竟这样快。” 程易温和开口。 马威武愣了愣，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圣鸣王竟会如此平易近人。 “下、下官也是怕耽误了王爷的事情。” 程易耸耸肩：“本王眼下可是闲得很呢。” “有劳王爷了。” 马威武真心实意道。 毕竟，如果没有程易在太原城坐镇，恐怕早在王家四分五裂的时候，太原城就已经大乱了。 “下官听说，进来还有王家残余在生事？” 马威武试探着问了一句。 程易嗤笑一声：“马刺史放心，都料理干净了。” 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跳梁小丑而已。 居然还想着要跟他鱼死网破。 可笑至极！ 既然马威武已经走马上任，程易也就该功成身退了。 在程易离开的这天，城内百姓夹道相送，一直送到城门口，才堪堪被程易劝了回去。 尘土飞扬中，神策军打马而去。 …… 是夜，长安城。 “都、都没了？” 漆黑一片的宅邸中，只燃着一支蜡烛的房间中，面容枯槁的王则亮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 “是……” 王则亮面前，站着个老态龙钟的人，正是他的管家。 “整个王家，从上到下，都没了。” 王则亮大叹一声，闭上眼倚在椅背上，整个人好像一条濒死的鱼。 “不愧是他……不愧是他……” 他喃喃自语起来。 “老爷，咱们现在……” 管家犹疑不定，原以为王家一倒，王则亮紧接着就要被处置。 可现在程易都回了长安城足足一月有余，朝堂上下却仍旧没有露出半点风声。 “什么都别做！” 王则亮虚弱地开口。 “要想活命，就什么都别做。” “是……” 管家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应下。 “好了，你退下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王则亮满身疲惫地挥了挥手。 管家心底暗暗叹气，躬了躬身子，从房间退了出去。 关门时候挤进来的一丝风，直接将那支已经行将就木的蜡烛扑灭了。 黑黢黢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王则亮一个人。 他怔怔望着那支满布蜡泪、烧得几乎只剩个底座的蜡烛，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原以为程易对上王家，是螳臂当车。 谁知，王家才是那只螳螂。 手中的镰刀才刚刚冒了个头，就被程易碾了个粉身碎骨。 真是自作自受！ 王则亮又沉沉叹了口气。 现在，王则亮已经顾不上王家了，他只想知道，悬在自己脑袋上的那把铡刀，什么时候才会落下。 他可不认为，程易会就这样轻而易举放过他。 …… 圣鸣王府。 起了个大早的程易，优哉游哉在府中溜达。 先前，护送萨曼丽返回东女国的神策军将士，已经折返回来，顺便还捎带回了萨曼丽的一封信。 自那之后，每隔一个月，萨曼丽便会命人送来一封信。 随着夏日临近，萨曼丽的来信已经有整整五封。 昨天晚上，来得正是第五封。 看过信，知道萨曼丽万事无虞，程易的心情也轻快下来。 “夫君！” 程易刚溜达了没一会儿，李丽质便出现了。 她快跑两步，费扑进程易的怀中，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只是，还不等李丽质说些什么，两人就见苏管家急匆匆走了过来。 苏管家在两人面前站定，看着李丽质欲言又止。 程易本想让苏管家有话直说，转念又想起先前匡书先前与自己说过的事情。 思及此处，程易便叫李丽质先行离开了。 “李泰那头的人？” 程易直接问道。 苏管家点点头，压低声音：“天没亮就来了，赶也不走，非要见王爷。” 闻言，程易忍不住冷哼一声。 “那就去见见吧。” 他倒要瞧瞧，这些人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前厅。 程易进来的时候，就见一个珠环玉佩的年轻女人，端着杯茶不停四处打量。 贼头贼脑。 “四嫂。” 程易走上前去，坦然与对方打招呼。 这女人，正是李泰的发妻，阎氏。 似乎是被程易吓了一跳，阎氏身子一颤，手中茶杯里头的水洒了大半。 “来、来了啊。” 阎氏放下茶杯，局促地站起身来。 程易眉梢一挑，上前几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四嫂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程易抖抖衣袍，坐得大马金刀。 眼见程易这副模样，阎氏更加局促了，她眼珠转个不停，似乎在想改如何措辞。 “程易。” 半晌，阎氏终于下定决心，她深吸一口气，直直看向程易。 “当初你与长乐成婚后不久，长乐便已经同我说定，将来一旦得了女儿，便要许、许给伯悦，咱们便是儿女亲家了。” 阎氏口中的伯悦，便是她与李泰的长子。 名李欣，字伯悦。 一听她这话，程易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嫂嫂慎言。” 冷冰冰的四个字一出，便将阎氏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打散了。 阎氏愣了愣，眼中登时淌下两行泪来。 “是真的，是真的，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长乐的！” 她站起身来，着急忙慌往前走了几步。 “莫说本王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此事，便是知道了，也绝不可能同意。” 不说其他，就亲近结婚这一点，程易就不可能答应。 不过，阎氏显然误会了程易的意思，她绞着手里的帕子，一张脸变得惨白。 尽管她今天已经尽己所能，把自己装扮了个珠光宝气。 可到底只是金玉其外而已。 “不、不行！” 阎氏强撑着，咬着牙看向程易。 “不行？” 程易冷笑出声。 说着，程易又想起当年他与李丽质成婚的时候，李泰那双通红的眼眶。 程易心思一转，脱口问道：“嫂嫂今日来圣鸣王府，四哥可知？” 阎氏呼吸一滞，更加慌乱了。 “看来是不知了。” 别有深意的一笑转瞬而逝，程易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既然嫂嫂硬是要牵扯过去的事，那本王少不得就要知会四哥一声了，毕竟，伯悦的婚姻大事，还是得四哥来决定的。” 程易摆弄着自己的袖口，抬眸扫了眼坐立不安的阎氏。 “别！” 阎氏惊慌失措。 “不、不必告诉四郎了，眼下府中一、一应大小事务，都是我、我来做主。” 闻言，程易不由嗤笑一声。 “哦？” 被他这么一瞥，阎氏更是慌乱。 先前，李泰被褫夺封号的时候，她便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她娘家人便给了出了这个主意。 还说什么一旦这个亲结成了，那程易就算不想置身其中，都是做不到的。 原本阎氏也是犹豫不觉得，毕竟依照她对程易的了解，对方不可能会轻而易举被她摆弄。 可她的娘家人又说了。 “公主素来心疼自己的兄弟，若此法当真能救魏王，她怎么会不答应？” 然后，阎氏就来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甚至连李丽质的面都没有见到。 (本章完) 第262章 这个贱人! 第262章 这个贱人！ “来人！” 就在阎氏满头冷汗地想着该如何转圜的时候，程易忽然高喝一声。 旋即，一直候在门外的苏管家便走了进来。 “送客。” 程易看也不看阎氏一眼，直接道。 苏管家面无表情走到阎氏面前：“夫人，请吧。” 他实在懒得再听对方接下来的一堆屁话了。 同时，他还在心中大翻白眼。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 居然还敢来觊觎我们王府未来的大小姐，当真不要脸得很！ 呸！ 阎氏看看程易，又看看苏管家。 一张脸登时青了白、白了青，再说不出来哪怕一个字。 最终，她颓然离开了圣鸣王府。 “王爷。” 送走阎氏后，苏管家返回前厅。 “去，你亲自去魏王府一趟，”程易沉着脸，不悦道：“亲口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李泰，我倒要瞧瞧，他还能不能管得住自己府上的人！” “是！” 苏管家令了命，匆匆离开。 …… 魏王府。 虽然李泰已经被褫夺封号，还被圈禁在府中。 不过，李世民倒是一直没有派人来将“魏王府”的匾额摘走。 与此同时，魏王府上下，除了李泰之外的其他人，也并无任何限制。 也正因如此，阎氏才有机会去往圣鸣王府。 就在阎氏被程易“请”出王府的时候，李泰也终于发现，从他早上醒来到现在，还没见过阎氏。 “夫人呢？” 李泰面色阴郁看向府中下人。 自从被圈禁在府中后，一天12个时辰之中，李泰通常有10个时辰都是这副表情。 眼下虽然已经入夏，可他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斗篷。 他形销骨立，整张脸更是白得不像话，看上去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小的不知。” 被问的下人摇了摇头。 阎氏今日行事，为防走漏风声，除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之外，并未知会魏王府中任何一个人。 一听这话，李泰当即便皱起了眉头。 “去，传梅月过来回话。” “是。” 不多时，被阎氏留在府中，用来遮掩自己行踪的贴身丫鬟梅月，跪在了李泰面前。 “说说吧，夫人去哪里了？” 李泰声音不高，但却十分嘶哑。 听来，叫人止不住瑟瑟发抖。 “阎、阎府先前差、差人来禀，说、说阎老夫人病、病重，请、请夫人回去瞧、瞧瞧” 梅月胆战心惊回道。 李泰扯了扯嘴角，眼中阴郁更胜。 “若老实交代，还能免你一死，若敢信口雌黄……” 他话虽为说完，可把玩在手中的刀，却将梅月吓了个肝胆俱裂。 “奴、奴婢不敢妄言！” 李泰深吸一口气，尖锐的视线似乎是要将梅月扎个对穿。 “好好好。” 他嘶哑着吐出三个字，扶着桌面站起身来，另一只手中，紧紧握着那柄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 李泰缓缓地，一步一步朝着梅月走去。 “主子！”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横空而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圣鸣王府的苏管家来了！” 魏王府管家急匆匆来禀。 闻言，李泰耷拉着眼皮看向管家。 “已、已经在前厅了。” “我这就来。” 李泰吐出一口浊气，将匕首扔到桌上，转身向外走去。 临到门口，他忽然回头看向梅月。 犹如看着一个死物的阴冷目光，让梅月一时支撑不住，冷汗淋漓瘫软在地。 一路走过一片阴凉，李泰很快便到了前厅。 “老奴见过四皇子。” 看到李泰，苏管家当即上前行礼。 李泰发出既讥讽又自嘲的嗤笑。 他径直坐下，缓慢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老奴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同四皇子禀明。” 苏管家却并不在意李泰的冷淡，镇定自若上前几步，不卑不亢开口。 闻言，李泰抬眸看向苏管家。 “说吧。” “不久前，四皇子妃曾来圣鸣王府，信誓旦旦说当初我家王妃曾与她说定，将来若得了女儿，便要两家结亲，不知四皇子可知晓此事？” 苏管家此话一出，李泰当即脸色一变。 他自然是知晓此事的。 可当初，他也只拿此事当个玩笑话罢了！ 谁知、谁知！ “这个贱人！” 李泰一口怒气直上心口，几乎烧毁他的理智。 这几年来，他虽然与李承乾斗了个你死我活，却从未想过要将李丽质也牵扯其中。 也正因如此，纵使觊觎程易手中的权柄，他未曾当真拉拢过程易！ 更别说是利用李丽质的孩子，来达成什么目的！ 李泰直觉一阵头晕目眩，若非仍旧坐着，只怕早已经一脑袋栽在了地上。 “主子！” 眼见李泰脸色一阵阵发黑，一旁的管家赶忙上前。 李泰心中怒极，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管家，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去！把梅月那个贱人给我宰了！去！！！” 阎氏还未回来，他现在也只能先拿梅月来出气了。 “是、是！” 管家被他的咬牙切齿、目眦尽裂的模样吓到，应了两声便忙不迭跑走了。 李泰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刚迈出一步，就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向前栽去！ “四皇子！” 见状，苏管家连忙上前把人扶住。 他只是奉命来传话，可没想着真把李泰给气死。 “来人！快来人！” 顿时，魏王府上下一片兵荒马乱。 …… 圣鸣王府。 好不容易才从魏王府脱身而出的苏管家，急匆匆赶回来，将李泰的所言所行，还有魏王府的乱象，一并禀报了程易。 听完苏管家的话，程易沉默良久。 最终，他叹着气摇了摇头。 “蛮好此事，不可叫长乐知晓。” 程易吩咐一声。 “是，老奴明白。” 程易颔首，挥挥手叫苏管家退下了。 其实，这么几年来，程易对李承乾和李泰，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两个人虽然当皇子当得不大好，可对于李丽质来说，却实实在在是两个好哥哥。 可若仅凭这一点，就想让程易出面替他们说话。 程易却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且不说他们将朝堂叫成一滩浑水的事情，便只江北雪灾一事，他们便已经罪孽滔天。 程易当初没有劝说李世民对他们从重处置，已经是看在李丽质的面子上抬了一手。 在前厅坐了片刻，程易起身前往了李丽质的清涧院。 “夫君？你忙完了？” 正在院中摆弄花草的李丽质，看到程易走进来，不由喜笑颜开。 她小跑着去到程易身边，扑进了自家夫君的怀中。 “夫君你看，我去岁中的好几种花都开了！” 拥抱一触及分，李丽质兴致勃勃拉着程易往前走去。 夫妻俩难得有如此闲暇的时候。 程易陪着李丽质，听着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介绍着自己的那些宝贝。 看着李丽质如此明媚的模样，程易嘴角散开浅温柔的笑意。 “夫君？” 李丽质的手在程易面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程易将李丽质的手包裹在掌心：“自然是在想我家娘子。” 闻言，李丽质当即羞红了一张脸。 (本章完) 第263章 随他们去吧 第263章 随他们去吧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炎炎夏日终于心有不甘的退走。 清凉的风卷起一起枯黄的落叶，秋天到了。 由春到秋，除去程易早先安排的一些事情，神策军这次可算是结结实实闲赋了大半年。 这半年时间内，程易除了偶尔去神策军点个卯，其余时候几乎已经神隐。 只是，程易虽然深居简出，可表面风平浪静了大半年的长安城。 暗中却早已经波涛汹涌。 “你就不能出来露露面？” 圣鸣王府的前厅中，匡书来发自内心地皱巴起了一张脸。 程易优哉游哉抿下一口茶。 “眼不见心不烦。” 匡书来无奈摇头：“那你知不知道，蒋王和越王近来愈发明目张胆了！” “哦？” 程易挑眉。 匡书来叹气：“比先前的废太子和四皇子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易嗤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们要上赶着找死，大哥急什么？” 匡书来摇摇头：“不是我急，实是文武百官急得都要火烧眉毛了！” “怎么回事？” “王则亮你还记得吧？” 匡书来忽然问道。 程易自然记得这个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蒋王和越王为了拉拢他这个户部尚书，无所不用其极，我听说前两日，这两位殿下一口气给王则亮府上送了18个美人。” “这么多？他们倒也不怕那王则亮马上风了。” “不仅如此，不少朝廷忠臣那里，他们也是能塞人就塞人，塞不进人去就塞银钱、字画、古玩。” 匡书来感叹连连。 “当真是大手笔！” 说着，匡书来又隐隐带着些笑意看向程易。 “前些日子，蒋王和越王那头的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长孙司徒和程将军哪儿了，你猜，他们最后怎么着了？” 程易撇撇嘴：“大哥只说吧，阿冲和处嗣有没有闹出人命。” 一听这话，匡书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然没有闹出人命，不然你这圣鸣王府早来人告状了。” “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程易耸耸肩，表示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 匡书来有些好奇：“你就不怕他们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 “麻烦？”程易满不在乎道：“什么麻烦是我料理不了的？” 不等匡书来啧啧称奇。 程易又补了一句：“况且，依着阿冲和处嗣的性子，他们也不会当真给惹出什么麻烦。” 好吧。 匡书来撇撇嘴。 对程易的这句话表示认同。 程易忽然扭头看向匡书来，一脸的意味深长。 “大哥身为大理寺卿，这两个蠢货就没送点儿什么东西过去？” 匡书来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 “满长安城，有谁不知道我与你情同兄弟，这蒋王和越王就算再蠢，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的。” 程易颇觉无趣地耸耸肩。 “对了，你听说了吗？” 匡书来忽然压低声音为了一句，看表情颇为神秘。 “四皇子妃殁了。” 程易眉毛一抖，不动声色问道：“殁了？” 匡书来叹息连连：“听说是半年前忽然染了病，折腾了大半年，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 程易了然。 当初派苏管家去过魏王府后，程易始终没到阎氏的消息，还当李泰对自己这个发妻如何情深似海。 原来是要钝刀子磨肉。 “魏王府没有发丧？”程易有些好奇。 匡书来摇了下头：“没有，听说那四皇子妃生前好像犯了什么错，死后被四皇子派人抬回阎府去了。” 闻言，程易不由失笑一声。 不仅要钝刀子磨肉，甚至人死后还不善罢甘休。 果真心狠手辣！ 清楚阎氏的下场之后，程易揭过此事，又问起了李恽和李贞的事情。 “陛下怎么说？” 程易没有问李世民知不知道，而是直接问他怎么说。 依照程易对李世民的了解。 他定然已经对李恽和李贞的所作所为清楚万分。 匡书来皱了皱眉头。 “这正是我要说的，陛下这次不仅没有动怒，甚至隐隐还有些乐见其成。” 对于李世民是怎么想的，匡书来实在有些捉摸不透。 还能是怎么想的？ 程易暗笑，李世民这回恐怕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彻底把这两个不安分的料理了，免得给真正的太子留下什么烂摊子。 “随他们去吧。” 程易毫不在意道。 “对了。” 匡书来出神半晌，又猛地回过神来看向程易。 “当初我和玄成不是同你说过，那两位在城中散播了一些你的传言吗？” 程易自然还记得此事：“是有这么回事。”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些传言不过才流传了五六天，就全都销声匿迹了。” 匡书来一副尽在预料的表情。 “你做的吧？” 程易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 匡书来惊讶：“除了你，这长安城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程易失笑：“大哥，我早已经说过了，百姓并不是他们的提线木偶。” “你是说，”匡书来彻底震惊了：“那些传言，压根儿就没人相信？” 程易微微颔首。 若非如此，那些传言又怎么会消失得那样快。 “不愧是你啊。” 匡书来不由啧啧称奇。 此事倘若换作任何一个旁人，恐怕早就被传言折腾了个不轻。 唯有程易！ 直到这个时候，匡书来才终于明白过来。 难怪当初程易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来是早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了。 “得了，”匡书来看了看外面地天色，旋即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程易随之起身。 “还有件事儿得同你说一声。” 站在圣鸣王府的门口，匡书来忽然又停了下来。 “最近好像有人打算要对秦叔宝动手。” 秦琼？ “嗯，知道了。” 目送匡书来离开，程易返回府中。 对秦叔宝动手？ 确实，相较于跟神策军扯上关系的几个人之中，秦琼不仅官职最低、行事最是低调，甚至连带着整个秦府，都在长安城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才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以为秦琼好欺负。 可惜…… 程易兀自摇摇头。 秦琼虽然是个好性子，却也有着实打实的好人缘。 不止程咬金、李靖、尉迟恭这些武将，就连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文臣都愿意与之交心。 甚至像魏征这样，素来不愿与秦王府旧人多打交道的人，平日里都会偶尔去秦琼府上走动一二。 当然，这些事情，还是秦善道先前提了一嘴，程易才得以知晓。 至于旁人，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正因如此，才总有人觉得，秦琼、秦家是好欺负的。 虽然这几年来，因为秦善道加入神策军的缘故，明里暗里排挤、打压秦家的人少了一些，但总还会有些不长眼的。 不过…… 程易轻笑一声。 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插手。 有程咬金他们在，那些人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本章完) 第264章 东女国出事了! 第264章 东女国出事了！ 自从入了秋，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李世民便一直缠绵病榻。 因着有长孙皇后这个先例。 从李世民生病之处，李丽质便一直提心吊胆，与程易商议一番之后，甚至直接搬回了大明宫。 直至李世民终于病愈，李丽质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日，正巧程易入宫来接李丽质回府，李世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便率先派人将他请到了太极殿。 “陛下身子可大好了？” 一见李世民，程易便打趣起来。 李世民半是苦笑，半是欣慰地睨他一眼。 “再不好，恐怕质儿就要生气了。” 对于女儿的体贴，李世民表面看着敬谢不敏，内心实则觉得分外熨帖。 程易自然看得出来李世民的心思，却也没有戳破。 “你也听说了吧。” 李世民斜椅在矮榻上，目光沉沉看向程易。 “恽儿和贞儿进来胡闹得有些过头了。” “胡闹？” 程易失笑。 “怕是不止如此吧？” 李世民看着程易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明白这些事情早都已经尽在他的掌握。 “你是如何看的？” 李世民随后问了一句。 程易挑眉：“我怎么看不重要，陛下怎么看才重要。” 说着，程易便朝着李世民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病气还未彻底散去的李世民，咳了两声，才终于忍不住笑道：“朕就知道，就算全天下都不懂，你也定然早就明白了。” 程易耸耸肩，并未否认李世民的这个说法。 “好，此事就不麻烦你了。” 李世民扯了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 而后，他好似是自言自语一般沉声到：“儿子再多又有什么用，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闻言，程易弯了弯嘴角，安慰一句：“皇位只有一个，倘若皇子们当真个个儿都出类拔萃，陛下少不得又要头疼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郁郁的李世民，不由失笑出声。 “没错，是这个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程易才转去昭明殿，带着李丽质回了圣鸣王府。 …… “王爷！王爷！” 两人才刚一回府，苏管家便急匆匆跑了过来。 “东女国出事了！” 说着，苏管家便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了程易手中。 已一听这话，程易立刻接过信来，夫妻二人靠在一起，一目十行看完了来信。 “送信的人呢？” 这信封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是有人冒死送来的。 “来人是侧妃的贴身女官，刚把信交给老奴，便晕过去了。” 苏管家忙道。 “大夫说，那位女官身受重伤又耗尽体力，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了。” 程易深吸一口气。 其实，萨曼丽的这封亲笔信中，已经将事情说得十分明白了。 此番对东女国出兵的，正是真腊。 程易忍不住冷笑。 当初他觉得真腊国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便派了人去探查。 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料那般，唯唯诺诺不过是真腊国王用以示人的面具，此人实则既阴狠毒辣，又老谋深算。 不过，在查清楚真腊国王确实事先并不认识骁罗后，他便召回了安排在真腊的神策军将士。 看来，这位真腊国王确实是忍性极佳。 否则也不会在当初的事情结束后，又足足过了8、9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对开始“秋后算账”。 “夫君……” 李丽质忧心忡忡道 “看信上所写，那真腊来势汹汹，东女国会不会……” 会不会难以抵抗？ 李丽质的话没有说完，可在场几个人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放心，”程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李丽质这才稍稍安心。 随即，程易转向苏管家，脸上镀了一层寒霜：“叫黎锋、沈子和还有那几个小的来圣鸣王府一趟。” “是！” 苏管家领命而去。 众人很快便依令而来，同几人商议之后，程易决定明日便率军启程前往东女国。 不过，因着上一次的前车之鉴。 程易这次并未轻视真腊。 “留下3万拱卫京师，余下7万全部随我出征。” 程易最终决定道。 “是！” 众人齐声领命。 又交待了一些事情，程易便叫众人退下了。 之后，程易又匆匆入宫，将此事告知了李世民。 得知程易打算亲自率军前往东女国，李世民自然无不应允。 “你也千万小心，莫要关心则乱。” 李世民忧心忡忡道。 眼下，他最怕的就是程易因为萨曼丽的缘故，失了往日的稳重。 程易虽然仍旧面无表情，神色却早已经和缓下来。 “陛下放心，我明白。” 翌日。 程易一早便打马出了长安城。 因着东女国遇袭的事情，到现在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故而百姓对神策军此番的行动也一无所知。 “出发！” 同神策军汇合后，程易一声令下，大军立刻开拔。 …… 是夜，东女国。 在真腊大军多日来势汹汹的进攻，东女国城墙已经被损毁的极其严重。 城门楼上。 精疲力竭的东女国士兵，趁着敌军还未卷土重来的机会。 纷纷背靠墙壁，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惊醒了城门楼上的所有守军！ “敌袭！！敌袭！！”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已经被折磨成惊弓之鸟的守军，便已经发出预警。 一时间，城门楼上下，无数东女国守军已经做好拼死守城的准备。 瞭望兵也心急如焚地抻着脖子向前远眺。 随着城外大军的距离越来越近，瞭望兵猛地瞪大双眼。 黑甲！ 朝着东女国毕竟的大军分明身着黑甲！ 这、这是！ 她呼吸逐渐急促，眼中也盈满了泪水。 终于！终于等到了！ 瞭望兵飞快抹掉脸上的泪痕，朝着城内放声大喊。 “神策军！！！” “是神策军来了！！！” “还有圣鸣王！！！” 漫漫星河下，听到这一声声呐喊的东女国守军，全部怔愣当场。 谁能想到？ 原本已经做好以身殉国的他们。 最终竟还能绝处逢生！ “开城门！快开城门！” 瞭望兵连哭带喊。 明明此时她的声音好像破锣一样叫人觉得刺耳。 可听在所有东女国守军耳中，却早已经与天籁无异！ “开城门！” 站在城门楼上的将领最先回过神来。 她一边飞快朝着城门楼下跑去，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 守在甬道中的士兵，这才后之后居回过神来。 赶忙七手八脚却拉城门。 “吱吖”一声，紧闭的、沉重的城门，被士兵们从城内缓缓来开。 随着城门的打开，甬道中的士兵，终于看清城外来人。 “圣鸣王！！！” 在看到程易的那个瞬间，随着一道哭喊，越来越多的东女国士兵，再不压抑心中的惶恐，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起来。 东女国原本就是阴盛阳衰的国家，即便是在军士兵，也多以女子为主。 面对如此重压，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本章完) 第265章 让你久等了 第265章 让你久等了 “王爷，这……” 神策军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众人在战场上厮杀惯了，可面对这样的场面对难免觉得头大。 “叫将士们去安抚一二吧。” 程易说道。 “是。” 黎锋即刻领命而去。 相较于普通士兵，将领自然更撑得住一些。 “你们女王呢？” 程易径直去到眼圈通红的将领面前，直接问了一句。 那女将军一身戎装，一头如瀑的青丝被扎成干练的马尾悬在脑后，素面朝天的脸虽然沾满灰尘，却也难掩其天生丽质。 程易与萨曼丽虽然是在长安城完婚，但东女国上下亦是早已知道他们成婚的事情。 这将领名叫殊岚，是东女国首屈一指的女将军，不仅被萨曼丽信重，更是深受东女国百姓的爱戴。 一听程易问起，殊岚忙道：“女王正与大人们商议对敌之策呢。” 闻言，程易微微颔首。 旋即，他再没理会殊岚，直接策马朝着东女国王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看着程易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正手足无措安慰那些女兵的神策军将士，殊岚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这位将军。”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殊岚忙回头看向来人。 她朝着来人露出明媚笑容：“什么事？” 本来只想让她出面解决一下眼下乱象的沈子和，在看清对方的模样后，不由一阵恍惚。 “阁下是……” 殊岚打量沈子和一番，而后笑容更深。 “想来就是沈镇抚了。” “你知道我？” 听到殊岚的话，沈子和连忙回神。 殊岚爽朗一笑，点了下头。 “陛下曾与我提起过神策军的诸位将领，沈镇抚的身份并不难猜。” 沈子和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他胡乱指了下自己的身后，顺势挪开了落在殊岚身上的视线。 “烦请将军出面安抚一二，兄弟们怕是要撑不住了。” 闻言，殊岚目光看向远处，旋即欣然应允。 看着殊岚离开的背影，沈子和又免不了呆住了。 这、这女子也太飒爽了吧？ …… 东女国王宫。 “女王，此番真腊来势汹汹，只怕士兵们撑不了几日了。” 燃着十数支蜡烛的大殿内，数名文臣武将齐聚在一张圆桌前，每个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萨曼丽紧皱一双柳叶弯眉，面对程易时，总是眼含秋水的眸子，此时只剩冷冽杀伐。 “撑不住便不撑了？” 她声音低沉，明显不悦方才那个文官的长他人志气。 “女王，”又一个官员开口：“只要女王在，东女国就在。” 说着，这名官员又满脸犹豫看向萨曼丽。 半晌，她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一般。 “趁着眼下真腊大军还未再次打来，女王不如立刻出发去往大唐，只要入了唐境，圣鸣王便定能保女王无虞！” “你的意思是。” 虽然知道那名官员是好意，但萨曼丽心中仍旧不悦。 “叫我丢下你们、丢下一国百姓独自逃命去？！” 听到萨曼丽的质问，那名官员羞愧地低下了头。 眼见其他人也蠢蠢欲动，萨曼丽直截了当道。 “任何人都不必再劝，我既未东女国的一国之君，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做这个逃兵！” “什么逃兵？” 萨曼丽的声音才刚一落地，便又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正死死盯着舆图的萨曼丽，猛地抬起头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四目相对，方才还表情冷肃的萨曼丽，倏地就红了眼眶，她一眨眼，一颗泪珠便随之而下。 “易郎……” 萨曼丽呢喃一声，旋即朝着殿门口的身影飞奔而去。 程易脸上挂起温柔地笑意，一把接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萨曼丽。 自萨曼丽离京回到东女国至今，他们已经分别了整整9个月。 “你终于来了……” 萨曼丽把头埋进程易的胸膛，声音也变得有些发闷。 眼见此情此景，殿中其他人自然不好继续待着，赶忙接二连三离开了。 “想我了？” 程易轻抚萨曼丽微微颤抖的脊背。 萨曼丽不住地点头。 “我来了，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 程易温声安抚着自己的妻子。 半晌，萨曼丽红着脸退出了程易的怀抱。 “易郎来得好快。”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派去给程易送信的人，离开还不到两个月。 看着萨曼丽憔悴的模样，程易不由一阵心疼。 “让你久等了。” 温存片刻，两人便又说起了正事。 “那真腊国王不知打得什么算盘，明明能一举攻下东女国，却又总是虚晃一招。” 萨曼丽拧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程易沉下脸色。 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就是想体验一把戏弄猎物的快感。 “自寻死路而已。” 程易淡淡说道。 闻言，方才还愁眉苦脸的萨曼丽，瞬间笑靥如花。 “我既来了，此事便不用你再烦心了。” 程易抚上萨曼丽消瘦的脸颊，柔声道。 萨曼丽自然无不答应。 在满心绝望的时候，这个不止一次救过她的男人，再次乘风而来，将她从绝望的泥沼中拉了出来。 她满眼眷恋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涌动着不知该如何宣之于口的深深爱意。 …… “铛——铛——铛——”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沉重的钟声猛然传开，响彻整个东女国。 熟睡中的程易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中尽是森然冷意。 “怎么了？” 同样听到钟声的萨曼丽，迷迷糊糊睁开眼，拉住了准备起身的程易。 “没事。” 程易俯身在萨曼丽额间落下一吻。 “继续睡吧。” 萨曼丽原本也未彻底清醒过来，眼下被程易这么一哄，自然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悄无声息走出寝殿，程易果然看到已经在殿外等候的黎锋与沈子和。 “来了？” 程易边问，边招呼着两人往前走。 “正在城外叫嚣呢。” 黎锋蹙眉道。 “不止真腊士兵，还有十几万活死人大军。” 闻言，程易的脸色果然彻底阴沉下来。 试想，如果不是神策军来的及时，恐怕今日一过，东女国就要彻底消失了。 对于程易与萨曼丽的婚事，真腊国王自然是毫不知情的。 他之所以选择半年后再卷土重来，无非也只是为了让此战更有把握而已。 “王爷，属下昨天夜里已经问过守城的殊岚将军。” 沈子和紧接着开口。 “这几个月来，真腊大军中从未出现过任何活死人的踪迹。” “殊岚将军？” 程易忽地问了一句。 沈子和一怔，忙道：“就是昨日咱们进城时，王爷曾见过的那位女将军。” 程易了然。 待到三人抵达城门口时，真腊士兵已经发起了第一轮进宫。 未免打草惊蛇，负责迎敌的神策军将士，一早便脱下了彰显神策军身份的黑色盔甲。 是以，尽管两军已经有了初次交锋。 真腊士兵仍旧没有想到，他们眼下面对的敌人，早已经不再是东女国士兵。 (本章完) 第266章 到底是为什么? 第266章 到底是为什么？ 城外。 经过一次交锋，真腊大军率先后撤。 虽然已经确信东女国并非他们的对手，但真腊却也没有打算痛痛快快结束战斗。 见状，乔装而出的神策军，也行色匆匆退回了城中。 “嗤，果然不中用了。” 真腊将军满脸不屑。 对于由女人为君的东女国，这个真腊将军素来是看不上眼的。 “将军，为何不一鼓作气？” 副将凑上前来，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真腊将军斜睨副将一眼，嗤笑道。 “一鼓作气有什么意思？哪比得上这样来来回回戏耍他们有趣？” 闻言，副将了然地点点头，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说话间，真腊将军又将目光挪到了不远处的东女国城门楼上。 忽地，他的视线钉在了高处的瞭望台上。 “我记得……” 他一手紧握马鞭，满脸狐疑。 “那瞭望台上的士兵，先前应该是个女人吧？” 副将随之也朝着瞭望台扫了一眼。 “东女国原本也就是男女士兵皆有，换一个瞭望兵也不足为奇。” 他这个说法，登时便说服了真腊将军。 “将军，我听说东女国的女人们，从上到下都是美人儿。” 真腊将军意味深长看向副将。 副将“嘿嘿”笑着搓搓手，一脸的色欲熏心。 “除了那个女王，剩下的你随意挑选就是。” 真腊将军随口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副将忙不迭千恩万谢起来。 “还有那个殊岚。” 真腊将军眼中浮起几分垂涎。 “也不能动。” 副将一看他这样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实在的，副将原本对那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女将军也没什么想法。 比起那一看就宁折不弯的女将军，他还是更喜欢害怕的时候会叫、会哭的女人。 这样，才更刺激。 “将军放心，属下心里有数。” …… 城内。 沈子和的脸色，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 因着顺风耳的能力，沈子和实实在在将方才城外真腊将军和副将的对话，全部尽收耳底了。 “老沈？” 察觉沈子和忽然动怒，黎锋一头雾水看向他。 沈子和深呼吸几次，好不容易才将怒气压了下去。 回想一番方才听到的话，程易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子和。 “好了。” 程易打断黎锋对沈子和的追问，带着两人往城门楼上走去。 “时候差不多了。” 看着兵临城下的真腊大军，还有那些蓄势待发的活死人大军，程易眸光泛起冷色。 黎锋与沈子和当即领命。 “吱——” 紧闭的城门被已经在甬道中准备的神策军将士拉开。 程易一挑眉，黎锋当即下令出兵。 “子和。” 就在沈子和正要出发的时候，程易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真腊那个将军，就交给你来处置了。” 程易看向沈子和，嘱咐了一句。 沈子和怔了一下，旋即便发现程易正面带狭促笑意看着自己。 “是、是！” 心知程易已经看出自己的心思，沈子和的脸“腾”一下变得通红，他脑袋发昏的谢过程易，匆匆下了城门楼。 扫一眼沈子和的背影，程易忍不住失笑出声。 “杀！！！” 随着震天彻底的喊杀声，乔装过得神策军，朝着城外的真腊大军冲杀而去！ “迎战！迎战！” 真腊将军一边大吼，一边拔刀出鞘。 他倒要看看，东女国这些娘们儿到底能还有什么本事！ “将军！不对劲！” 看清城内冲出来的士兵，一个女人都没有，副将总算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着急忙慌跑到真腊将军身边。 “没有女兵！一个女兵都没有！” 听到这声大喊，真腊将军猛地瞪大双眼。 可此时，双方大军已经兵戎相见！ 震天的喊杀声，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不对！ 看着战场上的局势，真腊将军脑袋“嗡”地一下。 他先前，跟东女国士兵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眼下他们的敌人，却显然无论比他们、还是比东女国士兵，都强大太多了！ 在东女国士兵面前逞惯微风的真腊大军，此时却只能任人宰割。 激烈的厮杀中，一个又一个真腊士兵血肉横飞地倒下，原本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的真腊大军，眼见就要全军覆没！ “将军！神、神兵！” 副将惊恐万分大喊起来。 “再不派出神兵，恐怕我们今天要回不去了！” 真腊将军却好像没能听到他的话，只定定望向远处的城门楼。 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圣鸣王！” 他的声音又急又利，直接把副将吓了个仰倒。 等副将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的时候，整张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可能！ 圣鸣王怎么会出现在东女国？ 难以置信的副将顺着真腊将军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城门楼上的程易。 此时，对方正满面阴沉地看着他们。 既然圣鸣王在这里，那现在、现在与真腊大军对战的，岂不就是神策军？！ 一想到这个，副将更觉毛骨悚然。 “将、将军！” 副将打着颤开口。 “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真腊将军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人也摇摇欲坠起来。 他怎么知道该如何是好！ 圣鸣王怎么会在这里？神策军又怎么会在这里？ “将军小心！” 就在此时，副将的惊呼声忽然在真腊将军的耳边炸开。 下一刻，一柄宽叶长刀朝着真腊将军当头劈下。 这刀来得太快太急，以至于真腊将军虽然听到了副将的惊呼，短时间内却没能反映过来。 见状，副将咬牙扑上去，一把将真腊将军从马上推了下来，旋即，他便自己命丧与那柄长刀之下。 “真晦气！” 眼见自己劈错了人，沈子和啐了一口，暗骂道。 紧接着，他便又挥刀朝向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真腊将军。 听到身后的动静，真腊将军连头也不敢回，他伏在地上四肢并用往前爬去。 沈子和前跨两步追上真腊将军，举刀朝着对方当头劈下！ “咚！” 寒光乍起，真腊将军的脑袋应声落地。 这在战场上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却无一例外钻进了所有真腊士兵的耳中。 看到真腊将军滚落在的头颅，仅剩的寥寥数百名真腊士兵，终于崩溃了。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今天不是来收割最后战果的吗！ 不是来杀啥掳掠的吗！ 为什么最后全军覆灭的会是他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控制着的活死人大军，终于再忍受不住血腥味的吸引，纷纷冲破牢笼，狂吼着朝着城门处冲来！ “动手！” 见状，程易当即一声令下。 下一刻，他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迎着猎猎劲风，朝着奔腾而来的活死人大军，挥下了手中的鸿鸣刀！ “杀！！！” 剩余候在城内的神策军，随之倾巢而出！ (本章完) 第267章 再入真腊! 第267章 再入真腊！ “吼！！！” 十数万活死人大军，吼叫着朝着城门扑来。 “嘭！！！” 方一落地，程易便一脚踹飞一只扑向他的活死人。 下一刻，他以自己为中心，挥刀在半空画了一个圆。 旋即，距离他最近的活死人，全部人头落地。 见状，那些活死人大军更加兴奋了。 它们前赴后继，张牙舞爪地朝着程易杀去。 紧随程易而来的神策军，瞬间与活死人大军展开交锋。 “杀！！！” 已经习惯与活死人交战的神策军，自然士气大振。 血光冲天、血流成河。 随着神策军与活死人的厮杀进入白热化，东女国外的战场，也逐渐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兄弟们！随老子杀个痛快！” 乱战之中，黎锋举刀高呼。 这一次，距离他们上次出征，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黎锋觉得自己在长安城待得都快要长毛了！ 听到黎锋的声音，刚削掉一只活死人脑袋的程易，不由朝着对方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憋坏了啊。 程易心道。 同样的，神策军其他将士也早已经饥渴难耐！ 可以这么说，真腊这次对东女国的出兵，无论从天时、地利还是人和上来说，都无一处占到优势。 对于杀气腾腾、越战越勇神策军来说。 这些早已经与野兽无异的活死人，无疑就是现在最适合他们的对手！ “吼！！！” 神策军越杀越凶，活死人也毫无退意。 忽地，一只活死人张开血盆大口，挥舞着双臂朝着程易扑了过去。 “找死！” 随着一声断喝，程易从地面一跃而起。 在那活死人没能反应过之前，又重重落地，一脚踩断了对方的脖颈！ 霎时间，鲜血喷涌。 城门楼上。 看到城外景象东女国士兵，无一不目瞪口呆。 他们眼睁睁看着，当初将他们打得毫无反手之力的真腊大军，顷刻便全军覆灭。 看着神策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些怪物斩杀殆尽。 “将、将军……” 站在殊岚身边的士兵，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神策军的厉害。 可如今亲眼得见，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世上当真又如何厉害的人存在吗？ 殊岚斜睨身边小兵一眼，却紧绷着脸一语不发。 从神策军迎战真腊大军到现在，也紧紧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殊岚倏地握紧拳头。 总有一天，她也要变得像神策军那么厉害！ “将军！结束了！战斗结束了！” 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了殊岚的思绪。 她定睛看去，果然就见城外的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唯剩神策军。 …… 东女国王宫。 方才程易刚走不久，萨曼丽便猛地从梦中惊醒。 在她的梦中，神策军这一战不仅败了，而且还是惨败。 程易更是被真腊人活捉，在受尽酷刑之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如果不是知道这只是一场梦，而程易又是如何厉害。 萨曼丽可能刚一睁眼，便追着程易去到城门处了。 “战事如何了？” 萨曼丽喉咙有些发紧地问了一句。 旁边女官见她心神不宁，忙道。 “神策军素来战无不胜，女王万不必担心。” 萨曼丽揉揉眉心，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她去到殿门口，来回踱步半晌后，又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女王，此处风大，您还是进去等吧。” 见状，心知她此刻心情欠佳的女官，因着头皮上前劝了一句。 萨曼丽却充耳未闻。 她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自己的小巧的下颚，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大殿的正前方。 再等一会儿，她的易郎就会从那个方向回来了。 如此，一晃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女王！女王！！” 眼见萨曼丽大有等不回来程易，就绝不回殿的架势，女官正要再上去劝几句，就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高呼。 同样听到声音的萨曼丽，“腾”一下站了起来。 未几，一个女兵飞快地跑到了萨曼丽面前。 “女王！神策军胜了！大胜！！” 女兵激动难耐，单膝跪下向萨曼丽回禀。 “易郎呢！” 萨曼丽急急问道。 “圣鸣王安好，女王不必担心！” 女兵又忙道。 听到这话，萨曼丽才终于真正安下心来。 就在她准备返回殿中的时候，忽然心有所感似的一回头，就见不知何时回来的程易，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易郎！” 萨曼丽喜上眉梢，惊呼一声几步扑倒了程易的怀中。 程易含笑拥住了萨曼丽。 见状，女官与那名女兵对视一眼，默默退下了。 相拥片刻，萨曼丽先行松开了环着程易的手，脸颊通红地退出了程易的怀抱。 “城外都料理完了。” 两人相携着走回殿中。 “待会儿，我便率军前往真腊，这次绝不会再放过那个老匹夫。” “要去真腊？” 萨曼丽有些错愕。 她以为，打退真腊大军就结束了，没想到程易还要再去真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程易说道。 萨曼丽也明白过来：“那你千万小心。” “放心吧，”程易抬手抚过萨曼丽的头发：“今晚就能回来。” 萨曼丽点点头，重新投入了程易的怀中。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程易便离开东女王宫，率领神策军发兵前往了真腊。 …… 真腊。 “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大殿内，真腊国王表情阴鸷看向身边的内侍。 “回王上的话，时间还短，想、想来战事还未结束吧。” 内侍颤颤巍巍回道。 一听这话，真腊国王的表情自然更加难看了。 在大军出发前，他就已经再三交代过。 此战定要速战速决，甚至还派了十数万活死人随军，谁料被他委以重任的将军，居然就这么将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混账东西！” 真腊国王不由怒骂一声。 见状，一旁的内侍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再出一个。 冷静片刻，真腊国王缓缓站起身来。 “罢了，等他回来，再来回禀吧。” 真腊国王挥挥手，命原本想过来扶他的内侍退下了。 目送真腊国王离开，内侍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被程易放回来后，真腊国王似乎就一夕之间性情大变。 不仅一把将自己带着的虚伪面具撕了个干净，甚至还愈发暴虐成性起来。 先前，因为真腊朝中有大臣反对出兵东女国。 真腊国王为了杀鸡儆猴，竟一夜之间，便将那大臣满门屠戮了个一干二净。 如此，真腊朝中果然再没有人，敢对他做出的任何决定有所置喙。 眼见真腊国王已经离开大殿，被吓了个不清的内侍，抬手擦擦自己额上渗出的冷汗，也朝着殿外走去。 只是，还不等他走出大殿，便听得殿外传来阵阵惊呼。 “王上！神、神策军来、来了！！！” (本章完) 第268章 很意外吗? 第268章 很意外吗？ 传话的士兵跑着跑着，忽然脚下一磕，狠狠摔在了地上。 内侍心头一跳，慌忙跑出大殿。 刚一出门，他就见到刚刚分明已经离开的真腊国王，现在正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那个不慎摔倒在地的士兵。 “神策军？” 内侍听到真腊国王咬牙切齿开口。 士兵连滚带爬去到真腊国王面前，跪好之后方才开口。 “王上！圣、圣鸣王已到城外了！” 什么？！ 内侍心中一悚，惊慌失措望向真腊国王。 可惜，站在他的位置，却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不过，就算只能看到背影，内侍也能赶到真腊国王猛然勃发的怒火。 “集结大军！” 真腊国王语气森然。 “我要亲自迎战！” 话音落地，真腊国王又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内侍。 “取我的刀来。” 闻言，内侍应下一声，匆匆朝着真腊国王的寝殿跑去。 没过多久，他便捧着真腊国王的佩刀回来了。 随着一声嗡鸣，真腊国王拔刀出鞘。 不知为何，看着真腊国王忽然变得癫狂的眼神，内侍忍不住后退两步。 “怕了？” 真腊国王着迷地盯着自己的长刀，森森问了一句。 内侍浑身一僵，登时再动弹不得分毫。 下一刻，寒光突至，内侍脖颈间血流如注。 “嘭！” 内侍直挺挺摔在地上，未几便没了呼吸。 扫一眼瞬间被鲜血浸透的内侍，真腊国王冷漠的挪开的视线。 他抬手拭去刀锋上的血迹，喃喃自语。 “宝刀既已出鞘，自然少不得要饮几口血。” 看到此情此景，前来通禀的士兵登时吓了个噤若寒蝉。 真腊国王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放心，你有要事在身，还不能死。” 话音落下，真腊国王朝着对方摆了摆手。 旋即，那士兵便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远远扫了眼那士兵的背影，真腊国王不由桀桀怪笑两声。 而后，他提刀往宫外走去。 此时的真腊王城，则早已经因为程易与神策军的到来，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街道上，到处都是大乱之下，百姓们争相逃命间留下的满地狼藉。 …… 城外。 程易端坐于马上，懒洋洋朝着城门楼上望去。 只一眼，就看到出现在上面的真腊国王。 “哟？” 不等程易作何反应，一旁的黎锋已经忍不住开口。 “这老家伙居然还敢露面？” 程易讥讽一笑：“这老匹夫可没你们想的那么胆小。” 若他当真是个怯懦之辈，当初又怎么敢欺骗、利用骁罗？又怎么能让其余两国的国王被他当枪使了？ “哦？” 黎锋不解看向程易。 程易却只淡淡一笑，并未出言解释。 “王爷，动手吗？” 位于程易另一侧的沈子和问道。 沉吟片刻，程易摇了摇头：“不急，瞧瞧他打算如何。” “是。” 话音落下，几人重新恢复了安静。 不过片刻，真腊王城的城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了。 “怎么样？” 程易眯了眯眼，视线落在那忽然洞开的城门上。 “杀！！！” 忽然，真腊城中爆发出阵阵喊杀声。 “去吧。” 程易淡然吩咐一句。 “是！” 话音落下，黎锋与沈子和一马当先，率先朝着向他们冲来的真腊大军杀了过去。 “杀！！！” 比起真腊大军，神策军的喊杀声显然更加震天彻地。 锵！ 冲在最前面的黎锋，率先杀入敌群。 甫一交锋，那个与他对上的真腊士兵，就被震飞了出去，还顺势撞倒了后面的一群士兵。 黎锋大笑一声，顺势挥刀杀上前去。 战场后方，程易仍旧停在原地，而他的视线，也仍旧落在真腊国王的身上。 事到如今，真腊国王已经不再掩饰自己。 看到对方狰狞、扭曲的那张老脸，程易冷笑一声。 下一刻，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他当空掠过战场，脚踏虚空向前飞掠而去。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 程易便已经出现在了真腊国王的面前，他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然目眦尽裂的真腊国王。 “许久不见，王上真是变了不少。” 程易讥诮的声音，随着猝然而起的风，飘入了真腊国王的耳中。 他恶狠狠瞪向程易，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程！易！” 真腊国王双眸染上血色，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发丝乱飘。 程易轻轻一跃，从城墙上落下。 “很意外吗？” 他挑眉看向真腊国王。 眼见程易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真腊国王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刀刃，额间青筋迸现。 这次，为了彻底断绝东女国走漏风声的可能。 打从他决定对东女国动手之时，便已经派重兵守住了东女国通往大唐的去路。 可谁能知道！ 程易和神策军居然还是来了！ 真腊国王胸口涌动起前所未有的怒火。 都怪那个贱人！ 他心中暗骂萨曼丽，如果不是对方的话，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败在程易手中？！ 看到真腊国王的表情，程易就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嗡鸣声起，鸿鸣刀出。 程易手持刀柄，转瞬便已经逼近真腊国王。 “忘了告诉你。” 程易手腕一转，鸿鸣刀漆黑的刀身，已然抵在真腊国王的脖子上。 “萨曼丽已经是我的娘子了。” 言罢，不等真腊国王作何反应，程易便已经手起刀落。 “当啷！” 真腊国王猛地瞪大眼睛，手中佩刀也随之落地。 他痛苦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在逐渐变得急促而艰难的呼吸中，他脚下踉跄着向后退去。 挣扎半晌，真腊国王的瞳孔到底还是逐渐涣散开来。 “嘭！” 吐出最后一口气，真腊国王的呼吸戛然而止。 看着脸朝下扑在地上的真腊国王，程易嗤笑一声。 在他身下，鲜血汩汩流出，片刻便将他整个人都浸泡在了血泊之中。 再不看死不瞑目的真腊国王一眼，程易的视线扫向城门楼上的真腊士兵。 “跑、跑、快跑！！！” 忽然，人群中暴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 下一刻，反应过来的真腊士兵，纷纷尖叫着朝着城门楼下跑去。 你推我搡之间，甚至有不少士兵直接命丧同袍脚下。 看着面前的一片乱想，程易冷笑出声。 他手握还沾着真腊国王血迹的鸿鸣刀，一步步朝着前面抱头鼠窜的真腊士兵。 刀尖拖在地上，发出叫人牙酸的声响。 “快跑啊！！！” 早在上次与神策军的交战中，真腊士兵就已经领教过程易的厉害。 虽然，此时的程易不过孤身一人，却仍旧没有一个真腊士兵敢与他对上。 凌乱的脚步声、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城门楼。 “啧。” 程易捏捏眉心。 旋即，他提刀飞掠上前，杀向那些逃命中的真腊士兵。 一时间。 真腊王城内外的惨叫声交响辉映。 短短半个时辰，神策军便结束了这场战斗。 战毕。 程易最后看了满城尸横遍野的真腊王城，率领神策军返回了东女国。 (本章完) 第269章 坐山观虎斗? 第269章 坐山观虎斗？ 一如程易所说。 天色才刚刚刚暗下，他便率领着神策军返回了东女国。 灯火阑珊。 王城的街头巷尾，皆是百姓与士兵忙碌的身影。 程易打马自街道穿行而过。 来来往往的百姓看他后，无一不停下手中的事情，向这个再次拯救他们于水火的男人行礼。 很快，程易便去到了神策军大营。 而萨曼丽，则早早便等在了宫门口。 她知道，程易说了会晚上回来，那就一定不会食言。 等过了一个又一个时辰，萨曼丽终于见到了打马而来的程易。 “怎么在外头等着？” 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阔步去到萨曼丽身边，一把将人揽入自己怀中。 萨曼丽抬头望向程易，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听到程易这一问，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仍旧定定望着对方出神。 见状，程易莞尔一笑，揽着萨曼丽进了王宫。 因着长久的分别，程易这一次所幸在东女国留在了秋末冬初的时候。 是夜，程易与萨曼丽并肩坐在屋顶上。 一轮圆月悬在夜空，清冷的月辉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明天就要走了吗？” 萨曼丽侧着头靠在程易肩上，声音俨然有些低落。 “该走了。” 程易淡淡道。 纵使两人心中都有不舍，却也明白，程易留在东女国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对了，”萨曼丽忽然坐直身子，双眼亮晶晶看向程易：“沈镇抚今日来见我，说想娶殊岚。” “哦？” 程易挑眉。 “我怎么未听他提起过？” 萨曼丽笑笑，重新靠在程易肩上。 “殊岚已经24岁了，在沈镇抚出现之前，我还当她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了。” 程易抚过萨曼丽的背，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那你答应了吗？” 萨曼丽点了点头：“自然是答应了。” “殊岚将军也答应了？” 程易又问。 萨曼丽愣了一愣，旋即才又笑笑：“既然沈镇抚同我来说了，那必然就是殊岚已经答应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家吗？” 程易忽地问了一句。 萨曼丽望着高处的圆月，片刻后低声道：“要回去的。” 程易哼笑一声，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 次日。 天色还未大亮，程易便率领市神策军退出了东女国。 与来时不同，离开的时候，军中又多了一人。 自决定要与沈子和成婚后，殊岚便辞去身上所有职务，选择了与沈子和一道返回长安城。 这事儿，让萨曼丽实实在在羡慕了许久。 殊岚到底也是军人出身，虽比不得神策军，却也能够驾马而行。 一个月后，神策军抵达长安城。 刚一回到长安城，程易便带着沈子和与殊岚回了圣鸣王府。 “沈镇抚要成婚了？” 李丽质惊喜道。 程易知道沈子和素来脸皮薄，便没叫李丽质再问更多。 “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程易问了一句。 李丽质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自然可以！” “多谢王妃！” 沈子和喜不胜收道。 几人又商议了一些时候，李丽质瞧着殊岚面露疲色，便先行带着人去歇息了。 “那属下也退下了。” 眼见外头的天忽然阴沉下来，沈子和遂也起身告辞。 趁着外头还未下雪，程易同李丽质招呼一声后，便又入宫去了。 太极殿。 此时才刚刚入冬，宫里便已经烧起了火龙。 而太极殿中，不仅有看不见的火龙，还有几架烧得正旺的炭火炉。 程易才刚踏进去一只脚，就被里头宛如炎炎夏日的温度逼退了出去。 见状，守在殿中的大太监忙追了出去。 “王爷！” 大太监一撩帘子，就看到正在外面吹风的程易。 “王爷怎么不进去？” 程易表情复杂地看向那大太监。 “这殿中也太热了些，谁的主意？” 大太监嘿嘿一笑，说道：“除了陛下，这满宫上下，谁敢擅自往殿中多添东西？” 程易无奈叹气，又重新踏入了太极殿。 刚一进去，程易便接下身上的披风，交给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太监。 “可算是回来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李世民的声音便传来过来。 “还当你得留在东女过年了。” 李世民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听便是又在病中了。 程易去到李世民身边，在对方旁边坐了下来。 “这殿中也太热了些。” 闻言，李世民朝着程易看去，就见对方的额头上果然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原就听说你怕热，往常还不觉得，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李世民坐起身来，打趣道。 程易撇撇嘴：“眼下正值冬日，陛下将殿中烘得这样热，反而容易生病。” “当真？” 李世民讶异道。 程易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难怪朕近来也觉得愈发倦怠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李世民捏捏眉心，转而便吩咐人把炭火炉都抬了下去。 待殿内温度恢复正常之后，李世民果然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你这一走倒是躲了个清净，长安城近来可是出了不少事。” “出了什么事？” 程易问道。 “有人上书，参奏叔宝中饱私囊、贪赃枉法。” 原来是这回事。 程易心中不免暗笑：“当初我还未离京时，便听大哥提起过此事。” “哦？” 李世民来了些兴趣。 “那你是怎么说的？” “秦将军平日里不争不抢，性子最是和软不过，但倘若当真有人想对他动手，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程易坦然道。 李世民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说话间，他从矮榻上站起身来，裹着狐裘朝着殿门口走去。 “那些人的奏折刚呈上来，咬金便直接急了。” 不知想起什么，李世民忽然笑出声来。 “程将军素来直爽，自然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了。” “当初义论同你说起的时候，可有说幕后之人是谁吗？” 李世民边说，边往前走，不多时便走到了窗边。 “大哥只说，有人想对秦将军动手，可究竟是谁，他却也不知道。” “你呢？你想得到吗？” 沉吟片刻，程易看向李世民不远处的背影。 “左不过就是蒋王与越王了。” 闻言，李世民缓缓转回身来，与程易四目相对。 “两位殿下如今不仅急于收拢势力，更紧迫的便是立威。” 程易此话一出，李世民便不由叹了口气。 “秦将军自然就是他们用来立威的最好的人选。” 程易又道。 李世民冷笑一声。 “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 除去长孙皇后所出的几个子女以及一个李恪外，李世民对自己的其他孩子，素来没有那么多慈父心肠。 且他早已经决定将李恽和李贞立为靶子，对这两个狼心狗肺的儿子，自然也就更加不会怜惜了。 “陛下仍旧打算坐山观虎斗？” 程易问道。 李世民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阴郁。 “虎？这两个不孝子定夺就就是两只狮子狗罢了。” (本章完) 第270章 恬不知耻! 第270章 恬不知耻！ 闻言，程易不由失笑出声。 程易没忍心提醒李世民，如果李恽和李贞是狮子狗的话，那他作为他们的父皇，又会是什么？ 又同李世民说了会儿话，程易便离宫而去了。 今日这雪虽然不大，却也扑簌簌下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堪堪停了。 次日一早。 程易才刚醒，就听下人说李丽质正陪着殊岚在院中赏雪。 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起身找了过去。 远远的，程易便在府中的湖心亭中，看到了李丽质。 他飞身朝着湖心亭掠去，将正与殊岚相谈甚欢的李丽质裹进了狐裘之中。 “夫君！” 李丽质被吓了一跳，扭头就见程易正面色不善看着自己。 “怎么了？” 程易敲了李丽质一个脑瓜崩。 “明知道自己身子弱，下过雪的天又最冷，你来上学竟还不知道要披件衣裳。” 闻言，李丽质忙拉住程易的手。 “好夫君，我错了，今后定再不会忘了。” 程易轻叹一声，在李丽质身边坐了下来。 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殊岚禁不住一阵阵惊叹。 她从未想过，在战场上犹如杀神般的程易，在自家王妃面前，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旋即，她又想起自家女王。 如此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之间，当真还能容得下另外一个人吗？ “殊岚？在想什么？” 眼见殊岚开始走神，靠在程易肩头的李丽质忍不住问了一句。 殊岚连忙回神：“没想什么。”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无论表情还是眼神，都已经将她出卖了个彻底。 程易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却也懒得开口分辨。 无论旁人怎么看，他们的日子总归还是要自己过的。 三人在亭中又坐了会儿，便回到了屋中。 …… 时间飞快而过，很快便到了年根下。 “王爷！” 这日，程易正在神策军大营吩咐事情，苏管家就急急慌慌找了过来。 “王妃……王妃晕倒了！” 苏管家呼哧带喘，好不容易才把话给说清楚。 闻言，程易眉头一皱，随后便直接朝着圣鸣王府掠去。 不过片刻，他便已经回到府中。 此时的清涧院中，已经有不少下人身在其中。 “长乐怎么样了？” 程易急急问道。 一名婢女连忙上前：“王爷莫急，太医正在给公主诊脉呢。” 就在程易刚要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李丽质的贴身婢女率先出来，身后跟着个胡子花白的太医。 “刘太医，长乐如何了？” 程易忙道。 留着花白胡子的太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乐呵呵向程易道喜。 “恭喜王爷，公主有孕了。” 一听这话，程易瞬间睁大双眼。 旋即，他便好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房中。 刘太医扭头看了眼程易的背影，被王府下人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夫君。” 看到程易进来，李丽质柔柔开口。 “可好些了？” 虽然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可比起那还不见踪影的孩子来，程易显然还是更加担心李丽质的身子。 李丽质抿嘴一笑，眼圈却忽然红了起来。 “夫君，咱们有孩子了。” 程易握住李丽质的手，轻声安抚道：“别哭。” 腊月二十八，在李丽质的翘首以盼中，萨曼丽终于抵达长安城。 一家人热热闹闹过了个年。 原以为整个春节都能顺顺当当，谁知还未出正月十五，便又出了事。 “你说什么？” 正月十一这天早上，程易才刚出房门，就听到让足以让他火冒三丈的事情。 原来，那阎家人竟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竟然对外宣称，李丽质要与他们阎家的孩子结娃娃亲。 “阎氏的下场他们不知道吗？” 程易阴沉着一张脸，满脸不悦。 “竟还敢满口胡言！” 苏管家愁眉苦脸道：“不止如此，他们还放出消息说，当初就是因为咱们王府不愿认下此事，那阎氏才落了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程易简直都要气笑了。 这是如何恬不知耻的一家人？ “易郎？” 就在此时，房中的萨曼丽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 “出了何事？” 眼见萨曼丽问起，程易便又叫苏管家将此事告知了她。 “这阎家也忒的不要脸了！” 萨曼丽果然怒骂道。 程易冷笑一声：“竟敢将主意打到我圣鸣王府头上，这几年我脾气见好，倒是叫他们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了。” 说着，程易又嘱咐萨曼丽好好陪着李丽质，且不可让这些流言蜚语传如清涧院。 等到萨曼丽离开，程易便起身离府。 他身披大氅，走进纷飞的大雪，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宫里走去了。 “王爷。” 城门守卫远远便看到了步行而来的程易，待程易走到跟前之后便连忙行礼。 “今日这样的天气王爷怎么入宫来了。” 程易朝着几个宫门侍卫笑笑：“有些事情要与陛下说。” “王爷请。” 程易说话间，几个宫门侍卫已经让开了前头的路。 “天寒地冻，买壶热酒暖暖身子吧。” 说着，程易从怀中摸出几粒碎银子，抛到了其中一个侍卫手中。 “是！谢王爷厚待！” 侍卫们喜上眉梢，忙向程易行礼谢恩。 没过多久，程易便到了太极殿外面。 “陛下可在殿中？” 程易上前朝着一个守在殿外的小太监问道。 那小太监忙不迭点头：“王爷来得正巧，陛下刚刚下朝回来。” 说着，小太监便上前为程易推开了太极殿的门。 冲那小太监唯一颔首，程易抬脚走进殿中。 “你怎么来了？” 忽地感觉到一阵寒气，又听到有脚步声在大殿中响起，正在处理政务的李世民一抬头便朝着自己走来的程易。 “陛下。” 程易上前几步，依着李世民的示意坐了下来。 “不知陛下近来可曾听过一个传言？” 刚一坐下，程易便直接开门见山。 李世民一头雾水看向程易，摇了摇头：“又出了什么事？” 程易扯了扯嘴角，眉眼间一派冷意。 “眼下长乐不过才刚刚有了身孕，便有人在京中大放厥词，说我圣鸣王府将来要与他家结亲了呢。” “什么？” 李世民瞬间放下手中的朱笔，震惊异常地看向程易，旋即蹙起眉头问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岁，四皇子妃曾来圣鸣王府，说长乐早先便已经答应了她，倘若将来得了女儿，便要许配给四皇子长子。” 听到程易这话，李世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陛下说我落井下石也好、翻脸无情也好，此等婚事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程易说得十分直白。 不过李世民却也没觉得有何不对，此事倘若换作是他，也决计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后来，我派人将此事告知了四皇子，又过了几个月，我便听说四皇子妃病逝了。” 听到这话，李世民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271章 你给我住口! 第271章 你给我住口！ “原以为此事已经翻篇了。” 程易又道。 “谁知那阎家居然会就是重提，还将此事闹了个满城风雨。” “放肆！” 李世民一时怒极。 眼下李丽质还在孕中，若叫她知晓此事，怕是要郁结于心。 “他阎家早已落败，竟还敢有如此的痴心妄想，实在是可恶至极！” 李世民当即怒道。 “长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尚且无人知晓，他们阎家倒是打得好算盘！” 程易面色阴沉，那阎家已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今日之所以入宫，不过只是在动手之前，来与李世民打个招呼而已。 “可是，朕瞧着那阎家也不像有这个胆子，难道是有人在给他们出谋划策？” 事到如今，李世民难免多疑。 他甚至猜测，那阎家会不会是得了李泰的授意，这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程易却摇了摇头：“四皇子不会如此对待长乐。” 说着，他又看向李世民。 “只怕陛下是小看了那阎家。” 闻言，李世民又忍不住叹气连连，当初之所以选择阎家女做魏王府，无非就是瞧着阎家还算本分。 可如今，阎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正明晃晃打了他的脸？ “那你进宫来是想让朕做些什么吗？”李世民问道。 “恰恰相反。” 程易面无表情，满身的森冷杀意。 “我希望陛下什么都别做，阎家那些人我要亲自动手收拾。” 李世民点点头，也并未多说什么。 上次阎氏来圣鸣王府时，程易看在李泰主动解决了她的份上，并未与阎家如何计较，谁知那阎家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既然如此，他又何须再对他们手下留情？ “既然赶来招惹我，那想必他们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我倒要瞧瞧，这阎家究竟有什么好手段。” 说着，程易勾了勾唇角，露出个森然笑意。 待程易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时分。 这段时间，只管安心养胎的李丽质，此时正由萨曼丽陪在在暖阁中说话。 见到程易回来，萨曼丽起身接过程易的大氅。 两人不着痕迹对视一眼，程易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进来前，听你们聊得很是热闹，在说什么？” 程易若无其事走到李丽质身边坐下。 萨曼丽抿嘴笑笑，道：“在想孩子的名字呢，我这一连说了好几个，长乐都不大满意，正巧易郎回来了，不如你也来想想。” 闻言，李丽质也满是期待地看向了程易。 程易不由失笑出声：“眼下连孩子的面儿都没见着呢，怎么取名字？” 李丽质“嘿嘿”一笑。 “先将名字取好，免得将来孩子出生后顾不及。” 之后，三人便一直待在暖阁中商议孩子的名字，就连中午的膳食，都叫下人挪来了暖阁之中。 只可惜，做娘亲的总是更挑剔一些。 一整个下午过去，都没定下一个还算合她心意的名字。 眼见天色渐晚，用过晚饭后，程易便劝着李丽质先回去歇着了。 “陛下怎么说？” 李丽质刚走，萨曼丽便忍不住问道。 程易抿了口茶，缓缓开口。 “陛下已经答应，此事他不会插手，只交给我来处置。” 听到这话，萨曼丽才安下心来。 “长乐这头，就还得你来守着了，万不可让那些流言蜚语进了她的耳朵。” 程易又嘱咐一句。 “易郎放心。” 萨曼丽郑重其事答应下来。 李丽质现在怀着的，是圣鸣王府的第一个孩子。 莫说是李丽质和程易了，就是萨曼丽也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她绝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岔子。 “易郎打算怎么做？” 萨曼丽有些好奇地问道。 程易挑眉看向她。 “自然是要先叫他们醒醒脑子，知道这长安城里，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闻言，萨曼丽轻笑一声，未再多说什么。 …… 果然，自这日之后。 阎家人就发现，他们在长安城中竟然忽然举步维艰起来。 先前因着李泰获罪一事，他们虽然也被不少朝臣疏远，可到底李泰先前也并未如何照拂他们，纵使受了些牵连，却也还留有余地。 后来阎氏身死，旁人觉得阎家与魏王府没了干系，这一家人才终于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可最近这段日子。 那些先前还愿意与他们说上几句话的人，竟又全都开始对他们避之如蛇蝎。 即便闫志德这个当家人亲自上门，都只能吃上一碗闭门羹。 “徐侍郎！徐侍郎！” 又一日下朝后，等在宫门外的闫志德，终于在宫门外堵到了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人。 “什么事？” 徐侍郎瞥一眼绕着他们飞快走开的那些朝臣，实在是有苦难言，只能对闫志德不假辞色。 “如此宫城禁地，你一无官无职之人，安敢在此处放肆！” 面对如此疾言厉色，闫志德当即目瞪口呆。 对于他们阎家如今的处境，他实在是一头雾水。 迫于无奈之下，才一大早就等在宫门口，只盼着有人能给他一个解释。 想当年，阎氏一朝被陛下选为魏王妃，阎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实实在在得意了好些年。 多少达官显贵，只要到了他们阎家，不得陪着笑脸求他们办事？ 是以，阎家才时至今日，都还没能看清，他们早已经不复当年风光。 闫志德如何能够料到？ 居然有人敢对他如此横眉冷对，自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你你你岂敢！” 他吹胡子瞪眼，手指哆哆嗦嗦直指面前的人。 “本官乃朝廷命官！有何不敢！” 徐侍郎话说得十分硬气，可当他看到旁人眼中明显看好戏的神色后，不仅心虚甚至还追悔莫及！ 早知今日，他当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这阎家人有任何瓜葛！ 心知徐侍郎是想跟自己划清界限，闫志德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徐侍郎！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闫志德不满的说道。 “前几日你不还同我去春风楼喝酒吗？怎么今日就翻脸不认了？” 春风楼？ 来来往往的官员表情愈发深邃了。 要知道，那春风楼可是长安城远近闻名的秦楼楚馆。 徐侍郎登时怒目圆睁。 “放屁！本官何时同你去过那等腌臜之地！” “哼！没去过？那要不要老夫请楼里的姑娘们过来与你对峙？” 依照本朝律法，在朝官员绝不可出入烟花之地。 一经发现，轻则罚俸，重则贬官。 徐侍郎当初也是脑袋一热，才答应了闫志德的邀约，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又怎么敢认？ “住口！你给我住口！” 徐侍郎扑倒闫志德跟前，一把捂住对方的嘴，生拉硬拽地把闫志德拖走了。 许久后，两人走进了一家酒楼。 徐侍郎脸色铁青跟店小二要了一间隔间，甩甩袖子率先上了二楼。 (本章完) 第272章 索性鱼死网破! 第272章 索性鱼死网破！ 闫志德眉头紧皱，却实在不知这徐侍郎究竟在发什么疯。 不过，眼见对方已经上楼去了，纵使心里有再多气，也只能先跟着上去。 进到隔间以后，徐侍郎随意的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一壶酒之后，便将店小二赶了出去。 “阎先生可知祸从口出？” 两人甫一落座，徐侍郎便咬牙切齿地开口。 “祸从口出？” 闫志德轻蔑冷哼。 “老夫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 徐侍郎气极反笑，直截了当质问道。 “那你只管告诉我，你说长乐公主答应与你阎家结亲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自、自然是真的！” 闫志德心虚避开徐侍郎的目光，却仍旧嘴硬到。 “真的？” 徐侍郎心中更气。 这口恶气不止是对闫志德，更是对他自己。 倘若，当初的他能再冷静一些，不随意轻信人言。 又怎么落得如此进退维艰的地步？ “啪！” 徐侍郎一拍桌子，怒而起身。 “都事到如今了，你竟还敢满嘴胡言！闫志德！我就要被你害死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徐侍郎连连冷笑。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圣鸣王已经发话了，就算他的子女以后全都终此一生不嫁不娶，也绝不会与你阎家有任何瓜葛！” “什么？！” 闫志德一个目瞪口呆，旋即又急急道。 “他、他怎么好言而无信！” 徐侍郎却懒得理他这些屁话，继续冷着一张脸问道。 “你可知，陛下今日在朝上还提起了此事。” “陛、陛下？” 徐侍郎直直盯着闫志德，却不想对方居然露出个沾沾自喜的表情。 “陛下可是要为我们两家赐婚？” 也不怪闫志德会这样想，毕竟，阎氏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况且，在闫志德看来，程易是怎么想的，实在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要看李世民怎么想。 只要李世民还顾着阎家一日，阎家就不会轻易倒下。 看着闫志德这副愚不可及的模样，徐侍郎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他心道，赐婚？赐死还差不多。 “长乐公主如今才刚有身孕，你们阎家就如此迫不及待，若当真冲撞了公主，你闫志德有几个脑袋够给陛下砍的？” 徐侍郎咬牙切齿地说道。 有野心不是错，为自己谋划更不是错，他闫志德错就错在吃相太过难看！ “还有！” 徐侍郎几乎目眦尽裂。 “长乐公主当初到底说得是与谁结亲，如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竟还敢大放厥词，甚至在城中散播流言蜚语！” “那外孙和孙子也没什么差别啊……” 闫志德底气更加不足了。 “没什么差别？” 徐侍郎表情阴鸷，好像刚从寒潭中捞出来的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闫志德。 “一个姓李，一个姓阎，你跟我说没什么差别？闫志德，你以为你没脑子，便满天下的人都没脑子吗？” 徐侍郎越想越气，恨不能一刀砍死面前的人。 他原本好好地做着官，当初也并未掺和到太子魏王争储一事之中。 还以为能就此安安稳稳做官到老，即便不能官拜宰相，做不得三师三公，那尚书之位确实跑不了的。 只怪自己却贪心不足，仅仅就听了些流言蜚语，便生出诸多不该有的妄念。 两杯黄汤下肚，便头昏脑涨的上了对方的贼船。 若非今日早朝时被陛下狠狠训斥了一顿，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以来都被这闫志德耍了个团团转！ “圣鸣王府的孩子，那是何等的金尊玉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们阎家如今的处境，竟还敢有此妄想！当真恬不知耻！” 徐侍郎恶狠狠骂道。 “可如今此事早、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为了公主的名声，他们也不能——” “不能？不能如何？” 徐侍郎猛然打断闫志德的话。 “此事追根究底，都是你阎家惹出来的祸事，你以为，依着圣鸣王的脾气，当真能放过你去？” 眼见闫志德脸上的血色，因为自己这句话，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徐侍郎只觉心里痛快万分。 “还有，四皇子妃当初明明就是染了重病不治身亡，可你竟敢放出谣言，说是圣鸣王逼死了你的女儿。” 徐侍郎阴恻恻盯住闫志德。 “阎先生，你还是赶紧想想，该如何保住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吧！” 撂下这句话，徐侍郎便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了。 怔怔看着对方愤而离席的背影，闫志德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他、他不过只是想给他们阎家找个出路！ 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闫志德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灰头土脸地从半掩的窗子看了出去。 外头艳阳高照，街道上的人声鼎沸听在他耳中却时远时近，屋子里虽说燃着火炉他却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 “客官，菜来咯！” 忽然，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便推开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刚一进来，店小二就是一愣。 明明方才还是两个人，怎么不过就是个上菜的功夫便只剩下了一个人？ 而且…… 店小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闫志德一眼，心里直想，怎么留下的这个脸色还如此难看？ 听到店小二的声音，闫志德才好似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看着桌上的两道小菜，还有一壶被仔细温着的酒，眼神暗了暗。 既然这条路主动走不通了，那不如就索性闹他个鱼死网破！ “小二！再来一壶酒！” 闫志德面色阴沉地高喝一声。 “得嘞！” 言罢，店小二也不再多管此人面色难看与否，吆喝着便转身出去了。 …… 街角僻静的巷子里 “下官见过王爷。” 刚刚还对闫志德恶言相向的徐侍郎，眼下正恭恭敬敬站在程易面前。 程易抬眸看他一眼，转而又看向那座他刚刚离开的酒楼。 “如何？” 程易淡淡问道。 “下官已经同他都说明白了。” 徐侍郎忙不迭地说道。 “不过，他到底听进去几分，下官也拿不准。” 说着，他又抬手擦擦额间的冷汗。 “我知你素来不愿掺和到这些事情当中，此番就当做是个教训，陛下那头我已经替你说过话了，去春风楼的事情可以揭过不提。” 听到这话，徐侍郎大大松了口气，感激万分朝着程易躬了躬身子。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程易又瞥他一眼，背着双手缓缓开口。 “如今你既已与他说清楚，且先退下吧。” “敢问将军，那阎家……” 徐侍郎这话头才刚起，程易看向他的目光，登时便又冷了几分。 “是下官无状了，王爷恕罪！” 徐侍郎身子猛地一颤，登时后悔不迭。 “去吧。” 程易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下官告退。”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徐侍郎，再次行礼后便匆匆离开了。 (本章完) 第273章 真是活腻了! 第273章 真是活腻了！ “王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今天跟随程易而来的黎锋问了一句。 程易撇撇嘴，颇觉无趣。 “还当这位阎家家主是个人物，如今看来，却是个脑子拎不清的，先不必动他，只管把人盯住便好。” “是！” 两人又在街角站了会儿，便见神情阴鸷的闫志德从酒楼里出来了。 程易远远看过去，直觉对方的样子属实不大正常。 “长安城如今还有多少神策军？” 程易忽然问道问道。 先前因着过年的原因，程易便给神策军将士放了年假，叫他们各自回家去了。 “2、3万吧，王爷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即日起，每日派10个将士日夜保护长乐。” 看着闫志德逐渐走远的背影，程易心中不由划过一丝不安。 “是！” 黎锋当即应下。 这日之后，长安城中关于阎家要与圣鸣王府结亲的流言，终于烟消云散。 “那闫志德当真敢对长乐动手？” 几日后，终于知晓程易安排的萨曼丽，难以置信道。 “先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闫志德不惜在长安城中败坏长乐还有圣鸣王府的名声，如今知道这个法子行不通，他有岂能善罢甘休？” “好一个无耻之徒！” 萨曼丽怒骂道。 “虽有神策军保护，但也总有他们顾及不到的时候。” 程易看着萨曼丽，缓缓说道。 “我便想着，叫殊岚过来贴身保护长乐，你觉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 萨曼丽当即便同意了下来。 又过了几日，李丽质与萨曼丽应邀前往长孙府赴宴，直到天色渐暗，才终于坐上马车准备回府。 当马车行至一处僻静之处时，忽然有数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法跳了出来。 车夫见状，立刻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是谁家的马车？” 车夫高声质问道。 “找得就是你们圣鸣王府！” 为首的黑衣人话音一落，便挥刀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萨曼丽撩开车帘向外看去。 “该死！” 萨曼丽低骂一声。 “曼丽……” 李丽质一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一手紧紧抓住萨曼丽的衣袖。 “放心，我们绝不会叫你出事的。” 说罢，萨曼丽拍拍李丽质的背，轻声安抚道。 眼见有黑衣人跳上马车，车夫刚要动手，就见马车中忽然伸出一只脚，把那黑衣人狠狠踹了下去。 “沈夫人！” 车夫失声喊道。 “拉好你的缰绳！” 殊岚低喝一声，持刀立于车辕上，对着一众黑衣人怒目而视。 “上！” 为首的黑衣了略一停滞，便又继续朝着马车冲去。 就在这时，暗中随行的神策军将士横空而出，动作狠辣地朝着那些黑衣人攻去。 眨眼间。 除为首的那个之外，所有黑衣人皆被斩杀殆尽！ 未几，得了消息的程易也匆匆赶来。 “王爷。” 殊岚率先跳下马车，抱拳向程易行礼。 她的声音才刚一落下，马车的车帘就被人猛地掀开。 “夫君！” 李丽质双眼含泪，深深望向程易，下一刻便从马车里面冲了出来。 程易赶忙伸出手去，堪堪抱住要跳下来的李丽质。 “没事了，别怕。” 程易沉声道。 李丽质埋首在程易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至于那个黑衣人，则已经被反剪双臂押着跪在了地上。 “好了，外头天冷，你先回马车里面去。” 程易低声对李丽质说道，又为对方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好。” 程易的到来，让李丽质彻底安下心来。 安抚好李丽质后，程易又走到那黑衣人面前。 不等那黑衣人开口求饶，程易便一脚踹了上去。 “噗！” 黑衣人当即喷出一大口血。 若非程易留着他还有用，只怕方才那一脚，就足以让他脑浆迸裂了。 “把人带回王府。” 冷冷落下一句话，程易亲自驾着马车往圣鸣王府去了。 早在神策军出现的时候，黑衣人便已经吓了个肝胆俱裂。 一想到自己落在程易手中，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层皮，黑衣人就恨不能立刻去死！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求死无门了。 等程易将李丽质送回清涧院的时候，那黑衣人也被押入了圣鸣王府的地牢之中。 瞧着李丽质面色惨白，萨曼丽更是怒不可遏。 “竟敢当街行凶！实在罪该万死！” 眼见李丽质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程易便等着她睡着后，才出了房间。 “你留下来陪着长乐吧。” 程易对紧跟着自己出来的萨曼丽说道。 萨曼丽点点头，她上前握住程易的手，郑重其事对他说道。 “别放过那些人。” 若非今日殊岚也在马车中，若非神策军将士来得及时，萨曼丽几乎不敢去想事情会变得有多糟糕。 “我知道。” 应下一声，程易转身离开清涧院。 …… “啊啊啊！！！” 黎锋才刚一到地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凄厉地惨叫声。 他脚下一顿，惊恐地看向早他一步过来的沈子和。 “王、王爷在里面？” 沈子和点了下头：“王爷说要亲自审，还不让任何人进去。” 一听这话，黎锋忍不住想后退，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居然真敢对王妃下手，真是活腻了！” “啊啊啊啊！！！” 黎锋话音刚落，地牢中便又响起一声惨叫。 不多时，秦善道几人也陆陆续续赶到了。 众人沉默的守在地牢外，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地牢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沉重的石门才刚开了个缝隙，就有浓重的血腥味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众人定睛看去，就见以往就算身处战场，身上都能不沾一滴血的程易，此时竟然已经满身血迹。 他们几乎不敢去想，那个被抓到的黑衣人，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酷刑。 “王爷，那人怎么说？” 沈子和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问道。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你们先去书房候着，我去去就来。” “是！” 众人赶忙应下。 一刻钟后，程易出现在了书房。 “都坐吧。” 程易摆摆手，示意看到自己进来，便忙不迭站起来的众人落座。 “明日，带人把阎家给我围了。” 坐下后，程易捏捏眉心吩咐一句。 “是！” 黎锋立刻应下。 “居然还想着将长乐掳到阎府，逼我同意与阎家的亲事。” 说着，程易便是一声冷笑出口。 “真是自寻死路！” 满含杀意的几个字出口，吓得书房内几个人都不由胆战心惊。 在此之前。 他们还从未见过程易如此杀意满满的样子。 这阎家，还真会自掘坟墓！ 众人无一不暗暗感叹。 “王爷放心，那阎家从明日起，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黎锋掷地有声道。 程易表情阴鸷地看向窗外。 “先围他个十天半个月，我倒要瞧瞧，这闫志德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十天半个月？ 众人无不心惊。 这是准备把阎家人活活饿死吗？ (本章完) 第274章 看来是到头了 第274章 看来是到头了 此时，负责保护李丽质的神策军将士，都已经撤走了。 去到清涧院后，未免被李丽质问道身上残留的血腥味，程易并未进房间。 听到外面的动静，萨曼丽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长乐没事吧？” 程易低声问了一句。 萨曼丽摇摇头。 “没什么大事，就是精神有些紧绷，一直担心孩子会出事，已经睡着了。” 程易安心的点了下头：“辛苦你了。” 萨曼丽轻叹一声，心里既后怕又愤怒。 “说这个做什么，从我第一次来长安城，到我嫁入王府，长乐始终待我亲如姐妹，此次若非我身手不好，定要杀两个贼人出出气不可！” 见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程易不由失笑。 “我已经下令，从明日起围了阎家，先叫他们冷静冷静吧。” 闻言，萨曼丽不由挑眉。 而后，她从李丽质房间那扇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看进去，见李丽质睡得安稳，便朝着程易歪歪头。 “易郎今日就在这里歇下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明日再你去房里。” 程易轻轻抱了一下萨曼丽，而后松开手。 “这几日多陪陪长乐吧。” 说着，萨曼丽又叹了口气。 “原本我是打算过了上元节启程的，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我就算走了也不能安心，索性就再留一阵子。” 程易盯着萨曼丽看了一会儿，忽然将人搂紧怀里，在萨曼丽额上落下一个吻。 “那最近，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就交由你来打点了，别太辛苦了。” 程易温柔望着萨曼丽。 萨曼丽颊边飞起一片绯红，她娇嗔地轻锤一下程易：“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今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好。” 程易说着，低笑一声。 “好了，你进去吧，我也要回去歇着了。” 言罢，萨曼丽挣出程易的怀抱，转身离开。 程易驻足看了萨曼丽好一会儿，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才伸手推开房门，走进了李丽质的房间。 似乎是听到响动，浅眠的李丽质忽地睁开眼睛。 待看清来人是程易之后，她抬起手伸了出去。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李丽质声音软糯，还带了一丝鼻音。 程易先去换了衣服，等到身上暖和了以后才走到床边。 他伸出一只手抚上李丽质的脸，眼中满是心疼。 “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 李丽质蹭了蹭程易的掌心，弯起一点嘴角。 “我好困啊。” 程易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娇小的女人，柔声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嗯。” 应了一声之后，李丽质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李丽质并没有问起那个黑衣人的事情，更没有去问今天为何会遇到那些黑衣人。 在她看来，只要有程易在，那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来操心了。 程易轻手轻脚在床上躺下，脑袋刚一落在枕头上，便被睡梦中的李丽抱了一个满怀。 弯了弯嘴角，程易将人搂紧之后也闭上了眼睛。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来得很晚。 翌日。 等晚起的太阳将阳光落进房间里后，程易才终于睁开眼睛。 他扭头看了一眼还沉沉睡着的李丽质，确定人还沉沉睡着，才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 因着担心李丽质待会儿会冷，程易临出门前，将一个汤婆子塞进了被子里。 待他去到饭厅的时候，就见萨曼丽已经坐在里面了。 “半个时辰前，已经有神策军的将士来报，说已经将阎府围了起来。” “怎么没有叫醒我？” 程易几口将碗里的粥喝掉以后问了一句。 萨曼丽无奈摇摇头。 “长乐向来浅眠，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派人去叫醒你，也要把她吵醒了。” 闻言，程易微微颔首。 …… 一转眼，十天已经过去。 过了上元节，京中过年的气氛也倏地淡下去了不少。 这日，程易早早起身，天还为亮便已经出了府。 出府后，他便一路直往阎府走去。 冬天的早上街上的走卒贩夫还不是很多，只有零星几家店铺开了门。 店家们看到程易路过，皆言笑晏晏地与他打招呼。 若非瞧着程易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只怕还会将他请到店中来稍坐片刻。 很快，程易便到了阎府门外。 披着黑甲的神策军黑压压地在阎府外面围了一圈，直接将一个偌大的阎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远处。 骑在马上的长孙冲和秦善道看到程易走过来，立刻便从马上下来朝着程易走了过去。 因着黎锋与沈子和都已先后成婚。 秦善道几个小的，便将这些起早贪黑的事情都揽了过来。 “王爷。” 两人朝着程易行了一礼。 程易朝着秦善道点点头，问道：“如何？” 秦善道扭头看了一眼府门紧闭的阎府，不屑地哼笑一声。 “前几日还有几个小厮不知死活地出来叫嚣，待知道是神策军之后，便再没有人出来了。” “这几日呢？里头情形如何？” 程易又问。 “阎家一大家子都在里头，起初还好，后来这几天已经闹腾起来。” 长孙冲不屑道。 程易扯了扯嘴角，又道：“去叫门吧，是时候见见那阎志德了。” “是。” 秦善道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阎府大门走去。 …… 此时，阎家前厅中，阎氏一族的人齐聚一堂。 因着几日家中吃食早已经耗尽，众人看上去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不等他们说话，外头便猛然传来沉重的拍门声。 原本坐的还算稳当的阎家人登时便坐立不安起来，一通面面相觑之后，所有人齐齐朝着坐在主位上的阎志德看去。 向来与阎志德不和的阎家一门偏房的主事之人，听着外面的声音立刻，阴阳怪气起来。 “先前族人都劝大堂兄要谨慎，大堂兄却一概当做耳旁风，无端端叫这一大家子受你牵连，跟着倒霉。” 说着，那人又是一声怪笑。 “大堂兄，眼下圣鸣王已经来了，你不出去见见你这个未来的亲家公？” 阎志德闻言，狠狠刮了说话的男人一眼，搭在扶手上的数次紧握成握拳又放开，脸色也很是阴晴不定。 当初，他提出要与圣鸣王府结亲这个主意的时候，满府上下可没一个人出声反对。 如今吃了落挂，倒是全都怪到他头上了！ 见他这副模样，先前说话的男人冷哼一声，再次开口。 “我原先还以为大堂兄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能顶门立户的顶梁柱，现下瞧来倒是我高看你了。” 说着，他大叹一声摇摇头。 “看来咱们阎家是到头咯！” “闭嘴！” 阎志德脸色阴沉地开口呵斥一声。 “此处何时轮得到你来说话？” 闻言，那人面露愤愤之色，正当他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袖子。 扭头一看，便瞧见自家夫人脸色难看地朝他摇了摇头。 “少说两句吧。” 那人甩了甩袖子，不过到底也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本章完) 第275章 眼中可还有王法? 第275章 眼中可还有王法？ “哇——” 许是正厅内的气氛太过压抑，阎志德的老来子忽然大哭出声。 就是因为这个老来子，阎志德才忽然生出想与圣鸣王府结亲的念头。 阎志德不悦地循声看去。 所在角落的小妾满心惶恐，飞快瞥了眼阎志德，旋即便赶紧去哄儿子，想要让儿子安静下来。 “阎先生，快些开门吧，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站在门外的秦善道中气十足地喊出一句。 “趁着我家王爷还愿意有话好说的时候，快些把门打开吧。” 听到这话，里面的人更是恐惧万分，他们以后皆是还要在京城生活，自然是不愿受阎志德牵连。 外头秦善道的话音刚一落下，里面当即便有人站起身来，朝着阎志德拱拱手，一脸不满道。 “我们都明白，大哥先前是为了咱们阎家，才情急之下昏了头。” 此人是阎志德的胞弟，素来畏缩懦弱，如今却也忍不住开口了。 “可如今事情已经闹到这不田地，大堂兄何不服个软、认个错，也好过当真惹怒了那煞神，让合族上下都跟着你倒霉啊！” 说罢，他也不管阎志德的意思，当即便派了自己的两个家丁想要前去开门。 “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阎志德脸色铁青地大喝一声。 旋即，便又几个灰衣下人，径直冲进前厅，将那两个家丁押住了。 “再有敢擅自前去开门者，一律给我拿下！” “是！” 阎府护院齐齐大喝一声。 派出家丁的那人瞠目结舌地回头看向阎志德。 “大哥当真是打定主意要拉着我们一起死了？” “一起死？” 阎志德狞笑一声。 “这个主意当真不错。” 听到这话，厅中所有人瞬间脸色大变。 只是，还不等他们再开口，阎志德便已经冷笑着说道。 “当初，在座诸位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曾反对过我的那个主意？”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厅中众人，却没有一个敢与他对视。 “如今到一个个都来马后炮了。” “大堂兄，你话不能这么——” “啪！” 阎志德狠狠一拍桌子，怒而起身。 “我今天话就放这儿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全身而退！” 言罢，阎志德重新坐下，面沉如水地望向外头那扇紧闭的府门。 只要不开门，便绝不会有事。 阎志德暗中暗道，他再次捏紧拳头闭上眼睛，他倒要看看，若他一直不开门，那程易时不时当真会破门而入！ …… “王爷。” 秦善道拍了半天门，眼睛无人回应便又跑回到了程易身边。 “阎府不开门，咱们打进去吧。” 程易笑了一声，抬脚便朝着阎府大门走了过去。 “阎志德，我给过你机会了。” 站在门口，程易朗声说道。 旋即，他扭头看向紧跟在他身边的秦善道与长孙冲。 “破门。” 闻言，先前阴阳怪气那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扑倒阎志德身边，咬牙切齿道。 “大堂兄便当真要拉着全族上下一起陪葬吗！” 可眼见阎志德仍旧不言不语之后，那人也只能气愤地狠狠跺了跺脚。 “大堂兄！” 又一个男人不顾旁人的拉扯，径直冲到了阎志德的面前，双目通红嚷嚷起来。 “即便不顾年咱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好歹也怜惜怜惜小辈们吧！” 听到这话，阎志德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松动开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只见正厅中或坐或站的人都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尤其是那抱着自己老来子，神情凄慌的小妾。 阎志德大叹一声，到底还是站起身来。 “罢了罢了。” 话音落下，他抖抖衣袍向外走去。 “嘭！！！” 一声巨响，直冲所有人的耳膜。 守在门口的护院，纷纷被飞溅的碎木划伤、刺中。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惨叫声连天。 门外传来声响，吓得厅内阎家人登时肝胆俱裂！ 就在这时，一块手掌大小的木块直直朝着厅内而来，擦着阎志德的面皮飞过，而后便死死钉入他身后的墙壁。 正厅中众人忍不住失声尖叫，那些原本还坐着的人，无一不惊慌失措站起身来。 先前那阴阳怪气的人看清院中的清醒后，神色惶然摔坐在椅子上，不停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阎家完了……” 伴随着他的一阵阵呢喃，面无表情的男人一步步走进院中，又朝着正厅走来。 “程易！” 阎志德恶狠狠地瞪向来人。 程易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厅中，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外面的神策军将士随之便想潮水一般涌入阎府。 阎府上下的所有下人主子都被神策军将士捉到院中，正厅中的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 才刚一坐下，程易就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他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正紧紧抱着个婴儿所在角落中。 他几步走过去，从那女子怀中将那婴儿拎了起来。 女子死死盯着程易手中的婴儿拎起，若有所思打量片刻。 在场众人，无一不噤若寒蝉。 “是个好孩子，可惜却投错了胎。” 程易“啧啧”两声，又将孩子还给了那早已经吓傻了的女子。 一个神策军将士进得听来，刚要将那抱着孩子的小妾也一道赶去院中。 却被程易拦了下来。 “罢了，孩子年纪还小受不得冻，就让她留在屋里吧。” 看着正朝着自己傻乐的婴儿，程易难免想到如今正怀有身孕的李丽质。 “是。” 闻言，那神策军将士便不再去理会哆哆嗦嗦、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女子，袖手站到了一旁。 “王爷，阎家上下都在这里了。” 片刻之后，穿着黑甲挂着佩刀，满脸肃然之色的秦善道出现在了前厅门口。 程易点点头，旋即向外走去。 院子里，阎志德虽然已经被押着跪在地上，却仍旧高扬着脖子。 见他这个样子，程易不由嗤笑一声。 “阎先生果然好气魄、好胆量。” “不敢，这整个长安城中，又有谁能比圣鸣王更有气魄和胆量？” 阎志德面无表情开口讽刺道。 “老夫虽无一官半职，我阎家在这长安城中却也是有头有脸的，圣鸣王如此作为，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说着，那阎志德便又想站起身来。 不过，还不等他起身，便被一旁的秦善道用刀鞘狠狠抽了一下。 “程易！” 阎志德忍着剧痛，声嘶力竭。 “你眼中可还有王法？” “阎志德，” 程易目光森然看向对方。 “你这般无法无天之人，竟也知道王法？” “你休得胡言！老夫何时无法无天！” 阎志德声音沙哑、目光阴鸷。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你就敢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当街掳掠圣鸣王妃，这不是无法无天又是什么？” 程易满眼讥诮看向阎志德。 “难道，你竟全都浑忘了不成？” 此话一出，满院哗然。 一时间，阎家所有跪在院中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阎志德的身上。 (本章完) 第276章 天大的笑话! 第276章 天大的笑话！ “大、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阎家有人歇斯底里质问起来。 圣鸣王妃、长乐公主！ 他们这位好家主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眼见阎家众人也皆是一派震惊，程易不由冷笑出声。 “原来，你做出此等株连九族的事情，阎家满门上下，竟无一人知晓吗？” 言罢，程易又朝着长孙冲使了个眼色。 长孙冲即刻会意，立马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未几，他便拖着一个皮开肉绽，早已经不成人形的人走了进来。 浓浓的血腥味瞬间溢满整个院子。 不少女眷纷纷尖叫起来，有胆子小得甚至当时便被吓昏了过去。 阎志德勉强看清那血人的模样，登时心里一紧。 “这便是被你收买的人，你认还是不认？” 程易示意长孙冲把人扔到阎志德面前，语气冷然道。 事到如今，哪里还容得下阎志德抵赖？ 他颓丧地低下头去，再不敢看程易，还有满院子的阎家人。 “姓阎的！你这卑鄙小人！” 先前阴阳怪气那人，原本就与阎志德关系不睦，如今自然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先前还说你有法子！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吗！” 若非还有程易与神策军在一旁，恐怕这人早就冲着阎志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那人一边骂，一边对阎志德怒目而视。 眼见阎志德的脸色愈发难看，程易再次开口。 “这几年来，我也知晓了不少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字，阎先生可想试试？” 程易俯身而下，声音又低又冷的吐出一句话。 阎志德身子狠狠一颤，眼含惊恐望向程易。 “你到底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程易直起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阎志德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狼狈男人，眼含蔑视。 “我只是来告诉你，何谓王法。” 分明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被程易说得阴气阵阵，他冷冽的目光环视一眼院中跪着的人，最后落在了阎志德的身上。 “诸位放心，我向来不喜连坐，只要是对阎志德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者，现在就可以离开，我往后也不会追究。” 程易又坐回到椅子上，神情淡漠地对院中众人说道。 他话音落下，院子里忽然变得死寂一片。 在这死寂之中，先前阴阳怪气那个人最先扯着自己的妻小站了起来。 “王爷明鉴，我素与阎志德不和，阎家那些破事儿我虽知情，却从未参与其中。” 说着，他又狠狠瞪了眼阎志德。 “求王爷饶我这一次！” 程易盯着他看了一会，只见那人虽脸色不太好看，可眼神却没有半分闪烁，只坦坦荡荡与他对视。 过了片刻，程易笑着点点头。 “好。” 旋即，他便让围着阎家人的神策军将士，给那人让开了一条路。 “本不是什么恶人，何必装作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就在那人临出门前，程易忽然开口说道。 那人猛地回头朝程易看去，却见程易正温和地笑着看着他。 “多谢王爷。” 终于挤出一句话，那人朝着程易拱拱手，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妻儿走出了阎府大门。 从今往后，他便要做真正的自己！ 待那人走后，程易又扭头看向其他人。 又过了一会儿，先前那个派家丁去开门男人，也拉着身边的妻女站了起来。 他哆哆嗦嗦朝着程易拱拱手。 “不敢欺瞒王爷，在、在下也、也从未参与过那些事情……” 他的妻子看上去既柔弱又胆小，始终紧紧依偎在他身边，不敢说话。 反倒是他们那个尚且年幼的女儿，看上去反倒颇有些胆识，如此境地下竟然还能保持镇定。 程易打量着男人片刻，又将目光落在他妻子的身上。 见状，男人又忙道。 “贱内这些年更是因为体弱多病，轻易绝不出门见人，还望王爷明鉴。” 闻言，程易重新将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只见男人虽然瑟缩，但神情一派坦然，显然并未说谎。 不过…… 程易忽地嗤笑一声。 这人的妻子始终目光躲闪，显然并不简单。 果然，还不等程易说话，便有其他人跳了出来。 一个看上去十分富态的女人生怕这一家子脱身，当即便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不轻易出门见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女人翻了个白眼，旋即恶狠狠盯住男人扶风弱柳的妻子。 “与圣鸣王府攀亲、散播王爷流言、派人掳掠王妃的事儿，这桩桩件件，她都没少出力呢！” 女人显然已经清楚自己再无活路，索性破罐子破摔。 既然大家都有罪，那就一个都别想跑！ “峰四兄弟可知，你这位好夫人，从来都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你怕是至今还被她蒙在鼓里呢吧？” 说着，那女人尤嫌说得不够解气，又气势汹汹朝着那一家三口走去。 她一把扯住男人妻子的衣襟，狠狠啐了一口。 “呸！什么体弱多病！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比她恶毒的女人！” 男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推开一直往自己怀里躲的女人，冷着面孔问道。 “二嫂子说得可是实话？” 女子抖如糠筛看着自己的丈夫，紧咬嘴唇说不出来一句话。 程易眼见他们已经狗咬狗，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管坐在一旁看戏。 “阿爷，二婶子说得都是实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孩忽然开口，她走到男人面前，用力推了一把自己娘亲，眼眶通红瞪着面前的女人。 “先前，我便瞧见好几次，你在时阿娘便整日的头疼脑热，可只要你不在，阿娘便好像是换了个人。” 女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阿爷！” 她抬头看向男人，声泪俱下。 “阿娘惯会在你面前做戏，先前我就见她不知一次去大伯那里，先前我顾着阿爷不愿多说，可现在却不能不说了！” 若再不说，恐怕他们一家都要被害死了！ 好一个丫头！ 程易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打量起那女孩。 可惜了，若是个男儿身，他到愿意将对方收入神策军中。 “兰佩，你、你……” 男人震惊万分看向自己的妻子，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 眼见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那女子终于扯开自己的丈夫面前的伪装，声嘶力竭道。 “若非你窝囊无用！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何须如此苦苦筹谋！” 她双目通红，眼中是无尽的恨意。 “你才是最喜欢的儿子，你却口口声声说什么一切以大哥为先！这么多年了，你何曾顾虑过我们母女！” 男人还从未见过妻子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登时便连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见状，先前那女人终于痛快不少。 她畅快地大笑几声，而后便又重新跪了下去。 (本章完) 第277章 实在罪无可恕! 第277章 实在罪无可恕！ 又听那一家三口争执了好一会儿，程易终于懒得再看这一出闹剧。 “将你妻子留下，你带着女儿离开吧。”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他们一家都无法离开了。 “我方才已经说过，我向来不喜欢连坐。” 说着，程易多添几分欣赏的目光又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这丫头，好好将她养大吧。” “是、是！” 男人听完程易的话，将自己瞒得好苦的妻子，径直带着女儿离开了阎府。 他们之后，再没有人敢起身了。 “看来剩下的人便都是与这两桩事情有关的了。” 程易冰冷的眼神从众人身上划过，最后停在了那方才跳出来大声喝骂的富态女人身上。 “你。” 程易伸手指了指她。 富态女人瑟瑟发抖望向程易。 她先前叫骂的不可谓不痛快，不过也很快就后怕了起来。 “你也可以走。” 程易淡淡道。 “小女子？” 富态女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放过了！ 她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向程易。 “小女子虽不知第二桩事情，可第一桩事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王爷为何放我走？” 富态女人虽然性子泼辣，却也并非心机深沉之人。 当即便将实话说了出来。 程易轻笑一声，朝着那已经被按在地上的女子扬了扬下巴。 “将功折罪。” 一听这话，富态女人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她猛地扭头看向那因为被押在地上，已然狼狈不堪的女子，却见对方正眼神怨毒地看着自己。 方才虽然逞了口舌之快，可她却也从未见过对方这样的眼神，心中一时难免惴惴。 不过，既然程易已经发话，那她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多谢王爷！” 富态女人挺直腰杆，感恩戴德看向程易。 程易靠在椅背上，眼中染了笑意。 “若你还有什么要带走的人，只要他涉及不深，你也只管带走便是。” 那富态女人却摇了摇头。 “我那短命的死鬼男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两个孩子也先后夭折，小女子如今便是孤家寡人一个！” 程易点点头，随即便让神策军将士让开了路，“既如此，那你便走吧。” “谢王爷！” 那富态女人朝着程易磕了个头，随后便也起身离开了。 “秦善道。” 程易伸手一指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先将人关起来。” “是！” 秦善道应下一声，拎起那女子往后院走去了。 片刻之后，秦善道便折返回来。 “回王爷，已经命人将她看好了。” 闻言，程易呼出一口气，随即便站了起来，他往前走了两步，唇边铺开一个带着些许杀气的笑。 “接下来，就该好好算算账了。” 说罢，程易站起身来，一脚将一个跪在前头的男人踹翻在地。 那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在场之人无不吓得噤若寒蝉，只恨不得当下便一死了之。 “我这个人，向来最是厌恶冤假错案，既然你们都牵涉其中，那就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了。” 程易冷声说道。 “方才，若你们能老老实实开门，我姑且还能给你们个痛快，没成想诸位竟都如此宁折不弯。” 话音落下，鸿鸣刀森然出鞘。 程易手持黑刃长刀，眼中杀意毕现。 寒光闪过，程易挥刀砍下。 “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响起，方才被踹翻的男人，失去了自己的双脚。 见此惨状，院中众人一时更加惊恐万状。 “看来是我太久没动刀子，以至于让你们误以为我是个好脾气了。” 话音刚落，鸿鸣刀便又刺进了另一个人的右肩。 “啊啊啊！！！” 惨叫声再起，鲜血喷涌。 那人的家眷见状，连哭带喊的扑到了他的身边。 至于那个先前被斩去双脚的男人，他的家眷早已经被活活吓晕了。 “先前，四皇子妃就是因为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才落了个身死魂消的下场，可你们……” 说着，又是一刀麾下，惨叫声再次响起。 “竟还敢无事生非！” 不过才下去三刀，院子里便已经是一片哀嚎遍野。 而那些不是被程易斩去手脚，就是被他一刀扎出个血窟窿的人，早已经昏死在一片血泊之中。 宽敞的院子里早已经血流成河，即便那些还未被伤到的人，跪在地上的膝盖也早已经浸泡在了血水之中。 “原先还当你们阎家老实，如今看来，却实在包藏祸心。” 程易走出血泊，一字一句满是厌恶地说道。 一旁的秦善道更是嫌恶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院子里的神策军将士们也只是神色冷漠地站在原处，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这些恶人。 “竟还敢当街掳掠本王的王妃，实在罪无可恕！” 越说，程易心中的怒气便于是滔天。 “倘若将长乐吓出个好歹来，你们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程易拎着鸿鸣刀站在血泊之外，眼中尽是满满杀气。 话音落下，程易收刀回鞘，又坐回了椅子上。 “动手吧。” 程易垂眸扫了眼了围着阎家人站着的神策军军将士，冷声下令。 “是！” 将士们齐齐应下一声，院中的惨叫声便此起彼伏响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阎家再没有一个活口。 “烧掉吧。” 嫌恶的看了眼满院子的尸体与残肢断臂，程易吐出胸口浊气，挥了挥手。 “是。” 秦善道应下，掏出随身带着的打火石。 另有几个将士，从阎家找出了不少火油。 看着熊熊火焰腾空而起，通天火光映照在所有人的脸上。 “好了。” 程易扭头看向身边的两个少年。 “接下来，就去见见那个出了不少好主意的女人吧。” “王爷这边走。” 秦善道说着，便领着程易去到了关押着那女子的地方。 看到三人走过来，守在门外的将士行礼后，转身将房门推开。 房间里，方才还一脸怨毒的女子，此时却已经瑟瑟发抖着蜷缩在地上。 “怕了？” 程易讥讽道。 就这二两胆子，也敢做这样的事情。 实在可笑。 “外头算是清净了，现在便好好好说上一说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多‘好’主意的？” 程易上前几步，大马金刀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到程易，那女子猛地起身，手脚并用爬到了程易脚边，一把抱住程易的腿，期期艾艾哭了起来。 “王爷饶命，民妇、民妇先前——” 还不等女子把话说完，程易便眼睛眨也不眨，抬起一脚径直把人踹开了。 “小心着些，我这把鸿鸣刀，今日可还没饮够血呢！” 程易漠然一瞥，冷冷说道。 瞥一眼那泛着寒光的黑色刀刃，女子再不敢往程易跟前凑了。 “本王的耐心实在有限。” 程易颇有些不耐烦。 “看在你生了个好女儿的份上，本王就再给你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本章完) 第278章 最毒妇人心 第278章 最毒妇人心 程易这话，本是警告。 可谁知。 那女子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流出出几丝兴奋。 “王爷若是瞧得上怜丫头了，我、我这便将他送到王爷府上去给王爷做个暖床人，求王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说着，她又“砰砰砰”磕起头来。 长孙冲与秦善道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女子。 到底年纪还不大，尽管已经上过不知多少次战场，可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女人！ 听到这女子的话，程易登时怒从心中起，抬起一脚便将那女子踢翻在地。 “就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配为人母？” 那女孩不过才11、2岁的年纪，这女子身为她的娘亲，不说好好护着她，为了自己能活命，居然还生出这般腌臜心思。 “罢了罢了。” 话音落下，程易转身走出这阴暗逼仄的房间。 “王爷，如何处置这毒妇？” 秦善道紧随其后跟了出来，他身后就是长孙冲。 显然，他们也不愿在里面多做逗留。 程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后淡淡开口：“杀了吧。” “是！” 秦善道领命后，便给守在门口的将士递了个眼神。 其中一人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刀，抬脚走进房间。 片刻后，程易回头朝着那敞开的房门里看去，就见那脖子上多了一道狰狞伤口的女子，已经气息全无。 “这宅子也实在是乌烟瘴气得很，一并烧了吧。” 站在府门外，程易背对着阎府大门，对身边的神策军将士说了一句。 “是！” 程易抬脚走出阎府，背后是冲天的火光。 这一日，长安城的百姓无一不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大火。 大火烧了整整一天，直至夜色落下之后才终于熄灭。 一时间长安城的百姓议论纷纷，说了好多猜测，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那阎府究竟为何会突发大火。 “事情都料理完了？” 待程易从神策军大营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坐在饭厅中，萨曼丽一边为程易盛汤一边问了一句。 程易净手之后便在桌边坐了下来，他先是几口将汤喝完，又自己动手舀了一碗放在桌上之后，才点了点头。 “料理完了。” 李丽质看看程易，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今日看到阎府所在的方向着起大火，可是阎府大宅？” 听李丽质问题，程易又点了下头。 “总归留着也没什么用处，索性一把火烧了了事。” “那……阎家的人呢？” 李丽质又问。 程易扭头朝李丽质看去，他不愿隐瞒李丽质，便直言不讳道。 “除了几个与此事毫无干系的人，余下的眼下约莫已经都到了阎王殿。” 闻言，萨曼丽当即冷笑一声。 “死得好！” 李丽质却有些恹恹的。 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便总是不由自主多思多想。 只是，她虽然想得多，却也明白，这次的事情倘若真的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定然会后患无穷。 不过，此番也多亏是程易出面，若是叫李世民来处置，恐怕那些无辜之人，也要因此受到牵连。 “你不必多想，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程易将李丽质有些发凉的手握在掌心，温声劝了一句。 谁知李丽质却笑了一声。 “我为何要多想？他们这般咱们的孩子，便都是死有余辜。” 程易看了李丽质一会儿才，看出来对方说得确实是实话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没错，都是死有余辜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因着顾着李丽质的身子，府中一应大小事务，全部都被丢给了萨曼丽。 自然而然的，也推迟了她返回东女国的时间。 萨曼丽早先就已经同李丽质说了，待到此事了结，她便要动身了。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她已经离开多日，是时候回去了。 一想到此处，李丽质便忍不住心生愧疚。 用完晚饭之后，李丽质便将程易赶去了萨曼丽的房间。 先前顾着有李丽质在场，萨曼丽有些话没有问出口。 直到两人回了溪兰院，程易才将今日之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萨曼丽。 “所以说这些竟全都是一个女子想出来的？” 听完程易的话，萨曼丽不免有些震惊。 “果然最毒妇人心。” 萨曼丽说着，便不由摇了摇头。 旁的也就罢了，这女人为了自己的活路，居然能狠心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 足见其狠毒。 闻言，程易却不由失笑：“你自己也是女人，不好说这样的话。” 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两人才歇下。 …… 阎家之事了结，圣鸣王府很快重新安生下来。 至于萨曼丽，又留了几日后，便在李丽质的依依不舍中，踏上了返回东女国的去路。 这一日，刚到午时，大太监便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圣鸣王府。 “王爷！陛下有请！” 一瞧他这副模样，程易不由与李丽质相视一眼。 “看来父皇确实是有要事，夫君快些去吧。” 李丽质忙道。 程易放下手中的筷子，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嘱咐一句。 “好好吃饭。” 李丽质无奈笑笑，轻轻推了程易一把。 程易揉了下李丽质并未盘起发髻的青丝，又在对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同大太监一道离开。 不怪程易操心李丽质的膳食，实是她最近胃口实在不好。 虽然有了身孕，可整个人看上去却也愈发消瘦了。 没法子，程易只得每日亲自盯着李丽质用膳，只有他在的时候，李丽质才能稍稍多吃一些。 从圣鸣王府出来后，程易与大太监一前一后，很快抵达大明宫。 “出了什么事？” 进了宫门后，程易才问了一句。 大太监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陛下方才接到一封奏报，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看来是又有坏消息传来了。 两人很快到了太极殿，不出程易所料，李世民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陛下。” 程易一脚踏进太极殿，径直走到了李世民面前。 看清来人是程易，李世民的脸色才终于好转了一些。 “你看看吧。” 说着，他将面前的奏报递到了程易面前。 “拜占庭？” 看完奏报，程易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 据他所知，大唐与拜占庭之前并无任何龃龉，毕竟，两个相距数千里之遥的国家，也很难产生什么交集。 “听说，拜占庭皇帝一母同胞长姊，正是先前那位波斯国王的王后。” 李世民蹙眉道。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 “可据我所知，这夫妻二人的关系可并不和睦。” 甚至，早在神策军攻打波斯之前，这位王后就已经被自己的丈夫折磨而死了。 “那拜占庭皇帝要当真对那位王后有骨肉亲情，当初为何会对自己长姊的境遇视而不见？” 程易凉凉说道。 李世民不由冷笑一声。 “狗屁的骨肉亲情，不过是给自己的野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本章完) 第279章 好不要脸的人 第279章 好不要脸的人 听到这话，程易嘴角几不可闻的掀了一下。 “拜占庭，往前数几百年，都是足以称得上一方霸主的存在，想要借机掀起战火、扩张领土，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见的事情。” “野心太胜，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冷笑着说道。 “拜占庭皇帝扬言要为长姊报仇，已经把矛头对准了我们。” 说着，李世民看向程易。 “你觉以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程易眉梢一挑，看向对方：“自然是打到他们服软。” 此话一出，李世民果然展露笑言。 “不过，拜占庭眼下也只是刚刚宣战，还未开始征兵，倒也不必着急。” 李世民又道。 程易点了下头，道：“确实不急。” 之后，君臣二人又说了会话，赶在午时之前，程易便出了宫去。 早起时，还是雨雪霏霏的天气。 到了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放晴。 一轮骄阳在地上铺洒下一片碎金，地上薄薄的积雪映衬着金黄的阳光，让人看了一时也心情舒畅不少。 街边屋檐上的厚厚积雪，在柔暖阳光的烘烤下慢慢融化。 最终，汇聚成一条条涓涓细流，犹如雨水般，沿着屋顶的瓦片顺流而下。 程易一路从大明宫往圣鸣王府走去。 街道边虽然没有往日里热闹的小摊贩，却又不少带着孩子出来踩雪的百姓。 看着眼前这些脸上尽是安宁喜乐的表情，程易心道绝不会让任何心怀叵测之人破坏眼下的平静。 待到程易回了王府，才知道李丽质已经去往许国公府赴宴了。 程易旋即又朝着许国公府走去。 刚巧，程易才到许国公府门口，就看到携妻而来的黎锋。 “王爷！” 黎锋赶忙上前行礼。 程易摆摆手，把人扶住：“怎么现在才来？” 黎锋抓抓头发，又偷偷瞥了眼站在自己旁边的高氏，压低声音道。 “昨晚跟善道他们出去吃酒了，今早这才起晚了。” 程易无奈叹气：“明知今日要来许国公府，怎么还不知收敛着些？” 黎锋一张脸更苦了。 “原是想着少喝些的……” “好了，先进去吧。” 程易拍拍黎锋的肩膀，朝着高氏微微颔首，三人一道进了许国公府。 许国公，高士廉。 如今已经到了花甲之年，高氏作为他的老来女，自然从小就备受宠爱。 当初因着与黎锋的婚事，自小便知书达理的高氏，不止一次同高士廉闹别扭。 最后，还是因为程易与匡书来出面，才最终将这门婚事定了下来。 而今天，正是高士廉的六十大寿。 程易与黎锋还有高氏相携进入许国公府。 刚一进入。 便看到正陪着高士廉说话的李丽质。 “许国公。” 程易几步走进前厅，在李丽质身边站定。 李丽质惊讶看向程易，嘴角挂起愉悦的笑容。 “圣鸣王来了。” 高士廉站起身来，走到程易身边，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个遍，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旋即，他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女婿。 “都坐吧。” 虽然对女儿女婿来晚不甚满意，高士廉到底也没说什么。 作为长孙皇后的舅舅，高士廉虽也历经两朝。 高士廉的地位却也十分超群。 “舅公这下可高兴了？” 李丽质冲着高氏眨眨眼，转而又凑到高士廉身边说道。 瞧着李丽质这么一副小女儿情态，程易也觉得有趣得紧。 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捏了捏对方的手。 李丽质一时羞赧异常，含羞带怯的瞥了眼程易。 “几位表叔呢？” 片刻后，李丽质又问一句。 “都在任上，我就想着莫叫他们奔波了。” 高士廉道。 李丽质了然地点点头，未再多说什么。 在许国公府待到日落黄昏时，程易才带着李丽质告辞离开。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李丽质靠在程易怀中，困倦得打起了哈欠。 “今日入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李丽质闭着眼问了一句。 “拜占庭蠢蠢欲动，想要同大唐开战。” 程易温声道。 “什么？！” 李丽质瞬间清醒过来。 她回想一番舆图上拜占庭的位置，当即直起身子。 “夫君，东女国处在拜占庭与大唐的必经之路上，倘若那拜占庭当真发兵，东女国只怕——” “不必担心。” 程易拉住李丽质的手。 “我先前已经想到了，所以，我打算再过些时日，先带兵去往东女国。” 听到这话，李丽质才总算放下心来。 她重新靠回程易的肩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端端的，这拜占庭皇帝为何突然要打仗？” 听李丽质这么问，程易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闻言，李丽质眼中的不屑更甚。 “真是好不要脸的人。” 程易拍拍她的背，失笑出声。 “夫君打算何时动身？” 李丽质又问道。 “约莫要到惊蛰了，”程易沉下目光：“拜占庭眼下才刚刚开始征兵，还有得耗呢。” 李丽质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不过，无论她懂不懂，只要她的夫君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 雷打立春节，惊蛰雨不歇。 惊蛰一到，一连几日长安城中都是阴雨绵绵。 原本干燥紧绷的长安城，因着这雨，也变得潮湿松垮了起来。 圣鸣王府。 程易站在屋檐下，视线穿过雨帘，望向院中的松柏。 渐大的雨势中，春风骤起。 挺立的松柏开始在风雨中左摇右晃起来。 “夫君，怎么不进屋里去？” 李丽质已经显怀，她扶着腰，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了程易身边。 扭头看到李丽质过来，程易忙一把将人拉住。 “我瞧瞧这雨什么时候停” 说着，他又嗔怪的皱了下眉头。 “你怎么也出来了？” 前段时间，因着李丽质面色实在不好，程易便请了太医过府为她诊脉。 太医便说了，李丽质这胎怀得不是特别稳。 若非必要，最好不要走动太多。 瞧着程易的表情，李丽质便知道他又在担心自己。 “夫君放心，我且小心着呢。” 说着，李丽质也望向外头丝毫不见转停的雨。 “这雨也不知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说话间，外头的风向变了，原本垂直而下的雨帘，潲进了屋檐下。 不大一会儿，原本干燥的地面便铺开了一片水渍。 见状，未免李丽质着凉，程易便又扶着她进了暖阁。 “原是打算今日出兵，不过瞧着这天气，怕是走不了了。” 程易蹙起眉头说道。 据前头传来的消息，拜占庭的征兵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该要开始操练新兵了。 “这可如何是好？” 李丽质也忧愁了起来。 程易笑着摸摸她的发丝，道：“别担心，若明日雨还停不了，就再等上几日，左右是不着急的。” 也不知是这雨终于下够了，还是被念得烦了。 自从他说完这话后，原本看上去还无休无止的雨，终于逐渐停了。 到这日黄昏的时候，终于是雨过天晴。 (本章完) 第280章 要办花灯展? 第280章 要办花灯展？ 橘色的落日余晖，斜斜洒落圣鸣王府，将整个王府都笼上了一层暖意。 “好兆头！” 李丽质格外欣喜道。 程易揽着她，两人站在屋檐下，任由落日余晖将他们笼罩。 翌日。 被雨闷了几天的百姓，趁着天清气朗，纷纷走上了街头。 “听说了吗？京中过几日要办一次花灯展呢！” 街边的茶肆中，一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忽然朗声道。 “真的假的？” 有人闻言连忙惊讶地看向那书生。 “如今惊蛰都过了，谁家还有花灯呢？” 那书生笑了笑，眼中满是的得意。 “我姐夫的姑母的邻居如今正在京兆府当差，这消息便是由他传出来的！” 众人闻言无不惊叹连连。 毕竟今年正月十五的时候，京中并未向往年那般举办花灯节。 百姓们还当此事就这样揭过了。 没想到，朝廷居然没有忘了这件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家扎花灯？”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方才还人满为患的茶肆，瞬间人去楼空。 偌大一个茶肆中，只剩下一个少年、一个小女孩。 “九哥，父皇何曾说过要办花灯展啊？” 说话的女孩，正是因为母妃难产而亡，自小便被养在长孙皇后膝下的豫章公主，到如今刚满8岁。 至于那个少年，则正是过年后，刚到11岁的李治。 听到豫章的问题，李治一张小脸也皱巴了起来。 他也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 两个孩子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两个今日出宫，是向李世民请了旨的。 为得，便是要去圣鸣王府看完李丽质。 可眼下他们人还没到圣鸣王府，就忽然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一时间，究竟是回宫还是去圣鸣王府。 着实把头一次独自出宫的两个人给难住了。 “殿下。” 就在此时，一直暗中护卫两人的侍卫赶忙现了身。 “殿下与公主既然要去看完长乐公主，就不如将此事告诉圣鸣王。” “对啊！” 愁眉苦脸的李治瞬间舒展了一张脸。 “姐夫一定有办法的！” 言罢，李治便催促着侍卫带着他们离开了茶肆。 “姐夫。” 刚一进圣鸣王府的大门，李治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一边喊，还一边往府中跑去。 可怜豫章公主人小腿短，纵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实在追不上自家九哥。 “晋王殿下？” 正要出门的程易，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当即也是一愣。 “你们怎么来了？” “姐夫，我和豫章今天是来瞧长姐的！” 李治说得急促。 “不过，我们方才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件怪事！” 怪事？ 程易心下疑惑，又追了一句。 李治立刻说道：“有个书生在茶肆中信誓旦旦说，说再过几日，京中要举办一场花灯展呢！” “花灯展？” 程易的眉头果然拧到了一起。 他扭过头去，与站在他身边的黎锋四目相对。 “那书生是怎么说的？” 领着两人进到前厅，又命人上了写茶水点心，程易才又追问起来。 李治一手抓着块梨花烙，边吃便说。 “那书生说，他什么亲戚什么邻居的，如今在京兆府当差，此事便是由那人亲口告诉他的！” 听到这话，程易便知此事定然另有蹊跷。 “这样吧。” 程易当即站起身来。 “殿下与公主先去你们长姐那里。” 说着，程易便唤了苏管家进来。 “姐夫，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啊？” 正走到门口，忍了又忍的李治，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程易走到他跟前，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放心吧，不是什么要紧事。” 一听这话，李治果然立刻放下心来，开开心心拉着豫章、跟着苏管家去找李丽质了。 “王爷，此事怕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黎锋当即便道。 程易轻叹一声，他原本打算今日去神策军大营瞧上一眼。 若没什么变故的话，明日便率兵出发。 谁知他人还在圣鸣王府，就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你去营中跑一趟，就说大军暂时不会动身。” 程易说着，抬脚向外走去。 “另外再派几个人去好好查上一查，这捕风捉影的传言究竟从何而来。” “是！” 话音落下，黎锋几个腾挪间，便消失在程易面前。 旋即，程易便径直去往了大明宫。 …… 太极殿。 “你是来辞行的吗？” 忽然见到程易，李世民难免有些讶异。 程易上前几步坐下。 之后便将花灯展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李世民。 还不等他话音落下，李世民便已经黑了一张脸。 “果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世民拍案而起。 他竟不知，那些魑魅魍魉已经敢如此明目张胆了！ “看来，是有人想要趁着神策军不在京中时，闹些什么幺蛾子了。” 只可惜，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便已经被程易获知。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沉默半晌，李世民开口问了一声。 “不就是花灯展吗？” 程易冷笑一声。 “虽然时间却又仓促，却也不难做到。” “自然。” 李世民捏了捏眉心。 “那些要用在上元节的花灯，如今还被堆放在国库中呢。” “刚好用得上。” 程易说完，朝着李世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旋即，李世民便吩咐大太监带人去办花灯了。 “陛下还得再下一道旨意。” 程易与李世民四目相对。 “朕知道，”李世民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殿门处走去：“下旨文武百官，五日后参加花灯展。” “陛下圣明。” 程易仍旧做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至于这次的幕后之人……” 闻言，李世民回头看向程易，眸光微动：“你觉得会是谁？” 程易抿了抿嘴，沉吟片刻：“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李世民轻叹一声点点头，未再多说什么。 其实，对于幕后之人的人选，无论程易还是李世民，都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 “此事交给你，朕再是放心不过。” 李世民道。 程易撇撇嘴：“所幸拜占庭眼下才刚刚征兵结束，神策军也不着急出发。” 之后，程易又同李世民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当他回到圣鸣王府的时候，正巧刚到正午。 “晋王与豫章公主呢？” 回到府中，程易瞧了一圈没见着那两个小的，免不了要问上一句。 苏管家笑眯眯禀道：“两位小殿下玩儿累了，眼下正在清涧院的厢房中睡着呢。” 闻言，程易失笑着摇摇头。 到底还是孩子，天大的烦心事也很快都能抛之脑后。 这样也挺好。 总不能，叫李治也像李恪那样。 走一步看十步，步步都走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正午的时候，李治先豫章一步醒来。 他抱着自己的外衫、趿拉着鞋走出房间。 看到正在院子里跟李丽质说话的程易时，还揉了下眼，随后猛地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嘭！” 房门被少年重重关上了。 (本章完) 第281章 处置越王! 第281章 处置越王！ “这是？” 程易不解其意，疑惑地看向李丽质。 李丽质掩嘴轻笑出声。 “为善这是害羞了。” 她话音刚落，那扇房门便又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程易转头看去，就见方才还衣衫不整的少年，已经是衣冠楚楚。 “姐夫。” 李治镇定自若走到程易面前。 “晋王殿下可睡好了？” 程易故意打趣道。 果然，他话音才刚一落，就见少年的脸“腾”一下红了个彻底。 “长姐！” 李治本想扑进李丽质怀里，却又响起她眼下正怀着身孕，便只能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眼见她这副模样，李丽质直接笑了个花枝乱颤。 甚至到了用午饭的时候，李治脸上的红霞仍旧没能消退。 豫章醒来的晚，不知长姊和九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能用好奇的目光一个劲儿的打量李治。 直至下午两人准备回宫，李治才终于缓了过来。 …… 五日后，花灯展顺利进行。 不出程易所料，那些意图捣乱的人，从始至终都并未现身。 “胆小鼠辈。” 次日，程易刚一在太极殿见到李世民，就听对方喝骂一句。 程易抿了抿嘴，走到李世民面前。 “都是些跳梁小丑，陛下又何故为了他们大动肝火？” 闻言，李世民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才冷静下来。 “有眉目了吗？” 两人刚一落座，李世民便迫不及待问了道。 程易点了下头，缓缓道：“查清楚，此番意图浑水摸鱼的人，正是越王。” “恐怕不只是他吧？” 看着程易的表情，李世民又问一句。 程易勾了勾嘴角：“还有燕家。” 燕家。 当年大唐开国之时，也曾立下过汗马功劳，是以燕家女才有机会进入秦王府。 “好一个燕家！” 李世民怒道。 “陛下打算如何？” 程易问道。 李世民沉默半晌，之后才道：“他们当初究竟想借着花灯展做什么事情，已经再是清楚分明不过。” 程易没有说话。 “若依着大唐律例，他们罪犯欺君，自然是该抄家灭族。” 李世民又道。 程易仍旧一言不发看着他。 “你以为如何？” 说着，李世民与程易四目相对。 程易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至于李贞那个不孝子……” 虽然心中已经恨极，可李世民到底还是不能完全不顾年骨肉亲情。 “就褫夺爵位，圈禁在府中吧。” 不过，跟当初李承乾与李泰不同的是，李贞的这个圈禁，是阖府上下一个都不能再随意出府半步。 之后几日，整个长安城再次动荡起来。 这一次，李世民动起手来非常迅速。 燕家以谋逆罪论处，整整百余口人，全部被押至菜市口斩首示众。 浓稠的血液流了一地，青石板被染成了令人心悸的猩红色。 至于越王李贞。 早在燕家人被捉拿入狱的当天，禁军便带着李世民的亲笔圣旨，将越王府围了起来。 一整个越王府，阖府上下都再没人能走得出那扇府门。 不止越王府和燕家。 一系列曾与李贞或者燕家有过勾结的官员，也都一并被捉拿。 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并未一人能够置身其外！ …… 清明之后，神策军终于启程。 踩着泥泞的道路，径直向西而去。 不到一个月。 神策军抵达东女国。 因着早早就派人送了信来，故而程易还未到城门口，就看到了萨曼丽已经在等着了。 “易郎！！！” 看到程易驾马而来，萨曼丽欢呼着冲了上去。 见状，程易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掠至萨曼丽身边，将人抱了个满怀。 “如何？拜占庭可有动静？” 原以为自家王爷要与侧妃说些什么悄悄话。 黎锋等人刚要避开，就听程易问了这么一句。 萨曼丽抬头望向程易，莞尔一笑。 “易郎不必担心，那拜占庭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动静呢。” 听着这话，程易心下稍安。 “不过……” 萨曼丽压低声音。 “一个月前，东女国中忽然出现了不少生面孔，瞧他们那副长相，应当都是从西边过来的。” 程易揽住萨曼丽的纤腰，两人一道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果然，他才刚入得城中，就看到了不少容貌颇富异域风情的路人。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程易对萨曼丽耳语道。 “先回宫，旁的话待会儿再说。” “好。” 萨曼丽自然是无不答应。 她话音才刚一落下，整个人就忽地腾空而起。 “易郎！” 萨曼丽忍不住尖叫一声，紧紧抱住了程易的脖子。 程易一手按住萨曼丽的头，嘴唇紧贴着对方的耳朵说道：“别害怕，马上就回去了。” 他话音落下没多久，萨曼丽便又觉得自己猛地向下坠去。 “别怕！” 程易又说一遍。 随后，萨曼丽就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落在了实处。 “到了，你睁开眼看看。” 程易拉卡萨曼丽环着自己的胳膊，柔声道。 听到这话，萨曼丽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易郎真厉害！” 萨曼丽惊呼一声，旋即在程易颊便落下热情似火的一个吻。 程易大笑着把人搂住，往前头的大殿走去了。 “你方才说，东女国内出现了不少生面孔，我也看到了。” 刚一进殿，两人便一扫方才的缱绻模样。 登时变得严肃不少。 “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却始终没能发现他们有何异样。” 萨曼丽蹙眉道。 “不急。” 程易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回头我再派神策军去瞧瞧。” 正是这个节骨眼上，这些人怎么可能真的没有问题？ 程易也没有耽搁太久，很快便命人传话给了黎锋等人，叫他们暗中盯住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外来人士。 “放心，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程易安慰萨曼丽一句。 何况，这些人今天既然看到他出现在东女国，就不可能再继续无动于衷下去。 程易要的，就是他们动起来。 否则，那该多无趣啊。 这天夜里，被派去盯梢的神策军将士，果然带了消息回来。 “启禀王爷，半个时辰前，那些人同时送了飞鸽传书出城。” 飞鸽传书？ 程易看着被他把玩在手中的空茶杯，满脸了然。 “截住了吗？” “截住了，人也一并抓起来了，不过属下们无用，看不懂他们那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将士回道。 “不碍事，只管把人看好便是。” 程易摆摆手，毫不在意道。 “明日再审。” “是！” 将士回了一句，旋即起身退下。 听到外殿的动静，只着了一件里衣的萨曼丽，在那将士离开后，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抓到了？” 她震惊异常看向程易。 程易摸摸他的头，笑道：“若不为了抓人，我作甚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城？” 听程易说到这里，萨曼丽才总算反应了过来。 “易郎果真英明！” 萨曼丽低呼一声。 旋即，她主动搂住程易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本章完) 第282章 真是条好狗 第282章 真是条好狗 夜色蒙蒙，微风徐徐。 漆黑的拜占庭王城中，只有王宫依旧灯火通明。 奏乐声、谈笑声、嬉闹声。 充斥着整个大殿。 拜占庭皇帝伊戈尔坐在金灿灿的王座上，手持一盏金杯，饶有趣味地看着殿中。 他身形壮硕入山，脸上长着浓密的连鬓胡须。 “陛下！” 有大臣搂着个舞女，摇摇晃晃走到伊戈尔身边。 只见这人脸色陀红，眼珠浑浊，俨然已经是酩酊大醉了。 “来，一起开心！” 伊戈尔抬眸朝那大臣看去，湛蓝的双眼中满是漠然，眼底闪过愠怒。 “桑格，你醉了。” 他声音非常嘶哑，整个人看上去陷在一片阴郁之中。 “没，嗝，我没有！” 那大臣摇晃得愈发厉害，说话间还打了个酒气熏天的酒嗝。 甚至，他说话间，还要朝着伊戈尔走去。 伊戈尔眼中逐渐浮起躁郁。 他性格一向算不得好，这是拜占庭王宫内，阖宫上下全都知道的事情。 不过，他在外一向是温和有礼的模样。 这才让一些人以为，他性格温和。 “桑格王爷！” 趁着伊戈尔还没动怒，一旁的侍从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 将那大臣稳稳扶住，不让他靠近伊戈尔。 毕竟，如果在这样的时候闹出人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极不合适的。 伊戈尔表情阴鸷看了眼那侍从。 侍从狠狠打了个激灵，颤颤巍巍转向伊戈尔的方向。 “带下去吧。” 盯着那侍从看了片刻，伊戈尔终于还是挥了挥手。 妩媚的舞女被侍从一把推开，刚准备缠上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便被伊戈尔一脚踹了出去。 眼见满殿皆是靡靡之音，伊戈尔放下酒杯，豁然从作为上站了起来。 鹰隼一样的视线在殿中扫了一圈，他转身离开了已经不堪入目的大殿。 而先前那个企图缠上的舞女，则早已经被旁人拖走了。 “陛下。” 从大殿出来，伊戈尔身后的阴影中，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 伊戈尔眼珠移动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往前走去。 那声音如影随形。 “五天过去了，派出去的人没能传回任何讯息。” 自从伊戈尔派了人潜入东女国之后，每隔三天，那些人便会寄回飞鸽传书。 可如今，五天过去了，却没有一只鸽子飞回来。 不得不说，实在是不是什么好消息。 伊戈尔脚下一顿。 “你亲自走一趟，小心一点。” “遵命。” 微风吹过，伊戈尔身边恢复了寂静。 他抬头朝着悬在空中的月亮看去，却见那月亮竟不知什么时候，被连片的乌云遮住了身影。 伊戈尔低下头去，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程易啊……” 话音一出，便被搅散在了风中。 …… 东女国。 从抓到那些拜占庭探子，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程易原以为对方很快就会展开行动。 东女国内却始终一派风平浪静。 不过，就在程易以为。 对方会什么都不做的时候。 神策军又抓到了一个，暗中潜入东女国的拜占庭探子。 “王爷，那是个硬骨头。” 负责审讯的沈子和，立于程易跟前面露惭色。 程易歪了下嘴角。 对于这个情况，他其实早已经想到了。 “走吧，我亲自去会会块硬骨头。” “是。” 沈子和低头跟在程易身后。 两人穿过蜿蜒的回廊，走过冗长的宫道，抵达了东女国王宫的地牢前。 地牢外，是奉命再次把守的神策军将士。 “王爷！” 两名将士，上前向程易行礼。 程易微微颔首，走进了地牢之中。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只有通道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烛火。 过道的地面上，横成着一个又一个水洼。 地牢的深处，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程易面无表情，踩着那些水洼，朝着深处走去。 未几，程易来到了一个牢门前。 牢房中的人，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倒在草垛上。 似是听到脚步声，那人勉强睁开眼睛，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看去。 “你是……什么人……” 尽管已经虚弱无比，那人却还是强撑着问了一句。 程易却并未开口，只居高临下注视着对方。 见状，那人缓缓闭上双眼。 程易轻笑一声，充满奚落与嘲讽的笑声，回荡在地牢之中。 “真是条好狗。” 程易忽然开口。 那人身子一颤，却仍旧紧闭双眼。 “其实你说与不说，与我而言，也并不十分重要。” 程易抱臂看向那人，语气微凉。 “你的死活，自然也不重要。” 听到这里，那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如此硬气，无非就是觉得只要他开口，对于神策军来说，他就是还有用途。 只要对方不杀他，他就有机会能够逃走！ 可现在，他忽然不确定了。 他当然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神策军主帅，圣鸣王程易。 他也看得出来，对方说得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眼见那人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心思就产生了动摇。 程易嘴角一勾。 “说，或者不说，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程易审问人犯，除去对方是当真触怒了自己，否则是不会轻易动刑的。 阴暗的地牢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随着阵阵铁链碰撞的声音，那人从草垛上艰难起身，单薄的衣袍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 “我说。” 那人目光晦暗，整个人都蜷缩在阴影了阴影之中。 程易好整以暇看着他。 很快，那人便将自己的身份、此行的目的，以及拜占庭皇帝接下来的计划。 全部都对程易和盘托出了。 “这么说，东女国内还有你们的奸细？” 那人喘了几下，他强忍着剧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没错。” “是什么人？” “不知，”那人仰头靠在墙壁上，面上毫无血色：“那个人十分隐秘，陛下也从未对我们提起那人任何信息。” 程易了然。 从地牢出来后，程易第一时间便下达命令。 对于那个始终隐在暗处，并且还未曾露出任何行迹的奸细，程易自然是势在必得。 众人当即领命而去。 …… 夜半时分，一道黑影飞快闪出东女国王宫。 在那黑影之后，另外一道身影很快跟了上去。 几番腾跃、飞掠之后。 那道黑影终于停下。 黑影左右看看，确定并无人尾随后，走进了一座俨然已经有些破败的宅子。 片刻，跟着黑影而来的秦善道，无声无息落在地面。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匾额，嗤笑一声。 原来，这里竟是先前那个被处斩的柳相国的宅院。 若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里倒确实是个上佳的地点。 秦善道没再多想，轻轻一跃，便进入已经杂草丛生的柳府。 刚一落地，秦善道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之声。 他往下一蹲，借着杂草的遮掩，看到正有几个人直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本章完) 第283章 大唐人士? 第283章 大唐人士？ 秦善道心头一惊。 难道他刚来，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还不等他作何反应，就见那几个人脚下一拐。 “总算来出了透口气了。” 其中一人边解裤腰带边抱怨。 “上头说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抓，小心些也没错。” 另一人开口宽慰道。 “嗤，那也不必一直躲在这鬼地方吧？” 又有一人不满道。 “那不然呢？老大这几天火气正旺，你们可别说错了话。” 先前那个开口宽慰的人再次开口。 听到他这话，另外两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听着几人的动静，隐在一旁的秦善道忍不住翻了巨大的白眼。 要知道他们过来是放水，他肯定不会待着原地一动不动！ 等那些人终于解决完离开，秦善道的白眼已经快要翻出天灵盖了。 “他娘的！” 秦善道骂骂咧咧从杂草丛中跑了出来。 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他咬牙切齿，恨不能磨刀霍霍向猪羊。 憋着气跃至高处，秦善道终于酣畅淋漓的大吸了一口气。 旋即，他环顾四周。 偌大一个柳府，此时只有一个偏院中的屋子，亮着灯火。 秦善道目光一厉，身影一闪而逝。 …… 烛火摇曳的屋子里，是几个面色各异的男人。 “咱们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 其中一个男人，脸上挂着明晃晃不耐烦的表情。 “急什么？” 又一个人低声呵斥道。 话音落下，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起来。 屋外。 秦善道悄无声息出现在窗外。 他屏息凝神，听着屋子里几人的对话。 半晌，屋子再度响起声音。 “陛下到底什么时候出兵？” 又有人出声问道。 “那个女人到底可不可信？她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随着这几声问，方才出言呵斥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也愈发难看起来。 “就说不能相信那女人的花言巧语！” “老大，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随着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 先前呵斥手下的男人，才终于沉沉叹了口气。 “担心又怎么能样？” 他目光幽幽看向几个手下。 “眼下程易和神策军就在东女国，你们难道敢轻举妄动？” “那女人该不会想等着程易离开再动手吧？” 有人难以置信道。 男人沉着脸摇了摇头。 “亏我还信了那拜占庭皇帝地话，以为他真能打败神策军！” “就是！原来也是个草包！” “行了！都闭嘴吧！” 男人终于动怒。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在拜占庭的人跟前，你们可不是这个样子！” 闻言，几人面色一讪，果然不再说话了。 窗外。 秦善道不屑地撇撇嘴。 原来是跟拜占庭勾结的宵小啊。 可是听他们的口音，却好像都是大唐人士。 秦善道是怎么都没有想到。 现如今的大唐境内，居然还有对他家王爷不敬的人。 单这一条。 这些人就已经罪无可恕了！ 秦善道不由紧了紧搭在刀柄上的手。 “嘭！” 一声巨响。 紧闭的房门陡然四分五裂。 “什么人！” 屋子里的几个人瞬间大惊失色，纷纷拔刀而出。 秦善道从门外走进来。 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 “有贼心没贼胆，废物点心！” 话音落下，秦善道提刀杀了上去。 “该死！是神策军的人！” 有人惊呼道。 “什么？！” 其他人纷纷心下大骇。 一阵刀光剑影。 屋子里横成了几具尸体。 秦善道收刀回鞘，目光戏谑看向几步开外，脸色铁青的男人。 “身为唐人，居然胆敢勾结外敌，当真狗胆包天！” 话音落下，秦善道走上前去，一记手刀敲昏还对方，拎着人离开了柳府。 …… 晨起。 在殿外等了一夜的秦善道，终于等来了程易。 “有事？” 看到身披霜露的少年，程易不由挑眉。 秦善道上前，将昨晚的事情尽数告知程易。 闻言，程易目露赞赏地看了眼秦善道。 “干得不错。” “王爷您说，拜占庭那个皇帝到底想干嘛？” 程易撇撇嘴。 还能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想尽办法里应外合，最好能再来个不战而胜罢了。 “你且先去吧。” 程易拍拍秦善道的肩膀。 “那人就交给你了，务必问出他们上头的人是谁。” “是！” 闻言，秦善道即刻领命而去。 目送他离开后，程易又返回了殿中。 他先前原本也没打算出去，是听到门外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才出门去看了一眼。 “怎么了？” 萨曼丽倚在床头，懒懒问了一句。 自从程易来了之后，她就算彻底放松了下来。 “善道说，昨晚在柳府抓到了几个人。” “柳府？” 萨曼丽眉头一皱，瞬间坐直了身子。 “我记得，柳府已经被封了。” 程易耸耸肩，道：“封条确实还在，不过里面也确实多了几个人。” “那些人是……” 萨曼丽满心疑惑看向程易。 “从大唐那面过来的，听善道所言，是与伊戈尔勾结的奸细。” 闻言，萨曼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们既然能出现在柳府，那必然是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说着，她不由握住了程易的手。 “易郎……” 程易在床边坐下，将萨曼丽揽入怀中：“别担心，一切有我。” 听到这话，萨曼丽才缓缓舒展开了眉头。 是啊，只要有易郎在，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做了这么多手脚，看来那伊戈尔也不像是个有耐心的。” 程易沉声道。 先是探子，现在又是外贼和内奸。 “易郎的意思是？” 萨曼丽撑起身子，望向程易。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很快就能开战了。” 程易轻声道。 萨曼丽重新靠回程易怀中，若有所思看向远处。 一旦此战了解，程易必定很快就要返回长安城了。 想到此处，萨曼丽不由更加抱紧了程易。 “易郎，我不想做女王了。” 萨曼丽声音有些发闷的开口。 程易诧异挑眉。 毕竟，在此之前，他以为在萨曼丽的心中，东女国远比他更加重要。 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如果我不是女王，就不必一直与你分隔两地了。” 这几年，随着程易外出征战的次数减少。 他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时间待在长安城，可尽管如此，他却也无法在东女国待太久。 一想到马上又要与程易分别，萨曼丽的情绪便忍不住低落起来。 “你想怎么样都好。” 程易淡淡说道。 萨曼丽却沉默了下来，她虽然是真的想要退位，却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继承人。 “不要再想了。” 眼见萨曼丽一副苦恼的模样，程易轻声劝道。 萨曼丽抬眸望向程易。 “顺其自然。” 程易与她四目相对，郑重道。 闻言，萨曼丽无奈叹气，最终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284章 激怒他们! 第284章 激怒他们！ 如此又过了十日。 被派去前去侦查的将士，果然发现了拜占庭大军的踪迹。 绵延不绝的拜占庭大军列队整齐的从大营中出发，浩浩荡荡朝着东女国所在的方向而来。 不过，程易早已经猜到了拜占庭的打算。 如今，一切到还算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爷，拜占庭大军已在30里外安营扎寨，看上去似乎不准备动了。” 回来禀报的将士如此说道。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不敢再往前了？ 可惜，他可不是那种敌不动我不动的人。 反正对方已经给他省了不少路，这区区30里他还是愿意走上一遭的。 “传令下去。” 程易从座椅上站起来，目光微沉。 “全军集结，即刻出发！” “是！” 将士立刻应下，匆匆跑走了。 萨曼丽亲自将程易送出王城，痴痴望了好一会儿神策军离开的方向。 许久，才终于被身边的女官劝了回去。 一个时辰不到。 神策军便看到了到了地方。 远远望去，拜占庭大军的帐篷连绵起伏，甚是壮观。 粗粗算来，拜占庭今次约莫出动了5、60万人马。 程易举目望去，就看到一趾高气昂的男人，正在营地中巡视。 看来，此人就是此番率军出征的将军了。 都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拜占庭大将命丧阵前，那两军交战时战况究竟会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去，把那鲁给我叫来。” 程易手握缰绳，对身旁的人吩咐一句。 不一会儿，背着惊雁弓的那鲁跑到了程易面前。 “王爷！” 跟刚加入神策军时不同，如今的那鲁早已经恢复了少年心性。 程易看了眼那鲁，抬手指向对面5里之外的拜占庭大营。 “看到拜占庭那个将军了吗？” 那鲁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而后轻快地点了下头。 “看到了！” 程易嘴角一勾。 “射一箭，解决他。” “是！” 话音落下，那鲁当即拈弓搭箭。 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了那拜占庭将军的身上。 “咻！” 通体漆黑的箭矢离弦而去！ …… 拜占庭大营。 “不过区区一个东女国，陛下竟然派了整整60万大军！” 拜占庭将军的表情十分难看。 他向来看不起这个由女人统治的国家，自然觉得伊戈尔此番实在是小题大做。 “将军小心！” 就在这时，一道惊呼响起。 紧接着。 一个士兵惊慌失措扑向了他。 只可惜，那士兵到底还是慢了！ 还不等拜占庭将军回过神来，一支漆黑的利箭便已经近在他的眼前。 方才还满脸不屑的男人，脸上此刻已经爬满了惊恐。 弹指间。 那支长箭已经洞穿了拜占庭将军的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下，身材壮硕的男人被箭矢带起，整个人都被向后抛去。 等士兵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断了气的拜占庭将军四肢无力的在半空中飘荡着，宛如一面面向他们发出死亡警告的挽幛。 “将军！！！” 士兵们连哭带喊跑到了自家将军身边。 “滚开！” 副将推开人群，怒不可遏走了过来。 早在事发之前，他就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这个将军。 对方却始终对他的劝说嗤之以鼻。 这个蠢货自然是死不足惜。 可是…… 副将环视周围一眼，就见已经有不少士兵面露凄慌之色。 军心不稳了。 “哭什么！还不快把将军的尸体抬下去！” 副将愤怒大吼。 旋即，他们的扭头朝神策军所在的方向看去。 真是好一招先发制敌！ 可那钉入地面的箭尖却好像是在地下生了根一般，无论如何都难以拔出来。 “废物！” 副将怒喝道，他上前几步，一脚踹开挡在前面的士兵，决定亲自动手。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 无论他如何用力，那箭矢始终纹丝不动。 要知道，他可是拜占庭远近闻名的大力士！ “该死的黄皮猴子！” 副将忍不住破口大骂！ “传令！” 他表情阴鸷的下令。 “开战！开战！”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副将心中气极、怕极，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他自是再清楚不过。 “杀光神策军！给将军报仇！！！” 眼见士兵们都一副萎靡胆怯的模样，副将只能强撑着给将士们鼓舞士气。 听到副将的声音。 士兵一个接一个，满目迷茫地看向了他。 “敌人就在前面！！！” 副将声嘶力竭。 “难道你们不想给将军报仇吗！！！” 至此，那些先前还一脸惊慌的士兵们，表情总算有了些变化。 “全军都有！！！” 副将拔刀出鞘，振臂高呼。 “跟我杀！！！” “杀！！！” 60万拜占庭大军，齐声高呼。 …… 神策军这头。 “王爷，如何？” 那鲁双眼亮晶晶看向程易，显然正期待他的一句夸奖。 程易笑了一声。 “一击即中，很好。” 得到赞赏，那鲁却又不好意思了。 少年抓抓自己的头发。 “不敢叫王爷失望。” 闻言，程易没再多说什么。 “王爷。” 黎锋忧心忡忡看着拜占庭大军所在的方向。 “方才那一箭，好像把他们给激怒了。” “哦？” 程易挑眉扭头看去。 果然就见拜占庭大军已经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难道……” 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长孙冲，忽然若有所思道。 “王爷原本不就是想要激起他们的杀心？”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眼含惊喜看向长孙冲。 沈子和沉吟片刻，旋即也明白过来。 “原来王爷此番并非震慑敌军，而是为了激怒他们！” 程易朗声大笑。 “不激怒他们，又怎么能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 话音落下。 程易登时将鸿鸣刀从腰间拔出。 而后，他高举起鸿鸣刀。 “将士们！随我迎敌！！！” 下一刻。 程易一马当先向前冲去。 “杀！！！” 犹如黑色洪潮一般的神策军将士紧紧缀在他身后，不愿落下太多。 空旷的平原上。 神策军与拜占庭大军的距离。 越来越近。 双方将士都是一副杀气腾腾地模样。 而拜占庭的士兵，胸中还涌动着让他们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熊熊怒火！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天际。 程易远远看去，就见对方将领的嘴角忽然挂起一个诡异笑容。 下一刻。 原本杂乱无章的60万拜占庭大军，忽然变得整齐划一起来。 程易一扯缰绳，勒停了马匹。 见状，原本如狼似虎冲上前来的神策军将士，也纷纷停下了脚步。 “王爷，怎么了？” 黎锋一头雾水地走到程易身边。 程易半眯着眼睛往前看去。 只见，方才看上去还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一般的拜占庭士兵，居然重新冷静了下来。 “摆阵！！！” 就在这时，程易忽地听到对方将领了大喊一声。 旋即。 他就看到对面的拜占庭大军之中，那些举着盾牌拿着刀剑的士兵们忽然动了起来。 整整60万大军前后左右分散开来，没一会儿便形成了一个阵型。 (本章完) 第285章 迷魂阵! 第285章 迷魂阵！ 乍一眼看去，这阵型似乎平平无奇。 可若是叫素来便对阵型颇有研究的人看到的话。 便会知道这个阵最大的用处便是让敌人一旦陷入其中，那便会失了方向，时间久了甚至会产生头晕目眩的情况。 这个阵型便是此番拜占庭大军出征前，伊戈尔下令朝中大臣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在来自中原的古谱兵法之中找到的。 伊戈尔相信，这样的阵型一定能够让拜占庭大军旗开得胜。 “王爷！拜占庭人像是摆阵了！” 沈子和眉头一皱，声音有些发紧的说道。 程易自然也一早就发现了对面的异动。 此时，相继停下的两方大军，相隔仅剩不到十丈的距离。 “你看得出来他们这是个什么阵型吗？” 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沈子和皱着眉摇了摇头。 “属下并不精通此道，不过属下先前听说，德謇似乎对阵法颇有研究。” 听到沈子和这样说，程易即刻便传了李徳謇过来。 “王爷。” 李徳謇很快赶了过来。 “你可能看出，这是个什么阵法吗？” 程易扭头问了一句。 李徳謇自小便由李徳謇亲自教导，对于阵法、策略之类自然也是耳濡目染。 他蹙眉看了许久，沉吟片刻后回道：“若属下没有看错的话，此阵法应该就是迷魂阵。” “迷魂阵？” 程易拧起眉头。 “此阵法乃战国时期一落魄谋士研究而成。” 李徳謇眉头紧锁，抬眸望向程易。 “顾名思义，为得便是将敌人长长久久困在其中。” 说着，李徳謇又不由感慨万分。 “居然能记录此阵的古书，看来此番拜占庭显然是抱了必胜的决心。” 言罢，李徳謇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那阵法处。 听闻此言，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将敌人长长久久困在其中，若是遇到常人，这个阵法或许还真是有些用处，可如今身在此处的人却是自己。 既然很难从正面突破，那就不妨换个思路。 “你可知道阵眼在何处？” 程易沉声问道。 李徳謇立刻点了点头。 “只需位于阵法中心的人杀掉，此阵自然不攻而破。” 阵法中心的人啊…… 程易摸摸下巴，露出个玩味的表情。 “既如此，我去将那阵眼杀了便是！” 说着，程易又看向一旁的黎锋与沈子和。 “你二人且留在此处指挥全军，一旦阵破，立刻率军杀入。” 李徳謇犹豫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 “王爷千万小心三思，这个阵法最是迷惑人心，一着不慎便有可能会被困其中，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丢掉性命。” “谁说我要进他这阵中？” “那王爷的意思是？” 李徳謇不解道。 程易挑眉看向李徳謇，轻笑一声，他抬手指了指空中，表情中多了几分玩世不恭。 “自然是从上头过去。” 闻言，李徳謇恍然大悟。 对啊！ 他家王爷自然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 “王爷王爷果然深谋远虑！” 李徳謇不由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 程易笑笑。 “瞧着吧。” 话音刚一落下，程易登时便从马背上高高跃起。 紧接着，他便凌空朝着拜占庭大军所在的方向掠去。 远远看去，身形快如闪电的程易，仿佛一只发现了猎物的鹰隼。 阵眼中。 副将正密切关注着大军的动向。 作为整个大阵的阵眼，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大阵的厉害之处。 不过尽管如此，他却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将军，想来任那神策军再是厉害，也绝破不了我们的阵！” 副将身边站着一个士兵，这士兵满脸谄媚看着他，眼见大阵已成，忙不迭恭维一句。 他却好像全然没有听到对方的话，只目光灼灼看着前方。 作为伊戈尔的心腹，他自然知道此战有多么的至关重要。 可现在，副将身处阵眼的位置，心却一阵阵的往下掉。 此阵虽说是集拜占庭一国之力，不眠不休察觉了许多典籍才找到的一个阵法。 可他却从来没有一刻，真的以为拜占庭大军只凭借此阵法，就能打败早已经威名远播的神策军。 “有人！” 站在副将身边，正百无聊赖环视周围的士兵，忽然大喝一声。 这士兵只是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便见一个黑影从半空一闪而过。 对方的速度之快，甚至都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和样貌。 听到这声大喊，副将心头一紧，不过他却也不敢分神太久，强逼着自己收回神朝着空中看去。 作为阵眼，他决不能轻易分神。 不过，因为那士兵方才的喊声，阵中忽然有士兵们开始骚动。 “收神！守阵！” 见状，副将连忙大吼一声。 所幸，骚动的士兵到底还是少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略有些浮动的阵型很快再次稳定下来。 神策军中。 正仔细观察着阵型的李徳謇，猛然发现对面的动静。 就在他以为是程易已经得手的时候，就见对面已经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随着时间逐渐流走，李徳謇的眉头也渐渐锁了起来。 他眼下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自家王爷的安危。 毕竟，想要攻破一个阵法，实在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想要维持阵法，也是非常耗费心力的，他就不信那拜占庭人能不渴不饿不累！ 只要再多等些时候，他们也一定还是能够赢下这场仗的！ “沈镇抚……” 这么想着，李徳謇忍不住看向沈子和，想从对方身上攫取一点力量。 看到他惴惴不安的模样，沈子和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李徳謇才终于稍稍安下些心来。 见状，沈子和不由隔着李徳謇，与黎锋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俱是对这重压之下，完全失了分寸的少年的无奈。 李徳謇没有发现两人的动作，只凝神看向方才程易离开的方向，眼下他的目及之处早已经没了程易的身影。 …… “什么人！” 此时阵法中，先前那道黑影时不时便会闪现一下。 所有看到黑影的人，神经都愈发紧绷了起来，他们惶惶猜测着，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对他们动手。 副将额头上逐渐渗出一些汗珠。 他早已经猜到，这个黑影定然便是那神策军的主帅程易。 可这个关头。 他莫说是主动反击，便是挪动一步，这个耗费他所有心里才坚持到现在的大阵，都会功亏一篑。 忽然，站在副将身边的士兵觉得自己肩膀一沉。 他大惊之下扭头看去，便看到自己的肩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脚。 士兵忍着心头的恐惧朝着上面看去，正好对上程易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瞳孔一缩，整个人登时瘫软在地。 见状，程易轻巧的一跃而起，翻身在副将身边落下。 “你便是那阵眼？” 程易饶有兴趣地看向士兵。 (本章完) 第286章 破阵! 第286章 破阵！ 士兵慑于程易的威势，忍不住手脚并用向后爬去。 “不不不，我不是阵眼！” 士兵肝胆俱裂地声嘶力竭起来。 “他！”士兵的手指颤颤巍巍指向副将：“他才是阵眼！” “原来如此。” 程易了然点头，旋即一刀结果了那忙不迭想逃的士兵。 “也是，如此要紧的大阵，怎好让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担任阵眼？” 说着，程易又朝着副将走去。 只是，他才迈出一步，耳边便响起一阵刀剑破空之声。 他脚下轻挪一步。 闪身躲过那把，自他身后而来，裹挟着猎猎杀气的寒刀。 “去死吧！” 十几名拜占庭士兵猛地冲出，满身杀气地将程易团团围住。 这些士兵刚要布阵。 就见程易从腰间抽出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 程易手握鸿鸣刀，朝着那些士兵露出狰狞一笑。 下一刻。 他挥刀斩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 眼见黑色刀刃朝着自己落下，那士兵却僵直在原地，直到长刀劈入他的身体。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士兵直挺挺砸在了地上。 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呜呼，周围还横刀而立的士兵无不觉得得胆寒。 挂着嗜血的笑，程易收敛着下颚抬眼朝着剩下的士兵看去。 分明他才是被包围的那一个！ 拜占庭的士兵惊慌失措地想到，可对方不仅毫无惧色，反而还斩杀了他们中的一人！ 看着程易镇定自若的模样，拜占庭士兵脸色煞白的面面相觑起来。 不等这些士兵再作何反应，程易便已经再次挥刀而上。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 那些甚至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全部横死程易刀下。 汩汩流出的鲜血，刺痛了仍旧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的副将的眼睛。 他目眦尽裂看上程易，双眼猩红。 “若你能自己解阵，本王自不会伤你性命。” 程易将鸿鸣刀抗在肩头，脸上挂起颇有深意的表情，他一步步走到那副将身边，挑眉说道。 副将简直咬牙切齿，他多想上前与程易拼杀一场。 可如今大敌当前，肩头担负的重任的他，却不能挪动哪怕一步。 “可惜了。” 程易遗憾地摇摇头。 “既如此，本王只能送你一程了。” 说罢，程易便挥舞着鸿鸣刀朝着那副将杀去了。 “将军！！！” 就在这时，又有十几个拜占庭士兵冲了出来。 他们好像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直直朝着程易杀了过去。 程易反手挥刀格挡。 锵！ 空气震动，滚滚气流震荡开来。 “杀呀！！！” 被气流震动十几个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朝着程易杀去。 至于其他负责布阵的士兵，虽然也有心上前拼杀，却也只能恪守己任。 只要作为阵眼的副将还没有出事，他们就必须将阵法守好。 毕竟，这阵法才是他们此番胜败的关键所在。 是以，他们只能冷眼旁观。 “这就来了？” 程易嘴角一勾，作势要杀向那些士兵。 可突然，程易身子一转，直直朝着副将冲了过去。 “将军！！！” 士兵们登时惊呼出声。 站在一动也不能动的副将，眼睁睁看着寒刃逼近，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见他双目赤红，身体也因为过度紧绷为微微颤抖了起来。 锵！！！ 刀剑相撞的声音骤起。 程易挑眉看去，就见那些士兵居然已经包抄过来。 架住鸿鸣刀的，正是其中两个士兵。 不过，那两个士兵眼下也已经被震翻在地。 “有点胆识！” 程易嘴角一勾，当即放弃那副将，转而朝着那些士兵挥出刀刃。 果不其然，那些士兵勇猛，却仍旧眨眼间便被程易杀了个片甲不留。 “程！易！”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斩杀殆尽，副将的一双眼睛登时染上猩红血色。 程易持刀站在他的对面。 四目相对之下，副将感受到由程易身上，铺天盖地而来的汹汹杀气。 磅礴的怒气，最终被姗姗来迟的恐惧淹没。 就在这时，程易动了，闲庭信步般朝着副将走了过去。 “别！别过来！” 终于，被山呼海啸而来的巨大恐惧攫住的他，没能再坚持下去。 “噗通”一声，副将跌坐在地。 眼见程易离自己越来越近，副将胆战心惊地不断后退。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副将边后退，边喃喃自语。 几个阔步之后，程易拦住了副将的去路。 他俯身与副将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清晰可变的不知所措。 程易嘴角一勾，扯住对方的盔甲，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还当有多铁骨铮铮，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 程易嗤笑一声，将对方甩到地上。 副将一头扎进满地的血水中，惶惶不可自抑。 在他的咫尺之遥，一具早已经冰冷的尸体，正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他。 “啊啊啊！！！” 副将尖叫一声，瞬间向后弹去。 见状，程易脸上的嘲讽之色越深。 懒得再看此人的丑态，程易当机立断朝着那副将当头斩下！ 一瞬间。 巨变陡生！ 原本一个大活人，居然被一刀砍了个烟消云散。 程易眉头一皱，旋即环顾四周。 只见，方才毙命于他刀下的士兵，竟接二连三换做一团雾气，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连地上的血水，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啧！ 程易摇摇头，居然还是着了道。 下一刻。 黄沙漫天的战场忽然消失。 程易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身边竟弥漫起大片的烟雾。 而拥有千里眼能力的他，居然都无法看穿那片迷雾。 程易尝试着用鸿鸣刀向前劈砍，可刀风之后，那些烟雾又飞快聚拢在一起。 紧接着。 烟雾逐渐消失，浓稠的黑色朝着他咄咄逼人而来。 很快，整个天地全部陷入一片漆黑。 片刻后，一簇火光倏地亮起。 程易举着火折子环视四周。 却发现，他目能所及的范围，不过被火光照亮的这点方寸之地。 有意思！ 程易兴味盎然地想到。 等他出去了，定要叫李徳謇好好跟自己说说这个，看上去玄之又玄的阵法。 程易又往其他方向走了几步，发觉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索性盘腿席地而坐。 就在这时，程易耳边忽然响起似乎侍从遥远之地传来的鼓声。 咚！ 咚！ 咚！ 程易闭上眼睛，仔细分辨鼓声传来的方向。 不知为何，鼓声忽然愈发急促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 下一刻，鼓声骤然消失。 程易缓缓睁开双眼。 他面无表情看向远处，目之所及处虽仍及一片漆黑。 未几，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片鬼影憧憧。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 看来那鼓声，应该也算是阵法的一部分了。 程易缓缓闭上眼睛，开启体内万兽之王的能力。 “破！” 随着一声低喝，以程易为中心，一层层气波飞快扩散开来。 萦绕在他周围的漆黑忽然开始扭曲。 (本章完) 第287章 杀往东女国? 第287章 杀往东女国？ 碰撞、抵抗、败退。 程易周围的漆黑骤然炸开，随之烟消云散。 阴霾尽去，程易嘴角一勾，缓缓睁开双眼。 不！这怎么可能！ 副将瞠目结舌看向程易。 他犹记得，出征前他们曾尝试过无数次，无论那些被深陷其中的人有多厉害，都绝对无法破阵而出！ 这个程易！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那些听从副将命令，围聚在程易身边，准备对他挥刀的拜占庭士兵，也无一例外大惊失色。 程易抻了个懒腰，对周围士兵视若无睹地站起身来。 他还记得，自己刚入阵时还是正午，而现在头顶的太阳却已经逐渐西下。 “还不错。” 程易挑眉落下一句。 紧接着，他抽出腰间的鸿鸣刀，一路砍杀着朝着阵眼而去。 一时间，拜占庭大军之中。 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很快，程易便来到了那作为阵眼的副将面前。 他手握鸿鸣刀，打量起正对他怒目而视的副将，眉梢微挑。 “可惜了。” 大阵将破，作为阵眼的副将猛地喷出鲜血，整个人变得摇摇欲坠。 “果然不负盛名。” 副将开口，充满红血丝的眼睛，被不甘和怨恨充斥。 程易耸耸肩：“是你们太弱了。” 话音落下，他挥刀斩向早已经无力脱逃的副将。 下一刻。 大阵之中飞沙走石。 狂风席卷之下，用来布阵的士兵纷纷跌倒在地，更有甚者口吐鲜血、爆体而亡。 远处。 一直紧盯着大阵的李徳謇，瞧见对面的情形，不由精神一震。 成功了！ 他忙扭头看向黎锋与沈子和。 “杀！” 黎锋与沈子和齐声高呼，旋即朝着对面的拜占庭大军冲去。 “杀！！！” 神策军紧随其后，发出震天彻地的喊杀声。 杀气腾腾的神策军，以势不可挡之势，杀入拜占庭大军之中。 霎时间。 刀光剑影、杀意弥漫。 60万拜占庭大军，被突然而至的神策军杀了个盔弃甲、狼狈逃窜。 “王爷！” 沈子和驾马冲来过，旋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几步来到程易面前。 “先前前途探查的将士说，拜占庭此番出兵至少百万人。” 闻言，程易不由皱起眉头。 “不管这里是50万还是60万，肯定不足百万人马。” 沈子和面带忧色。 “恐怕那伊戈尔还留了一手。” 神策军不怕敌人强大，再强的敌人，在他们面前都不值一提。 可现在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变得忧心忡忡。 正当程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几个拜占庭士兵忽然摸到他的身后，企图趁他不备出手。 “不管他还留了几手，先解决当下的敌人。” 程易反身解决那那几个士兵，对沈子和嘱咐一声。 “是！” 沈子和领命，转头杀入敌阵。 “王爷！！！” 沈子和才刚走，就有一个将士火急火燎冲到程易面前。 “何事？” 程易蹙眉问道，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有40万拜占庭大军，正杀向东女国！” 将士急吼一声。 “什么！” 程易双眼一瞪，旋即打出一声口哨。 远处，战马声嘶鸣。 不多时，一匹毛色油亮的战马，奔至程易面前。 “沈子和！” 程易翻身上马，大喝一声。 “传下令去，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返回东女国！” 话音落下，程易立刻扬鞭而去。 “王爷？！” 看着程易远去的背影，沈子和怔愣片刻。 旋即，一个想法浮现脑海。 他仓惶抓住方才那个将士，劈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将士神色惶惶，将拜占庭大军正杀向东女国的事情告诉了沈子和。 闻言，沈子和当即双眼圆睁。 “尽快结束战斗！！！” 沈子和声嘶力竭，战场上所有神策军将士随之一震。 …… 天色将黑，程易终于返回。 “王爷？” 东女国的守城士兵看到程易，不由目瞪口呆。 “关闭城门！” 程易来不及解释更多，直接一道命令下去。 几个守城士兵面面相觑半晌。 最终，还是决定以令而行。 程易策马进城，城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番，一道随大军返回东女国的殊岚，跟着程易上了城门楼。 程易拧紧眉头向远处看去。 “拜占庭大军兵分两路，打算来个调虎离山。” 闻言，殊岚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若非神策军及早发现，并且程易及时赶回来的话，恐怕后果就要不堪设想了。 “曼丽呢？” 程易扭头问了一句。 殊岚忙道：“方才有人去禀，说城西面的大虫又伤了人，女王应该正在处理。” “大虫？” 程易一愣，他先前倒是没听萨曼丽提起过东女国还养了老虎。 “我去瞧瞧。” 说着，程易便飞身朝着城西掠去。 殊岚目送程易离开，旋即又紧盯住城外。 待程易赶到城西。 正看到一个大腿鲜血淋漓、痛呼不止的百姓，被抬了下去。 伤人的是一只毛色少见的白虎，纵使已经被打昏，看上去仍旧威风凛凛。 后面的栅栏中，似乎将这白虎视作它们头领的虎群。 则正在焦躁的来回踱步，并且还伴随着阵阵骇人的低吼。 见状。 程易当即问道：“这大虫又是怎么回事？” 萨曼丽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心中自然欣喜，可眼下这个时候，又不好直接表露，只能先回答程易的疑问。 “东女国向来兵力薄弱，当年母亲便想方设法买了一批大虫回来，用意加强防守。” 说着，萨曼丽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惜这些大虫到底野性难驯，这已经不是它们第一次伤人了。” 听到这话，程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虎群的攻击力自然十分可观，只要能够控制住，想必能打造出一支前所未有的强悍杀器。 这么想着，程易立刻唤醒了系统。 “系统，给这只白虎传授力大无穷和铜皮铁骨。” 片刻，独属于系统的机械音响起。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随着这道声音消失在程易的脑海，原本处在昏迷中的白虎，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大虫怎么醒了！” 周围的士兵忽然失声尖叫。 众人瞬间惊慌失措。 程易不动声色往前一步，却又发现萨曼丽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别怕。” 程易拍拍对方的手臂，安抚一句。 见状，萨曼丽虽然担心，却也还是听从了程易的话。 体型硕大的白虎，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向周围的眼睛目露凶光。 “吼！！！” 察觉到有人靠近，白虎当即发出咆哮。 “王爷！这大虫真的会伤人的！” 又士兵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话音刚落，白虎就猛地瞪向了他。 不等白虎大发神威，程易长臂一挥，直接将那颗硕大的脑袋揽在了怀里。 周围人无不惊呼连连。 “易郎！” 萨曼丽刚想要上前，就被程易一个眼神拦在原地。 “吼！！！” 没想到居然敢有人对自己动手。 白虎一扭头。 朝着程易张开血盆大口。 (本章完) 第288章 收服白虎! 第288章 收服白虎！ “安静！” 程易一声轻咤。 白虎张口就要咬的动作，猛地停滞。 片刻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白虎缓缓闭上嘴，彻底顺服了。 程易满意地勾起嘴角，挠了挠白虎的下巴。 白虎一屁股坐在地上，粗壮的尾巴一下一下打在地上，溅起阵阵飞尘。 程易看向白虎，奖赏似的拍了拍它的脑袋。 “嗷呜！” 白虎任由程易的胳膊夹着它，看上去已经毫无威慑力。 而它身后的虎群，也停止了焦躁的低吼。 正直愣愣的看着白虎与程易，它们完全不懂，头领为什么突然会对区区一个人类如此亲昵！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吼！！！” 察觉到那人的动作，白虎重现神威，龇牙咧嘴地大吼出声。 那人被吓在原地，再一动也不敢动。 程易又拍了下白虎的脑袋，这次，他稍稍用了些力气。 白虎不明所以看向程易。 “不能随便伤人，听到了吗？” 白虎虽然听不懂人言，可在能力传授之后，它已经能够清晰的分辨程易的情绪。 “嗷呜~” 白虎委屈的低下头去。 众人更加震惊了！ 这这这…… 圣鸣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该说不愧是您嘛！ “易郎？” 萨曼丽的震惊虽然与旁人无异，可她却也是最快镇定下来的一个。 她站在几步开外的的位置，跃跃欲试看向程易。 要知道，早在这些匹老虎刚来东女国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数次想要近距离接触它们了。 可惜，这些老虎的防备心还有攻击力都太强了，萨曼丽只能不得不放弃。 “过来吧。” 程易笑着冲萨曼丽招招手。 萨曼丽拎起裙摆，飞快地跑了过去。 嗅到从萨曼丽身上传来的，专属于程易的气息，白虎懒洋洋看了她一眼，缓缓卧在了地上。 萨曼丽既惊又喜，在程易的示意下，将手放在了白虎的脑袋上。 “这大虫很不错。” 程易一手搭在萨曼丽肩上。 “有它们在，确实可以让东女国更加安全。” 萨曼丽先是欣喜地点了下头，之后又忧心忡忡起来。 “可惜它们总会伤人。” 闻言，程易不由轻挑眉梢。 “放心，往后再不会了。” 萨曼丽虽然不知道程易究竟为何这样笃定，可一向笃信对方的她，到底还是放下了心来。 “对了，”跟白虎亲近片刻后，萨曼丽终于反应过来：“易郎怎么突然回来了？” 闻言，程易的目光也随之沉了沉。 “拜占庭兵分两路，一路吸引神策军出兵，另一路则打算直逼东女国。” “什么？！” 程易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阵阵惊呼。 “我方才还在想，若神策军赶不及回来的话，要如何防守。” 说着，程易又看向正懒洋洋眯着眼的白虎。 “不过眼下既然有它们在，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东女国的虎群，粗略看去少说也有200头。 无论用来防守还是进攻，都再合适不过的了。 “铛——铛——铛——” 就在这时，东女国的警钟忽然被敲响了。 萨曼丽心中一惊，不由看向程易。 “我去看看，你先回宫去！” 说着，程易又走到白虎面前。 察觉到程易的靠近，白虎睁开拥有金色瞳仁的眼睛。 “西边的防守就交给你和你的小弟们了。” 程易揉了一把白虎的脑袋。 白虎喷了鼻息，显然已经明白程易的意思。 “系统，给整个虎群传授力大无穷和铜皮铁骨。” 前往北边城门的路上，程易又交待系统一句。 未几，程易抵达城门。 登上城门楼，程易放眼远眺，果然看到已然兵临城下的拜占庭大军。 殊岚飞快跑到程易身边，面色焦急。 “王爷，眼下该如何是好？” 程易眸光微沉，看向城外大军的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杀气。 忽地，拜占庭大军动了。 殊岚往前一步，手指死死抠住墙头。 “王爷！他们去西城门了！” “哦？” 程易嘴角一挑。 还有这好事儿？ 原本程易还在想，该如何引诱拜占庭大军分头行动，现下看来，对方倒是早有这个打算了。 回头看见程易的表情，殊岚不由一默。 “别担心，西城门已经做好安排了。” 程易如此说道。 殊岚面露疑惑，难道是神策军回来了？ 可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假若神策军当真已经回来，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去西城门？ 难道是那群大虫？！ 想到这里，殊岚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群大虫虽然十分强悍，但到底难以控制。 假如任由它们行动，到时候伤了城中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看到殊岚的表情，程易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比起自己的解释，倒不如让她自己去看。 反正…… 程易回头看了眼城西的方向。 应该很快就有动静了。 毕竟，老虎可不会跟人一样，开战之前还要排兵布阵。 果不其然，程易才收回视线不久。 城西那头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虎啸。 城北的东女国士兵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听到虎啸后，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 “殊岚将军。” 程易低声嘱咐一句。 “让大家不必担心，那些大虫不会再伤人了。” 殊岚将信将疑地点了下头。 转而便传了命令下去。 程易镇定的情绪，很快便想潮水般，抚平了士兵们焦躁的心。 城门楼下。 士兵们纷纷抬头望向城门楼上，那个背对他们而立的背影。 只要有圣鸣王在！ 他们就一定不会出事！ 士兵们纷纷挺起脊梁，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来了。” 来了？ 听到程易仿若自言自语的两个字，殊岚一头雾水看向城外。 旋即，她倏地瞪大眼睛。 远处，身披黑甲、杀气腾腾而来的神策军。 已经清晰的印在她的瞳孔之中！ “王爷！” 殊岚激动的喊了一声。 程易微微一笑，视线却仍旧落在远处。 “不过区区40万人马而已。” 话音落下，程易纵身一跃，垂直落下城外。 城门楼上，目睹这一情形的士兵。 纷纷惊呼着扑到墙边探出头去。 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 眼见程易游刃有余，东女国士兵才终于放下心来。 另一头。 不等落地，程易已经拔刀出鞘，而后身子一转便万军之中的主帅！ “快快！保护主帅！！！” 眼见程易来势汹汹，拜占庭士兵惊慌失措大喊起来。 听到这些杂乱的声音，程易脸上挂起嘲讽的表情。 保护？ 不自量力！ 程易面色一冷，旋即落地。 “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直扑程易门面。 上百名拜占庭士兵声嘶力竭着冲上前来。 以血肉之躯挡在主帅前面。 朝着程易挥出手中长刀！ 程易一俯身，反手抽刀出鞘。 锵！ 漆黑的鸿鸣刀横亘在他背上，架住了四面八方而来的锋刃。 程易抬眸扫过包围在自己周围的士兵。 下一刻。 浓烈的杀气自他身体中汹涌而出。 (本章完) 第289章 都是自己人 第289章 都是自己人 翻滚的气浪，瞬间将包围而来的拜占庭士兵扫了个人仰马翻。 “啊啊啊！！！” 惨叫声中，无数士兵向后横飞而去。 程易缓缓站直身体，冷凝的眸子扫向四周。 先前还凶神恶煞的拜占庭士兵。 当下已经惨叫连连倒在了地上。 而方才那些距离程易最近的那些士兵。 更是当即毙命！ 还不等对方动手，自己人便已经死伤一片。 那便原本蓄势待发的拜占庭士兵。 在如此震慑之下，到底还是望而却步了。 见状，程易又朝着正处在重重保护之中的主帅看去。 紧接着，他抬起鸿鸣刀。 泛着寒光的锋利刀刃，笔直地指向那个目眦欲裂的拜占庭主帅。 “杀！给我杀！！！” 主帅六神无主的厉声大喝。 程易为什么会在！ 他们不是已经用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吗？ 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主帅原本以为，这场出征他一定能轻轻松松取得胜利。 谁知，事到临头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对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 既然程易出现在城北，城西怕是就无人看守了！ 只要攻破东女国、抓住东女国女王。 他倒要看看这位圣鸣王还有什么好手段！ 一想到自己能够以东女国女王为人质，逼迫程易认输！ 拜占庭主帅就忍不住激动万分！ “吼！！！” 震天的虎啸声冲天而起。 方才还在沾沾自喜的拜占庭主帅，猖狂的笑猛地凝固在嘴角。 这是什么声音？！ 他僵硬的转动脑袋，朝着虎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可接下来的一幕。 直接让浑身的血都好像被冰冻了起来。 “快逃！！快逃！！！” “救命啊！！！” “啊啊啊啊！！！” 方才去往城西的拜占庭士兵，眼下正朝着城北这头狼狈逃窜而来。 在他们身后。 那漫天的滚滚尘土中。 一群看上去就让人胆战心惊的大虫，正对着那些士兵紧追不舍。 有途中摔倒的士兵。 瞬间被一拥而上的虎群包围，身体眨眼间便四分五裂。 “主、主帅……” 对于猛兽的恐惧，几乎印刻在所有人类的灵魂之上。 “东女国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 拜占庭立刻大喊大叫起来。 此时此刻，他甚至希望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杀！！！” 而就在此事，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忽地自拜占庭大军之后响起。 原本就已经惊惧万分的拜占庭士兵，纷纷惊慌失措朝着身后看去。 “神策军！！！” 有人肝胆俱裂地失声呐喊。 “神策军来了！！！” 原本只有小范围骚动的拜占庭大军，瞬间彻底大乱。 一滴冷汗，沿着拜占庭主帅的脸颊流下。 程易、虎群、神策军。 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包围圈，将近40万拜占庭大军，尽数包围其中。 看到周围落在自己身上的惶恐眼神。 程易反手将鸿鸣刀架在肩上。 浓浓夜色中。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锋利刀刃，泛出叫人心惊胆寒的寒光。 “我要上了。” 话音还未落地，程易猛地向前挥出一刀！ 霎时间！ 风起云涌、飞沙走石！ “啊啊啊！！！” 惨烈的惨叫声，登时此起彼伏。 气浪汹涌。 几十个士兵瞬间血肉模糊！ 见状。 外围的士兵愈发瑟瑟发抖起来。 主帅已经目眦尽裂。 程易收回鸿鸣刀，目光冷彻看向拜占庭住主帅。 下一刻。 他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 拜占庭主帅惊恐万状地环视周围，可无论他看向哪里，都没能发现程易的行迹。 “在找谁？” 忽地，一道冰冷的声音。 猛然在拜占庭主帅的耳边响起。 拜占庭主帅的身体猛地僵住，而后，他缓慢地转动脑袋。 紧接着，他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来到他身边的程易。 “程程程——” 话音还没落下。 拜占庭主帅心中一片慌乱，猛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登时摔了四脚朝天的他，视线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程易。 “你要如何！！” 拜占庭主帅肝胆俱裂。 程易立于轻轻一跃，转眼便长身玉立于马背之上。 他半眯着眼，冰冷的目光顺着垂下的眸子落下。 下一刻。 不等那拜占庭主帅再度开口。 程易已经一跃而下。 还沾染着不知多少的血迹的鸿鸣刀，发出令人胆敢的嗡鸣声。 “别、别杀我！！！” 拜占庭主帅声嘶力竭着想退后去。 他手脚并用，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沙砾磨下了一层皮肉。 “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该死！” 程易厉声一喝，鸿鸣刀随之落下。 “咚！” 随着一声闷响，拜占庭主帅被斩下的脑袋，应声落地。 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里，还带着极度的恐惧。 就在这短短时间内。 神策军和虎群，已经将拜占庭大军杀了个七零八落。 只剩下一些侥幸没死的。 还在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走。 又过了一些时候，整整40万大军尽数被斩杀殆尽。 一片尸山血海之中。 虎群算是彻底撒开欢了。 眼见意犹未尽的虎群又将目标放在了神策军身上，程易一声口哨就拦住了它们。 “都是自己人。” 程易将白虎叫到身边，指了指正原地休息的神策军。 白虎用大脑袋拱了拱程易。 “嗷呜！” 程易微笑着拍拍白虎的脑袋。 “去吧。” 白虎恋恋不舍看了眼程易，带着自己的虎群返回了东女国。 …… 城门楼上。 看到此情此景的东女国士兵，无一不瞠目结舌。 “将、将军，这……” 有士兵震惊万分看向殊岚。 殊岚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大虫可是连驯兽师都无法驯服的啊！” 有士兵惊呼道。 要知道，这些大虫，曾经可创下过咬死咬伤数十名驯兽师的“辉煌战绩”啊！ “果然还是得圣鸣王！” “是啊！圣鸣王可真厉害！” “有圣鸣王在！东女国就一定不会有事！” 士兵们脸上浮现崇敬的表情。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殊岚不由无奈笑了一声。 她转回头去，重新看向城外。 找到在城外的沈子和，看到对方并没有受伤后，殊岚也彻底放下了心来。 又过了些时候。 留下神策军清理战场后，程易返回了城中。 而早在他进城之前，便已经有人将神策军大胜的消息，递到了萨曼丽的面前。 萨曼丽一面高兴，一面又开始忧心忡忡。 她自是不愿程易离开。 不过，等程易回到宫中的时候，萨曼丽也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女王。” 就在萨曼丽对程易翘首以盼的时候。 一个年轻的女官忽然走了过来。 “段相国求见。” “现在？” 萨曼丽一愣。 女官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 “段相国可有说过因何求见吗？” 那女官摇了摇头：“相国未说。” “那你在这里等着易郎，待他回来，告诉他我很快就能回来。” “是。” 年轻女官眸光微动，应了一声。 (本章完) 第290章 婢子仰慕王爷 第290章 婢子仰慕王爷 萨曼丽刚走没多久，程易便回来了。 他自然也没能在殿中见到萨曼丽。 “曼丽呢？” 程易问了一声。 “女王有些事情，待会儿就回来了。” 年轻女官回道。 程易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随即又道：“你去吩咐一声，本王要沐浴更衣。” 听到程易这句话，女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不敢抬头去看程易，只是脸颊变得滚烫起来。 “是。” 压下心中的波动，女官快步走了出去。 程易有些纳闷地瞥了眼那女官，虽然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也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 未几，几个士兵抬了一只浴桶进来。 等众人退下后。 程易褪去衣衫，躺进了浴盆之中。 不过，正当他舒舒服服泡澡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忽然悄无声息地偷溜进了大殿里面。 “王爷。” 去而复返的女官出现在程易身边。 她目光灼灼看向浴桶中的程易，心中的激动澎湃几乎再难压抑。 程易睁开眼，不满看向女官。 “何事？” 女官满眼春光的往前走了一步，她痴痴望着程易，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搭在了对方架在浴桶边沿的臂膀上。 程易这才发现，这女官居然还生了一副好颜色。 “王爷，婢子仰慕王爷依旧，愿、愿为王爷铺床叠被，求王爷成、成全……” 女官的声音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隐隐还有一丝颤抖。 程易心中冷笑一声。 居然趁着这个时候来自荐枕席，还真当自己是色欲熏心之辈吗？ 他收回自己的胳膊，垂眸掩去眼中的不满。 “你是曼丽身边的人吗？” 程易淡淡问了一句。 女官没能看出来程易的不满，当即便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 “是，婢子自小便跟随女王左右。” “哦？” 程易玩味看向女官。 被程易如此注视，女官的脸颊愈发滚烫起来。 她虽然知道自己模样比不得萨曼丽，却也知道自己的长处是什么。 比起早已经高高早上惯了的女王，她这种小意温柔的才更应该惹人爱怜。 “女王自小便脾气不好，更从不知温柔二字，如此，又怎么能伺候好王爷……” 女官的声音几乎微若蚊吟，却还是被程易听了个真切。 不过他却没有说话，仍旧一副淡淡然的模样。 见状，那女官也愈发急切，她又往前一步，几乎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浴桶。 “王爷！婢子真、真的仰慕王、王爷！就、就让婢子来、来好好服侍——” “大胆！” 还不等这婢子的话说完，一声娇喝已经传来。 紧接着。 萨曼丽便好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对着那女官怒目而视，当即一个耳光便抽了过去。 “啪！” 女官扶风弱柳般倒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难以置信看向萨曼丽。 “女、女王怎好在王爷面前动、动怒……” 眼见这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挑拨，程易不由嗤笑一声。 可她好像完全没有明白程易的意思。 “女王已经嫁为人妇，就不该对夫君的决定指手画脚！” 说着，这女官又泪水涟涟看向程易。 可惜，萨曼丽今日动怒，也并非只是为了她胆敢勾引程易。 毕竟如果程易当真看上了什么人，她也绝不会阻止。 但这女官错就错在，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妄图取自己而代之！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欺君。 天知道，当她赶去主殿，却没有见到段相国的时候，心里是如何的愤怒。 “说得不错。” 仍旧闲适泡在浴桶中的程易忽然开口。 倒在地上的女官双眼一亮，满是希冀地望向了程易。 可萨曼丽却知道。 倘若自己出手，这女官应该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由程易出手的话…… 萨曼丽满眼失望看向那女官。 罢了罢了。 既然这人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她的死活，就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叫本王说，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一刀砍了了事。” 那女官万万没想到，程易居然会说出如此冷心无情的话，直接傻眼了。 “免得日后再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不！！！” 程易才刚说完，那女官就好像疯了一样朝着他扑了过去。 “王爷！我是真的仰慕你！” 女官歇斯底里起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程易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闭着眼靠在浴桶上，只冷冷丢下了两个字。 “聒噪。” “女王！！女王救我！！” 眼见程易那头说不通，女官又扑倒了萨曼丽的脚边。 “这么多年，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女王！女王饶我一命吧！！！” “曼丽既然已经嫁给我了，就不该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程易讥讽一笑。 “这不是你才说过的话吗？忘了？” 言罢，程易从浴桶中出来。 而那女官，则应彻底呆滞了。 待他换好衣服，萨曼丽已经叫了士兵进来。 “王爷！！！” 被往出拖去的女官，依旧不死心。 “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惜就算她再不死心，眼前事情也已经成了定局。 方才还娇艳欲滴的女官，在被拖拽的过程中，已经是满身狼狈。 “真是沐个浴都不得安生。” 直到那女官彻底消失，程易颇为烦躁地低语一句。 萨曼丽随之叹了口气。 “她先前很忠心，做事更是利落，没想到……” 说不伤心是假的，到底自小便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只要萨曼丽不是毫无感情的人，都会觉得难过。 当然，更多的还是失望。 “好了，不想她了。” 萨曼丽点点头，与程易一道走去了外殿。 “拜占庭的战事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是吗？” 萨曼丽忽然惴惴不安说了一句。 闻言，程易挑眉看向她。 “没错，这一波算是过去了。” 萨曼丽随之沉默了下来。 “不想我走？” 程易忍着笑问了一句。 萨曼丽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虽然程易已经在东女国待了很久。 可对于她来说。 就算程易再多留些时候，她都会觉得不够。 “傻瓜。” 程易忽然笑出声来，在萨曼丽不解的目光中，他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那个伊戈尔，可还在拜占庭虎视眈眈呢，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程易反问一句。 听到他这句话，萨曼丽一愣。 不得不说，她先前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 “这么说，你还不会走？” 萨曼丽惊喜地看向程易。 对上他的满眼笑意，萨曼丽猛地扑进了自家夫君的怀中。 “易郎吓我！” 程易把她紧紧搂住，伸手抚上对方的背。 “哪有吓你？” “我先前一直以为，你打完仗就要走了……” 萨曼丽先是觉得十分委屈，转而又想到，好像一旦事关程易，她好像就总是有些关心则乱。 这么想着，萨曼丽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她这个样子，程易也明白过来。 “不担心了吧？” 闻言，萨曼丽红着脸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291章 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291章 吃里扒外的东西！ “吱吖——” 是夜，一道黑影由一扇虚掩的侧门进入了段府。 “你可算回来了！” 那黑影刚一进门，便被人拽住了胳膊。 黑影瞬间身体紧绷，眼中闪过戾气，待看清来人是谁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出了什么事？” 两人很快走到明亮处，那黑影俨然是一个身材曼妙、长相艳丽的女子。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个面带刻薄之相的中年女人。 “相国已经问起你好几次，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搪塞过去！” 闻言，女子明艳的脸上浮起愧疚的表情。 “实在是麻烦玲姐了，实是我弟弟病重得厉害，我总不能不管他。” 中年女人不满地瞥了眼女子，兀自啰嗦起来。 “若你早说你这个时候才能回来，我先前怎么都不能答应给你打掩护！全府上下谁不知道，相国近来脾气愈发不好了，若非是我谨慎，只怕咱俩都——” “玲姐，这是我一点心意。” 女子打断中年女人的喋喋不休，将一个鹅黄色的荷包塞到了对方怀里。 一只巴掌大的荷包，被塞了个鼓鼓囊囊。 中年女人眼中的不满，登时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她飞快瞥了眼四周，又掂了掂荷包的分量。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帮你这一把，就是图你的银钱？” 中年女人惺惺作态道。 女子并未多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赔笑。 拿到想要的东西，中年女人终于不再纠缠女子，又嘱咐了对方几句后，便带着荷包离开了。 等等，那丫头身上是什么味儿？ 中年女人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女子身上带缕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 她总觉得那气味很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算了，不管她！ 她再次掂了掂荷包，脸上挂起志得意满的笑容。 义女如何？ 相国最信重的左膀右臂又如何？ 不还是得让我来帮衬？ 中年女人走后，女子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她死死盯了中年女人的背影一会儿，眼中杀意弥漫。 贪得无厌的东西！ 待到事成那日，她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这会儿还四下无人，女子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褪下一身沾了药味的衣衫，趁着夜深人静时，将那衣衫烧成了灰烬。 …… 翌日，东女国王宫。 程易早早从宫中出来，打算去城外的神策军大营一趟。 “圣鸣王！” 只是才刚出宫门，他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程易回头看去，看到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段相国。 “相国。” 程易停下脚步，等着段相国走上前来。 自从他亲手收拾了那位柳相国之后，同样作为三朝老臣，与柳相国明争暗斗了一辈子的段相国，总算没了掣肘。 可以说，眼下整个东女国内，没人比段相国更加感激程易。 “王爷。” 不过，眼下段相国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只是一脸为难地看着程易。 见状，程易也没有再多追问。 随后，两人便一道去往了段府。 “见过母亲、王爷。” 程易才刚进相国府大门，便见一容貌美艳的女子走了过来。 母亲？ 程易不由疑惑。 他记得萨曼丽曾说过，这位段相国为了不被世俗前辈，一辈子都没有成婚生子。 “我有要事与王爷说，你且去备茶吧。” 段相国吩咐一句。 女子应声退下。 看到程易眼中的疑惑，段相国解释了一句。 “她叫荞雀，是老身的义女。” 程易了然点头。 两人进到书房坐下后，段相国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不瞒王爷，老身五日前曾抓到潜伏在府中的拜占庭探子。” “那这探子现在何处？” 程易直接问道。 段相国再次连连叹气。 “这也正是老身为何直到今日，才终于将此事告知王爷。” 听到这儿，程易已然心知肚明。 看来那探子估计已经不是个活口了。 “老身原想亲自审问之后，再把人交给王爷，谁知抓到人的第二天，那探子便自尽了。” “自尽？” 虽然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程易仍旧觉得事有蹊跷。 “据我所知，段相国一向谨慎，治下也一向甚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段相国捏着眉心摇摇头，整个人看上去也愈发沧桑了。 “事出之后，老身也曾严加调查，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正当程易想说什么的时候。 书房外忽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程易听得出来，对方是故意放轻了脚步声，若非他耳力过人，恐怕也无法发现对方。 在走到书房门口后，对方停下了脚步。 程易并未打断段相国的话，只不动声色扫了眼紧闭的房门，拿起一颗松子在手中把玩。 下一刻。 小小的松子破门而出。 “啊！” 门外，一道短促的急呼响起。 紧接着，又是伴随一阵清脆声响重物落地声。 段相国脸色一变，当即起身拉开了房门。 门外，女子狼狈倒在地上，身上的罗裙被翻落的茶水打湿了大半。 “荞雀？” 看清外面的人，段相国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这一击，程易并未下死手。 松子只堪堪擦着女子的鬓角飞过。 可那松子带起的风刃，仍旧打散了女子的发髻，并在对方脸上留下了一道很红。 “母亲。” 荞雀局促地站起身来。 段相国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程易突然出手，她绝想不到对方会在门外偷听。 “即是来送茶，为何不直接进来？” 段相国冷声喝问一句。 “女儿刚到，正要敲门，王爷就……” 荞雀并未把话说完，可她的言外之意，却已经非常明显。 程易不由挑眉。 哟？ 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水平真是可圈可点。 段相国自然不愿怀疑她，但又明白程易绝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便未再继续追究下去。 “叫人来收拾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好，先去歇着吧。” “是，母亲。” 言罢，荞雀朝着二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王爷……” 段相国欲言又止看向程易。 “她没说实话。” 只当没有看到段相国为难的模样，程易直截了当说道。 “相国，”程易面色肃穆下来：“当初那个探子，是由何人负责看守的？” 闻言，段相国当即一愣。 程易随之了然。 随后，段相国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在场两人都是聪明人。 有些话，实在不必说得太过明白。 见段相国已经想清楚，程易轻笑一声。 “相国这位义女，看来实在不简单啊。” 恐怕当初成为段相国的义女，也是她的筹谋之一。 “是老身眼拙了。” 段相国咬牙切齿道。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终日打雁，竟叫一直家雀给啄了眼睛！ 该死！ 外患还未了结，又出了内患。 程易心想，看来这东女国还真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啊。 什么脏的臭的都少不了。 (本章完) 第292章 不会叫她跑了 第292章 不会叫她跑了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先前从未见过大小姐这个样子。” “该不会是被相国责骂了吧？” 段府中，看到荞雀行色匆匆的下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嘭！” 荞雀用力甩上了房门。 她喘着粗气捂住心口，心脏几乎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这个程易……” 她暗自咬牙。 虽然早知对方十分难对付，却没想到竟会如此棘手。 “不行！我必须赶紧离开！” 程易已经开始怀疑她，她现在必然是凶多吉少。 这么想着，荞雀眼珠一转，又出了房门。 未几，她出现在了那中年女人的房中。 “又要出去？” 中年女人面露不满，上上下下不停打量着荞雀。 “玲姐放心，我今天必不会晚归了。” 荞雀信誓旦旦说道。 扫一眼荞雀满身的绫罗绸缎和贵重首饰，中年女人目光逐渐变得贪婪。 “行吧，”她故作为难地点了下头：“定要尽快回来！” “我知道，多谢玲姐！” 荞雀冲着中年女人感激一笑。 从房间出来，她又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之后，她再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有了程易的那一次警告，她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 蜷缩在房间里，荞雀紧紧抱住自己。 荞雀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反正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她也没有继续留在东女国的必要了！ 至于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自然有她的下场！ …… 夜色将落。 荞雀孑然一身离开了段府。 在她离开后不久，段相国下令让阖府上下齐聚一处。 中年女人战战兢兢站在队列之中。 心中不住痛骂又给她找麻烦的荞雀！ “荞雀呢？” 扫一眼厅中众人，段相国面无表情开口。 厅中鸦雀无声。 放下手中的茶杯，段相国站起身来。 她如有实质的视线，挨个扫过厅中那些神色各异的人。 “没人说？” 段相国冷笑一声。 “现在说了，我还能饶你们一条性命，倘若执迷不悟的话……” 随着话音，她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中年女人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的情况居然会如此严重！ 说还是不说呢？ 中年女人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她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来人。” 就在这时，沉默半晌的段相国，忽然开了口。 下一刻。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径直冲了进来。 “夜还很长，可以慢慢审。” “相国！！” 段相国声音刚落，便有一个婢女冲了出来。 婢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婢子有话要说！” “说！” “是、是杵玲！婢子今天上午还见到，大、大小姐去了她屋里！” “杵玲？” 段相国刀子一样的视线，登时落在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登时手脚发软。 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现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把人拖上来。” 段相国当即下令。 中年女人也是段府的老人了，对于段相国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相国！！！” 直到被士兵拖到前头，中年女人才终于得以出声。 她尖叫着扑到段相国脚下。 “相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小姐只说是她弟弟病重，我、我这才、才……” “相国饶命啊！！！” 中年女人涕泗横流的求饶起来。 “来啊，去她房间里搜！” 一声令下。 厅中的士兵立刻鱼贯而出。 此时，除了中年女人的啜泣声外。 厅中已然是一片死寂。 不多时，离开的士兵终于回来。 为首的一个，直接将手中捧着的一个包裹扔到了地上。 “当啷！” 被守在包裹里的金银玉器，应声滚落一地。 完了…… 中年女人好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好好好！” 段相国瞬间黑了一张脸。 “我竟不知，我段府之内，还有你这样的急公好义之人！” 中年女人早已经被吓破了胆。 她喉咙里好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 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再说不出来。 “来啊，拖下去。” 段相国冰冷的目光落在中年女人身上。 “杖毙！” “不！！！！” 中年女人猛地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相国！！相国！！” 她跪在段相国面前，疯狂地磕起头来。 “砰砰砰！” 未几，她的额头便已经血肉模糊。 她不想死！ “拖下去！” 段相国不愿再看她的丑态，当即厉喝一声。 士兵立刻上前，抓住女人的胳膊，拖着她往外走去。 “相国饶命啊！！！！” 不多时。 棍棒加身的闷响。 女人的惨叫。 交织着传回了厅中。 段相国重新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气。 厅中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足足半个时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才终于彻底消失。 “去瞧瞧吧。” 段相国挥挥手，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 “引以为戒。” 下人们瑟瑟发抖的离开了厅中。 未几，厅中只剩下了段相国一个人。 脚步声响起。 段相国回头看去。 就见程易已经在旁边坐了下来。 “让王爷看笑话。” 段相国疲惫的开口，没眼睛尽是苦涩。 程易耸耸肩。 “段相国治下甚严，本王领教了。” “荞雀她……” 段相国表情复杂地开口。 “相国不必担心，本王的人已经盯住她了，不会叫她跑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段相国的双眼渐渐失神。 “事已了，本王就先回宫去了。” 闻言，段相国猛地回过神来，她忙不迭站起身来，朝着程易走出一步。 “今天有劳王爷了，老身实是感激不尽。” 程易没有推辞，与段相国走了出去。 此时的前院。 除了已经被活活打死的中年女人外，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女人死相凄惨，整个人都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她死不瞑目。 直到死前，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前厅的方向。 程易面无表情扫一眼那尸体。 贪婪之人，总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回到王宫。 程易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挑着重点告诉了萨曼丽。 “荞雀？！” 萨曼丽自然是震惊万分。 她先前也曾与荞雀有过几面之缘，她始终认为对方是个温婉和善之人。 没想到……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是为什么呢？” 萨曼丽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 荞雀原本只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是段相国给了她家，给了她寻常百姓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 她到底为什么背叛将她视如己出的段相国？ “她是东女国人吗？” 程易若有所思问了一句。 萨曼丽愣了一下，她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 “应当不是。” “那就应该是蓄谋已久了。” 程易一锤定音。 萨曼丽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好了，时候不早了，该——” “嘭！！！” 一声足以震撼天地的巨响，响彻整个东女国。 (本章完) 第293章 子和殒命 第293章 子和殒命 剧烈震动下，程易与萨曼丽猛地起身。 出了什么事？ 两人立刻走出大殿。 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被漫天火光染成红色。 而那熊熊火光，宛如来自地狱的血腥之花。 几乎整个东女国都亮如白昼！ 尽管身处深宫，可他们耳边却好像能够听到宫外传来的哭喊声。 如此猛烈地爆炸之下，已经不难想象宫外已经如何尸横遍野。 萨曼丽捂住嘴，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程易的脸已经狠狠沉下。 他虽然已经做了诸多猜测，却唯独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你在宫里等着，我去瞧瞧。” 程易飞快说道。 “易郎！”萨曼丽一把拉住程易，眼泪随之落下：“我、我也要去……” 程易脸上浮现明显不赞同的神色。 “我是东女国女王。” 萨曼丽深吸一口气，不可辩驳地继续说道。 “我必须去！” 程易无奈叹息，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 他一把揽住萨曼丽，低声嘱咐：“抱紧我。” 片刻，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 宫外。 驻扎在城外的神策军，早在爆炸刚刚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冲入城中。 在震天的哭喊声中。 神策军将士很快动了起来。 “老沈呢？” 黎锋随手扯过一个将士，厉声喝问。 他忽然想到，在今天入夜之前。 沈子和曾和他说，要与殊岚一道去看望殊岚的父母。 将士连忙摇头：“属、属下今夜还未见过沈镇抚。” 该死！该死！ 黎锋暗骂一声，松开了那个将士。 “去找！立刻派人去找他！” “是！” 目送将士离开，黎锋转头看向四周，他的双眼已然猩红一片。 另一头。 程易与萨曼丽已经出了宫。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到处倒是声嘶力竭的哭喊。 不少幸存下来的百姓，满脸血污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徒手挖着面前的废墟。 纵使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却还是没能救出哪怕一个家人。 见状，原本就已经泪水涟涟的萨曼丽，更加心痛如刀绞。 城中。 处处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还有那些未被扑灭的火苗。 耳边、眼前与修罗地狱无异的景象。 程易停下脚步，面色阴沉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忽然。 孩童响亮的啼哭声乍起。 程易循声望去，一个不过2、3岁的女童，正守着一堆废墟无助的嚎啕大哭。 而在那女童的咫尺之遥。 程易看到了被瓦砾压在下面，已经无力垂下去的一只手。 显然，那只手应该就属于女童的家人。 萨曼丽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女童抱了起来。 程易走上前去，轻松掀开压在那人身上的巨石。 可那巨石下面的人，早已经血肉模糊。 直至此时，萨曼丽终于再忍不住，抱着孩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东女国居然会有沦为人间地狱的一天！ 程易扭头看向昨日还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的东女国 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心中的怒火与悲痛循环往复又糅杂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王爷……” 一声满含悲恸的声音响起。 程易抬眸看去，就见黎锋正站在不远处，双眼通红地望着自己。 他的手中，死死握着一块玉佩。 程易心一沉，几步走到黎锋面前。 “王爷，老沈他……” 黎锋再忍不住，堂堂七尺男儿，一时间泪如雨下。 程易喉间一片干涩，目光定定落在那块染血的玉佩上面。 “他在哪儿？” 程易的声音变得无比嘶哑。 黎锋颤抖着抬起手臂，指向了一个方向。 下一刻，程易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沈子和的尸体，已经变得四分五裂。 猛烈的火焰，将他的衣服和皮肉粘在了一起。 站在那具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尸体旁边，程易双手紧握成拳。 他从未想过。 有朝一日，自己的将士，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程易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周围一切声响似乎都正逐渐离他远去。 拜占庭！ 伊戈尔！ 还有那个逃走的荞雀！ 他定要将他们全部碎尸万段！ 过了很久。 程易终于开口。 “殊岚呢？” 虽然已经不抱希望，程易还是如此问道。 “殊岚将军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去医治了。” 有将士哽咽着回道。 闻言，程易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好…… “王爷！抓到了！” 忽然，一声高喝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程易猛地回头。 就见一个将士拎着满身狼狈的荞雀，飞快赶了过来。 看到那个女人，程易脸色猛地一沉。 他飞掠上前，不等那将士松手，便狠狠踹出一脚。 不过，他这一脚并未用尽全力。 他可不愿意让这女人，如此轻而易举就一死了之。 “唔！” 一声闷哼。 荞雀的身体狠狠撞上破损的墙壁，又软软落下。 一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 她惊惧万分看向程易，整个人依然抖如筛糠。 下一刻。 程易逼到荞雀身前，他一把攫住荞雀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放、放过我……” 荞雀只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只能拼命拍打程易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可无论她如何挣扎，程易都没有松手。 “炸药从何处得来？” 程易阴冷的声音在荞雀耳边响起，扑面而来的杀气让她难以呼吸。 “伊、伊戈尔……是伊戈尔给我的！” 荞雀脸已经成了酱紫色，若程易仍旧不松手的话，只怕不出一时三刻她便会丧命。 果然。 程易冷哼一声，将荞雀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程易踩在荞雀的手腕上，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稍一用力，便踩段了她的腕骨。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荞雀无法抑制的惨叫起来。 随后，程易扭头看向黎锋。 “关起来。” “是！” 黎锋面沉如水地走到荞雀身边，轻而易举把人拎了起来。 “饶、饶命……” 荞雀拼命求饶。 “是伊戈尔，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放过我吧！！！” 可在场众人，并没有人对她生出丝毫怜悯。 那些东女国百姓。 更是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个害死他们家人、毁了他们家的贱人！ “传令。” 程易冷冷开口。 “三日后，神策军开拔！” “是！！！” 被悲痛淹没的神策军将士，齐声高喝。 此番，他定要让那些畜生。 血债血偿！ 整整一夜，神策军无一人休息，帮着城内百姓找到了所有亲人的尸体。 随着天色将明。 城中以往最是热闹的街道上。 被遍地的尸体沾满。 焦黑、分裂的尸体，被一张张白布盖上。 似乎这样如此，他们就能走得更加安详一些。 此起彼伏恸哭声，响彻整个东女国。 在爆炸声中，未有任何伤亡的虎群，与神策军将士，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过短短一夜。 东女国的几乎所有百姓。 都变得流离失所。 (本章完) 第294章 杀入落城! 第294章 杀入落城！ 三日后。 神策军10万大军开拔。 杀往拜占庭。 城外。 萨曼丽目送程易与神策军离开。 而后，她返回城中，去往了关押着荞雀的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没有一丝人声。 被动了一夜大刑的荞雀，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除去被程易踩断腕骨那条手臂。 她余下的四肢，也已经全部都被打到骨头废碎。 听到牢房外面的脚步声。 荞雀勉强睁开自己被血迹糊住的眼睛，看到了站在牢房外面的萨曼丽。 “呵，原来是女王来了。” 她吐出一口血沫，用手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萨曼丽面无表情看着她，命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荞雀，我始终想不通，东女国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 萨曼丽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阴狠。 “竟让你对整个东女国下此狠手！” “女王出身尊贵，自小便金尊玉贵的长大，自是不知这世上，有多少人从出生起，便已经注定一辈子只能是阴暗角落里的蛆虫。” 说着，荞雀脸上浮现讥讽的笑。 她原本美艳的脸上，不满了扭曲狰狞的伤口。 这些伤口，让她看上去格外阴鸷可怖。 “这世上比你可怜者数不胜数，便是易郎，也曾过了好些年朝不保夕的日子。” 萨曼丽厌恶地看向这个苟延残喘的女人。 “自你13岁起，段相国便将你认作了义女，比起我，你的金尊玉贵只怕也是不遑多让吧？” 听萨曼丽提起段相国，荞雀的脸色果然发生了变化。 “她不过只是想有个人养老送终罢了！” 荞雀狡辩道。 “就算如此，她待你难道不是视如己出？” 萨曼丽嗤笑一声。 “莫要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荞雀眼神怨毒地瞪向萨曼丽。 长久以来，她一直劝自己，她这么做是因为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她只是想为自己挣一个前程。 可不得不说，萨曼丽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戳进了她的心里。 叫她再难自欺欺人。 “神策军已经杀往拜占庭，大军得胜归来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这句话，萨曼丽便离开了地牢。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荞雀一动不动呆坐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 “王爷，已经能看到落城了。” 十日后，神策军抵达拜占庭东面边境的一个小城。 程易冷冷望着前方，眼中浮现浓浓杀意。 “黎锋、秦善道！” “属下在！” “你二人率3万将士前去宫城，务必天黑之前拿下此城！” “是！” 话音落下，黎锋与秦善道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落的时候。 血色残阳笼罩在大地上，将这天地浸染在了萧瑟之中。 这落城，原是属于波斯的城池。 当初波斯覆灭后，城主百年第一时间投靠了伊戈尔。 在波斯其他城镇还苦苦求生的时候。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落城，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成为了拜占庭挞伐周边小国的一把利刃。 可这落城到底只是投靠而来的刀子，伊戈尔虽然用得顺手，却也并未如何看重。 是以，作为边境的落城，到现在都不知道，拜占庭与神策军的恩怨纠葛。 高墙之后，是难以隔绝的喧嚣。 黎锋与秦善道对视一眼，各自亮出武器，齐齐大喝一声。 “杀！”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了城门楼上醉醺醺的士兵。 那士兵慌乱地爬起来，向城外眺望而去，视线范围内却未看到哪怕一个敌人。 以为是自己听错，那士兵往后退了两步，大大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 一柄反正寒光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士兵猛地瞪大眼睛！ 可还不等他喊出声来，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黎锋收回刀刃，看向几步开外的秦善道。 他朝着秦善道做了个手势，便率先朝着城门楼的右侧杀去。 与此同时。 手握两支金装锏的秦善道。 也杀气腾腾去往了城门楼的左侧。 这二人所过之处，无不是血流成河。 而此时的城门楼下。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守城士兵，仍旧还在喝酒说笑。 时不时响起的大笑声，将城门楼上那些轻微的闷哼彻底掩盖。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黎锋与秦善道重新汇聚一处。 “咻——啪！” 一枚信号弹升至高空，炸出一团黄色的烟雾。 “老大，那是什么？” 有士兵听到响动，抬头看去时，却什么都没能看到。 “什么？” 一个壮汉醉眼迷蒙地看向他。 那士兵用力眨了几下眼，发现确实什么都没有，这才干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 “嘭！” “有声音！” 有士兵听到城门处传来的声音，猛地跳了起来，双眼一眨不眼地盯住城门。 原本说笑的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 “嘭！” 又一声闷响，更多的士兵的视线落在了城门的方向。 “去几个人瞧瞧。” 身为队长的壮汉，粗声粗气下令道。 几个士兵立刻起身朝着城门走去。 “嘭！！！” 随着一声巨响。 几个血肉模糊人，在碎裂木屑的裹挟下，从甬道横飞而出。 众人定睛看去，才发现他们已然断气！ 下一刻。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震动了整座落城。 犹如黑色洪流的神策军，气势汹汹杀进城来。 “迎敌！！！迎敌！！！” 后知后觉的壮汉，反应了片刻，才终于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黎锋与秦善道出现在了这些士兵面前。 夕阳下。 他们好似从地狱而来的使者。 森冷、狠戾的目光，从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受死吧！” 话音落下，黎锋率先杀了出去。 在守城士兵还来不及反抗的时候，死神的镰刀已经当头落下。 城门处，顷刻陷入大乱。 未几。 汹汹而来的神策军，已经全部涌入落城。 心怀大恨的将士们，切瓜砍菜般解决了所有挡他们面前的绊脚石。 直至此刻，城中其他人才终于惊觉。 落城被攻打了！ 无数惊慌失措的百姓抱头鼠窜，短短片刻，街道上已然一片狼藉。 不过。 纵使心中有恨，神策军将士也未对哪怕一个百姓动手。 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城中士兵，还有那个到现在还未露面的城主。 黎锋与秦善道。 一路直至杀向城主府。 终于，在城主府外，他们见到了落城城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身材壮硕的落城城主，双目猩红的喝问一声。 二人懒得同他废话，径直朝着那城主杀了过去。 城主当即大惊，正当他要挥刀抵挡之时，他握着刀柄的手，却已经被黎锋一刀斩下。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城主抱住了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腕。 见状。 秦善道握着金装锏直冲而上。 下一刻。 金装锏重重敲在城主的太阳穴上。 霎时间，城主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本章完) 第295章 有何惧哉? 第295章 有何惧哉？ 落城的百姓们，此时正瑟瑟发抖躲在家中，唯恐在这场战事中丢了性命。 可听到外面传来人声时。 还是有不少百姓忍不住，从门缝中窥探外面街道上的神策军将士。 “我先前听说神策军一向不会伤害百姓，莫不是真的？” 一座漆黑的宅子里。 脸上带着惊慌表情的妇人，正小声询问着站在她身边，手握柴刀的丈夫。 男人冷笑出声。 “这天底这样的军队，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男人说着，又紧了紧手中的柴刀。 “你也看到城中惨像了，恐怕就连那位拜占庭皇帝，都没他们这么心狠手辣！” 听到这话，女人心中的惊惶更胜。 唯恐下一刻，便有神策军会冲进来，冲着他们挥起屠刀！ …… “黎锋。” 街道上，刚刚进得城来的程易，将黎锋叫到身边。 “下雨了，叫将士们找个地方避雨去，莫要露宿街头。” “是！” 领命之后，黎锋转身离开。 没多久，街道上的神策军将士们便也先后撤走了。 似乎只是一转眼，这长长的街道上便只剩了一个程易。 站在屋檐下。 程易出声的看着面前淅淅沥沥而下的雨，脑海中又不由想起了沈子和。 未几，程易苦笑着摇摇头，驱散了脑海中已经成型的画面。 街头巷尾。 偶尔还会传出几声小孩的哭声和犬吠。 方才还杀声震天的街道，早已经恢复了安静。 程易听着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他沉重了多日的心绪，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王爷，您的住所已经收拾好了。” 身旁响起脚步声，程易回头看去时，就见是撑着伞的黎锋。 “将士们都安顿好了？” 程易与黎锋一道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黎锋笑着点点头。 “王爷不必挂心，他们都已经睡下了。” 闻言，程易也点了下头。 “又是一年了。” 地上已经汇聚了不少水洼，不断落下的雨，将整个染血的小城，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沉默半晌之后，程易复又开口说了一句。 黎锋轻轻点了下头。 “是啊。”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的他，又不由长叹一声。 程易扭头看向黎锋，就见黎锋好像忽然一夜之间，扫尽了身上所有的锋芒。 整个人忽然变得沉静了下来。 忽然跟沈子和有些像了。 “黎锋，”程易忽然开口：“子和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万不可因此自责。” 听到这话，黎锋身体猛地一僵，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握着伞柄的手，也开始微微有些发颤。 “那天，老沈说要陪殊岚将军回娘家的时候……” 黎锋吸了吸鼻子，将呼之欲出的眼泪忍了回去。 “我还打趣他，叫他不必急着回来，定要在殊岚将军的娘家，好好献献殷勤。” 如果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一定会拦住沈子和，绝不让他踏入王城一步。 黎锋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程易却已经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出言相劝。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出发。” 走到住处，程易拍拍黎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是……” 黎锋点了下头，表情仍旧带着些郁郁。 整整一夜。 落城百姓们几乎都彻夜未眠，只怕在睡梦中一命呜呼。 终于等到天亮。 百姓们鼓足勇气，咬着牙推开家门走出去。 却忽然发现，昨晚还在街道上杀人如麻的神策军。 居然都已经没了踪影。 雨过天晴。 初晨的阳光，在城中洒下了一片碎金。 “昨夜我就说了，神策军不会伤人的！” 瞧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男人的神情却始终没有放松。 他抿紧嘴唇，眼神警惕的环视四周。 在他看来，必然是躲起来了，才好趁他们不备时，才好将他们一举斩杀！ 眼见丈夫这副草木皆兵的模样，女人翻了个白眼，转身回了家。 从落城出来后。 神策军一路向西疾驰而去。 一日后，神策军抵达下一座城镇——克西曼。 这个城镇的城墙，远比落城更加高耸，上面还来来回回有不少巡逻的士兵。 这里，才是拜占庭真正的边境重镇。 “那是……” 负责瞭望的士兵，刚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就看到远处的那片黑压压。 “快！快去禀报城主！” 瞭望台的士兵，立刻放声疾呼道。 下面的士兵闻言，先是一惊，之后便撒丫子朝着城主府跑去了。 “什么？！” 听完士兵的回报，城主当即瞪大了眼睛。 “传令！” 城主脸色阴沉，大喝出声。 “关闭城门！全军集合！” “是！” 士兵立刻领命而去。 下令之后，坐立不安的城主，也随之去往了城门楼的方向。 登上城墙，他远眺而去，果然看到了远处的神策军。 城主握紧拳头，神色间的惧意一闪而过。 他虽然远在拜占庭，却早已经听说过神策军的威名。 什么神兵降世、什么战无不胜。 之前，他也曾想过，若有机会，定要与神策军一战。 可当眼下神策军真的来了。 他却畏战了。 城主朝着城外远眺而去。 却不期然对上了对面一道森冷的目光。 他身子猛地一颤，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杀气！ 他感受了对方眼中，浓浓的杀气！ “城主！” 眼见他摇摇欲坠，一旁的士兵忙上前把人扶住。 城主脸色十分难看。 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士兵，又往后退了几步。 “传、传令！” 城主艰难开口。 “准备……死战！” 他话音刚一落下，周围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士兵们怎么都没有想到。 他们有朝一日，竟然会接到这样一个命令。 城主长长吐出一口气：“立刻派人前往王都，将此事禀报陛下！” “是！” “还有，马上派人疏散城中百姓。” 他又强忍心中恐惧，往前走了几步，死死盯住还未有所动作的神策军。 “是！” 领到命令，士兵们立刻四散而去。 …… “传令！” 与那城主四目相对之后，程易已经基本了解对方有几斤几两。 “准备开战！” “黎锋！秦善道！” “属下在！” “你二人先率2万神策军先行开路，剩下的人随后跟上。” “是！” 领了命令之后，黎锋和秦善道立刻清点人马，朝着那城镇奔杀而去。 漫漫黄沙中，2万神策军杀气腾腾而出。 长孙冲打马来到程易身侧，他眉头紧锁，看上去颇有些不安。 “王爷，只怕城中的人，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 闻言，程易冷笑一声。 “送出去了如何？没送出去又如何？”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长孙冲。 “神策军，有何惧哉？” 看着程易豪气干云的模样，长孙冲心神一震，退到旁边。 程易的目光，平静望向前方。 他就是要让伊戈尔知道！ 就算无论拜占庭事先有无防备，都绝不可能是神策军的对手！ (本章完) 第296章 攻陷克西曼! 第296章 攻陷克西曼！ “城主！神策军来了！” 就在城门楼上乱成一片的时候，瞭望台上的士兵，忽然高呼一声！ 克西曼城主猛地抬头朝着那士兵望去。 未几，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瞭望台上。 见状，克西曼城主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刻。 瞭望台上的士兵，便已经血溅三尺。 克西曼城主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身体竟也一动都不能动了。 虽然隔着一个瞭望台的高度。 他却仍旧能够清晰感受到，那少年眼中散发的嗜血光芒。 “城主！快走！！” 就在此时，几个士兵跑到他身边。 惊慌失措地，将还没能缓过神来的克西曼城主，硬生生从城上拖了下去。 站在高处的秦善道。 自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不过。 他此行的目的，却并非击杀克西曼城主。 收回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 秦善道俯视城下满满当当的拜占庭士兵，露出个不屑一顾的笑容。 旋即。 他抬起一脚将已经毙命的瞭望台士兵踹了去。 尸体砸在城中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秦善道收起匕首。 挥舞着自己的四棱金装锏，从从瞭望台上一跃而下。 “迎敌！！！迎敌！！！” 拜占庭士兵纷纷抽刀出鞘，齐齐朝着秦善道杀了过去。 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城门外。 眼见秦善道事成，黎锋高高举起手中长刀。 “攻城！！！” 一声爆喝，黎锋一马当先冲上前去。 城内。 宛如煞神的秦善道挥着两支金装锏，将城中搅了个天翻地覆！ “嘭！！！” 秦善道刚杀下城去，城门处就响起一声巨响！ 巨大的城门四分五裂。 劲风裹挟着爆裂的木刺，朝着城门的士兵席卷而去。 霎时间。 城门惨叫连天！ 无数拜占庭士兵，还未与神策军兵戎相见，便已经丧命于木刺之下。 喊杀声、惨叫声、刀剑声。 顿时交织一片。 “城主！撤退吧！” 见到城内如此惨状，拖着克西曼城主下了城门楼的士兵中。 又胆小畏缩者，已经想要临阵退缩了。 克西曼城主脸上浮现怒容。 虽然他早已经恐惧万分，却从未想过要不战而走。 既然说了死战。 那就必须死战！ 下一刻。 那士兵的头颅便高悬着飞上半空。 克西曼城主脸色阴沉地看着那地上的头颅，冷声道。 “敢乱军心者，杀无赦！” 见状，方才还想应和那士兵的其他人，瞬间再不敢多言。 进不敢进，退又无处可退。 进退维谷的拜占庭士兵，最终咬了咬牙，举着刀便朝着秦善道杀去了。 无论此战是胜是败。 能杀神策军一个人，他们也是赚到了。 见状。 秦善道嘴角的笑容愈发可怖。 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士兵，在金装锏的重捶之下，脑浆迸裂。 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拜占庭士兵退走。 秦善道越战越勇，手中的金装锏，已经被血染成了深色。 未几。 深入敌营杀了个痛快的秦善道。 成了个叫人看不清真面目的血人！ 很快，整个克西曼城。 便都笼罩在了一层血雾之下。 从城外杀进来的神策军，不出片刻，便将城内守军杀了个七七八八。 眼见周围的士兵接二连三倒下。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妄图与神策军一战的克西曼城主。 终究还是选择了撤退！ 留下士兵断后，他转身飞快朝着自己的府邸飞奔而去。 见他逃走。 周围几个士兵，不由面面相觑。 旋即，他们也分散开来，各自朝着城中四处跑去。 然而。 他们早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啊啊啊啊！！！” 还没跑出去多远，其中一个士兵，腿上便中了一箭。 黑色的羽箭准确无误钉入他的膝盖。 那士兵登时往前一扑，一头栽在了地上。 “别、别杀我……” 生死存亡之际，士兵顾不得腿上的伤，艰难向前爬去。 可还不等他爬出去多远。 又一支利箭便已经席卷而来。 “唔！” 一声闷哼。 被洞穿心脏的士兵，终于彻底断气。 和他一样，另外几个逃往不同方向的士兵，也被接二连三斩杀。 至此。 整座克西曼城，彻底被神策军攻陷。 程易策马进入城中，扫了眼遍地尸骨，看向朝他走来的黎锋。 “王爷，克西曼的城主，逃去自己的府邸了。” 黎锋上前，回禀道。 程易点了下头，旋即策马离开。 …… 城主府。 克西曼城主神情恍惚地跑回府中。 他没头苍蝇一样满府乱窜，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 此时的城主府中。 早已经是空无一人。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便将家人留在王都没有带来。 如今看来。 他这个选择倒是做对了！ “哒哒哒！”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 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府外逼来。 克西曼城主猛地回头，朝着府门的方向看去。 旋即，他就看到一道人影。 正立在门外。 那道身影背着光，让他一时竟有些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他却也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圣、圣鸣王……” 他本想逃走，双脚却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一动都动不了。 程易走进城主府，上下打量对方一眼。 旋即，鸿鸣刀出鞘。 “等等！” 克西曼城主“噗通”一声摔坐在地上。 他惊惧万分看向程易，一手拦在身前，妄图阻止程易的靠近。 “别、别杀我！” 他双目圆睁，满眼骇然。 程易面无表情，朝着对方一步步走了过去。 刀身漆黑的鸿鸣刀，在阳光下，泛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求你！别杀我！！！” 随着程易的靠近。 克西曼城主拼命向后爬去。 见状。 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他早已经命人调查过，克西曼的这位城主。 可是当初伊戈尔兴兵大唐的忠实拥趸，还伊戈尔还未彻底下达命令之前。 这人便上蹿下跳的劝说各方势力。 也正因如此，伊戈尔才会这么快就做出决定。 “噗！” 一声闷响。 鸿鸣刀直直刺入克西曼城主的心脏。 克西曼城主身体猛地一滞，旋即便喷出一大口血鲜血。 他艰难回头，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程易。 “饶、饶过……” 最终，他并未将话说完，便软软倒在了地上。 尽管呼吸已经彻底停止，他的眼睛却仍旧直直盯着程易。 收刀回鞘。 程易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拿下克西曼后，程易并未急着率领神策军离开。 眼下既然已经真正进入拜占庭地界。 未免此战耗时太久，他还需得好好思量一番。 正巧。 程易早先派去拜占庭打探的将士，此时也赶来了拜占庭。 “如何？” 程易问道。 “回王爷的话，拜占庭眼下的绝大部分兵力，已经全部朝着王城聚拢而去。” 将士回禀道。 (本章完) 第297章 奇怪的小镇 第297章 奇怪的小镇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 如此，倒是省了神策军一个城一个城的打了。 “共有多少兵力？” 程易又问道。 那将士沉吟片刻，才回道：“粗粗算来，应当不少于百万。” 闻言，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 “可还查到了别的事情？” 听到程易这一问，那将士冥思苦想半晌，才终于又想起来一件事。 “王爷！拜占庭也有凝霜虫！” “什么？！” 程易直接站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伊戈尔居然也会对凝霜虫感兴趣。 只是，拜占庭的凝霜虫，又是从何而来？ “不过，拜占庭皇帝并未使用过那凝霜虫。” 将士继续道。 程易皱起眉头，无论那伊戈尔有没有用过凝霜虫，这都是一个隐患。 倘若伊戈尔当真给百万大军都用了凝霜虫。 恐怕就算是神策军，这一战也要吃力了。 “那些凝霜虫在什么地方？” 听到程易这么一问，那将士摸摸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匣子。 “属下也是担心拜占庭皇帝会丧心病狂，便暗中将凝霜虫偷了出来。” 程易无奈看向那将士。 别的不说。 这家伙倒是很会说话大喘气。 言罢，那将士便捧在手中的木匣子，递到了程易面前。 接过木匣子，程易刚要打开，便又听那将士开口。 “王爷小心些，这里面的凝霜虫，还活着。” 他话音刚一落下。 程易果然就听到从木匣子中传出的振翅声。 “这就是伊戈尔手中全部的凝霜虫了？” 他又问一句。 那将士又仔细回忆一番，才总算点了头。 随后。 他又回禀了几件事情，程易便让他先行退下了。 “对了王爷。”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忽然停下脚步看向程易。 “那些虫子如果离开木匣子，便会想尽一切办法钻入人的身体里，可以说是非常危险，请王爷千万小心。” “知道了。” 说完，程易便朝着那将士挥了挥手。 待到那将士退下后，程易将木匣子放到手边的桌面上。 他发沉的目光，落在了那木匣子上面。 忽然。 原本一动不动的木匣子，居然猛地动了一下。 虽然虽然细微，却还是被程易看了个一清二楚。 “还真是凶猛啊。” 程易感慨一句。 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着几只活得凝霜虫，却还是让程易小小惊讶了一下。 紧接着。 木匣子又忽然剧烈晃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匣中翅膀振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还想越狱不成？ 程易眉头一皱，抬起一只手按在了木匣子上面。 不知为何，匣中那些躁动不安的凝霜虫。 竟忽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 是夜。 程易将黎锋等人，全部叫到了自己的住所。 “已经收到消息，眼下拜占庭的大部分兵力，都已经归拢于王城。” 扫一眼众人，程易开口道。 一听这话，几人皆是精神一振。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秦善道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易把玩着手中的木匣子：“我们不去王城。” 不去王城？ 众人登时一头雾水。 说着，程易又低笑一声：“你们可知，那伊戈尔是个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大孝子。” “大孝子？” 秦善道一时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声。 程易点了下头。 “如今，拜占庭所有的兵力被一分为二。” 程易高深莫测看向众人。 “其中绝大部分去了王城，那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你们不妨猜猜，伊戈尔将他们派去了哪里。” 闻言，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想起程易前面刚说的那句话，长孙冲忽然灵光一闪。 “被他派去保护拜占庭太后了？” 程易看向他，意味深长笑了一笑。 “那人确实是伊戈尔的生母，却并非拜占庭的太后。” 众人恍然大悟。 “想来，他之所以将绝大部分兵力召回王城，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母能够有机会脱身。” 说着，程易拿出一张拜占庭的舆图，铺开在桌面上。 “据查，伊戈尔的生母就在这个地方。” 说话间，程易的手指落在了舆图上的一个位置。 “甘列。” 众人的目光随之落下。 “这甘列依海而立，若当真遇到违纪情况，也可乘船出海。” 说着，长孙冲又露出个讥讽笑容。 “到真是个大孝子。” 可惜，伊戈尔的如意算盘现在怕是要落空了。 “若他不曾对大唐出手、不曾命人对东女国动手，他们母子大可尽享天伦之乐。” 程易沉声道。 可如今，神策军与伊戈尔，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阿冲、处嗣。” 程易看向这两人。 “伊戈尔的生母，就交给你们了。” “是！” 两人齐声应下。 “当然，未免走漏风声，让她先一步坐船出逃，你们必须暗中行事。” 程易又道。 既是暗中行事，那他们便也无法带太多人前往甘列。 “连你们在内最多10个人，够用吗？” 程易看向两人问道。 两人连忙点头，长孙冲开口：“自然是够的。” “好。” 说着，程易又看向其他人。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大军开拔杀往拜占庭王城！” 话音落下，众人鱼贯而出。 翌日，神策军启程。 长孙冲与程处嗣，另带了8个将士，暗中朝着甘列而去。 …… 五日后，甘列旁的一座小镇。 此时暮色刚露，一行身穿斗篷、头戴兜帽的外来人，走进了一家酒馆。 “吱吖”一声。 酒馆内所有的客人呢，都将目光落在这行人的身上。 “店小二，来些吃食，赶紧的！” 其中一人高声吩咐道。 “好嘞！” 话音落下，店小二赶紧跑去了后堂。 “好饭来咯！” 不一会儿的功夫，店小二便端着吃食返回了。 “客人请慢用！” 随着这一连串的动作，酒馆中的其他人，终于将落在那些人身上的目光转开。 原本因他们的到来，而忽然安静下来的酒馆。 也重新热闹了起来。 “阿冲，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镇子好像有些怪。” 一片嘈杂声中。 程处嗣拉了拉兜帽，声音极低地对长孙冲说道。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方才那店小二。 其实是有功夫在身的。 这么一个偏僻小镇，倘若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的店小二，都身怀武艺的话，那其他人怕是就更不简单了。 闻言，长孙冲不动声色环视周围。 “是不太对劲。” 这酒馆的客人尽是些凶神恶煞之徒。 哪有一丝一毫普通百姓的模样？ 其实，打从他们先前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镇子的诸多怪异之处。 最奇怪的，就是这镇子中，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说着，长孙冲又看向程处嗣。 “咱们此番的任务，是活捉伊戈尔的生母，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放心，”程处嗣点了点头：“我明白。” 可惜，他们虽不愿节外生枝，却总有那不开眼的人。 倏地！ 一个酒杯朝着来势汹汹，朝着程处嗣砸了过来。 程处嗣身子一侧，堪堪躲过酒杯。 (本章完) 第298章 逃命的小女孩 第298章 逃命的小女孩 一阵风吹过，程处嗣头上的兜帽随之落下。 “哈哈哈哈！” 看清程处嗣的模样，朝他扔出酒杯的壮汉，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这人的两条胳膊露在外面，上面的肌肉像小山包一样结实，一把浓密的大胡子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兜帽掉落，程处嗣只手下微顿，便又继续沉默用饭。 “该死！你是哪里来的黄皮小子？” 眼见程处嗣不说话，壮汉不由怒从心头起。 程处嗣目不斜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该死的小子！你的耳朵是聋了吗！” 壮汉一向十分好面子。 方才也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露脸。 这才对程处嗣动手。 可谁知对方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自然忍不住勃然大怒。 “你！” 程处嗣抬眸，冷冷看向那壮汉。 “稍安勿躁。” 长孙冲适时出声提醒。 闻言，程处嗣又压下了心头怒火。 也所幸今日在这儿的是程处嗣，若换作秦善道，恐怕双方早已经打起来了。 “阁下有何贵干？” 拦下程处嗣，长孙冲主动摘下自己的兜帽，问了一声。 可那壮汉早已怒火中烧，哪里还能听得见长孙冲的声音？ 他打定主意，今天定要给这些小子一个教训！ “嘭！！！” 一把掀了自己面前的桌子，壮汉气势汹汹朝着长孙冲等人走来。 他心道。 今天定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一点颜色瞧瞧才行！ 见状，长孙冲不由皱起眉头。 他们此行，依着程易的命令，全程相安无事。 谁知。 今日居然遇到一个如此胡搅蛮缠之人！ 思及此处，长孙冲拾起面前的一个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壮汉砸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盛放着滚烫茶水的茶杯。 在壮汉额头上炸裂开来。 “嘭！” 巨大的冲击力下，壮汉魁梧高大的身体，应声倒在地上。 “找死！！！” 壮汉怒极，他强忍着剧痛爬起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看我不杀了你们！！！” 大吼一声，壮汉狠狠盯住长孙冲，杀气腾腾朝着他冲了过来。 见状。 酒馆内与这壮汉一伙的客人，也纷纷跃跃欲试起来。 眼见敌人来势汹汹，程处嗣也终于不再忍耐。 他一步跨到长孙冲身前。 未等壮汉冲过来，便飞起一脚直踹对方胸口！ “嘭！！！” 壮汉向后横飞而去，直接砸在了那壮汉同伙的桌子上。 桌子随即轰然倒塌。 出师未捷的壮汉，第二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 整个酒馆中，叫骂声此起彼伏。 长孙冲冷冷环视周围，他彻底被对方激怒了。 而对方，显然也不打算收手。 “上！” 长孙冲终于一声令下。 “别闹出人命！” “是！” 另外8人齐齐应下一声。 旋即，众人齐齐朝着对面冲了过去。 “先前就觉得这镇子有些奇怪。” 看着已经彻底混乱的酒馆，长孙冲对程处嗣说道。 “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瞧瞧这镇子上究竟有何古怪！” “明白！” 话毕，程处嗣猛地向前冲了过去。 他们原本，便是长安城中，身份极其尊贵之人。 若非进了神策军。 又怎么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到底是程咬金的儿子，程处嗣又怎么会一点儿都不像自己的父亲？ “嘭！” 一声闷响，程处嗣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其中一人脸上。 那人瞬间口吐鲜血，翻着白眼向后倒去。 “废物！” 冷笑一声，程处嗣的目光，转而落在其他人身上。 下一刻。 他的身影猛然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便又有一人倒在他的拳脚之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这场看起来恃强凌弱的打斗。 就已经宣告结束。 与此同时，整个酒馆都已经一片狼藉。 “走吧。” 落下两个字。 长孙冲又往桌上扔了几两碎银，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众人便离开了酒馆。 看着墙壁上破了个大洞的酒馆。 酒馆老板眸子一暗，在店小二耳边小声吩咐几句。 “去吧！” “是。” 店小二应了一声，头也不会跑出了酒馆。 …… “你给我站住！！！” 众人才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听道路尽头传了一声爆喝！ 听到声音，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旋即，他们便看到。 一个看年纪不过6、7岁的小女孩。 正惊慌失措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破衣烂衫的小女孩面色惊恐，整个人瘦得不像样子。 她纤细脖子上顶着的脑袋，看起来大得离谱。 小女孩本就跑得跌跌撞撞，没多久便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 “跑！老子看你能跑去哪儿！” 男人看到小女孩摔在地上，也喘着粗气放慢了脚步。 他狞笑一声，朝着那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虽然摔倒，可依然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着。 仿佛身后的男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长孙冲皱了皱眉头。 下一刻，他身后的一个将士闪身而出，朝着那男人奔去。 眼见男人的手已经靠近小女孩。 那将士终于赶到，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一愣。 “你是——”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他向后横飞而去，狠狠砸在一面墙上。 “嘭！” 随着一声巨响，墙壁倒塌。 塌落的碎石，将男人彻底掩埋。 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死死闭着眼睛，蜷缩的抱紧自己的身体。 半晌，小女孩终于睁开双眼。 “你怎么样？” 长孙冲走上前来，在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 看到小女孩不住的瑟瑟发抖，长孙冲朝着他伸出手去。 “地上凉，先站起来怎么样？” 小女孩瑟缩着看向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恐神色。 长孙冲却动作不变，只伸着手，温柔地看着小女孩。 终于，确定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后。 小女孩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朝着长孙冲伸出了手。 长孙冲微微一笑，将小女孩拉了起来。 看着他再是温柔不过的笑容，小女孩猛地扑进他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像是压抑了不知多久。 小女孩这一哭，就有些停不下来的架势。 “这、这、这该怎么办！” 长孙冲虽然已经在氹老成持重。 可他到底，只是个18岁的少年，面对这种情况。 也难免手足无措。 程处嗣强忍笑意，冲着他露出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无奈叹了口气，长孙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温和一些。 “小妹妹，别哭了。” 说话间，他又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小的时候，娘亲是怎么哄自己的，抬手在小女孩瘦弱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要跟我说，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抓你，我们才能帮你。” 终于，在长孙冲的安慰下，小女孩慢慢止住了哭声。 她抬起头，挂着泪珠的脸颊，此时看上去分外惹人心疼。 (本章完) 第299章 王爷会怎么做? 第299章 王爷会怎么做？ 就在众人以为。 小女孩终于恢复平静的时候，她又忽然惊恐的抓紧了长孙冲的衣服！ “怎么了？” 长孙冲不解其意。 小女孩却没有说话，只是瑟瑟发抖的躲进了他的怀里。 见状。 似乎想到什么的长孙冲抬眸，目光森冷朝着周围看去。 对上他的目光，那些原本正在围观的百姓。 全部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长孙冲与程处嗣对视一眼。 随后，他们带着小女孩离开了这里。 …… 走到一座看上去有些破败的宅子外。 再三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长孙冲一行人才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干净些的板凳，长孙冲才哄着小女孩坐下。 “小妹咩，你别怕。” 长孙冲保持了一个让小女孩觉得安心的距离。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镇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满眼恍然。 她的一双小拳头紧紧攥住放在膝盖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长孙冲。 过了好久，小女孩才终于嗫嚅着开口。 “那个人。” 提起男人，小女孩又狠狠打了个颤。 “还有街上那些人，都不是好人……” “他们……” 长孙冲看了眼程处嗣，继续问道。 “不是这镇子上的人？” 小女孩飞快点了下头。 “他们刚来的时候，说自己是被陛下派来保护我们的，最一开始，他们却也是跟我们相处得很好，甚至在农忙的时候，还会帮忙，直到三个月前……” 说着，小女孩眼眶中，又积蓄起了泪水。 “一夜之间，他们突然杀、杀了好多人，剩下没被杀的人，都被关进了镇上的牢房。” 似乎又想起那个残忍、恐惧的黑夜。 小女孩的身体，又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再后来，我们又被他们赶去挖矿了，我们每天都好累、好饿，可他们都只给我们一点米汤……” “挖矿？” 长孙冲不由皱眉。 “挖什么矿？” “金矿。” 小女孩低下头去，小声说道。 “我们镇子外面的山里面，有一座金矿。” 听完小女孩的话，在场众人的脸色，无一不变得极为难看。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压下心头怒火，长孙冲又问了一句。 小女孩抹了把眼泪，依旧低着头说道。 “我阿姐昨天被那些人抓走，今天回来后，身上就多了好多伤，还一直发热……” 想起重病的阿姐，小女孩又发出一声重重的啜泣。 “我、我怕阿姐出事，挖矿的时候，趁着看守松懈，就跑、跑出来了……” “每次挖矿的时候，看守都会松懈吗？” 长孙冲又问。 小女孩摇了摇头。 “我听那些人说，镇子今天好像来了几个厉害人物，他们得抽调人手去对付那些厉害人物，这才对我们松懈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女孩口中的这个厉害人物。 应该就是他们这几个人了。 这么想着，长孙冲又扭头看了眼程处嗣。 程处嗣眉头紧皱。 他们已经不难想到，小女孩的姐姐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这些畜生！” 有人忍不住怒骂一句。 长孙冲递给众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向小女孩。 “那你知不知道，牢房里究竟关了多少人？” “好多、好多人！” 小女孩忽然激动了起来。 “我阿爷、阿娘、阿姐，还有好多好多百姓！” 说着，小女孩终于抬起头看向长孙冲，她眼神怯生生的，还残留着些没有消散的恐惧。 “你、你们能救救他们吗……” “当然！” 看着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模样，长孙冲一口答应了下来。 尽管程易已经命令他们，定要暗中行事。 可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又如何能够忍心坐视不管？ 何况。 只要将那些人全都一刀宰了。 又怎么会走漏风声？ “放心，镇上的百姓都会没事的。” 长孙冲郑重其事对小女孩说道。 “有吃的吗？” 说着，长孙冲又看向其他人。 小女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一听到这话，眼中立刻流露出了渴望。 “有！” 一名将士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油纸包着的饼。 这饼，还是他们刚刚在酒馆中收起来的。 到现在还依旧热着。 长孙冲刚把那饼递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便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一边吃，小女孩一边又不断掉下泪来。 眼泪和食物混在一起。 一时到让她不知道，这咸咸的味道，究竟是因为饼还是因为自己的眼泪。 “别急。” 此情此景，让长孙冲不由鼻尖酸涩。 “阿冲。” 就在这时，一旁的程处嗣忽然喊了长孙冲一声。 “出来一下。” 闻言，长孙冲与程处嗣一道走了出去。 “怎么了？” 长孙冲不解看向对方。 程处嗣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他也同情这个镇子百姓的遭遇。 可对于他来说，显然完成程易交待的事情，更加重要。 刚刚在酒馆的热血，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现在的程处嗣，又变成了那个与他父亲截然相反的稳重少年。 “临行前，王爷曾再三嘱咐我们，此番行事要非常隐秘。” 程处嗣拧紧眉头看向长孙冲。 闻言，长孙冲先是一愣，之后又笑着摇摇头。 “处嗣。” 长孙冲直直看向程处嗣。 “你觉得，对于王爷来说，是抓伊戈尔的生母重要，还是这满城百姓的性命重要？” 听到这话，程处嗣不由一愣。 神策军上上下下，那个不知，程易生平最厌恶，便是戕害百姓之人。 “若今天在这里的不是你我，而是王爷。” 长孙冲继续说道。 “你认为王爷会怎么做？” 王爷会怎么样？ 他自然是会将这镇子里，所有胆敢戕害百姓的刽子手，全部都斩杀殆尽！ 想到这里，程处嗣沉默了下来。 “是我执迷了。” 程处嗣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长孙冲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一向最是冷静，可有些时候，我们并不需要那么冷静。” “什么时候动手？” 程处嗣忽然问了一句。 闻言，长孙冲不由挑眉。 “当然是越快越好。” …… 阴沉沉的天朝着小镇压了下来。 似乎一夜之间，整座小镇，忽然就变成了一座空城。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长孙冲戒备地看向左右两侧。 虽说看不到半个人影，可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窥探他们。 “都小心些。” 刚刚落下，便有破空声响起。 下一刻。 一支利箭直冲长孙冲门面而来。 他轻巧避开，将那利箭一把抓住。 看了一眼，长孙冲啐了一口，将箭扔到了地上。 “宵小之辈！” 程处嗣满脸厌恶地说道道。 只是他话才刚说完，便又有十几只利箭朝着他们射来。 众人忙各自闪开。 这些箭矢虽然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却也实在足够让人心烦。 退进街道两道的小巷里面，长孙冲朝着众人打了个手势。 众人当即了然。 下一刻。 长孙冲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本章完) 第300章 小镇厮杀! 第300章 小镇厮杀！ 他方一露头。 刚刚那些停了的箭矢，又齐齐朝他而来。 长孙冲身子灵巧地闪过那些箭矢。 眨眼间便又没了踪影。 “那个混蛋去哪了！” 手持弓箭、鼻青脸肿的男人，愤怒地咆哮起来。 他就是昨天，在酒馆被程处嗣痛殴的那个壮汉。 眼见长孙冲忽然消失，壮汉气不打一处来。 “砰！！！” 其中一间店铺的墙板，猛地，被破开一个大洞。 一只犹如鹰爪般的手，掐住了一个脖颈。 下一刻。 那个人便被拖了出去。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道。 壮汉当即怒目圆睁，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 “放箭！放箭！！！” 愤怒的吼叫才刚刚落下。 “轰！！！” 整个房屋，瞬间倒塌。 屋子里面的几个弓箭手，登时都被压在废墟之下。 更有一个人，当场被屋顶横梁洞穿胸口而亡。 “该死！” 壮汉狼狈地从废墟底下爬出来，气急败坏环顾四周。 一丝鲜血，从他额间缓缓流下。 “滚出来！！！” 站在街道中央，他发出一声犹如兽吼的咆哮。 “啊啊啊！！！” 忽地，一声惨叫穿破他的耳膜。 壮汉猛地扭头朝惨叫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却仍旧一无所获。 “啪！” 一滴雨珠落在壮汉额上。 他抬头望去，就见阴沉沉的天，忽然下起了雨来。 雨势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便让整座小镇，都变得烟雨蒙蒙起来。 壮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双狠戾的眸子，看向自己的四面八方。 可现在，重重雨帘，隔绝了他的视线。 “啊啊啊！！！” 又一声惨叫响起。 壮汉猛地握紧拳头，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明明他们才是来狩猎的人。 可现在，他们却承认对方的猎物！ 空旷的街道上，不断有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惨叫声中，壮汉的滔天怒火不知何时，竟被逐渐攀升的恐惧所替代。 冷汗一滴接一滴留下。 跟雨水混在一起，滴落地面。 “嘭！” 随着一声闷响，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出现在了壮汉的面前。 雨水很快将那些血迹冲刷干净。 尸体上狰狞的伤口，逐渐袒露在壮汉面前。 他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满眼惊恐。 滂沱的雨中，他神经紧绷着环顾四周，却始终连对方的衣角都未能看到一片。 “在找什么？” 忽然。 壮汉的身后，响起令他毛骨悚然的森冷声音。 他猛地一转头，看那力道像是要拧断自己的脖子。 在他身后，手持一把黑色大伞的长孙冲，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啪！” 壮汉呼吸一滞，旋即摔坐在了地上。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长孙冲居高临下看向对方，目光鄙夷。 “你不配知道！” 话音落下，长孙冲倏地一俯身，一手钳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面。 粗壮的脖颈下，是那壮汉飞快跳动的脉搏。 巨大的黑伞，将两人一同掩盖。 壮汉惊恐万状想要逃离，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对方的钳制。 他大张着嘴，四肢不断来回扑腾。 “咔！” 一声轻响，壮汉所有的动作，都倏地停滞下来。 长孙冲松开手。 冷冷看着被掐断喉管的壮汉，软软倒在雨中。 片刻，程处嗣一行人出现在他身边。 “走！” 随着一声令下，一行人朝着小镇最北侧的牢房冲去。 很快。 他们便到了牢房外围。 众人压低身子伏在房顶上，上下打量着那牢房外满布的守卫。 他们的目光由下而上，很快看到暗处中泛着寒光的箭矢。 长孙冲目光一转。 看向距离他们不过百步之遥的牢房。 此时，牢房外已经站满守卫。 那些人各个横刀在前，满脸的凶神恶煞。 就在长孙冲刚要给众人打个手势，示意众人上前的时候。 一直紧闭牢门，忽然便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下一刻，一个笑得十分下流的男人，提着裤子骂骂咧咧走了出来。 见他这副猥琐模样，几个少年当下便也心知肚明。 外面的守卫见状，纷纷吹着口哨，说起了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言。 “怎么？滋味如何啊？” “我昨天才试过，应该不错吧？” 男人眼中冒火，整理好衣裳直接开骂。 “臭娘们儿，不识抬举！叫个没完没了，听得老子头疼！” 闻言，其余守卫又忙安慰其他。 见状，几个少年皆不由得怒火中烧。 可还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 牢门内，又跑出来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 女子嘴角挂着血，脸上带着伤，眼神怨毒地一众守卫。 “还敢跑出来！反了你了！” 男人回头看到女子跑出来，立刻勃然大怒。 “我杀了你！！！” 年轻女子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短刀，歇斯底里朝着男人刺去。 “他娘的！不想活了你！” 男人轻轻松松捉住了女子的手腕，眨眼间便将短刀夺下！ 他狠狠瞪着女子，将短刀扔到一边。 “找死！！！” 怒喝间，男人朝着年轻女子挥起了拳头。 “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长孙冲轻咤一声，率先一跃而出。 余下几人，纷纷紧随其后。 “该死的女表子！老子打死——” 男人的怒吼，倏地戛然而止。 他粗壮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在掌心。 男人一愣，旋即朝着来人看去。 “嘭！” 下一刻。 男人被长孙冲一脚踹飞出去。 事出突然，几个守卫都傻眼了。 直到男人落地发出惨叫，守卫们才朝着长孙冲亮出武器。 “什么人！竟敢擅闯大牢！” 长孙冲抬起遮住脸的黑伞，目光森然看向一众守卫。 随后。 他朝着空中抛出伞去，整个人好似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守卫们冲了过去。 未等黑伞落地，几个守卫已然死在他的亮银枪下。 “咻——” 破空声紧接着响起，一支利箭迅猛朝着长孙冲所在的方向而来。 他闪身避开，面无表情看向箭矢的来向。 “去死吧！！！” 不等长孙冲上前。 又有源源不断地守卫，朝着他冲了过来。 “啊啊啊！！！” 惨叫乍起，其中一个守卫，被人拦腰斩成两截。 横飞的鲜血，溅到长孙冲的脸上。 他无奈看向程处嗣，以及对方手中染了不知多少鲜血的八卦宣花斧。 “下一次，你一定要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程处嗣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而后他一个转身，虎虎生风的宣花斧，劈进了又一个守卫的身体。 雨势越来越大。 血水混杂着雨水，将整个广场都染成了猩红色。 腥风血雨之中，长孙冲一枪一个，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守卫，全部挑翻在地。 长孙冲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向仍旧源源不断朝着他们杀来的守卫。 “他娘的，没完了还？” 很难得的，程处嗣骂了一声。 长孙冲嘴角一挑。 抬眸望向离自己不愿的程处嗣。 (本章完) 第301章 果然非同凡响! 第301章 果然非同凡响！ 似乎心有所感，程处嗣也看向了长孙冲。 正在冲杀中的另外几人，也似乎察觉了两人的打算。 下一刻。 整整10个人，齐齐催动万兽之王的能力。 “轰！” 垂直落下的雨滴，在他们迸发出的强大威压之下。 登时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虽然不及程易万兽之王的威力。 但10个人的威力，到底也不可小觑。 正举刀向前守卫，突然全部停滞下来。 长孙冲朝着程处嗣一挑眉。 紧接着。 10个少年，齐齐杀向站定不动的守卫。 眼见屠刀即将落下。 守卫们无一不心惊胆寒。 奈何他们虽然想逃，脚下却一动都动不了。 一阵刀光剑影，所有被定住身形的守卫，全部都被斩杀殆尽。 “杀！！！” 最后一个守卫倒下的一刻。 广场周围再次响起，气势汹汹的喊杀声。 “先进牢房！” 长孙冲大喝一声。 “走！” 程处嗣一挥手。 众人齐齐朝着牢房冲去。 阴雨天，让本就终日不见天光的地牢，更加阴暗潮湿。 驻守在里面的千名守卫，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 此时，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牢门的方向。 “队长，外面怎么没声了？” 一个守卫胆战心惊问道。 他这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沙哑的不像话，声线也止不住地发抖。 “闭嘴！” 守卫队长厉喝一声。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牢门。 见状，那守卫也再不敢说话。 大牢内外，登时全都陷入一片死寂。 如此紧张的氛围下，站在最前头的那个守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握紧长刀，泛着寒光的刀尖直指铁门。 只要有人胆敢踏进牢房一步，他就能直接把人捅个对穿。 他不自觉的吞咽起来，一双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当啷！！！” 倏地。 金属牢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守卫们登时乱成一片。 忽然冒出的冷汗沿着他们的脸颊向下流去。 最终滑落下巴朝着地上坠去。 所有人脸上的血色，都瞬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砰！！！” 巨大的撞击声猛然响起。 站在前面的守卫，一个激灵，便想要往后退。 “敢退者！杀无赦！” 守卫队长惊惧惶恐的吼叫声，在众人耳边炸开。 而他恐惧的情绪。 则像瘟疫一样，席卷了牢房中的所有守卫。 “砰！！！” 巨大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紧接着。 两扇上一刻还完好无损的铁门，裹挟着蜂拥而入的雨水。 将站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守卫，撞成了烂泥！ 门口，两道背对风雨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啊啊啊啊！！！” 终于有守卫再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冰冷的视线，从牢房内守卫的脸上一一划过。 看到众人脸上，犹如惊弓之鸟般的表情。 长孙冲露出个森森冷笑。 “准备好了吗？” 话音一落，长孙冲整个人，好像一颗炮弹似的，猛地向前冲去。 亮银枪虎虎生风，带起猎猎杀气。 守卫们只觉眼前一花。 下一刻。 便有几十个人，惨叫着向后横飞而去。 待到那守卫队长再次看清长孙冲的时候。 两人之间，只剩咫尺之遥。 守卫队长瞳孔猛地放大，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他握着长刀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可大脑早已经一片空白。 “当啷！” 在长孙冲的步步逼近之下，守卫队长的长刀终于脱手。 他眼中满是惊恐。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 自己有朝一日。 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吓破了胆子！ “队长！” 见状，其他守卫更是心下一悚，忍不住惊呼出声。 长孙冲一双眼睛生得狭长。 此时含威带怒看向这些人，不免叫人毛骨悚然。 “啪！” 水滴声响起。 长孙冲手中亮银枪一转，直直刺入那守卫队长的咽喉！ 长枪拔出，守卫队长顷刻鲜血喷涌。 “救人！” 程处嗣高喝一声，跟长孙冲一道拦在了那些守卫面前。 其他几人，则飞快朝着牢房各处跑去。 “看哪儿呢！” 有守卫想绕过两人，拦下另外几个少年，却宣花斧拦住了去路。 守卫目露惊恐，刚要后退。 就被紧随而来的宣花斧劈成了两半。 “啊啊啊啊！！！” 有被溅了一身血的守卫，当即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因着牢房不比外面地势开阔。 守卫们在长孙冲与程处嗣的凌厉攻，势下，也只能且战且退。 慑于两人的熊熊杀气。 虽说对方只有两个人，守卫们仍旧不敢主动上前。 守卫的包围圈中，长孙冲与程处嗣后背相抵。 他们二人前后呼应、左右开弓。 不过短短一刻钟，两人面前已经倒下了上百具尸体！ 先前在东女国，亲眼目睹了那场轰天爆炸之后。 尤其是沈子和也死在了那场爆炸之中。 两人心中便一直堵着一口气，吐也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直到现在。 他们才终于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 “找到百姓了！” 忽地，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后背相抵的长孙冲和程处嗣，各自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声音望去。 而后两人分开。 并肩杀向挡在他们面前的守卫。 一时间。 牢房中惨叫声四起。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所有惨叫声全部消弭于耳。 水滴落下的声音又变得分明起来。 长孙冲与程处嗣屏息凝神的在原地观察了片刻，便招呼将士们把里面的百姓都带了出来。 “早听说，神策军主帅勇猛异常。” 将士们才带着百姓们来到牢房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长孙冲与程处嗣面面相觑。 看来，最后的大人物，总算是现身了。 长孙冲给程处嗣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向后退去。 旋即。 长孙冲走到牢房外面。 少年长身玉立，目光森冷看向对方。 酒馆老板年过半百，头发花白，整个人看上去慈眉善目，活像个弥勒佛。 “神策军主帅？” 酒馆掌柜笑眯眯看向长孙冲。 长孙冲失笑一声，摇摇头。 “若是王爷来了，这镇子都要被夷为平地了。” 闻言，酒馆掌柜皱皱眉头。 他实在不太相信，自己面前这些人，会只是神策军中不起眼的几个小人物。 “就你们这些……” 长孙冲环视周围一圈，鄙夷道。 “废物，也值得我家王爷亲自前来？” “你！” 听出长孙冲言语间的奚落，酒馆掌柜登时怒气勃发。 自从来了这小镇。 终日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他们自是难免得意忘形，更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战无不胜。 可今时今日。 不过区区十来个少年，便已经将他们杀了个屁滚尿流。 整整2000守卫！ 面对这些少年时，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对方杀了个一干二净！ (本章完) 第302章 雨过天晴 第302章 雨过天晴 刚开始，酒馆掌柜见长孙冲身手骇人。 便直觉以为来人就是程易，心中不仅毫不惧怕，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 这天底下谁人不知神策军主帅的名号？ 若他能趁此机会将将程易杀了，后半辈子岂不是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可现在，对方却告诉他，自己并非是圣鸣王。 “那你又是何人！” 酒馆掌柜气急败坏地质问出声。 长孙冲终于展露笑颜，不过那笑意却也远未抵达眼底。 “我？” 长孙冲挑眉看向他。 “我不过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无名小卒？ 酒馆掌柜满眼探究的看向长孙冲，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此等腌臜之地，王爷便是踏进来一步，恐怕都会藏了我家王爷的鞋。” “该死！” 酒馆掌柜这些年来哪里受过此等闲气，当即便命人朝着长孙冲他们杀去。 面对不远处的震天杀声，长孙冲脸色未变。 只飞快扭头，看向身后的程处嗣。 “挑两个留在牢房里面保护百姓，剩下的，一道上前杀敌！” “知道了！” 程处嗣沉声应下，旋即便随便挑了两个人出来。 “杀！！！” 安顿好百姓后，据守牢房中的神策军将士，杀气腾腾冲了出去。 手起刀落间，一颗颗人头顷刻间掉在地上。 大雨之中，8个犹如鬼魅般的身影，身法凌厉地在敌人之中来回穿梭。 他们背后的披风，被雨水附着。 重重垂在他们的身后。 留在牢房里的百姓，此时早已目瞪口呆。 最初。 他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临时起意。 因着害怕连累对方也丢了性命，甚至不敢走出牢房。 他们害怕，怕连累这些虽然年纪轻轻，却又英勇无畏的少年。 可如今的局面，却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这些少年，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牢门已经被长孙冲毁掉。 衣衫单薄的百姓，眼巴巴看着在雨中激战的两方人马。 一个时辰之后。 酒馆掌柜带来的，驻扎在小城中最后的3000名士兵。 终于被8名神策军将士屠戮殆尽。 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 他们喘着粗气，眼神犹如草原上的苍狼般。 狠狠钉在了那酒馆老板身上。 他们的衣衫上撒满了血迹，脸上更是沾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液。 纵使是神策军，如此鏖战之下，也已经精疲力竭。 亮银枪停止挥舞，长孙冲倚着在拄在地上的长枪，眼神讥讽地看向酒馆掌柜。 8名神策军将士对3000守卫。 看上去明明是一场胜败已定的战斗。 可最后。 输掉的，却是那3000个守卫。 酒馆掌柜从起初的震怒，到后来的难以置信，再到最后的惊恐万状。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那个传说中的神策军，居然能够厉害到这种地步！ “不、不可能！” 酒馆掌柜惊恐的大喊出声。 “这绝对不可能！！！” 他目眦尽裂向后退去。 可脚下早已经冰冷的尸体却让他直接摔在了雨水中。 “我们？” 长孙冲冷笑出声，傲然而立。 “神策军！” 懒得再和对方赘言，长孙冲朝着那两个，留在大牢里面保护百姓的神策军招招手。 “交给你们了。” 闻言，闲了许久的两名将士，不由眼神一亮。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酒馆掌柜。 雨过天晴。 “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灿烂艳阳下，方才被救的女子来到了长孙冲面前。 她身上披着的，还是长孙冲的披风。 长孙冲冲着她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无足挂齿。” “从今往后，你们都就自有了。” 程处嗣又道一句。 女子先是一愣，之后才后知后觉露出个笑容。 她抬头望向湛蓝天空。 大雨之后，世界一切污浊都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 “王爷，前头便是利亚塔了。” 黎锋走到程易身边，伸手朝着他们身侧的方向指去。 利亚塔紧邻拜占庭王都。 拿下这座城后，他距离拜占庭王都也就更近了。 程易扭头看了眼远处隐隐绰绰的城池，开口。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启程，定要在天黑之前到达利亚塔。” “是！” 接下命令，黎锋很快离开了。 收到命令后，神策军众人很快整装待发。 扭头看了眼已经列队整齐的神策军，程易高喝出声。 “出发。” 话音刚落，他便挥动马鞭，一骑当先冲了出去。 很快，神策军便到了利亚塔城外。 夜幕落下。 利亚塔城中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 程易目光一暗，从马背上下来。 旋即。 不等城楼上的士兵发现异常，程易一拳打在紧闭的城门上。 “轰！！！” 厚重的城门应声倒地。 原本人声鼎沸的利亚塔城中也倏地陷入死寂。 城中，无论百姓还是侍卫。 都一道呆呆看向城门所在的方向。 在众人的目光下，一道身影踏过破碎的城门，施施然走入城中。 早已经被惊呆的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进城来。 只见那人站在城门口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皮微掀看向城内。 “利亚塔城主何在？” 听到那人的问话。 一个穿着常服的男人应声走到人群之前，面色不善看向对方。 “我便是，你又是何人？” 程易挑眉看着那男人，笑了一声。 “我？”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而后又往前走了几步。 “神策军主帅，程易。” 听到程易自报家门，城中百姓凝滞片刻后，纷纷尖叫着四散逃走。 一时间。 原本满满当当的街道上，只剩下了神情紧张的拜占庭士兵和老神在在的程易。 与此同时。 城外的神策军，也从豁然洞开的城门外冲了进来。 “神策军？！” 利亚塔城主倏地瞳孔一缩。 虽然早已经听说，他们陛下似乎与神策军主帅结下了什么愁怨。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来得这样快！ “怎么？” 程易上下打量利亚塔城主一眼，眼中满是讥诮。 “只允许你拜占庭觊觎我大唐，却不准我们前来吗？” 利亚塔城主脸色阴沉看向程易。 其实。 早在神策军刚刚进入拜占庭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需要面对程易的一天！ “不过，我瞧着你们与城中百姓相处倒是还算融洽。” 程易抱臂看向利亚塔城主。 “若你们能让我们在此借宿一晚，我可以放过你。” 利亚塔城主垂在身体两手的手紧握成拳，他自知绝不是神策军的对手，却也不愿如此纵容神策军。 “谁生谁死还未有定论，圣鸣王是否有些自视甚高了？” 虽然早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程易却还是不免有些遗憾。 “本想看在你们未有戕害百姓的份上放过你，谁知你却非要找死。” 话音落下。 利亚塔城主登时脸色一变。 下一刻。 他就看到，程易朝着身后列队森严的黑甲军招了招手。 旋即，他挑眉落下一个字来。 “杀！” (本章完) 第303章 老夫人不见了! 第303章 老夫人不见了！ 随着程易话音落下。 10万神策军，挥起手中的刀剑，声势浩大朝着对面的敌人冲了上去。 见状。 被杀了个猝不及防的拜占庭士兵，匆忙拔刀迎战。 可惜，还未等他们拔出腰间的佩刀。 铡刀便已经在他们头顶落下。 眼见士兵们接二连三地倒下，利亚塔城主终于悔不当初。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居然这么快就会动手！ “后悔了？” 听到耳边响起的，犹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利亚塔城主僵立片刻，才终于缓缓回头。 接下来。 他就看见，刚刚还在自己正面对的程易。 竟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了自己后背。 看着对方嘴角的森然笑意。 利亚塔城主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程易却没有给他留下回答的空隙。 话音才一落，鸿鸣刀便已经出鞘。 “咚！” 一声闷响。 利亚塔城主的首级应声落地。 漆黑的夜中，他强壮的躯干仍旧站着。 失去头颅的脖颈中，源源不断喷出殷红的鲜血。 见状。 程易用刀尖戳了下他的身体。 “嘭！” 原本还站得笔直的身体，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未几，神策军便将城中的拜占庭士兵杀了个七零八落。 在此期间。 城中的百姓全都待在家中，大门紧闭。 “休息一晚，明日便启程前往以拜占庭王都！” 看了眼浴血的神策军将士们，程易大声道。 “是！” 将士们齐声应下。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到了王都后，他们才会迎来真正的恶战！ 程易抬头望向悬在夜空上的明月。 旋即，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终于要结束了。 翌日一早，神策军果然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利亚塔。 待到神策军离开。 利亚塔的百姓才心惊胆战地走出了家门。 看着伴着尘土滚滚而去的神策军，这些百姓一时竟有些想不通。 这神策军，究竟是好是坏？ 若是好人，为何会将城主还有满城士兵全部斩杀殆尽？ 若是坏人，又为什么会放过失去庇护的百姓？ 在这些百姓的认知中。 这来外来入侵的军队，一旦拿下一座城池，往往便会烧杀抢掠上一番才肯罢休。 可这神策军。 不仅没有烧杀抢掠，甚至连百姓的家门都不曾进过。 神策军来去如风地离开了。 却给这满城百姓留下了一头雾水。 …… 甘列城行宫。 是夜。 雍容华贵的老妪，由侍女服，侍着刚刚睡下。 整座行宫，随之陷入一片沉寂。 夜幕下。 几道身影倏地闪过。 巡逻往来的士兵，竟全然没有察觉。 很快。 那几道黑影，便来到那老妪歇下的宫殿。 “啧啧啧，深夜采花，刺激！” 其中一道黑影，搓着手表示自己有些激动。 另外几人翻了个白眼，对他不合时宜的激动深感无语。 “手脚麻利些，校尉们还在外头等着呢！” 有人出声警告一句。 激动的那个人点了下头。 “放心吧王哥，我知道轻重。” 他们此行，唯一的任务，便是将拜占庭皇帝伊戈尔的生母，绑去拜占庭王都。 为了不打草惊蛇，闹出太大动静。 最终，便由他们几人潜入行宫绑人。 而长孙冲和程处嗣，则负责在外围吸引行宫驻军的注意力！ “行动！” 环顾周围一圈，确定四下无人后。 其中一人当机立断道。 话音落下。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漆黑一片的宫殿之中。 他们行动十分迅速。 短短时间内，便找到了那老妪所在的位置。 一口麻袋当头罩下。 还在沉睡中的老妪，已经身处麻袋之中。 “撤！” 有人低喝一声。 “等等！” 又有人把他拦住。 “长孙校尉先前交待，叫咱们听到——” “走水了！！走水了！！！”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大呼小叫。 几人对视一眼。 而后其中一人扛起被塞进麻袋的老妪，悄无声息从后窗鱼贯而出。 最后出去的那个人，还不忘将大敞着的窗户合上。 “快救火！快救火啊！！！” 几人行动极快，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未几。 众人便出了甘列行宫。 直至去到甘列城的边缘，几人才终于停下脚步。 “打开看看，别再给闷死了。” 有人道。 闻言，其他人忙打开了麻袋。 被撞在里面的老妪刚露出个脑袋，便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旋即。 一记手刀劈下！ 尖叫声立刻消失。 众人转移视线，看向那个劈出手刀的人。 那人干笑两声，抓抓头发。 “再让她这么叫下去，怕是要引人过来了。” 他话音才落。 众人便听到远处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等他们拔刀出鞘。 一前一后出现的两个人，便停在了他们面前。 “长孙校尉！程校尉！” 众人忙围了上去。 长孙冲和程处嗣看看他们，又看看后面昏死过去的老妪。 “出发！” 随着长孙冲一声令下。 几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身处。 而此时的行宫内，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老妪的贴身婢女惊慌失措找到侍卫长。 “老、老夫人不见了！！” “什么？！” 侍卫长瞳孔一缩，立刻赶往老妪的寝殿。 “老夫人呢！”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侍卫长既惊又怕。 当即便怒喝一声。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整整20万大军，居然都没能守住一个人！ “侍、侍卫长，现在该怎、怎么办！” 婢女已经吓哭了。 她原是拜占庭王宫的宫女，自然再是清楚不过伊戈尔有多喜怒无常。 倘若叫他知道，自己的生母居然被自己给弄丢了…… 婢女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 几天后。 神策军终于抵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王都外。 黎锋走到程易身边，问了一句。 程易若有所思看向远处气势恢宏的城池。 “算起来，阿冲他们应该快到了。” 程易忽然说了一句。 黎锋先是一愣，之后也反应了过来。 “先吩咐下去，叫将士们原地休整。” “是！” 话音落下，黎锋领命而去。 入夜。 广袤的平原上，十来道人影，飞快朝着神策军营地略来。 很快，营中便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影。 “长孙校尉！” 有将士高呼出声。 “快！快去禀报王爷！是长孙校尉和程校尉回来了！” 不多时，那10个人，便进到了大营之中。 其中一人，将一口麻袋扔到地上，气喘吁吁席地而坐。 “总算回来了。” 长孙冲轻轻吐出一口气。 如果没有被小镇的事情耽搁的话。 他们应该能回来得更快。 “王爷！” 一扭头，长孙冲就看到正朝着他们走来的程易。 来到几人面前。 程易先是打量他们一眼。 在确定众人都无恙之后，终于安下心来。 “比预计中来得慢，还当你们出了意外。” 程易蹙眉道。 (本章完) 第304章 攻陷拜占庭王都! 第304章 攻陷拜占庭王都！ 听到这话，长孙冲和程处嗣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紧接着。 程易又看向那已经被拖出麻袋的妇人。 “先找个帐，篷把人安顿下来吧。” 程易又道。 “是！” “不早了，你们且先回去歇着，余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程易又看向长孙冲几人。 “谢王爷！” 朝着程易行了一礼，几人先后退下。 翌日。 程易派人前往王都送信，通知伊戈尔。 “你妈被我绑了。” 派去的人，很快回来了。 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让程易始料不及的消息。 “疯了？” 程易十分诧异地看向对方。 那将士点了下头，飞快说道：“属下没见到伊戈尔本人，只是听说，所以也不能确定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闻言，程易冷笑一声。 管他真疯还是假疯，反正都难逃一死！ “下去吧。” 眼见那将士即将走出营帐，程易有吩咐一声。 “让黎锋、长孙冲他们几个来一趟。” “是。” 应下一声，那名将士很快便离开了。 没让程易等太久。 黎锋几人，便鱼贯进入程易的帐，篷。 待众人全部落座。 程易便将方才的事情，尽数告知了众人。 “肯定是装疯！” 黎锋笃定道。 程易轻笑一声，抬手阻止了其他人开口。 “我也猜到他是装疯，不过我眼下叫你们前来，却不是为了此事。” 闻言，众人皆疑惑看向程易。 “准备开战吧。” 程易落下一句话。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更加诧异。 先前，他们还以为，程易派人去抓伊戈尔的生母。 是为了让伊戈尔出城投降。 “嗯？” 看到众人的目光，程易不由纳闷。 怎么了这是？ 听到声音，几人才忙回过神来。 秦善道忍了又忍，却还是没能忍住。 “王爷既然要开战，为什么要去抓伊戈尔的生母？” 程易表情复杂看向他。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就是懒得在拿下伊戈尔之后，还要再浪费时间去一趟甘列。 这个才派了长孙冲他们前往甘列抓人。 没想到，居然叫他们给误会了。 思及此处，程易不由失笑着摇了摇头。 “莫再胡思乱想了，去准备吧。” 懒得跟他们解释。 程易又吩咐几句后，便把人都赶了出去。 翌日。 已经休整几日的神策军，杀气腾腾奔赴拜占庭王都。 而拜占庭的都城外，也已经大军林立。 整整百万大军，分布与城内城外。 将整座王都，护了个密不透风。 “果然铜墙铁壁。” 看着远处的王都，程易开口。 闻言，站在程易身旁的黎锋不由朝他看去。 程易眼中，隐隐漫出来一片杀气。 “杀！” 一声令下！ 早已经跃跃欲试的10万神策军。 杀气腾腾向前冲去。 …… 王都，城门楼上。 “将军！” 廖望台上，看到犹如黑色洪流般，飞快席卷而来的神策军。 上面的士兵立刻高声呼喝。 “神策军杀来了！！！” “终于来了！” 闻言，百万大军的统帅眼中泄露出几分兴奋。 “传令！” 统帅挥动战旗，高喝一声。 “城外大军，准备迎敌！” “是！” 传令兵当即领命而去。 其实，早在统帅下令之前。 城外大军，便已经有所察觉。 “众将士听令！！！” 一片地动山摇之中。 驻扎在城外的大军，很快便反应过来。 率军将领很快反应过来。 “杀！！！” 60万拜占庭大军，杀声震天向前冲杀而去。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黑色与红色的洪流，眨眼间便汇聚在了一起。 喊杀声、惨叫声。 登时响彻云霄。 大军后方，程易稳稳坐在马背上。 他森冷的视线越过战场，直直落在城门楼上的统帅身上。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 拜占庭统帅忽然抬起一只手，他摊开手掌，掌心向下，在自己的脖颈前缓缓滑过。 见状，程易不由冷笑出声。 “那鲁！” 程易忽然高喝一声。 “属下在！” 被这惊雁弓的那鲁，出现在程易身边。 程易抬手直指拜占庭所在的位置。 “看到了吗？把那人手中的战旗给我射断。” “是！” 应下一声。 那鲁取下惊雁弓，锐利的视线很快钉在了那统帅手中的战旗上面。 少年干脆利落的拈弓搭箭。 眨眼间。 通体漆黑的长箭，杀气凛然朝着统帅飞驰而去。 “啪！” 一声脆响。 统帅手中的战旗应声落地。 而他本人，则早已经彻底呆住了。 整整五十丈啊！ 他和那个弓箭手分明相距五十丈，对方怎么居然还能把箭射过来？ 神策军这些人，还是人吗？ 看到已经深深钉入地面的长箭。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狠狠打了个冷颤。 倘若方才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话。 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是对方的箭下亡魂了？ “该死！” 他怒气横生扔掉手中的木杆，恶狠狠瞪向程易所在的方向。 城外的60万拜占庭大军，很快败在神策军手下。 踏过面前的尸山血海。 冲破弥漫四周的浓浓血雾。 黑甲将士们继续朝着城内杀去。 “来了！神策军来了！” 眼睁睁看着神策军将他所有的同袍斩杀殆尽。 廖望台上的士兵，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 “还以为是铜墙铁壁，没想到竟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程易拎着还在还在滴血的鸿鸣刀。 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 在他面前，随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去，是颤抖着一路后退的城中守军。 “方才不还向我示威吗？” 在那些守军的前面，正是方才站在城门楼上的统帅。 “就这点儿本事？” 一个时辰前，那统帅还在城门路上耀武扬威。 现在，却只剩满脸惊惧。 话音落下，程易一脚往后一蹬。 整个人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他身形快如鬼魅，所过之处，无不是有城中守军惨叫着倒在地上。 眨眼间。 他的周围便倒下了数十具尸体。 恐惧、畏怯、惊惶。 面对强大如斯的敌人，他们已经再生不出任何继续抵抗的心思。 可是，他们身后便是伊戈尔所在王宫。 他们如今，早已经无路可退。 看着城中四处燃起的烽烟，统帅心中只剩绝望。 “王爷！” 就在这些守军，被程易逼到退无可退，想要破釜沉舟反戈一击的时候。 一声高喝，忽然自远处传来。 “城中敌军已经收拾干净了！” 败了、真的败了。 “当啷！” 看着犹如潮水般朝着自己用来的神策军，统帅手中的长刀终于掉落在地。 见状，程易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王爷！” 就在此时，杀得一身血的秦善道，驾马赶到了程易面前。 “方才有弟兄发现，有一支上千人的军队，正护着一驾马车向城西撤去！” “哦？” 程易饶有兴趣的挑眉。 “这些人交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程易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在他身后，是接连响起的惨叫声。 (本章完) 第305章 也不过如此 第305章 也不过如此 浓密的树林中。 一支千人侍卫队，正飞快朝着树林的另一端飞奔。 他们背后。 是早已被火海吞没的拜占庭王宫。 这支侍卫队的正中央。 是被他们严密保护起来的伊戈尔。 “快！再快！” 侍卫队长声音紧绷，不断催促。 虽然，此时的树林还处于一片静谧。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这支小队，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战力了。 如果再被追上的话…… 他已经不敢去想，他们的下场会如何惨烈。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原本好像一潭死水的队伍，渐渐躁动起来。 就连马匹都开始不断嘶鸣。 马车里，伊戈尔正闭着眼睛小憩。 方才在宫中，他亲手杀了抚养他长大的太后。 黑暗中。 伊戈尔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好像还能感受到不久前，溅在上面鲜血的温度。 那个女人，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吗？ 伊戈尔突然发出一声怪笑。 现在，他只要一想起太后寝宫的那张床，就只觉得无比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生母还在那个女人手上。 伊戈尔早就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了！ 还好…… 伊戈尔重新闭上眼睛。 还好他的生母现在已经安然无恙。 “啪！” 忽然，一道脆响钻进伊戈尔的耳朵。 他猛地睁开眼。 一支泛着寒光的匕首，赫然钉在了马车的内，壁上！ 伊戈尔瞳孔一缩。 下一刻。 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啊啊啊！！！” 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伊戈尔从马车中探出头去。 浓浓的夜色下。 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来去如风。 所过之处，无不是鲜血淋漓。 “唰！” 一簇温热的鲜红，溅到了他的脸上。 伊戈尔倒吸一口凉气，跌回了马车之中。 是程易！ 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伊戈尔心如擂鼓，喘着粗气白了脸。 “快带陛下走！快！！！” 侍卫队长声嘶力竭。 “驾！！！” 驾车的侍卫马鞭狠狠一甩，马匹撒开蹄子疯狂向前冲去。 “啊啊啊！！！” 又是一声惨叫。 “砰！” 飞驰的马车，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到。 整个车身猛烈晃动一下。 马车中的伊戈尔被晃地左摇右摆，整个人都头晕目眩起来。 “砰！” 又是一声。 即便不去看，伊戈尔也不难想象。 眼下马车外面，已经是如何一个人间炼狱。 突然。 随着马匹一声嘶鸣。 飞驰中的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伊戈尔紧紧抓住车窗的窗沿，才没被抛出去。 马车的车身忽然一沉。 伊戈尔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里。 “你、你到底……唔！” 一声闷哼，驾车的侍卫脖颈喷血坠落在地。 “陛下，出来吧。” 马车外，响起一道森冷的声音。 伊戈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地撩，开了车帘。 银色月辉下。 一个男人双正手抱臂，目光森冷地看着他。 伊戈尔的脸上毫无血色，他强撑着露出个阴鸷笑容。 “圣鸣王，久仰。” 程易冷笑一声。 “即是久仰，又为何不愿见上一面？” 伊戈尔从马车上下来，他紧绷着一张脸，并没有回答程易的这个问题。 当然。 程易也并不指望他回答。 “挑衅大唐在先，往东女国埋火药在后。” 程易面无表情看着对方，身上溢出丝丝杀气。 “陛下真是好胆色。” 闻言，伊戈尔忽地发出一声冷笑。 却始终都未再开口说话。 程易耸耸肩，朝着伊戈尔走了过去。 也直到这个时候，伊戈尔深埋在心底的恐惧，才终于显露一二。 他一手扶住马车的车辕。 看着和自己距离越来越近的程易，身体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起来。 在距离伊戈尔两三步的地方，程易忽然停了下来。 “还当真是个不世枭雄，如今看来……” 他上下打量对方一番。 “也不过如此。” 伊戈尔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 程易却懒得再同他多言。 直接走到对方面前，一记手刀下去，直接把人给劈晕了过去。 他此行，为得就是要将伊戈尔活捉回去。 …… 城墙破损的东女国外。 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城门楼上，萨曼丽身穿甲胄，眉头紧锁望向城外。 “女王！” 在她身边，是一名脸色煞白的士兵。 萨曼丽看了眼那士兵。 良久，她轻启朱唇，落下两个字。 “出兵！” 旋即。 她义无反顾下了城门。 摇摇欲坠的城门，缓缓打开。 骑着枣红色战马萨曼丽，从城门内迎了出来。 “所有士兵听令！” 她举起手中长枪，高喝一声。 “随我杀！！！” 下一刻。 枣红色战马，朝着前方的敌阵奔驰而去。 马背上，萨曼丽神情冷冽。 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可是很快的，萨曼丽便被源源不断的敌人围了起来。 终于，她的体力几近枯竭。 她手拄长枪，单膝跪在地上，无力的垂下头去。 “杀！！！” 围着她的敌兵，趁此机会朝着她挥出手中刀刃！ “曼丽！” 程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才发现方才的真实，原来不过只是一场梦境。 可即便如此。 程易却仍旧觉得心下不安。 翻身下床走出了屋外。 他刚一打开门。 就被潮湿的空气扑了个满怀。 “王爷。” 忽地一道声音传来。 程易扭头看去，就见黎锋正朝着自己走来。 “王爷今日气得好早。” “昨夜下了好大的雨，今早才堪堪停了。” 黎锋插着腰扭头看向身后。 “近来拜占庭似乎总是有雨，前两日还听长孙冲他们说起，之前去往甘列的时候，也遇上了一场大雨。” 两人一路踩着雨从小院离开。 刚到用饭的地方，就碰上正端着托盘往出走的长孙冲。 程易从长孙冲手中接过托盘，又和人一道走了进去。 “听黎锋说，今天改善伙食了？” 进到屋中坐下后，程易面带笑意问了一句。 说着，他又将面前的碗盖揭开。 浓郁的海鲜香味，瞬间扑面而来。 看着面前的海鲜粥，程易不免有些惊喜。 几口浓稠的海鲜粥喝下肚。 程易顿时觉得，盘旋在体内的湿潮之气，瞬间散去了了不少。 “王爷！！” 程易刚放下碗，便有一名将士飞快跑了进来。 “吐火罗往东女国发兵了！” 吐火罗？ 程易“腾”一下站起来。 “传令下去，大军立刻开拔！”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其实，吐火罗为何对东女国出兵。 也并不难猜。 吐火罗是西南面的一个小国。 在此之前，便一直依附于波斯。 想来，是因为如今波斯已经覆灭，才又抱上了拜占庭的大腿。 思及此处。 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不由想起刚刚那个噩梦。 上次。 他看在吐火罗不过受制于人，才放他们一条生路。 谁知，对方竟非要往死路上走。 那这一次。 他就不妨成全了他们！ (本章完) 第306章 吐火罗来袭! 第306章 吐火罗来袭！ 尽管带着伊戈尔和他生母，神策军的速度仍旧没有放缓。 等大军终于抵达东女国的时候。 伊戈尔母子两个，都已经面如菜色，看上去出气远比进气多了。 “王爷回来了！” 神策军离开东女国已经一个多月。 东女国的元气也已经恢复不少。 破损的城墙。 也早已经焕然一新。 看着那笑吟吟的士兵，程易颔首同对方打了个招呼。 “且先将伊戈尔和他那个娘关起来，待了结了吐火罗，再来收拾他们。” 程易对一旁的黎锋吩咐道。 “是！” 黎锋当即应下。 下令神策军返回大营后，程易便策马赶往了东女国王宫。 …… 东女国王宫。 “女王！王爷回来了！” 一名女官面带喜色跑到萨曼丽身边。 正百无聊赖，与白虎待一处的萨曼丽一听这话。 顿时精神一振！ “当真？” 她双眸发亮看向女官。 “自然，臣下哪里敢欺瞒女王！” 一听这话，萨曼丽登时笑靥如花。 “易郎回来了，我就先不陪你了，明天再来！” 萨曼丽拍拍白虎的脑袋，声音十分轻快。 只是，就在她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白虎却一张嘴，咬住了她的裙角。 萨曼丽不得不停下脚步，将自己的裙角从对方口中夺了下来。 白虎轻轻咬住萨曼丽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边拖来。 “我要去见易郎，你先放开我呀！” 萨曼丽哭笑不得道。 白虎喷了个鼻息，往后转了下脑袋，缓缓伏下庞大的身体。 萨曼丽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 “你是要我骑到你背上去？” 她满眼震惊看向白虎。 毕竟，再次之前，除了程易之外，这白虎还从未允许任何人坐到它背上。 又再三确认一番，萨曼丽才总算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白虎的意思。 “那就多谢你了！” 萨曼丽喜不胜收揉了揉白虎的脑袋。 旋即。 她轻轻一跃，便坐在了白虎背上。 “走！去见易郎！” 萨曼丽高呼一声。 白虎扬天发出一声咆哮，紧接着撒开四肢向前奔去。 未几。 夫妻二人终于在东女国往前相遇。 “易郎！” 萨曼丽从虎背上一跃而下，扑进了程易的怀中。 程易轻笑一声，紧紧搂住怀中人。 白虎见状，也将自己凑了过去。 程易揉了把白虎的大脑袋，这才又将目光落在了萨曼丽的身上。 “还当你要再过些时日再能回来呢！” 过了许久，萨曼丽才终于从程易怀中抬起头来。 “收到个消息，就赶回来了。” 程易道。 眼见程易眉眼间有些阴郁，萨曼丽不由有些担心。 “出了什么事？” “吐火罗已经发兵东女国。” “什么？！” 萨曼丽震惊不已。 程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一道往宫中走去。 “放心，他们既然找死，尽管来就是。” 萨曼丽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忽然觉得。 好像自从她与程易成婚后。 不仅没能成为程易的助力，甚至还三番两次给程易惹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她。 恐怕程易也不必千里迢迢赶来东女国。 想到这里，萨曼丽又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 程易垂眸看向萨曼丽。 萨曼丽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是我拖累你了……” 听到她这话，程易不由怔了一下。 旋即。 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真是个傻瓜。” 程易笑着点点她的额头。 “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作甚？” 说着，程易又搂紧了些萨曼丽。 “况且，就算没有东女国，那些狼子野心之辈，也不会就此安生下来的。” 如今有个东女国，反倒还能让他们提前暴露。 两日后。 就在程易的耐心即将告罄，想要主动出击的时候。 吐火罗大军终于来了。 “王爷，吐火罗大军快要到了。” 黎锋目光灼灼看向程易。 程易一挑眉，立刻下令。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先隐藏行迹。” 听到这话，黎锋先是一愣。 之后才总算明白过来。 他家王爷这是打算请君入瓮了！ “是！” 应下一声，黎锋飞快离开。 “去见过伊戈尔了吗？” 目送黎锋离开后，程易又看向坐在旁边的萨曼丽。 沉吟片刻，萨曼丽才摇了摇头。 “不见也好，省得看着生气。” 程易说道。 萨曼丽又摇了下头，抬眸看向了程易。 “我昨天又去见了荞雀一面。” 闻言，程易了然点头。 他知道，无论对于萨曼丽还是段相国，荞雀都是远比伊戈尔更让她们愤恨的存在。 程易也是这次回来后，才从萨曼丽的口中得知。 上次那场爆炸。 直接要了东女国整整2万百姓的性命。 而荞雀，无疑就是造成这个后果的直接凶手。 倘若不是她和伊戈尔里应外合。 那纵使伊戈尔也通天的本事，也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居然只是为了5万两银钱，她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萨曼丽恨恨道。 诚然。 荞雀在被段相国认作干女儿之前。 确实过过几年苦日子。 可自从进入段府后，段相国是当真将她视如己出。 甚至想过在百年后，将偌大的家业全部交给她。 可到头来。 她却害死了东女国的2万百姓！ 萨曼丽早已经对荞雀恨之入骨，只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莫在想她了。” 程易握住萨曼丽的手。 萨曼丽长长吐出一口气，靠在了程易肩上。 “易郎，我真的好恨！” 身为一国之君，却没能守好自己的百姓。 自从东女国出事之后。 萨曼丽便也再没跟程易提起，要退位的事情了。 程易缓缓抚过她的背：“我明白。”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出宫而去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远道而来的吐火罗。 …… 城门楼上。 怀有身孕却脸上毫无血色的殊岚，正站在上面向下俯视。 “将军。” 一旁又士兵为难地站在她身侧，因着头皮劝道。 “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去歇着吧。” 自从沈子和殒命，殊岚便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若非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 恐怕她早已经追随沈子和而去了。 “聒噪什么？” 殊岚不悦地瞪了眼那士兵。 士兵缩了缩鼻子，不敢再开口了。 随着夜幕落下。 驻扎城外的吐火罗大军，终于动了。 “放箭！！！” 眼见吐火罗大军来势汹汹。 殊岚当即一声令下。 下一刻。 漫天箭雨朝着吐火罗大军落下。 只可惜，对方实在人多势众。 箭雨再多，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眼见最前面的吐火罗士兵，已经冲到城墙根下架起云梯。 殊岚眸光一暗，下令士兵继续攻击。 无数石块，被狠狠扔下去。 那些已经攀上云梯的吐火罗士兵，顷刻惨叫着跌落下去。 然而。 一个士兵掉下去。 却还有无数个士兵补上来。 最终。 还是有吐火罗士兵攀上了城墙。 “去死吧！！！” 刚一落地，那士兵就朝着殊岚举起手中长刀。 (本章完) 第307章 别叫他看笑话 第307章 别叫他看笑话 站在不远处的东女国士兵，当即脸色大变。 “将军！！！” 一个士兵冲上前，想要将那吐火罗士兵拦下，却被更多的吐火罗士兵拦住了去路。 殊岚一个闪身躲开刀刃。 刚准备反击。 就见先前杀向自己的那个吐火罗士兵，忽然身体向后横飞出去。 下一刻，便重重跌下城墙。 殊岚一扭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黎锋。 “黎镇抚……” 殊岚往后一步，朝着对方微微颔首。 “多谢。” 黎锋轻叹一声，将殊岚挡在自己身后。 “嫂子，就算是为了老沈，你也得保重自己。” 他这厢话音才落。 便又有更多吐火罗士兵攀上了城墙。 黎锋再顾不上殊岚，登时拔刀出鞘。 “神策军！随我杀！！！” 至此。 埋伏在四面八方的神策军将士。 终于现身！ 听着周围响起的震天喊杀声，殊岚则彻底呆住了。 她茫然无措环顾四周。 看着一个又一个吐火罗士兵。 倒在神策军将士的刀下。 终于，她的眼眶被泪水盈满。 在这杀声震天的战场上。 苦苦支撑多日的她，终于放声痛哭。 见状。 几个神策军将士聚到她身边。 将她牢牢护在了中间。 “嫂子，我们先送你下去！” 有将士大声道。 殊岚抹了把脸上的泪痕，退去满身强硬，任由那些将士将她带下了城门楼。 刚一下去。 殊岚就看到站在城下，望着自己的萨曼丽。 “女王。” 殊岚眼中含泪走到对方面前。 萨曼丽长叹一声，将面前脆弱的女人揽入了怀中。 易地而处。 她不认为自己能比殊岚做得更好。 “先回去吧。” 萨曼丽轻声道。 沉默许久，殊岚终于点了下头。 随后，两人便在神策军将士的保护下，离开了城门口。 目送她们走远后，程易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开城门，杀出去！” 程易果断下令。 “是！” 随着一声应和，东女国的城门，终于被拉开。 此时。 城外的吐火罗大军还不知道城内的情况。 眼见城门忽然被拉开。 还以为攻入城中的士兵已经得手。 率军将领立刻下令大军进攻。 然而，吐火罗士兵前脚才踏入城门。 下一刻。 就看到早已经等在甬道中的神策军。 “停！！！”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立刻歇斯底里高喊出声。 “杀！！！” 一声令修改。 神策军齐齐向前杀去。 一时间。 逼仄的甬道中。 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也直到这个时候。 外面的吐火罗将领，才终于发现里面的情况。 看到人影憧憧中的神策军盔甲。 吐火罗将领一叠声下令，命大军立刻撤退。 可事到如今。 神策军又怎么会放他们走？ 冲出城门，秦善道高举手中的金装锏。 “杀！！！” 话音落下。 他便一马当先，手持双锏冲了出去。 到这个时候，吐火罗大军再想退，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到半个时辰。 杀气腾腾而来的40万吐火罗大军。 被神策军斩杀殆尽！ “解决了？” 看着浑身浴血跑到自己身边的秦善道，程易扬眉问了一声。 秦善道抓了抓头发，下巴一扬道。 “一群软脚虾，不值一提。” “黎锋呢？” 程易环视战场一圈。 毕竟以往战斗结束，黎锋都总是最快冲到他身边的。 “黎镇抚好像是……” 秦善道欲言又止。 “怎么了？” 程易皱起眉头。 秦善道的视线瞟向一个方向。 “去看沈镇抚了。” 听到这话，程易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好了，你也去歇着吧。” 眼见神策军成群结队往大营走去，程易朝着秦善道摆了摆手。 察觉程易情绪忽然低沉，秦善道也未再多说什么。 应了一声，便直接退下了。 待到秦善道的身影彻底消失，程易才又朝着他方才所看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 程易果然看到了黎锋的背影。 他沉默地走上前去，在黎锋身边坐了下来。 “王爷？” 察觉到身边有动静，黎锋扭头看去。 就看到了程易。 “怎么？很惊讶？” 程易打趣一句。 在两人面前，是一方白色的瓷坛。 瓷坛里面，放着的便是沈子和的骨灰。 黎锋忙摆摆手：“王爷这是哪儿的话，属下是怕您有别的事儿要忙。” 程易笑着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着。 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小小的骨灰坛上面。 “王爷，属下真的没想到，老沈他……” 黎锋的话没有说完。 两人再次先陷入沉默之中。 半晌，黎锋再次开口。 “其实，从当年的龙门关，一步步走到如今，已经很值得了。” 说着话，黎锋的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如果没有王爷，或许我们早就死在突厥人的手里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微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骨灰坛。 从沈子和殒命到现在。 黎锋一直都在这样安慰自己。 “好了。” 程易打断黎锋的话。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别压着。” 比起程易，黎锋跟沈子和待在一起的年月，要更长一起。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龙门关人。 可以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多少年来，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过。 可却早已经把对方，视为跟家人一样的存在。 程易话音才刚一落下，黎锋就猛地垂下了头。 随之，豆大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 黎锋匆匆抹了把连，却发现眼泪反而越掉越多。 最后，他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膝盖，索性不去管那跟发洪水了似的眼泪。 “殊岚那头……你怎么想的？” 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黎锋不解看向他：“嫂子？什么怎么想的？” 程易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 “子和走得突然，我是担心她会因为担心触景生情，不愿再会长安城，可她现在到底怀着子和的孩子……” 程易的话没有说完，黎锋却已经明白过来。 如果殊岚想要留在东女国，将来倘若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怕是也鞭长莫及。 “这是子和唯一一个孩子，决不能出任何差池。” 程易又道。 黎锋也点了点头，眉头却很快皱到一起。 “嫂子要是真不想走呢？” 他们总不能硬把人给绑回去吧？ “子和的骨灰，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就算现在还不能让他落叶归根，也绝对不能就这么留在东女国。 黎锋眼泪不流了，转而看向程易。 当然，这只是程易的一个想法而已。 “我先前也跟曼丽提过此事，如果殊岚真的不愿离开，她会帮着劝上几句的。” 听了这话，黎锋才彻底安下心来。 只要殊岚肯去长安城，那他们就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好了，别这个样子了。” 他垂眸看向黎锋。 “若叫子和瞧见，只怕他又要笑话你了。” 黎锋苦笑一声：“若他能活过来，便是叫他笑话一辈子，属下也认了……” 可惜，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章完) 第308章 你还剩什么? 第308章 你还剩什么？ 神策军大营。 伊戈尔已经被关在这里，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之中。 他几乎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一顶小小的帐,篷，彻底将他和这个世界隔绝了。 时至今日，这位往日不可一世的帝王，早已经狼狈不堪。 身上也再也一丝一毫往日风采。 他坐在一张窄窄的行军床上，脸颊凹陷、双眼无神。 一头往日被精心打理的长发，眼下也已经成了一个鸡窝。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 “怎么样？” 忽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 伊戈尔屏息凝神，安安静静听起外面的动静。 “回王爷的话，一切如常。” 又一道声音响起。 之后没过多久，伊戈尔所在帐,篷的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一道身影逆着光，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圣鸣王。” 伊戈尔一脸阴鸷看向程易，满眼戾气。 程易眉梢一挑，大马金刀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陛下可还好？” 程易笑吟吟看向伊戈尔。 伊戈尔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对了。” 程易忽然道。 “你生母也在这儿，想不想见一面？” 他话音刚落，伊戈尔猛地抬头瞪住了他。 伊戈尔的脸上一派震惊，其中还夹杂着的愤怒与怨怼。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母亲明明已经被他送走，到头来居然还是落在了程易的手中。 “很意外？” 看着伊戈尔的表情，程易发出一声轻笑。 伊戈尔没有说话，只恶狠狠瞪着程易。 此时的他，只恨不能用自己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 程易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只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 “不想见也没关系，反正总有能见到的一天。” 说着，程易站起身来，又朝着伊戈尔走了几步。 伊戈尔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程易，防备着对方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动作。 “现在知道怕了？” 程易冷笑一声。 “无耻之徒！” 伊戈尔愤愤开口。 程易挑眉，看向伊戈尔的目光变得讥诮起来。 “自己卑鄙下作，却想叫旁人光明正大。” 程易掀起眼皮，上下打量起面前的人。 “谁才是无耻之徒？” 伊戈尔一滞，更多指责的话，全都被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你、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良久之后，伊戈尔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却变得格外嘶哑。 “放心，我没兴趣对老弱妇孺动手。” 伊戈尔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死死盯住程易，眼中迸出前所未有的恨意。 “放、放了她！” 伊戈尔的声音愈发嘶哑。 他形容癫狂，好像下一刻就要朝着程易扑过去。 “放是不可能放了，毕竟黄泉路上孤孤单单，总得有人相陪才好。” 程易看着伊戈尔，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让他格外咬牙切齿的话。 “她是无辜的！” 伊戈尔“腾”一下站起来。 绑在他身上的铁链，随之发出声音。 “她什么都不知道！” “无辜的？” 程易意味深长看向伊戈尔。 纵使那老妪确实什么都不曾做过，单只她生了伊戈尔这一条，就足以让程易杀了她！ “挑衅大唐在先、在东女国制造惨案在后。” 程易面上一派森冷。 “本王实在不知，该如果绕过你们母子。” 听到他这话，伊戈尔表情凄慌的王后退了两步。 当初，他之所以挑衅大唐。 不过是因为太后的逼迫。 毕竟，那个嫁去波斯的拜占庭公主，正是那位太后的亲生女儿。 当然，这不过是原因之一。 伊戈尔一早便听说过大唐的富饶，还有神策军的神勇。 被太后折磨了十数载，他的内心早已经扭曲。 而又一向自视甚高的他，也从不曾认为，那些素来孱弱的东方人，能有与拜占庭一战的实力。 被阴暗野心和扭曲欲望摆布的伊戈尔。 将整个拜占庭，都推上了退无可退的死路。 可即便如此。 他也从未想过。 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因此丧命！ “只要你放了她！” 伊戈尔急促地朝着程易走去。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伊戈尔的双眼，已经被疯狂所占据。 他灰蓝色的眼珠，直直看向程易，想要从对方脸上、眼中，看出一星半点的犹豫。 “一切代价？” 程易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剩下什么？” 他这句话，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 直直刺入了伊戈尔的心脏。 伊戈尔呆滞片刻。 旋即，他便发出声嘶力竭的刺耳吼叫。 “程易！！你如果胆敢伤害我的母亲！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程易后退两步，抱臂看向犹如困兽的伊戈尔。 鬼？ 他这辈子都不知杀了多少人。 更不知有多少人，曾这样威胁过他。 若他当真怕鬼。 恐怕早都被吓死了。 最后看了眼伊戈尔的丑态，程易转身出了帐,篷。 “把人看好了。” 站在帐,篷外，程易迎面看向已经逐渐西沉的落日。 “是！” 帐,篷外的神策军将士应下一声。 …… 待程易回到东女国王宫，太阳已经彻底落入地平线下。 “段相国？” 刚进到殿内。 程易就看到了，经过荞雀的事情后。 一夜之间白了头的段相国。 段相国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程易，她讪笑一声，冲着萨曼丽点点头。 离开了王宫。 “出了什么事？” 程易不明所以为了一句。 萨曼丽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她一直沉默着。 直到程易换了衣裳，揽着进了内殿后，才终于开口。 “相国说，荞雀想见你。” 萨曼丽的声音有些冷。 程易知道，她这不是在跟自己置气。 毕竟自从东女国出事后，只要提起荞雀，萨曼丽就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你怎么看？” 程易将萨曼丽搂入怀中，一下一下抚过她的背。 殿中一时又沉默下来，萨曼丽靠在程易胸口。 “荞雀所作所为，已经是板上钉钉。” 半晌后，萨曼丽瓮声瓮气道。 “她如今想见你，不过是想逃过一死。” 程易点了下头。 萨曼丽能想到的事情，他又如何想不到？ “可是……” 就在程易马上就要说出拒绝的话的时候，萨曼丽却又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相国为一个人低头。” 说着，萨曼丽抬头望向程易。 “你想让我去？” 程易问道。 萨曼丽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易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她的话没有说完。 “既然段相国都求到你这儿了，我去见她一面又有何妨？” 程易笑了一声。 萨曼丽心中顿时无比感动。 她紧紧搂住程易的腰，把头埋进对方的胸膛。 “谢谢你……” 程易失笑一声，未再多说什么。 一夜安眠。 翌日，趁着萨曼丽还未醒来。 程易便起身去往了，关押着荞雀的牢房。 (本章完) 第309章 暗箭灭口! 第309章 暗箭灭口！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除了程易几近于无的脚步声外，便是一片静谧。 唯一的光源，便是走廊上摇曳着的烛火。 这座地牢位于王宫之内，已经许多年未曾有人被关押在内。 而荞雀。 更是萨曼丽登基后。 第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 走到牢房门外，程易停了下来。 他站在门口。 打量起牢房中人。 当初绫罗绸缎的美艳女子，眼下只套了件粗布麻衣。 听到外面的动静。 先前一直闭眼假寐的荞雀，缓缓睁开了眼。 “圣鸣王。” 她先前犹如黄莺般的嗓音，已经变得干哑无比。 牢房中的味道并不好闻，程易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抱臂开口。 “你要见我，所谓何事？” 荞雀抬起头来，原本美艳无双的脸，眼下已经变得煞白。 她苦笑一声，如今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十之七八，却仍旧有不少未能结痂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听说，拜占庭的皇帝被王爷抓到了。” 程易挑眉：“听说？” 荞雀自从被关起来后，几乎再没见过任何外人，她是从哪里听说的？ “母——段相国同我说的。” 荞雀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坐姿，声音愈发干哑。 程易了然：“你想说什么？” 荞雀苦笑一声，她两只沾满鲜血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 “王爷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说着，荞雀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程易扬了下下巴：“愿闻其详。”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荞雀口中的这个故事，应当就是曾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十年前，一个小女孩被父母带去一个遥远的国度。” 荞雀的语速非常缓慢。 “可那个时候，小女孩还不知道，她的命运已经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被注定了。” 程易歪头看向荞雀。 不得不说，从他第一次见到荞雀开始。 就觉得这个女子身上。 散发着一种叫他非常不舒服的氛围。 先前，程易还不知是什么原因。 可如今听到这些话，他却已经明白了大半。 “小女孩被她的父母送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座宫殿真漂亮啊，小女孩那时候心想，如果能一辈子待在这里，该有多好？” 说到这里，荞雀被红血丝布满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眼泪。 “小女孩的父母，用她换了一大笔钱，之后便如小女孩所想那般，将她留在了那座宫殿之中。” 不知想到了什么，荞雀眼中忽然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将自己的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着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王爷。” 荞雀气若游丝地开口。 她虽然喊了程易一声，双眼却已经放空。 “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小女孩，在那样一个地狱，究竟会经历些什么样的事情。” 程易蹙起眉头。 荞雀说错了，他可以想到。 “整整十年，小女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苦苦坚持。” “后来，她终于获得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程易目光渐渐发沉。 “这，就是你害死2万百姓的理由吗？” 程易问道。 荞雀忽然笑了一声，她的笑声极轻。 很快，她的笑声转为了哭声。 “是啊，我在东女国潜伏了整整五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听到她的这句话。 程易眼中原本浮现的怜悯，登时一扫而空。 荞雀确实值得同情。 可这份同情，却不应该建立在她害死那些无辜之人的基础上。 “那些百姓做错了什么？沈子和又做错了什么？” 想起沈子和当时的惨状。 程易狠狠握紧了拳头。 荞雀眼神飘忽地看向程易：“王爷，我没有选择。” “你可以向段相国坦白。” 程易直言。 “段相国早已经将你视若己出，她绝不会对你的遭遇和困境视若无睹。” 荞雀看向程易，眼中恨意渐生。 “可是，你终究还是背叛了她、背叛了东女国。” “事到如今，你的结局也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程易冷声冷气道。 “凭什么！！！” 倏地，荞雀声嘶力竭起来。 荞雀猛地站起身来，她想往前扑，可刚一有动作，就被那两条钉在她肩胛骨中的铁链，硬生生扯了回去。 “哗啦啦！” 铁链响起叫人牙酸的声音。 “凭什么！！！” 荞雀双目通红，怨气横生瞪向程易。 随着她的动作，她肩胛骨处的伤口，又开始潺潺流血。 “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是我！！！” 荞雀歇斯底里起来。 这些年来，只要一想起那十年间的事情，她就入坠冰窟！ 如今，她终于从那个地狱出来！ 为什么还不能为自己谋划？ 眼见荞雀的情绪逐渐失控，程易眉头一皱，挥出一掌。 “砰！” 荞雀单薄如纸的身子，瞬间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不知悔改。” 程易眼神厌恶的看着荞雀。 荞雀软软倒在地上，她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起来。 “不知悔改！” 她眼中仍旧满布恨意。 为什么？ 为什么从始至终，都不曾有人怜惜她？ 她不过只是想挣得一个出路！ 她又做错了什么？ “那我呢？” 荞雀绝望质问。 她眼角有泪水滑落，可背负那么多条人命的她，早已经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圣鸣王。” 荞雀双目猩红看向程易，嘴角忽然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以为，你当真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了吗？” 听到这话，程易眉头猛地一皱。 又是这句话。 当初骁罗临死前，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还知道些什么！” 程易往前一步，周身涌动起令人避之不及的恐怖气流。 犹如锋刃的气流。 瞬间将这个牢房摧毁。 眨眼间，程易已经来到荞雀身边。 他一手钳住荞雀细弱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说！” 荞雀死死抓住程易的手腕，眼珠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向后翻。 此时，她脑袋周围，已经几乎是一个真空的存在。 看到这情况，程易才稍稍收敛起些杀气。 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忽然重新流动，荞雀重新剧烈喘,息起来。 “你！” 荞雀惊恐地看向程易。 先前，她虽然也知道程易厉害。 却也没有想到。 对方竟然能有这样的实力！ “我、我也不知道！” 荞雀拼命挣扎道。 程易却不信她，只冷冷看着在他掌中挣扎的女子。 “真的！真的！！！” 程易细细打量起荞雀的表情。 可他知道，对方并没有欺骗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人——” 荞雀刚要开口，一支短箭忽然自狭窄的窗口射进来。 泛着寒光的的短箭，直冲荞雀的后脖颈而来。 程易心下一凛。 只可惜，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那支短箭便已经穿透了荞雀的脖颈。 程易手一松，被刺穿脖颈的荞雀，径直摔在了地上。 “该死！” 程易暗骂一声。 而倒在地上的荞雀，早已经没了呼吸。 她双眼圆睁，喉咙处赫然横梗着一个血窟窿。 (本章完) 第310章 阿娘会陪着你 第310章 阿娘会陪着你 “嘭！！！” 一声巨响。 地牢墙上，猛地破开一个大洞。 墙外的侍卫，陡然一惊。 下一刻，尘土散尽，程易出现在侍卫们面前。 “王、王爷？” 侍卫们彻底傻眼。 程易冷冽的目光，从这些侍卫脸上一一划过。 撞上他视线的侍卫，无一不定挡不住的转开了目光。 单只凭这一眼。 程易也无法断定。 这其中，究竟谁才是射,出暗箭的那个人。 “王爷，这是……” 壮了壮胆子，侍卫队长向前一步，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荞雀死了，把尸体收殓一下。” 交待了这么一句，程易便抬脚离开了。 听到这话，侍卫们无不倒吸凉气。 在看到荞雀的尸体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程易杀了荞雀。 可当他们看到荞雀喉咙上的那个血窟窿。 已经掉落在地上的那枚短箭后，才终于后知后觉。 侍卫队长登时便皱起了眉头。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何程易方才会那样看他们。 看来…… 这些侍卫之中，确实出了别处来的奸细！ 离了地牢。 程易很快回到萨曼丽的寝殿。 “易郎。” 看到程易脸色难看，萨曼丽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荞雀死了。” 刚一落座，程易便直接说道。 萨曼丽瞳孔一缩：“什么人动的手？” 程易挑眉看向萨曼丽。 “你没有以为是我动的手？” 萨曼丽摇摇头：“我知道，易郎不是这样的人，杀她的一定另有其人。” 程易轻笑一声。 “不错。” 一听这两个字，萨曼丽瞬间坐直身体，神情严肃看向程易。 “谁？” 程易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下手的应该就是那些人。 从骁罗到荞雀。 看来，这些神秘莫测的人，离自己还真是够近的。 听完程易的话，萨曼丽的眉头果然死死皱在了一起。 “若当真是那些人动的手，那恐怕已经不止东女国被他们渗透了。” 说着，萨曼丽直直看向了程易的眼睛。 “王爷！！！” 他话音才落，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喊叫。 程易脸色一变，快步走了出去。 “王爷！” 黎锋手握一封信，冲到程易面前。 “王妃遇刺了！” “什么？！” 程易眼睛一瞪，劈手将黎锋手中的信夺了过来。 迟来一步的萨曼丽听到黎锋的话，也登时怔住了。 她靠到程易身边，与程易一道看起信来。 所幸。 当初程易刚一离京，李世民便将羽林军派去保护她。 这场刺杀，李丽质最终也只是受了些惊吓。 不过，那刺客临死前，却还留下了一句话。 “见面礼？” 萨曼丽念出那三个字来。 “混账！” 程易简直怒极。 “易郎！” 萨曼丽既惊又怕。 “快些回去吧！” 她虽然想让程易一直留在东女国，却不能不顾李丽质的安危。 程易将那页薄薄的纸，揉成一团捏在掌心。 “先料理了伊戈尔母子！” 话音落下，程易又看向黎锋。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一刻，对伊戈尔母子处以极刑！” “是！” 黎锋应下一声，匆匆离开。 “易郎……” 到现在，萨曼丽的心还扑通扑通飞快跳个不停。 “别担心。” 程易拍拍萨曼丽的背。 先前，他只是对这些人稍感兴趣的话。 可现在，对方却已经胆敢把手伸到圣鸣王府。 他就绝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 翌日一早。 程易和萨曼丽便一道去了城外。 不过，还不等他们抵达。 城外便已经被问询赶来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百姓们皆是满脸恨意，迸发出前所未有怒火的双眼，死死盯着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伊戈尔母子。 他们，定要亲眼见证。 这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刽子手，究竟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眼见前路已经被堵死。 程易无奈地摇摇头，打横抱着萨曼丽便腾空而起。 几个腾挪，两人便在城外的空地上稳稳落下。 他们刚一落地，萨曼丽便发现所有人都的目光，都已经从伊戈尔母子二人的身上转向自己。 霎时间。 对外一向高贵典雅的女王，不由红透了脸颊。 她挣出程易的怀抱，若无其事在对方身边站定。 当然，程易对众人的目光，却实在不很在乎。 他看一眼被绑在柱子上的伊戈尔母子二人，而后便转身朝着黎锋他们走去。 程易坐到了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座位上。 座椅旁边的圆桌上。 摆放着沈子和的骨灰坛。 脸色苍白的殊岚，自然也不会错过今天这场行刑。 “行刑吧。” 轻飘飘落下三个字。 程易看向刽子手所在的方向。 两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刽子手，走到伊戈尔母子二人身边。 他们一人手中拿着一把柳叶小刀，身边还放置着各色止血药粉。 其实，止疼散也是这场刑罚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不过，程易下了狠心要让他们承受痛苦，自然是不会让人准备止疼散。 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一种刑罚，比极刑更加叫人生不如死。 整整三千三五十七刀，且过程中还不能叫受刑之人毙命。 须得最后一刀刺入心中，才算是结束刑罚。 伊戈尔自是知道这凌迟处死有多痛苦，若只有他一人便也罢了。 可看着绑在不远处的母亲，伊戈尔已经痛苦万分。 为了攫取权力，为了让母亲安享后半生。 他付出了太多。 可事到如今，他却还是连累了母亲。 看着伊戈尔泪流满面的样子，原本瑟瑟发抖的老妪。 竟然逐渐冷静了下来。 “伊戈尔。” 她轻声喊出儿子的名字。 听到声音，伊戈尔望向自己的母亲。 “别怕，阿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老妪一派慈母心肠。 伊戈尔身子狠狠一颤，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模样。 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萨曼丽眼中则尽是恨意。 殊岚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一手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要亲自动手。 因为担心百姓们会被太过血腥的场面吓到。 程易早早便命人，将行刑台用白布遮了起来。 行刑的过程，极为安静。 摩肩接踵的百姓们，此时更是鸦雀无声。 此前，早有东女国的百姓打听过何为凌迟。 所以，即是只能一些隐隐绰绰的影子。 百姓们仍旧忍不住心底发颤。 三千多刀！ 那得有多疼？ 约莫半时辰之后，两个刽子手都走了出来。 “几刀了？” 趁着那两人休息的空档，程易开口问了一句。 “回王爷的话，已经过了三百刀。” 一个刽子手答道。 “都还活着吗？” 程易又问。 “那老妪年事已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对伊戈尔生母动手的刽子手回道。 闻言，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 “无妨，到底是个老人家，若当真撑不住了，便给她个痛快便是。” “遵命。” (本章完) 第311章 我诅咒你! 第311章 我诅咒你！ “伊戈尔呢？” 程易又撑着下巴问了一句。 对伊戈尔动手的刽子手忙又回道。 “此人正值壮年，瞧上去应该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尽你们所能便是，不必苛求。” 程易淡淡吩咐道。 “是。” 言罢，休息过后的两个刽子手便又都继续去行刑了。 慢慢的，浓重的血腥味便从白布之中扩散开来。 在场不少百姓，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可尽管如此，却仍旧无法阻挡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 就在这个时候。 逐渐有鲜红的血液，自行刑台内蔓延了出来。 站得最靠近刑场的百姓，忍不住后退起来，唯恐会沾到邪恶的血液。 看着眼前愈加骚乱的人群。 程易扭头看向萨曼丽。 “不如让百姓们都回去，这样的场景只怕他们会受不住。” 闻言，萨曼丽自然无不答应。 远处，程易也不知萨曼丽与百姓们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便看到原本已经非常害怕，却又固执地不愿离开的百姓，竟都纷纷转身回到了城中。 没过多久。 城外，便几乎只剩下了神策军。 唯一的例外，便是殊岚。 “去，把伊戈尔嘴里的东西拿掉，听听他还要说些什么。” 程易对站在他背后的黎锋吩咐道。 “是。” 应了一声，黎锋当即便朝着刑场之中走去。 黎锋素来最是胆大不过，在战场上拼杀起来更是心狠手辣。 可即便如对此。 在他走进刑场后，也当即怔在了原地，好半天都没能再往前一步。 “王爷……” 站在程易身侧的秦善道看上去也有些欲欲跃试。 就在他也准备上前的时候。 程易立刻把人拉住了。 “你凑什么热闹？” 他虽未见过行刑的场面，却也不难想到。 自然不会让秦善道去凑这个热闹。 又过了些时候，黎锋才终于脸如菜色地走了出来。 随着黎锋离开。 刑场上瞬间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程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剧痛之下，伊戈尔的声音在已经扭曲。 不过，在场的任何以一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声音中的怨毒和恨意。 一个浑身上下染满血迹的刽子手，走出了刑场。 “王爷，那老妪已经断气了。” 程易点点头：“下去歇着吧。” 极刑之罚，非常耗费体力。 通常一场刑罚下来，行刑之人也会精疲力竭。 “谢王爷。” 那刽子手行礼后，便被人搀扶着离开了。 旋即，程易又道：“去把那老妪的尸体收拾了。” “是。” 得了程易命令的几个神策军将士。 强忍着恶心，进去将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烧毁。 出来后，几个将士立刻跑到远处。 把今日的早饭吐了个一干二净。 行刑台上，伊戈尔原本健壮的四肢，如今只剩下了四条挂着血肉的白惨惨的骨头。 他眼眶充血，忍着痛彻心扉的剧痛，眼睁睁看着逐渐消弭在大火之中的母亲。 心中对程易的滔天恨意，已经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程易！！程易！！！” 伊戈尔声嘶力竭咆哮出声。 此时的他，只恨不能让自己的怒吼能化作一把把利剑。 让这些利剑全部刺进程易的身体，让对方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他们不过是想报仇！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伊戈尔，我是娘亲。”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会温柔给自己擦掉眼泪的母亲。 身上的剧痛不断袭来，可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小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父王还活着。 父王非常宠爱他们母子，甚至不顾群臣反对。 让他的母亲，成为了整个拜占庭，除了王后之外，最尊贵的女人。 那时候。 真好啊…… 可是这一切，却好像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父王死了。 王后终于剥下那张伪善的画皮！ 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要杀了他的母亲。 不，他不能让她伤害母亲！ 可那时候的他不过只有7、8岁。 他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哭、他只会哭。 那是一个雪夜。 自父王死后，身体便愈发孱弱的母亲。 跪在王后的殿外，不停给那个恶毒的女人磕头。 求对方能放过他们母子。 母亲说，她愿意带着他离开王宫，此生都绝不再回来。 但他不愿意！ 若父王还活着，无论王位还是拜占庭，都将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凭什么他要放弃？ 他忍辱负重，求王后放走了母亲。 后来，他十二岁生辰那天。 那个女人，将他拖上了自己的床榻。 恶心！恶心！恶心！ 伊戈尔满心都在叫嚣。 他从未见过，比那个女人更加恶心的存在！ 一阵剧痛，将伊戈尔从昏昏沉沉的回忆之中扯了回来。 可此时此刻的他，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断在心中咒骂程易。 极尽恶毒。 他的母亲不应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她痛苦了大半生，明明即将成为整个拜占庭最尊贵的太后。 可这一切都让程易、让神策军毁了！ “我诅咒你！程易！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凄厉地发出最后一声呐喊。 伊戈尔的目光，缓慢而呆滞的移到，已经被烧成一团焦黑的尸体上面。 这一眼后。 他终于咽了气。 只是那双眼睛，仍旧直愣愣望着那团焦黑。 “王爷，断气了。” 负责伊戈尔的刽子手从行刑台上走了下来。 沉默半晌。 程易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受了多少刀？” “两千一百三十二刀。” 刽子手立刻回道。 “好了，下去歇着吧。” 言罢，程易朝着对方挥了挥手。 “谢王爷。” 话音落下，那刽子手便被人扶着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后。 程易的视线，又飘向了行刑台的方向。 “易郎！” 似乎看出程易要做些什么。 萨曼丽登时抓住了程易的胳膊。 程易回过头去，朝着萨曼丽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我只是去看上一眼。” 伊戈尔最后发出的那一声呐喊实在太过惨烈。 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心有余悸。 眼见程易心意已决，萨曼丽也只能松开拉着对方的手。 “我就在这里等你。” 萨曼丽定定望着程易，不愿挪开自己的视线。 “好。” 落下一个字，程易转身朝着行刑台走去。 “我也要去！” 秦善道看到程易要过去，也急急忙忙想要跟上。 不过，还不等他迈开步子，就被站在他旁边的长孙冲拽住了。 “你去添什么乱！不许去！” 说罢，也不顾秦善道的反对。 与程处嗣一道，将人死死拉住了。 行刑台那根木桩上。 原本身强体壮的伊戈尔，如今只剩胸膛和头颅还是完整的。 至于其他部位，则都只剩白骨在风中飘荡。 看着他狰狞的表情。 程易便不难想象他死前究竟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同时，他也再清楚不过，伊戈尔对自己有多浓的恨意。 可他并不在乎。 (本章完) 第312章 神策军返京 第312章 神策军返京 行刑台上的气味实在令人作呕。 程易走上前去，亲手将伊戈尔瞪大的眼睛阖上。 “下辈子，投生去个好人家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很快便随风而散。 才一走出来，程易便对上了萨曼丽满含担忧的美眸。 见状，他不由朝萨曼丽露出个有些无奈的笑。 留下让众人收拾残局的命令之后，程易与萨曼丽一道离开了此处。 …… 寝殿中。 程易紧紧搂着萨曼丽躺在床上，鼻尖仿佛还有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觉得我残忍吗？” 萨曼丽轻轻摇了摇头，不解问道：“为什么有此一问？” 程易笑了一声。 “伊戈尔的生母，对他所做之事一无所知，我却仍旧没有放过她。” 程易声音沉闷地说道。 “先前，伊戈尔也不止一次求我放了她，我却始终没有松口。” 听出程易声音中的低落，萨曼丽用手肘撑起身体，双手撑着下巴看向他。 过了许久，萨曼丽才终于开口。 “对他们母子二人来说，你或许当真有些残忍，可对于东女国百姓，你却是最大的恩人。” 更不必说，死在那场爆炸中的沈子和。 萨曼丽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上程易的脸颊。 “易郎，别怀疑自己。” 程易重新将萨曼丽搂入怀中，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旋即，又在萨曼丽额上间落下一吻。 “是我入障了。” 萨曼丽轻笑出声，一手搂住程易腰。 “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萨曼丽的声音有些发闷。 “我绝不允许，有人说我夫君的坏话，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失笑出声。 “好，我记住了。” 料理完伊戈尔的事情。 便到了启程返京的时候。 当然，未免那些人派人刺杀萨曼丽。 程易便将一部分神策军，留在了东女国。 “易郎，我真的没事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500名神策军将士，萨曼丽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程易却心意已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握住萨曼丽的手，神情严肃。 “那些人既然已经敢对长乐动手，又怎么会不敢对你动手？” 萨曼丽知道程易的心意。 又见他如此忧心，便也答应了下来。 “答应我，一定要平安无事。” 尽管已经留了人在东女国，可只要萨曼丽不再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程易还是免不了要担心。 “易郎，我答应你。” 萨曼丽投入程易怀中，瓮声瓮气道。 程易长叹一声。 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将萨曼丽带回长安城。 翌日一早。 程易率领神策军踏上归途。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不愿离开沈子和的殊岚。 城门楼上。 萨曼丽眼中含泪望着程易渐行渐远的背影，恨不能与他一道离开。 可最后一丝理智还是拦住了她。 她是东女国的女王，她的身份，让她无法任性妄为。 “女王，起风了，咱们回宫去吧。” 跟随萨曼丽而来的女官低声劝了一句。 萨曼丽却不为所动，就这样立在城门楼上，任凭四面八方而来的风，卷起她的衣裙。 直到整个神策军都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萨曼丽才终于恋恋不舍离开。 刚走下城门楼。 萨曼丽就看到早已经等在城下的段相国。 “女王。” 看着这个一夜之间便白了头的老人。 尽管已经恨极了荞雀，萨曼丽却仍旧无法迁怒与对方。 “天冷了，相国何必在这里等我。” “女王，老臣有罪。” 看着风烛残年的段相国，萨曼丽长叹一声。 “相国无须如此，眼下让东女国重振旗鼓才是重中之重啊。” 段相国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萨曼丽。 直到确定对方确实心无芥蒂，忐忑了多日段相国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臣谨遵女王旨意。” …… 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神策军终于回到长安城。 刚到了大营外，程易就看到已经等在营地外的大太监。 “许久不见，黄中使可还好？” 程易朝着大太监拱拱手，满脸笑意地问了一声。 大太监忙不迭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程易说道：“托王爷的福，老奴一切都好。” “黄中使此番前来，可是陛下传召？” 程易随口问道。 “王爷英明，正是如此。” 闻言，程易又吩咐了黎锋他们几句，便与大太监一道往大明宫去了。 太极殿。 “陛下交待了，王爷若来的话无需通禀，直接进去便是。” 大太监十分恭敬地说道。 “有劳黄中使了。” 话音落下，程易抬脚入了太极殿。 往进走了几步，程易便看到了正坐在矮榻上愁眉不展的李世民。 叹了口气，程易走到李世民面前。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听到声音，李世民一抬头便看到了正站在自己面前的程易。 示意程易落座后，李世民才又开口。 “你可知道近来京中，又有了关于你流言蜚语？” 程易眉头一皱。 “什么流言蜚语？” 李世民无奈叹息。 “京中有人说你在外征战手段太过残忍，竟当着东女国满城百姓的面，将拜占庭皇帝母子一道凌迟处死了。” 程易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今日才回来，怎么此事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难道，又是那些人？ “为何这样做？” 李世民迷惑不解地问道。 据他所知，程易先前无论征战何处。 都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伊戈尔心思阴毒，一场爆炸便要了东女国2万百姓的性命，还有……” 说到这里，程易不由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 李世民忍不住追问一句。 “陛下，沈子和死了。” 程易这话一出，太极殿登时陷入一片寂静。 李世民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这件事，实在是他万万没能想到的。 “沈镇抚他……” 李世民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程易一向将神策军每一个人看得非常重要。 更不用说。 是跟着他一路从龙门关走出了的沈子和。 李世民叹息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说起李丽质先前遇刺的事情。 “多亏当时有羽林军在场！” 李世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实在不敢去想，如果不是他事先派了羽林军去圣鸣王府。 那些刺客是否当真会得手！ 提起此事，程易脸上也显出怒容。 “程易，你可知道时候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李世民一头雾水问道。 “有些眉目。” 程易沉声道。 看来，在骁罗将他们暴露出来后。 那些人已经不打算继续隐藏了。 “是什么人？” 李世民忍不住追问道。 沉吟片刻。 程易索性将关于那些人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李世民。 听完程易所说。 李世民果然瞠目结舌。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会这么一股神秘实力的存在。 尤其是。 当他听到。 那些人居然当着程易的面。 杀了一个可能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证！ “看来，这些人的来头不简单啊。” 李世民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本章完) 第313章 哪怕有一个 第313章 哪怕有一个 来头不简单？ 程易嗤笑一声，管他什么来头。 既然已经惹到自己头上，那他就必然不会再放过那些人了！ 李世民余光一扫。 看到程易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当然，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们！” 李世民笃定道。 程易微微一颔首。 “这是自然。” “朕记得，你先前曾说过，那些人手中也有凝霜虫，是也不是？” 李世民又问一句。 “正是。” 提起凝霜虫，程易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尽管那些由凝霜虫锻造的活死人，并不会对神策军造成多大的威胁。 可对于普通士兵和百姓来说。 却始终，都是莫大的威胁和隐患。 思及此处，程易又不免想起，被活死人屠了一国的西夜。 他绝不会允许那样的惨剧。 在大唐境内上演。 无论那些人到底有什么谋划、什么诡计。 他都一定会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一只一只全都都揪出来！ 君臣二人从正午时分。 一直说到夕阳西下，李世民才放了程易回府。 “自上次受了惊吓，质儿便一直卧床休养。” 李世民对程易说道。 “这几日，都是高氏在陪着她，眼下你既然已经回来，就先好好陪她一段时间吧。” 直至现在，李世民只要一闭眼。 眼前还会浮现，当初李丽质当初脸色苍白的模样。 “我知道。” 程易轻叹一声。 这次，是叫那些人钻了空子。 “至于那些老鼠，就先交给神策军去查探吧。” 程易说道。 李世民点了下头。 “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又说了几句，程易便离开了太极殿。 李世民一直将他送到了殿门口。 看着程易离开的背影。 不知想到了什么的李世民，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陛下？” 大太监一头雾水看向李世民。 以往，只要程易进了宫，李世民的心情就算再糟糕。 也必然会好转。 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朕的那几个儿子里面，哪怕有一个，能及得上圣鸣王的一半。” 李世民的眸色逐渐发沉。 “朕眼下也不必如此苦恼了……” 说完，李世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到他这句话，大太监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身为李世民最信任的人。 他自然知道，李世民早已经将李治视为了继承人。 可如今，李世民却又说出了这样的话。 难道…… 还不等大太监再想更多。 李世民凌厉的视线，就落在他的身上。 大太监心下一凛，连忙垂下头去。 “你该知道朕的脾气。” 李世民的这句话，暗含森然杀气。 大太监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是第一次，他从李世民身上感受到直白到毫无遮掩的杀意。 他不由遍体生寒，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老奴明白。” 大太监忙收敛心神，再不敢胡思乱想。 听到这话，李世民又打量大太监片刻，才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 察觉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大太监终于放下悬起的心。 “起风了，陛下还是先回去吧。” 忽地，一阵风吹过，大太监忙道。 李世民点了下头，转身回了太极殿。 …… 圣鸣王府。 自听到神策军返回长安城的消息。 府中上下就忙碌了起来。 可直到什么都准备好了，都没能等回来程易。 后来，还是黎锋赶来王府接高氏。 府里的人才知道，程易刚一回京，就被李世民叫去了宫里。 “王爷回来了！” 傍晚。 程易刚进了王府。 苏管家便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王爷。” 程易微一颔首，便径直朝着李丽质的清涧院走去。 “长乐这几日怎么样？” 边走，程易边问了一句。 苏管家忙道：“太医每日都会来，王妃已经无碍了。” 听到这话，程易才堪堪安下心来。 很快，程易便去到了清涧院。 刚一进院门，他就看到正在院子里乘凉的李丽质。 “长乐。” 程易的声音放得很轻。 不过尽管如此，这两个还是准确无误进入了李丽质的耳朵。 “夫君！” 李丽质惊喜回身。 就见程易正笑眯眯站在院门口。 若换作往常，她必然已经飞扑过去。 可如今，她怀着身孕，莫说是飞扑了，便是快走两步都会气喘吁吁。 “我回来了。” 程易快步走到李丽质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拜占庭的事情了结了？” 李丽质抓住程易的衣襟，情不自禁问了一句。 程易笑着点点头：“自然是了结了。” 说着，他便扶着李丽质往屋子里走去。 “府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回到房里，扶着李丽质坐下后，程易才终于说道。 李丽质有些意外的瞪大眼睛。 当初遇刺后，未免程易担忧，她便没叫府中的人给程易去信。 可没想到，还是叫程易给知道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竟还想瞒着我？” 程易无奈摇头。 “夫君远在东女国，便是知道了也只能担心。” 李丽质一手揪着程易的衣裳，嗫嚅着说道。 “以后，万不可如此了，记住了吗？” 程易郑重其事道。 李丽质点点头：“记住了。” 夫妻二人分别几个月。 这日，两人说话到了很晚，才终于睡下。 翌日。 程易起了大早。 哄着李丽质继续睡下后，才悄无声里出了房间。 刚一出房门。 程易就看到早已经候在院中的苏管家。 “都叫来了？” 程易问道。 苏管家点点头：“黎镇抚还有几位校尉，都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程易颔首。 “长乐约莫也睡不了多久，别叫院里的人吵着她。” “是。” 又吩咐了几句，程易便去往了书房。 此时的书房。 黎锋几人也已经各自落座。 “阿冲，我听说长孙司徒打算给你说亲了？” 秦善道忽然提了一句。 长孙冲脸一热，不由狠狠瞪了眼秦善道。 “你胡咧咧什么！” “我也听说了。” 黎锋随之开口。 他是昨晚接高氏回去的路上，从高氏口中听到的。 黎锋一开口，长孙冲就更加局促了。 旋即。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 都汇聚在了长孙冲的身上。 就在秦善道再要问些什么的时候。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王爷！” 长孙冲从椅子上蹦起来，狠狠松了口气。 程易不明所以。 其他人忍不住发出阵阵笑声。 程易更加一头雾水了。 “怎么了这是？”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挑眉看向众人。 “王爷，阿冲要成亲了！” 秦善道十分善解人意的解释道。 程易面上浮现悦意，目光落在长孙冲身上。 “当真？” 长孙冲又白了秦善道一眼，这才老实说道。 “阿爷才只是同属下提了一次。” 程易了然。 “好了，先坐下吧。” 待众人都坐下后，程易才又继续道。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再是要紧不过的事情，要吩咐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 再要紧不过的事情？ (本章完) 第314章 天大的祥瑞! 第314章 天大的祥瑞！ “先前长乐遇刺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程易问道。 众人一道点头。 “虽然没有太多线索。” 程易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划过。 “我需要你们从各个方面去查这些人。” 众人明白过来。 “是！” 程易轻叹一声：“这些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平时都躲藏在见不得人的地方，你们需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了。” “王爷放心。” 黎锋开口。 “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自从沈子和出事后。 黎锋已经肉眼可见的沉稳下来。 他扫尽了先前的满身桀骜，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沈子和。 “你们心里清楚就好。” 程易点点头。 “把这些老鼠揪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神策军的厉害。” “是！” 又嘱咐了几句后，程易便叫众人离开了。 …… 一晃眼，又过去了两个月。 “王爷！王爷！” 这日，程易正在神策军大营。 苏管家便急急匆匆赶来了。 “王妃要生了！！！” 议事厅内，听到苏管家声音的程易先是一愣，之后飞快向外掠去。 被扔在厅中的众人，脸上也无一不是一派喜色。 而早在李丽质产子的十天前。 萨曼丽便也已经赶回了长安城。 这些日子以来。 但凡程易不在府中，萨曼丽都会寸步不离守在李丽质身边。 “别担心。” 程易刚一回府，萨曼丽便已经迎了上去。 “宫里的太医几乎都被陛下派了过来，何况长乐自怀有身孕后，便日日小心着，今天也绝不会出事的！” 萨曼丽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程易，低声安慰。 只是，她虽然说着这样的话。 可自己的表情，却也并未比程易好看多少。 程易看向也正一脸忧心忡忡，却还在劝着自己的萨曼丽，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只是还是多少会有些担心。” 两人就站在清涧院中，屋子里是正在生产的李丽质。 “如何了？” 没过多久，忙完朝中事务的李世民也亲自赶了过来。 谁料，他才刚一走进院子，便听到了一阵李丽质撕心裂肺的喊叫。 李世民当即便是一个踉跄。 若非大太监眼疾手快把他扶住，恐怕这位当朝陛下，就要直接来个平地摔了。 同样，听到李丽质的喊声后。 程易几乎立刻，就想冲进房间去。 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他也想要陪在李丽质身边。 可周围的人都说这样于礼不合，他便只好守在院子里。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院中等着的几个人，心中都愈发焦躁起来。 “怎么还没生下来！” 李世民怒喝一声。 院子中的几个太医齐齐打了个哆嗦。 面面相觑片刻，其中一名太医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启禀陛下，女子生产便是如此，有时间长的，甚至要耗费上整整一天。” “一整天？！” 李世民眼睛一瞪。 他可还记得，当初长孙皇后产子的时候。 分明就没有用了这么长时间。 可眼下这样的时候，他也不能因为一句话，就下旨处置那些太医。 最后，也只是一甩袖子，阴沉着脸走到了另一头。 至于程易，则始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萨曼丽手中绞着一方帕子。 现在的她，虽然有心安慰程易，可自己却也忐忑得厉害。 又这样熬了两个时辰。 屋子里终于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房门“呼啦”一声，被接生嬷嬷打开。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扑鼻的血腥味。 程易心头一惊，唯恐是李丽质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王妃生了！” 接生嬷嬷一脸喜色跑到程易面前。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为王爷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龙凤胎？！” 程易惊讶地睁大眼睛。 先前，他便觉得李丽质的肚子比寻常产妇要大。 可为了不叫李丽质不安。 程易便也从未问过此事，谁知，居然会是一对龙凤胎！ “祥瑞！天大的祥瑞！” 听到接生嬷嬷的话，李世民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几步走到程易身边，重重拍了下面前青年的肩膀。 “快进去瞧瞧吧。” 李世民有些哽咽地说道。 程易没顾得上与李世民说话，直接便好似一阵风的，冲进了李丽质所在的房间。 刚一进到内室，程易就看到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的李丽质。 “长乐。” 他慢慢走到李丽质身边，蹲下来轻轻抚上李丽质的脸颊。 “辛苦了。” 李丽质虽然疲惫，却一脸的满足。 “夫君，我们有孩子了……” 一旁的婢女听到这话，立刻将两个襁褓抱了过来。 “王爷。” 程易将男婴放到李丽质身边，又把女婴轻手轻脚抱在了怀中。 “你……” 他第一次哽咽了。 “一开始便知道是龙凤胎吗？” 程易专注地看着李丽质，满目心疼。 李丽质虚弱的轻笑一声：“夫君，这是我给你的惊喜，开心吗？” 程易点点头，眼圈也难得的红了起来。 见到程易这个样子，李丽质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眼圈一红便落下泪来。 “王妃，可不敢哭，月子里掉泪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守在旁边的婢女，连声劝道。 李丽质吸了吸鼻子，顺势止住了眼泪。 旋即，她由头看向躺在自己旁边，还闭着眼睛的儿子。 “他们还这么小。” 李丽质满目柔情，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她虽然不想哭，可不知为什么。 话音才一落，便又掉下泪来。 见状，程易不由轻叹一声。 紧接着，他便让早早便挑选好的ru母，将两个孩子抱了下去。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程易心疼地凑近李丽质，现在李丽质看上去那样脆弱。 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她便会碎掉似的。 “我想起母后了。” 李丽质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发闷。 “我想到，当初母后是不是也是这样辛苦，才将我们兄妹几人生下。” 听到李丽质提起长孙皇后，程易也只能叹息。 “陛下来了，此时正在外头守着呢，你想见见吗？” 程易握着李丽质的手问了一句。 李丽质却摇了摇头。 “夫君，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那就睡一会，我出去送过陛下就回来陪着你，如何？” “好。” 话音落下，李丽质便合上了眼睛。 未几，她便坠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眼见程易从房间出来，李世民和萨曼丽立刻迎了上去。 “易郎？” 听到萨曼丽疑惑的声音，程易这才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他先是一愣。 随后，便抬手抹去满脸泪痕。 “质儿如何了？”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 程易双眸通红看向李世民。 “长乐说她有些累，眼下已经睡着了。” 听到他这话，李世民才总算彻底安下心来。 “既如此，那朕便也先回宫去了。” 李世民一手搭在程易肩上。 “好好照顾质儿。” 程易点点头：“我会的。” (本章完) 第315章 必是人中龙凤! 第315章 必是人中龙凤！ “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目送李世民离开后，程易又看向萨曼丽。 萨曼丽嗔怪地看了眼程易。 “易郎这是哪儿的话？” 程易自知失言，便也未再继续说下去。 “好了，外头有我呢，易郎却陪着长了吧。” 萨曼丽拍拍程易的手，轻声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好。” 待程易回到房中的时候，嬷嬷已经将房间中清理干净。 就连还在梦中的李丽质，也被擦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两个小婴儿，也被分别安置在两张婴儿床上。 如他们的母亲一般沉沉睡着。 看着那两个小小的婴儿，一向自诩心硬如铁的程易，一颗心也倏然变得柔软起来 他坐在两张小床中间，饶有兴起地看着两个孩子的眉眼鼻尖。 这就是他的骨肉？ 无论穿越前还是现在，程易都是第一次做父亲。 不得不说，人前人后想来都再是稳重不过的程易。 头一次体会到了局促的感觉。 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神策军主帅，此时的眼中，只剩温柔。 当李丽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身形高大的男人，满是拘束坐在两个小婴儿中间。 似是想伸手摸摸他们的脸，却又害怕伤到他们。 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将手落在了小床的围栏上，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夫君。” 听到声音，程易抬头朝着李丽质望去。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尽管屋子里早已燃起了烛火，却仍旧有些昏暗。 就在这一派昏黄之中，程易与李丽质的目光撞在一起。 青丝绕在李丽质身后，将她整个人拢在其中。 因着刚刚生产完，原本便生得娇小的李丽质，眼下看起来更加的柔弱起来。 程易起身走到李丽质身边坐下，怜爱的摸了摸李丽质的脸颊。 “父皇呢？” 李丽质轻声问了一句。 “先前，知道你睡下后，陛下就先回宫去了。” 程易的声音也放得很轻，似乎是担心会吓到那两个孩子。 李丽质笑笑：“突然好想父皇。” 或许是因为初为人母，她忽然十分想念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程易躺倒床上，将李丽质连同棉被一道抱在了怀中。 “陛下也很是担心你，临走前还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你。” 说着，程易又伸手帮李丽质拢了一下额间的碎发。 “嬷嬷说了，待出了月子，便能出门了。” “嗯，我知道的。” 就在两人正说话地时候。 从宫中来到王府照顾李丽质的老嬷嬷，便端着放着吃食的托盘走了进来。 听到内室的说话声。 老嬷嬷恭敬在外屋高声道。 “王爷，奴婢该伺候公主用饭了。” “进来吧。” 程易从床上下来，扶着李丽质坐了起来。 “老奴见过王爷、公主。” 只见这老嬷嬷虽然年事已高，可端着托盘的手却稳稳当当。 甚至在行礼的时候，碗里的汤水都未有半点晃动。 程易站起身上前虚扶一下。 “嬷嬷客气了。” “王爷，还恕老奴多句嘴。” 程易挑眉看向老嬷嬷，却见老嬷嬷正一本正经看着他们。 “嬷嬷但说无妨。” “公主眼下最是受不得累见不得风的时候，王爷这段日子不妨宿在侧妃处吧。” 此话一处，程易和李丽质俱是一愣。 随即，李丽质便猛地明白过来，她把脸埋进被子里，露在外面的耳朵，却已经红得好像能滴下血来一般。 不过片刻。 程易便也明白了老嬷嬷这话的意思。 “那夜里谁来照顾长乐？” 程易直言问道。 老嬷嬷笑着行了个礼。 “王爷放心，老奴就在外屋守着，绝不会让公主有半点闪失。” 清楚这样的老嬷嬷一向最重规矩，程易在这个事情上倒也没有过多纠结。 毕竟，就算是他住在这里，怕也没法面面俱到。 “那就辛苦嬷嬷了。” 程易道。 眼见程易答应下来，老嬷嬷也心安不少。 长到如今这个年岁，她见过的荒唐人、荒唐事自然是不少的。 她甚至已经暗暗下定决心。 倘若程易不答应自己的话，便请李世民亲自来说。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个孩子便都醒了。 刚一醒来，两个孩子便都齐齐放声大哭起来。 他们那此起彼伏的哭声，虽然有些吵闹，却也让素来安静的圣鸣王府。 多出了几分烟火气。 很快，两个奶嬷嬷便又走了进来。 程易看着她们轻手轻脚却将孩子抱起，不消片刻，便哄得两个孩子止住了哭声。 见到她们这极其熟练的模样，程易不由暗叹一声。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之后的一个月都十分平静。 唯有萨曼丽，在李丽质生完孩子的第五天，便又启程返回了萨曼丽。 李丽质虽然舍不得她走，却也知道。 萨曼丽能在她生产的时候回来，已经非常难得。 便也没有出言挽留。 待到李丽质做完月子之后，天气也逐渐冷了下来。 满月之后，被程易嫌弃了很久貌丑的小婴儿，也终于变得白白嫩嫩起来。 看着长相酷似自己和李丽质的一双孩子，程易自然难掩喜悦。 因着心情大好，光是满月酒时候的流水席，他就办了整整五天。 这五天内。 长安城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有幸在这流水席上吃了一顿酒。 因着李丽质产子这样的大喜事。 一直被圈禁在府中的李承乾和李泰。 也终于被放了出来。 不过，他们也只能出门去探望李丽质，并不能随意走动。 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热闹了一个多月的长安城才终于恢复如常。 也直到这个时候。 李世民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两个外孙。 看着两个小人儿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地伸手伸脚。 李世民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不错不错。” 李世民捋着胡须满脸喜色道。 “女孩儿长得像质儿，男孩儿长得像程易，将来必然都是人中龙凤。” 听到李世民这话，程易与李丽质都忍不住笑了声来。 “怎么了？” 李世民不解道。 李丽质狡黠地看了眼程易。 “父皇有所不知，当初孩子才出生时，夫君可担心了许久呢。” “担心？” 李世民不由看向程易。 “担心什么？” 程易没好意思说，李丽质却不愿隐瞒这件事情。 “自然是担心，若两个孩子都像刚出生时那么丑，将来该如何是好。” 听到李丽质这话。 李世民先是一愣，旋即便忍不住大笑出声。 “难得啊。” 李世民拍拍程易的肩膀。 “你也有方寸大乱的时候！” 程易无奈笑笑。 “如今可还担心吗？” 李世民狭促问道。 程易清了清嗓子：“自然是不担心了。” 闻言，李世民再次大笑起来。 “对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 李世民又问道。 “男孩儿叫之弈，女孩儿叫之洛。” 程易沉声道。 (本章完) 第316章 逼宫? 第316章 逼宫？ 十一月初，长安城落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是夜。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跃入了吴王府。 “去吗？” 负责夜里在城中巡逻的神策军将士，自然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其中一名将士不由问了一句。 另一人沉吟片刻：“去瞧瞧。” 一声落下。 这两名将士登时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 他们已经出现在吴王府内。 “这边。” 两人侧耳听了一会儿，旋即朝着一个方向飞快掠去。 片刻后，两人悄无声息落在一个屋顶。 掀开一块瓦片，两人朝着屋里看去。 “大公子。”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朝着屋中的少年拱拱手。 看上去甚是恭敬。 “你家主子怎么说？” 那少年的声音响起。 “冬至。” 听到这两个字，少年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表情。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答应了。” “大公子果然是痛快人。” 落下一句，黑衣人转身出了房间。 屋顶上的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便缀在了那黑衣人身后。 不多时，他们便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留在的那人，则仍旧停在屋顶。 此时，房中只剩下了少年一个人。 只见他在桌边坐了片刻，旋即起身走到墙角的一个衣柜前。 紧接着。 他一把拉开面前的衣柜。 一件明黄的龙袍，赫然出现在那神策军将士眼中。 那将士瞳孔猛地一缩。 “这天下，本就该是我杨家的天下！” 少年的声音阴鸷而偏执。 听到这话，那将士当即心中了然，未再多做停留。 …… “这么说，你们昨夜见到吴王长子，暗中与杨家欲孽来往了？” 翌日。 天色才刚刚亮起。 昨夜那两名神策军将士，便去到了圣鸣王府。 “正是。” 两人齐声回到。 程易一手落在桌子上。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可探到隋杨余孽的藏身之处了？” 程易又问一句。 “探到了。” 昨夜跟着黑衣人离开的将士回道。 程易点了下头，又看向那名留在吴王府的将士。 “你亲眼看到，李仁房中确实有龙袍？” 那名将士立刻回道：“是。”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冬至……” 程易若有所思说出两个字。 “继续盯着，打探清楚，他们究竟想在冬至那天做什么。” “是！” 话音落下，那两名将士便先后一道离开了圣鸣王府。 吴王啊…… 程易叹息着摇摇头。 如今看来，他虽然想要远离储位之争。 可他的儿子，却似乎并不想就此放弃啊。 思及此处，程易又不免想起那个名叫李仁的少年。 想来，李仁如今也不过才13、4岁的年纪。 他原先也不是没有见过那少年。 在程易的印象中，李仁完全就是个与李恪如出一辙的人。 这父子俩，无论长相还是性情，都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般。 若非神策军探到。 他恐怕也无法相信。 那个看上去，温和有礼的少年。 竟然已经生出如此狼子野心。 还有，李仁口中的那句。 这天下，本该就是他杨家的天下。 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儿，程易忽然反应过来。 如今的吴王，虽然已经有了三子一女，可却好像只有第三子才是吴王妃萧氏所出。 若真是如此的话。 那他长子、次子的生母，又是什么人？ 当初程易刚刚同李丽质成婚后。 也曾听李丽质提起过，在萧氏之前，李恪还曾有过一位姓杨的王妃。 可两人成婚后的第五年。 那位姓杨的王妃，就忽然暴毙了。 难道…… 程易紧拧起眉头。 看来，那位已经薨逝的杨姓王妃，来历怕是也不简单呐。 又过了几日。 两个奉命前去查探隋杨余孽的神策军将士。 终于返回圣鸣王府复命。 “逼宫？” 听完两人的话，程易倏地皱起眉头。 “正是。” 其中一名将士回道。 “你们这便随我入宫！” 说完这句话，程易便直接带着两人去了大明宫。 太极殿。 “千里？！” 听完那两名将士的话，李世民倏地瞪大眼睛。 千里，便是李仁的字。 大惊之后便是大怒，李世民虽然一向，对自己孙辈的几个孩子都不甚亲近，却也从未有过任何苛待。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 自己的亲孙子，居然会生出谋朝篡位的心思！ “确实已经查明了？” 李世民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程易叹了一声，说道：“先前我也不信，命他们仔细探查后，才终于确定。” 大殿之中，登时安静下来。 今日，进宫来与李世民下棋的，李靖和李勣坐在一旁，不由面面相觑。 此事说起来也是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就是孩子还小，所以受人蒙蔽。 若要往大了说，那便是板上钉钉的谋逆之罪了。 想到李恪，两人皆是心中暗叹。 原本也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可是却生生被一个姓氏压得翻不了身。 先前李愔被处置之后，还不容易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如今，自己的长子竟又做出这样的事情。 着实可叹啊！ “好，朕知道了。” 李世民甚是疲惫地说道。 “千里这头，神策军不必再插手了。” 闻言，程易当即便点了点头。 他心中再是明白不过。 李世民此举，一来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二来便是不想彻底断绝李恪的后路。 想到李恪，程易不免觉得可惜。 倘若杨妃、李愔、李仁之流，都能够安分守己一些。 凭借李恪的本事，也不是没有一争储位的能力。 可惜，这几个本该是他至亲至爱的人。 却硬生生将他拖累至此。 “陛下打算如何？” 程易不由问了一句。 李世民叹道：“到底是朕的亲孙子、恪儿的亲儿子，此事就不必公之于众了。” 程易了然，他猜得果然没错。 “药师、懋公。” 李世民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个肱骨。 “臣在！” 两人忙应声。 “你们两个带着禁军走一趟，去吴王府将李仁拿进宫来。” “遵旨！” 话音落下，李靖与李勣立刻起身。 正当他们要退出太极殿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莫要闹出太大动静，另外，将恪儿也一并带来。” “遵旨。” 话音落下。 两人一道退出了太极殿。 对于李世民对李恪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李靖和李勣虽然未全貌，却也差不多能猜到一些。 走到殿外，两人不由再次面面相觑。 既然李世民已经打定主意，不想把事情闹大。 那他们这次前去吴王府拿人，就须得谨慎再谨慎了。 “至于那些隋杨余孽……” 待二李离开后，李世民方又看向了程易。 程易当即便道：“陛下放心，定不会让那些人逃走。” 李世民放心地点了下头。 他揉着眉心往后一倚，闭目养神起来。 (本章完) 第317章 一切都过去了 第317章 一切都过去了 “陛下，我有一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沉默片刻后，程易忽然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李世民又睁开了眼睛。 “在朕这儿，没有你不该知道的事情。” 李世民嗓音发沉地说道。 程易深吸一口气。 “陛下，李仁的生母究竟是……” 李世民眯着眼睛看向程易。 “你认为呢？” 沉吟片刻后，程易还是开口。 “我先前曾长乐说起，在萧王妃之前，吴王还曾有过一位杨姓王妃。” 闻言，李世民忽然苦笑一声。 “你猜的没错，千里的生母，确实就是那个杨氏。” 程易了然。 若是如此的话，也就难怪李仁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看来，他从始至终。 从未曾将自己当做过李家的血脉。 …… 吴王府。 “殿下！” 看着带着禁军进得府来的李靖与李勣。 吴王妃胆战心惊看向李恪。 “两位将军这是……” 李恪皱起眉头，不解看向两人。 李靖朝着李恪拱拱手，恭敬有礼道。 “吴王殿下，陛下要问大公子些事情，命我二人来请大公子入宫一趟。” “父皇要见千里？” 对于李仁的所作所为，程易自然时候一无所知。 可看着眼下的情形，他心中却升起再是糟糕不过的预感。 果然。 不等李恪再说什么。 去往李仁房中搜查的禁军士兵。 便已经带着龙袍回到了院中。 “这！” 李恪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看了眼那士兵手中的龙袍。 转而看向自己的一言不发却表情阴鸷的长子。 心彻底沉了下去。 眼见李恪不再言语，萧氏心下更是瑟瑟。 她一手用帕子掩着嘴，一手紧紧抓着李恪的衣袖。 李恪的次子李玮，如今不过10来岁的年纪。 生性胆小的他，眼中含泪躲在角落。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面如死灰的胞兄，被禁军带了出去。 他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做了些什么，只无助地看向了面沉如水的父亲。 察觉次子也出现在院中。 李恪再顾不得其他，当即便叫萧氏将次子带了下去。 “吴王殿下，请吧。” 李靖与李勣一左一右站在李恪面前。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无论这些皇子是否得势，他们都绝不会做出任何踩高捧低的行径。 李恪重重的闭上眼，吐出一口气之后才复又睁开。 他回头看向并未离开的萧氏和次子。 朝着他们露出一个，再是苦涩不过的笑容。 “母妃……” 李玮倚在萧氏身边，手中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角。 次子李玮虽说也是杨氏所出，可他出生不到一年。 杨氏便已经身死。 可以说，李玮自小便是在萧氏身边长大的。 他既不清楚自己的母妃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流淌着大半的隋杨血脉。 虽然，从他记事起。 便总会有人同他们兄弟说，他们的生母是被他父王亲手害死的。 可他向来胆子小。 又始终将萧氏当做自己的生母。 便也从未听信那些人的挑唆。 只把那些锥心之言，当做耳旁风对待。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 他那看上去素来温和有礼，且十分聪慧的兄长。 竟当真将那些话信以为真了！ 李伟知道，他的兄长此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可他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孙，又一向最是害怕自己那位皇祖父。 他也实在不敢，去御前为自己的兄长求情。 听到李玮在叫自己，萧氏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伸手将男孩揽进自己怀中。 眼下，李恪已经入宫去了。 作为吴王妃，她必须撑下去！ “别怕，你父王不会有事的。” “那兄长……” 李玮倚着萧氏小声问了一句。 萧氏沉默下来。 方才，她也看到了那禁军搜出来的龙袍。 只这一件事。 就已经足够李仁万劫不复了。 直到夜幕垂落。 李恪才终于回到了吴王府。 只是刚一回府，他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无论谁去叫都一概置之不理。 李玮倔强地站在府门前。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他却仍旧奢望自己的长兄也能回来。 可直至夜半，他都没能把李仁等回来。 “殿下。” 过了子时。 萧氏终于等到李恪从书房出来。 只一眼，她就看出，白天走时还算精神的李恪。 眼下，尽是满面沧桑疲惫。 “殿下，究竟出了什么事？” 萧氏忧心忡忡看着李恪，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李恪缓缓扭头看向自己的王妃。 此刻，他的眼中，尽是从未有的绝望。 “千里他……” 李恪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沙哑。 “意图谋反，已经被父皇处置了。” “什么！” 萧氏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就直到刚才，她都不愿相信，那个自小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会是一个如此狼子野心之辈！ “起初，我也以为是有人在诬陷他。” 说到这里，李恪响起今日太极殿中发生的一切，不免心中萧瑟。 “谁知、谁知那孩子从7岁起，便认定他该是前隋的皇子。” “天呐！” 萧氏难以置信地用帕子捂住张开的嘴。 “他、他这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李恪像是没有听到萧氏的话，仍旧往下说道。 “他甚至认为，若非是我怯弱无能，这大唐的天下，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李恪自嘲一笑。 “我竟全然不知，自己竟会生出如此一个蠢货！” 李恪神情一厉，积攒依旧的怒气终于喷薄而出。 “父皇说，他不会杀了千里，却也绝不会允许他再踏出宫闱一步。” 听到这里，萧氏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无论李仁做了什么。 只要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她知道，李恪此时虽然看上去怒火中烧，却也一定不愿叫李仁就此丧命。 倏地，李恪一把将萧氏搂入怀中。 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得萧氏，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颗滚烫的泪珠，忽然滴落在她的脖颈处。 萧氏呼吸一滞，登时对李恪心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由得，她又想起。 这些年来，李恪过得日子是如何的如履薄冰。 李恪埋首在萧氏脖颈间，昏昏沉沉间。 无数过往又涌入了他的脑海。 前几年。 当李愔还在长安城时。 杨妃便时时与他兄弟二人说起前隋的事情。 他心中再是清楚不过。 那些所为的复国大业不过都是杨妃的痴人说梦。 可偏偏李愔却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还被人挑唆着准备起兵谋反。 可最后呢？ 李愔终究还是落得一个被贬为庶人，并且此生都不得在踏入长安城的结局。 可谁知。 这才安生了几年？ 竟又有人如法炮制，害了他的儿子！ 李恪心中怒极、恨极。 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殿下，一切都过去了……” 察觉到李恪的颤抖。 萧氏轻抚着李恪的背，一边低声劝慰着。 最终，李恪没能压抑住心中的悲苦。 他紧紧抱着萧氏。 失声痛哭起来。 (本章完) 第318章 有种你杀了我! 第318章 有种你杀了我！ 三个时辰前，太极殿。 “儿臣见过父皇。” 走进太极殿，李恪径直去到李世民面前跪了下来。 程易坐在一旁，看向不远处的李恪。 “起来吧。” 李世民的声音中满是疲惫。 他紧拧着眉头，目光沉沉看向李恪。 似乎从这个儿子出生起，他就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这个儿子相处。 太亲近了，担心会叫李恪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可太疏远了，又怕寒了儿子的心。 “儿臣生出如此逆子，实在罪该万死。” 李恪没有起身，反而面向李世民可下头去。 在他身后，是被侍卫押着的李仁。 到了这个时候，李仁已经完全扯去自己脸上温和良善的面具。 他死死盯着李世民，满眼阴鸷与疯狂。 “李仁，你可知罪。” 眼见李恪坚持，李世民转而又看向李仁。 被迫跪下的李仁，朝着李世民发出一声讥笑。 “罪？” 他眼中疯狂渐胜。 “我何罪之有？” 李世民面色一沉，不远处捧着龙袍的人，立刻走上前来。 他看了眼那被叠得整整齐齐的龙袍。 表情更加阴郁。 “你该不会想说，你这件龙袍，也是有人栽赃的吧？” 李仁双目赤红，死死盯住了龙袍。 刚要有所动作，便被守在旁边的侍卫反剪双手按在了地上。 “李世民！” 李仁癫狂大喊。 “这天下！不过是你们李家偷来、抢来的！” 听着他脱口而出的这些话。 李世民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起来。 “放肆！” 就在李世民正要发作的时候。 先前一直跪在地上的李恪，猛地起身怒斥。 “你愚不可及的这逆子！” 他双眼通红看向李仁，眼中隐隐浮现被硬生生压制下去的悲戚。 “李恪！” 李仁暗含血腥之气的目光，又落在了李恪的身上。 “你这个废物！若非你这么窝囊！我大隋早已经复国！” 李恪瞠目结舌瞪大眼睛。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儿子，竟已经疯魔至此。 李恪满心怅然，心中升起诬陷悔恨。 “我本该是大隋皇子！” 大隋皇子？ 听见他这话，程易不由嗤笑一声。 他这笑声，犹如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李仁的心脏。 李仁倏地瞪向程易。 “是你！” 李仁的声音阴鸷而沙哑。 程易耸耸肩，并未开口说话。 李仁目眦欲裂，表情扭曲而狰狞。 程易施施然站起身来，他抚平微有些褶皱的衣衫。 缓步走到李仁的面前。 “大隋皇子？” 他眼含讥诮，目光犹如锋刃。 “就凭你那个出生不详的生母？” 闻言，李仁的呼吸登时变得急促起来。 仍被押在地上的他，偏执地仰起头，恶狠狠瞪向程易。 先前，程易已经从李世民处得知。 李恪那位杨姓王妃，确实是隋杨后人。 可说到底，却也不过只是个，跟隋炀帝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旁支而已。 “李仁。” 稍稍平复了些情绪，李世民再次开口。 “妄图谋朝篡位、颠覆大唐江山社稷，按律当斩。” 听到他这句话，李恪身子猛地一颤。 李世民扫了眼李恪，而后接着说道：“不过，念在你是我李家血脉，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我没罪！！！” 李仁声嘶力竭吼道。 “往后，你就留在宫中吧。” 李世民淡淡道。 李仁倏地瞪大双眼，满脸地难以置信。 对于他来说，囚禁比杀了他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我没罪！！！” “带下去吧。” 李世民疲倦地挥了挥手。 “遵旨！” 话音落下，两名禁军侍卫拖着仍旧挣扎不休的李仁，出了太极殿。 “李世民！！！有种你杀了我！！！” 陷入死寂的太极殿，回荡着李仁满含怨怼之气的吼叫。 在那歇斯底里的吼叫中。 李世民缓缓合上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终于，李仁的声音彻底消散。 李恪仍跪在地上，他低垂着头，整张脸都隐在阴影之中。 良久，李世民终于睁开眼。 他目光沉沉看向李恪，看向这个多年来，始终如履薄冰的儿子。 “恪儿。” 李世民的声音，低哑得可怕。 原本僵硬着一动不动的李恪，身子猛地颤了一下。 “朕不会再让李仁出宫，你往后就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吧。” 李世民说道。 李恪呼吸一滞，半晌，才终于点了下头。 “儿臣明白……” 他的脊背忽地弯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也愈发佝偻了。 看到李恪这副样子，李世民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只是他心里还窝着火，此时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于是，李世民又看向了程易。 四目相对之下，程易看出了李世民的心中所想，他嘴角一弯，走到了了李恪身边。 “地下凉，殿下还是先起身吧。” 程易微微弯腰，说话间，朝着李恪伸出一只手。 李恪缓慢地抬起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双眼的看向程易。 “有劳王爷。” 李恪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 方才的一番惊怒交加，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唯有依靠着程易的支撑，他才能勉强站住。 看着他这副样子，李世民心中也是愈发的百感交集。 “殿下还需注意自己的身子。” 程易道。 李恪苦笑一声。 事到如今，他对这些早已全然不在乎了。 眼见李恪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程易不由心下暗叹。 好好一个天潢贵胄，结果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真是倒霉到家了！ “好了，你今日且先回去歇着吧。” 李世民开口道。 “是……” 旋即，李世民便吩咐大太监，亲自将李恪送了出去。 待到李恪离开后，程易才又重新坐下。 “陛下，往后吴王的日子，怕是要更加难过了。” 程易若有所思道。 今日之事，就算瞒得再严实，也总会走漏风声。 况且眼下太子人选还未公之于众，李恪身为年纪最长的皇子，必然会有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 “可现在若是就封了为善做太子，他怕是就要成为靶子了。” 李世民表情苦闷道。 虽然觉得对李恪有所亏欠，但就眼下的情形而言。 显然李治能不能坐得稳太子之位，才是李世民更加在意的。 闻言，程易也未再多说什么。 “城外那些隋杨余孽……” 说话间，李世民不由看向了程易。 程易微一颔首：“陛下放心，不过都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多亏有你。” 李世民感慨万千。 “陛下言重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程易便起身离开了。 出宫后，程易直奔神策军大营。 他带上30名神策军将士，杀气腾腾赶往了隋杨余孽在长安城外的据点。 未几，程易一行，便来到一户农庄外。 “就在这儿？” 程易手中的马鞭直指那农庄。 昨夜跟踪而来的神策军将士立马应声道：“正是。” 闻言，程易眉梢一挑，落下一句。 “给本王杀！” (本章完) 第319章 骨头还挺硬 第319章 骨头还挺硬 “嘭！” 浓烈的杀气，裹挟着破碎的木门，向院中汹涌而去。 被巨响惊动的隋杨余孽，飞快从屋内出来。 与此同时。 30名神策军将士，也蜂拥而入。 下一刻。 院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不好！是神策军！” 院中有人瞧见程易，脸色当即大变。 听到这声惊呼，程易冷笑一声。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眨眼间便掠入院内。 此时的院中，早已经血流成河。 他踩着满地血水，一步步朝着院中唯二两个还站着的隋杨余孽走去。 那两个人死死盯着程易，刚想要逃走。 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天罗地网之中！ “大哥！” 其中一人急呼。 “大哥快走！我来断后！” “走？” 程易冷笑一声。 下一刻。 他身形一闪，紧接着就出现在了那两人面前。 旋即，鸿鸣刀出。 “啊啊啊！！！” 惨叫声中，大呼小叫那人，已经被拦腰斩断。 将死未死至极，他那双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程易。 程易看也不看他。 目光落在那个被称为“大哥”的男人身上。 “来啊，把人捆了。” 程易开口道。 下一刻，两名神策军将士上前，将那人五花大绑起来。 “程！易！” 眼见兄弟惨死，那人登时目眦尽裂。 “我要杀——” 神策军将士一记手刀，直劈在那人颈间。 那人随即昏死过去。 程易充耳不闻，直接转身离开。 神策军来去如风，只留满地尸山血海。 …… 神策军大营。 “哗！”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人身子猛地一颤，旋即幽幽转醒。 他艰难睁开双眼，好不容易才终于看清眼前景象。 “你是杨家人？” 森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落在他耳中。 他抬眼看去，就见不远处，程易正大马金刀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审讯房右侧靠墙的一张桌子上。 堆满了叫人见之悚然的各色刑具。 他一言未发，只满目怨恨看着程易。 见状，程易耸耸肩，朝着站在刑具旁的黎锋使了个眼色。 黎锋拿起一把满布倒刺的长鞭，几步走到那人面前。 “啪！” 不等那人反应，黎锋一鞭子摔在他身上。 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登时浮现。 淋漓的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潺潺流出。 那人咬牙切齿瞪向黎锋。 “有种便杀了我！” 他一脸凶狠，好似全然感受不到身上传来的疼痛。 黎锋却里也不理他，眨眼间便又甩出一鞭。 整个审讯房中，登时只剩一道又一道清脆的鞭声。 未几，那人身上便已经鲜血淋漓。 他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地瞪向程易，眼中只剩无尽恨意。 “骨头还挺硬。” 眼见那人仍旧一言不发，程易冷笑一声，落下一句话。 “黎锋，”程易叫住还欲挥鞭的黎锋：“换一样。” 听到这话，黎锋当即收回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长鞭，朝着摆满刑具的长桌走了过去。 那人虽然仍旧一脸恨意，可骤缩的瞳孔，却已经昭示了内心的恐惧。 密密麻麻的鞭痕下，是就算他拼尽全力，都无法忽视的剧痛。 不多时，黎锋便拿着一把铁制的小刷子走了回来。 他阴阴朝着那人阴阴一笑，不等那人说话，便已经伸出手去。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铁刷，那人终于再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 他双眼紧紧盯住那个铁刷，眼中浮现恐惧。 “别！” 就在铁刷距离他只剩咫尺之遥的时候，他终于急促出声。 可无论程易还是黎锋，都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 “啊啊啊啊！！！” 倏地。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件审讯房。 只见，那人胸前的一块在鞭刑后，还尚算完好的皮肉。 被那戴着倒钩的铁刷子，撕下一条条肉丝。 惨叫声落下后，那人挣扎着想要躲开黎锋的手。 可被绑在柱子上的他，注定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放、放过——” 他话还没有说完，铁刷子便已经再次划下他的一片皮肉。 “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再次拔地而起。 经过两次，那人脸上的血色已经全然退了个干干净净。 就算他的神色，都已经变得恍惚起来。 “饶命、饶命……” 一连串刑罚之后，已经极度虚弱的他，终于忍不住哀求起来。 这次，黎锋终于回头向程易请示。 程易看向黎锋，轻轻点了下头。 黎锋会意，立刻收起刑具，退到了刑具台旁边。 程易终于起身，他一步一步，慢慢悠悠走到那人身前三步的位置。 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边。 “名字。” 程易开口。 那人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声音颤抖着回答：“陆……陆平……” 居然不是杨家人吗？ “隋杨余孽藏在什么地方？” 程易又问。 陆平恍惚地摇了摇头：“我……我只是一个跑、跑腿的，并、并不知道这些……” 他一边说话，一边剧烈喘,息，好像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不知道？” 程易却不相信他的话。 他既然能来长安城，那就表明他在那些逆贼之中，地位一定不算低。 “事到如今，居然还不肯说实话？” 程易冷笑。 陆平勉强抬起头来，神情惶恐看向程易。 “王爷明鉴，我、我是真、真的不知……” “既然不知，便没有价值了。” 程易转身，朝着黎锋挥了挥手。 “处理了。” “是！” 黎锋应下一声，又朝着这面走了过来。 “王爷饶、饶命！” 看着凶神恶煞的黎锋，陆平当即惊呼出声。 他还不想死！ 可纵使他声嘶力竭，审讯房中却再没有人理会他分毫。 眼见黎锋越走越近，陆平终于再忍耐不住。 “立州！他们在立州！！！” 他拼了命的大喊起来。 听到这句话，程易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深深看了陆平一眼。 “立州，是个好地方。”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径直出了审讯房。 “王爷！！王爷饶命啊！！！” 眼见程易离开，陆平心中愈发惊恐，他想要挣扎、想要逃跑。 可被结结实实绑着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黎锋，朝自己举起手中的刀刃。 “咚！” 随着一声闷响。 陆平被斩落的首级，应声落地。 他的脸既狰狞又扭曲，俨然已经被极度的恐惧所占据。 解决了陆平后。 黎锋也跟随程易，离开了审讯房。 刚一出牢房，黎锋就看到还未彻底离开的程易。 “王爷。” 他几步走到程易身边。 程易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说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黎锋立刻点点头。 “属下这就亲自带人前往立州，定将所有余孽全部抓回来！” 程易弯了下嘴角：“一路小心。” “是！” 话音落下，黎锋转身离开。 这天，夜幕还未彻底落下，黎锋便带着100名神策军将士，浩浩荡荡奔赴立州城。 目送他们离开后，程易返回了圣鸣王府。 (本章完) 第320章 实在诛心! 第320章 实在诛心！ 转天。 午时刚过，程易前往大明宫，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李世民。 “原以为能抓到几个杨家人，谁知居然只钓了条小鱼。” 程易颇为可惜地说道。 李世民冷哼一声：“若他们当真有胆子潜入长安城，也不会几年来始终毫无音讯。” 听到这话，程易耸耸肩，未再多说什么。 “近来……” 说完隋杨余孽的事情，李世民又提起旁的事情。 “又有人想催着朕赶快立下太子人选。” “哦？” 程易挑眉。 这段时日实在诸事繁杂，居然叫他忽略了这件事情。 “蒋王。” 程易落下两个字。 李世民叹着气点了点头。 程易冷笑出声：“看来，先前李贞的事情，还未能叫他认清现实啊。” “恽儿自小便是个有大主意的人。” 话里话外，尽是一片讥讽。 “陛下打算如何？” 程易问道。 李世民闻言看向程易：“朕想着，给承乾封个王位，叫他远离长安城。” “这是为何？” 程易不由追问一句。 毕竟，就算让李承乾一直留在长安城，也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李世民无奈轻笑一声：“是承乾自请离京的。”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诧异。 这个结果，还真是他没能想到的。 “朕想着，既然他有这个心，朕索性来个顺水推舟。” 说着，李世民抬眸看向程易。 不过片刻，程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是想借由此事，来敲打那些心怀妄念之人？” 李世民点点头：“不错。” 他要让那些人知道，即便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已经被废，也仍旧是自己看重的儿子。 “可一旦如此，恐怕大皇子立刻就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程易不由蹙眉。 因着李丽质的关系，程易对李承乾和李泰，总是不由多了几分看顾。 李世民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若你是那些人，可会因此对承乾做些什么？” 程易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明白了过来。 “不会，不仅不会害他，反而还会想着法儿保他周全。” 毕竟，这样一种情况下，一旦李承乾受害，那所有皇子都有可能被李世民怀疑。 便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只要还想一争太子之位，就绝不会对李承乾动手。 “陛下好主意。” “如此，就需要你明日陪朕演出戏了。” 李世民深深看向程易。 程易旋即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陛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程易含笑应下。 …… 翌日，两仪殿。 “陛下，太子之位空悬，只怕会令人心动荡啊！” 李世民才刚在龙椅上坐下。 便一个白胡子老臣走出队列，情绪激动地走出队列。 程易没少一挑。 来得还真是够快。 还不等程易开口，原本站在那白胡子老臣旁边的魏征，便已经上前一步。 “齐尚书此言实是诛心！” 魏征言辞直白，看向那老臣的目光也满是不屑。 “魏大夫此言何意？” 白胡子老臣怒道。 魏征露出个讥讽意味十足的笑容，继续说道。 “如今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我大唐江山，何须一个太子来稳定性人心？齐尚书此言不仅有欺君罔上之嫌，更是未将陛下放在眼里！” 这位齐尚书乃是礼部尚书，向来便是重礼法轻仁义。 当初李孝恭落罪后，李世民瞧着他还算是个兢兢业业的，便将他提了起来。 原以为是个脑子明白的，谁知竟也是个不省心的。 只是碍于此人年事已高，李世民也未曾想过要将他如何，只打算待他告老还乡之后，再选出一个真正合自己心意的礼部尚书。 可没想到，他今日竟忽然跳了出来。 不过，这位齐尚书虽然看重礼法，却也不是个不怕死的。 魏征此话才一出，他便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慌慌张张跪请罪。 “陛下恕罪！老臣、老臣失言了！” 李世民不悦地看着那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齐尚书，脸色甚是阴沉。 眼下对方虽然已经下跪告饶，他却不打算将此事轻轻揭过。 “齐尚书既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太子，那你以为，哪个皇子更能胜任太子之位？” 听到李世民问出这样的话，齐尚书更是胆颤。 李世民如今剩下的这些皇子之中，有资格争一争太子之位的。 其实不过只寥寥数人而已。 若论长，那定然就是是李恪，可他身上到底还有有一半前隋杨氏的血脉。 只要李世民理智尚存一日，就必然不会让他继承太子之位。 若论嫡，李世民的几个嫡子之中，也唯有李治一个还完好无损 可李治向来性子绵,软，莫说比照刚刚被废掉的李承乾。 便是当初那几近疯魔的李泰，也要比他强上许多。 齐尚书惶惶然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今日之所以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无非就是得了李恽的好处，认为在如今这些皇子之中，也唯剩李恽还有资格。 可到了此刻，他却早已经后悔不迭。 太子之位，实在太过重要，倘若一个操作不当，恐怕便会引火烧身！ 况且李恽又非嫡非长，该是怎么论都轮不到他的身上。 想通这一关节。 跪在地上的齐尚书，一时间更是追悔不迭。 他被吓了个噤若寒蝉无言以对，以额触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齐尚书，朕且念在你老迈，就只当你老眼昏花，就不治你的罪了，你且脱去这一身官袍，告老还乡去吧。” 李世民表情淡漠，一句话便罢那白胡子老臣的官。 闻言，齐尚书先是一怔，旋即便老泪纵横看向李世民。 “陛下，老臣这一生为大唐天下鞠躬尽瘁！陛下不能如此对老臣啊！” “一生？不见得吧？” 李世民眼中带着讥诮，说着又不由冷笑一声。 “大唐立国不过十余载，齐尚书如今已到花甲之年了吧？若是朕没记错的话，齐尚书是武德八年才入得朝，何曾为了大唐天下鞠躬尽瘁了一生？” 齐尚书实在没想到，李世民竟会把话说的这样明白，当下心下一颤，深深垂下头去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啊，将齐唯明带下去！” 李世民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 话音落下，门外的禁军应声而入，扯起齐尚书便往外面拖去。 “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来，前走了一步，森冷的目光一一扫过满殿大臣。 两仪殿中。 一时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陛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地响起，众大臣扭头看去。 就见程易少来上朝的程易，竟在这个时候，施施然走了出来。 “臣见过陛下。” 程易站在殿上，只简简单单行了个交手礼。 “圣鸣王也想劝朕早日立下太子？” 李世民看向程易，表情却已经比方才缓和了不少。 “非也。” 程易沉着声音开口。 (本章完) 第321章 到底是一家人 第321章 到底是一家人 “臣近来听闻，大皇子已有洗心革面之势，臣是想为大皇子求陛下一个恩典。” 程易话音刚一落，整个两仪殿登时一片哗然。 “哦？” 李世民挑眉，表情上浮现几分惊讶。 他的视线直直落下程易身上，表情看上去颇有些深不可测。 毕竟，就算是做戏，也得做全才是。 “什么恩典？” 李世民直接问道。 程易嘴角一勾，直接说道：“臣以为，陛下该给大皇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 李世民眼中浮现疑惑。 程易点了下头，又往前走了一步，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启禀陛下，臣近来查到，有隋杨余孽在立州出没，陛下可以派遣大皇子前往立州。” 这下，满朝大臣都有些茫然了。 让李承乾去捉拿那些不知深浅的隋杨余孽，这到底是想让他戴罪立功，还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不少朝臣，不由将目光落在匡书来与魏征身上。 毕竟，满朝文武之中，也唯有此二人，一向与程易走得更近些。 不过。 朝臣们这次却注定要失望了。 毕竟，他们二人，对于此事一无所知的。 而一向最是直莽的程咬金，此时却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 作为最早跟随李世民的武将之一，他对李世民也算是了解。 别看眼下李承乾已经被废。 他却可以敢说，李世民定然还未彻底放弃李承乾。 此时，程咬金生怕李世民会对程易有任何责怪，便想要出列说话。 可他才刚要往出走，站在他身边的李靖和秦琼，就眼疾手快地把他给拉住了。 程咬金纳闷地看向这两人，不明白他们这是何意。 而站在位于群臣之首位的长孙无忌，目光在程易和李世民之间打了个转后，便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至于刚刚说过话的魏征，也早已经反应过来。 这二人看向彼此，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得站在他们二人旁边的大臣更是一头雾水。 沉默半晌，李世民终于开口。 “隋杨余孽一向行踪诡秘，且心狠手辣，倘若当真将承乾派去，只怕凶多吉少。” 原以为李世民定然会勃然大怒的众朝臣。 眼见他竟如此冷静，登时更加惊诧。 “大皇子为太子数载，总不能连几个逆贼都收拾不了。” 程易说着，抬头看向李世民。 “若大皇子剿灭逆贼，陛下便可为大皇子封王，赏赐封地，以保大皇子后续无忧。” 程易此话一出，朝臣们无一不满脸愕然。 原来如此！ 还真是戴罪立功啊！ “那承乾若是败了呢？” 李世民眉头微蹙问道。 “臣，自会保大皇子性命无虞。” 程易郑重其事回了一句。 闻言，李世民紧皱的双眉，终于舒展开来。 紧接着，他便又问了一句。 “朕还记得，当初承乾与你还曾有过一些龃龉，你竟全然不在乎吗？” 此话一处，原本已经恍然大悟的众朝臣，又忍不住一头雾水起来。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 李世民到底是想不想保李承乾。 听到他这句话，程易也不由一愣。 他可不记得，昨日与李世民商议此事的时候，对方还有说过这件事。 不过想归想，程易面上还仍旧一派平静。 “到底是一家人，何来记恨一说。” 闻言，面上终于浮现笑意的李世民，终于点了点头。 “好，既如此，便全依圣鸣王所言。” 不明其里的朝臣，一时间纷纷讶异地看向程易。 经此一事，他们算是再一次知道，程易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绝非他们所能想象。 “谢陛下。” 程易潦草行礼，而后退回队列。 虽说已经决定要让李承乾戴罪立功，那关于封地、封号的事情，便都得尽快有个定论。 不过，李世民显然实在不愿在朝堂上议论此事。 便在下朝之后，将程易和长孙无忌传召到了太极殿。 “你们说说吧，该给承乾一个什么封号？” 三人甫一在太极殿坐下，李世民便开口问了一句。 程易撇撇嘴，他只负责开这个口，至于旁的，他可懒得再去出主意了。 李世民知道程易心中所想，便就只看向了长孙无忌。 “辅机，你说呢？” 长孙无忌的目光先后落在程易和李世民身上，眼中满含深意。 “陛下与圣鸣王排得一出好戏，险些将臣也骗了过去。” 闻言，李世民大笑几声。 “朕就知道瞒不过你，那你便说说吧。” 长孙无忌素来便因着长孙皇后的原因，对自己这几个外甥很是爱护，对于眼下的这个结局，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想来陛下该是已经有了主意。” 长孙无忌又将问题推还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一愣，不由失笑。 “确实，朕已经给承乾拟好封号了，你们两个看看吧。” 说着，李世民将明黄的布帛，递到了两人面前。 “容？” 看到那布帛上所写的字后，长孙无忌不免疑惑望向李世民。 “敢问陛下，此为何意？” 李世民道：“一个字而已，哪里有什么深意，朕不过希望，他能脱离樊笼，心胸能够变得更加豁达、疏朗一些。” 长孙无忌深叹一口气，继而对着李世民跪拜下去。 “陛下拳拳慈父心肠，大皇子定能有多了悟。” 李世民起身，上前将长孙无忌扶起。 “观音婢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承乾。” 他满是怅惘地开口，似是又想起长孙皇后在世时的音容笑貌。 “当年朕甫一继位，便将他封为太子，若非是朕太心急，他也未必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说到底，终究是朕这个当父皇的亏欠了他。” “陛下……” 听到李世民这番话，长孙无忌心中不由大受震撼。 程易听着李世民说出此话，便知道李世民对李承乾是当真心有愧疚了。 可作为帝王的他，却有太多话不能说，太多的事不能做。 天地君亲师，他不只是李承乾的阿爷，更是天下万民的君主。 “臣明白，臣都明白。” 长孙无忌说着便红了眼眶。 “圣鸣王。” 长孙无忌又看向了程易。 程易会望向他：“长孙司徒，可有什么话要说？” 长孙无忌走到程易面前，郑重其事朝着拜了一拜。 “大皇子的安危，便要仰仗王爷了。” 程易轻笑一声，说道：“辅机放心，我昨日已经派神策军前往立州。” 听到他这话，长孙无忌登时便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老夫替大皇子，谢圣鸣王良苦用心。” 程易与李世民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彼此露出个不言而喻的笑容。 “司徒客气了，大皇子毕竟是长乐的兄长。” 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如果不是因为李丽质，那李承乾是死是活，跟他就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长孙无忌从没有任何一刻。 比现在，更加庆幸李承乾与李丽质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本章完) 第322章 这两个兔崽子! 第322章 这两个兔崽子！ 这日，程易回到王府后。 便将李承乾即将被前往立州的事情，告诉了李丽质。 “大哥什么时候动身前往青州？” 清涧院中，李丽质正守在两个孩子身边。 听到程易的话，她当即面色一喜。 当初李承乾被废黜之时，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程易知道，她心中定然是郁卒的。 如今得知李承乾不仅能被放出来，甚至有机会成为一地封王，她自是喜不胜收。 程易坐到李丽质身边，先是看了眼婴儿床中的孩子。 之后才又将目光落在李丽质身上。 “约莫再过两个月吧。” 毕竟，一个皇子远去立州，并不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那……” 忽然间，李丽质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四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听到她这句话，程易不由轻笑一声。 “不急，长安城近来并不算安稳，倘若他当真这个时候出来，恐怕还会麻烦缠身。” 闻言，李丽质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担忧。 见她这副模样，程易免不了劝慰一句。 “别担心，无论大皇子还是四皇子，最后都一定不会有事的。” 毕竟，他们两个都已经失去竞争太子之位的资格。 只要李治将来不对他们动手。 他们二人也能一辈子安分守己的话。 也能够尽享荣华富贵。 “真的吗？” 李丽质惊喜地问道。 程易点点她秀气的鼻头，说道：“自然是真的！” 用晚饭的时候，程易不免想起前几日的事情，于是看向李丽质开口。 “先前李仁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听说这几日以来，不仅吴王未曾露面，便是吴王府，都已经闭门谢客了。” 闻言，李丽质又忍不住叹息。 “三哥原本心思细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想得通。” “所以我想着，不如趁此机会让大皇子同他见上一见，再将晋王与豫章公主也叫来，你们兄弟姊妹好好团聚一番。” “可，大哥和三哥他们两个……” 李丽质有些担心的开口。 她虽然想两个兄长能够冰释前嫌，却又担心如此一来，反而会叫他们都不自在。 眼见李丽质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程易不由轻笑一声。 “没关系，如果禁军所言非虚的话，大皇子早已经与当初大不一样，况且，我看吴王也不像是刻薄寡恩之人。” 听到他这番话，李丽质虽然仍旧忧心忡忡，却也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如果大哥和三哥当真可以和好的话。 那就太好了！ “既如此，那此事就全由夫君做主吧。” 眼见李丽质答应，程易不由露出个舒心的笑。 晚饭后。 程易便前派人往各府还有宫中，都送去了帖子。 这帖子中还特意说明。 让李承乾和李恪，各自带上自己的妻小前来。 是夜，两人已经回到卧房。 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李丽质缩在程易怀中，又不由愁眉紧锁。 “当初，自从大哥出事后，大嫂嫂的身子便一直不好，眼下只希望他们离开长安城后，大嫂嫂能尽快好起来。” 程易捏了捏李丽质的下巴。 “时候不早了，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快些睡吧。” 听到这话，李丽质便知道程易是在担心自己。 当初生下双生子后，她在床上足足躺了大半个月，才终于能下床。 自那之后，程易便一直十分小心她的身子。 于是，她忍不住失笑一声，又往程易怀中靠了靠。 “夫君别担心，我身子早已经无碍了。” “你啊……” 程易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在李丽质额上落下一吻。 不多时，两人沉沉睡去了。 …… 翌日，前厅。 “明日便是宴请的日子，府中上下可准备妥当了？” 程易问了一句。 听程易问起这个，候在旁边的苏管家忙回道。 “回王爷的话，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贵客上门了。” “对了，眼下黎锋虽然不在，但还是派人去他府上知会一声，叫高氏明日也来吧。” “是。” 苏管家应下一声。 这高氏作为高士廉的老来女，虽然年纪很小，辈分却大得很。 因着长孙皇后是高士廉的外甥女，李丽质兄妹几人，都得高氏一声姨母。 苏管家话音才刚落下，李丽质便也出现在了前厅。 “小姨母也要来？” 听到李丽质这声问，程易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你，明知黎锋与高氏都不愿让你这样称呼她，你却还是如此。” 李丽质冲着程易露出个狡黠的笑。 “当年，因着这个称呼，父皇与母后可没少训斥哥哥们。” 程易不免失笑。 “其实小姨母当年，也不愿意我们这样唤她，因着此事她还与舅公闹了许多次，可惜，舅公虽然别的方面都由着她，但只这一条说什么都不答应。” “你既知道，又何苦故意闹她？” 程易不免有些纳闷。 “有趣啊。” 李丽质眨眨眼，一副小女儿情态。 见她这副模样，程易心中一动，将人揽入自己怀中，落下深深一吻。 可惜，还没过多久，两人便同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 “这两个兔崽子！” 程易无奈。 好像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他能够与李丽质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不多时，两个奶嬷嬷，便抱着两个孩子找到了他们。 “王爷，王妃！” 眼见两个小主子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奶嬷嬷俱是一脸急色。 程易与李丽质见状，一人一个，将两个孩子抱到了怀中。 叫众人感到诧异的是，他们才刚把孩子接过来，这兄妹俩登时便停止了哭泣。 “看吧，他们就是存心的。” 程易无奈对李丽质说道。 李丽质斜睨程易一眼，却也无法否认他的这个说法。 哄到两个孩子都重新睡下后，程易与李丽质，才又把孩子递到了奶嬷嬷怀中。 “小心这些，再过半个时辰，他们估摸着就要饿了。” 李丽质交待一句。 两个奶嬷嬷小心应下：“王妃放心，奴婢们记着呢。” 旋即，两人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又是一天过去。 翌日，因着心中还惦记今日的家宴，李丽质便也早早起了身。 “王爷呢？” 梳妆之中，李丽质不由问了一句。 婢女忙道：“回王妃的话，王爷正在前厅与大皇子说话呢。” “大哥已经来了？” 李丽质不由惊讶，又追问了一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二刻。” 听到这话，李丽质才终于松了口气。 “大嫂嫂来了吗？” “大皇子是独自一人过来的。” 那婢女又回道。 独自一人？ 闻言，李丽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此看来，只怕苏氏的身子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一些。 待李丽质终于带着孩子赶到前厅的时候。 就见到李承乾，正与程易坐在一起说话。 不过，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李承乾，却早已经与她记忆中那个太子哥哥大不一样了。 (本章完) 第323章 是我心急了 第323章 是我心急了 看着李承乾已经出现斑白的发鬓，还有那微微佝偻的脊背。 李丽质心中不免觉得酸涩。 “大哥哥……” 李丽质走上前去，在李承乾面前站定。 她定定看着李承乾，眼中不免流露出几分伤感。 “质儿。” 李承乾看上去有些局促，他匆忙站起身来，一时间竟不知该对李丽质说些什么。 “长乐。” 眼见李丽质泫然欲泣，程易几步走到她身边。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听到程易这话，李丽质还未如何，李承乾便也红了眼眶。 兄妹俩就这么站在厅中。 他们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好似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了好了。” 瞧着两人这副模样，程易终于说道。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谁都不许掉泪啊。” 就在这个时候，李治和豫章便到了。 只是，他们两个才刚进前厅，就见到俱是双眼红红的里李承乾和李丽质。 “大哥，长姊……” 两个小鬼对视一眼，心怀忐忑走进了前厅。 看到李治的这一刹那，李承乾心中难免涌起愧疚。 他不免想起，先前他和李泰为了陷害李恪，甚至不惜将李治推下城门楼。 在被圈禁的那段日子里。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想起，当初李治摔下台阶时候。 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若非李世民将人救下，恐怕李治如今早已经不在人世。 “为善。” 李承乾面带愧疚看向李治。 李治却好似已经忘记当初的事情，看到李承乾后，也只是满脸欣喜。 “大哥！” 他凑到李承乾身边，小声问道。 “往后，我是不是就能时常见到大哥了？” 闻言，李承乾确实忍不住摇了摇头。 “为什么？” 李治急急追问道。 “因为大哥很快就要离开长安城了。” 李承乾耐心十足的同李治解释道。 若换作以前，他恐怕早在李治刚同自己问好的时候，就已经不耐烦地将人打发走了。 听到李承乾的回答，李治苦闷的“哦”了一声。 “晋王不愿意让大皇子离开吗？” 见状，程易饶有兴趣问道。 李治点了点头，满脸尽是失落的表情。 “别担心，就算大皇子要去别的地方，也还是能回来看望殿下的。” 程易说道。 他话音才一落，李承乾就猛地看向了他。 程易与李承乾对视一眼，说道：“怎么？大皇子不知道吗？” 李承乾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现在，大皇子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程易露出不言而喻的笑容。 一时间，李承乾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他心中再是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程易的话，他现在恐怕还在被圈禁。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便到了黄昏时分。 大半天的时间下来，比起刚来圣鸣王府的时候，李承乾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 后花园，凉亭。 “王爷。” 苏管家快步走了过来。 “吴王殿下与吴王妃到了。” 他这厢话音才刚一落下，李承乾身体倏地变得僵硬起来。 程易站起身来，看向李承乾。 “大皇子，随我一道去迎一迎吧？” 李承乾欲言又止同程易对视，好半晌才终于艰难开口。 “好。” 旋即，两人一道朝着前厅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在前厅见到了李恪与萧氏。 不出程易所料。 此时的李恪，确实是比往日更加阴郁了。 整个人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萧氏站在他旁边，看上去也有些魂不守舍。 见状，程易不由轻叹一声。 而一旁的李承乾，原本就有些僵硬的他。 在真正见到李恪之后，也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吴王殿下。” 程易一步踏进前厅，面带笑意朝着李恪走去。 见到程易前来，李恪脸上的表情才总算放松了一些。 “圣鸣王。” 他脸色苍白，朝着程易露出个虚弱的笑。 不过当看到李承乾的时候，他温和的表情上到底还是出现了一条裂缝。 李恪动了动嘴唇，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时，苏管家又来回禀。 “王爷，晚膳已经备好了。” “长乐呢？” 程易问了一句。 “王妃与黎夫人，已经前往了花厅。” 程易点了下头，挥退苏管家后，转向李承乾与李恪。 “咱们也过去吧？” 厅中另外三人，则仍旧都是一副不尴不尬的模样。 程易也不管他们之间究竟如何。 说完那句话后，便径直带着人往花厅走去了。 …… 花厅。 “三嫂，这边来！” 看到众人进来，李丽质在程易的一个眼色下，立刻将萧氏拉到了她与高氏的身边。 萧氏局促地看看两人，一时竟不知该站还是该坐。 不过，在李丽质与高氏的开解下，萧氏很快也放松了一些。 然而，另一头的李承乾与李恪之间的气氛，就没这么松快了。 “二位不如坐下说话？” 看看两人皆身体僵硬站在花厅门口，程易不由打趣一句。 听到他这话。 李承乾和李恪先是飞快对视一眼，之后才一左一右在桌边坐了下来。 “大皇子，你没什么话想对吴王殿下说吗？” 程易面带笑意，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喉间一哽，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 “三弟，以往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听到这话，李恪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李承乾。 他的表情甚至有些茫然。 或许，他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得到李承乾的一句抱歉。 程易又看向李恪。 李恪的脸色依旧苍白，可表情却已经比原来好了许多。 不过，不等他开口，李承乾便又梗着脖子飞快地说了一句。 “若你心中还有怨恨，今日当着圣鸣王的面你骂也好打也好，我绝无任何怨言。” 李承乾这句话说完，李恪反倒愣在了当场。 他先前还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李承乾，当下便手足无措看向程易。 眼见李承乾如此，程易不由失笑。 “大皇子当真是为难人了。” 他看向李承乾，面带笑意为李恪开解。 “吴王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你倒是说痛快了，却又要吴王如何是好？难不成还当真大骂你几句再捅你几刀？” 李承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确实不太妥当。 当即，便不由一阵面红耳赤。 “是、是我心急了……” 李承乾的声音小了些，梗着的脖子也弯曲下来。 “那今日，就且先揭过此事，来日究竟如何，咱们不妨一道拭目以待？” 说着，程易又看向了李恪。 此时的李恪，面色又好看了些。 他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程易的这句话。 见状，李承乾才终于松了口气。 “三弟，我知你一向是兄弟之中最温和的那个，就连为善都偶有动气的时候，我却从未见过你动怒的模样。” 饮下一口酒，李承乾又絮絮叨叨说起话来。 (本章完) 第324章 殿下要相信自己 第324章 殿下要相信自己 “先前，我满心满眼俱是那把椅子，不仅与青雀势同水火，便连你们这几个弟弟，我也一个都不放心，如今看来，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着，李承乾再度斟满自己的酒杯。 他“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李恪举起酒杯。 “今日，我便自罚一杯！” 怔怔看着李承乾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李恪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终，他吐出长长一口气，端起手边的酒杯。 “大哥言重了，过去诸多种种，皆不必再提了。” 说罢，李恪便也饮尽了一杯酒。 只这一句，先前所有的恩怨便算是落下了一个帷幕。 “好了好了。” 眼见两人皆是眼眶通红的模样，程易不由打趣着开口。 “若叫外人瞧了去，怕是会当我欺负你们了。” 听程易这样说，两人自然都不免有些尴尬。 而后，他们放下酒杯，齐齐将目光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尤其是李承乾，此时的他，眼中甚至浮起了水光。 “圣鸣王大恩，我此生难忘。” 短短一句话，没有一个字不是发自肺腑。 “大皇子不必如此，你只当我是为了长乐便好。” 程易如此说道。 闻言，李承乾心下一动，忍不住朝着女眷们所在的内堂望去。 他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庆幸，李丽质是自己的妹妹。 说来也当真怪得很。 两人之中，分明李承乾的年纪还要虚长程易几岁。 可他此刻站在对方面前，看到对方满含深意的眸子。 却突然觉得，似乎自己才是年纪更小的那个。 “当初是我执念太深，才会陷入魔障，倘若我从一开始便听母后的嘱咐，守住本心好好替父皇办差，想来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污糟事。” 其实长孙皇后在世时，时常会将李承乾叫栖梧殿。 语重心长的劝诫他，可那时候的他，早已经几近癫狂，又哪里还能听的进去长孙皇后的谆谆教诲？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殿下便莫要在意了。” 眼见李承乾的脸色，倏然变得黯然，程易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程易微笑着看向李承乾。 只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他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好一个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李承乾高呼一声，看向程易的目光，也愈发钦佩起来。 程易却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酒到浓时，李承乾与李恪甚至紧挨着说起话来。 此时的他们，早不复先前的拘束与尴尬。 看上去，到好像是一对从未有过龃龉的好兄弟似的。 最后，程易将李丽质三人，也从内堂请了出来。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在意那些虚礼了。” 程易大喇喇说道。 李丽质满面笑意，紧挨着程易坐了下来。 李治则仍旧与豫章公主坐在一处，只是看上去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怎么同豫章公主说话。 “晋王殿下？” 程易忽地喊了李治一声。 旋即整张桌子上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治瞬间涨红了一张脸，忐忑不安地看向程易。 “姐夫，有什么事情吗？” 李治小声问道。 程易笑着摇摇头，只道：“晋王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治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谁知竟已经被程易看了出来。 李治将求救的目光落在李丽质身上。 想叫素来疼爱自己的长姐，救自己一救。 谁知，李丽质却好似全然没有看懂他的眼神。 “我、我没有什么心事。” 李治嗫嚅着开口。 程易笑笑：“那晋王殿下为何不说话？” 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李治也愈发窘迫起来。 “我、我只是不善言谈……” 李治紧张万分的解释道。 “为善，万不可将心事闷在心里。” 李恪就坐在李治旁边，他一手落在李治肩上，声音温和地说道。 他自己便是如此，也因此吃尽了苦头，李治虽也是长孙皇后之子，却从不曾与他有过什么恩怨纠葛，李恪自然不愿对方受此苦楚。 闻言，李治忙不迭道：“三哥，我真的没有什么心事。” 只可惜，他现在的样子却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李恪不信他的话，只是皱着没看向他，似乎在思量该如何才能让李治说出实话。 见状，李承乾嘴角不由散开一抹笑意。 对于李治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李承乾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 可现在的他，却完美没有想帮李治解围的想法，只懒懒坐在一旁看戏。 最终，抵挡不住的李治，垂着脑袋跑到程易身边，小声问了一句。 “姐夫，我能只和你说吗？” 程易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旋即便答应了下来。 “自然可以。” 李治小心翼翼吐出口气，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不少。 他垂着脑袋，躲开李恪的视线，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过，李恪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酒足饭饱。 李承乾与李恪先后离开了圣鸣王府。 至于另外三人，因着眼下夜已深，便都留宿在了圣鸣王府。 示意李丽质先带着豫章公主与高氏离开。 程易将看起来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李治，叫到了自己身边。 “晋王殿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程易看向李治的目光仍旧温和。 李治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 “姐夫，其实父皇已经跟我说过，想、想让我做太子……” 程易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告诉了李治。 “殿下可是不愿意？” 程易思忖着问道。 李治的性子果然是犹豫不决的，他看看程易，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可现在，大哥已经没事了，父皇会不会……” 李治的声音有些发闷。 瞧他这个样子，程易不由轻笑一声。 “殿下是担心，陛下会再立大皇子为太子？” 李治飞快地点了下头。 “若陛下当真想要复立大皇子，又怎么会派大皇子去往立州？” 程易说道。 李治倏地一下抬起头来。 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对于这件事情，他先前确实是不知道的。 得知此事后，他又不免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今日实在有些小人之心了。 李治到底年底尚轻，心里在想什么，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殿下该知道，陛下对殿下是寄予厚望的。” 程易缓缓说道。 李治的眼眶倏地红了起来。 他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吸了下鼻子。 “姐夫，我真的可以吗？” 不得不说，比起心比天高的李承乾与李泰，李治看上去确实不太像个嫡子。 可也正因为他的良善和不争，才最终让李世民看到了他。 “殿下要相信自己。” 程易的声音，带着叫人信服的重量。 李治眼眶通红地看了程易许久，最终，重重点了下头。 “嗯！” (本章完) 第325章 活死人出没! 第325章 活死人出没！ 半个月后，前去立州围剿隋杨余孽的黎锋。 总算回来了。 刚一入长安城，黎锋便马不停蹄赶去了圣鸣王府。 “王爷！” “如何？” 书房中，两人相对而坐。 “那些隋杨余孽，比属下想象中更难对付。” 黎锋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阴郁。 此番，他竟然没能大获全胜，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痛快。 闻言，程易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那些隋阳余孽好似在京中安插了眼线，属下等还未抵达立州，他们便已经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说话间，黎锋又灌下一杯茶。 “之后，属下带人四处搜捕，可每当查到他们行踪的时候，他们又会很快消失。” 听到这话，程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竟然能提前得知神策军的行动。 若当真有眼线的话，恐怕那眼线如今就在太极殿中。 “结果如何？” 程易又问一句。 黎锋这才道：“杀了少说上千个爪牙，抓住三个杨家人。” 还好。 程易心道，总算不是白跑一趟。 “确定身份了？” 程易继续问道。 黎锋点点头：“已经审过了。” “走吧，带我去瞧瞧他们。” 言罢，程易便站起身来。 然而，两人才刚走到圣鸣王府门口，程易就看到不远处，匡书来正急匆匆朝着自己跑来。 “阿易！” 还未进到跟前，匡书来便已经大喊大叫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 “大哥莫急。” 程易忙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 匡书来停下脚步，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怪物！长安城外突然出现了一大批怪物！” 怪物？ 程易心头一跳，不免想起那些活死人。 “什么样的怪物？” 程易追问道。 “城外乱葬岗的那些死人，全都活过来了！” 不知想到什么，匡书来忽然打了个哆嗦。 “那些尸体不仅活过来了，还见人就咬，眼下西城门处已经大乱了！” 匡书来急吼吼道。 一听这话，程易哪里还顾得上那几个杨家人，当即便动身朝着城西而去。 “黎锋！调遣神策军入城！” “是！” “大哥，你即刻前往北衙六军卫所，叫他们立刻前去守卫皇宫。” 程易又飞快对匡书来说道。 “另外，立刻关于所有城门，即刻起，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长安城！” “好，我知道了！” 匡书来匆匆应下。 紧接着，三个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赶去。 …… “吼！！！” 犹如兽吼的咆哮，响彻云霄。 “统领！挡不住了！” 城西的守城士兵，且战且退，几乎每个人都已经浑身浴血。 看着源源不断，朝着城内涌来的怪物。 士兵们的瞳孔中，泛起恐惧的神色。 他们不知这些怪物从何而来，更不知如何才能战胜这些怪物。 “敢退者！杀无赦！！！” 眼见不少士兵都萌生退意，站在队伍末端的统领，猛地大喝一声。 旋即，他便身先士卒冲了出去。 “杀！！！” 统领手中的长刀，直直扎入一只怪物的胸膛。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怪物居然毫无所觉，仍旧执着地朝着他扑来。 几乎眨眼间，那怪物便已经逼近到统领面前。 “吼！！！” 又是一声兽吼。 统领大惊失色，立刻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 旋即，他俯身而下，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 “去死吧！！！” 那名统领大喊一声，朝着那怪物心口的位置狠狠刺去。 终究，还是那统领快了一步，只听一声钝响，他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怪物的心脏。 只可惜，那怪物仍旧没能倒下。 下一刻。 怪物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闭上眼，已经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颊边忽然刮过一阵劲风。 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 “嘭！！！” 他难以置信睁开眼，就见方才张牙舞爪朝着自己杀来的怪物，眼下已经摔成了一滩烂泥。 “王爷！！！” 看到出现在前方的高大背影，那名统领忍不住惊呼出声。 “退！” 程易头也没回，只干脆利落喝出一个字。 那统领立刻明白过来。 他抬手抹去脸上劫后余生的眼泪，大声呼喝着还在阻止怪物进城的士兵，向后退去。 程易则一步步向前走去。 颇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 “王爷！危险！！！” 那名统领忍不住高喊一声。 程易却没有任何回应，他从地上捡起一截不知哪只活死人掉落的断臂。 旋即，那些还想往城中冲杀的活死人。 就全部盯上了他。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断臂朝着城外抛去。 “吼！！！” 随着声声兽吼，那些活死人，便好像退潮般，朝着城外涌去了。 显然，比起城内的活人。 那只内含凝霜虫的断臂，对它们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见状，程易目露了然。 紧接着，他也朝着城外飞快略去。 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将这些活死人斩杀殆尽！ 鸿鸣刀出，在阳光下泛起凛冽寒光。 手起刀落间，一只又一只活死人的头颅被斩下。 很快。 城外便弥漫开了淡淡的血污。 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更是飞快扩散开来。 程易双眉紧皱，整个人杀气凛然。 就在程易刚砍下一只活死人头颅的时候。 那些迟钝的活死人，终于反应过来。 它们齐齐扭头，死气沉沉的盯住单枪匹马而来的程易。 “吼！！！” 倏地。 一只活死人朝着程易扑了过来。 旋即，越来越多的活死人，吼叫着朝着程易冲来。 “杀！！！” 就在这时，神策军将士终于抵达战场。 身披黑甲的将士们，一刻不停地冲出城门，冲向了那些不断嚎叫的活死人。 半个时辰后。 城外的活死人，被神策军悉数斩首。 “王爷！” 黎锋飞奔到程易面前。 “城东、城南、城北，同时都有活死人出现！” 他话音才刚一落下。 忽地便有尖锐的哨声响起。 不等程易分辨这哨声从何而来。 不远处的树林中，便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吼！！！” 下一刻。 又有大批活死人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这里交给你们了。” 一句话落下，程易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在神策军将士面前。 来不及多做他想。 神策军将士与再次冲出的活死人，展开了激战。 与此同时。 分别前往其他三个城门的神策军。 也再次与活死人厮杀在了一起。 浓密的树林中。 程易的身影飞快掠过。 不消片刻，便捕捉到了那哨声传来的方向。 随着这哨声，程易听到越来越多的兽吼。 未几，程易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道被黑色袍子过了个密不透风的人影。 他神色一凛，急速朝着那人掠去。 然而，不等他靠近，那人便好似有所知觉般的，猛地向远处逃去。 见状，程易的动作也更快了。 已经染血的鸿鸣刀，在疾风中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声。 (本章完) 第326章 可还记得阎家? 第326章 可还记得阎家？ 不多时，程易一个腾挪。 挡在了那道身影前面。 似乎没有想到程易能追上来，那人脚下一个踉跄，堪堪才稳住身形。 裹在黑色袍子里的人，只露出一双满含怨毒的眼睛。 程易眉头一皱，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他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那人攻了过去。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左右不能叫他逃了去！ 饱含杀气的剑锋，直朝那人门面而去。 黑袍人见状，忙不迭向后退去，可他的速度，到底还是太慢了。 “刺啦”一声轻响。 裹在那人身上的黑色袍子，散落在地上。 那人的脸，不知被什么东西毁去了大半，整张脸都满布可怖的伤痕。 程易仔细回了一番，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敢在长安城作乱，找死！” 话音落下，程易脚下轻点，再次向前攻去。 那人急忙后退，手往怀中一掏，拿出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 “啪！” 一声脆响。 未及程易进到跟前，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漫漫烟雾之中。 原本白色的烟雾，在触及到微凉的空气后。 逐渐转化成了浓浓的黄色。 见状，程易脚下未停，抬手向前挥出一掌，登时将浓雾吹了个干净。 可就在这短短片刻间，那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程易脚下一滞，屏息凝神去听周围的动静。 倏地！ 他朝着自己的左侧看去，就见几丈开外的树影摇曳起来。 心中一定，程易朝着那个方向飞速掠去。 与此同时，程易掏出一支短箭，朝着前面那人掷去。 猎猎破空声随之响起。 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刺入那人的右肩。 “啊！” 随着一声急呼，那人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程易随后赶到，不等那人站起身来。 便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那人猛地回头，看向正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程易。 又一次！ “你究竟是什么人？” 程易厉声喝问。 “圣鸣王可还记得阎家？” “阎家？” 程易眉头微蹙。 阎家大宅不是已经被付之一炬了吗？ 怎么还有活口？ “你杀我父亲，毁我阎家！” 那人死死盯着程易，眼神怨毒至极。 原来是那阎志德的儿子。 难怪觉得眼熟。 “看来圣鸣王杀得人太多，已经不记得一个小小阎家了！” 那人语气讥诮道。 程易眸光一暗，旋即，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登时惊起林中一片飞鸟。 月光穿过树林落下，一只断手赫然出现在月光之中。 那人脸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剧痛之下，身体不由发出阵阵颤抖。 豆大的冷汗，沿着他崎岖的皮肤，滴落进泥土之中。 “果然父子一脉。” 当初，分明是那阎志德自作自受，如今竟来怪他？ 当真是可笑至极！ 听到这话，那人眼神变得愈发怨毒，他狠狠瞪向程易，似是想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咔！” 又一声脆响。 是程易踩断了他的肋骨。 那人闷哼一声。 身体忍不住痉挛起来。 半晌，他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成王败寇，如今我落得你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说完，那人便沉默下来。 程易冷笑一声，却也并未一刀将人结果。 他收刀回鞘，将那人提了起来。 “你的罪行，自有衙门公断。” 言罢，程易便拎着那人，朝着长安城内飞掠而去。 …… “汪汪汪！” 程易才刚行到树林边，便听到一阵犬吠。 “吼！！！” 紧接着，又有活死人的咆哮声传来。 他停下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目及之处，是一户农庄。 7、8只活死人，将那农庄大门为了个水泄不通，正争先恐后地往里面冲去。 见状，程易手中的人扔到地上，飞快朝着那农庄掠去。 只是还不等他赶到，那些活死人便已经冲破门扉。 张牙舞爪着冲进了农庄。 霎时间。 犬吠声、呼喊声、嚎叫声。 全部交织在了一起。 其中，还有婴儿尖锐的啼哭声。 程易眉头一皱，旋即，身形一闪跃进那农庄之中。 “嘭！” 程易以手为爪，钳住其中一只活死人的脑袋，生生给捏碎了。 看到这一景象。 其余活死人行动一滞，旋即全部行动迅猛地扑向了程易。 “回屋子里去！” 程易往前跨了一步，将一个握手镰刀的男人，挡在身后。 听到他这句话。 早已经被吓傻了的男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紧握着镰刀，一步一步踉跄地往屋内冲去了。 有活死人想要追上前去。 刚迈出一脚，便被鸿鸣刀斩下头颅。 狂吠的黑犬颇有灵性地退到了屋门口，却仍旧焦躁不安的来回打转。 “吼！！！” 已经有两只活死人死在程易手下。 余下几只，登时发出巨大的咆哮声，攻,势也愈发凶狠起来。 院中阵阵寒光闪过。 不到一炷香，所有活死人全部毙命于程易刀下。 守在屋门外的黑犬，终于挺直狂吠。 程易收刀回鞘，黑犬奔至他面前，疯狂摇着尾巴围着他转起圈来。 片刻后。 躲在屋子里的百姓，打着胆子将木门拉开一条缝隙。 看着满院的残骸，先前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声泪俱下跪在了程易面前。 在他身后，是他吓到面如土色的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圣鸣王受草民一拜！” 说着，他便“砰砰砰”磕起头来。 程易没有上前，只缓缓推出一掌，用掌风将男人托了起来。 “不必言谢。” 言罢，程易把黑犬的脑袋，程易转身出了农庄。 看着程易飞快远去的背影。 劫后余生的一家人，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待程易拎着那人返回长安城时。 城中各处的活死人，已经全部都被绞杀殆尽。 听到程易回来的消息，黎锋立刻赶了过去。 “此番长安城的活死人之乱，便是此人在作怪。” 程易将那人扔到脚边。 闻言，黎锋看向那人的眼中，立刻流露出厌恶。 “且先把人押去大理寺，叫大哥把人盯好。” “是！” 话音落下。 黎锋带着那人离开。 目送黎锋离开，扫了眼已经恢复平静的城内，程易即刻赶回了大明宫。 此时，驻守宫外的北衙六军，还未撤离。 看到程易过来，几个将领围聚到程易身边。 “王爷，到底出了何事？” 有人不解问道。 程易摆摆手：“已经无事了，撤回卫所吧。” 众人虽仍旧一头雾水，却还是以令而行。 打发了北衙六军后，程易便直接去往了太极殿。 …… 太极殿。 待程易进到殿中，就见李世民正与匡书来说话。 看到程易进来，匡书来忙问道：“城外情形如何了？” “料理干净了。” 程易看向匡书来，说道。 “作乱的人，已经押往大理寺了。” 匡书来应了一声，又急匆匆赶往了大理寺。 (本章完) 第327章 别让他死了 第327章 别让他死了 目送他离开后，程易又看向了李世民。 “且先坐下吧。” 李世民捏捏眉心，又问了一句。 “匡书来口中的怪物，是不是就是你先前所说的活死人？” 程易面色凝重点了下头，又道。 “凝霜虫之事，得赶快了结了。” 李世民沉沉叹了口气，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有一事。” 程易抬眸看向李世民，将立州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世民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些乱臣贼子！” “不如叫大皇子再在长安城留些时日，待立州彻底平稳下来，再让他动身。” 程易又道。 沉吟片刻，李世民仍旧摇了摇头。 “不必，让他去吧。” 程易不由诧异。 “陛下不担心大皇子的安危？” 听到程易这一问。 李世民苦笑一声：“如何能不担心？可眼下他启程的日子既然已经定下，便也不好朝令夕改。” 闻言，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 倏地，李世民眸光一厉。 “朕倒不信，自己的儿子当真如此无用。” 眼见李世民如此，程易不由轻笑一声。 “我自会派人随行，无论发生何事，都会保大皇子一家性命无虞。” 李世民深深看了程易一眼。 “有劳你了。” 程易摆了摆手：“陛下这话太客气了，我早已经说过，都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李世民自是老怀安慰。 “陛下，长乐之前曾与我说起四皇子，此番……” 程易话没有说完。 听程易提起李泰，李世民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青雀那头先不必管，他与承乾本也就不一样，总该叫他多长长记性。” 程易耸耸肩，心中了然，继续说道。 “凝霜虫之事，根源不在长安城，之后一段时间，我怕是要离京了。” “放心，朕会看顾好质儿和两个孩子的。” 李世民又道。 之后，君臣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程易便起身离开了。 从大明宫出来，程易又去往了大理寺。 大理寺牢房中。 闫志德之子虚若地靠在墙壁上，此时的他，已经气息奄奄。 因着程易的嘱咐，匡书来正亲自盯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自戕之事。 忽地，一阵脚步声传来。 匡书来扭头看去，就见程易正朝着他走来。 “阿易。” 匡书来唤了一声。 程易走上前来，先瞥了眼牢房中的人，才又扭头看向匡书来。 “辛苦大哥了。” 匡书来忙摆摆手：“你这是哪儿的话。” 说着，他又忧心忡忡看向牢房中的人。 “我瞧着他怕是时日无多了，你要审问的话，须得抓紧时间了。” 程易挑眉，示意旁边的狱卒将牢门打开。 正当他要进去牢房时，就听身后的匡书来又开了口。 “你既来了，我就先出去了，今日的公事还未处理完。” 程易点了下头：“大哥自去忙便是。” 旋即，便听到身后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片刻后，程易已经身处牢房之中。 靠着墙壁的男人，听到身前传来的动静，勉强睁开了眼睛。 “圣鸣王……” 他气若游丝地开口，语气中仍旧满含怨毒。 “既活下来了，就该苟且偷生，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真愚蠢至极。” 程易冷冷开口。 男人发出一声阴笑，口中溢出鲜血，他艰难抹去嘴角血痕。 “血海深仇，岂有不报之理？” 程易懒得同他赘言，直接问道：“你的凝霜虫是从何而来？” 闻言，男人眼中又浮起嘲弄的神色。 “程易，那些人很快就要来找你了。” 他强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深吸一口气。 “你，等死吧！” “等死？” 程易不屑冷笑出声。 “说说吧，那些人是什么人。” 男人却不说话，只不断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 恍惚间，他看向程易。 “真是遗憾，我不能亲手送你上——啊啊啊啊！！！” 还不等他话说完，程易便一脚踏在他的腕骨上。 随着一声脆响，男人的腕骨应声断裂。 “这不是还挺精神？” 程易的脚在他手腕上碾了碾。 男人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瞪向程易。 “程易！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嗓音粗粝而沙哑，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更显阴森。 话音落下，男人再次剧烈喘,息起来，好像这一声怒吼，就拼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说！那些人究竟是谁！” 程易厉声喝问。 “你会知道的，等你死到临头的那天！” 男人咬牙切齿落下一句。 紧接着，发出一阵癫狂大笑。 程易只冷冷看他一眼，旋即转身向外走去。 看到程易出来，狱卒忙上前把牢门锁上。 程易回头看向男人：“本想给你个痛快，你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一直活着吧。” 听到这话，男人倏地瞪大眼睛。 “总能叫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落下这句话，程易径直向外走去。 “程易！！！程易！！！” 男人怒不可遏等着空荡荡的走廊，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牢房。 “杀了我！！！” 铁链激烈碰撞墙壁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不休。 走出大牢，程易深吸一口气，对跟在身边的狱卒吩咐一句。 “从明天开始，每日给他用刑，再叫个大夫来守着，别让他死了。” “是！” 躬着身子的狱卒，忙不迭应下。 …… 圣鸣王府。 等程易回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易郎！” 李丽质急匆匆走出来，确定程易当真没有伤到。 悬了一天的心，才总算落回肚子里。 “我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看着对方忧心忡忡模样，程易上前把人揽住，轻声说道。 靠在程易胸膛，听着对方沉稳而有力的心跳，李丽质缓缓吐出一口气。 “听府中下人说起，长安城今日忽然出现了好多怪物。” 现在想起那些话，李丽质仍旧忍不住心有余悸。 “听说，又不少守城士兵都被那些怪物伤到了，还有城门处的百姓……” “别怕。” 程易轻抚过她微微颤抖的脊背，搂着人往清涧院走去。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和孩子伤到分毫。” 李丽质点点头，安下心来。 两人回到清涧院的时候，正巧两个孩子醒来。 不知为何。 昨日听来还让程易略觉烦躁的啼哭声，今天居然叫他倍感舒心起来。 “见过王爷、王妃。” 看到程易和李丽质进来，两个奶嬷嬷忙起身行礼。 “今日如何？” 程易上前，抱起一个孩子。 “回王爷的话，两位小主子今日都很好。” 奶嬷嬷忙回道。 程易点了下头，伸出一只手去逗弄怀中的孩子。 随后，他粗粝的手指，就被一只小小的手，抓在了掌心。 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让程易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这小兔崽子，还挺有劲儿。” 程易打趣着说道。 李丽质笑得温婉站在程易身旁，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她已经猜到，程易应该很快又要离京了。 (本章完) 第328章 务必千万小心! 第328章 务必千万小心！ 翌日一早。 程易将黎锋叫到了圣鸣王府。 与黎锋一道的，还有不请自来的秦善道。 许是休息的时间长了。 秦善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他快要窒息了的气息。 只见他一张脸都皱巴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 丧眉耷眼的低垂着脑袋。 黎锋 “怎么愁眉苦脸的？” 前厅。 程易一瞧见秦善道，便忍着笑问了一句。 秦善道苦巴巴望向程易。 “王爷，阿爷说属下该成亲了。” 他话才说完，黎锋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来，前些日子的时候，秦善道还在取笑长孙冲。 谁知这还没过多久，就轮到自己了。 秦善道可怜兮兮看向黎锋，直盯着黎锋收起笑容才罢休。 程易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而后问道。 “我只问你一句。” 一听他这句话，秦善道眼睛当即一亮。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眼中笑意更浓。 “过几日，我便要率兵离京了。” 听到他这句话，黎锋的眼睛也倏地亮了起来。 程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同时，黎锋要带兵随大皇子一道前往立州。” 闻言，黎锋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秦善道却未作他想，仍旧眼巴巴看着程易。 “你是愿意跟着我去找控制凝霜虫的幕后之人，还是愿意跟着黎锋去立州围剿隋杨余孽？” “自然是跟着王爷！” 秦善道立刻回道。 程易轻笑一声，又道：“好。” 见他答应下来，秦善道立刻吐出长长一口气。 随即，程易的目光又落在黎锋身上。 “你明白我的意思。” 黎锋点了下头：“是，属下明白。” 程易轻叹道：“那我，便将大皇子的安危，交给你了。” “王爷放心。” 黎锋掷地有声道。 “另外，你再将阿冲和处嗣带上。” “是！” 言罢，程易又转向秦善道。 “你稍后去李府和房府一趟，叫德蹇和遗直做好离京的准备。” “是！” 秦善道声音响亮地应下。 “好了，你且去吧。” 他话音落下，秦善道便立刻意气风发的离开了。 就在黎锋也要离开的时候，程易又将人叫住。 “立州之事，或许并不只是隋杨余孽在作怪，你务必千万小心。” “属下明白。” “还有大皇子的安危，你千万谨慎，这次多带些人。” “是！” …… 三日后，长安城外。 秋风骤起，卷起地上大片的落叶。 程易抬头，望向城门楼上的李世民与李丽质。 这次，一去便不知要走多久。 “吼！！！” 倏地，一声虎啸响起。 当初李丽质产子时，萨曼丽便将白虎带来了长安城。 原本她离开时，还想将白虎带走。 可白虎却不愿意离开程易，萨曼丽无法，便将它留了下来。 此番程易离京，便将白虎当做了自己的坐骑。 虎啸声中，程易回过神来。 他收回望向城门楼上的目光，拍拍白虎的脑袋，白虎顺势转身。 程易背对城门楼，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下一刻。 白虎便好似利箭般，飞驰而去。 被它远远抛在身后的城门楼上，李世民与李丽质久久驻足，目光沉沉望着程易离开方向。 “回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才对李丽质说道。 李丽质又眷恋地眺望片刻，才终于点了下头。 “父皇小心。” 她扶住李世民，走下了城门楼。 “程易此番离京，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要不带着孩子们回宫住段日子？” 李世民扭头看向李丽质。 李丽质仍旧扶着李世民的胳膊，闻言摇了摇头。 “还是不了，小姨母说了要来王府与我同住。” 闻言，李世民颇为遗憾的点了下头。 父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才分道扬镳。 李丽质才刚一回王府，就见高氏已经到了。 “小姨母。” 李丽质笑着迎了上去。 高氏嗔怪地看向她：“说好了不这么喊我，王妃怎么出尔反尔呢？” 李丽质笑得更欢快了。 高氏没法子，只能由着她去。 “黎镇抚何时离京？”李丽质问道。 高氏撇撇嘴：“估摸着是要跟大皇子一道走的，再过三五天吧。” 李丽质点头：“希望他们此行能顺利。” 闻言，高氏忍不住轻叹一声。 见状，李丽质又问道：“小姨母有心事吗？” 高氏看看李丽质，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我……似乎有身孕了……” 听到她这句话，李丽质倏地瞪大眼睛：“似乎？没宣太医来瞧吗？” 高氏摇摇头，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 “峰郎离京在即，若在这个时候叫他知道我有了身孕，怕是要走得不安心了。” 李丽质不免也叹了口气。 对于高氏的心情，她是在明白不过的。 身为武将的妻子，她们都早已经习惯事事都依靠自己了。 “没关系，反正黎镇抚眼下不在，还是得传太医来瞧瞧才是。” 说着，李丽质也不等高氏开口，便让苏管家去宣召太医了。 “麻烦你了。” 高氏颇有些赧然地说道。 李丽质揽住她的胳膊，毫不在意。 “于公，你是黎镇抚的妻子，于私又是我的小姨母，怎么看咱们都一家人，就不必客气了。” 高氏笑笑，未再多说什么。 很快，太医便到了圣鸣王府。 一看诊脉后，白胡子太医笑眯眯向两人报喜。 “回公主的话，黎夫人确实是有喜了！” 一听这话，李丽质当即赏了太医十粒金瓜子。 派苏管家将太医送走后，她又亲自将高氏送去了芙渠院。 以往每次高氏来小住时，都是住在这里。 “小姨母安心养着便是，等黎镇抚返京时，想来这胎也就稳了。” 李丽质说道。 高氏点点头，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小腹。 终于。 “对了，我已经命人去请殊岚，等她来了，便一道住在芙渠院吧？” 李丽质又兴致勃勃说道。 听到殊岚的名字，高氏又不免想起。 当初神策军刚刚返回长安城时，黎锋总会不由自主提起，当初与沈子和在云州城时候的事情，心中难免酸涩。 沈子和的去世，改变了黎锋太多。 “好。” 她压下心中百般滋味，应了一声。 未几，院子外面便传来了下人的声音，说殊岚到了。 二人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不同于大唐女子的身娇玉贵。 武将出身的殊岚，无论比起李丽质还是高氏，身上都多出一种特别的韵味。 不过，自从沈子和去后，她便日渐消瘦了下去。 整个人看上去，也都恹恹的，总提不起精神。 看到殊岚的模样，李丽质与高氏，不由相视一眼。 易地而处，她们很能理解殊岚。 “方才正说起你呢，你便来了。” 李丽质迎了上去，搀住殊岚的胳膊。 此时的殊岚早已经显怀，不过那圆滚滚的肚子，也将她映衬的愈发形销骨立了。 脸色苍白的殊岚，朝着两人勉强一笑。 旋即，便在李丽质和高氏的陪同下，一道回了屋里。 (本章完) 第329章 去见见青雀吧 第329章 去见见青雀吧 圣鸣王府里头，李丽质与高氏和殊岚，正在一处说话。 大明宫中，李世民则已经将李承乾宣入宫中。 “想来程易应当已经同你说过，神策军的人会与你一道前往立州。” 看着面前小心谨慎的李承乾，又想起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 李世民心中不可谓不心酸。 “是，圣鸣王已经与儿臣说过了。” 李承乾垂手而立，视线始终落在自己的脚尖。 从始至终，都未曾抬头去看来李世民。 “此去立州，你千万小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身涉险。” 李世民语重心长道。 虽然他已经对这个儿子失望，可对自己这个嫡长子。 他也总是比其他儿子，要更加挂心。 “是，儿臣记住了。” 李承乾仍旧低着头，他的脸落在大片阴影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过去的事情，往后就不必再提，从今日起，你仍旧是朕最优秀的儿子。” 李世民这句话刚一落下，李承乾的身子便彻底僵住了。 回忆过去，纵使是他做太子的那二十余载，李世民也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李承乾只觉鼻尖涌起酸涩。 他飞快眨了下眼，将眼眶中的水汽挤了个干干净净。 “是，儿臣记住了。” 尽管已经极力控制，李承乾的声线仍旧有些颤抖。 李世民长叹一声，叫李承乾坐了下来。 这日，父子俩终于彻底敞开心扉，将这些年来耿耿于怀的一些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儿臣以为，父皇最喜欢的儿子是青雀……” 李承乾这句话说得极低。 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利刺，死死扎在他的心中。 “青雀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好，我与你母后确实在他身上多分了些心。” 说起此事，李世民心中便难免愧疚。 他知道，若非他与观音婢的偏爱，李承乾也绝不会与青雀走上不死不休之路。 “是，后来儿臣也想明白了，可那时候，儿臣已经停不下来了。” 那时，朝中太子,党已经颇成气候，便是他想停，他身后那些人也不会允许他停下来。 何况还有李泰。 只要他稍稍松懈片刻，那等着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到李承乾这句话，李世民转念便也明白了过来。 李承乾与李泰。 就像是当年的他和李建成。 一母同胞又如何？ 身处皇室，又怎敢奢求骨肉亲情？ 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 他胜了，成为了大唐的皇帝，李建成败了，最终落得个乱箭穿心的下场。 而李承乾和李泰。 却只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有时夜深人静时，他甚至会忍不住去想。 倘若当年，他能放李建成与李元吉一条活路。 那他的儿子们。 是否也不会走到如今这般不死不休的局面？ 然而，事到如今。 早已经没有人给出他一个答案。 诸事早已皆是定局。 直到夜幕落下，李承乾才起身告辞。 “你走之前，去见见青雀吧。” 就在李承乾刚走出太极殿没几步的时候，李世民忽然起身走到了门口，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 李承乾脚下一滞，僵在了原地。 好半晌，他才终于背对着李世民，低低应了一声：“是。” “去吧。” 李世民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疲惫。 “早些回去歇着吧。” 李承乾没有再说话，只匆匆点了下头，向前走去了。 李世民久久凝视他的背影。 直到大太监上前，提醒他更深露重。 李世民才恍然回神，返回了殿中。 …… 魏王府。 因着一早便得了李世民的旨意。 所以。 当驻守魏王府外的禁军。 在魏王府大门外，看到李承乾时。 倒也并不如何意外。 “大殿下。” 禁军统领上前，想李承乾行礼。 李承乾微一颔首，示意对方不必多礼。 “我去见青雀一面。” 他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 “殿下请。” 禁军统领退到旁边，朝着李承乾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承乾却没有立刻往前走。 他抬头看向上方“魏王府”的匾额，目光发沉。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着早已经敞开的魏王府大门走去。 在他身后，几乎所有驻守此处的禁军将士，全都表情怪异。 见状，统领假咳一声，呵斥道：“敛神！” 另一头，李承乾已经进到魏王府。 “嘭！” 随着一声重响，魏王府的大门在他身后紧紧合上。 他以往，也不是没有来过魏王府。 可他记忆中的魏王府，却远不是如今这副萧条的景象。 按照记忆中的路，他径直朝着李泰的院子走去。 这一路上，几乎每个看到他的下人，都满脸震惊。 “大、大、大殿下？！” 临到李泰院子之前，李承乾见到了李泰的贴身太监。 “青雀可在里面？” 他没有理会对方的愕然，直接问道。 那太监愣了好一会儿，才打着磕巴说道：“在、在……” 李承乾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我去瞧瞧他。” “大殿下！” 就在李承乾正要抬手推门的时候，那太监又急急出声喊住了他。 “我、我家殿下自、自那件事后，便、便都……” 那太监欲言又止半晌，才终于再次开口。 “都有些喜怒不定，若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闻言，李承乾不由失笑一声。 “往日，不中听的话他说得还少了？我不会与他计较的。” 落下这句话，李承乾也再不看那太监，径直推门走进了小院。 那太监却呆呆站在李承乾身后。 被废掉太子之位的大殿下，似乎跟过去不太一样了。 院中。 李泰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石桌边自斟自饮。 “酒拿来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李泰直接开口道。 他没有回头，并不知道，眼下站在自己身后的并非自家府中的下人。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上前，李泰倏地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看到李承乾的那一刹那，李泰的脸色几番变换，最终全部都归于沉寂。 他神情漠然的转回头去，再不看李承乾一眼。 见状，李承乾轻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青雀。”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泰并未作何回应，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李承乾倒也不见外，径直便坐了下来。 “我要离开长安城了。” 他看向李泰说道。 李泰眉梢一挑，讥讽而恶毒地开口。 “大哥果然好福气。” 虽然被废了太子之位，却仍旧能恢复自由身，甚至还能离开长安城中这个樊笼。 “父皇让我去立州围剿隋杨余孽。” 李承乾好像没有听出李泰的语气，只继续说道。 “若成了，立州便是我封地，若不成，怕是就要身死魂消。” 听到这里，李泰的眉头忽然跳了一下。 “所以，你就当今日是咱们的最后一面吧。” 李承乾缓缓说道。 (本章完) 第330章 长孙冲有异! 第330章 长孙冲有异！ 李泰忽然一扫先前的风淡风轻，眼神凶狠地瞪向李承乾。 “你我还未分出胜负，你就想先去见母后了？是不是还想着要给我告上一状？”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不由一愣。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李泰便又说道。 “我告诉你，别白日做梦了！给我好好活着！” 虽然，他们曾为了一把龙椅，都恨不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可他们到底，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李泰话音刚一落下，李承乾便不由失笑一声。 恼羞成怒的李泰，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像就在这短短片刻间，兄弟二人过往的诸多恩怨。 便已经全部消弭于无形。 “此去……” 李泰表情纠结，整个人看上娶都拧巴极了。 “诸事小心。” 最终，他从牙缝间，挤出了四个字。 “好，多谢。” 李承乾云淡风轻说道。 之后，两个人便忽然都沉默了下去。 小院外头，先前那个太监不停抓耳挠腮，却始终不敢进去。 他时不时将耳朵贴在门上。 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家殿下该不会一怒之下，把大殿下给杀了吧？！ 那太监心惊胆战地想到。 旋即，他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心推开了面前的院门。 可院中的景象，却与他所想的不大一样。 他狠狠揉了揉眼。 视线范围内，却还是李承乾与李泰风平浪静的模样。 听到院门口的动静，李泰和李承乾一道扭头，朝着那手足无措的的太监看去。 “怎么了？” 李泰表情阴鸷，不满问道。 那太监压下满心震惊，磕磕巴巴回道：“没、没事……” 似是觉得自家下人过于丢人。 李泰不耐烦地冲李承乾挥挥手：“好了，你赶紧走吧！” 李承乾的表情依旧温和。 他深深看了眼李泰，而后缓缓起身。 “日后再见。” 他最后说道。 李泰胡乱点了下头，没好气道。 “别死外头。” 听到这四个字，那太监登时大惊失色。 不过，还不等他给自家殿下圆场。 李承乾便已经笑着点头：“放心，除了你，这世上我还未将旁人放在过眼里。” 闻言，李泰却忽然嗤笑一声。 “难道连父皇和圣鸣王，你也没放在过眼里？” 李承乾喉间一哽，而后苦笑道。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李承乾无奈的模样，李泰满意地耸耸肩膀。 “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 他又冲着李承乾挥挥手。 “回见。” 落下两个字，李承乾转身朝着的院外走去。 在他刚刚踏出院门的时候，原本坐在石凳上的李泰，倏地站了起来。 “大哥！” 听到这声唤，李承乾当即愣在了原地。 他已经不记得，李泰上一次叫他大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千万小心！” “……好！” 李承乾压下心头的酸意，喉间发紧地回了一个字。 等到李承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李泰视线范围内后。 李泰才神情恍惚的重新落座。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与李承乾，有朝一日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 想到过往那些岁月。 李泰忽然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 他们当初，当地为何会走到那样的地步？ 所幸。 他们还能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仍旧小心翼翼站在院门口的太监，怔怔看向李泰。 自被圈禁后，李泰便日渐变得喜怒无常。 在今日前，这个太监甚至一度以为，李泰终有一天会将自己逼疯。 可现在，他却忽然发现。 自家殿下，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舒朗了。 “殿下？” 他大着胆子向前走去，一直走到李泰身边才停了下来。 李泰嘴角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过往那些盘踞在他身上的阴郁，忽然间全部都消失了。 他表情变得明朗而释然起来。 “什么事？” 他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平和。 那太监飞快摇了下头，终于安下心来。 见他不说话，李泰也未再理会他。 李泰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天气真好啊！ …… 从魏王府出来后，李承乾的心情也轻快不少。 如果说昨天，李世民让他来看李泰的时候，他还以为李世民是心中记挂李泰。 那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 自己的父皇，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兄弟和好如初罢了。 还好。 他来了！ 李承乾的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离京。 翌日。 李承乾所乘坐的马车。 在有黎锋几人率领的1000神策军的保护下，出发前往了立州。 就算前路的安危，仍旧未可知。 李承乾心中忐忑，却已经所剩无几。 初晨的阳光下，马车吱吱呀呀向南而去。 黎锋驾马走在队伍最前头，长孙冲与程处嗣，则一个跟在马车旁边，一个落在队伍最末端。 李承乾去往立州的消息，早已经天下皆知。 想来，那些隋杨余孽，也定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抵达立州。 “你们几个，守好马车。” 嘱咐身旁的神策军一声，长孙冲打马去到了黎锋身旁。 “镇抚。” 长孙冲面带忧虑开口。 “那些隋杨余孽，恐怕会在路上截杀大皇子。” 目视前方的黎锋，听到长孙冲的话后，眼神倏地一厉。 “有胆便来，定会叫他们有来无回！” 闻言，长孙冲心下稍安。 旋即他又问道：“镇抚，王爷往那头去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黎锋摇了摇头。 “王爷此行极为隐秘，未免走漏风声，除了随行之人外，并未告诉任何人。” 说着，黎锋看了眼长孙冲。 “怎么好端端问起此事？” “那些手握凝霜虫之人，素来神秘莫测，属下担心……” 他话未说完。 可其中的意思，却已经再是分明不过。 黎锋冷冷一笑：“连面都不敢露，跳梁小丑而已。” 说着，他又斜睨长孙冲一眼。 “回马车那头去，眼下我们最要紧的，便是守好大皇子。” “是。” 话音落下，长孙冲打马向前而去。 待他离开后，黎锋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 而他的掌心，赫然正是一张被揉皱了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虽有些潦草，却也不难辨认。 “长孙冲有异！” 黎锋认得，那字迹同样属于长孙冲。 下一刻。 他掌中的纸条，便化作一摊齑粉，无声无息消散在了风中。 黎锋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着痕迹回头看了眼朝着马车行去的“长孙冲”。 果真好大的胆子。 竟然胆敢明目张胆混入神策军！ 不过，眼下这个“长孙冲”应当是凝霜虫那伙人的同党。 否则，他也不会知晓凝霜虫一事。 只不过，他混入这一路的神策军，到底又想做些什么事情？ 还未等黎锋想出个所以然。 他身边便又凑过来一名神策军将士。 “镇抚。” 那名将士的声音压得极低，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认出了对方的声音。 “长孙冲？” (本章完) 第331章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第331章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那名将士飞快瞥了眼后面的那个假的长孙冲，不动声色点了下头。 “这里不方便说话，到前面驿站，你来找我。” “是。” 长孙冲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旋即，便不着痕迹回到了队伍之中。 正午时分，队伍终于抵达第一个驿站。 “殿下，到驿站了。” 安顿好神策军将士后，黎锋去到马车旁。 “好。” 话音落下，李承乾掀开马车连脸，从车辕上一跃而下。 “王妃呢？” 黎锋问道。 李承乾摆摆手，说道：“她身子不舒服，不愿挪动了。” 闻言，黎锋点了下头。 又指了几个将士，守在了马车周围。 趁着假的长孙冲不在，长孙冲趁机去到了黎锋跟前。 “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易了容的长孙冲，黎锋蹙眉问道。 “两日前，我与处嗣在一家酒楼，意外听到有人密谋，打算假扮成我们两个的其中之一，混入神策军 听到这话，黎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与处嗣合计了一下，决定将计就计。” 黎锋了然，而后又问道。 “王爷知道此事吗？” 长孙冲干笑一声：“没来得及。” 黎锋抿了抿嘴：“找个机会，将此事告知王爷，那些人既然有此打算，想必就不会只混入我们这头。” 听到这话，长孙冲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是我疏忽了。” 黎锋掐了掐眉心：“不是你的错，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前年防贼的。” 说着，黎锋又不由冷笑一声。 “他们既然主动现身了，便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长孙冲不解看向黎锋。 黎锋轻笑一声，将他叫到身边低语几句。 长孙冲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去吧。” 说完话，黎锋拍拍长孙冲的肩膀。 “是！” 话音落下，长孙冲便急匆匆跑走了。 不远处，那个假的长孙冲，正被程处嗣拉着无法脱身。 可那一双眼睛，却正若有似无的扫向黎锋所在的位置。 两人的视线，无意间撞在了一起。 那人忙冲着黎锋笑了一下。 黎锋微微颔首，面无表情转开了视线。 就这贼头贼脑的样子。 也敢来当暗桩？ 当真可笑。 安排好这头的事情，黎锋便进了驿站之中，与李承乾说话去了。 眼下既然一路同行。 那队伍之中究竟有些什么牛鬼蛇神，就须得同他说上一声。 “这么说，那些人的目标并不是我？” 听完黎锋所言，李承乾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黎锋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思忖片刻，而后才道：“这些人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李承乾的神情肃穆下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有可能对我出手？” 黎锋这才点了下头。 李承乾无奈苦笑，他这趟出京，还真是荆棘满布啊。 “殿下放心，我们既然已经有所防备，便不会叫贼人得手。” 闻言，李承乾又看向黎锋。 “神策军的厉害，我自然是知道的。” 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黎镇抚只管按你的想法去做便是，不必顾忌我们。” “末将明白。” 在驿站歇息了半个时辰，车队继续上路。 …… “诶，你们听说了吗？” 易容后的长孙冲，状似无意说了一句。 “怎么了？” 有将士搭话道。 “我听说，王爷此行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凝霜虫！” “不是为了凝霜虫？” 长孙冲话音一落，便引得周围几个将士惊叹连连。 与此同时，马背上的“长孙冲”，若无其事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暗藏的笑意。 这番对话，是他们早在出发之前，便已经商议好的。 可以说，眼下这支队伍里面，除了“长孙冲”之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冒牌货了。 “那只是借口而已，王爷此行，其实也是为了那些隋杨余孽！” “什么？！” 众人顿时惊呼连连。 马上的“长孙冲”心头一突，暗暗握紧了缰绳。 按照他们先前得到的消息，程易此番出京，明明就是为了凝霜虫。 怎么事到如今，却又有了变数？ 他沉默着，心中已经默默盘算了起来。 他眉头紧锁，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长孙冲有意无意瞟他一眼，心中不屑冷哼。 真是个蠢货！ …… 舟城。 穿着常服的程易，刚一落脚，便收到了长孙冲的飞鸽传书。 “王爷，出了什么事？” 瞧见程易手中的纸条，秦善道没忍住问了一句。 程易抬眸看他一眼：“有人冒充阿冲，混入了前往立州的车队。” “什么？阿冲出事了？” 秦善道惊呼出声。 程易睨他一眼，秦善道立刻缩着脖子，收敛起表情。 旋即，程易便将长孙冲所说的事情，尽数告诉了秦善道。 “黎镇抚这么做……” 秦善道的表情，变得肃穆下来。 “是想把那些人全部都引到立州去？”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说着，程易不由轻笑一声。 “看来，黎锋确实是长进不少。” 如果换作以往，黎锋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 “自从沈镇抚……”秦善道神色一暗：“黎镇抚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程易敛去嘴角笑容，发出一声叹息。 “黎锋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咱们便不着急动身。” 秦善道点点头。 “且看那些人，究竟会不会上钩吧。” 说完，程易便叫秦善道退下了。 在舟城停留了两日后，程易收到了第二封飞鸽传书。 秦善道几人齐聚在程易身边。 “王爷，如何了？” 秦善道迫不及待问道。 程易收起纸条，扫了众人一眼。 “鱼已经上钩，可以出发前往立州了。” “还当那些人有多厉害。” 秦善道不屑地撇撇嘴。 “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若当真愚蠢至此，他们又如何能掀起那么多祸事？” 程易淡淡说了一句。 闻言，众人的表情齐齐变得惊诧起来。 “王爷的意思是……” 秦善道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那些人察觉了黎镇抚和阿冲的计划，所以也打算来个将计就计？” 程易不置可否。 “王爷，那黎镇抚和阿冲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秦善道忧心忡忡道。 若只有神策军将士的话，秦善道也不会如此担心。 可眼下，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李承乾一家人。 “不会。” 程易冷笑一声。 “就算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在我没有现身之前，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听到这话，秦善道才总算安下心来。 “好了。” 程易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几人身上。 “都去准备吧，明天天一亮，就立刻出发。” “是！” 众人齐声应下，转身离开了程易的房间。 小小的院子里，白虎正盘卧在墙角，百无聊赖跟墙上一只野猫大眼瞪小眼。 那野猫，满身猫毛倒立。 不断发出低吼。 白虎懒得搭理它，将硕,大的脑袋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程易所在的方向。 下一刻。 墙上的野猫飞快逃离了此处。 (本章完) 第332章 此法当真可行? 第332章 此法当真可行？ 翌日一早。 程易率领神策军，踏上前往立州的路。 短短三日，程易已经抵达立州城边界。 为防引人注意，程易将白虎与大部分人马留在边界处，带着秦善道暗中进入了立州。 循着黎锋沿途留下的记号，程易很快便与他们汇合。 是夜，黎锋刚一进房间。 就看到已经等在里面的程易。 “王爷！” 程易示意他先坐下。 “要将长孙冲也叫来吗？” 落座后，黎锋直接问道。 程易摆了摆手：“想必那个假的这几日，正盯得紧，且先不必打草惊蛇。” 说着，程易又看了眼立在旁边的秦善道。 “阿冲那头，就交给你了。” “是！” 秦善道立刻应下。 旋即，他便转身出了房间。 “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转眼，房中又只剩下了程易与黎锋两人。 黎锋认真回忆一番，不由蹙起眉头。 “王爷所料不错，属下们最近确实遇到了几件怪事。” “哦？” 程易挑眉，示意黎锋说下去。 “五日前，曾有一个算命先生打扮的人，说大殿下十日内必遭血光之灾。” 黎锋一边说一边回忆。 “后来，又遇到一支被山匪抢劫的商队，可等属下派人将他们救下后，那商队的人却对属下等避如蛇蝎。” 血光之灾？避如蛇蝎？ 听到这两件事，程易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还有吗？” 他继续问道。 沉吟片刻，黎锋忽地神色一厉：“昨日，大殿下的吃食，被人下了毒！” “下毒？” 惊讶之下，程易不由挑眉。 “如此看来，那些人已经清楚你们的软肋在什么地方了。” 黎锋表情沉重地点了下头。 确实，比起水火不侵的神策军来说，李承乾那头是更好下手，也更容易得手一些。 “下毒之事，是那个假的长孙冲做的吗？” 程易问道。 黎锋摇摇头：“自从知道那人有异后，属下便命程处嗣日夜紧盯着他，从离京到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送出消息这一件事。” “他们现在就是在逼你们动手。” 程易若有所思道。 “等到你们忍不住了、方寸大乱了，就到了他们出手的时候。” “王爷，那属下等还如何是好？” 黎锋满心忧虑地问道。 虽说他素来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眼下的情形，确实叫他有些应接不暇了。 “他们想要，就给他们。” 程易满含深意地看向黎锋。 黎锋怔愣片刻，而后猛地反应过来。 “王爷是说引蛇出洞？” 程易赞赏地看了眼黎锋：“正是。” “属下明白了！” 被烦了几日的黎锋，霎时间犹如醍醐灌顶。 “你们在明，我在暗。” 程易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这次，总能叫他们知道厉害！” 又与黎锋商议了几句话，程易趁着夜色离开了立州驿站。 等他回到边界的时候，就见秦善道也已经回来。 “阿冲那头如何了？” 程易问道。 秦善道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费解地说道：“那个假的长孙冲，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一心能将阿冲拉拢到他们那头。” 说着，他脸上又浮现懊恼的神情。 “他一直缠着阿冲，以至于属下没能同阿冲说上话。” 听到他这话，程易也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先不管他那头。” 程易哼笑一声，将先前与黎锋所说的，又告诉了众人。 之后便又返回立州城，暗中潜伏到了车队之中。 …… 次日。 天色才蒙蒙亮，驿站中便爆出一声大喝。 “放肆！” 驿站内的官员循声望去，就见李承乾正怒不可遏瞪着黎锋。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指使本殿下！” 听到他这声怒骂，驿站官员立刻将探出去的脑袋，又缩了回来。 那车队中，无论是当朝大皇子，还是神策军。 都不是小小一个他能惹得起的！ 可这名官员却没注意，在他不远处的拐角处，驿站中的伙夫，正满目阴鸷地盯着李承乾与黎锋。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才能保得住殿下的性命。” 黎锋表情倨傲，好似全然没将面前的黄天贵胄放在眼中。 “你！” 李承乾怒极，可转念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 竟硬生生将心口怒火压了下去。 “殿下，还是且先回房待着去吧，别给咱们添麻烦了。” 说着，黎锋脸上又露出不屑的表情。 李承乾阴恻恻盯住黎锋，单看那眼神，都叫人觉得他是想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砰！” 脆弱的房门，被回到房中的李承乾狠狠摔上。 黎锋冷笑一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殿下好本事。” 房间内，程易打趣一句。 他话音刚落，就见方才还怒发冲冠的李承乾，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怨怒意？ “王爷就莫要打趣我了。” 李承乾局促的笑笑，在桌边坐了下来。 “此法当真可行？” 他略有忐忑地问了一句。 程易耸耸肩，说道：“可不可行，只待今晚之前便能知道了。” 李承乾缓缓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又忍不住苦笑一声。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区区一个废太子，如今竟也还要遭遇此等性命攸关的事情。 “殿下可是在担心？” 程易开口问道。 李承乾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拳。 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开口。 “王爷，咱们此番，当真能平安度过吗？” 先前，阎志德之子，在长安城闹出活死人之乱的时候。 李承乾也曾无意中见过那些活死人。 可以说，那活死人便是他平生所见之中，最恐怖的存在！ “殿下不必担心。” 程易沉声安抚起了对方。 “我既说过能保殿下无虞，就一定不会出事。” 他心里清楚，自从太子之位被废，李承乾始终过得谨小慎微，有时候甚至比李恪更加如履薄冰。 听到程易这句话，李承乾才总算彻底安下心来。 还不等他们在多说几句，李承乾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易容后的程易站起身来，立在了一旁。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进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挂着一脸谄笑，探,进了头来。 “你是何人？” 李承乾蹙眉问道。 男人环视屋内一周，视线在程易身上顿了顿，才又落在李承乾的身上。 “殿下，小人乃是立州驿站的一名伙夫。” 伙夫？ 李承乾不动声色瞥了眼程易。 却见程易只低垂着头，好似当真只是他身边的一个下人。 “可是有事？” 李承乾沉声道。 那伙夫满脸恭顺，几步走到李承乾面前。 “小人方才无意中听到，殿下似是与那位官爷，起了些争执？” 听到他这句话。 李承乾的脸色当即一黑，眼神也冷了下来。 (本章完) 第333章 螳螂捕蝉 第333章 螳螂捕蝉 “怎么？你也觉得本殿下是在自找麻烦？” 房中的气氛，因着男人的一句话，倏地压抑起来。 男人忐忑不安地看向李承乾，几次欲言又止。 “说！” 李承乾不耐烦地落下一个字。 “殿下明鉴！小人绝无此意！” 男人一脸的诚惶诚恐，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回道。 李承乾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阴鸷下来。 “小人是想着，那位官爷虽然是保护殿下安危，可他却万不该对殿下如此无礼！” “哦？” 李承乾挑眉，满身寒意尽数散去。 “小人愿为殿下解忧！” 男人又道。 “解忧？”李承乾看上去对他的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你打算如何替本殿下解忧？” 男人看看李承乾，视线又瞟到始终垂首不言的程易身上。 “这位是……” 李承乾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是我的心腹，你但说无妨。” 闻言，男人心下稍安。 他视线重新转回到李承乾身上，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 “小人乃是伙夫，只要殿下愿意，小人便可在那些军爷的饭菜中做些手脚，好为殿下出上一口恶气！” 最后几个字，被男人说出一种咬牙切齿地味道。 “这……” 李承乾故作犹豫。 男人又忙道：“他们身为殿下的仆从，竟敢对殿下不恭敬，自然是该吃些苦头的！”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李承乾眸光浮动，看上去已经被那人说得心动了。 男人期待地看向李承乾，只等他一句话。 “这样，”李承乾指指程易，对男人说道：“有什么不好你出面的事情，便尽管交由他去做，那些人不会对他生疑。” 男人面色一喜，旋即又飞快压了下去。 “是！小人定不负殿下所望！” 李承乾满含深意的笑了一声。 “记住，莫要太过火了，毕竟，本殿下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是是是，小人都明白。” 闻言，李承乾微一颔首，示意男人退了出去。 从房中出来的男人，收起满脸谄媚，满心不屑地冷哼一声，眼中浮起狰狞。 待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李承乾才又望向程易。 “这些人，远比我预料中，更加急不可待啊。” 程易若有所思道。 李承乾缓缓吐出一口气：“太心急了。” 如果换做是他，起码要再过几天，等到神策军的人都松懈下来之后，再来个致命一击。 “如今我已经在立州，他们自然不会再拖延下去了。” 程易说道。 闻言，李承乾叹息一声。 “真没想到，我此行竟会有如此多的波澜。” 程易轻笑一声，挑眉看向李承乾。 “这样不好吗？将所有心怀不轨之人，全部都集中到一起，再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这样，也省了他四处奔忙。 “言之有理。” 说到这里，李承乾也忍不住露出个笑容。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程易便也起身离开了。 他才刚出厢房门，便看到方才那男人，正鬼鬼祟祟朝着他们这头探头探脑。 “什么事？” 程易几步走过去，面无表情问道。 “这位大人，小的不方便离开驿站，您能不能帮着去买点儿东西？” 男人点头哈腰道。 “要什么？” 程易仍旧面无表情。 “泻药，不必多买，三钱就够了。”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上下打量男人一眼。 眼见程易好半晌不说话，男人脸上的谄媚又加深了几分。 “好。” 就在男人提心吊胆，以为程易要拒绝的时候，终于听到他答应了下来。 男人大大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程易。 程易仍旧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未再与男人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驿站。 “呸！” 程易身后，男人恶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若非为了大业，他又怎么会再次卑躬屈膝？ 察觉周围有人走动。 男人鄙夷地瞥了眼程易离开的方向，很快回到了厨房。 …… “王爷！” 立州边界处，秦善道眼睛发亮的冲到回来的程易身边，李徳俭与房遗直也慢一步赶到。 “今晚申时，你们三人便带人潜入立州城。” 闻言，三人登时瞪大了眼睛。 “王爷，咱们不必在隐藏行迹了吗？” 李徳俭问道。 程易点了下头：“那些人今晚就要动手了。” “是！” 三人当即应下。 “不必着急动手，等我的信号。” 程易又道。 “是，属下记住了！” 想来，那些人既然敢来，就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今晚，应当会有一场恶战，叫兄弟们都小心这些。” 程易环视众人，嘱咐道。 “王爷放心。” 秦善道朗声回道。 闻言，程易轻笑一声，又戴上刚刚出城后撤下的人皮面具，飞快朝着城中掠去了。 …… 夜上阑珊。 立州城中的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大半。 城外驿站中，却正是热闹的时候。 这晚，程易一直暗中盯着那男人，亲眼看到他换掉自己带回来的泻药，将几只风干的黄色虫子，碾碎后掺进了今晚的吃食中。 看到那黄色虫子，程易不由蹙起眉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黄色虫子，应当就是凝霜虫无误了。 毕竟，他当年还曾亲眼目睹了骁罗吞下凝霜虫的全过程。 想到骁罗之后的异变，程易登时面沉如水。 这些人，果真心思歹毒！ 若非他们早有提防，恐怕还真要着了他们的道！ 一想到神策军将士，有可能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程易心中便涌起滔天怒火。 “王爷。” 同样易容的长孙冲，暗中找到了程易。 “去跟黎锋说一声，今晚的吃食中，被加入了凝霜虫。” 听到他这话，长孙冲当即脸色大变。 “他、他们！”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已经命秦善道他们做好准备，只待那些人动手，便立刻将人拿下。” “是！” 飞快应下一声，长孙冲匆匆赶往黎锋处。 申时三刻，酒足饭饱的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驿站外，倏地响起几道尖锐的哨声。 伴随着这刺耳的哨声，十几道黑影，飞快朝着驿站方向飞掠而来。 与此同时，驿站周围也响起阵阵犹如兽吼的咆哮。 “王爷，”浓浓夜色中，卸去面具的长孙冲，忐忑万分看向程易：“他们来了。” 程易没有说话，只目光锐利看向驿站外。 那些吹哨人，全部都像当初的阎志德之子般，将整个人都裹在黑色的斗篷之中。 唯有那一枚枚金色哨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接连不断的哨声中，驿站内的几间厢房，也先后被人大力拉开。 随后，程易就看到。 披头散发的黎锋，步履迟缓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黎镇抚真是……” 长孙冲表情复杂，一时间竟找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象。 程易轻叹一声：“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长孙冲喉间一哽，到底还没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本章完) 第334章 黄雀在后 第334章 黄雀在后 头顶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之中。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 那些人距离驿站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程易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 “嘭！！！” 随着一声巨响，形同虚设的木门，化为碎片。 紧接着。 成群结队的活死人，冲进了驿站。 与此同时，尖利的哨声，也越来越急促。 “咻！” “啪！” 尖鸣声后，一团带着火光的红色烟雾，在夜幕下炸开。 为首的黑袍人阴笑两声，目光瞬间落在程易与长孙冲的藏身之处。 “死到临头，还要做这些无用功。” “上！” 黑袍人一声令下，冲进院中的活死人，张牙舞爪地朝着院中状若呆滞的黎锋等人扑了过去。 “吼！！！” 就在此时，一声虎啸由远及近，传入驿站所有人的耳中。 下一刻。 “杀！！！” 混入夜色的神策军，杀气腾腾来了个黄雀在后。 程易从暗中走出，面带嘲弄看向那些黑袍人。 “圣鸣王？！” 为首的黑袍人，惊呼一声。 程易表情冷冽：“诸位不正是为了本王而来？怎的还如此惊讶？” 十几个黑袍人迅速汇聚在一起，意图以活死人为盾，逃出驿站。 然而。 程易又怎么放走这些到嘴的鸭子？ 鸿鸣刀出。 程易手持利刃，杀意凌然朝着那些黑袍人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间。 一个接一个活死人倒在程易脚边。 此时此刻，那些活死人俨然已经彻底慌了神。 而就在这个时候。 身处院中，佯装已经服下凝霜虫的黎锋等人，忽地全部拔刀出鞘。 “兄弟们！随我杀！！！” 黎锋指天大喝一声，率先杀入活死人阵中。 刀光剑影之中。 越来越多的活死人源源不断涌入院中，又前赴后继命丧于神策军将士之手。 “该死！该死！！！” 为首的黑袍人目眦尽裂。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已经如此小心谨慎，竟还是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忽地，一道劲风自他耳边刮过。 他定睛看去，就见手持鸿鸣刀，犹如地狱罗刹般的程易，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杀我？” “想螳螂捕蝉？” “想造成天下大乱？” 程易目光森冷看向对面的人。 他每说一句话。 便会往前走上一步。 等他话音落下，与面前的黑袍人，已经相距不过咫尺。 黑袍人怒极，当下再次吹响口中的金哨！ 被哨声支配的活死人。 当即在顾不得神策军众人，纷纷嚎叫着朝程易扑杀而来。 “吼！！！” 就在一个活死人即将触碰到程易的时候。 白虎猛地冲上前来，活生生将那活死人的脑袋咬断。 似乎受到突如其来的白虎震慑。 围着程易的活死人，再不敢轻易上前，只是在他周围来回逡巡。 见状，程易再不赘言。 直接提刀杀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黑袍人。 为首的黑袍人来不及躲避，在鸿鸣刀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声中，直接被程易斩下头颅。 其他黑袍人见状，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 程易表情冷冽，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当即朝着其中一人追了上去。 “饶命、饶——” 被他追上的黑袍人，拼了命的求饶。 可惜，还不等他将话说完，裹挟着猎猎杀气的鸿鸣刀，便已经兜头落下！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小小的驿站中乍起。 一截断臂，赫然掉落在地。 黑袍人头上的兜帽应声掉落，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出现在了程易眼中。 被这声惨叫所吸引，失去哨声控制的活死人，蜂拥而至。 层层叠叠将那黑袍人围了起来。 旋即，院中再次想起叫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 待到惨叫声消失，那黑袍人已经被啃食得只剩下了半边身体。 活死人们意犹未尽逡巡在小院之中，等待着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自作孽，不可活。 看那黑袍人残缺不全的尸体，程易的眸光也愈发冷漠起来。 而趁着那些活死人啃食黑袍人尸体的空当，神策军杀将而上，将它们的头颅尽数斩下。 不知何时，清冷的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了头来。 一片银辉洒落大地。 映照出了小院中的尸山血海。 “王爷！” 粗狂的声音落下，手中提着个半死不活黑袍人的黎锋，走到程易面前。 “留了一个活口。” “够用了。” 程易点点头，示意他先将人待下去。 战斗结束，一直躲在房中的李承乾，终于大着胆子打开了房门。 谁料。 他房门才刚一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从未见识过这般景象的李承乾，当即愣在了原地。 “大殿下。” 程易走到李承乾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将人叫回了神。 “这、这算是结束了吗？” 李承乾打着磕巴问道。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 “暂时？” 李承乾倏地看向程易，满目震惊。 程易耸耸肩：“这些人不全是傻子，必然不会一窝蜂冲过来。” 说着，他又环视一眼静谧的四周。 “没准儿，现在就有他们的同党，正躲在暗处窥探呢。” 一听这话，李承乾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那他们什、什么时候会、会再来？” 李承乾不由自主牙齿打颤。 “什么时候？” 程易挑眉，打趣似的说道。 “谁知道呢？也许明天，也许明天，也许这辈子都不敢再出现了。” 有了今晚这些前车之鉴，那些人就算再想动手。 就得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听到这话，李承乾才送算心下稍安。 “夜深了，殿下回去歇着吧。” 程易淡淡道。 “你呢？” 李承乾神经紧绷着问了一句。 程易瞥了眼再度出现的黎锋：“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李承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到月光下浑身散发着浓浓杀气、好似煞神般的黎锋。 一想到自己今天还跟黎锋吵了一架。 虽然只是程易安排的一出戏，李承乾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那你就先去忙吧……” 说完这句话，李承乾又飞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此之前，他也听过不知多少神策军骁勇善战的传言。 可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的认识到。 传说中，在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神策军，究竟有多厉害！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程易不由失笑一声。 该不是把人吓坏了吧？ 这可不太行啊。 这么想着，程易便朝着黎锋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样？” “刚押进柴房，那人就昏死过去了。” 黎锋回道。 程易冷笑一声，他先前还当这些人有多厉害。 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今晚就先这样，记得安排人看守，我可不想再一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见到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情。” 程易吩咐一句。 “是！” (本章完) 第335章 撤出驿站! 第335章 撤出驿站！ 第二天清晨，程易刚一出房门。 就见到正等在外面，倚墙而立的黎锋。 “王爷。” 看到程易出来，黎锋立马站直身子。 “什么事？” “昨晚那个人，醒了。” 黎锋说道。 程易点了下头，与黎锋一道往关押那人的柴房走去。 经过昨天晚上的厮杀。 驿站上下官员，在看到程易的时候。 都不由自主露出惊恐的表情。 更有甚者，会在面对面遇到程易的时候，直接转头换条路。 见到此景此景。 黎锋忍不住发出不屑的冷哼。 “王爷。” 就在两人即将抵达柴房的时候，两人迎面遇到了长孙冲。 此时的他，已经卸下了在脸上戴了一段时间的面具。 “那个伙夫，还有假扮属下的人，都已经生擒。” 程易点了下头。 “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们来，给我审出些东西来。” “是！” 应下一声，长孙冲便离开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两人在柴房门外停了下来。 “你且在外头等着。” 交待一句，程易推开柴房门，走了进去。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里面的黑袍人，艰难睁开眼睛。 “程！易！” 他咬牙切齿喊出程易的名字。 “认得我？” 程易挑眉看向对方。 那人冷冷哼笑一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程易了然：“说说吧，你们还有多少人没有现身。” 听到程易这句话，那人的身体倏地僵住了。 几乎同时，他猛地睁开眼睛，双眸赤红瞪向程易。 “你怎么知道？” 他矢口问道。 程易目露不屑：“昨夜来了不过区区十几个人，你们该不会只有这么点儿人吧？” 说着，他扯来张木凳，在那人面前坐了下来。 “如果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蠢，你们绝闹腾不了这么久。” 听到程易对他们的评价，那人的表情变得愈发凶狠起来。 若非他眼下实在身受重伤，恐怕早已经朝着程易扑了过去。 “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人？” 程易又问一遍。 那人梗着脖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程易自然也懒得在他这里浪费太长时间。 “你该知道，先前混入车队和给神策军投毒的那两个人，也都被抓起来了，你骨头硬，总不能那两个也是硬骨头吧？” 假扮长孙冲那人自不必说，单就那个伙夫，恐怕也能交待不少事情。 “可惜了。” 那人忽然嗤笑一声。 程易眸光逐渐沉了下来。 “可惜什么？” 那人抬眸看向程易，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流露出嘲弄的神色。 见他这副样子。 程易便已经知道，想必，这些人怕是还留了后手。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向那人。 “无论你们还有什么打算。” 他垂眸，云淡风轻地摆弄起自己袖口。 “到最后，都不过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再看那人。 直接转身离开了柴房。 在他身后，那人先是发出猖狂大笑。 最终，当房门被关上后，他的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而他脸上的表情，在瞬间的放空后，也彻底灰败下来。 眸光浮动见，一丝决绝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王爷？” 看到程易出来，黎锋立刻迎了上去。 “是个硬骨头，不必在他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程易说着，向前走去。 甚至不需要动刑，单看那人的模样，程易便已经看出来了。 黎锋一愣，回过神来发现程易已经走远。 于是赶忙跟了上去了。 “那就只看长孙冲那面了。” 黎锋眉头紧锁起来。 “还有一事。” 程易捏了捏眉心，他先前确实没想过，那些人有可能与隋杨余孽有所勾连。 不过想想方才那人的模样。 程易现在不得不推翻自己的这个想法。 还真是狼狈为奸啊。 程易心中冷笑。 他此番倒要看看，就算这些牛鬼蛇神联合在一起，又能闹出什么大动静。 黎锋神情肃穆看向程易，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经和隋杨余孽联手。” 说完，程易便目光沉沉看向了黎锋。 果然，一听他这话，黎锋的脸色果然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自从跟随程易离开云州城后，这还是他头一次，在敌人身上栽了跟头。 “是属下没用。” 黎锋自责地低下了头去。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如果对方当真早有准备，那恐怕当初黎锋离京后的一举一动，就都已经尽在对方掌控之中了。 还真是机关算尽啊…… 就是不知，他们究竟还能闹出多少事情来。 时间很快到了午时。 为了不叫李承乾继续惴惴不安。 程易决定，暂且不将隋杨余孽的事情告诉他。 刚用过午饭，长孙冲又带来了新的消息。 他站在程易与李承乾同坐的桌边，欲言又止瞥了眼后者。 李承乾先是一愣，之后便站起身来。 “那我就先回房了。” 目送他离开后，长孙冲才在程易身边坐了下来。 “王爷，那个伙夫交待了不少事情。” 程易冲着他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原来，他并非凝霜虫那伙人，而是隋杨余孽派来的。” 果然如此……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据他所说，是凝霜虫那伙人主动找上逆贼，眼下那两方人马已经结成了一伙。” “还有呢？” 程易沉声道。 长孙冲深吸一口气。 “那伙夫说，现在无论凝霜虫那伙人，还是隋杨余孽内部，都因为到底该如何行事，发生了不小的争执。” “哦？” 程易眉梢一挑，眼中升起浓浓的兴趣。 “而昨晚现身那些人，便是凝霜虫那伙人中，比较激进的一部分，他们，不过是余下那些人，用来试探王爷与神策军的饵。” 言罢，长孙冲抿紧嘴唇看向程易。 “饵？” 程易冷笑一声。 “他们是指望着，就凭这些蠢货，就能让我——” 话刚说到这里，程易忽然停了下来。 “不好！” 程易大喝一声，拍案而起。 “马上撤出驿站！” 落下这么一句，程易便又立刻朝着李承乾所在的厢房掠去。 驿站内的神策军愣了一下。 而后，所有人都飞快行动了起来。 “嘭！！！” 神策军众刚带着驿站官员退出，便有巨大的轰鸣声伴着灼人气流，朝他们扑面而来。 紧接着。 冲天而起的熊熊大火，将整个驿站瞬间吞没！ “王爷！！！” 眼见程易还未出来。 黎锋双目圆睁，声嘶力竭大喊起来。 “黎镇抚！” 眼见黎锋要冲回驿站。 长孙冲与秦善道，忙一左一右将他拖住。 “放开！” 眼前的景象，无疑拨动了他最脆弱的那跟神经。 此时的黎锋，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东女国。 “镇抚！王爷出来了！王爷出来了！” 眼见在黎锋拼了命的挣扎之下，秦善道和长孙冲已经几乎力竭。 始终紧盯着驿站的程处嗣，一看破开火焰冲出来的身影。 立刻放声高呼起来！ (本章完) 第336章 他们要来了! 第336章 他们要来了！ 听到程处嗣的声音，黎锋才终于冷静下来。 他定定望向程易和李承乾的身影，一双眸子被火光映得通红。 直到程易在他面前站定，黎锋才终于缓过神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沈子和的死，给黎锋带来多大冲击。 是以，一向最爱开玩笑的秦善道。 此时也并未开口说话。 “怎么了？” 程易将气喘吁吁的李承乾交给旁人，扭头看向黎锋。 黎锋缓缓吐出一口气，嗓音艰涩道：“王爷没事就好。” 只这一句，程易便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程易并未多说什么，只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人都没事吧？” 决定让黎锋先独自冷静片刻。 程易又转头望向其他人。 叫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伙夫居然也被带了出来。 此刻，他那张横肉满布的脸，已经彻底变得苍白下来。 他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熊熊大火，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取灭亡。” 程易淡淡道。 那伙夫身子猛地一颤，惊恐望向程易。 程易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了李承乾的身边。 事到如今，那两伙人马联手的事情，已然瞒不下去了。 幸好，早在他们准备行动之前，程易便叫李承乾将苏氏送走了。 否则这一来二去之下。 本就身体孱弱的苏氏，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休息片刻，李承乾也总算缓过劲来。 他瞠目结舌看向程易，心中显然已经有了猜想。 看一眼他的表情，程易说道：“殿下还想不明白吗？” 李承乾喉间一哽，原本已经呼之欲出的话。 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些人……”他急促的喘,息几下：“果真丧心病狂！” 如果不是程易及时发现端倪。 不说神策军众人，恐怕他自己就已经丧生在这场爆炸之中了！ 一想到这个，李承乾便忍不住怒火攻心。 “殿下，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比昨夜更加惊险。” 程易给李承乾打了一记预防针。 李承乾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早在离京之前，他就已经做好身死的准备了。 眼见李承乾镇静下来，程易又走去那几个驿站官员的面前。 “王爷！”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一见程易过来。 那些原本还处在呆滞中的人，瞬间反应过来。 他们争先恐后跪在地上，“砰砰砰”一个劲儿给程易磕头。 见状，程易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神策军将士们立刻会意，上前将磕头磕个不停的驿站官员，尽数扶了起来。 “此番驿站的损失，本王自会上报陛下，你们不必担心。” 程易淡淡道。 “是是是。” 驿站官员忙不迭道。 “歹人无所不用极其，若你们还与我们待在一处，恐怕凶多吉少。” 程易又道。 “之后，你们便去立州城中暂住吧。” “是！” 几个官员原本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官员。 在听到程易这番话后，终于彻底安下心来。 他们这辈子。 都不想再见到，昨晚那样恐怖的景象了。 安顿好这些人后，程易便带着李承乾与神策军，浩浩荡荡离开了。 …… 最终。 神策军选择在立州城外安营扎寨。 是夜。 营地四周，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而营地之中，也早已经安静下来。 唯剩几个火堆，偶尔发出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 夜深人静时分。 辗转反侧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李承乾，终于还是满心忐忑去往了程易的帐,篷。 “殿下可是有事？” 帐,篷中，程易正捧着一本书看。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一抬头，就发现李承乾面露迟疑，站在帐帘处。 他放下书本，起身将李承乾迎了进来。 “王爷你说，那些人下次会什么时候来？” 闻言，程易淡淡一笑。 “殿下若是担心，我便派几个人，日夜守在殿下,身边。” “不不不。” 李承乾不愿显得自己太过胆小。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易好整以暇看向他：“殿下想说什么？” 李承乾踟蹰片刻，才终于开口。 “你，当真有信心，将那些人全都拿下吗？”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失笑一声。 “怎么？经过昨夜，殿下还信不过神策军吗？” 李承乾不由沉默下来。 确实，昨晚虽然惊心动魄，可对于他来说，到底只是虚惊一场。 思及此处，李承乾难免觉得羞愧。 若非是他太过无用，程易也就不必冒着危险去救自己了。 “对不住，我——” 李承乾这话才开了个头，就被程易打断。 “殿下不必多说，我心里都明白。” 帐,篷中，一时间陷入沉默。 “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眼见李承乾好一阵不说话，程易又开口道。 “好。” 李承乾站起身来，缓缓朝着帐外走去。 目送他离开后，程易失笑着摇摇头。 原先瞧着李承乾与李泰兄弟间的龙争虎斗，还觉着这兄弟二人皆是厉害人物。 如今再瞧…… 饶是他们在京中斗得再狠。 到底还是没有直面过淋漓的鲜血。 也就难怪他会提心吊胆这么久。 这么想着，程易收回落在李承乾背影上的目光。 熄灭了帐中最后一盏蜡烛。 …… 翌日清晨。 程易还未彻底醒来，营地中就响起阵阵喧哗声。 “他们来杀我了！他们来杀我了！！！” 昨夜还好端端的伙夫，今早就好像突然发了疯一般，将整个营地闹得不得安生。 可他偏偏又知道太多事情，现下还杀不得。 “怎么回事？” 黎锋黑着脸走到关押着伙夫的营帐外，粗声粗气问了一句。 “回镇抚的话，属下也不知道。” 负责看守伙夫的将士，一头雾水地说道。 闻言，黎锋紧皱起眉头。 片刻后，他又说道：“王爷眼下还未起身，别让他叫唤下去了。” “是！” 应下一声，守在帐外的将士，便凶神恶煞进了帐,篷。 不过叫黎锋没有想到的是。 帐,篷里的声音不过才停了片刻，那伙夫的叫喊声又陡然更加歇斯底里了。 “出了什么事？” 终于，程易还是被闹醒了。 黎锋自责看向程易：“王爷，那伙夫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停叫喊。” 闻言，程易面色不善走进了帐,篷。 “圣鸣王！！！” 见到程易，那伙夫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一个飞扑，便抱住了程易的小腿。 他惊恐万状地环视四周，双眸赤红、气喘如牛。 “圣鸣王！那些人知道我出卖了他们！他们要来了！要来杀我了！！！” 见他这般模样，黎锋一个箭步上前。 将他从程易腿上扯了下来。 “休得放肆！” 那伙夫被黎锋押住，却好像疯魔了一般，仍旧挣扎不休地想要扑倒程易身边。 “圣鸣王救我！我什么都愿意交待！圣鸣王救——”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忽然两眼一翻，软软倒了下去。 (本章完) 第337章 和盘托出! 第337章 和盘托出！ 见状，程易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黎锋心头一紧，当即上前去探那伙夫的鼻息。 “还活着。” 他沉声向程易回道。 程易却没有立刻说话，只兀自沉思起来。 半晌，他走到那伙夫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指尖下，伙夫的脉搏十分紊乱。 不仅时快时慢，偶尔甚至还会彻底消失。 俨然就是身中剧毒的脉象。 程易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那些人应该是预料到了什么，所以早在他们行动之前，就已经给这伙夫下了毒。 为得，就是防止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而这个伙夫，想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一早就折腾个不停。 “先将人挪到我的帐,篷。” 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问清楚，绝不会允许人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是！” 黎锋也察觉到事有蹊跷。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拎起人来，朝着程易的帐,篷走去了。 “你们两个。” 程易回头看向身后两个神策军将士。 “我待会儿写个方子，你们立刻去城中抓药回来。” “是！” 话音落下，两人立刻跟随程易出了帐,篷。 半个时辰后，昨晚后半夜才睡下的李承乾，也终于醒了。 “这是……” 看着在程易帐,篷中昏迷不醒的伙夫，李承乾难掩惊诧。 一夜过去，他已经不像昨日那般面如土色了。 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程易扫一眼李承乾，又将目光落回到那伙夫身上。 “被下了毒，若非他自己及时发现，恐怕就要死在这营地里了。” 言罢，程易又深深叹了口气。 那些隋杨余孽，其他方面暂且不论，对所有自己人，倒都是一等一的护短。 若此人当真死在营地，恐怕那些蠢货立即就要发疯了。 看来，这便是手握凝霜虫的那伙人，又想出来的一条毒计了。 想来一出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真是异想天开！ 程易冷笑一声，不再继续守着那伙夫。 “黎锋，传令下去，全军高度戒备。” 程易冷声道。 “是！” 话音落下，黎锋飞快离开。 “到底怎么了？” 李承乾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有人想利用此人的死，让那些隋杨余孽来冲锋陷阵。” 程易沉声道。 闻言，李承乾不由瞪大一双眼睛。 “这这这……” 程易发出一声阴冷的笑。 “我倒要瞧瞧，他们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手段！” 他此番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着无功而返。 前天晚上那十几个黑袍人，不过只是一道前菜。 这次，他就是要将这些，视人为玩物的混账东西们，尽数铲除！ 看到程易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气，李承乾只觉毛骨悚然。 甚至忍不住庆幸，还好他当初，并没有想过要对程易或者神策军动手。 否则，恐怕此时自己早已经转世投胎了！ “唔……” 陷入沉默的帐,篷中，忽然响起一声闷哼。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那幽幽转醒的伙夫身上。 伙夫睁开迷蒙的双眼。 就在他又要发出叫喊的时候，就看到正坐在不远处的程易。 伙夫瞬间安下心来。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中了毒的？” 程易直接问道。 听到他这话，那伙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我本就出身医药世家，医术虽称不上多好，可自己身子有什么问题，却也能够察觉得到。” 程易了然：“你方才说，只要本王救你，你就愿意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对对对！” 那伙夫忙不迭点头。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起那些需要保守的秘密，显然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说吧。” 程易一条胳膊搭在桌面上，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 他目光淡然看向那伙夫，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那伙夫本想起身，可眼下的他，却实在已经虚弱至极，程易便准他躺着交待。 “我家主上……” 刚说了几个字，那伙夫又立刻改口。 “隋杨余孽的首脑和主要几个领头人，如今就躲在隶属于立州的宛县。” 原以为他会从些小事说起，谁知一开口便是这么重磅消息。 “首脑名叫杨铭，是隋炀帝杨广的小儿子，隋炀帝死后，他藏在一群太监里面，才蒙混出了宫。” 竟还是杨广的小儿子，看来确实是条大鱼。 程易没有开口，示意那伙夫继续说下去。 “我阿爷，则是当年一路随他离京的一个太医。” 说到这里，那伙夫的脸色暗了几分。 “一年前，我们遭遇唐军阻击，我阿爷为了掩护杨铭逃走，死在了乱军刀下。” 程易心下了然。 他就说，若此人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马前卒，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那这个杨铭，后来又是怎么跟凝霜虫那伙人搅和在一起的？” 程易问道。 那伙夫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早在我阿爷还活着的时候，那伙人就已经联络过杨铭了。” “哦？” 程易挑眉。 那伙夫苦笑一声：“我阿爷知晓那些虫子乃是丧尽天良的东西，便力劝杨铭不要同那些人合作，否则恐怕迟早会被那些人害死。” “杨铭必是十分看重你阿爷，所以当时听取了他的建议，没有理会那些人。” 程易淡淡说道。 那伙夫看了眼程易，半晌后才点了下头。 “其实不止是我阿爷，当时很多人都觉得那些人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说话间，他的声音逐渐变得艰涩起来。 “可惜，当那些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没了你阿爷的领头，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沉默。” 对于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容易猜到了。 伙夫愣了愣，最终溢出一声苦笑。 “圣鸣王说得不错，那时，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过神策军的围追堵截，杨铭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那些人才一露面，他便迫不及待跟选择了跟他们合作。” 说到这里，那伙夫的表情，又忽然露出个嘲讽的笑。 “恐怕我们这些忠心耿耿追随他，一心一意想为他匡扶大业的人，如今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他复国路上的绊脚石了。” 闻言，程易心思一转，直接问道：“你是说，你中毒的事情，杨铭其实是知晓的？” 他话音落下，那伙夫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还是不得不说，程易猜中了他的心思。 “就算他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怎么做，也一定知道，那些人会对我们下手。” “我们？” 程易对他们这些人恩怨纠葛不感兴趣。 他眼下，只想获取更多的有效信息。 伙夫一哽，他深吸一口气，才又继续说道。 “对，我们。” 他抬起那双被毒药熏红的眸子中，直直看向程易。 “如今整个大唐，上至长安，下至各州、各县，几乎已经遍布我们的人。” “所以，你们才会那么快，就得到黎锋他们南下立州的消息。” 伙夫僵硬的点了下头。 “那你们又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程易又问道。 (本章完) 第338章 在找我吗? 第338章 在找我吗？ 那伙深深看了眼程易，沉声道：“一旦获知什么消息，我们的人便会立刻走水路，将消息送到立州。” 想一下水运四通八达的立州，程易暂且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 难怪他们总会抢先一步。 “这么说，都水监也有你们的人？” “舟楫署。” 伙夫说出三个字。 都水监，便是掌管大唐所有水运的衙门，而舟楫署，便是掌管漕运的唯一一个官员。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承乾，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当初，他与李泰斗得最是水深火热的时候，还曾派人拉拢过那位舟楫署。 而那个人，也确实表明愿意唯他马首是瞻。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对方居然是隋杨余孽的人！ 难怪当初他出事之后，那个舟楫署还好端端坐在自己的管为上。 “朝中，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程易追问一句。 “除了舟楫署，还有一个大理寺少卿，其他的……” 伙夫苦笑一声。 自从程易入京后，无心插柳的拔除了他们不少暗桩。 看他这副模样，程易也明白了过来。 不过，大理寺少卿？ 这根钉子放得还真是地方。 只要他与匡书来的兄弟之情还在，他就永远都不会怀疑大理寺里头的人。 如今看来，倒是他疏忽了。 “那接下来呢？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伙夫几次欲言又止，看上去似乎不想将所有事情都吐露出来。 程易也不着急，毕竟眼下的临死之人也不是他。 最终，伙夫还是妥协了。 “最多不过两天，便又会有一大批怪物来袭，另外……” 他吞咽一下，喉咙发干地说道。 “那些人，意欲在立州城内各处水井之中，投放凝霜虫，将一城百姓都炮制成活死人。” 一听这话，李承乾登时瞪大了双眼。 “丧尽天良！” 他拍案而起，怒意勃发。 “他们打算何时动手？” 程易满目阴沉，眼中弥漫出丝丝杀气。 伙夫无力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那些人始终防备他，杨铭也已经不再信任他，这样要紧的事情，他又从何得知？ 闻言，程易深深叹了口气。 旋即，他起身朝着帐外走去。 “圣鸣王！” 伙夫急急出声，拦住了程易的脚步。 “你、你答应了要救我！” 就在此时，一名神策军将士，端着一晚黑乎乎的汤药，走进帐来。 “王爷，药熬好了。” 程易给那将士使了个眼色，将士端着汤药走到伙夫跟前。 “这药能暂且压制你体内的毒性。” 听到他的话，伙夫忙不迭挣扎着起身，夺过汤药便一饮而尽。 “至于解药，”程易微微回头：“你也该自己想想法子。” 伙夫自然明白程易的意思。 “圣鸣王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伙夫话音落下后，程易抬脚离开帐,篷。 李承乾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自从得知那些人要将立州城百姓全部炮制成活死人后，他的心就再提悬了起来。 “此事该如何是好？” 他惴惴不安跟在程易身后。 程易却仍旧淡定如常：“殿下不必担心，我早先已经派人前往城中各处水源，不会给那些人得手的机会。” 李承乾心下稍安，转而却又说道：“那些人也不一定会将凝霜虫投入水源。” “近两日之内，那些人是没工夫分神做这件事情了。” 程易又道。 李承乾一头雾水看向程易，对方却并未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然而，就在他提心吊胆之时，事情的发展却一如程易所料。 两天下来，不仅城中百姓无事，甚至连营地这面，都始终风平浪静。 “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承乾实在好奇得紧，只要得了空，便会追着程易问。 “我让那伙夫给杨铭写了一封信回去。” “信？” 程易颔首。 “他一心一意跟人家合作，结果那些人扭头却对他的人痛下杀手。” 说着，程易满含深意看向李承乾。 “若换作殿下是杨铭，会作何感想？” 李承乾眼睛一亮。 倘若换作他是杨铭，恐怕就要以为，对方与自己合作，其实是另有图谋了。 “可是……”他狐疑道：“那伙夫不是说，杨铭已经不再那么信任他了吗？” 程易哼笑一声，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石子。 “无论信任与否，只要杨铭看到那封信，怀疑的种子就会种下。” 听到他这句话，李承乾才总算恍然大悟，忍不住叹道。 “原来如此，圣鸣王果然英明！” 程易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离间计而已，算不得如何高明。” “这两天之所以风平浪静，是因为他们起了内讧？” 李承乾问道。 程易点了下头：“没错。” 自从那伙夫的信送出去之后，程易便派前往了宛县，日夜紧盯着那些隋杨余孽。 到昨天中午，派出去的人终于送了消息回来。 杨铭在看过那伙夫字字泣血的信后，果然对凝霜虫那伙人心生怀疑。 他不仅拒绝了对方在立州城投毒的打算，甚至还为主动那伙夫讨要起解药来。 “竟还想着渔翁得利，真是可笑至极！” 提心吊胆多日，李承乾此刻总算畅快不少。 “眼下他们已经撕破脸，想来用不了多久，凝霜虫那伙人，就会知道此事是我在从中作梗了。” 闻言，李承乾再次看向程易。 与先前的眼神不同，这次他的目光之中，俨然还带了些跃跃欲试。 “王爷打算怎么办？” 程易瞥一眼李承乾，视线落在远处随风而动的柳条上。 “还是黎锋先前的计划。”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 夜深人静。 神策军的营地中，已经陷入一片沉寂。 忽地，几道人影飞快闪现。 他们的动作又快又轻，不多时便潜入营地之中。 “如何？” 夜幕下，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都睡了。” 有人回答道。 “若非这圣鸣王挑拨离间，那杨铭又怎么会突然发了疯似的，跟咱们撕破脸皮！” 阴恻恻的声音，满含怒气的响起。 听到这人的这句话，其他人自然也都是一派怒意。 “活死人都安排好了吗？” 有人问道。 “安排好了。” 最开始那道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句。 “动手！” 先前那人的一声令下。 静谧的夜空，忽然被几道尖利的哨声划破。 旋即，这些人飞快退出营地。 与此同时，犹如洪潮般，源源不断的活死人大军，咆哮着想营地奔杀而去。 “吼！！！” 随着一声嘶吼，一个活死人生生扯碎了属于程易的那顶帐,篷。 可惜，此时的帐,篷中，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会！” 看到前头的景象，先前那些黑袍人之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一道惊呼。 然而，还不等他去看周围的同伴。 袒露在外的脖颈，便落入一个冰凉的掌心。 “在找我吗？” 森冷到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随之响起。 (本章完) 第339章 你也有怕的时候? 第339章 你也有怕的时候？ 那人登时入坠冰窟，整个人彻底僵住，一动都不敢动了。 落在他脖颈间的手指，则逐渐发力。 很快，他便有了窒息的感觉。 “程易！！！” 就在这时，他耳边恍惚听到有人大喊一声。 紧接着，裹挟着猎猎杀气的风声，直逼他的门面而来。 “噗！” 一声闷响，冰冷的刀刃生生嵌入那人的脖子。 那人身子晃了几晃，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对自己出手的同伴，死不瞑目轰然倒地。 “该死！” 出手那人，眼见砍杀了自己人，自然火冒三丈。 他怒不可遏瞪向程易，眸间一片猩红。 程易稍稍后退一步，他瞥一眼地上的尸体，“啧啧”两声。 “果然足够心狠手辣，最自己人也不留情。” 那人被程易的一句话激怒，提刀便朝着程易砍了过去。 锵！ 两柄寒刃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下一刻。 那人手中的长刀，便被劈成了两段。 他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了鸿鸣刀上。 “噗！” 又是一声闷响，漆黑的刀身，已经洞穿那人的胸膛。 似乎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那人挣扎这向前伸出手，不等他触碰到程易，便已经气息断绝。 “蠢货！” 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声怒骂。 余下黑衣人，立刻朝着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清冷的月辉洒落大地，那些人的身影，很快便没了踪迹。 不过与此同时，尖利的哨声再次在程易耳畔响起。 随着哨声，一批又一批的活死人，从营中扯出，张牙舞爪扑向独身一人的程易。 “吼！！！” 震天动地的虎啸声，猛然响起。 紧接着。 一道雪白的身影跃然而出，挡在了程易与活死人大军之前。 “好小白。” 程易摸摸白虎的脑袋。 一人一虎，纷纷目露凶光。 “吼！！！” 冲得最快的活死人，已经堪堪扑倒程易身边。 见状。 白虎一抬爪。 那只活死人的脑袋，顷刻便被派了个四分五裂。 短暂的静谧之后，涌向程易的活死人，又朝着白虎扑去。 程易畅快大笑一声。 手持鸿鸣刀，加入了战局。 手起刀落间，一颗又一个活死人的头颅，高高抛起，又重重跌落。 他们的脚下，很快便被血水染成了一片泥泞。 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大军，好像永远都杀不完，不断朝着一人一虎包围而去。 远远的，躲在暗处的一众黑袍人。 看到此情此景之后，不约而同露出狰狞笑意。 “任你如何强大，还是不是要命丧此处！” 一旦程易身死，那整个大唐江山，都将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杀！！！” 就在这个时候。 他们身处的小树林，忽然被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彻底包围。 狰狞的笑意，凝固在所有人嘴角。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会以身为饵来引他们上钩！ “快撤！” 一声惊呼还未落地，说话的人已经飞掠出数丈之遥。 其他人也赶忙回神。 这些人，再次朝着不同的方向分散逃去。 然而，在他们之中，有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 却站在原地，一动都未动。 尖利的哨声再次想起，那人身上的黑袍猛地炸裂开来！ 清冷的月辉，顿时笼罩在那人身上。 只见他身上血管突,起、皮肤皲裂，一张惨白的脸，在月色下泛出森森死气。 这哪里是人，分明也是一只活死人！ 跟其他双目发灰的活死人不同。 这只活死人的瞳孔，竟然是漆黑一片。 它也并不像其他活死人那般，只知道以为的撕咬，它转动起僵硬的脖颈，漆黑的眸子落在了远处仍旧身处占据之中的程易。 “程！易！” 它的声音虽然混沌而沙哑，却仍旧叫已经围在他周围的神策军将士吃惊不小。 在此之前，他们还从未见过能口吐人言的活死人！ 便是连先前生吞凝霜虫的骁罗，变异之后都未再说出过一个字。 这到底又是什么怪物！ 注意到那活死人的目光，黎锋心中一紧。 下一刻。 他便一马当先挥刀杀了上去。 然而，还等他靠近，那活死人便猛地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王爷！！！！” 见状，黎锋立刻发出一声呐喊。 战局中的程易，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便的异状。 不等那只不同寻常的活死人靠近自己。 程易便已经连连向后退了数十步。 “嘭！” 那只不同寻常的活死人落地的一瞬间，几只来不及躲避的活死人，生生被它踩碎了脑袋。 旋即，原本还靠近它的活死人，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 隔着密密麻麻活死人，它与程易遥遥相望。 “程易！” 它的喉间，再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程易眉头一皱，握着鸿鸣刀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它的声音非常刺耳，语调间竟还带着满满的讽意。 程易当然不怕，他只是觉得，这只看上去十分诡异的活死人，竟然他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 程易问道。 “我是谁？” 那活死人宛如自言自语一般开口。 “你杀我族人、杀我孩子，如今却来问，我是谁？” 话音落下，它又发出一阵尖锐而猖狂的大笑。 此时，先前的活死人大军，已经全部都躲藏了起来。 程易与那活死人之间，骤然变得空旷起来。 在场不少神策军将士，因为它的笑声，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又不少人产生了眩晕的感觉。 察觉到四周的动静，程易提刀往前一劈。 旋即。头晕目眩的神策军将士们，便又恢复了清明。 “王爷！” 黎锋面露忧色。 “那些黑袍人，和余下的活死人，就交给你们了。” 程易朗声道。 “是！” 虽然心中担忧，黎锋还是果断应了一声。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程易的命令更加重要。 “小白。” 程易垂眸看上一直紧贴着自己的白虎，轻轻拍了拍它那颗硕,大的脑袋。 白虎仰头看向他。 “你也同他们一道去吧。” 程易说道。 白虎呜咽一声，蹭蹭他的腿，撒开四肢跑走了。 “你很自信。” 对面的活死人，发出嘲讽。 程易抬眸看向它，总算认出对方在变成活死人之前，到底是谁。 “颉利。” 程易淡淡吐出两个字。 对面的活死人又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好眼力。” 它攥紧拳头，直直看向程易的漆黑双眸，猛地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听到对方承认，程易不由冷笑下来。 “你该不会当真以为，自己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当真能胜过我吧？” 程易扬起下巴，眼含杀气看向颉利。 颉利桀桀怪笑一声。 几近腐烂的脸，叫人不忍直视。 “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对手？ 程易手握鸿鸣刀，闻言不由嗤笑一声。 “愚不可及。” 话音落下。 程易猛地向前飞掠而去。 (本章完) 第340章 激战颉利! 第340章 激战颉利！ 随着程易的动作，颉利也动了。 下一刻。 半空中，两道人影撞在了一起。 锵！ 一簇火星飞溅而出。 两道人影又同时向后掠去。 程易脚踏夜风，立于半空之上。 骤然而起的秋风，从他身边吹过，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目光冷冽看向前方，视线范围内，是表情狰狞的颉利。 两人一触及分。 程易鼻尖还残留着浓重的腥臭味。 “怎么样？” 颉利怪笑一声，抬起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刀。 程易未置一词。 紧接着。 他再次向前攻去。 颉利不退反进，气势汹汹朝着程易挥出刀刃。 漆黑的夜空，一时间火花四溅。 “程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颉利歇斯底里着，声音尖利到刺耳。 他怒气勃发瞪着程易，一双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 程易嘴角掀起冷笑。 “死期？” 他轻轻落下两个字，脚尖在虚空一蹬，整个人瞬间向前弹去。 漆黑的鸿鸣刀，在他手中，发出令人胆颤的寒光。 锵！ 这一次，程易并未再有所保留。 兵戎相见之下，颉利手中的长刀，应声断成两截。 断裂的寒刃，自半空直直坠落，划出一片寒光。 颉利的表情愈发狰狞了。 它那张早已经腐坏了大半的脸，在夜幕下也显得愈发可怖起来。 “去死吧！！！” 它低吼一声，手持断刀朝着程易心窝刺去。 程易后退半步，而后朝着他胸口猛地踹出一脚！ “砰！” 随着一声巨响。 一道身影，重重砸落地面。 浓浓尘土之中，那道身影蹒跚着站了起来，它仰头朝着夜空看去。 漫漫星空下，程易仍旧立在风中，云淡风轻。 眼见程易这副模样，颉利心中更恨。 “吼！！！” 它将手中断刀扔下，发出一声咆哮，旋即脚下一蹬，再次朝着程易杀去。 然而，还不等它靠近，程易便已经俯身向下，朝他挥出刀来。 颉利伸手敏捷的躲开鸿鸣刀，以手为爪，直冲程易脖颈。 “嘭！” 一声闷响，程易一拳砸在颉利的脸上。 只这一拳，便将它整张脸都打歪了几寸。 作为一个“死人”，颉利身上的血液早已经干涸。 此时，它所有的伤口中流出来的，都是绿色的粘稠液体。 两人脚下，神策军与活死人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 所有神策军将士，全部高仰起头。 目不转睛看向半空中的程易。 缓缓吐出一口气，程易目光倏地一厉，再次飞身向前。 几乎眨眼间，他便已经逼至颉利身前。 程易抬起一脚，再次狠狠踹在颉利胸口。 紧接着。 他脚踩颉利，狠狠朝着地面坠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他们落下的地方，土地硬生生凹陷下去了一大片。 程易将颉利踩在脚底，满眼厌恶的俯视对方。 无数到裂缝，从颉利身下蔓延出来，宛如一片蛛网，将它牢牢困在其中。 “报仇？杀我？” 程易面露讥诮。 “就凭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颉利恨极，拼命挣扎起来。 可程易踩在它胸口的脚，却好似有千钧重量，将它死死押住。 “我杀了你！！！” 大吼着，颉利抬起双手，抓向程易的小腿。 它的手满布污脏，指甲也已经被染成漆黑一片。 见状，程易眉头一皱，抬起脚来。 颉利意图趁势逃走，可还不等它有所动作，程易又狠狠一脚踹在了它的脸上。 “咔”的一声，颉利的脑袋瞬间错位。 “死人，就该有个死人的样子。” 说话间，程易举起了手中的鸿鸣刀。 “程！易！！！” 颉利仍旧在歇斯底里，可此时的它，已然没有反手之力！ 寒光闪光。 颉利表情狰狞的人头，随着一声闷响，沉沉砸在地上。 四周，终于恢复了静谧。 看到这头的动静，远处的神策军将士，立刻飞奔而来。 “王爷！” 黎锋一跃落在坑中，跑到程易身边。 听到他的声音，程易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都料理干净了？” 程易问道。 黎锋赶忙应了一声。 他看了眼颉利的头颅，片刻后忽然惊呼出声：“这！” 程易瞥一眼脚底人身首分离的尸体。 “颉利。” 黎锋满眼震惊：“怎么会？” 程易神色冷淡，从坑底一跃而出，黎锋紧随其后也落在地面。 “早在当初长安城出现活死人的时候，就该想到，那凝霜虫不仅能炼制活人，更加能够炮制死人。” 听到程易这话，黎锋的眼中浮现浓浓的厌恶。 “今日且先如此。” 程易吩咐一声。 “叫将士们都回去歇着吧，余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是！” 应下一声，黎锋转身离开。 程易收刀回鞘，朝着营地所在的方向迈开脚步。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奔至程易身边。 程易揉了揉白虎的脑袋，翻身骑在了白虎背上。 “走吧，带我回去。” 不得不说，他方才与颉利那一战，看上去虽然不费吹灰之力。 却也是他至今为止，最耗费心力的一战。 这凝霜虫，还真成了个大,麻烦啊。 …… 翌日。 对于昨晚发生的战斗，李承乾虽然早已经听程易说过。 却并未像先前在驿站那般，亲眼见到。 “大殿下，早啊。” 这厢，李承乾才刚出自己的帐,篷，就迎面遇到了精神抖擞的长孙冲。 他上下打量对方一眼，轻笑一声：“大殿下？” 长孙冲抓抓自己的后脑勺：“大表兄。” 听到这三个字，李承乾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昨晚情形如何？” 李承乾问了一句。 长孙冲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大获全胜。” 听到这话，李承乾才放下心来。 “那接下来你们是不是……” 李承乾有些犹疑地开口，他似乎已经习惯与神策军同行，唯恐神策军一走，他便又陷入险境。 稍加思索，长孙冲便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大表兄放心，王爷既然来了，在事情了结之前，便不会轻易离开。” 李承乾总算松了口气。 只要程易还在，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营地外忽然传来了阵阵喧闹声。 “出了什么事？” 长孙冲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将士正朝着他们这头跑来。 “校尉，外面来了不少百姓，闹着要见王爷呢！” 那将士皱巴着一张脸，看上去很是苦恼。 闻言，长孙冲又扭头看了眼程易的帐,篷：“王爷现下还未起身，叫百姓们先回去吧。” 他这话一出，那将士的脸愈发苦闷了。 “属下们先前已经说过这样的话了，可百姓们就是不听啊！” 听到这话，长孙冲与李承乾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我去瞧瞧。” 李承乾登时便道。 可还不等他往前走去，长孙冲便已经将他拦住。 “眼下隋杨余孽还未彻底铲除，未免横生枝节，你还是先不要露面了。” 李承乾想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便也未再坚持。 (本章完) 第341章 一箭双雕? 第341章 一箭双雕？ 与李承乾分开后，长孙冲便与那将士一道去往了营地门口。 此时营地大门，已经被立州城中闻讯而来的百姓。 围了个水泄不通。 嘈杂的吵闹声，也顺势落入长孙冲耳中。 长孙冲头疼地掐了掐眉心，走上前去。 “我们要见圣鸣王！” “求军爷通融一二，进去通禀一声吧！” “王爷不来，我们就不走！” 神策军的头一条军规，便是不得对百姓无状。 所以，纵使守在门口的将士，被热情似火的百姓挤得站都站不稳了。 也没有人敢对这些百姓动手。 “安静！” 瞧着面前的乱象，长孙冲忍不住高喝一声。 吵闹的场面，倏地安静下来。 所有百姓的视线，都齐齐落在了长孙冲的身上。 长孙冲环顾周围一圈，在百姓们开口之前，继续大声说道。 “王爷还未起身，大家伙儿还是先回去吧，待王爷醒了，自会进城去见大家的！” “不必王爷奔波！！！” 忽地，一道叫喊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紧接着。 原本已经犹豫的百姓们，在这声高喊后，再次吵闹了起来。 长孙冲愈发头疼了。 不过，他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些百姓，定是被人煽动了！ 而那些人，眼下恐怕正混迹在百姓之中。 眼见百姓们愈发激动。 长孙冲心中明白，若无法将百姓们安抚好，怕是就要闹出更大的乱子了。 “我们只是想见王爷一面，为何神策军要百般阻挠！” 忽地，又有一道声音抛了个尖。 长孙冲瞬间眉头紧皱，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他目及之处，并无任何一个人形迹可疑。 百姓群情激动，冲撞地愈发用力了。 神策军将士们无法动手，只能死死将门口守住。 见状，长孙冲自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便准备去请程易过来。 只是，他才刚一转身，就见程易正朝着营地门口走来。 “王爷来了！！！” 长孙冲立刻大喊一声。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原本已经激动不已的百姓，也纷纷冷静了下来。 包括百姓与神策军在内的所有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了程易身上。 “真是王爷！！！” “王爷！！！” “王爷来见我们了！！！” 确认来人真是程易后，百姓们呼啦啦便跪下了一大片。 “拜见王爷！！！”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瞬间将整个神策军大营吞没。 “大家快起来。” 程易开口道。 他下令叫挡在前面的将士撤走，抬脚走到了百姓之中。 能这样近距离接触到程易，不少百姓激动得几乎要昏厥。 一片混乱之中。 隐藏在百姓里面的几个隋杨余孽。 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分明听说，程易昨晚与那些黑袍人大战了一场，以致精疲力竭。 就是因为他们拿准了，程易今天绝对无法早起。 才鼓动着百姓们来神策军营地闹。 谁知，程易居然露面了！ “老人家，快快请起。” 看到身边跪着一个白发老叟，程易俯身，亲自将对方扶了起来。 就连长孙冲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够一无所知。 也正是因为猜到有人在从中作梗。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在程易的搀扶下，那老叟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见状，其他人也才接二连三起身。 “神策军此番前来立州，是有要事，诸位实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程易的声音十分厚重，听着便叫人忍不住信服。 听他这样说，方才还群情激动的百姓，此时都忍不住羞愧了起来。 “诸位赶快回去吧。” 程易朗声道。 “若是因为耽搁了大家的事情，我才要自责！”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百姓们自然也不敢再逗留太久。 众人有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便各自三五成群返回了城中。 眼见百姓们终于散去，长孙冲总算松了口气。 “盯住那几个人。” 百姓才一走，程易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胆敢鼓动百姓闹事，定要叫他们自食恶果！” “是！” 话音落下，跟着他过来的黎锋，立刻转身离开。 “王爷果然好生厉害！” 长孙冲赞叹一句。 听到他这话，程易失笑一声，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王爷，您说那些人，今日这番举动，是想要做些什么？” 长孙冲先是赧然一笑，之后才又问道。 “搞臭神策军的名声，趁机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外乎就这样两条而已。” 程易淡淡道。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长孙冲愤愤道。 若当真程易没有露面，恐怕他们的目的就要达成了！ “大皇子跟着我们的消息，早已经众人皆知，你猜那些隋杨余孽，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长孙冲一瞪眼，双手倏地紧握成拳。 “还好属下方才没让大表兄出来！” 程易看向他。 长孙冲忙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程易。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问起来。 “昨晚那些黑袍人呢？都拿下了吗？” 长孙冲立刻点点头：“杀了十个，活捉三个。” “审过了吗？” 程易接着问道。 长孙冲摇了下头：“黎镇抚说，要留由王爷来定夺。” “走吧，带我去瞧瞧他们。” 说着，程易叫长孙冲前头带路，两人一道往关押着那些人的帐,篷走了过去。 谁料，两人才走到帐,篷前，就听到里面的人，已经起了内讧。 长孙冲刚要往里面走，就被程易拦了下来。 “先听听。” 程易轻声道。 闻言，长孙冲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他们这头一静，里面的声音，便清晰分明的传了出来。 “说什么那颉利定能杀了程易！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满是讥讽的响起。 “当初这个决定，可是咱们一起拿的主意，你既然这么有先见之明，为何当时不说？马后炮！” 一道颇为浑厚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 “你！” 那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若非你带回了颉利，我们又怎么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狗屁！当初的骁罗，是不是你拍着胸,脯保证的？” 那浑厚声音的主人，听上去甚是暴躁。 眼见这两人越吵越凶，另外那人不耐烦地开口喝止他们。 “行了！眼下还没死到临头，就要内讧了？” “你也别说话！” 一见那人开口，浑厚声音的主人，又立刻针对起了他。 “你也莫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风凉话？” 最后那人猛地拔高声音。 “当初是不是你，非要同杨家那些废物合作？” 他这声质问一出。 方才还与他争锋相对的沙哑声音，又立刻与他站在了统一战线。 “可不是？大哥早说过，那些人不堪大用，可你当初是怎么说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着这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那人直接气了个仰倒。 大哥？ 程易不由与长孙冲相视一眼。 这个大哥，又是什么人？ (本章完) 第342章 斩杀逆贼! 第342章 斩杀逆贼！ 又在外头听了一会儿，程易才走进了帐,篷。 见到程易进来。 前一刻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人，瞬间闭嘴噤声。 程易眉梢一挑。 “还当是什么英雄人物。” 说着，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怎么每次他以为自己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对方就一定会让他失望？ 可真够无趣的。 听到程易这话，三人的脸色虽然变得愈发难看。 却仍旧没有一个人开口。 “先前驿站那场爆炸，也是你们搞出来的吧？” 程易又问道。 三人皆紧抿嘴唇。 看样子，是打定主意绝不开口了。 见状，程易耸耸肩。 “去，将那伙夫叫来。” 程易对长孙冲吩咐一声。 因着程易开出的药方，那伙夫体内的毒性，已经被彻底压制了下去。 眼下，持毒之人既然已经被抓到了。 也就有了那伙夫的用武之地。 “是！” 长孙冲不屑地扫了三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便带着伙夫返回了帐,篷。 “圣鸣王。” 伙夫甚是恭敬的走到程易面前，朝着他拱了拱手。 “这些人，你可都认得？” 伙夫认真打量那三人一番。 跟先前他见过的不大一样，当初在自己面前永远高高在上的他们，此时早已经满身狼狈，看上去十分落魄。 “自是认得！” 想起他们给自己下毒的事情，伙夫声音铿锵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 说着，程易往后退了一步。 “这三个人，就交给你了，最好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问题！” 伙夫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 “吕强！” 三人的其中一个立刻大喊大叫起来。 “你竟然与他程易狼狈为奸！你可还记得！你阿爷就是死在这些人手上的吗！” 那伙夫狞笑一声。 “老子自然没忘，可老子身上的毒药，却是你们下得！” 他恶狠狠瞪向他们。 “你们要杀老子，老子当然要还回去！” 出身自医药世家的伙夫，自是知道不少，既叫人备受折磨，又能叫他们活下来的法子。 见状，程易哼笑一声，带着长孙冲退出了帐,篷。 且先就叫他们狗咬狗吧。 这头，他才刚从帐,篷里面出来，就看到正朝着他走来的黎锋。 “王爷，查清楚了，那些人果真是杨铭派来的。” 黎锋向程易回禀道。 果然。 程易唯一颔首，带着两人往李承乾的帐,篷走去。 明面上，解决隋杨余孽的人，还需得是李承乾才好。 否则，就算李世民封他了王位，怕是都不能服众。 …… “王爷？” 正在帐,篷内无所事事的李承乾。 一扭头，就看到走进来的程易几人。 “殿下。” 示意对方不必起身相迎，程易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可是出了何事？” 李承乾问道。 程易笑笑，说道：“殿下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 “那些隋杨余孽出手了？！” 李承乾双眼发亮问道。 “不错，方才来营地的那些百姓之中，便混入了他们的人，看样子是想来个浑水摸鱼。” 只可惜，只要程易在一天，他们便都只能无功而返。 “那我该做些什么？” 李承乾跃跃欲试问道。 跟在神策军中，见识过那些大风大浪之后。 他如今，已经不很将对方放在眼里了。 瞧他这副模样，程易不由失笑一声。 “方才，黎锋已经探到混入立州城的隋杨余孽，藏身在何处了。” 在见到李承乾之前。 黎锋已将方才探得的事情，尽数告知了程易。 “是要我带人去抓住他们吗？” 李承乾问道。 程易先是点了下头，旋即又摇头道：“不是抓人，是杀人。” “杀人？” 李承乾愣了一下。 他先前，还从未亲手杀过人！ “不杀人，怎么能激怒那些人？” “王爷是想来一出守株待兔？” 登时，李承乾就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不错。” 与其他们四处奔波着去抓人，不如叫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好！” 李承乾马上答应了下来。 可以说，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毕竟，离京至今，他好像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殿下须得记住。” 程易又道。 李承乾洗耳恭听。 “定要叫百姓们清清楚楚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更要叫百姓们知道，自己曾被这些人当枪使过。” 程易含笑说道。 “我明白了！” 李承乾立刻应了下来。 这日，正午刚一过，李承乾便率领着100名神策军将士。 大张旗鼓冲进了立州城。 看到黑甲黑面的神策军，城中百姓一时议论纷纷。 “诸位不必担心！” 跟着李承乾一道进城的长孙冲，朗声道。 “大殿下此番进城，只为捉拿逆贼，不会惊扰百姓！” 听到他这话。 百姓一时更是哗然。 城中居然有逆贼？！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李承乾一身银甲，直往隋杨余孽的藏身之处而去。 很快，神策军便包围了一座屋宅。 “殿下，逆贼就在此处。” 跟随神策军而来的百姓，清楚分明地听到了长孙冲的话。 所有人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起来。 左右两侧的邻居，一时间更是心下忐忑。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有两道人影，自院墙一跃而出，妄图在神策军的天罗地网下逃出生天。 “上！” 长孙冲大喝一声。 早已准备好的神策军将士，立刻挥刀而上。 还不等那两个人翻下院墙。 冷冽的寒刀便已经兜头斩下！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充斥了整条街道。 闻之，便叫人不寒而栗的。 “破门！” 解决了那两个人后，长孙冲又是一声令下。 “嘭！！！” 一声巨响后，挡在他们面前的院门，瞬间四分五裂。 宅院里，是手持刀剑，对他们怒目而视的隋杨余孽。 其中一个，长孙冲尽早在神策军营地外看到过。 瞧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谁知背地里，却是个凶神恶煞的逆贼。 “一个不留！” 回想起早上的事情，长孙冲更是怒火中烧。 “杀！！！” 震天彻底的喊杀声，登时响起。 一阵刀光剑影。 院中所有隋杨余孽，都被斩杀殆尽。 浓郁的血腥味，从院中涌出，扑了所有围观百姓一个满面。 看到院中尸体横陈的景象。 百姓们全都大惊失色，你推我攘的向后退去。 这时，李承乾神情肃穆地从马上下来。 “将这些逆贼拖出去，挂在城墙上示众！” 李承乾掷地有声说道。 这话，是临出发前，程易嘱咐他一定要说的。 “让天下都好好瞧瞧，这便是谋逆的下场！” 李承乾话音落下，立刻便又几名神策军上前，拎起那些尸体，飞快朝着城外掠去。 而后，他深深环顾周围百姓一圈。 他知道，这些百姓之中，一定还有隋杨余孽混迹其中。 翻身上马，率兵浩浩荡荡离开了立州城。 (本章完) 第343章 不必危言耸听! 第343章 不必危言耸听！ 当他们踏出城门的时候。 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已经被高高挂在了城门楼上。 李承乾勒紧缰绳，驻足回头看了一眼。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朝着神策军大营奔去了。 直到此时，他心中才终于觉得畅快不少。 待他回到神策军营地时，就见程易已经等在自己的帐,篷外面。 李承乾快走几步，神采飞扬来到程易面前。 程易上下打量他一圈。 时隔许久，他终于又从对方身上，窥得了一点当初意气风发之相。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他们上门便是了。” 程易沉声道。 李承乾重重点了下头：“我知道。” “带隋杨余孽之事了解，我便要启程返京了。” 程易又道。 一眨眼，他离开长安城，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听到他这句话，李承乾先是一愣，之后，表情便又落寞下来。 虽然时日尚短。 可他，却已经似乎习惯与程易一道做事。 “殿下不必感怀。”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只要陛下一道旨意，殿下还是能回京的。” 李承乾勉强露出个笑容：“我知道。” ……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神策军的营地内，却始终篝火通明。 不少将士，三五成群坐在火堆边，享受着他们此行自出发以来，难得静谧时光。 程易与李承乾，单独坐在一簇篝火旁。 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将他们的眼睛映照得分外明亮。 “程易。” 这是自李承乾重见天日以来。 第一次喊出程易的名字。 程易扭头看向他，面带疑问。 “没跟你说过，其实被圈禁的那段日子，我曾对你心怀怨怼。” “恨我？” 程易一头雾水。 在那之前，他可是从未跟李承乾有过什么过节。 “李孝恭。” 李承乾说出一个名字。 程易回想一下，记起此人正是被自己和李世民一道拿下的。 “他是你的人？” 程易难免有些诧异。 李承乾点了下头。 程易失笑一声，又问道：“难道他当初针对我，也是你的意思？” 说起此事，李承乾脸上忽然浮现一片苦色。 “此事，他曾同我提过，我当时想着你是质儿的夫君，便未曾答应，谁知他却自作主张动了手。” 最后，还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殿下为何怨我？” 程易又问一句。 李承乾拨弄了下面前的火堆，声音轻飘飘地说道。 “我当时已经入了魔障，只想着，若李孝恭还活着，恐怕我也不至于落得那样一个结果。” 程易无奈摇了摇头。 “可后来，我想明白了。” 火光中，李承乾扭头看向程易。 “依照他那偏执的性子，若他没死，恐怕我有朝一日，也会被他害死。” 程易撇撇嘴，淡淡道。 “殿下英明。” 闻言，李承乾失笑一声。 “我知道，在你看来，无论李孝恭、我还是青雀，其实都非常可笑，是不是？” 程易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从不认为，皇位有值得人们舍生忘死的。 诚然，当了皇帝便是万万人之上。 可随之而来的重担与压力，却也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何况。 他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 天家无骨肉啊。 他可不愿为了那么把破椅子，就把自己活成个孤家寡人。 眼见天色渐晚，程易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 “时候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看着程易逐渐走远的身影，李承乾缓缓叹出口气。 他曾以为，他永远不会对程易说出这些话。 …… 宛县，一座农院。 夜深人静之时，在周遭都已经陷入静谧之时，小小的农院中，仍旧亮着烛火。 “欺人太甚！” 端坐于房内的杨铭，听完手下回报，目眦尽裂。 这几年，因为唐军与神策军围剿的力度越来越大，他们的人更是越来越少。 到如今，所剩不过区区百人。 “殿下，必须将兄弟们的尸体带回来。” 一个粗狂大汉，双眼赤红地开口。 杨铭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自然要把兄弟们带回来，”他哑声说道：“不仅如此，还要杀了李世民的大儿子！” “殿下！” 一个白发老翁急忙出声。 “咱们的人，已经大部分都折在了唐兵和神策军手中，不能再冲动了啊！” 杨铭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时间，屋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乔太傅不必在此危言耸听！” 先前那壮汉粗声粗气开口，神情倨傲。 “照我看，那神策军也并非什么不可战胜的，上次，他们不就无功而返了吗？” 眼见杨铭表情松动，白发老翁更加焦急。 “可上次，来的人并非程易啊！” “程易又如何？” 壮汉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 “乔太傅若是怕了，大可自行离开，如若不然，就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 白发老翁到底年事已高。 被那壮汉三言两语，逼得呼吸急促起来。 他抚着自己的胸口，又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杨铭。 “殿下也以为，程易只是徒有虚名吗？” 杨铭仍旧没有开口。 见状，白发老翁终于再坐不住，他猛地站起身来，厉声说道。 “当初那些怪人，也说程易并不如何厉害，桩桩件件不过都是侥幸，可现在呢？他们又落了什么好？难道殿下还看不清吗？” “乔太傅！” 壮汉怒目圆睁，恶狠狠道。 “休得再危言耸听！” 白发老翁却不理他，只一个劲儿地盯着杨铭。 “殿下！！！” 过了良久，杨铭太终于抬眸看向这白发老翁。 只是他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太傅老了，这些事情，您就不必再操心了。” 白发老翁一愣。 他万万没想到，杨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殿下！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白发老翁声嘶力竭道。 杨铭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朝着他壮汉挥了挥手：“请太傅回去歇着吧。” “是！” 壮汉倏地站起身来，高大好似一座小塔的他，目光凶狠走到白发老翁身边。 “乔太傅，请吧！” 白发老翁看看那壮汉，又看看杨铭。 最终，他颓然低下头去，暗叹连连地走出了房间。 完了！ 他们的复国大业，终究是完了！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逼走白发老翁后，壮汉立刻问了一句。 杨铭沉思半晌，开口道：“召集所有人手，准备明天夜袭神策军大营。” “是！” 壮汉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眼中流露出血腥之气。 “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杀李世民的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程易。” 杨铭又嘱咐一句。 壮汉虽然面露不甘，却也还是应下声来。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 程易之所以被李世民信重、被万民敬仰，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 绝不是单单一个“侥幸”！ (本章完) 第344章 夜袭神策军营地 第344章 夜袭神策军营地 “殿下！殿下！” 次日，天还未亮，杨铭便被门外急促的叫喊声吵醒。 辗转难眠一夜的他，头痛欲裂起身将门打开。 眼见杨铭脸色阴沉，敲门的人心下一凛，垂下头去嗫嚅着不敢开口。 “出了何事？” 杨铭沉声问道。 “殿下，太傅他、他……” 眼见下人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杨铭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一把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下人，疾步朝着白发老翁的房间走去。 只是，还不等他走到。 昨晚那壮汉，突然从旁边冲出来，将他拦了下来。 “殿下！” 壮汉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死死拉着杨铭，不让他靠近那个房间。 “松手！” 杨铭额间青筋毕露，可他却又不是壮汉的对手，只能冷喝一声下令道。 壮汉虽然一言不发，却始终未曾松手。 就在两人拉锯的时候，不远处一直掩着的房门，却忽然被一阵风吹开了。 蓦地，杨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一双眼睛，直愣愣朝前看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昨夜好好端端的白发老翁。 此时却已经高高悬在房梁上，老翁没有闭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杨铭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这白发老翁是什么意思。 对方这是在以死明志。 倏地，杨铭双手紧握成拳，双眼也骤然变得通红。 “殿下……” 瞧见他这副样子，壮汉心里也打起鼓来。 其实说到底，除去当初死了的那个太医，老翁与杨铭的关系，比其他人都更加亲近。 毕竟，只有那个太医和老翁，才是从一开始，就跟在杨铭身边的人。 壮汉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尽管他昨天晚上已经占占尽上风，可偏偏…… 看一眼暗老翁的尸体，壮汉心中沉沉叹了口气。 这老家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们马上就要出发的时候，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真是晦气！ 壮汉心中越想越气，只恨不能立即将老翁的尸体大卸八块！ “杜旭。” 杨铭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地开口。 这杜旭，便是那壮汉的名字。 “小的在。” 杜旭应下一声，察觉杨铭平静下来，便松开拉着他的手。 “命人将太傅的尸身收殓，待我们得胜归来，再将太傅下葬。” 一听这话，杜旭登时眼睛一亮，马上招呼起了人。 当乔太傅的尸身，被人从房中抬出来的时候，杨铭仍旧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垂下眼眸，正巧看到乔太傅的尸体，从他面前经过。 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仿佛还带着，对他的指责与失望。 杨铭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早已没了回头的余地。 抬着乔太傅尸体的人，飞快离开了，杜旭重新返回杨铭的身边。 “殿下，咱们何时动身？” 他问道。 杨铭沉思半晌，开口道：“未时二刻。” “是！” 话音落下，杜旭步履匆匆走出们去。 …… 是夜。 神策军营地中，一片寂静。 营地外。 一群黑影，正鬼鬼祟祟，飞快朝着营地奔驰而来。 为首的，正是杜旭。 他身着夜行衣，一方黑巾蒙在脸上。 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很快，这群人便来到了神策军跟前。 杜旭首先停下来，随他而来的人，一言不发围聚到他身边。 “还记得我们要做什么吗？” 杜旭压低声音，问道。 一众黑影，无一人开口，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扭头看了眼仍旧寂静无声的营地。 杜旭抬手一挥：“上！” 他话音落下，黑影纷纷四散进入营地。 缀在最后面的杜旭，则直直朝着李承乾所在的帐,篷冲去。 半炷香的时间，杜旭站在了李承乾的帐,篷外面。 他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而后举目朝着周围扫视一圈。 确定没有任何移动后，抬手撩,开了面前的帐帘。 伸手不见五指的帐,篷中，平缓而均匀的呼吸声，在杜旭耳中响起。 他无声狞笑，朝着床边摩挲而去。 片刻后，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胸口一起一伏的人。 刀刃出鞘，一抹寒光在帐,篷中倏然划过。 “去死吧！” 杜旭大喝一声，举刀朝着床上的人看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漆黑刀身的鸿鸣刀，横在床上人胸前，挡住了杜旭的武器。 下一刻。 床上的人倏地睁开双眼，他眼中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杜旭脑袋一嗡！ 心知自己是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他飞快转身朝着帐外逃去。 “哪里走！” 随着一声厉喝。 杜旭身后卷起一股劲风。 眨眼间，程易已经逼近至杜旭咫尺之间。 他化掌为爪，一把擒住杜旭的后颈。 “唔！” 一声闷哼响起。 杜旭的身体忽然向后腾空而去。 而后，又狠狠砸在了地上。 程易手一挥，便摘掉了他脸上的黑巾。 “果然獐头鼠目。” 程易冷笑一声，当即挥出一道，直接砍掉了杜旭的一个胳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当即划破夜空。 而与此同时。 同杜旭一道潜入营地的隋杨余孽，也已经遇到神策军将士的围剿。 喊杀声与惨叫声。 交织、混杂在营地上方，叫人不由心生惶恐。 “王爷。” 不多时，帐,篷外响起一道声音。 “清理干净了。” 闻言，程易不顾仍在地上惨叫的杜旭，一脚叫人踹出了帐,篷。 “绑起来。” 随着话音，程易也走出了帐,篷。 外面，正是满身煞气的黎锋。 程易看他一眼，又道：“那个伙夫呢？” 黎锋敛神道：“咱们的人盯着呢，他并不知道今晚的事情。” 闻言，程易又冷笑一声。 旋即，他垂眸看向正冲着自己怒目而视的杜旭。 “把人先带下去，明日再审，别让人死了。” 程易吩咐一声。 “是！” 话音落下，黎锋低头看向地上的杜旭。 而后，他几步走到杜旭身边，干脆利落便卸了对方的下巴。 “属下先退下了。” 黎锋一把将杜旭拎起来，带着他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后，李承乾才又回来。 “这些人，果真贼心不死！” 李承乾愤愤道。 其实杨铭会派人刺杀李承乾的事情，程易早已经猜到。 如此，才会在今天晚上假扮李承乾。 “今天之后，那些隋杨余孽恐怕就要不成气候了。” 程易沉声道。 从先前黎锋率兵前来立州，再到今天晚上。 原本还算人马众多的隋杨余孽，早已经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就怕那杨铭要鱼死网破了。” 李承乾忧心忡忡道。 “鱼死网破？” 程易不屑开口。 “一条半死不活的鱼而已，纵使拼死一击，又能有多大力道。”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先是一愣。 之后，他才又不由失笑出声。 “王爷所言甚是。” “殿下，帐内眼下怕是血腥味有些重，还是换一顶帐,篷吧。” 程易又道。 李承乾点了下头：“我明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分开了。 (本章完) 第345章 狡兔死，走狗烹! 第345章 狡兔死，走狗烹！ 宛县。 “杜旭回来了吗？” 一夜未睡的杨铭，面色阴沉的可怕。 站在他面前的人，低垂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见状，杨铭深深叹了口气，挥退了那人。 人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太傅说得果然没错。” 杨铭苦笑一声，喃喃自语起来。 看样子，杜旭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杨铭缓缓站起身来，原本始终笔直的脊背，此时也渐渐佝偻下来。 他走出门去，站在一片艳阳之中。 在他身后，两个下人不由面面相觑。 “殿下，咱们……” 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 杨铭回头看向他时，他表情变换几次，却又闭口不言了。 看到他的表情，杨铭便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去安排一下，我要启程前往立州。” 杨铭嗓音十分干哑。 “……是。” 下人迟疑着应下声来，旋即转身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杨铭率领着他所剩无几的残部，出发前往了立州。 …… 神策军营地。 “王爷！” 刚用过午饭，秦善道便咋咋呼呼来到程易帐,篷。 此时，程易正与李承乾在一道说话。 见他进来，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秦善道看看两人，旋即开口。 “那个杨铭，”秦善道说着，往帐外看了一眼：“现身了。”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站起身来。 “他此时就在营地外，说想求见王爷！” 程易眉梢一挑，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十分诧异地瞪大眼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对方居然这么快，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请进来吧。” 程易淡淡吩咐一句。 “是！” 秦善道应下，转身向外跑去。 没过多久，杨铭便站在了程易面前。 “杨家后人。” 程易抬眸看向对方，不甚在意的扫了杨铭一眼，便又挪开了目光。 杨铭先是看了眼李承乾，眼中划过一丝怒意。 紧接着。 便将目光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圣鸣王，久仰大名。” 程易哼笑一声，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眼见程易这副模样，杨铭虽然心中暗恨，却仍旧咬牙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与王爷握手言和。” 听到这话，程易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看向杨铭。 “何谓握手言和？” 杨铭喉间一哽，接下来的话，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见他这副模样，李承乾冷笑一声说道。 “此番，若非圣鸣王与神策军厉害，恐怕杨公子早已经得逞了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杨铭身边。 “眼下瞧着自己没有胜算了便来求和，妄图蒙混过关，这世上的便宜怕是都叫你占尽了。” 杨铭猛地看向李承乾，脸上浮现恼羞成怒的神色。 “怎么？难道本殿下说错了？” 李承乾讥笑一声。 杨铭脸色几番变幻，最终定格在了颓败上面。 他望向始终一派淡然的程易，艰难开口。 “只要圣鸣王愿意收手，我此生绝不会再踏入大唐一步！” 他这话一出，李承乾刚要开口，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同样看向了程易。 察觉到两人的视线，程易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本王为何要与你做这个交易？” 杨铭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饶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如何回答程易的这个问题。 确实。 他眼下已经是程易的手下败将。 手中也没有任何筹码。 又有什么资格与赢家做交易？ “圣鸣王。” 最终，杨铭硬着头皮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表情诚恳，眼神真挚，眼中甚至好似还有泪光浮动。 可他的这副模样，在程易看来。 却只觉得虚伪万分。 眼见程易又好一会儿没说话，杨铭忽然后悔起今日自己的决定。 可眼下，他已经身在神策军大营。 “拿下。” 半晌后，程易终于开口。 杨铭的脸色陡然一变，刚要挣扎，便已经被押着跪了下来。 “杨公子。” 说话间，程易站起身来。 他几步走到杨铭面前，垂眸看向狼狈不堪的对方。 “有什么话，去陛下跟前说吧。” 落下这样一句话，程易便挥手叫人将他带下去。 “程易！！！” 杨铭被人押住挣脱不得，他表情狰狞看向程易，凶相毕露，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 “你以为李世民真的信你吗！！！” “狡兔死！走狗烹！你总有一天！也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他话音还未落下，人便已经被扯出了帐,篷。 程易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可李承乾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心中却也忽然忐忑了起来。 确实。 自古以来。 从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忍受自己的臣子，比自己更加强大。 他不认为，自己的父皇会是那个例外。 “殿下？” 看到李承乾越发难看的脸色。 程易有些好笑的喊了对方一声。 李承乾猛地回神，却心虚地不敢去看程易。 “王爷莫听他的那些挑唆之话，父、父皇绝不会像他所——” “殿下。” 就在李承乾胡言乱语的时候，程易将他的话头打断。 李承乾眼神慌乱看向程易。 有那么一瞬间。 他甚至以为程易已经听信了杨铭的话。 李承乾的掌心，被渗出的汗水浸湿。 他紧张万分握紧拳头。 “殿下放心，”程易哭笑不得道：“我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倘若陛下当真不信我，又怎么会让神策军护送殿下前来立州？” 听到他这句话，李承乾的表情，才总算放松了一些。 “那你、你……” 余下的话，不需要李承乾去说，程易也已经明白。 “若我信不过陛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这样简简单单两句话，便让李承乾彻底放下了心来。 “对不住，”他口中泛苦道：“我是草木皆兵了。” 闻言，程易拍拍李承乾的肩膀，未再多说什么。 …… 营地中，灰头土脸的杨铭，被黎锋亲自押进了一顶帐,篷。 “程易会后悔的！” 杨铭不甘的嘶吼一声，他死死盯住面无表情的黎锋，恶狠狠道。 “狡兔死！走狗烹！狡兔死！走狗烹……” 他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直到黎锋一拳挥在他的脸上。 杨铭一口血喷出，牙齿落了满地的他。 终于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老实待着！” 恶声恶气落下一句话，黎锋转身出了帐,篷。 杨铭倒在地上，上半身倚着一张会发出“吱吖”声响的行军床。 他眼神空洞看着前方。 眼前闪过一张又一张他分外熟悉，却又永远都再见不到了的脸。 恍惚间，乔太傅那晚的叹息声，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军爷，您就给我行个方便吧。” 忽然，外面响起一道有些卑微的声音。 杨铭挣扎着往起坐了坐，而后，他的余光便扫到，帐帘又一次被人从外面撩,开了。 (本章完) 第346章 杨铭被杀了! 第346章 杨铭被杀了！ 杨铭定睛朝着来人看去。 这才发现，对方竟是先前被派来给神策军下毒的手下。 伙夫几步跑到杨铭身边，表情沉痛。 “殿下为何要来！” 看一眼对方有些憔悴的脸，杨铭挪开目光，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原本一脸沉痛的伙夫，眼中忽地闪光一丝厉光。 旋即，一道寒光闪过。 “你——” 杨铭话刚出口，便已经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看向嘴角浮现恶毒笑容的伙夫，又看向已经狠狠扎入自己腹部的匕首。 不等他有所反应，伙夫已经又将匕首狠狠拔出。 鲜红的血液，从他腹部伤口处，汩汩流出。 不多时，便已经将他的衣衫染红了大半。 杨铭倒吸一口凉气，逐渐失去力气的身体，再次歪倒下去。 “为、为什么……” 他忍着剧痛，气若游丝问道。 伙夫站起身后，往后退了半步。 “早在你当初还是我阿爷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伙夫死死瞪着杨铭，咬牙忍了一年了恨意，终于一朝爆发！ “我……我没、没有……” 杨铭大口喘,息着，几乎耗尽全部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一大簇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流出。 伙夫却哪里还能听进去杨铭的辩解，他重重挥了下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别狡辩了！当初你和杜旭合谋的时候！我都听见了！全都听见了！” 看着已经油尽灯枯的杨铭，伙夫终于将心中恶气尽数吐出。 “当初，若非是我阿爷，你怎么还能活着逃出隋王宫！可你呢！竟狼心狗肺至此！为了自己活命，便叫我阿爷去做你的挡箭牌！” 此时，杨铭早已再难说出一句话来。 可伙夫说出的这些话，却显然与他记忆中的这件事情，完全是不同的。 当初，是伙夫的父亲，在得知他们被唐军包围后，主动提出要留下来为他断后，这才最终死在唐军包围之下！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件事，在伙夫眼中，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可惜，这些话，他却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挣扎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杨铭的呼吸终于还是彻底停止了。 看着他逐渐冰冷的尸体。 伙夫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他手一松。 “当啷”一声。 染血的匕首应声落在地上。 就在此时，正巧来到这面的长孙冲，听到里面的声响后，立刻冲了进来。 看到已经断气的杨铭，还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的伙夫。 “来人！” 长孙冲当即大喝一声。 守在外面的将士，当即也冲了进来。 “把此人拿下！” 撂下这么一句话，长孙冲便冲向了程易的帐,篷。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王爷！” 就在程易还在与李承乾说话的时候。 帐,篷外忽地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程易再顾不上李承乾，登时便出了帐,篷。 “出了何事？” 看着急匆匆跑到自己面前的长孙冲，程易劈头问了一句。 “王爷，那个伙夫把杨铭杀了！” “什么？！” 紧随程易出来的李承乾，在听到长孙冲这句话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程易蹙眉问道。 长孙冲长叹一声：“那伙夫说，他父亲就是被杨铭害死的。” “他先前不是说，他父亲是杨铭的心腹吗？” 李承乾难以置信问了一句。 “再详细的，属下也不知道了。” 长孙冲摇了摇头。 闻言，李承乾又扭头看向程易。 这出变故，确实是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原本，程易还想着，将杨铭带回长安城，是杀是留，都交由李世民决定。 谁知…… “将那伙夫提来！” 程易厉喝一声。 “是！” 应下声，长孙冲又匆匆跑走了。 “王爷，人带来了。” 不多时，长孙冲押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伙夫，来到了程易的面前。 “真是不错。”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身狼狈，显然已经心存死志的伙夫。 程易满是嘲讽的说道。 伙夫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好像直到此时。 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因为这个，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愈发佝偻了。 “为什么要杀杨铭？” 程易目光沉沉看向伙夫。 伙夫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些阴鸷看向程易。 “圣鸣王有父母吗？” 一听他这话，站在他身后的长孙冲，狠狠一脚踹在他背上。 “放肆！” 脸朝下，撞了个满脸血的伙夫，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直起身子。 程易淡淡看着他，一眼不乏。 伙夫自知失言，看了程易一眼，忽地沉默了下来。 “说起来，你在营中待了这么久，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过了良久，程易再次开口。 伙夫抬起好像有千斤重的脑袋，声音嘶哑道。 “我叫罗文桥。” 程易点了下头：“倒是个好名字。” 罗文桥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带着些讽意的笑容。 名字再好又能如何？ 最终还不是要家破人亡？ 或许，从他父亲将杨铭救出隋王宫的时候。 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为何你说，你父亲是被杨铭害死的？” 程易又问道。 说实在，虽然到现在，他与杨铭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却也不觉得，杨铭会是能狠心害死自己心腹之人。 “一年前，唐军找到我们的踪迹那晚，我听到杨铭与杜旭商议，要骗我父亲去做挡箭牌，好为他们逃走争取时间！” 说起此事，罗文桥脸上又再次浮现阴鸷神色。 “也正因如此，我父亲才会死在唐军手中！” 看着罗文桥陡然扭曲的脸，程易忽然问道。 “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此事，你父亲也是愿意的。” 程易这话一处，罗文桥当即愣住了。 确实。 他从未想过这点。 这一年下来，他心中早已经被杀父之仇填满。 当初之所以答应杨铭前来神策军。 一大部分原因，也是想要借程易之手，杀了杨铭。 可没想到。 最终，还是他自己亲自动了手。 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猖狂。 整个人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失魂落魄。 “对了。” 见到罗文桥后，程易忽然想起，几天前他曾让罗文桥审问那几个黑袍人的事情。 “黑袍人那头，你审出了些什么？” 听程易问起这个，罗文桥才又恢复了些精气神。 “据那些人交待，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 程易挑眉。 这个幕后黑手，莫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哥。 “据他们所说，他们的凝霜虫，便全都是来自那人。” 罗文桥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不过，那人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戴着一副面具，就连他们都不知道那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听到这话，程易果然皱起眉来。 “等等！” 就在程易还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李承乾忽然惊呼一声，而后问道。 “那人的面具什么样？” (本章完) 第347章 进入魏王府 第347章 进入魏王府 李承乾此话一处出。 不仅程易，就连罗文桥都不由自主看向了他。 李承乾假咳一声，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罗文桥。 “他的面具是什么样子？” 眼见对方好半天不说话，李承乾只得又问一边。 罗文桥仔细回想一下那黑袍人的话，说道。 “有圆形印记的银色面具，上面还印着一只秃鹫。” 听到这话，李承乾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果然。 “你见过？” 程易忽地问道。 李承乾扭头盯着程易看了半晌，才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当初，我和青雀还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那个人曾在我面前出现过。”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 “他说，能帮我夺下皇位，不过无论名字还是长相，他都始终不肯透露分毫，我信不过他，所以没有将他收入麾下。” 如今想来，恐怕那人在他面前现身，为得也并非帮他夺取皇位。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原以为，此番出京，便能将凝霜虫那伙人一网打尽。 可照眼下的形势来看，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竟还未露面。 想到这里，程易不免轻叹一声。 “当初，我怀疑他的用意，在他离开后便派人跟踪了他。” 李承乾继续说道。 “只可惜被他察觉，我的人很快就跟丢了。” 程易点了下头，心道，人家本就是准备完全才出现，自然不是几个普普通通的侍卫，能够拿捏的。 看到程易的表情，李承乾心中难免颓丧。 若当他能早料到如今这一遭，当初就将那人收入麾下，是否如今他们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察觉到李承乾的异样，程易扫了他一眼。 “若你当初当真将他招揽，恐怕他早就对你动手了。” 只淡淡一句话，李承乾登时便好像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先前，可也曾见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凝霜虫。 若他当真成了那副样子，还争什么皇位，早都被程易一刀把脑袋砍下来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又不免松了口气。 抓不抓得到人两说，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命活下来。 至此，关于凝霜虫一伙人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 只要那个“大哥”打定主意不露面，那即便是程易，也无法在短短时间内，把人找出来。 “此事，就先这样吧。” 程易捏捏眉心，之后，他又扭头看向李承乾。 “眼下隋杨余孽已经被尽数剿灭，立州境内往后应该可能安生了。” 闻言，李承乾也看向了程易。 “此番，还要多谢你，若非是你，恐怕我眼下还被圈禁在长安城中呢。” 说着，李承乾又忽然欲言又止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 程易直接问道。 李承乾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说道：“离京之前，我曾去见过青雀一面，如今的他也已经和当初大不一样，若是有机会的话……” 李承乾没把话全都说出来，但程易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程易几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四皇子也是长乐的兄长，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听到这话，李承乾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别扭，却也放下了心来。 “有劳你了。” 程易笑着点点头，未再多说什么。 立州事了，程易带着神策军又在立州停留了两日，便准备启程返京。 站在立州城外，程易与李承乾相对而立。 “容王殿下。” 程易第一次，正正经经喊出了李承乾如今的封号。 “往后定能诸事顺遂。” 闻言，李承乾眼眶不由变得有些红。 他重重点了下头，原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了。”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而后翻身坐到白虎背上。 “来日再会。” 话音落下，程易拍拍白虎的脑袋。 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声后，白虎便撒开四肢跑远了。 随着程易的离开，骑在马上的神策军将士也浩浩荡荡跟了上去。 尘土飞扬之中，李承乾站在城门口，久久望着程易与神策军离开的背影。 “殿下，回去吧。” 许久后，跟随李承乾而来的手下，才终于大着胆子劝了一句。 李承乾最终又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方向，转身回了城中。 至此，他成了一地藩王，无诏再不能回京了。 …… 历时将近三个月，程易与神策军终于回到长安城。 他们回来时，刚好又遇到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与以往年不同。 鹅毛般的大雪，从空中簌簌落下，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整个长安城覆上了一层洁净的白色。 原本，程易是打算直接入宫的。 可当他路过魏王府时，却又想起李承乾之同自己说过的话。 于是，他叫停白虎，翻身下来，走到了魏王府大门前。 看到程易过来，在外值守的侍卫无不惊愕连连。 “王爷！” 侍卫统领瞧见程易过来，忙从躲雪的檐下走出，几步便到了程易面前。 “末将见过王爷。” 程易微微颔首，视线却落在那紧闭的大门上。 “我进去瞧瞧。” 程易直接道。 闻言，那侍卫统领刚要说些什么。 又忽然想起，当初李世民下旨的时候，确实没有说过不准程易去看李泰。 于是，他让开一条路，恭恭敬敬将程易请进了魏王府。 “先是容王殿下，眼下圣鸣王爷又来了……” 看着程易逐渐走远的背影。 侍卫统领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难道，在容王殿下被特赦之后，四皇子也很快就能重见天日了？ “统领！” 就在侍卫统领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道喊声将他叫回了神。 “这雪越来越大了，您快些回来避避吧！” 出声的侍卫急急道。 侍卫统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竟一直站在大雪之中。 他匆匆回到房檐下，派去身上的落雪。 表情却仍旧还是若有所思。 “统领，出了什么事？” 见他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周围的侍卫忍不住问了一句。 只可惜这侍卫统领自己还没清楚，又如何同旁人说。 于是，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敷衍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见状，侍卫们也不敢造次，纷纷狐疑着离开了。 魏王府内。 程易一路往里走去。 大雪纷飞之中，以往门庭若市的魏王府。 此时，却十分冷清。 这一路走来，程易甚至连下人都没瞧见几个。 当然了，那些他见到的下人。 脸上也无一不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圣鸣王？？？？” 忽地，一声尖叫在程易耳边响起。 程易扭头去看，就见一个太监，正目瞪口呆望着自己。 看到对方身上的单衣，程易不由皱了下眉头。 他可记得。 这李泰虽然已经被圈禁，但李世民从未想过苛待自己的儿子。 “四皇子在何处？” 程易直接问道。 那太监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整个人哆哆嗦嗦好一阵，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本章完) 第348章 敢给本王泼脏水? 第348章 敢给本王泼脏水？ 好在，程易对魏王府也不是完全陌生，便又问了一句。 “可是在他自己的院子里？” 那太监瞳孔骤缩，却还是在程易慑人的威势下，点了点头。 旋即，程易再不理会那太监，径直朝着李泰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很快，程易便到了李泰的院子外。 相较于格外冷静的魏王府，李泰这院子看上去倒是有些人气儿了。 “吱吖”一声，程易推开了面前虚掩的院门。 “我是落魄了，却轮不着你们来蹬鼻子上脸！” 谁知。 程易刚一进门，就听李泰的一声喝骂。 他眉梢微挑，继续往里面走去。 “整个魏王府上下，连三筐木炭都凑不齐！甚至连过冬的棉衣棉被都没有！” “怎么？你们是打量着父皇对我不闻不问，便想着所幸把我这个失了势的皇子也冻死罢了？” 李泰满含怒气的声音，从屋子里不断传出。 程易在门外停下脚步，侧耳听起里面的动静。 “啪！” 茶杯砸在地上的清脆声响，随后从屋子里传出。 “果真好大的胆子！” “四皇子。”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非是下官不尽力，实是今年冬天来得太早，宫里、圣鸣王府上、各位殿下、官员的府里，无一不在催着要碳，下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人话说得慢慢悠悠，声音中尽是对李泰的毫不在意。 听到这儿，程易也不由皱起眉头。 好家伙，居然还把圣鸣王府也牵连了进来。 果然是好大的胆子。 “信口雌黄！” 李泰再次怒喝一声。 “你真当我没在司内署待过，不晓得你们那些下作勾当？” “四皇子若非这样想，那下官也没法子，只是这魏王府的木炭，只怕要再过一个月——” 他话说到这里，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退开。 气势汹汹的寒风，裹挟着大片雪花，纷纷扬扬朝着屋内用来。 那人半眯着眼朝门外看去，未出口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本王竟不知，圣鸣王府过冬用得木炭，何时走过司内署的账。” 程易闲庭信步走进无力，讥诮的视线，落在那名司内署官员的身上。 那官员瞳孔骤缩，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此时，李泰也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他脸色阴沉，并未直接开口说话。 程易走进屋子，在那官员先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慢待皇子、克扣木炭、衣物，本王倒不知，你们司内署从哪儿借的胆子。” 程易大马金刀坐着，视线犹如锋刃般，从那官员身上刮过。 那官员身子猛地一颤，当即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程易冷笑一声。 “竟还敢往本王身上泼脏水，是觉着本王眼瞎耳聋吗？” “不不不不敢……” 官员颤颤巍巍道。 眼见此情此景，从程易进来后，便再未说过一句话的李泰，终于狠狠闭上了眼。 想当初他仍是魏王之时，这些混账东西又岂敢在他面前放肆？ 如今，他竟也沦落到，还需旁人为他出头的地步。 真是可笑可叹！ “本王再问你一句，魏王府的木炭和棉衣，可能送来？” “能能能！” 那官员火急火燎点头，却不敢抬头去看程易哪怕一眼。 程易俯视对方，目光冷然。 “回去与你的同僚说上一说。” 他顿了一下，视线扫到一脸不甘的李泰身上。 “往后，谁再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休怪本王手中的刀，不顾念你们的性命了。” “是！！！” 那官员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一头磕在了地上。 “滚！” 程易厉声一喝，那官员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走了。 至此，李泰才终于睁开眼睛。 “圣鸣王果然好大的威风。” 李泰心中酸涩，当初那点儿尖酸刻薄，又不由自主露出来些。 程易懒得同他计较。 “方才我瞧见你身边那个太监，大冬天穿个单衣，嘴都冻紫了。” 说着，他又上下扫了李泰一眼。 这一瞧他才发现，原本身宽体胖的李泰，如今已然消瘦下来。 不说恢复到正常体重，却也不想先前那般臃肿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李泰被程易看得不得劲，硬着头皮呛了一句。 程易耸耸肩：“我来是同你说一声，容王，也就是大皇子已经抵达立州了。” 果然，一听到程易这句话，李泰的神色也有了变化。 可紧接着，他便又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容王殿下去了什么地方，又与我这个罪人有何关系？” 听着这话，程易不由挑眉。 如此言不由衷，难怪他们兄弟当初会走到那样一个局面。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失笑着摇了摇头。 李泰的目光，始终落在程易的身上。 这么多年以来，程易还是第一个他完全看不透的人。 毕竟就算连李世民、长孙无忌这样的人，他都能偶尔窥见他们的几分真是想法。 而程易，却好像永远笼罩在一团谜雾之中。 “圣鸣王今日来看我，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眼见程易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李泰终于忍不住开口。 程易抬眸看向李泰：“那四皇子以为，本王是来做什么的？” 李泰顿时一哽。 “容王——大哥他，当真无碍了？” 最终，李泰还是没有忍住，问了程易一句。 早在他还是魏王的时候，就听说过那些隋杨余孽的赫赫威名。 他当初为了能给自己争取更多筹码，不是没想过从隋杨余孽身上动手。 可无论他用出何种计谋、派去多少人，每次都只能无功而返。 想到这里，李泰看向程易的目光，也愈发变幻莫测起来。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程易朝着李泰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李泰神色一僵，十分不自在的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有神策军随行，容王自然万事无虞。” 程易说道。 闻言，李泰缓缓吐出一口气，彻底安下心来。 随即，他便又问起来关于那些隋杨余孽的事情。 “所以隋杨余孽被尽数铲除，至于那个杨铭，也已经被杀了。” 程易又道。 听到他这句话，李泰猛地瞪大眼睛。 “死了？” 程易点了下头：“被他们自己人杀了。” 李泰心下大骇，在那些人身上摔过不知多少个跟头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对方也会有自相残杀的一天！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李泰长舒一口气，双目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 “在本王回京之前，容王曾说过，叫本王多少看顾些四皇子。” 说话间，程易的视线转向窗外。 此时，鹅毛般的大雪仍在扑簌簌往下落，一个小小的院落已经银装素裹。 不等李泰说话，外面又忽然响起嘈杂人声。 (本章完) 第349章 不如放他出来 第349章 不如放他出来 一时间，李泰竟不由恍惚起来。 自己如今到底还在圈禁之中，还是他的父皇，已经下旨放了他自由。 不多时，李泰的贴身太监，已经先一步走进屋子。 “殿下，外面来了好多司内署的人，说是来给咱们送银霜碳与棉衣棉被了！” 那太监满脸通红，也不知是高兴得还是冻得。 听到这话，李泰倏地站起身来，他几步走到屋门口。 打眼一瞧，果然看到司內署的官员，正火急火燎抬着大量物件，朝着院内走来。 “四殿下！” 先前那名官员，谄笑着跑到李泰面前，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趾高气昂？ 李泰面无表情看着他，心中冷笑不止。 “周得泉。” 李泰耷拉着眼皮看着面前的男人，胸口怒意翻涌。 “下官在！” 那官员又往前一步，脊背也更弯了一些。 “这些东西，”李泰的视线在银霜炭，还有棉衣棉被上稍一停留，便又挪开，他冷笑着看向周得泉：“该不会是挪用了宫中的吧？” 一听这话，周得泉双腿一软，登时便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四殿下这是哪儿的话，下官便是有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如此行事啊！” 周得泉哆哆嗦嗦说道。 “噢，原来你这狗东西，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说罢，李泰便发出一声再响亮不过的讥诮笑声。 周得泉直叹悔不当初，若非他一时猪油蒙了心，又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端？ “下官以下犯上，求四殿下饶命！” 周得泉一边呼嚎，一边不断“砰砰砰”磕头。 直到他额上一片血肉模糊，李泰也没有叫他起来。 足足一刻钟之后，周得泉竟就这样，硬生生磕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周得泉，李泰冷笑一声。 “来啊，把周得泉扔出魏王府。” 李泰此话一出，司內署来的其他人，无一不瞠目结舌。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已经落魄至此的李泰，竟还敢如此猖狂。 可看到就站在李泰身边，俨然是要为他撑腰的程易。 那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司內署官员，登时全都歇了心思。 就算如今的李泰已经不足为惧，可对于圣鸣王来说，要想处置他们，恐怕会比年是一只蚂蚁更加简单。 小小的院中，一时静得吓人。 “都聋了吗？没听到四殿下的话？” 程易懒洋洋开口。 他这话一出，司內署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说完这句话，程易便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人。 片刻后，司內署其中两个人，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垂着脑袋，走到昏死过去的周得泉身边，将人抬起来，朝着魏王府外走去了。 见状，程易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李泰吐出长长一口气，依旧沉默不语。 而他的贴身太监，在看到周得泉被扔出去，只觉出了一口恶气！ 李泰百感交集看向程易。 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却只看到对方仍旧一副淡淡然的模样。 好像方才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 尽管他心中仍旧有些怨气，却也明白。 今日若非程易在场，恐怕魏王府整个冬天，都见不到一根银霜炭了。 “今日，多谢王爷了。” 李泰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谢。 程易挑眉看向李泰，淡淡笑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四殿下不必客气。” 闻言，李泰的表情几番变化，最终却还是归于平静。 亲自盯着司內署的人将银霜炭、棉衣棉被放好，程易这才准备离开。 “对了。” 在司內署的人离开前，程易又将他们叫住。 “周得泉的事情，我不日便会告知匡寺卿，你们寻个机会，提前知会他一声。” 免得到时候大理寺的人上门了。 那周得泉又闹腾起来。 “是、是……” 司內署的人小心翼翼应下声来。 “如此，”程易又扭头看向李泰：“我就先告辞了，往后魏王府若再有什么事情，四殿下也可派人来告知于我。” 李泰僵硬地点了下头。 “多谢，圣鸣王慢走。” 随即，程易便离开魏王府，直接去往了大明宫。 …… 太极殿。 程易坐在殿中，将先前立州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先前魏王府诸事，全部都告诉了李世民。 “真是胆大妄为！” 听完周得泉的事情，李世民自然勃然大怒。 “区区司內署官员，竟张狂至此！” 虽然李泰如今早已经失去圣心，可到底是自己曾最是疼爱的儿子，李世民又如何听得了这样的事情？ “朕下旨圈禁青雀，不过是为了让他自省，这些混账东西是在可恶至极！” 眼见李世民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样，程易又道。 “陛下，今日之事虽然已经料理，但谁也无法保证，往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依着程易的意思。 不如就趁此机会，让李世民解了李泰的圈禁。 如此，就算不恢复他的魏王之位，那些胆敢踩地捧高之辈，也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听到程易这话，李世民不由沉默下来。 其实，依照他先前的想法，是打算圈禁李泰5年。 可眼下的情形，却又难免让他有所犹豫。 “陛下，惩处一个人的法子有很多，没必要非得把人关起来。” 程易又道。 闻言，李世民不由长叹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 程易所言，实在让他心动。 况且，过去这么长时间，他对李泰的失望与愤怒，早已经淡薄了不少。 更莫说，如今还得知了李泰被下头官员苛待的事情。 看到李世民已经面露犹豫，程易继续道：“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程易此话一出，李世民登时深受震撼。 是啊，说到底，李泰是自己的儿子，他又如何能当真对自己的骨肉狠心至此？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李世民轻声念出这句话，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若是观音婢泉下有知，看到青雀眼下的境况，怕是也要伤心欲绝。” 李世民又道。 程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李世民。 太极殿中，倏地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 君臣二人相对而坐，一人闭目沉思，一人闲适淡然。 良久。 李世民终于睁开双眸。 “如此，就依你所言，将青雀放出来罢了。” 李世民的声音深沉，带着一股浓浓的倦意。 听到这话，程易嘴角展露笑容。 他之所以力劝李世民解除李泰的圈禁，左不过也只是为了少操心些魏王府的事情。 毕竟，若依着李泰的本事，只要没了这一层禁锢。 怕是这满长安城中，也没几个人能让他受了委屈去了。 “青雀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 李世民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那凝霜虫幕后黑手之事，才是咱们现如今的重中之重啊。” (本章完) 第350章 是想念阿爷了 第350章 是想念阿爷了 听到李世民这话，一直斜倚在靠背上的程易，终于坐直了身子。 “朕听你方才所言，承乾先前是见过那人的？” 程易点了下头。 可是，就算李承乾曾与那人有过短暂的交集，对那人的深浅和底细，也始终一概不知。 “那承乾会不会有可能……” 李世民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言语间却已经带了些怀疑。 程易摇摇头，说道：“那人城府极深，容王却不然，若容王当真与他合谋，怕是早已经露出马脚了。” 何况，若李承乾当真还与那人有所勾连，当初也绝不会主动说出此事。 听到程易这话，李世民才终于打消了对李承乾的怀疑。 对于此人的身份，君臣二人始终未能勘破。 既如此，程易也未在宫里耽搁太久。 又说了一些事情，程易便打算起身告辞了。 “对了，虽然此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有任何头绪，那个舟楫署和大理寺少卿，却不能再留着了。” 临走前，程易又道。 李世民自然也如此认为。 “这二人，朕也多少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会是隋杨余孽的暗桩。” 李世民苦笑一声。 “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陛下不必为此伤神。” 程易轻声说道。 闻言，李世民抬头看向对方，就见程易正一脸淡然看着自己。 “好，朕明白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李世民心中失笑不已，若他也能如程易这般，对所有事情都能够淡然处之，想来也能去除不少烦恼。 眼见李世民表情彻底恢复正常，程易便也终于告辞离开。 当他从大明宫出来的时候，从他抵达长安城时，就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止。 站在皇宫外，程易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 厚厚的灰色云层，好像是要将这天地彻底压垮一般，直直向下坠来。 良久，程易收回发深沉的目光，抬脚朝着圣鸣王府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驻守宫外的侍卫，却不知为何，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苍凉气息。 “这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吗？” 有侍卫惊疑不定开口。 不过，他话音才刚一落下，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 那侍卫先是一愣，旋即便瞪着眼睛回头看去。 还不等他开口，就看到视为统领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统领！” 侍卫头皮一紧，立刻站得笔直。 见状，侍卫统领翻了个白眼，而后便再不看他一眼。 侍卫统领走到所有宫门侍卫前面，坚毅的面庞上，冷峻的目光从所有侍卫脸上一一扫过。 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方才那个侍卫身上。 “今日这话，本将只说一遍。” 侍卫统领沉声开口。 “作为整个大唐最要紧地方的侍卫，往后若再敢有人说出如此扰乱人心之言，就给本将滚出北衙六军！” “是！” 侍卫们立刻齐声应下。 眼见侍卫们如此，侍卫统领满意地点点头。 而后，他又朝着那名侍卫走了过去。 先前说话的侍卫，此时埋下头去，只恨不能将自己那条口吐妄言的舌头割掉。 “抬起头来！” 侍卫统领沉声喝道。 那侍卫身子一颤，再抬起头来时，已经眼眶通红。 “统领，属下再不敢胡乱说话了，求统领莫要将属下赶出北衙六军！” 瞧他这副模样，侍卫统领轻叹一声。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面前年轻人的肩膀。 “咱们这样的位置，更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是！属下记住了！” 侍卫发出一声极大的啜泣声，挺胸抬头回道。 见状，侍卫统领也未再多说什么，深深看了那年轻人一眼，旋即便离开了。 在他走后，那侍卫才好像虚脱般，差点儿脚下一软摔坐在地上。 “见识到统领大人的厉害了吧？” 所幸，站在他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往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了？” 听到同僚带着狭促地这一问，那侍卫忙不迭摇起头来。 不敢了！ 他再也不敢在当值的时候，胡乱说话了！ …… 圣鸣王府。 当听到程易回府消息的时候。 李丽质正带着两个孩子，待在暖融融的花,房之中。 这头，还不等她迎出去。 程易便已经抵达了花,房门口。 看着踩着积雪，朝着自己大步而来的程易，李丽质面色一喜，朝着自家郎君扑了过去。 “易郎！” 阔别将近三个月，李丽质早已经想煞了程易。 随着她扑入程易怀中，一股冰凉的气息，将她从头到尾包裹了起来。 “天这样冷，出来做什么。” 程易嗔怪地说道，旋即便带着李丽质还有两个孩子回到了暖阁。 “还当你这次，少说也要离开半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丽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满是喜悦地看向程易。 闻言，程易笑道：“快些回来还不好吗？” 李丽质摇摇头，笑容更胜：“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就在程易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奶嬷嬷抱在怀里的一对龙凤胎，忽然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李丽质瞬间被孩子转移了注意力，着急忙慌去看孩子。 程易心中低叹一声，也跟着去到了孩子身边。 “怎么了？可是饿了？” 眼见两个孩子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程易蹙眉问道。 奶嬷嬷忙道：“回王爷的话，两位小主子皆是一个时辰前才喂过的，眼下应当是不会饿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两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原本白嫩的小脸，都已经涨得通红，脸上也因为泪水而变得湿乎乎。 眼见孩子哭得停不下来，程易最终还是伸手将其中一个抱入了怀中。 叫人惊讶的是，那个孩子才刚一如程易怀抱，便止住了哭声。 “看来咱们洛姐儿是想念阿爷了啊！” 看着女儿终于不再大哭，李丽质忍不住打趣一句。 与此同时，她也将儿子抱在了怀中。 “哦？” 程易挑眉，也颇为惊讶 “才这么点儿大，就已经认人了？” 闻言，李丽质羞赧一笑，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长乐？” 程易疑惑看向李丽质，却只看到对方袒露出来的，一截已经染上红晕的脖颈。 无奈，李丽质只好抱着孩子，带着程易回到了清涧院。 程易才刚一踏入孩子们的卧房，就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画着自己持刀而立的画像。 画中的他入木三分，只一眼，便知道作画之人对他的情谊。 “易郎离开的这几个月，我每日都会叫孩子多看看你的画像。” 李丽质脸颊通红道。 闻言，程易看看两个孩子，又将目光落在了李丽质的身上。 “长乐……” 他知道，李丽质此举也是因为担心，孩子们会因为他离开太久，而忘记了他这个阿爷。 李丽质羞得不敢去看程易。 她原以为，这件事情绝不会叫程易知道，才会这样做。 却万万没想到，竟会叫孩子们给拆穿。 (本章完) 第351章 何人如此歹毒! 第351章 何人如此歹毒！ “辛苦你了。” 程易心中感慨万千，他一手抱着女儿，抬起另一只手，将抱着儿子的李丽质揽入了怀中。 听到他就在耳边的低沉声音。 李丽质的脸，一时间不由更加红了。 在程易与李丽质的怀中，两个上一刻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 竟然忽然间就止住了哭声。 等到两个孩子都睡着后，程易便叫奶嬷嬷将他们抱了出去。 “这几个月，府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带到暖阁只剩他们两个后，程易才又问了起来。 李丽质先是凝滞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 “自然没什么事情。” 尽管这样说了，可她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如此。 “怎么了？” 程易眉头一皱，张口问道。 李丽质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抵不住程易的追问。 “易郎，前些日子长安城中发生了件怪事。” 长安城？ 程易心头疑惑，却还是听李丽质说了下去。 “神策军才离开没多久，长安城中便接二连三有茶肆、酒楼、客栈出事，最严重的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李丽质边回忆边说道。 “大理寺与刑部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将幕后主使捉拿归案。” 听到这里，程易方又开口：“到现在都没能抓到？” 李丽质表情凝重的点了下头。 “那此事，与咱们府上又有什么干系？” 程易又问道。 李丽质咬了咬嘴唇，眸色沉沉看向程易。 “因为无论大理寺与刑部怎么查，那幕后主使最后出现过的地方，都是咱们王府。” 她此话一出，程易的表情才终于有了变化。 最后消失的地方，竟然是圣鸣王府？ “那府中呢？可有什么异常之处？”程易又问道。 这次，李丽质细细想了半晌，就在她刚要说话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只一处。” 她肃穆看向程易。 “一个月前，弈哥儿和洛姐儿那个屋里，忽然不知为何，竟出现了十数条毒蛇。” 李丽质话音还未落下，程易的眉头皱得也更紧了。 “所幸那时候奶嬷嬷还未睡下，不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现在说起来，李丽质仍旧心有余悸。 没人知道，当初她在两个孩子的屋子里，看到那些毒蛇时，心中是如何的惊惧。 若非那两个奶嬷嬷还醒着，若非她们及时发现了异状，喊了人去。 恐怕自己的两个孩子，就要凶多吉少了。 “此事，应该是有人故意针对圣鸣王府。” 李丽质忧心忡忡道。 “可我却想不通，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竟要害我们的孩儿！” 说到最后，李丽质心口也涌出一股怒意。 程易将人搂入怀中，轻声安抚道：“放心，我大约已经知道是何人动手，往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靠在程易的胸口，李丽质轻叹一声，阖上了双眼。 …… 翌日巳时，程易吩咐苏管家几句，便出了门去。 大雪之后，天更冷了，虽已经将近午时，街道上仍旧没什么行人。 路面上，仍有不少结冰处。 城内不少房屋的屋檐上，挂着一排排的冰棱。 阳光下，这些冰棱一点点融化，冰水落到地面后，又很快铺成一地寒冰。 靠近城门的地方，几户人家院门大敞。 远远看去，还能看到院子里有正在与孩子一道堆雪人的大人。 看到院中孩子尽管小脸冻得通红，却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程易眼中也有笑意划过。 从城门走出，程易直奔神策军营地。 未及，程易便已经抵达营地。 此时，营中将士正准备用午饭。 看到程易过来，黎锋与秦善道急忙迎了上去。 昨天夜里，李丽质已经告诉程易，大理寺和刑部虽然找不到幕后主使，却也还是抓到了几个动手的人。 那些人，眼下正关押在大理寺中。 程易今日来营地，一是为了派人去大理寺审问犯人。 二来，便是要派人彻查那人行踪。 议事厅。 程易环顾众人一眼，将先前圣鸣王府与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 全部都说了出来。 听完程易的话，众人无不惊诧连连。 “王爷，此贼是在可恶，决不能轻易放过他！” 黎锋愤愤道。 程易面沉如水，眸光冰冷。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要他曾在长安城现身，就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听到他的话，众人齐齐将目光汇聚到了程易的身上。 “查！便是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查出来他的踪迹！” “是！” 众人齐声应道。 “长安城内，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普通百姓，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查，”程易又道：“一旦有任何可疑之处，立刻派人来回话！” 言罢，程易嘴角显露一抹冷笑。 “是！” 众人再次应道。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当真能做到雁过无痕！” 他话音落下，议事厅中一时陷入了令人倍感压抑的寂静之中。 “还有，”良久，程易再次开口：“被抓到的那几个，现下正关押在大理寺。” 说着，他又将目光落在了黎锋身上。 “你亲自跑一趟，给我狠狠的审，他们一日不说真话，便一日不算完！” “啪！” 随着一声脆响，众人面前的圆桌，竟瞬间落了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是！” 黎锋忙沉声应下。 话音落下，他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自当初离开雁门关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盛怒的程易。 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好了，各自去做事吧。”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程易挥挥手，叫众人退出了议事厅。 在众人都离开后，程易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议事厅外，秦善道刚一出门，便将长孙冲给拉住了。 “怎么了？” 长孙冲一头雾水看向他。 秦善道往厅内瞥了眼，又拉着长孙冲往外走了几步：“昨天夜里，我在末兰坊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 长孙冲更加疑惑。 秦善道飞快点了下头，继续道：“你不妨来猜猜。” 长孙冲白他一眼：“有话就痛快说！” “李佑！” 秦善道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了个名字。 “谁？？？” 长孙冲瞠目结舌，忍不住惊呼出声。 秦善道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往距离议事厅更远的方向拖去。 直到两人去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秦善道才终于放开了对方。 “你没看错？” 长孙冲惊疑不定道。 秦善道沉着表情问了一句。 长孙冲长长吐出一口气，若他没有记错的话。 当初李佑给李丽质下毒一事事发后，他便已经被程易砍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这样一个废人，又怎么能走得出那座楚王府？ “这样要紧的事情，我怎会胡言！” 秦善道喝了一声。 昨天晚上见到李佑后，秦善道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后来，为了避免是自己看差了，秦善道还跟踪了对方好一段路。 直到对方进了楚王府，彻底露出真容，他才终于确定下来。 (本章完) 第352章 长安人士? 第352章 长安人士？ “此事……” 秦善道犹豫不决。 “可要告知王爷？” “自然要说的！” 长孙冲立刻道。 “我本来也是要说的，谁知眼下忽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是怕……” 秦善道不由有些忐忑。 “怕什么？” 不等长孙冲说话，另一道声音忽然在两人背后响起。 两人俱是身子一僵，好半晌不敢回头。 “又出了什么事？” 程易走到两人跟前，沉声问了一句。 秦善道口中泛苦，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后的程易。 “王爷……” 秦善道苦哈哈喊了一声。 程易朝着长孙冲微微颔首，示意他先行离开。 长孙冲应下，又瞥了眼秦善道，便转身走了。 见状，秦善道一咬牙，将昨晚自己看到李佑的事情，事无巨细告诉了程易。 “属下亲眼看着他进了楚王府，看着他拖了兜帽与斗篷，这才离开。” 闻言，程易缓缓吐出口气。 长安城才出了那样多的事情，两个孩子屋里又被人暗中放进毒蛇。 李佑的出现，当真只是个巧合？ “你瞧见的他，可缺了胳膊和腿？” 李泰仔细回想一下，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竟全然没有在意过，对方到底是否是个完好无损的人。 看到李泰的表情，程易便已经猜到了。 “好了，你回头同阿冲说上一声，此事暂时不必声张，我自有安排。” 程易嘱咐道。 “是！” 应下一声，秦善道便也匆匆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程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原以为已经成了个废物，谁知竟又跑出来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想到这里，程易冷笑一声，离了神策军营地。 …… 大理寺。 依程易之令而来的黎锋，很快便被匡书来带去了大牢之中。 “这便是那几个动手之人。” 匡书来恨恨瞪了牢中几人一眼，因着这段时间已经经受过几次刑，这些人眼下已是伤痕累累。 黎锋面无表情，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转而看向匡书来。 “有劳匡寺卿了。” 他拱手道。 匡书来摆摆手，叹气道：“黎镇府这话说得便太过见外了，咱们不都是为了阿易嘛。” 闻言，黎锋笑笑，抬脚进了牢房。 眼见没了自己的事情，匡书来也未再多做停留。 冰冷潮湿的牢房中，经过几次严刑拷打的人，俨然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听说你们的骨头硬得很。” 听到声音，其中一人勉强睁开被血污盖住的眼，看向立在他们面前的黎锋。 “你……你是什……什么人……” 他虚弱开口。 黎锋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 说着，他便走到墙角的刑具台前，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琳琅满目的刑具中挑选起来。 “我往日，也见过不少硬骨头，就是不知……” 说着，他拿起桌案上的一把月牙形状的小刀，重新走回那几人面前。 “你们这次能撑多久。” 听到这话，睁开眼的那人，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得出来，自己面前这人，跟先前大理寺那些没用的狱卒全然不同。 “你先来？” 黎锋走到那人跟前，一把将人拎了起来。 “不……不……” 那人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可今时今日，他又如何能挣脱得开？ “既不愿受刑，那就老实交代。” 黎锋淡淡道。 然而他这话才刚一出口，那人又倏地把嘴紧紧闭上了。 见状，黎锋眸光一冷，举起月牙小刀，便狠狠刺进了那人右侧肩窝。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登时响彻整座大牢。 另外几个半昏半醒的人，在这惨叫声中，都瞬间睁开了眼。 他们眼含愤恨看向黎锋，恨不能用自己的视线，将对方千刀万剐。 “敢对圣鸣王府动手，就该想到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说话间，黎锋又将那小刀整个拔出。 飞溅出来的温热血液，洒在他脸上，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凶狠的杀气。 他狞笑着看向其余几人，再次抬手，将那月牙小刀，狠狠扎进了那人先前的伤口之中。 这次，那人连叫都再叫不出来，他的身体抖如筛糠，不住的倒吸凉气。 眼见对方仍旧不说话。 黎锋手腕一转。 硬生生将那月牙小刀，在对方的体内转了个圈。 眼见对方两眼一番，直接昏死过去，黎锋冷哼一声，把人扔到了地上。 “我可不像大理寺那些狱卒似的，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看着月牙小刀上的血迹，黎锋好像淬了冰的声音，直直钻入其余几人的耳中。 “谁还想试试老子的手段？” 说着，黎锋狠厉的目光，再次落在他们的身上。 “饶、饶命……” “我说……我都、都说……” “放过……放过我……” 终于，在见识到黎锋似乎真打算要了他们命后，余下几人终于再难掩心中恐惧，争先恐后向他求饶起来。 这分明、分明就跟那人先前答应他们的不一样！ 那个人明明说过！ 只要他们扛过去，那人就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 黎锋嗤笑一声，扯了张凳子，在他们面前大马金刀坐下。 “说说吧，派你们去圣鸣王府作怪的，究竟是什么人？” 几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手脚并用爬到黎锋跟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后，结结巴巴交代起来。 “回大人的话，那、那人每次同我们见面时，总是戴着一张面具，他究竟是什么人，我、我们当真不知道……” “哦？” 听到他这话，黎锋眸色瞬间一厉。 见状，年轻人又忙道：“不、不过小人曾、曾无意中见到，那人、那人的下巴上，有一道约莫两寸长的伤疤！” “还有吗？” 黎锋八风不动坐着，看上去对他的这些话毫不在意。 “还有、还有、还有……” 年轻人脑子乱成一团，再想不起更多的事情。 “小人记得！” 又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男人，飞快爬到黎锋脚边，大声道。 “那人手、手背还有个像、像是烙铁印下的伤疤！” 闻言，黎锋垂眸看了眼脚边两人，又看向另外几个人。 “你们呢？没什么要说的？” 他继续问道。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整个牢房中弥漫。 “大、大人……” 就在黎锋以为，无法再问出更多信息的时候，缩在最角落的那个人忽然开了口。 “说！” 黎锋的视线，倏地钉在了他的身上。 “听那人的口音，应当是长安城人士……” 长安人？ 黎锋眉头一跳。 旋即，他便起身离开了牢房。 …… 圣鸣王府，书房。 “下巴、手背上皆有陈年旧伤的长安人士？” 程易挑眉看向黎锋。 “正是！” 黎锋一本正经道。 程易点了下头，不由冷笑：“好一招灯下黑，难怪先前怎么都找不到这人的踪迹。” 他话音刚落，一阵凌冽的寒风，忽然撞开书房的窗户，汹涌而入。 (本章完) 第353章 瞌睡送枕头 第353章 瞌睡送枕头 屋内的炭火，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吹得摇曳不止。 见状，黎锋走到床边，将那扇被风吹得“啪啪”作响的窗户合上了。 屋内顿时恢复了先前的温暖。 “既知道了他是长安人士，那便不比派人离京了。” 程易再次开口。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立刻开始搜寻下巴、手背上有伤的人。” “是！” 黎锋立刻应下。 “还有，”程易的目光落在平静下来的炭火上面：“叫人画下画像，张贴在城内各处。” “画像？” 黎锋疑惑起来。 他们现在，连对方究竟长什么模样，都完全不知，又怎么能画出那副画像？ “不知道长相，就将他带着的面具画上去，尤其是手背与下巴上的伤处，必须画得清清楚楚。” “是，属下明白了！” 吩咐完事情后，程易挥挥手，示意黎锋退下。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之时，夕阳余晖落入书房，将整个屋子都笼罩在其中。 直到落日与会散尽，天色渐渐染上墨色，程易才从书房中出来。 …… 是夜。 猎猎寒风在长安城中肆虐。 还不到酉时，街头便已经几乎空无一人。 忽的，一道身影在夜幕下一闪而过。 紧接着，又有一道身影紧随其后，追着先前的黑影，朝着城东去了。 没过多久，前面那个黑影，便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 眼下四周一片漆黑，这座府邸中却没有半盏烛火，看上去很是阴气森森。 那黑影往地面一落，便被扭头朝着四周看去。 确认四下无人后，他身形一闪，平地一跃便进了面前的府邸。 随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跟随他而来的那个人，也悄无声息潜入了院中。 “如何？” 不久后，府邸中一座偏僻院落的屋子里，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已经送出城了。” 又一道声音响起，说话之人，俨然就是方才跃入院中的那道黑影。 黑色面巾下，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至于这屋里的另外一个人，赫然便是当年的楚王李佑。 只是，当初那张还算俊朗的面容，早已被日复一日的痛苦与怨恨，折磨得面目全非。 忽的，他发出一阵桀桀怪笑，满含狠厉的眸子，直直盯住了桌面上不停摇曳的烛火。 说话间，那人捧着一个小臂长短的木盒，恭恭敬敬放到了桌上。 接过木盒的李佑，眼中涌现浓浓的怨毒。 看着他的样子，先前那人心下一悚，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察觉到他的动作，李佑心中冷笑，又问道。 “回来的时候，没被人瞧见吧？” 先前那人赶忙摇了摇头：“殿下放心。” “好了，下去吧。” 在那人说完话后，李佑抬起自己仅剩的那条胳膊，冲他挥了挥手。 “是。” 那人不敢多言，低低应了一声后，便退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那人缓缓吐出口气，重新将面巾戴回脸上，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留在房中的李佑，表情扭曲而狰狞。 他绝不会放过那个，将自己害到如今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 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还面带狠意的李佑，忽然发出一阵畅快笑意。 倏地，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随后，李佑从那木盒中，取出个巴掌大的娃娃。 巫蛊娃娃！ 窗外的人，在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程！易！” 他眼神阴狠地盯住那个娃娃，咬牙切齿喊出这个叫自己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的名字。 而他手中的那个巫蛊娃娃身上，写着的正是程易的生辰八字！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恶毒的话出口，李佑当即拿出一根银针，朝着那巫蛊娃娃的脑袋刺去！ “嘭！” 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将原本紧紧关着房门猛地吹开了。 凌冽的寒意，从洞开的房门外汹涌而入，虚弱的烛火被瞬间扑灭。 整个屋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李佑手中动作一滞，恶狠狠看向敞开的房门。 “该死！该死！该死！” 李佑怒不可遏地歇斯底里起来。 难道就连老天爷，都要跟他作对不成！ 不等再喊一句，突然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混账东西！” 一个人立在李佑身边，面露厌恶看向桌上的人。 来人正是黎锋。 随后，他看着那个巫蛊娃娃，眼中一时杀意毕露。 不过，当他看清那巫蛊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后，身上涌现的杀意又瞬间消失无踪。 “蠢货。” 话音落下，黎锋将手中的巫蛊娃娃扔到桌上，转身离了楚王府。 翌日。 黎锋早早便去了圣鸣王府，将自己看到、听到的事情，尽数告诉了程易。 “连生辰八字都能搞错，还想着害人。” 听完黎锋的话，程易不由冷笑一声。 “王爷，虽然那巫蛊娃娃已经不足畏惧，可属下瞧着那李佑已然疯魔，往后怕是……” 黎锋忧心忡忡道。 程易撇了下嘴，又道：“无碍，随他去折腾吧。”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李佑的事情并非是当务之急。 左不过就是个死而未僵的百足之虫罢了，不值一提。 “是。” 黎锋应下。 …… 五日过去，不等神策军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 一份从边关而来的急报，便被送到了李世民的御案上。 “狼子野心的东西！” 太极殿中，李世民怒不可遏。 站在他面前的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不由将目光落向正坐在一旁，悠闲饮茶的程易身上。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程易抿嘴一笑，放下茶杯站了身来。 “陛下何故动怒？” 听到程易这心平气和的一句话。 原还在盛怒之下的李世民，忽然怔住了。 见状，程易又道：“不过一群跳梁小丑而已，陛下安心便是。” 闻言，李世民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言之有理，是朕冲动了。” 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忍不住面面相觑。 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 可每当看到程易常常一两句话，便能将盛怒的李世民安抚下来。 他们还是会觉得格外惊讶。 “此番契骨与骨利干联合作乱，表面瞧着来势汹汹，其实也不过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听到程易的话，在场另外三人，同时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契骨与骨利干地处北漠，族人虽生来便凶悍异常，人口却不多。” 言罢，程易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闻言，原本还忧心忡忡的三人，才总算彻底松了口气。 “此战，又得由神策军出马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 程易勾起嘴角，说道：“刚好，我近来也总听营中上下说起，想要上战场了。” 这还真是，瞌睡就送枕头。 “眼下距离过年只剩一个多月，你们能在过年前回来吗？” 李世民又问。 沉吟片刻，程易点了点头：“可以。” (本章完) 第354章 激战活死人 第354章 激战活死人 三日后，长安城外。 久未出征的神策军，列队森严立于城外。 黑底银字的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出发！” 程易长臂一挥，神策军浩浩荡荡出发向北而去。 城门口，黎锋与长孙冲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此番，未免手握凝霜虫之人，趁着程易与神策军离开之际，又在长安城尤其是圣鸣王府闹出乱子。 程易便将黎锋、长孙冲以及3万神策军留在了长安城。 直到神策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 黎锋与长孙冲，才终于收回各自的目光，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无声叹息。 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想跟随程易出征。 “王爷之前吩咐，要派100个兄弟去驻守王府。” 沉默良久之后，黎锋率先开口。 长孙冲点了头：“镇抚放心，已经都安排好了。” “至于搜寻那个贼人的事情，就暂且先交由你来安排。” 黎锋又道。 “是。” 长孙冲当即应下。 旋即，两人也未再多言，各自离开了。 …… 十日后，神策军离开大唐境内。 “王爷，前面就是先前薛延陀的地界了。” 看着前面的大片荒漠，秦善道朗声道。 闻言，程易抬眸往前看去。 远远望去，当初还被连绵帐,篷占据的大漠，如今几乎已经荒无人烟。 “传令下去，叫将士们再次安营扎寨吧。” 程易吩咐一句。 “是！” 话音落下，秦善道打马而去。 未几，经过整整十天长途跋涉的神策军，终于停下了脚步。 程易坐在白虎背上，目光沉沉向前远眺。 不知为何，自从踏入薛延陀境内，他心中就没来由升起不好的预感。 可即便他使出千里眼的能力，却仍旧没能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罢了。 程易暗道。 左不过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子时已过，大漠上不断响起寒风呼嚎的声响。 主帐内。 已经心绪不宁了一整天的程易，听着外面鬼哭狼嚎似的风声，没有丝毫睡意。 忽的，在猛烈的风声中，程易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 他倏地起身钻出帐,篷，在大作的狂风中，面沉如水地朝着四周看去。 未几，他再次听到了那尖锐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隐隐的咆哮声。 来了！ 程易眼神一厉，手搭在了腰间鸿鸣刀的刀柄上。 随着他的一声口哨，原本空无一人的营地内，不断有将士全副武装从帐,篷中出来。 其中不少人，脸上还挂着疑惑的表情。 “王爷！” 秦善道第一个跑到程易身边，面带紧张地问道。 “出了什么事？” 程易仍旧目视前方，只淡淡吐出三个字。 “活死人。” “什么？！” 秦善道大惊，旋即也顺着程易视线所在的方向，先前望去。 只见，浓得好像化不开的墨似的天幕下，大片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飞奔而来。 “传令！” 程易冷哼一声。 “准备迎战！” “是！” 还不等话音落下，秦善道便已经急匆匆跑走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将士得知了此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先前距离他们少说还有6、700丈的活死人大军。 此时距离他们已经仅剩不到100丈！ “杀！” 程易没有继续等下去。 他拔刀出鞘，刀尖直指夜空，发出一声高喝。 紧接着，他脚下一蹬。 整个人便好似离弦的箭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掠去。 在他身后，是狼奔虎突而去的神策军将士。 “杀！！！”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彻底惊动了狂奔而来的活死人大军。 察觉到活人的踪迹后。 本就已经与野兽无异的活死人大军，也愈发凶猛起来。 两方大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战，一触即发！ “唰！” 随着一声轻响，冲在最前面的活死人，被一刀斩下头颅。 腥臭的血液自它断开的脖颈间喷涌而出。 失去头颅的活死人，原还想向前挣扎几步，但下一刻，便被蜂拥而至的活死人大军，一脚脚踩成了肉泥！ 程易纵身而起，停在半空，眼神睥睨向下俯视。 在他脚下，是犹如滚滚浪潮般的活死人大军。 程易抬眸向前望去，可就算他眼下目力惊人，也仍旧看不到这活死人大军的尽头在那里。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程易冷笑一声，旋即踩着活死人的头颅，向前飞掠而去。 他所过之处，则是一道道冲天而起的血柱。 在他身后，神策军也已经与活死人杀做了一团。 未几，整个战场上，便弥漫起了薄薄的血雾。 几乎每个将士的盔甲上，都附着上了一层粘稠的腥臭血液。 令人作呕的腥味，充斥在每一个神策军将士的鼻尖。 “嘭！！！” 忽的，随着一声巨响，大地剧烈颤动了起来。 一波又一波活死人，在地面的震动下，难以为继地扑倒在地。 还不等它们挣扎起身，便已经有泛着寒光的刀刃兜头落下！ 眨眼间，便是一片尸山血海。 “秦校尉！这到底时候怎么回事？” 有将士冲到秦善道面前，惊疑不定问道。 秦善道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他并没有回答那将士的疑问，只直直朝前望去。 “嘭！！！” 震天彻地的巨响，再次贯,穿所有神策军将士的耳膜。 这次，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与秦善道一般无二地望向了同个地方。 除了那些还在挣扎嚎叫的活死人外。 所有神策军，都屏息凝神了下来。 “王爷！是王爷！！！” 忽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当下的寂静。 不等话音落下，人群中便一个将士，便抬起手臂向前指去。 其他人这才终于看到。 在距离他们约莫5、60丈的位置，程易正立于夜空之中。 秦善道死死盯住程易所在的方向，就在他刚准备开口的时候。 就见原本站在高空的程易，忽然直直地向下坠去。 “王爷！！！” 秦善道瞳孔骤缩，忍不住大呼出声。 这时，位于其他位置的程处嗣等人，也不由纷纷惊呼起来。 就在他们要冲过去时。 地面又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嘭！！！” 这一次，地面不再只是震动。 以程易所在位置为中心，地面迸出一条条裂痕。 紧接着，黑色的裂缝迅速向四周扩散而去，绵延出数百丈的距离。 眼见程易落地，有活死人嚎叫着向他扑去。 想要将眼前这个人类彻底撕碎！ 可还不等他们靠近，程易便再次平地一跃，稳稳立在半空之中。 下一刻。 “轰！” 一声巨响，活死人所在的地方，开始大面积向下坍塌。 越来越多的活死人，接二连三向下坠落。 掉入深不可见底的坑洞。 其中，那些没能反应过来的活死人，被层层叠叠的尸体压在下面。 一时间。 尘土飞扬，咆哮震天。 未几，程易返回地面，他垂眸看向深坑中挣扎不休的活死人。 眼神冰冷彻骨。 (本章完) 第355章 夜袭骨力干 第355章 夜袭骨力干 “王爷！” 秦善道飞奔到程易身边。 “您……” 他心中担忧，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程易扭头看向他，眼中森冷褪去：“别担心。” 纵然秦善道未曾开口，也很好掩饰住了自己的忧心。 但程易仍旧一眼看了出来。 闻言，秦善道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好了，回去歇着吧。” 程易说道。 激战一夜的神策军，在晨阳初露之时，才终于返回了营地。 而昨日一直心绪不宁的程易，在此战之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整个白天，神策军影帝内都几乎空无一人。 到日落黄昏之时，才陆陆续续有将士从帐,篷中钻出。 “稍事准备，半个时辰后启程。” 程易传令出去。 时间一到，神策军立刻出发，向北而去。 而在神策军离开后，一个罩着黑色兜帽斗篷的人，出现在空荡荡的神策军营地。 他左右环顾一圈，闲庭信步走进了程易的主帐。 而后未过多久，便又出来，去到了昨夜神策军与活死人激战的地方。 “啧啧啧。” 他阴笑一声，看向面前的深坑。 在他视线范围内，仍有还未死绝的活死人，发出一声声沉闷且叫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而在它们的上方。 成群结队的秃鹫盘旋而来，准备要大餐一顿。 可因为还有活人在，它们始终未曾落地。 见状，黑袍人心思一动，倏地向后退去。 待他退到一定距离，那些逡巡已久的秃鹫，纷纷嘶鸣着向下坠去。 这是属于它们的狂欢。 黑袍人远远看着，眼中闪过阴森笑意。 半个时辰后，饱餐一顿的秃鹫，终于停止进食。 可就在这些秃鹫准备离开时。 其中一部分，忽然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紧接着，越来越的秃鹫，身体好像忽然不受控制似的，变得扭曲起来。 短暂的异动后，那些秃鹫突然全部安静下来，齐齐朝着黑袍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原本漆黑的眼珠，此时，已经变成灰白一片。 就在此时！ 一只肤色灰白、满布青筋的手臂，猛地从活死人堆中伸了出来。 阳光下。 手臂上方那只干枯、扭曲好似鬼爪一样的手掌。 快如闪电般抓住了离它最近一只秃鹫的腿！ 被抓住的秃鹫嘶鸣起来，巨大的翅膀不停拍打着那只手臂。 可无论它如何挣扎，那手掌都好似烙铁一般，岿然不动。 “咔！” 随着一声轻响。 被抓住的秃鹫猛地向上飞去，而它的那条腿，则仍旧那只鬼爪似的手，紧紧抓着。 淅淅沥沥的鲜血，从它断腿的伤口处，不断落下。 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重腥臭味。 看到这一情形，黑袍人忽然抚掌大笑起来。 笑声嘶哑而狠厉。 “来。” 黑袍人朝着那些秃鹫招招手。 旋即，那些秃鹫便整齐划一朝着黑袍人飞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阴影，将黑袍人遮住。 靠近黑袍人后，那些秃鹫也并未降落，只一直在他的头顶盘旋。 “原来，凝霜虫对这些畜生也有用啊……” 黑袍人桀桀怪笑起来。 下一刻，一只金色哨子，出现在他的掌心。 随着尖利的哨声，深坑中原本已经即将放弃挣扎的活死人。 接二连三从坑中爬了出来。 那只抓着秃鹫断腿的活死人，刚一爬出深坑，便将那断腿啃食殆尽了。 含着一嘴血沫，面容呆滞的活死人，缓缓朝着黑袍人走去。 将秃鹫与活死人全部召集到身边后，黑袍人很快消失在了此处。 …… 夜幕下，身着黑甲的神策军，已经抵达骨力干境内。 程易端坐在白虎背上，一手轻轻抚着白虎的脑袋，视线落在远处。 茫茫夜色中，骨力干的帐,篷在浓重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王爷，动手吗？” 秦善道跃跃欲试问道。 沉吟片刻，程易微微颔首。 见状，秦善道眼睛一亮。 当即大喝一声。 “兄弟们！随我杀啊！！！” 话音未落，他便已经一骑当先冲了出去。 杀气腾腾的神策军将士紧随其后。 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骨力干族人。 可还不等他们做好迎战的准备。 神策军便已经近在咫尺！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披星戴月而来的神策军，在骨力干牙庭掀起一场血战。 慌乱的人群中，有士兵连滚带爬跑向骨力干首领的帐,篷。 “首领！！！”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满面惊恐。 那士兵话音刚一落下，面前的帐帘已经被人一把掀开。 身体高大壮硕好似一座小山的骨力干首领，阔步走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 他声音浑厚而洪亮，一双眼睛凶光毕露。 “神、神策——” 急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骨力干首领不耐烦地低头看去，而后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 那士兵的胸膛，一支利箭穿胸而出！ 锋利的箭头上，粘稠的血液，吧嗒吧嗒落在地。 “砰！” 不等骨力干首领再做任何反应，那士兵猛地向前一栽，重重砸在了地上。 骨力干首领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后挪去。 “首领快走！！！” 突然，一声满含惊恐的急呼拔地而起。 骨力干首领猛地抬眼看去，就见火光重重中，一道身影正朝着他飞掠而来。 令人窒息的，铺天盖地的杀气倾泻而下。 骨力干身形一滞，瞬间僵硬在原地。 眨眼间，来人落在地上，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便是骨力干的首领昆泽？” 程易森冷的目光上下扫了骨力干首领一眼，淡淡开口。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一向以凶悍闻名的骨力干首领，在程易面前竟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他面色灰败看向对方。 到了眼下这副局面，他已经可以相见，自己今日会落得何种下场。 他自己先前竟还以为，骨力干一族当真能够入主中原。 不然，又怎会给骨力干一族引来如此灭顶之灾？ 真是可笑可叹！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昆泽苦笑两声，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 此刻，他双眼布满红血丝，双眼无神地看向前方。 冲天的火光中，他看到骨力干的儿郎，一个接一个死在神策军将士的刀下。 “咚”的一声，昆泽颓丧跪倒在地。 “我愿自尽谢罪，只求圣鸣王放过我的族人！” 昆泽极为沙哑的声音中，流露出浓郁的绝望。 程易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昆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寒光闪过，昆泽沉重的身子，重重砸到了地上。 “首领！！！” 侥幸活下来的骨力干士兵无一不发出悲恸呐喊。 至此，骨力干士兵也早已没了反抗之力。 神策军鸣金收兵。 不多时，便撤出了骨力干境内。 经此一战，这个在北境苦苦挣扎了百余年的部族元气大伤。 恐怕再过五十年，都难以恢复元气。 朝阳初升，金灿灿的日光洒落大地，奔驰中的神策军将士身上，皆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本章完) 第356章 王爷，不对劲! 第356章 王爷，不对劲！ 约莫正午时分，神策军抵达了骨力干与契骨的交界处。 冷风入骨的北境之中。 中午的太阳并不能驱赶走多少严寒。 “王爷。” 全副武装的秦善道，驾马来到程易身边。 “前天晚上的那些活死人，究竟从何而来？” 忍了整整一天两夜，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程易挑眉看向他。 “自然是舍不得咱们离京的人。” 一听他这话，秦善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便生出怒气。 “这阴险小人，是在烦人！” 闻言，程易嘴角一勾，看上去像是根本没将那些活死人放在眼中。 “不急，等解决了契骨，再回去与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秦善道做出个再凶狠不过的表情。 “王爷说的是！” “出发。” 落下两个字，程易驱动白虎，向前奔驰而去。 浩浩荡荡的神策军，紧随其后。 穿过广袤的平原，契骨的牙庭逐渐显露在众人眼中。 与骨利干不同的是。 这契骨似乎早已经得知神策军的行动一般。 已经在牙庭外围做好了布防。 “不对劲。” 程易眉头紧锁看向前方。 果不其然，他话音才刚一落下，远处契骨的牙庭中便有了一阵异动。 程易定睛一看，就见一小队契骨士兵，正飞快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策马而来。 “前面可是圣鸣王？” 那一小队人停在距离程易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为首一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程易虽然心中疑惑，却仍旧示意旁边的将士回应了一声。 “正是！” 一听这话，那些原本该是敌人的契骨士兵，竟个个面露惊喜，继续向他们靠近过来。 “求圣鸣王救我契骨一救啊！” 刚一赶到程易面前，那些契骨士兵便纷纷翻身下马，干脆利落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他们如此，程易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不过他依旧没有说话，只冷冷看着跪在面前的几个人。 “当初要发兵攻打大唐的是你们，眼下求我家王爷出手相助的又是你们。” 秦善道眼神讥诮，言辞间尽是嘲讽。 “你们自己想想，合适吗？” 经秦善道这么一提醒，这几个人才好像终于想起来。 为何神策军会突然出现在契骨境内。 几个人讪笑起来，却也没有起身。 “圣、圣鸣王……” 不仅没有起身，甚至仍旧哀求着望向程易。 “你们首领呢？” 秦善道又问道。 其中一个士兵颤颤巍巍指了指身后，打着哆嗦回道：“在、在牙帐……” “叫他出来！” 秦善道当即一喝。 “是、是！” 几个士兵猛地一颤，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又手忙脚乱爬上了马背。 瞥一眼他们仓皇离开的背影。 秦善道表情凝重地扭头看向了程易。 “王爷，这……” 程易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目光沉沉看着远处。 随着程易的沉默，原本躁动不安的神策军，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另一头，契骨首领落勒也没敢让程易多等，那几个士兵刚把话传回去，立刻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圣鸣王！！！” 刚一出牙庭，落勒就大喊大叫起来。 看着呼哧带喘朝着他们跑来的落勒，秦善道露出个十分复杂的表情。 “王爷，这真是契骨的首领？” 他有些无法相信。 程易冷哼一声：“看来，真是遇上大,麻烦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落勒便来到了他们面前。 “求圣鸣王救契骨一救啊！！！” 落勒声嘶力竭道。 程易一手抚着白虎的大脑，挑眉看向对方，半晌后终于开口。 “救你？” 终于等到程易开口，落勒大大松了口气，立刻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不敢隐瞒圣鸣王，半个月前忽然有个裹着黑袍的男人，带着一群怪物来了契骨，说叫我投靠于他，还说只要我愿意，便能为我锻造一支不世神兵。” “这不正合你意？” 程易一个眼神过去，秦善道开口道。 落勒看看秦善道，随后又将目光落在程易身上，面上讪讪。 毕竟，神策军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剿灭契骨。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先前不是还打算着要攻打我们大唐吗？” 落勒岁不说话了，秦善道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听着秦善道的这一连串问，落勒的脸色也愈发苍白了起来。 “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我愿自裁以谢罪，只求圣鸣王念在我契骨数万无辜百姓的份上，救契骨一救啊！” “你们百姓无辜，难道我大唐百姓便该死吗？” 一听他这话，秦善道立刻反唇相讥。 “若非我家王爷英明神武，只怕眼下你们已经打到我大唐边关了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程易始终未发一言。 “求圣鸣王救救契骨吧！！！” 眼见程易不说话，落勒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深冬的地面，冷得叫人牙齿打颤。 此时跪在地上，落勒只觉得自己膝盖好像在被万千蚂蚁啃噬，实在痛苦不堪。 “求圣鸣王施恩！！！” 原本站在契骨身后的一众士兵，此刻也呼啦啦跪了一片。 坐在白虎背上，程易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眼中一丝情绪也无。 突然！ 一声尖利的嘶鸣乍起。 不等众人去看，便有一道黑影忽然朝着那落勒俯冲而下。 “首领！！！” 见状，跪在落勒身边的人，飞快扑上前去，将他牢牢护住。 可这秃鹫何其凶猛，又怎是几个契骨人抵挡得了的？ “王爷，不对劲！” 秦善道凑到程易身边，小声道。 这秃鹫原本只食腐肉，平日里根本不会主动攻击活人。 就在契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 程易忽的动了。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只正对落勒啄咬不停的秃鹫。 便被一只横生而出的手，死死攥住了脖子。 “王爷！” 秦善道急呼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嘭！” 下一刻，那只秃鹫便整个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契骨众人这才赶忙七手八脚，将狼狈趴在地上的首领落勒扶了起来。 “看它的眼睛。” 程易冷声道。 秦善道一愣，一个箭步冲过去。 他这才看了个清楚，原来那秃鹫的眼睛，竟与那些活死人一般无二，都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灰白色。 “凝霜虫！” 秦善道失声喊了一句。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沉默着点了点头。 “凝霜虫？” 另一头，被扶起来的落勒，也一瘸一拐凑了过来。 “先前那个黑袍人来蛊惑我时，也提起过此物！” 说着，落勒又强压心头恐惧，继续道。 “敢问圣鸣王，那凝霜虫究竟是什么东西？” 闻言，程易斜睨他一眼，开口：“你方才说，那黑袍人去见你时，还带了一群怪物。” “对对对。” 眼见程易终于愿意与自己说话，落勒忙不迭点头。 “那些怪物，就是由凝霜虫炮制而成。” “什么？！” 落勒惊恐的瞪大眼，眼前再次浮现自己曾见过的那些似人非人、茹毛饮血的怪物。 (本章完) 第357章 果然丧尽天良! 第357章 果然丧尽天良！ 落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若非还被人搀扶着，恐怕早已经摔坐在地。 “这这这，这人也太过歹毒了！” 落勒失声惊呼。 听到他这句话，程易不由意味深长看向了他。 对上程易的眼神，落勒心中一突。 旋即，他转开头，不敢在看程易的眼睛。 此时此刻在程易的眼中，自己怕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紧接着，不等众人再多说话。 又有震天动地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 听到动静，程易登时扭头看去。 下一刻，他的视线范围内，便出现了被飞腾尘土遮掩的大片黑影。 那些黑影速度极快，不过瞬息之间，已经往前突进了少说50丈的距离。 活死人！ 程易心中一凛，旋即大喝出声。 “神策军听令！” “在！” “准备迎战！” “是！” 神策军将士齐齐高喝一声。 紧接着，所有将士齐齐调转方向，气势汹汹朝着那奔涌而来的活死人冲了过去。 “圣圣圣鸣王，那、那是什么东西……” 耳边的嘶吼声、大地发出的震动，这些陡然发生变化，让落勒不由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 程易挑眉，冷嗤一声。 “不正是你见过的那些怪物？” 一听这话，落勒瞬间双眼圆睁，再不掩饰心中的恐惧。 当初只十来只活死人，便叫他的精兵强将无法抵挡。 眼下竟来了这么多。 这可改如何是好！ 落勒惶恐望向程易，却见对方表情淡然，似乎并未将那些怪物放在眼里。 不愧是圣鸣王，果然非比寻常！ 想到自己曾经居然妄图凭借自己这些人马，就去攻打大唐。 落勒又不由生出一阵后怕。 “杀！！！” 就在落勒还在出神之时，一道杀气凌然的喊杀声，瞬间将他的思绪扯回。 他抻着脖子向前望去，就见神策军已经与那些活死人战成一团。 与他先前所想不同。 那些凶猛无比的活死人，此时在神策军的面前，竟都好像普通人般不堪一击。 越看，落勒的心中的恐惧便愈盛。 忽的，他想起被自己拉拢的骨力干首领昆泽。 “敢问王爷，”落勒缩着脖子开口：“昆泽他……” 程易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已经去黄泉路上了。” 听到这话，落勒顿时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 远处天边又出现了大片遮天蔽日的阴影。 程易定睛看去，发现果然是秃鹫群。 “来得正好。” 话音刚落，程易脚下一蹬，整个人登时跃至高空。 先前，他多是与活死人交手。 今日他倒要瞧瞧，这活死鸟究竟与活死人有何不同。 随着一声嘶鸣。 几只发现了程易的秃鹫，凶猛朝着他横飞而来。 见状，程易脚踏虚空，再次往上一跃。 恰巧停在了那秃鹫群的上方。 察觉到程易的动作，秃鹫群嘶鸣着向上而去，灰白的眸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气。 下一刻，鸿鸣刀出。 旋即，以程易为中心，夹杂着凛冽杀气的飓风，朝着四周呼啸而去。 惨烈的嘶鸣声中。 一只又一只秃鹫头颅崩裂。 漫天血雨铺天盖地而下。 地面，正在厮杀的神策军与活死人，被簌簌落下血雨浇了个满头满脸。 “啪！” 一声重响，一只没了脑袋的秃鹫，当空落下。 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方才还沸腾的战场，忽的沉寂下来。 就连活死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抬头朝着上空看去。 大片大片秃鹫的尸体，朝着地面砸了下来。 黑色鸟羽杂乱纷飞。 浓重的腥臭味，朝着四面八方弥漫而去。 被这味道刺激到的活死人，纷纷仰天发出声声咆哮！ 旋即，这些活死人，再度向着神策军扑杀而去。 停了才不到一炷香的战场，重新陷入惨烈的厮杀之中。 不多时，程易从半空落下。 他面黑如煞，如入无人之境般，手持鸿鸣刀直直杀入活死人堆里。 “噗嗤”一声。 一只朝着程易扑去的活死人，被一刀砍掉头颅。 腥臭的血液，从它断开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程易脚下稍动，避开向他迎面而来的血液。 紧接着。 他长刀一挥，瞬间又斩落了十几只活死人的头颅！ 一时间。 嘶吼声、喊杀声。 交织在这天地之间。 广袤的大漠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王爷！！！” 秦善道忽然拎着颗脑袋冲到程易面前。 “您瞧瞧，这是不是那个骨利干的首领！” 说着，他将手中那颗鲜血淋漓的脑袋，举到了程易面前。 看着眼前的头颅，程易轻叹一声。 果然是昆泽。 “其他兄弟也发现了不少身着骨利干盔甲的活死人，还有……” 秦善道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程易问道。 秦善道咬咬牙，继续道：“还有骨利干的百姓。” 闻言，程易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那黑袍人，果然丧尽天良！ “都烧了吧。” “是！” 纵使先前是敌人，可眼见昆泽死后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程易心中也不由感慨。 而此时仍旧站在原地的落勒，身子已经抖如筛糠。 出身漠北的他，素来自诩骁勇善战，可今时今日，他才真正见识到。 何谓凶猛无双！ 眼见凶残的活死人，已经被神策军杀得只剩不到三成。 落勒脸上的血色退了个一干二净，整个人摇摇欲坠。 “首领，圣鸣王回来了！” 就在落勒还魂不守舍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声想起。 闻言，他猛地抬头朝前看去。 就见那只凶猛的白虎，正风驰电掣般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不一会儿，白虎停了下来。 程易翻身而下，几步走到落勒面前。 “你先前所说，可还算数？” 他面无表情看向落勒，淡淡说道。 先前说的话？ 落勒一时没有听懂程易的话，刚要开口去问，就看到了对方讥诮的眼神。 电光火石间，落勒猛地想了起来。 他先前曾说过，只要程易愿意对契骨施以援手，他就会自裁谢罪！ 可事到如今，看着战场上所剩无几的活死人。 落勒突然后悔了。 如果他早知道神策军这么轻易就能打败那些活人，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 程易抬眸一看，就知道落勒定是后悔了。 他心中冷笑，目光飘向远处正在围剿残余活死人的神策军。 紧接着。 清亮的口哨声拔地而起。 绵延向前。 很快，还在激战的神策军将士，在口哨声中停下了动作，纷纷扭头看向程易。 “撤！” 随着程易的一声令下。 神策军将当机立断停止交战，飞快向后撤退起来。 “圣、圣鸣王？？？” 落勒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程易却不说话，只淡淡看着他。 眼见随着神策军的撤退，那些怪物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落勒整个人如坠冰窟。 (本章完) 第358章 死了? 第358章 死了？ 虽然那些怪物只剩不到百只，可倘若神策军当真作壁上观的话。 恐怕不到两个时辰，整个契骨就要覆灭在那些怪物的手中了！ “对了。” 就在落勒满心仓惶之时，又听程易开口道。 “忘了告诉你，骨利干那个昆泽也变成了活死人。” “什么！” 落勒倏地瞪大眼睛，眼中盛满前所未有的恐惧。 “眼下，他已经被斩杀了。” 程易又道。 他的这句话，，落勒终于万念俱灰。 比起身死，他更加不像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罢了。” 落勒颓败的低下头，发出一声苦笑。 “首领！” 似是察觉到他想做些什么，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契骨士兵，不由心里一紧。 落勒长长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 “只求圣鸣王能言出必行！” 话音落下，血溅三尺。 “首领！！！” 契骨士兵声嘶力竭地扑上去，堪堪接住他向后倒去的身体。 程易垂眸，看向倒地身亡的落勒。 不错，还算信守承诺。 随即，程易又看向秦善道。 秦善道当即会意，率领着神策军将士，再度杀向狂奔而来的活死人。 一刻钟过后。 神策军结束了这场战役。 落勒既死，程易对契骨也失去了兴趣。 了结完活死人后，趁着天色还亮，神策军当即返班师回朝，浩浩汤汤朝着长安城而去了。 看着神策军远去的背影，围着落勒尸体的契骨士兵，无一不悲痛欲绝。 …… 长安城。 “黎镇抚！” 就在程易率领神策军即将抵达长安城这日，长孙冲急吼吼冲去了黎锋家。 此时正值正午，黎锋与高氏正准备用饭。 听到外面的声音，黎锋与高氏对视一眼，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 “镇抚，那几个关在大理寺的人犯，被毒死了！” “什么？” 一听这话，黎锋当即瞪大了眼睛。 虽说那几人已经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已经用处不大。 可这些人到底还是与那黑袍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然最好还是让他们活着。 更别说，先前李世民也曾下过圣旨，要让那几个人活着。 如今人不明不白死了，尽管李世民不会将神策军的人如何，但身为大理寺卿的匡书来，只怕是难辞其咎。 知道此事非同一般，黎锋与高氏打了声招呼后，便急急与长孙冲一到赶往了大理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边走，黎锋便问起事情的详细情况。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情。” 长孙冲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这头，也是因着大理寺有人来报，才得以知晓此事。 闻言，黎锋不由叹息一声。 待两人赶到大理寺时，被火急火燎叫来的匡书来，已经在后堂等着他们了。 “匡寺卿。” 黎锋往前一步，朝着匡书来拱拱手。 “黎镇抚不必多礼，先去瞧瞧那几个人犯吧。” 说话间，匡书来便拉着人往大佬走去了。 此时，那几个人犯的尸体，已经被整整齐齐摆在了停尸房里头，每个人身上都罩着一层白布。 进到停尸房，黎锋与长孙冲亲自掀开白布，一一查验了那几个人的尸首。 确认他们当真都是中毒身亡后，两人忙叫匡书来，将大理寺上上下下所有人员，全都叫了过来。 “寺卿大人，除了今日告假未来的左寺承王柄，还有几个出门执行公务的之外，余下的人都到了。” 后堂中，左少卿于岩连向匡书来禀道。 匡书来深吸一口气，同黎锋、长孙冲对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而黎锋与长孙冲。 则站在只一门之隔的屋里，暗中留意外头的动静。 “诸位。” 后衙，大理寺上下密密麻麻站了满满一院子。 匡书来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他先前也是从未想过，自己执掌的大理寺，竟会闹出这样大的纰漏。 “眼下，圣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要紧犯人，死在了咱们大理寺，且是被人毒杀。” 匡书来一边说话，目光幽深看向众人。 “现在，本官便给你们个主动交代的机会，若无人说话，本官这便上奏圣上，动用神策军彻查此案！” 说罢，他脸色一沉，站到一旁不再言语了。 在他说话其间，黎锋与长孙冲也始终密切注视着众人。 可无论他们怎么瞧，都没能发现任何神色可疑之人。 “来啊！” 眼见无一人说话，匡书来又道。 “将于岩连，还有那几个在外执行公务的，一并都叫回来。” “是！” 话音落下，几个衙役急冲冲跑了出去。 简装，匡书来不由发出阵阵冷笑。 “本官今日倒要瞧瞧，究竟是谁敢在我大理寺作怪！” 听着外头的动静，黎锋与长孙冲对视一眼。 两人双双皱起眉头，而后一到往屋子更深处走了过去。 “今日之事，处处透露着怪异。” 长孙冲率先说道。 黎锋点了下头。 虽说那左寺承于岩连告假告得实在太过凑巧，可他们却都不认为，此人会是这起凶案的凶手。 “咱们这样……” 沉吟片刻后，黎锋凑到长孙冲耳边，低语几句。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长孙冲去到门口，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三下。 院子里的匡书来听到动静，深深看了院子里众人一眼后，返回了房中。 见到匡书来进来，黎锋将先前同长孙冲说过的话。 说与了匡书来听。 “好主意！” 听完黎锋的话，匡书来当即眼睛一亮。 “不愧是神策军的人，竟这么快就能想出对策！” “寺卿客气，”黎锋自谦道：“末将也是跟在王爷身边，这才略略学了几分皮毛。” 闻言，匡书来无声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易若知黎镇抚如此机敏，想必也定会十分高兴。” 一听他这话，黎锋自然心中熨帖万分。 “既如此，那咱们便分头行动吧。” 黎锋直言道。 匡书来点了下头，目送黎锋和长孙冲自后门离开，方又回到了院子里面。 一刻钟后，前去传唤于岩连的衙役回来了。 “死了？” 匡书来眼睛一瞪，难以置信道。 衙役艰难点了下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于寺承死前留下的书信，寺卿大人请看。” 说着，衙役便将书信呈到了匡书来面前。 原来，这信中写得竟是，于岩连因为受人胁迫，暗中给那几个人犯下了毒。 犯下如此大罪的他，深觉愧对李世民与匡书来的信重与栽培，便畏罪自尽了。 看完书信，脸色铁青的匡书来，狠狠将那信纸揉成了一团。 “尸体呢？” 他冷声问了一句。 “于寺丞家里人拼死拦着不叫动，他那老母亲更是放言，只要我们敢惊动于寺丞的尸体，她便一脑袋撞死大理寺门外。” 衙役撮着牙花子说道。 想起先前在于家发生的事情，他心中甚是无奈。 (本章完) 第359章 当如何是好? 第359章 当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匡书来当即勃然大怒。 “要撞便由她去撞！简直目无王法！” 眼见匡书来发怒，大理寺上下一众人员，登时全都噤若寒蝉。 要知道，匡书来继任大理寺卿这几年。 这还是头一次发这样大的火。 “本官要到亲自去瞧瞧，那于家人究竟还敢如何！” 说罢，匡书来便怒气冲冲带着十几名衙役出了大理寺。 余下官员大多不敢说话。 只讷讷看着匡书来挥袖而去。 …… 于家。 “长孙公子，此法当真可行？” 此时，在衙役口中已经自尽的于岩连，正忐忑不安坐在一口棺材里同长孙冲说话。 他的脖子上，还横亘着一条青紫则於痕。 长孙冲一把将他按下去，飞快说道。 “匡寺卿应该快到了，你赶紧的躺好！” 于岩连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在棺材里躺好。 棺材外头，他的一家老小呆愣愣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衙役口中，那个口口声声要撞死在大理寺门外的于老太太。 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比起满心忐忑的于岩连和于老太太。 于夫人显然更在状态一些。 不仅很快明白了长孙冲的意思，更是当当机立断，吩咐府中下人准备好了灵堂。 就连棺材，都弄了口质量上乘的来。 长孙冲也是没有想到，这位于夫人竟如此能干。 索性将需要于老太太做的事情，又交托给了于夫人。 “于老太太，待会儿来人之后，您就只管哭，旁的都交给于夫人料理便是。” 听着远处急急朝着这头过来的杂乱脚步声。 长孙冲给于夫人使了个眼色，纵深一跃，便落在了房顶上。 “开门！” 这厢长孙冲刚隐藏了行迹，那厢已经有人在拍门了。 “来了！” 于夫人忙给于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而后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去开门了。 见状，于老太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靠到棺材边上，想了想自己早逝的夫君，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等匡书来进到院子后，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情形。 他也没想到长孙冲这么短短时间内，就能将事情办成这样。 心中难免讶然。 他不冷不热地瞥了眼于夫人，淡淡开口：“于夫人。” 于夫人稳了稳心神，上前一步。 “匡寺卿，自您入京以来，我家那口子便跟随您左右，他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您是再清楚不过的。” 匡书来却不看她，径直朝着那棺材走了过去。 “眼下，我家那口子不明不白死了，还被人扣了这样一个屎盆子，民妇是万万咽不下这口气的！” 于夫人抢先一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匡书来面前。 “求匡寺卿为我家那口子做主！” “做主？” 匡书来冷冷一笑。 “他那遗书里头，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本官又要为他做什么主？” “民妇不知朝堂之事，只知我夫君绝非奸邪佞人！” 于夫人朗声道。 不多时，于家外便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百姓们吵吵嚷嚷着，将于家为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见状，于夫人气势更胜。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快步走到大门口，朝着百姓们大声嚷道。 “我夫君为人如何，想必大家伙儿心里都是清楚的，不说旁的，若我家那口子当真能做出此等恶事，我于家又怎会直到现在，还只这房屋两三间、奴仆三四人！” 一听她这话，百姓们也纷纷点头认同起来。 一时间。 百姓们的议论声也更大了。 更有那胆子大的，登时便为于岩连打起了抱不平。 “匡寺卿，于寺丞不是坏人啊！” “请匡寺卿明鉴，莫叫于寺丞含冤啊！” “没错没错！请匡寺卿明鉴！！！” 听着源源不断响起的叫喊，匡书来心中感慨不已，面上却仍旧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够了！” 半晌，匡书来突然大喝出声。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妇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在此胡搅蛮缠！” 说着，匡书来一挥手。 “来啊！把这妇人带到一边，将于岩连抬也给本官抬回大理寺！” “是！” 话音落下。 跟随匡书来而来的衙役登时便行动了起来。 于老太太想起早逝的夫君，本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下见此情状，更是悲从心中起。 年迈的老妪死死抱着棺材，大有一副谁敢动这棺材，她便要同谁拼命的架势！ “匡寺卿不可啊！” “不可啊！！！” “请匡寺卿再好好查上一查吧！！！” 外头的百姓们见状，情绪也愈发激动了。 眼见局面即将控制不住。 正要动作的衙役，也纷纷停手看向了匡书来。 他们随时衙门里的人，却也不愿当真与百姓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 匡书来却岿然不动，只铁青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就在这混乱之中，他抬头望向房顶。 不等房顶的长孙冲有所表示。 外头忽地响起一声虎啸。 紧接着。 原本将于家为了个水泄不通的百姓，纷纷退向两侧，随之望向于于家大门相反的方向。 只见。 远征而走的程易。 竟风尘仆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圣鸣王回来了！！！” “求圣鸣王为于寺丞做主啊！！！” “于寺丞定然是被冤枉的！！！” 一见程易，百姓们也愈发激动起来。 早在神策军刚刚回来时，程易便从黎锋处得知了今日之事。 他一言不发走进于家院子。 却没有理会旁人。 只一路走到于老太太身边，将于老太太扶了起来。 看到程易的动作，外头叫嚷不休的百姓，终于安静下来。 “于老夫人放心。” 程易语重心长对于老太太道。 “本王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有了程易这话，百姓们果然不再骚动，只齐齐望向了他。 在百姓们的目光中，程易又几部走到匡书来身边。 两人甫一对视，匡书来便知晓了他的意思。 “匡寺卿，就当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莫要惊扰已死之人了。” 程易淡淡道。 “既然王爷已然说了话，那今日便且先如此吧。” 匡书来当下便道。 程易微微颔首：“余下的事情，便回大理寺再说吧。” 匡书来自然无不答应。 两人很快便离开了于家，在两侧百姓的围观下，匆匆朝着大理寺走去了。 直到回到大理寺，匡书来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好阿姨回来得及时，否则今日这局面，为兄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尾。” 闻言，程易淡淡一笑，斜睨了眼站在旁边的黎锋与长孙冲。 “此事，是他二人办得不够周全，辛苦大哥了。” 匡书来摇摇头：“人到底是死在大理寺，是我的疏忽。” 两人说了几句话，才又将话题扯回了这件事情上头。 “阿易，依你看，此事当如何是好？” 匡书来问道。 (本章完) 第360章 有长进了 第360章 有长进了 正在程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耳中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他同匡书来使了个眼色，才开口道：“眼下既然人证物证已全，于岩连便是板上钉钉的凶手。” “那……” 匡书来会意道。 “不过眼下人既然死了，就不必再追究了，且先将此事压下去吧。” 程易又道。 “好，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匡书来点点头。 直到听着外头有脚步声远去，确定隔墙无耳后，程易才又道：“方才那人，必然就是下毒之人。” 匡书来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可要立刻将人拿下？” 程易摇摇头：“大哥稍安勿躁，能将人安插到大理寺来，想来幕后之人也废了不少功夫，且先留他几日吧。” 匡书来不由大叹。 自先前那个作为隋杨欲孽的少卿被抓后，匡书来已经好好清算了一番大理寺。 他怎么都没能想到。 事到如今，大理寺内竟还有旁人的暗桩。 “大哥也不必苦恼，”程易若有所思道：“留着他，总比处置了他之后，再被安插,进来个新的强些。” 听到这话，匡书来这才稍稍安慰一些。 “接下来，便是着人盯着那人，眼下他既然已经事成，定然就要想尽办法联络那幕后之人。” “属下亲自去盯人！” 黎锋主动请缨。 程易点了下头：“可以。” 旋即，他又继续说道：“带幕后之人露面，再想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爷圣明！” 黎锋与长孙冲齐声道。 其实，黎锋今日想到的主意，也是如此，可惜他有些方面没有安排好。 以至于，差点让计划在于家功亏一篑。 “今日，是属下思虑欠缺了。” 黎锋自责道。 程易摆摆手道：“不怪你，你能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就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黎锋满面愧疚，未再多说什么。 “王爷，那幕后之人，是否就是那个黑袍人？” 思前想后半晌，长孙冲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程易却摇了摇头：“经过先前一战，想必他短期内不会再露面了，且……” 说话间，程易顿了一顿。 在场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事也不会是他所为。” “为何？” 长孙冲不解问道。 程易淡淡道：“他若出手，定会只取我的要害，不会如此拐弯抹角。” 闻言，众人这才明了过来。 确实。 依照那黑袍人先前的所作所为，每次都只是针对程易出手。 “那阿易以为，此番动手的会是什么人？” 思来想去，匡书来仍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程易眉梢一挑，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此事，大哥不必再插手，我总能叫那幕后之人无所遁形。” 听到这话，匡书来便也未再坚持。 辞别匡书来后，程易带着黎锋与长孙冲，直接回了圣鸣王府。 王府书房内，三人相对而坐。 程易看向黎锋：“你先前这样安排，是不是以为，今次的幕后黑手，便是那黑袍人？” 黎锋表情讪讪地点了下头。 “虽想错了对手，不过你的法子还是不错的。” 程易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长孙冲。 “你查清楚了吗？那于岩连是否确实是无辜的？” 长孙冲忙道：“属下已经细细查过，那于岩连确实与此事毫无瓜葛，他今日要告假是大理寺上下不少人都知道的。” “如此，想来那动手之人，也是瞧准了这一点，才会给他泼脏水。” 说着，程易的目光重新落在两人身上。 “只是，让那于岩连装死，又是谁的主意？” 程易又问道。 长孙冲与黎锋面面相觑片刻，最终，还是黎锋应了一声。 “是属下。” 程易失笑一声：“不错，有长进了。” 一听他这句话，黎锋登时便松了口气。 “若他不死，恐怕那幕后之人，还要想尽办法杀他灭口。” 话音落下，程易又冷哼一声。 “王爷，您是不是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 长孙冲好奇问道。 程易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 “李佑。” 这两个字一落下，黎锋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到现在可都还没忘，李佑曾经想用巫蛊娃娃害程易的事情。 虽然因着记错生辰，那巫蛊娃娃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可他那歹毒的心思，却已经被黎锋牢牢记住了。 “该死！” 黎锋恶狠狠骂了一句。 长孙冲也是没想到，这李佑都已经落到那样的地步，竟然还不死心。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感慨一句。 程易冷笑，何止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简直就是朝着死路一路狂奔。 “先不说此事了。” 程易淡淡转移了话题。 “神策军离京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两人一道摇了摇头。 “自王爷离开后，长安城便再没有出事了。” 原本，他们还以为。 会有人趁着程易出京时，弄出些乱子来，谁成想，竟始终风平浪静。 “李佑也没动静？” 程易蹙眉继续问道。 两人再次点头。 自从程易离开后，黎锋便派人日夜盯住了楚王府。 可那李佑却从那次之后，再没有出过门。 “继续盯着吧。” 程易吩咐道。 “如今那黑袍人在我这儿接连受挫，接下来，恐怕就要寻求盟友了。” “是！” 两人忙连声应下。 “再有小半个月就是年关，这段时间更加提高警惕。” “是！” “好了，回去吧。” 又应下一声，两人便起身离了圣鸣王府。 目送两人离开，程易才出了书房。 他一路走去清涧院，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比一声更加响亮的婴儿啼哭。 进到院中，他便直直朝着两个孩子的屋子走去。 “这时候怎么了？” 当程易推开房门时，就见李丽质正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 起初。 李丽质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程易将弈哥儿抱了起来，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易郎！” 李丽质喜出望外。 她这次，确实没有收到任何程易返京的消息。 程易朝着她温柔一笑。 在他的安抚下，原本扯着嗓子大哭不止的弈哥儿，终于逐渐止住了哭声。 没了弈哥儿的哭声，洛姐儿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见状，李丽质大大松了口气。 “这两个小兔崽子，实在会折腾人。” 她歪着身子坐到矮榻上，玩笑似的抱怨了一句。 直至两个孩子都沉沉睡去，程易才唤来奶嬷嬷，将孩子抱了下去。 “辛苦了，等他们再长大些，就能挨揍了。” 程易坐在李丽质身边。 李丽质莞尔一笑，随后她靠到程易怀中：“易郎这话若是叫孩子们听到了，怕是又得哭上好一阵了。” 程易撇撇嘴：“爱哭便随他们去，总有他们哭不出来的时候。” 听着这话，李丽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 李丽质坐直身子，扭头看向程易。 “此番，一切可都还顺利？” (本章完) 第361章 物伤其类 第361章 物伤其类 程易点了下头：“一如往常。” 闻言，李丽质才彻底安下心来，却仍旧多有不满。 “这些人也真是，明知不是神策军的对手，却还总是要作怪。” 若非如此，程易又怎需一直奔波在外。 “对了。” 不知想到什么，李丽质的表情倏地严肃了起来。 “听外头的人说，楚王府里头出事了。” “出事了？” 程易蹙起眉头。 李丽质点了下头：“半个月前吧，楚王府里头忽然有人求见父皇，后来便有人传出来，说李佑一时失手，将自己的正妃给杀了。” “正妃？” 程易想了想。 “曲国公刘裕的长女？” 李丽质点了下头。 “近来因着这事儿，曲国公已经连着进了半个月的宫，只求父皇为他女儿做主。” 程易疑惑道：“当初李佑被贬时，那刘氏不是已经被接走了吗？” 怎么好端端又被杀了？ 听到他这话，李丽质不由叹了口气。 “起先确实是被接走了，可那刘氏心中记挂李佑，便不听曲国公与国公夫人的劝阻，硬是又回了楚王府。” 只可惜，她的一腔情谊，最终成了她的催命符。 “陛下怎么说？” 程易眸色沉沉问道。 “父皇还未有决断，不过……” 李丽质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程易追问。 “据说，那刘氏的尸身被曲国公府人带走时，已然面目全非了。” 面目全非？ 程易心中虽然仍有疑惑，却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论那李佑在谋划些什么事情，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已经理智全无了。 “李佑与刘氏青梅竹马，当初也曾有过一段好时光，只可惜……” 说着，李丽质叹息着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程易心道，可惜那刘氏识人不清，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不说他们了，说多了也是闹心。” 程易将李丽质揽入怀中。 靠着程易坚实的胸膛，李丽质缓缓阖上了双眼。 “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我见到了曲国公夫人。” 李丽质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程易耳畔响起。 “她如今形容枯槁，瞧上去实在叫人心酸。” “总能过去的。” 程易安慰道。 李丽质又道：“易郎，若往后洛姐儿也遇人不淑，我只怕是要肝肠寸断的。” 听她说出这句话，程易才终于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感触。 李丽质是物伤其类了。 “我有在，我倒要瞧瞧那个小畜生敢伤咱们的女儿。” 程易沉声道。 况且，他可不认为自家女儿，也会如此有眼无珠。 李丽质心中大感安慰。 …… 翌日一早，程易便入了宫去。 太极殿。 “陛下。” 程易才进得殿中，便见到了李丽质昨日还提起过的曲国公。 刘裕如今不过才刚过知天命的年纪，整个人却已经犹如风中残叶，原本合身的朝服，早已经变得分外宽大。 纵使整个人憔悴又狼狈，可他眼中的恨意，却始终支撑着他挺直脊背。 听到程易进来，曲国公没有丝毫反应，仍旧直直看着李世民。 “求陛下为小女做主！” 曲国公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曲国公，朕答应你，定然会对那逆子严惩不贷。” 李世民头痛欲裂道。 曲国公却好像没听到他这句话，仍旧直挺挺跪在地上。 若是换做以往，胆敢有朝臣如此逼迫李世民，恐怕早已经被禁军拖了出去。 可瞧着眼前伤心欲绝的曲国公，李世民虽有怒火，却也只能按下。 眼见着程易进来，他只能求助的望向对方。 接收到李世民的眼神，程易往前一步，走到曲国公面前。 “国公爷。” 程易温声开口。 “你再跪下去，刘小姐若在天有灵，怕是也无法安宁了。” 曲国公一愣。 良久，他长叹一声，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眼见曲国公终于起身，李世民总算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这曲国公会软硬不吃，一直在太极殿中跪到死。 “老夫见过圣鸣王。” 起身后，曲国公朝着程易拱了拱手。 程易表情凝重：“国公府与刘小姐的冤屈，本王已经悉知，定然会给国公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着他笃定的话，看着他肃穆的表情。 曲国公终于松了口。 “如此，便有劳圣鸣王了……” “国公爷操劳多日，不妨先回府好好歇着。” 程易又道。 曲国公有些犹豫：“那此事……” “半个月后，便可见分晓。” 程易断言道。 闻言，曲国公心下稍定，又朝着程易躬了躬身子，才踉踉跄跄朝着殿外走去。 “半个月？” 曲国公方一离开，李世民便忍不住出声道。 程易回头看向李世民：“陛下，那几个给圣鸣王府投掷毒蛇的人，死了。” “什么？” 一听这话，李世民登时便将曲国公府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大理寺怎么办差的！” “且此事并非那黑袍人动的手。” 程易又道。 李世民的眉头倏地皱起。 “当初神策军离京前，黎锋曾暗中去过楚王府。” 闻言，李世民登时便是一愣。 他知道，黎锋定然是在楚王府中发现了些什么事情，不然，程易也不会忽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黎锋在楚王府中见到五皇子时，五皇子手中正拿着一个巫蛊娃娃。” “巫蛊娃娃？” 听到这几个字，李世民不由得瞳孔一缩。 “据黎锋所说，五皇子本想用那巫蛊娃娃害我，谁知却写错了生辰。” 说着，程易忍不住露出个讥讽的笑。 “混账！” 李世民当即暴怒，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 “这个逆子！竟还不知悔改！” 程易老神在在看着李世民：“他若知道悔改，又怎么会害死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刘小姐？” 李世民身形一僵，而后颓丧坐回到矮榻上。 “依你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满身疲惫问道。 “眼下还有一事未有查清，待查清楚后，便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程易缓缓说道。 “那你今日……” 李世民游移不定。 “今日进宫，只是为了跟陛下讨一个承诺。” 程易勾了勾嘴角。 “他日，无论我如何处置五皇子，陛下都不能插手。” 闻言，李世民先是沉默半晌，之后才满心沉重地点了下头。 其实即便程易不说，他也会这样做。 “就依你所言。” 之后，君臣二人又说了会话，程易才出了大明宫。 ……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便到了除夕。 整个长安城张灯结彩。 沿街挂满了大红的灯笼，远远望去，只剩一片热热闹闹的火红。 不过这日从天还未亮的时候，阴云密布了好几天的长安城，便下起了雪来。 细碎的雪花在冬风的裹挟之下，洋洋洒洒铺满了一整个长安城。 临近申时，这场下了一整天的雪，才逐渐停止。 雪夜，红灯笼。 映照得整个长安城，皆是一片喜庆祥和之意。 可就在举国欢腾之时，阴森森的楚王府中，却忽地传出来了一道惨叫声。 (本章完) 第362章 王爷!出事了! 第362章 王爷！出事了！ “殿下……殿下饶命……” 只点着一盏烛火的屋子里，鬼气森森。 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个满身狰狞伤口的男人，整个人好像濒死的鱼一样，“嗬嗬”喘着粗气，俨然已经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 他双眼惊恐得看向墙边。 墙角，一个裹着狐裘，坐在太师椅上的年轻男人，正似笑非笑盯着他。 这年轻男人，正是李佑。 “饶命？” 李佑表情阴鸷，嗓音干哑，他动了动手，将巫蛊娃娃扔在了男人面前。 “你同我再三保证，这东西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李佑一个眼色过去，立在他两侧的侍卫立马上前，将男人拎了起来。 “小、小人不敢欺瞒殿下，那东西当真、当真有用啊！” 男人哭喊起来。 李佑烦躁地皱起眉，厉喝一声：“闭嘴！” 见状，男人再不敢出声，只哆哆嗦嗦望着李佑。 “有用？” 李佑将那巫蛊娃娃攥在掌心，下一刻，猛地将东西砸到了地上。 “拖下去。” 他懒得再看男人一眼，挥挥手，命人将男人带了下去。 “殿下！！！” 男人不停地挣扎着，泪水和血水交汇在一起，在他脸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殿下饶命啊！！！” 那两个侍卫却好似根本听不到他凄厉地喊叫，硬生生将人拖了出去。 片刻后，屋子里重新归于寂静。 李佑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巫蛊娃娃，眼中酝酿起滔天的恨意。 “程！易！” …… “咻——啪！”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圣鸣王府上空炸开。 “王爷！过年好！” 烟花的映照下，黎锋几人面带喜色，齐齐汇聚在程易的身边。 与李丽质一道站在屋檐下的程易，眼中带笑的扫了众人一眼，紧接着，又向苏管家使了个眼色。 苏管家乐呵呵的应下，转身离开。 众人不解其意，却也没有开口去问，只仍旧站在程易面前。 不一会儿，苏管家端着一个托盘，笑眯眯走了回来。 “诸位大人，这是王爷给大伙儿备下的压岁钱。” 说话间，苏管家已经走到黎锋面前。 听到这话，黎锋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忙不迭后退两步。 “王爷，属下都这么大年纪了，这压岁钱实在……” “实在怎么样？” 程易揽着李丽质，嘴角噙着笑意看向黎锋。 “不、不怎么样。” 眼见程易这副模样，黎锋不敢再多说什么，讷讷拿起托盘中裹着红纸的银钱。 有了黎锋开口，余下几人自然更加无所顾忌起来。 “钱不多，只是个心意。” 程易又道。 “多谢王爷！” 闻言，众人忙拱手道。 临到子时，整个圣鸣王府才真正热闹了起来。 来往不绝的下人，将一盘又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子。 隔着众人，程易先是看了眼正在低声交谈的李丽质和高氏，又看了一眼已经神色已经不再像先前一般郁郁的殊岚，心下轻松不少。 旋即，随手夹起一个饺子便放进嘴里。 只是刚咬下口去，便被有些过硬的饺子馅硌了一下。 见状，众人纷纷说起了吉祥话。 程易笑眼看向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愿大家来年诸事结顺！” “承王爷吉言。” 言罢，几人也将端起的杯中酒饮下。 除夕便是要守岁的，可惜除李丽质之外女眷们都有些撑不住了。 李丽质看着面露疲色的高氏和殊岚，露出个温婉的笑容：“易郎，先叫她们去歇着吧。” 闻言，程易点了下头。 “今日太晚了些，叫她们都宿在王府吧。” “好。” 李丽质应下一声，吩咐侍女将高氏与殊岚扶了下去。 不多时，花厅中便安静了不少。 “王爷。” 程易抬眼看去，面前的几人脸上皆有微醺之意。 无论他们平时是什么性子，此刻都咧着嘴，傻笑着望向了程易。 难得有这样的时候，程易也不打算拘着几人，眼见他们还想喝，便又叫下人从酒窖中搬了十来坛酒过来。 眼下已经将近亥时了，整个长安城中，大多数地方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你不困吗？” 眼见黎锋和那几个小的，已经又开始划拳喝酒。 程易失笑一声摇摇头，转而走到李丽质身边坐了下来。 “不困。”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了程易肩头。 “可惜曼丽今年回不来，不然咱们也能真正团圆一次了。” 说话间，李丽质缓缓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 “她到底是一国之君，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好离开。” 程易搂住李丽质，轻声道。 “再过几年，等她选出信得过的新君，自然就能回来了。” 闻言，李丽质轻轻叹了口气，点了下头。 又过了一些时候。 寂静许久的夜幕中，忽然炸开一团团颜色艳丽的烟花。 程易刚想起身去喊黎锋几人看烟火。 就瞧见他们几个，已经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过去了。 见状，程易无奈笑笑，拉着李丽质去到了屋外。 “今年好像比往年要冷一些。” 李丽质缩缩脖子，说话间，呵出一团又一团白色雾气。 “冷？” 眼见四下无人，程易稍一用力便将李丽质拉倒了自己面前，他一手落在李丽质的后脑勺上，低头吻上了李丽质的唇瓣。 周遭的烟火爆破的声音和黎锋几人的鼾声，都在这极尽缠,绵悱恻的亲吻中变得渐渐远去了。 一吻结束，程易捧着李丽质的脸，深情凝望着自己的妻子。 “还冷吗？” 说着，他的拇指划过李丽质饱满而水光熠熠的双唇。 听到这话，李丽质当即羞红了脸。 “也不怕被旁人瞧了去！” 程易大笑两声：“怕什么？我在自己府里与自己的娘子亲近，谁敢说三道四？” 闻言，李丽质虽然脸上红晕更胜，却也未再多说什么。 “嘭！” 一道声响划过夜空。 绚烂的烟花再次在夜幕下炸开。 两人肩抵着肩，头靠着头，十指紧扣一起看向那漫天的绚烂烟花。 不一会儿，烟火落下了帷幕。 程易扭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唇边挂着笑意沉沉睡去的李丽质，轻手轻脚将人抱起送回了清涧院。 房间里。 程易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李丽质。 伸手拨开粘在她脸颊上的碎发，露出一个再是温柔不过的笑容。 “好好睡吧，我的长乐。” …… 翌日。 程易刚一醒来，圣鸣王府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王爷！王爷！出事了！！！” 来人的喊声，更是一声急过一声。 里头的下人听到动静，赶忙将门打开。 “王爷呢！” 来人一阵风似的冲进圣鸣王府，正是左羽林军统领齐河，他刚一进门，便劈头问道。 “出了什么事？” 不等下人去报，程易便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王爷！” 齐河惊慌失措望向程易。 还不等他说话，程易便朝着前厅着走去：“进去说。” (本章完) 第363章 求王爷救命! 第363章 求王爷救命！ 齐河亦步亦趋跟在程易身后。 不多时，两人便进了前厅。 厚厚的棉门帘刚一放下，齐河便神色仓地开口。 “王爷，西边城门楼上被人吊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难怪齐河如此慌张。 今日正是大年初一，长安城的城门楼上，却出现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 程易眸光一闪：“可查出那尸体的身份？” 齐河看看左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还没能查到。” 闻言，程易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竟是连羽林军的人，都无法查到那人的身份？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醉酒一夜的黎锋几人，也终于出来了。 听完齐河的话，众人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昨夜，可有人盯着楚王府？” 程易问道。 他话音刚落，前厅外便又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王爷！” 来人，正是程易派人盯着楚王府的神策军将士。 “昨夜曾有人进出楚王府。” 闻言，程易面上露出个了然的神色。 真是大过年都不安生。 程易又转向齐河：“陛下知晓此事了吗？” 齐河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先去趟宫里，”程易站起身来，目光落在黎锋几人身上：“长孙冲与程处嗣去楚王府盯着，余下的人与齐河一道，去瞧瞧那尸体。” “是！” 众人齐声应下。 “至于你，”程易又看向后一步赶来的那名将士：“随我一道吧。” 将士连忙应道：“领命！” 一番吩咐之后，众人各自分开。 …… 大明宫，太极殿。 因着近来身子总是不是，李世民昨夜早早便睡下了。 本以为有程易在，今年能过个安生年。 谁知今早才一睁眼，就听羽林军报回了有尸体被挂上城门楼的消息。 “外头的情况如何了？” 李世民的嗓音有些沙哑，一双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 “回禀陛下，尸体已经叫羽林军的人收起来了，没叫百姓们看到。” 大太监连忙禀道。 闻言，李世民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心下稍安。 “圣鸣王到！” 就在这时，外头想起太监尖利的声音。 李世民猛地抬头看去，就见程易已经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 大太监忙上前行礼。 程易摆摆手，示意大太监免礼后，带着那神策军将士，径直走到了李世民面前。 见状，李世民不由面露疑惑。 他之前以为，程易这个时候入宫，是为了城楼尸体一事。 “这是……” 他看着那将士，欲言又止。 程易坐到一旁，扬了扬下巴：“曹三虎，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同陛下说上一说。” “是，王爷。” 话音落下，曹三虎走到李世民面前。 “昨夜，小人奉王爷之命前往楚王府探查，亥时三刻左右，见到有三个人行色匆匆进入了楚王府，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又有两人抬着一个人出了楚王府。” 听到曹三虎的话，李世民的眉头倏地紧皱起来。 虽还没有言明，他却已经明白过来。 “难道，那城墙上的尸体……” 李世民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无论是他还是程易，心中其实都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陛下，”程易直直看向李世民，眸色发沉：“五皇子留不得了。” 程易此话一出，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颓败。 他虽然已经放弃这个儿子，却也从未想过要将李佑置于死地。 只可惜，李佑却硬要往死路上走。 半晌，李世民叹了口气，缓缓点了下头。 “就依你所言吧。” 说完这句话，李世民好像突然间老了十岁，整个人看上去愈发沧桑了。 待程易带着曹三虎从大明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 二人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前往了尸体所在的大理寺。 刚一到大理寺，程易就看到已经等在门口的黎锋。 “如何了？” 程易边往进走，边问道。 黎锋亦步亦趋跟在程易身边，飞快道：“属下已经验过尸了，那人是被活生生捂死后，又被剥了皮。” “剥了皮？” 程易倏地停下脚步，看向黎锋。 黎锋脸色十分难看：“一张脸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身上也没什么印记。” 闻言，程易缓缓吐出口气，继续往里面走去。 等他来到停尸房外，就见匡书来已经等在门口。 “阿易。” 匡书来忧心忡忡走上前来。 “最近这半年来，长安城有些太不安稳了。” 程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又同匡书来说了几句话，程易便走进了停尸房。 一如黎锋先前所说，那具被挂在城头整整一夜的尸体，确实已经被人剥去脸皮，模样看上去分外可怖。 “去查。” 程易沉声吩咐。 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怎么会被人剥掉脸皮？ 这头，他话音刚落，停尸房外忽地响起一阵喧嚣声。 “出了何事？” 程易抬眸，朝着外面看去。 “属下去瞧瞧。” 言罢，黎锋便向外走去。 刚一出门，黎锋便见到自从当年的事情后，就见到了自从当年的事情后，便一直深入简出的柴绍与柴哲威。 “谯国公，柴将军。” 黎锋朝着二人拱拱手。 听到外面的声音，程易也走出了停尸房。 只见他方一露面，柴家父子便急吼吼冲到了他的面前。 “圣鸣王！柴府出大事了！” 大事？ 程易眉梢微挑，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柴绍与柴哲威。 见状，柴绍心一横，“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谯国公何必如此。” 程易淡淡道，随即又朝着黎锋使了个眼色。 黎锋当下会意，上前强硬的将柴绍扶了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程易扭头看向匡书来：“大哥，有安静的地方吗？” “自然！” 匡书来应下一声，带着几人离开了停尸房。 “求王爷救我柴家一救！” 这厢，众人才刚进了隐蔽的房间，那厢柴哲威便又跪下了。 程易自是懒得理他，只命黎锋去门外守着。 “柴府究竟出了何事？” 听他这么一问，柴绍才将谯国公府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是李渊曾给平阳公主留了圣旨与天子玺的事情，竟被府中下人听了去，之后，那下人便不知所踪了。 “如此要紧的事情，怎么会被旁人知晓？” 程易蹙眉问道。 闻言，柴绍当即便恶狠狠瞪了柴哲威一眼。 “这个不孝子！两杯黄汤下肚，便将这要命的事，全都抖落了出去！” 言罢，柴绍又狠狠踹了柴哲威一脚。 “谯国公今日来见我，可是找到那下人了？” 程易又问一句。 柴绍深深叹了口气，又道：“若是找着了，老夫又怎么会来叨扰圣鸣王？” 听到这话，程易忽地心头一动，当即问道。 “不知那下人年岁几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本章完) 第364章 大隐隐于市 第364章 大隐隐于市 柴绍细细想了半晌，才终于开口：“那下人如今已到不惑之年，身高约七尺，比普通人稍胖一些。” 想起停尸房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程易心下了然。 “恐怕，谯国公是再见不到那人了。” “什么？！” 柴绍猛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且先不提他。” 程易顿了顿，继续道。 “随我来吧。” 话音落下，程易便率先起身出了房间。 柴绍与柴哲威愣了愣，忙跟了上去。 一路兜兜转转，众人又回到了停尸房外，不出程易所料，匡书来仍旧留在停尸房没有离开。 “进去瞧瞧吧。” 程易看向柴家父子，扬了扬下巴。 那父子二人心下悚然，却还是迟疑着走进了停尸房。 “这是……” 外头，匡书来一头雾水看向程易。 程易只摇摇头，没有说话。 半晌后，柴家父子从停尸房出来，两人皆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里头那个，是否就是谯国公府失踪的那个下人？” 程易却不管二人如何，直截了当问了一句。 柴哲威神情仓惶，他一会儿看看柴绍，一会儿又看看程易，最终，他双目通红得跪在了柴绍面前。 “父亲，儿子有罪！” “混账！混账！” 柴绍心中翻江,倒海，一遍遍骂着柴哲威。 见状，本就一头雾水的匡书来，心中也愈发疑惑了起来。 程易虽然没有说话，可双眉却也紧紧皱在了一起。 从楚王府的巫蛊娃娃、曲国公长女之死，再到如今谯国公府的下人。 程易猛地觉得，似是有什么人，正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程易也终于明白过来。 看来，已经算是个废人的李佑，并不是这一连串事情的幕后黑手。 可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眼见程易陷入沉思，周围几人也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余光扫到柴绍的程易。 猛地想起当初柴绍曾同自己说过的那件事情。 或许，那个隐太子的嫡长子，真的还活在这世上？ 不过，这到底只是程易的一个猜测。 “原以为是冲着本王来了。” 程易垂下眼眸，冷冷笑了一声。 “如今看来，倒像是在针对陛下了。” “陛下？！” 在场众人，包括黎锋在内，无不惊讶连连。 毕竟从一开始，所有事情从表面看来，就好像全都是为了程易。 “还算有些脑子，”理清思路之后，程易嗤笑一声：“可惜，还是不够聪明。” 不然，对方也不会直接杀了那个将秘密带出去的下人。 “王爷，您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黎锋忽然问了一句。 “十之七八。” 程易看了目露震惊之色的众人，淡淡说了一句。 闻言，众人又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这圣鸣王，果然非同凡响！ 他们都还没想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程易竟然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谯国公。” 程易眸色深沉看向柴绍。 “此时，谯国公府就莫要再沾惹了。” “好…好…” 柴绍忙不迭答应下来。 旋即，程易又看向匡书来：“匡大哥，此事你也不必再挂心了。” 心知程易此举是为了自己着想，匡书来自然无不答应。 “黎锋，传长孙冲他们几个，去王府见我。” “是！” 话音落下，黎锋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诸位，”程易又扫一眼在场几人：“今日就且先到这里吧。” 说完，程易便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下三人，站在阴气森森的停尸房外，不由面面相觑。 虽然程易并未言明，可他们却也已经明白过来。 此番这一连串的事情，恐怕已经跟犯上作乱脱不开关系了。 …… 圣鸣王府，书房。 “王爷，究竟出了什么事？” 被紧急传召回来的长孙冲与程处嗣，皆是满心疑惑。 他们还没能在楚王府发现些什么呢。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不必盯着楚王府了，李佑那个废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闻言，两人不由一怔。 “从今日起，长安城中所有神策军，开始搜寻这个人。” 说话间，程易展开一副画轴。 画中，正是一个15、6岁的少年。 “这是？” 秦善道忍不住问了一声。 “李承道？！” 还不等程易开口，方才还在发愣的长孙冲，忽地破口而出一个名字。 李承道？ 单单只听这个名字，便能猜到此人的身份了。 “王爷，这李承道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 长孙冲惊疑不定的问了一句。 作为当年玄武门的亲历者，长孙无忌虽未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长孙冲，却也在无意中透露出了一些。 当初，长孙无忌是亲眼看着李建成、李元吉，还有他们的儿子，死在箭矢之下的。 程易看了眼长孙冲，又道：“长孙司徒曾与你说过其中具体细节吗？” 长孙冲表情讷讷地摇了摇头。 “不曾…” 程易叹了口气，又看向秦善道、程处嗣、李得蹇与房遗直。 “你们的父亲，曾同你们说起过吗？” 这四人，也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李承道到底有没有死，这世上，恐怕只有隐太子与他本人才知道了。” 程易的脸色很是阴沉。 可只有李承道还尚在人世，这一连串的事情，才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到现在，这个李承道怕也将近30岁了。” 黎锋皱着眉头说道。 不说一个人的长相，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但就他这个要命的身份，都绝无可能会以真面目示人。 “若他也这样想呢？” 在黎锋将心中所想所说来后，程易淡淡问了一句。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或许，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在长安城中，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呢？ “王爷圣明！” 黎锋忍不住感叹一声。 程易失笑一声，又道：“眼下虽然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说话间。 他的视线，从在座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表情也是少有的严肃。 “可一个人行走世间，怎么可能留不下丝毫痕迹？” 程易一手摩挲着下巴，眸色渐沉。 只要李承道还活着，还留在长安城。 他就一定能把这个，躲在不知多少人身后搅弄风云的人，给找出来！ “另外。” 程易顿了一顿。 “平阳公主的陵寝中，放着先帝留下来的一道圣旨与天子玺，这两样东西，应当就是李承道此番作乱的最终目标。” 说着，程易又扫了眼众人的脸色。 “那道圣旨上头写得明明白白，先帝原本是打算传位于李承道。” 先帝的圣旨和天子玺？ 听完程易的话，长孙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那李承道拿到了这两样东西，恐怕当今陛下在百姓眼中，就真成了个乱臣贼子了！ “黎锋。” 程易叫出黎锋的名字。 “属下在！” 黎锋“腾”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本章完) 第365章 皆是朕的过失 第365章 皆是朕的过失 “你去亲自去平阳公主陵寝走一趟，定要查探清楚，是否有人曾进入其中。” “是！” 黎锋朗声应下。 目送众人走后，程易在书房又坐了一些时候。 才终于起身离开。 此时。 屋外正狂风大作。 俨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冬日里落了叶子的枝丫，在沉沉夜色中，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摆。 在呼嚎的风声中，活像一堆影影绰绰的鬼影。 程易宽大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额前的发丝也在风中凌乱飞舞。 他面沉如水，视线停在夜色中，看着那些张牙舞爪，好像要扑倒他面前来的枝丫。 “蠢货。” 不知想到什么，程易冷冷落下两字，抬脚离开此处。 翌日。 长安城外，三十里处。 群山环绕间，一代巾帼平阳公主的陵墓，正坐落此处。 一夜过去，光秃秃的群山，落满了一层积雪。 黎锋踩着积雪，走到陵墓前。 “黎镇抚？” 看到黎锋过来，驻守陵墓的侍卫表情变得错愕起来。 黎锋冲着那侍卫点了下头，直直朝着陵墓中走去。 见状，诸多侍卫虽有心有疑虑，却也不敢开口阻拦。 面面相觑片刻，其中两个侍卫踟蹰着跟在黎锋身后，走进了这座肃穆而空旷陵墓。 昏暗的墓室中，回荡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黎锋一路走到平阳公主棺椁所在的主墓，手才按到那石门上，便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眉头一皱，当即将石门推开。 里面的情形，却叫他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见平阳公主那原本应该被定死的棺椁盖，已经被掀翻在地，整个墓室也变得十分凌乱。 黎锋快步走到棺椁前，往里头一看。 就见里头已经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莫说是圣旨与天子玺，便是一些值钱的陪葬品，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糟糕！ 他心中一紧，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早在他来之前，便已经被告知，那圣旨与天子玺，就被安置在平阳公主的棺椁之中。 只要棺椁完好无损，圣旨与天子玺，便定然还在里头。 可如今这情形……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随黎锋而来的侍卫，在见到里头的清醒后，登时大惊失色。 “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立刻派人向陛下禀报！” 黎锋厉声喝道。 “是…是！” 听到黎锋的话，那显然已经被吓呆了的侍卫，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向外跑去了。 扫一眼那侍卫的背影，黎锋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还真叫他家王爷给猜准了！ 黎锋恨恨锤了那棺椁一拳。 事到如今，黎锋也未在此处多做停留，将棺椁里平阳公主的尸骸放置好后，便也离开了。 …… “什么？” 听完急匆匆从守墓侍卫的回禀，李世民倏地瞪大眼睛，从龙榻上站了起来。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幸有大太监眼疾手快的上前将他扶住。 才没有直接摔坐下去。 “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啊！” 看着李世民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大太监急急喊了一声。 李世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大太监。 “仔细说说，皇姊的墓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稍稍平静下来些后，李世民又问了一边。 那侍卫磕了个头，再次禀道。 “回陛下的话，小的是跟在黎镇抚后头进去的，见到公主墓室时，里面便已经是一片狼藉。” 说到这儿，那侍卫不知想到什么，眼珠一转，又道。 “适时黎镇抚正站在公主棺椁跟前未等小人反应过来，便听得黎镇抚叫小的来向陛下回禀了！” 听见他这话，方才还怒火中烧的李世民，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黎镇抚叫你来的？” 李世民阴沉着脸，沙哑的声音散发出丝丝冷气。 “是！” 跪在地上的侍卫垂着脑袋，自是没能发现李世民的异样。 忽地，他听到李世民发出一声冷笑。 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皇姊的墓室中出了事，你们竟都一无所知，如今被发现了，居然还想着将罪责推到旁人身上？” 怒骂间，李世民拾起案几上的一支茶杯，狠狠砸在了那侍卫脑袋上。 那侍卫的脑袋，登时便被砸出了个破洞，一时间血流如注。 “简直混账！”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李世民的滔天怒火之下，那侍卫总算反应过来。 忙不迭磕头求饶起来。 可惜，早在他妄图将罪责推到黎锋身上起，李世民对他便已经再无怜悯之心。 “来人，把这耳聋眼瞎的东西给朕拖下去！” 一声怒喝，殿外的禁军应声而入。 “陛下饶命！！陛下！！！” 惨叫声中，那侍卫便被拖出了太极殿。 “传朕口谕，将平阳公主陵寝所有侍卫，全部下狱治罪！” “遵旨！” 大太监赶忙应下，急匆匆离开了。 这头，李世民才处置了回来报信的侍卫，那头，程易也带着黎锋入了宫。 两人一路来到太极殿，正巧在殿外,遇到了大太监。 “见过王爷。” 大太监上前向程易行礼。 程易摆摆手，问道：“黄中使这是要做什么？” 大太监飞快瞥了眼身后的太极殿，低声道：“方才有侍卫来报，说平阳公主的陵寝出了事，陛下发了好大的火。” 程易了然的点了下头。 不等他再问什么，大太监又上前一步：“先前那侍卫不长眼，妄图攀咬黎镇抚，陛下已经将人处置了。” 听到他这话，程易登时便皱起了眉头。 “愚不可及！” “陛下已经传旨，要将所有侍卫全都入狱问罪，老奴便先行告辞了。” “黄中使且去忙吧。” 程易回了一句，就见大太监步履匆匆离开了。 “王爷，这……” 黎锋刚要说些什么，便被程易打断。 “先进去瞧瞧吧。” 黎锋压下话头，跟在程易身后进了太极殿。 他二人进去时，就见李世民仍旧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李世民抬眼看去。 见到程易与黎锋，正朝着自己走来。 “你们来了。” 李世民疲惫的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说话。 “陛下可知，平阳公主的陵寝为何会被歹人潜入？” 方一坐下，程易便开门见山问道。 李世民一愣，他显然没想到，程易会突然问起此事。 迟疑片刻，李世民到底还是说了实话。 原来，早在他登基之处，便已经派人从李渊那里，探得了圣旨与天子玺的事情。 只可惜他始终未将此事当一回事，这才疏于了对平阳公主陵寝的守卫。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皆是朕的过失。” 李世民脸色灰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坍塌下去。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也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想来再过不就，便能找到那李承道的踪迹。” “他……” 李世民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哑，好一会儿才终于把余下的话说完。 “当真还活着？” (本章完) 第366章 欺人太甚? 第366章 欺人太甚？ 李世民这话一出，太极殿内，倏地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 在李世民与黎锋共同的注视下，程易缓缓点了下头。 见状，李世民再忍不住，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当真还活着。” 李世民后悔万分，若他当年能在好好查验一番，仔细确认每个人的身份，今日之事就绝不会发生了。 “此事，就全权交由神策军来办了。” 李世民沉声道。 “这是自然。”程易点头应下。 毕竟，此事早已经不只关乎李世民的安慰，更关乎到大唐的江山社稷是否安稳。 从前隋之后，天下百姓不过也才安生了短短十数载。 他决不允许有人破坏如今的这份安宁！ “墓中眼下是什么情形？” 正愣神的黎锋，听到程易这一问，才终于回过神来。 “回王爷的话，所有陪葬品被尽数搜刮干净，就连平阳公主的尸骸，都被人动过。” 黎锋紧绷着脸说道。 闻言，李世民的叹息声也越重了。 虽说当初平阳公主还活着的时候，是与李建成更加亲近。 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如今骤然得知平阳公主死后还不得安宁。 李世民也不由唏嘘万分。 “李承道的事情，不急于这一时。” 说着，程易的目光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给曲国公一个交代。” “也好。” 李世民看上去疲惫万分，却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此事，陛下就不必再过问了。” 为防李世民心病加重，程易索性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世民先是一愣，旋即便也明白过来程易的意思，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程易便带着黎锋出宫去了。 从大明宫出来。 程易吩咐黎锋去神策军营地传人后，便径直前往了楚王府。 到了今时今日，确实该和李佑算算账了。 …… 楚王府。 “请王爷安。” 负责看守楚王府的禁军见到程易朝着这面走来，忙上前行李。 程易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多礼。 随后，便直直朝着楚王府大门走了过去。 看到程易的动作，有禁军侍卫要上前阻拦，便被人拉住了。 “不要命了你！” 拉人的侍卫粗声粗气道。 被拉住的侍卫犹疑道：“陛下曾有旨意，若无诏，任何人不得出入楚王府。” “圣鸣王能算任何人吗？” 拉人的侍卫恨铁不成钢道。 “这天底下，就没有王爷去不得的地方，你若上前阻拦惹恼了王爷，怕是也没人替你说话！”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拉人的侍卫眼睛一瞪。 “老实在这儿待着！什么都不许做！” “……好。” 犹豫再三，被拉住的侍卫，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拦人。 程易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可眼下这个时候，他也没工夫理会他们。 “吱吖”一声。 楚王府已经好几年没有被打开过的府门，被程易推开了。 积攒多年的灰尘。 随着大门打开，扑簌簌落了下来。 灰尘落尽，程易太抬脚走进了楚王府。 一如当年程易所见一般，这楚王府仍旧没有任何发生改变的地方。 而且，比起先前他见过的魏王府。 楚王府看上去，还要更加萧条、破败一些。 程易一路优哉游哉往里面走，拐过几个弯后，他便来到了李佑主屋所在的院子。 恰巧此时，一个弓着腰的下人，从那院子中走了出来。 “圣、圣、圣鸣王！” 下人才一转身，就看到正站在自己身后的程易。 登时便吓得面如土色。 程易扫了这下人一眼，没有说话，抬脚便进了门还未被关上的院子。 此时日头正好，将整个院子都晒得暖融融的。 程易一抬眼，便看到正裹着狐裘躺在摇椅上，闭目小憩的李佑。 “不是叫你退下了？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等程易上前，听到他脚步声的李佑，便已经开口呵斥。 可他话音落下许久，都没能听到人声，于是忍不住睁开眼，朝着来人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程易？！” 看清来人长相，李佑瞳孔一缩，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他似是想要起身，却又无法动弹，只能仍旧躺在藤椅上，目光恨恨瞪向程易。 “是我，很惊讶吗？” 程易好像全然没看到李佑的表情，施施然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会来！” 李佑质问道。 程易却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看着他。 看着程易，李佑只觉自己早已经痊愈结巴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说话！” 李佑的表情也变得愈发狰狞，他那只尚且完好无损的手，死死攥住藤椅扶手，整只手青筋毕露。 程易手肘撑在石桌上，手掌拖着下巴，目光幽深看向李佑。 在他的注视下，李佑那好不容易这才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溃散。 如今的他，不过也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佑的声音变得十分嘶哑，眼中的恨意也正一点点退去。 “先前听说，五皇子妃死得不明不白，曲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便将事情闹到陛下跟前，誓要为自己的掌上明珠讨要个说法。” 程易终于开口。 不过他这话才一出口，一直浑身紧绷的李佑，倒像是突然放松了下来。 见到李佑这副模样，程易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看来，李佑直到现在，还以为他并不知晓那巫蛊娃娃一事。 不过，程易也并未将此事戳破。 “那道圣鸣王以为，是我杀了她？” 李佑表情阴恻恻看向程易，怪笑一声问道。 “还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圣鸣王既怀疑我，可有什么证据？” 程易坦然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李佑的表情愈发狂妄起来。 “既没有，那还请圣鸣王离开。” “不急。” 程易不疾不徐道。 “难道五殿下就不想知道，那刘氏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吗？” 李佑眸子一暗，终于反应过来。 恐怕，程易今天前来楚王府，或许并不只是为了刘氏之死一件事情。 “圣鸣王今日到底有何目的，不如痛快说了。” 这厢，李佑话音方落，院子外头猛地响起一阵嘈杂声。 “殿下！殿下！” 不等李佑去问，方才离开的那个下人，忽然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 “外、外头来、来了好多——” 他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突然向前横飞出去。 “嘭！” 一声闷响，下人重重砸在地上，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王爷赎罪！” 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身着黑甲的黎锋阔步走了进来。 救驾？ 李佑死死瞪住程易。 这些人，分明就是来寻衅的！ “圣鸣王是否欺人太甚！” 蓬勃而起的怒火，几乎烧毁了李佑所有的理智。 “欺人太甚？” 程易冷笑一声。 “就欺负你了，又如何？” (本章完) 第367章 准备如何料理? 第367章 准备如何料理？ “你！” 李佑满面青灰，目眦欲裂。 程易却仍旧只是云淡风轻的看这样，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原本还算宽敞的院落，被神策军占了个满满当当。 一时间。 变得逼仄异常起来。 黑压压的神策军，逼得人几乎难以呼吸。 惊怒交加之下，李佑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急促的喘,息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却始终收效甚微。 他不是没想过，倘若有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被发现后，该如何应对。 甚至，他已经想好七、八种法子让自己脱罪。 然而如今看着面前的程易。 他的所有应对之策，竟一种都使不出来了。 “你究竟想怎样？” 失去一臂一腿的李佑，狼狈的坐在藤椅上。 他抬起在此刻变得格外沉重的脑袋，看向程易的眼睛，满布红血丝。 “让你罪有应得而已。” 程易淡淡道。 说罢，程易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将五殿下带去大理寺受审。” 他话音落下，立刻便有神策军将士上前。 到如今，已然变得骨瘦如柴的李佑，被对方轻轻松松拎了起来。 “放开我！” 李佑艰难挣扎起来。 可无论他怎么做，可饶是他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桎梏。 “程易！程易！！！” 被带走的李佑，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怒吼。 “放开五殿下！！” 眼见李佑被带出来，楚王府内的数百名府兵，齐齐拔刀冲了过来。 他们试图将神策军拦下，抢回李佑。 “放肆！” 长孙冲与秦善道猛地向前掠去，腰间长刀随之出鞘。 锵！ 刀剑相交的声音，在楚王府中响起。 “五殿下好本事。” 看着面前的刀光剑影，程易似笑非笑看向李佑。 李佑一愣，紧接着，心中惶恐起来。 莫说他早已经被废，就算他仍旧是父皇看中的皇子，府中也决不能有这样多的府兵！ 敢在皇城之中，豢养如此之多的府兵。 就算什么心思都没有，都会被认定是图谋不轨。 何况，他如今这般处境！ 而且…… 李佑看着那些正一心想要救他的府兵，一股寒气直冲头顶。 他，根本从未见过那些人！ “程易！” 李佑倏地望向程易，满面仓惶。 “你信我这一次，这些人我从未见过，更不知他们为什么会在楚王府！” 哦？ 程易挑眉看向对方。 眼见李佑与方才大不相同的惊慌失措的模样，程易心中了然。 看来，这个蠢货怕是也被利用了。 几步开外，神策军与楚王府的府兵厮杀成一团。 一时间。 院中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纵使这府兵的数量远超神策军，不过也就短短时间内。 院中已然是尸横遍野。 整个楚王府，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 可就在神策军就要把这些府兵斩杀殆尽之时，忽然又有源源不断的府兵，从后院冲了出来。 “王爷，这太不对劲了。” 秦善道掠至程易面前，神情凝重道。 程易看着面前交战的双方，嘴角牵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早在神策军入府时，紧跟进来的禁军。 看着面前宛如修罗地狱般的场面，一时间竟无人胆敢靠近。 “这些人、这些人……” 看着那些杀得前赴后继的府兵，李佑比任何人都更加崩溃。 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张脸颜色煞白。 呼吸急促到好像随时都能断了气。 “程易！你信我！他、他们绝不是我的人！！！” 李佑双目赤红，咬紧牙关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害他。 程易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李佑的话。 他只是盯着那些好像一心只想将李佑就走，却又其实来路不明的府兵。 眸色沉沉。 “留一个活口。” 片刻，程易双唇微动，落下一句话。 “是！” 秦善道掷地有声应下，转而再次杀入敌阵之中。 整整2000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所谓的府兵，被200神策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看着鲜血遍地、满地横尸的院子。 李佑心中愈发绝望了。 这一次，恐怕他是真的再没有活路了。 …… 大理寺。 “我要见父皇！！！” 牢房中，李佑目眦欲裂瞪着程易。 程易抱臂耸肩，脸上挂起嘲讽的笑意：“待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你自然有机会见到陛下。” “程易！” 李佑两手紧紧抓住隔着他与程易的木杆，咬牙切齿道。 “你莫要欺人太甚！” 闻言，程易只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见状，李佑抓着木杆的手愈发用力了，他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可无论他说出的话有多难听。 都无法将程易引回来了。 “这个东西。” 大理寺卿的书班房内。 程易将那个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模样的巫蛊娃娃，扔到到了匡书来面前。 “这东西，就有劳大哥收着了。” 看到巫蛊娃娃，匡书来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程易。 “这件事，你准备如何料理？” 闻言，程易扯了张椅子，在匡书来对面做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凉凉瞥了眼那巫蛊娃娃，嗤笑一声：“自然是依照大唐律法处置他。” 匡书来缓缓吐出口气，他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无论程易如今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李佑总归是皇子。 倘若程易当真按着性子来，只怕将来…… 匡书来不敢再想下去，可他却已经将心中所想，都摆在了脸上。 “大哥是担心，陛下会因此与我产生龃龉？” 程易嘴角含笑，挑眉问了一句。 匡书来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见他这副样子，程易不由失笑一声。 “大哥多虑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陛下与我都会一如既往的。” 程易笃定道。 虽然不太明白程易为何如此自信。 但素来对他全然信任的匡书来，也未再提出什么异议。 “李佑就且先安置在大理寺。” 程易看向匡书来，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近来，大理寺怕是要不安稳了，大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你放心便是。” 匡书来郑重其事道。 “只要李佑在大理寺一日，我便定不会叫他少一根汗毛！” 程易牵了牵嘴角，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程易便起身告辞了。 等程易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原本万里无云的天。 忽然阴沉下来。 他抬头望了眼好似直直朝着地面坠来的阴云，才刚压下去的不安，又再次升腾起来。 “秦善道。” 程易忽然喊了一声。 落后几步的秦善道，立刻凑到程易跟前。 “王爷有何吩咐？” 程易回头看了眼似是空无一人的大理寺衙门，在秦善道身边耳语了几句。 “这……” 听完程易的话，秦善道露出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程易没再多说什么，抿了抿嘴，只示意秦善道先行离开。 (本章完) 第368章 交给你了 第368章 交给你了 翌日。 李佑被抓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不少酒馆、茶寮里头，都有百姓聚在一处议论此事。 “诶，听说了吗？那位被废了的五皇子，昨日被圣鸣王抓去大理寺了！” “听说什么啊，我昨日可是亲眼瞧见了的！”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听说是五皇子图谋不轨，想害陛下与圣鸣王呢？” “啧啧啧，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 一间茶寮里面，百姓们正说得热火朝天。 谁都没有注意到，茶寮的角落里坐着的，三个带着斗笠的人。 “公子……”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扭头看向坐在他与另外一个人中间的男人。 斗笠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淹没在这吵吵嚷嚷的茶寮之中。 “噤声。” 男人吐出两个字，制止了汉子接下来的话。 汉子与另外一个人面面相觑片刻，随之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 三人起身离开了茶寮。 从茶寮出来后，三人一路步履匆匆朝着城外赶去。 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到。 有一身形飘忽的人，正不远不近追在他们身后。 很快，三人便走到了一间农户外。 男人上前推开院门，直直走进院子。 另外两人环顾四周一圈，确定没人之后，也跟着男人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后，男人才终于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笠。 一张年轻但稍显阴郁的脸，袒露在空气之中。 此人赫然便是，当年并未死在玄武门之变中的李承道！ “公子，那李佑显然已经不中用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汉子终于也再忍耐不住，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李承道不由轻斥一句：“慌什么！” 闻言，汉子身形一滞，旋即重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李承道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另外一人。 此时，那人也已经摘下了脑袋上的斗笠。 仔细瞧去，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 尽管未施粉黛，却也难掩其倾城之色。 “青羽，此事你说该如何是好？” 青羽面无表情看向李承道，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说了一句。 “公子有何打算，只管吩咐便是。” 李承道脸上闪过悻悻之色。 他似是不敢与青羽对视，匆匆转开了目光。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好,色的男人，以青羽之颜色，要想降服一两个男人，应当也不在话下。” 李承道语速飞快。 像是只要他说得慢一些，这些话便说不出口了一般。 “那程易也是男人，孤就不信，他会真是个柳下惠在世。” 李承道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登时便陷入沉默。 他低垂着眸子，既没有去看青羽，也没有去看那正瞪圆了一双眼睛的汉子。 “公子，青羽不是——” “冯大哥慎言。” 不等李承道开口，青羽便已经出声打断了汉子的话。 当年，为了能将李承道救出。 青羽的父亲，提前将青羽的兄长易容后送入东宫，把李承道换了出来。 那个时候，李承道对青羽的父亲感恩戴德。 还曾痛哭流涕着答应青羽的父亲，只要他能顺利留下性命。 就定会好生照顾青羽。 可如今…… 青羽抿了抿嘴，掩去眸中浓浓的失望。 其实在此之前，李承道就已经打过这样的主意。 可到底也没有说出来。 但时至今日，在他们即将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舍弃青羽。 冯万全看看李承道，又看看青羽。 最终，他只狠狠锤了下桌子，并未再多说什么。 “公子的意思，青羽明白了。” 青羽淡淡道。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公子，青羽姑娘她不是……” 过了良久，冯万全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承道的脸色难看至极。 如果还有别的法子，他又怎么舍得舍弃青羽？ 可眼下的情形，却已经由不得他做选择了。 “咚咚咚——”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李承道与冯万全对视一眼，齐齐戒备万分看向房门。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两人皆不由瞪大了眼睛。 李承道更是猛地站起身来，双眼中满布震惊之色。 …… 圣鸣王府。 秦善道步履匆匆走进书房，朝着程易行了一礼。 “王爷！” 放下手中的书本，程易抬眸看向秦善道。 “不出王爷所料，昨日果然冲着匡寺卿去了，若非王爷早早安排了人手，只怕匡寺卿要性命不保！” 闻言，程易冷笑一声。 果然！ “眼下情形如何了？” 程易又问道。 秦善道赶忙回道：“大理寺已经被咱们的人围起来了，灭口之人也被抓了，王爷可要亲自去瞧瞧？” “先晾他一夜，明日再审。” “是！” 程易挥了挥手，秦善道便先行离开了。 翌日。 程易早早便出门去往了大理寺。 “大哥。” 刚一进大理寺，程易便看到脑袋上缠了纱布的匡书来。 他几步走到匡书来面前，眼中浮现担忧的神色，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去问，匡书来便讪讪开口：“你莫要担心，我头上的伤，是昨夜自己不小心磕的。” 听到这话，程易才渐渐松开眉头。 说话间，两人朝着大理寺大牢走了过去。 待两人抵达大牢之时，就见秦善道已经在大牢外头等着了。 看到程易过来，秦善道忙上前行礼。 “进去瞧瞧吧” 程易问道。 他话音落下，秦善道几步上前，拉开了面前的大门。 穿过长长的走廊，程易在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王爷，这些便是昨夜意图不轨之人。”秦善道低声禀道。 程易点了下头。 经过昨夜的激战，那些人个个都身上带伤，脸色也十分难看。 此时，他们围聚在一处。 看到程易几人后，脸上纷纷露出戒备、警惕的表情。 “王爷可要亲自审问？” 秦善道又问一句。 程易摇摇头：“交给你了。” “是！” 应下一声，秦善道走进牢房。 程易知晓秦善道的本事，看过之后，便与匡书来一道出了大牢。 目送程易离开。 秦善道便径直走向其中一人。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拎起来，死死钳着对方的脖子，把人抵在了墙上，转头冲着另外几人恶声恶气道。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见状，有昨晚就已经被吓破胆的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们之中一个面色阴沉的人，拦了下来。 “闭好你们的嘴！” “哟？” 闻言，秦善道放开手中的人，挑眉走到那人面前。 “竟还有你这么个忠心耿耿的混账东西。” 说着，他上前几步，将扯住那人的衣襟，把人拖了出来。 紧接着，不等那人再次开口。 一柄泛着寒光的刀刃，便已经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随着一声惨叫。 伤口处涌出大量鲜血。 (本章完) 第369章 隐太子李建成 第369章 隐太子李建成 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充斥了整间牢房。 余下几人无一不惊恐万分。 虽然已经知道神策军不是善茬，可他们谁都没想到。 对方居然当真会动手！ 一刀下去，那人的瞳孔开始涣散，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汩汩流出的鲜血，带走了他体内的所有热量。 很快，那人的身体，彻底冰冷下来。 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那人，其余几人更是犹如惊恐之鸟般抖如筛糠。 “下一个，谁来？” 秦善道拔出刀刃，带出一簇血花。 他眼中涌动着嗜血的神色，嘴角牵起冰冷的笑意。 那几人瞳孔骤然一缩，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逼仄的牢房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秦善道往前一步，身上投下的阴影笼罩在那几人身上。 “我说！我说！” 听着这话，秦善道才又往后退了退，面无表情的抱臂站在几步开外，眸光冷凝看向他们。 见状，先前说话那人，忙不迭爬到秦善道跟前。 他先“砰砰砰”磕了几个头，这才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小人们确实也没瞧见那恶人长什么样，他每次同我们见面时，都会戴着个银面——” 不等他说完，秦善道登时变了脸色。 “银面具？那面具什么样子？” 他抢先一步问道。 眼见秦善道面如罗刹，那人哆哆嗦嗦仔细回想一番，才又继续道。 “上、上头有个圆形的印记，还、还有一只小人也不、不认识的鸟……” 说完，那人又磕下一头，再不敢去看秦善道。 “该死！” 话音还未落下，那人直觉面前一道劲风贴着自己的头皮刮过。 等他再心惊胆战抬头去看时，就见自己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见状，他瞬间好像虚脱了一般，“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虽然牢房大门还敞开着。 但里头那几个人，却无一人敢踏出牢门半步。 …… “他们当真是这么说的？” 大理寺卿的班房内，听完秦善道所言，匡书来“腾”一下便站了起来。 他双手紧握成拳，一张脸变得铁青。 “是。” 望了眼匡书来，秦善道沉声回了一句。 闻言，程易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那黑袍人对长安城的情形，怕是也了解非常啊。” 说话间，程易又扭头看向匡书来。 “大哥可能想到，那人会是什么身份吗？” 听到他这句问，匡书来冥思苦想半晌，都没能想到一个可能的人选。 他眉头紧紧绞在一起，心中亦是愤怒异常。 “先前一直与李佑有来往的，明明是那李承道，怎么到最后杀人灭口的时候，幕后真凶却又换了人？” 程易像是再问匡书来与秦善道，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们以为，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问完这句话，程易便直接闭口不言了。 他意味深长望了两人一眼，旋即便优哉游哉端起了茶杯。 茶杯中，几支茶梗正在冒着热气的水中，浮浮沉沉。 吹开茶梗，程易呷下一口茶水。 半晌后，沉默许久的秦善道，忽地大喊了一声。 “我知道了！” 程易挑眉看向他，眼中兴味甚浓：“说来听听。” 秦善道抿了抿嘴，神情肃穆看向程易。 “依着王爷先前所说，属下只能猜到一点，那黑袍人与李承道定然是相识的。” 程易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受到鼓励的秦善道，腰背挺得更加笔直了。 “且他们的关系定然不只是寻常盟友，否则，那黑袍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替他善后！” 看着秦善道侃侃而谈的模样，程易嘴角微微翘起。 不错，经过这两年的历练，秦善道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冲动鲁莽的少年了。 “那你认为，黑袍人的身份是什么？” 程易又问道。 听他这么问，秦善道先是一愣，之后又拧起眉头细细思量了起来。 片刻后，他忽地面色一变，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难道是……”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猛然钻进他的脑子。 程易与他对视一眼，一双眸子中满是讥讽嘲弄。 …… 长安城外。 “李佑那头，我已经派人去给你料理了。” 农庄内，不请自来的黑袍人，施施然坐在了主位上面。 李承道与冯万全则束手垂头，恭敬十足地立在他的面前。 黑袍人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斜睨李承道一眼，轻嗤一声。 “还是像先前那般做事不动脑子，居然千挑万选了李佑那么个蠢货。” 黑袍人的口气毫不客气，可李承道却满脸羞愧。 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有所不知，公子他——” “住口！” 冯万全看不过眼，结果才刚开口，便被李承道呵斥了回去。 黑袍人又挑眉看向冯万全。 “看来，孤当年选了你留在大公子身边，倒是没看错人。” 一听黑袍人这话，李承道与冯万全身子一颤，齐齐跪了下来。 眼见两人皆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黑袍人微微叹了口气，挥手叫两人站了起来。 “旁的不说，程易到底有几分本事，你二人这些年一直待在长安城，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他薄唇微动，语速缓慢却十分严厉地开口，下巴上的伤疤看上去格外狰狞。 “那你们动手之前，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想想，李佑那个废物，怎么会是程易的对手？” 这次，李承道与李佑联手。 不仅没能在程易身上讨得半分便宜，甚至还差点儿叫程易把他们连锅端了。 李承道脸色难看至极，却也不敢多说其他，只垂首认错。 “父亲教训的是。” 黑袍人失望地摇摇头，他抬起手来，缓缓揭下覆在脸上的音色面具，一张格外苍白的脸登时显露出来。 此人，赫然便是应该早已经死在李世民箭下的，隐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抿了抿嘴，从怀中掏出一个ru白色的瓷瓶，将这瓷瓶安安稳稳摆在了桌子上，又问一句。 “东西呢？” 李承道身子猛地一颤，没有立即开口。 见状，李建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冷哼一声。 “怎么？难不成你还坐着要当皇帝的春秋大梦？” 他这话一出，刚刚才站起来的李承道，“噗通”一声，再次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儿子不敢！” 李建成掀起眼皮，扫了眼站在李承道身后，欲言又止的冯万全。 “去，将你们拿到的东西拿出来给孤瞧瞧。” “……是。” 冯万全无法，只得应下一声，脚步飞快出了屋里。 “好了，起来吧，你可是父皇看好的继承人，怎么动不动就跪？” 这句话，不可谓不诛心。 李承道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嘴唇哆哆嗦嗦半晌，竟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见他这副模样，李建成却没有再叫他起来，只呷了一口茶。 不一会儿，冯万全捧着圣旨与天子玺。 匆匆赶了回来。 (本章完) 第370章 成王败寇? 第370章 成王败寇？ “殿下。” 冯万全捧着圣旨与天子玺，恭恭敬敬走到了李建成面前。 李建成瞥他一眼，敲了敲桌子。 冯万全先是愣了下，而后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之后，李建成又挥了挥手，叫他先退下了。 转眼间，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李建成与李承道。 “你可知，我此番在你面前露面，是为了什么？” 沉默半晌后，李建成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李承道身子一僵，良久才终于迟疑着开口：“是孩儿太不中用了。” 李建成轻嗤：“这只是其中一方面。” 闻言，李承道大着胆子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盛满了疑惑。 “我那好二弟，当今圣上李世民，快不中用了。” 一听他这话，李承道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在长安城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在宫里安插自己的人手，却始终没听到这样的消息。 “很惊讶？” 瞥了眼儿子，李建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个愉悦的笑容。 “残杀兄弟、子侄，软禁父皇，像他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能活到这个年纪，也算是值了。” 跪在地上的李承道缩了缩脖子，看着李建成阴鸷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阵发冷。 “我这次出手，恐怕那程易已经有所察觉了。” 李建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向窗外还未消融的冰雪，表情肃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会再露面，你自己且小心着些吧。” “是，儿子省得。” “好了，地上凉，先起来吧。” “谢父亲。” 李承道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刚准备再说什么，李建成已经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才走出去没几步，李建成就看到正站在院中的青羽。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青羽似是特意再次等候李建成，见他出来，面上并无半分惊讶之色。 李建成看着面前的妙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冲着青羽微微颔首，并未开口。 见状，青羽咬了咬嘴唇。 下一刻，她直接在李建成面前跪了下来。 李建成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浮现不悦的神情。 “青羽！你做什么！” 后一步出来的李承道，直直冲到青羽面前，咬牙切齿道。 青羽凄怆一笑：“臣女求太子殿下做主。” “做主？” 李建成压下心中的不满，缓缓开口。 “你要孤为你做什么主？” 青羽深吸一口气，将昨天夜里李承道吩咐她做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李建成。 听完青羽的话，李建成意味深长看向李承道。 李承道以为李建成是对他的决定有所不满，登时有些慌乱起来。 “父亲容禀——” “好了。” 李建成打断儿子心急火燎的辩驳，又将目光落在了青羽的身上。 经过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属下苦苦哀求，便改换主意的人。 更何况，他也认为，李承道的这个主意，是十分好的。 “青羽，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父亲对你的嘱咐？” 李建成此话一出，青羽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她挺直的脊背，转眼坍塌下去。 眼前又浮现出了，当年分离之前父亲语重心长的模样。 是啊，当初她与父亲见的最后一面，父亲也只一遍又一遍嘱咐她，定要事事听从李承道的吩咐。 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这父子俩，青羽顿时心如死灰。 “臣女——” “好了，”李建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孤没有太多时间，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面。” 言罢，他便抬脚离开了这间农庄。 看着李建成离开的背影，青羽颓然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要去出卖色相！ “青羽。” 毕竟是一道从刀山火海中淌出来，眼见青羽这副模样，李承道心中到底还是升起几分不忍。 他半跪在青羽面前，语气悲怆地开口。 “若有其他法子，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你信我，只要除了程易，我从今往后定会好好待你的！” 看着面前的李承道，青羽忽然想起，当初那个便是她说上一句话，都会脸红的单薄少年。 “好……” 良久，青羽眼中含泪地点了下头。 她，就姑且再相信他一次。 “此番之后，你我便恩断义绝，天地之广，也不必再见了。” 落下这么一句话，青羽未再多看李承道一眼。 她抹掉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着青羽决绝的背影，李承道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便蔓延期丝丝密密的痛意。 可是…… 他咬了咬牙。 为了将来的大业，他决不能在妇人之仁了！ 想到将来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李承道终于，将心中那早已经为数不多的柔软，全部都摒弃了。 …… 这日一早，程易便去往了大理寺。 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是那几个刺客，而是李佑。 被扔在牢房中不闻不问几天，李佑从起初的愤怒，到之后的惊恐，再到现在的绝望。 如今的他，早已经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看着狼狈靠坐在牢房中的李佑，程易眸光冷冽，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听到牢房外的动静，李佑抬起沉重的脑袋，眯着眼睛朝程易所在的方向看去。 良久，他终于看清来人的模样。 “原来是圣鸣王。”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听上去似乎还带了些叫人心底胜寒的阴鸷。 程易却不言语，只一直看着他。 “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皆悉随尊便。” 李佑又道。 “成王败寇？” 程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冷笑一声。 “你竟还真想过能赢？” 方才还豪情万丈，几乎已经快把自己比作项羽、韩信的李佑，在听到程易这句话之后，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见他这副样子，程易就猜到了，他刚刚那句话，怕是把面前的人刺激地不清。 “你今日过来，难道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程易摇了下头，看向李佑的眼神也愈发玩味了起来。 “李佑，你可知道，当初主动去寻你，还说要与你联手的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片刻后，程易忽地问了一句。 “什么身份？” 李佑还没反应过来，只一头雾水地看向程易。 程易嘴角一弯，继续道。 “你可还记得，李承道这个人？”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李佑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作为当初，在那场兄弟阋墙的大祸中胜利者的儿子，他怎么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佑警惕万分地问了一句。 闻言，程易看向李佑的眼神也愈发鄙夷起来。 连对方什么人都没有搞清楚，就敢跟人家合作，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脑子不够用。 (本章完) 第371章 那女人长得极美 第371章 那女人长得极美 “那你可知道，当初那个巫蛊娃娃又是从何而来的吗？” 程易没有理会李佑的问题，继续问道。 听到巫蛊娃娃这几个字，李佑身子猛地缩了一下，却没有回答程易的问题，只恶狠狠盯着他。 直到现在，他仍旧心怀侥幸，觉得只要他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事到如今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程易又道。 李佑望向程易，看着居高临下的对方，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 是啊，他如今都已经落得这般田地。 哪里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那是个女人。” 良久，干涩、沙哑的声音，回荡在了逼仄昏暗的牢房之中。 女人？ 程易心思动了一下，却没有打断李佑的话，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早在我的人找到那个女人之前，她已经远近闻名，据说，只要被她相看过，无论先前的生活如何困苦，都能变得顺利起来。” 听到这话，程易心下不由暗笑。 看来，为了引得李佑上钩，李承道还真是下了血本。 可惜，他们到底还是选错了对象。 如果换做是李泰的话…… 程易心想，或许他们还能再坚持上些时候。 “之后，我的人将那女人暗中接进我府中，还不等我说话，那女人便已经拿出了一个巫蛊娃娃。” 说到这里，李佑仅剩的那只手，忽然紧握成拳。 “她告诉我，只要将我所恨之人的生辰八字贴在哪巫蛊娃娃身上，再施以银针，那人便会日日承受锥心之痛，不到七天便会命丧黄泉！可惜……” 可惜，莫说下黄泉了，程易甚至连半点损伤都没有。 到了如今这一步，李佑已经认定，那女人必然是个满嘴胡言的骗子！ “那你可知，你的巫蛊娃娃为何没用吗？” 程易忽地问了一句。 李佑不解其意看向程易，就看到对方满是戏谑的表情。 这次，不等李佑再问，程易便已经主动说了出来。 “因为从始至终，那巫蛊娃娃身上的生辰，就不属于我。” “什么？！” 李佑倏地瞪大眼睛，他难以置信等着面前的男人。 只恨不能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 当初听说程易还好端端的时候，他甚至以为程易身边是有什么高人，在暗中保护着他。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可笑。 想到这里，李佑不由苦笑一声。 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 程易又问一句。 李佑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听到程易这一问，便细细回想起来。 “那女人长得极美，便是比起长乐来也不遑多让，不过……” 他说着，忽然顿了一下，眉头也倏地皱了起来。 程易追问一句：“不过什么？” “那个女人的眼神特别冷，看人的时候，总好像是在看着什么死物一般。” 眼神特别冷？ 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 “五皇子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程易问道。 李佑没想到，程易会忽然问起此事，他先是一愣，随后又深深垂下头去，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见他这副样子，程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看来，那刘氏确实是死在李佑手上的。 “事到如今，你应该也明白，自己决计没有活路了。” 程易直接了当说道。 尽管那巫蛊娃娃并未伤到程易分毫，可李佑先前确实是想置程易与死地的。 更别说，他手上还沾着刘氏这条人命。 无论于情还是于理，程易都没有再放过他的可能。 “圣鸣王就不必再提醒我了。” 李佑颓丧道。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未再多说什么，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大牢。 第二天。 李佑的罪行，便被一道圣旨公之于众了。 这道圣旨，自然是在长安城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轩然大波。 听闻这道圣旨之后，曲国公刘裕先是去宫里叩谢了李世民的隆恩，又不辞辛苦亲自去往了圣鸣王府。 刘氏的死，让原本刚过不惑之年的刘裕，短短一个月之间便已经华发丛生。 “老夫，谢圣鸣王大恩！” 刘裕佝偻着脊背，在儿子的搀扶下，朝着程易深深一拜。 尽管已经进宫谢过恩，但刘裕心中也清楚，若非程易要查的话，只怕李世民最终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见他这副模样，与程易一道出来的李丽质，登时便红了眼眶。 程易轻轻拍了拍李丽质的背，而后亲自上前，将刘裕扶了起来。 “曲国公言重了。” 程易沉声道。 谢过程易后，刘裕也未再圣鸣王府多留，便返回了曲国公府。 虽然已经过去将一个多月，但因为先前还未将李佑捉拿归案，刘氏的葬礼便被拖延了下来。 五日后，曲国公府大半葬礼，将无辜惨死的刘氏风光大葬了。 出了正月，长安城中似乎再次风平浪静了下来。 不过，那些早已经身在局中的人，心中却已经清楚明了。 这不过又一次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正月十五，花灯节。 身着常服的程易与李丽质，披着厚厚的狐裘，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 “小兔子灯！” 看到不远处那个足足有一人高的，兔子模样的花灯，李丽质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 小兔子？ 程易失笑一声，跟在李丽质身后走了过去。 两个孩子自然都安安稳稳待在他的怀里。 似是被周围热闹的场景影响了，两个孩子也始终一副兴奋的模样。 “想要？” 去到李丽质身边，程易沉声问了一句。 李丽质回头望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渴望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 “苏管家。” 程易朝着身后喊了一声。 原本离着他们还有五六步的苏管家，忙不迭凑了上来。 “王爷。” 程易冲着那兔子灯扬了扬下巴：“将那小兔子灯买下来，派人送回府去。” “是！” 苏管家应下一声，上前几步同摊主说起了话。 一听是长乐公主要买，摊主只觉受宠若惊，说什么也不要苏管家递来的银钱，只说既然公主瞧得上他的花灯，那便是天大的恩德。 眼见摊主无论如何不肯收下银钱，苏管家苦笑着望向了程易。 见状，程易亲自走上前去，来到那摊主的面前。 “王、王、王爷！” 摊主已经激动到不能自已了，毕竟，整条长安街这么长，圣鸣王与长乐公主却只瞧上了他的东西。 这如何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这摊主名叫郑子安，如今也将近不惑之年了。 他原本是个书生，第一次参加科考便考中了秀才。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生没有做官的命，再往后参加科考时，明明心里已经十拿九稳，最后还是会落榜。 眼见老母年事越高，独自一人操持家里家外的发妻，也愈发憔悴。 郑子安到底还是放弃了科考，成了长安城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摊主，平日里与妻子一道做些小生意。 (本章完) 第372章 美人计? 第372章 美人计？ 从那之后，原本过得紧紧巴巴的郑家，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郑子安心中那点儿所剩无几的不甘，在看到妻子与母亲终于轻松的模样后，也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每逢正月十五，郑子安都会与妻子一道扎些花灯，拿到集市上来卖。 先前，他的生意一直不冷不热，谁知今年竟有了这样大的福气！ 所以，莫说是要程易的银钱了，便是将整个摊位的花灯都送去圣鸣王府，他也是了乐意之至的！ 程易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递到了那摊主面前。 “这、这是？” 郑子安小心翼翼将那铜板接了过来。 “算是一个信物吧，往后若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便拿着这铜板来圣鸣王府便是。” 程易说道。 一听这话，郑子安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捧着铜板的手，也因为程易这句话，微微颤抖了起来。 比起银钱，这枚铜板显然要更加珍贵！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郑子安激动不已，若非这里人太多，他甚至还想跪下给程易磕头了。 “不必。” 落下两个字，程易便带着李丽质继续往前走去了。 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在汹涌的人潮中缓步前行。 又在花灯市上闲逛了半个时辰，眼见李丽质面露疲色，程易便带着她出了集市，准备回家。 “救命！！！”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原本平静的集市。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将视线挪向了发出尖叫声的位置。 随后，不等程易与李丽质离开，一个女子便跌跌撞撞冲到了两人面前。 她身上带着伤，一身衣裳也被扯得七零八落，几乎已经衣不蔽体，尽管脸上带着血迹，可也不难看出，这女子拥有一副角色容貌。 “救命！救命！！！” 随着她扑上前来，几个黑脸大汉竟举着刀，朝着程易他们这头冲了过来。 “放肆！” 一声高喝。 几个一直隐在暗处的神策军将士，登时现身，径直冲向了那些黑脸大汉。 不过眨眼间，那些黑脸大汉便已经被制服在地了。 “送去京兆府吧。” 程易眉头微蹙，落下这么一句话来。 “是！” 话音落下，神策军将士便押着人离开了。 虽然如此，那女子却仍旧死死抓住李丽质的裙角，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见状，程易眼神一暗，正要抬脚将那女子踢开，便被李丽质拦了下来。 “易郎，不如先问问这姑娘，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李丽质素来容易心软，自然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凄惨。 闻言，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李丽质的贴身丫鬟，便上前将那女子扶了起来。 “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先把人待会王府吧。” 就在李丽质要开口问话的时候，程易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目光落在那仍旧不停发抖的女子身上， “易郎说的是！” 李丽质咽下即将出口的话，带着那女子与程易一道返回了圣鸣王府。 …… 圣鸣王府，前厅。 好不容易出去逛一圈，谁知最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将那女子带回了府，程易的脸色却始终不大好看。 “姑娘，你是哪里人士？” 命奶嬷嬷把两个孩子带下去之后，李丽质拉着那女子问了起来。 未免直接提起方才的事情，触到女子的伤心事，李丽质甚至没有直接询问。 那女子，也就是青羽，眼见李丽质真真切切担心她的模样，心下难免起了些波澜。 她自小相依为命的人，为达目的，选择将她逼上绝路。 可她别有居心接近的人，却能够对她真心相待。 这是何其可笑？ “姑娘？” 眼见青羽半晌不说话，李丽质又轻喊了一声。 青羽这才回过神来，泫然欲泣地将她早已经杜撰好的身世告诉了李丽质。 “民女名唤青羽，是从商州而来的。” “商州？”李丽质接着问道：“那你为何会来长安城？” “半个月前，民女的阿娘病逝前，嘱咐民妇前来长安城投奔舅舅，可谁知刚一进长安城，那被人迷晕带去了一座青,楼之中。” 说到这里，青羽的身体也再次颤抖了起来，她眼眸含泪，虽然风尘仆仆，可却看上去却仍旧楚楚可怜。 “此番，民女好不容易才从那青,楼逃出来，谁知还未走出去多远，便被发现，那些人、那些人……” 她像是再说不下去，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简直可恶！” 眼见青羽哭得伤心，李丽质当即便心生怒火。 她竟是头一次听说，长安城中还有如此强取豪夺的事情。 “易郎，”她扭头看向程易，一脸的义愤填膺：“决不能放过那些混账！” 程易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放心便是，他们当街行凶已经是罪无可恕了。” 说着，程易的目光又落到了青羽身上。 “姑娘若无去处，今日不妨就先宿在王府，待明日,本王再派人送姑娘去你舅舅家里。” “民女多谢王爷！” 青羽忙不迭起身。 可谁知，她话音才刚落，整个人便忽然软软倒在了地上。 竟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快来人！” 见状，李丽质忙不迭叫了来人。 “快把这姑娘送去微澜院，再马上去宫里请太医来！” “是，夫人。” 苏管家进得厅来，吩咐人将青羽抬了下去。 “好了好了。” 眼见李丽质还是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程易忙出声安抚起来。 “她既已经进了咱们府上，定然就无事了，你且安心吧。” 听到这话，李丽质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堪堪放松了些。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歇着吧。” 程易又道。 此话一出，李丽质才发觉自己的困倦十分，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叫丫鬟扶着自己回了清涧院。 不多时，安顿好青羽的苏管家，又返回了前厅。 “王爷，那女子到底该如何处置？” 苏管家蹙眉问了一句。 其实，除去心软的李丽质之外，即便程易不说，苏管家也已经看出来那女子定然不普通了。 “先按长乐说得去办吧。” 程易眼神渐冷，他倒要瞧瞧，都到了如今这样的节骨眼上，到底是谁还敢对圣鸣王府动手脚。 苏管家躬着身子回道：“是。” 目送苏管家离开后，程易走出前厅，目光沉沉望向微澜院所在的方向。 美人计吗？ 究竟是李承道，还是那黑袍人？ 看来，接下来又有一场好戏要开演了。 翌日。 程易才刚醒来，就听院子里有人交谈的声音响起。 他捏捏眉心，简单洗漱后出了卧房的门。 刚一拉开门，程易就看到正站在屋外檐下说话的李丽质与青羽。 “长乐，在说什么？” 程易走到李丽质身边，长臂一伸，便将李丽质揽入怀中。 李丽质虚虚推了他一下，脸颊飞起红晕。 “没什么，青羽说她不好意思白白住在咱们府上，问我有什么活计是她能做的。” “哦？” 闻言，程易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青羽。 (本章完) 第373章 她不对劲 第373章 她不对劲 似是因为程易的注视，青羽一时间竟红了脸颊。 端的是艳若桃花。 她本就生得极美，同李丽质站在一处时，甚至还能与她平分秋色。 因着李丽质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程易身上，倒也没有察觉到青羽的异样。 看到青羽的一副羞赧的模样，程易心中嗤笑一声。 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变得柔和了下来。 “青羽姑娘方脱离苦海，且先好好养着身子吧。” 程易说道。 闻言，李丽质也扭头看向了青羽。 “没错，你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不好做什么活计的，你就安心在王府住着便是。” 在李丽质说话的同时，程易忽然对青羽露出个温柔笑意。 青羽心中一怔，不过因为李丽质还在看着她，便也只能先将心中的波涛汹涌压了下去。 “民女谢过王爷王妃。” 青羽款款行了个礼，一阵幽幽清香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李丽质往前一步，拉住青羽的手。 “放心，往后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青羽忽然低下头去，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丽质了。 “好了，”程易忽然开口：“青羽姑娘身子还未大好，你先让她去歇着吧。” 李丽质笑笑：“对对对，瞧我都高兴糊涂了。” 说罢，李丽质便唤来几个丫鬟，将青羽送回了微澜院。 程易不动声色望向青羽的背影。 果然。 没走出去几步，青羽就忽然回头，朝着程易嫣然一笑。 程易没少一挑，唇角微微掀起。 “易郎？” 似是察觉到程易与青羽间的莫名气氛，李丽质忍不住轻喊了一声。 程易这才低头看向李丽质，他在对方额上落下一吻。 “那女子不对劲，你往后莫要与她走得太近。” 未免李丽质误会些什么，程易索性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 听完程易的话，李丽质果然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难得的一次路见不平，竟救回来个包藏祸心之人。 “那她究竟想做什么？” 李丽质满腹疑惑地问道。 程易嗤笑一声：“无外乎就是想要我这条命罢了。” 闻言，李丽质倏地抓紧了程易的衣裳，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 见状，程易安抚的拂过李丽质的背。 “我不会有事的。” 李丽质深深叹了口气，脑袋一歪，靠在了程易胸前。 见她这副模样，程易便知道她定然是在自责了。 “此事与你无关，即便你昨日没有将她带回来，她也会寻旁的法子混入王府。” 李丽质几不可见的点下头，也未再多说什么。 过完正月十五，也就到了李佑行刑的时候。 正月十八一早，长安街菜市口便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若非有金吾卫守着，怕是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行刑台上，无法独立跪着的李佑，被两个大理寺狱卒架了起来。 在牢房中待了一段时间的他，早已经狼狈万分。 骨瘦如柴的他，被囚服包裹其中，看上去反倒有些叫人忍不住心生恻隐了。 行刑台下头，曲国公一家上下，皆站在围观百姓的最前头。 今日，他们便要亲眼看看。 这个害了他们至亲的罪人，究竟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被大理寺狱卒架着的李佑，歪歪扭扭立在行刑台上。 他放眼望去，却只觉眼前十分模糊。 “时辰到！行刑！！！” 忽地，一声高喊在刑场上响起。 李佑恍恍惚惚被两个狱卒押在地上。 在他们身后，一名粗狂肌肉虬结的刽子手，手持行刑刀，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唰！” 寒光闪过。 一道血柱冲天而起，洋洋洒洒落在行刑台上下。 围观百姓到底还是有些害怕， 离体而去的脑袋，打着旋落在地上，滚到了曲国公刘裕的脚边。 “呸！” 刘裕狠狠一啐，带着府中上下离开了刑场。 离刑场不远的一座酒楼。 程易临窗而坐，一条胳膊架在床沿上，视线落在热热闹闹的刑场上。 “青羽姑娘可看到外头的情形了？” 稍瞥一眼，程易便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就坐在自己旁边的青羽。 青羽这些年跟随李承道左右，虽也做过不少暗中害人的事情， 可像今日这般，直接面对如此血腥场面。 还是头一遭。 “看清楚了……” 青羽脸色煞白，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摇摇欲坠。 天知道，上午程易说要带她出门的时候，她心中是何等庆幸。 若知道程易是带她来看李佑行刑，她是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的。 “王爷，民女有些害怕……” 青羽强打起精神，楚楚可怜看向程易。 闻言，程易眉梢一挑，将大敞着的窗户关上了。 瑟瑟寒风被关在房间外面。 摆放着炭盆的屋子，又逐渐暖和了起来。 “是本王的不是了，竟叫青羽姑娘看到如此骇人的场面。” 程易的语气十分温和，仔细听去，竟还当真流露出了一丝歉意。 青羽心中百感交集。 良久，她又强撑起一个小有些虚弱的笑，目光盈盈望向程易。 “王爷，我们回去吧……” 闻言，程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并未立刻起身。 房间中，一时间陷入了叫人心底不安的沉默。 青羽素来自认眼力过人，可她如今虽与程易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始终无法看透面前的男人。 这男人就好像永远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似的。 “王爷，我怕……” 眼见程易对她的暗示无动于衷，青羽只能说得更加直白一些。 看到对方朝着她看过来，青羽忙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好，走吧。” 程易嘴角微掀，看向青羽的目光中，隐隐浮现一抹怜惜。 见状，青羽含羞带怯地看了眼程易，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时候，面带愁绪地低下了头去。 俨然一副想要程易追问的架势。 可程易瞧她这副模样，心中却只觉得腻味，懒得再同她做耗，直接抬脚走出了房间。 等了半晌没能等到程易说话，青羽疑惑抬眼看去。 这才发现，房间中竟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果然虚伪！” 青羽咬牙切齿嘟囔了一句，心中暗恨着跟了上去。 程易虽然已经出了门，可拥有顺风耳能力的他，还是不经意听到了青羽的声音。 他意味深长看向如扶风弱柳般走出来的青羽，直看得对方眼中划过局促，方才作罢。 待二人回到圣鸣王府时，恰巧遇到有事要向程易禀报的黎锋。 “王——” 黎锋话还没说完，打眼就瞧见跟在程易身边，娉婷袅袅的青羽，眼神顿时变得震惊起来。 他的视线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挪动，惊讶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什么事？” 程易淡淡开口。 “回、回王爷的话，属下有、有要是禀报！” 听到程易的声音，黎锋忙收敛心神回道。 见状，青羽自以为不动神色的瞥了眼黎锋，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经被程易看在了眼里。 (本章完) 第374章 主动出击 第374章 主动出击 书房内。 黎锋刚要开口说话，便被程易一个眼神制止。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到书房外虽然有动静响起。 虽然那脚步声非常细微，却仍旧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王爷！” 黎锋震惊地看向程易，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得开口。 程易抬起手来，掌心向下按了按，示意他稍安勿躁。 见状，黎锋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也是，如今他们身在圣鸣王府，就算真有宵小胆敢擅闯王府，也只能有来无回。 听到外头距离书房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程易面上浮起冷笑。 真是过于心急了。 “李承道的行踪查到了吗？” 程易忽然问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听到外面的人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黎锋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程易的意思。 “回王爷的话，还未有任何头绪。” “没用的东西！” 随着一声高喝，程易拾起手中一个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番动静虽然没有吓到黎锋，却是将外头的青羽吓了个不轻。 “王爷恕罪！” 黎锋忙不迭回了一句。 程易又道：“长安城里头找不到，就去城外找，城外再找不着，就再往远处走，好好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是！” 黎锋又回道。 之后，两人便说起了旁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又在外头听了一会儿，没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青羽便也蹑手蹑脚离开了。 “王爷，那是……” 黎锋瞪起一双大如铜铃的眼睛，甚是费解地问道。 程易轻笑一声，将正月十五那日，还有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同黎锋说了个大概。 听完程易的话，黎锋的表情也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他从未想过，竟当真会有人以为，对程易是美人计会是个好法子。 看到黎锋的表情，程易眉梢微挑。 “怎么？觉得我不解风情？” 程易暗笑着问道。 黎锋忙不迭摇摇头：“自然不是，属下只是觉得，那李承道实在蠢得可以。” 说着，他不等程易开口，便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天下谁人不知，王爷与两位王妃举案齐眉，怕也只有他们这样的龌龊人，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了。” 听到他这番话，程易不由哼笑一声。 可不是吗？ 自个儿是个色胚，便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色胚，当真可笑至极。 “好了，不说这个了。” 程易转开了话题。 “你今日来见我，是所谓何事？” 听程易问起，黎锋才总算想起来，自己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他的表情倏地严肃起来，沉声道。 “禀王爷，找到那李承道之前的藏身之处了。” 程易闻言挑眉，问道。 “在什么地方？” “就在长安城外不远处的一户农庄之中，不过等属下们赶去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说话间，黎锋眉眼间浮现些许懊悔神色。 若他们去得再早一些，定然就能将那些人顺利捉拿回来了。 “不急。” 程易安抚他一句。 眼见程易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原本还有些焦急的黎锋，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黎锋问道。 程易看看他，又看向只留了一条缝隙的窗户。 此时，院子里忽然狂风大作。 “啪！” 窗户被风刮开，重重装在墙壁上。 看着外头被风吹得摇摆扭动的枯枝，程易目光不由沉了一沉。 “眼下饵既然还在，若你是钓鱼翁，可愿就此放弃？” 片刻后，程易又看向黎锋，颇有深意地问了他一句。 “自然不愿。” 黎锋干脆利落地说道。 程易牵起嘴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向黎锋。 见状，黎锋总算恍然大悟。 “王爷，属下明白了！” 程易点了下头，朝着黎锋摆了摆手：“记住我先前的吩咐，去吧。” “是！” 应下一声，黎锋未再多作停留，径直离开了将军府。 …… 又过了两日，眼见程易对自己似乎一直停留在发乎情，止乎礼上头，青羽终于还是急了。 “去，请王爷来我院子一趟。” 这晚，沐浴更衣后，坐在镜前的青羽，怔怔地看着镜子里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过了良久，她忽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倏地闪过了一丝狠厉。 今晚，她就要主动出击了！ “时候不早了，姑娘若有话要对王爷说，不妨等到明天再说。” 负责伺候青羽的丫鬟，看上去年纪还不大，可言辞间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再加上那显然对青羽嗤之以鼻的表情。 叫青羽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青羽死死攥住拳头，咬牙切齿道：“还不快去！若耽误了要紧事情，你赔得起吗？” 那丫鬟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她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便去往了程易的山鸣院。 微澜院中，青羽满心忐忑地等着。 她不断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方帕子在她手中，被扯得几乎面目全非了。 整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王爷到！” 青羽瞬间精神一阵，几个深呼吸口，面带魅惑笑意赶往了院门口。 看到程易正朝着她走来，青羽忙上前行礼。 “民女见过王爷。” 就在她刚要抬起头给程易抛媚,眼的时候，突然见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瑟瑟冷风中，只着了中衣的青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过了好半晌，才终于瑟瑟发抖地朝着屋子挪了过去。 等她终于一步一哆嗦地走进屋子时，程易已经脱了大氅，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了。 “王、王爷……” 穿着单薄的青羽，被冻了个不轻，一张嫣红小嘴眼下也成了青紫色。 “这大冷的天，你出去做什么？” 程易煞有介事问了一句。 青羽心里将程易骂了千百遍，面上却还是得维持楚楚可怜的模样。 “自、自然是去迎王、王爷的。” 她声音到现在还打着哆嗦，原本该是扶风弱柳的她，硬是成了个说不利索话的结巴。 “听那丫鬟说，你有要紧事情要同我说，是什么事？” 程易一手端着茶杯，抬眸看向还在止不住发抖的青羽。 “王爷，民女……” 片刻，总算暖和过来些的青羽，一步步朝着程易走了过去。 “民女实在仰慕王爷，不知王爷……” 青羽一边说着，一边逐渐靠近程易，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攀在了程易的肩膀上。 她这句话虽然说得意犹未尽，可只要不是个脑子不够用的，怕是都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哦？” 程易抓住青羽作怪的手，挑眉看向面前容貌绝色的女子，眼中兴味甚浓。 眼见他这副模样，青羽嘴角微挑，她柔若无骨地朝着面前的男人靠了过去。 可还不等她彻底贴上来，程易已经将人推了出去。 “王爷？” 青羽一时没站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375章 良禽择木而栖 第375章 良禽择木而栖 看着青羽那瞠目结舌的模样，程易莞尔一笑，亲自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本王还没怎么用力，你怎么就摔倒了？” 听着程易这嗔怪的话，青羽恨不能咬碎了一口银牙。 待青羽稳稳坐下，程易便挥退了留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下人。 见状，青羽心头微动。 是时候了！ “说说吧，派你来王府的人，究竟想让你做些什么？” 就在青羽刚要再有所动作的时候。 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她心下一惊，猛地抬头朝着程易望去。 只见，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青羽定了定神，眼中登时被泪水盈满。 “王爷何处此言，小女子…小女子是当真仰慕王爷啊！” 她这衣服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会当下就只顾着怜香惜玉忘了其他。 可惜，她此时面对的人，却是程易。 “李承道已经逃走了。” 程易忽然说道。 青羽一愣，蓄满泪水的眼睛，望向了程易。 不、不可能！ 青羽咬牙，他们先前的藏身之处那样隐蔽，程易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一定是在骗她！ “当啷！” 还不等青羽稳下心神，耳边又响起一道声响。 她转头看去，就见桌上正躺着一方玉佩。 “这！” 青羽终于再忍耐不住，失声惊呼道。 这块玉佩，是在在前来圣鸣王府之前，特意交给李承道保管的。 而李承道，也确实答应了自己，会妥善收好。 可现在，这块玉佩却出现在了程易手中！ 程易勾了勾嘴角，又将那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这东西，便是在你们的藏身之处搜出来的。” 青羽双唇颤抖着，甚至连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她的视线紧紧黏在程易手中的玉佩上，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良禽择木而栖，青羽姑娘再好好想想罢。” 说罢，程易也不再停留，直接起身离开了微澜院。 在他离开后，先前被挥退的那些丫鬟、下人，又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他们齐齐往大门敞开的屋子里看去。 就见到不知因何原由，已经满脸泪痕的青羽。 “叫她不安分，被王爷斥责了吧？” 先前那丫鬟冷笑道，眼中更是一片讥诮。 旁人虽没有多说什么，可那他们的眼神，却也再是直白不过。 嘲讽、鄙夷、冷漠。 可仍旧陷在进退两难境地中的青羽，却好像全然没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只呆愣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从微澜院出来后，程易便直接离了圣鸣王府。 眼下，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自然不会一直留在王府，等着青羽做出决定。 …… 神策军营地。 程易前脚刚进神策军营地，后脚便见秦善道与长孙冲，急吼吼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 程易蹙眉问道。 “王爷，方才有长孙府的人来同属下说，柴将军昨夜被人行刺，受了重伤。” 长孙冲火急火燎道。 “被人行刺？” 程易神色忽而变得凝重起来。 “没错没错，属下的父亲方才也派人来将此事告诉了属下。” 秦善道也忙不迭说道。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柴绍应该第一时间就派人来圣鸣王府求援。 可他，却是从长孙冲与秦善道口中，才得知了这件事情。 而且瞧这架势，恐怕无论是长孙无忌还是秦琼，都是好不容易才探听到的这个消息。 这实在不大对劲。 这么想着，程易转身又往神策军营地外走去。 “王爷！” 秦善道与长孙冲忙追了上来。 “属下与王爷同去！” “你们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 程易停下脚步，看向两人问了一句。 秦善道揉揉鼻子，不是很确定地问道：“王爷难道不是要去谯国公府？” 程易摇了摇头，随手指向一个方向。 “我要去那里。” 那里？ 秦善道与长孙冲皆是一头雾水，那是什么地方？ 直到程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两人面前，他们才终于恍然大悟！ 方才王爷所指的方向，不正是平阳公主的陵寝嘛！ 想到这里，两人脸上又不免浮现失落的神色。 看来，他们还是太不中用了，不然王爷又怎么会不带着他们？ …… 未几。 程易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平阳公主的陵寝外。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 未免在发生什么意外。 李世民便亲下圣旨，派了北衙六军中的左神武军来驻守此地。 看到程易走过来，左神武军统领齐啸立刻激动上前。 “许久未见，王爷可还好？” 程易笑眯眯看向对方，微微颔首：“若早知守在此处的是你们，本王该再早些来才是。” 齐啸感慨连连，自从组建神策军之后，他便鲜少有机会能见到程易了。 “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齐啸赶忙问道。 “昨夜京中又出了些事情，本王以为应该同陵寝脱不了关系。” 程易淡淡道。 闻言，齐啸顿时让开前路，朝着程易做了个恭敬的手势。 “王爷请。” 程易点了下头，而后他越过齐啸，龙行虎步朝着陵寝内走去了。 自上次之后，平阳公主的墓室，还一直未被人踏足过。 程易手中拿着一盏烛台，缓步走在长而窄的甬道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这都算是头一次下墓。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遇到那传说中的粽子？ 程易大感兴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叫他失望的是，别说粽子了，让他走了整整半个时辰的甬道，愣是任何一点异动，都未曾发生。 站在平阳公主的墓室中，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程易几乎已经可以想到，当初这墓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先前黎锋走得急，便也没能将平阳公主的棺椁阖上。 见状，程易几步走到棺椁前，垂眸朝着里面望去。 一具歪歪扭扭的白骨躺在里头，里面一应陪葬平都已经消失不见，唯剩一件算不得制作如何精良的衣裳，被堆在棺椁的一个角落中。 见状，程易也不由叹了口气。 真是管你生前如何叱咤风云、巾帼不让须眉，死后还不是一样会被人坟头蹦迪？ 宽敞的墓室中，程易在里头绕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能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难道当真被带出去了？” 程易敛神沉思。 可若被带走的不是假货，潜入谯国公府行刺的又会是什么人？ 还是说，从一开始，柴绍就骗了连同他在内的所有人？ 程易百思不得其解，又一步步走回了棺椁跟前。 他的目光，从平阳公主的那具白骨上，一寸寸扫过。 这是？ 片刻后，他的目光猛地凝住。 须臾，程易终于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笑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程易很快离开了平阳公主的陵寝。 (本章完) 第376章 果然心狠手辣 第376章 果然心狠手辣 从平阳公主陵寝出来，程易飞身掠去，直往谯国公府而去。 穿梭于枯枝横生的树林中，猎猎寒风好像锋刃般，朝着程易汹涌而去。 可在即将触及到程易时，却好像被无形的屏障挡开一般，未能触碰到他分毫。 程易面无表情，速度极快的向前飞掠而去。 事到如今。 他倒要瞧瞧，那柴绍究竟想做些什么。 想起方才在棺椁中的发现，程易心中不由冷笑。 …… 谯国公府。 风尘仆仆而来程易，长身玉立在谯国公府外。 眸色沉沉盯着面前的玄色大门。 他握了握拳头，沉着面色，朝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走了过去。 “嘭！” 一声巨响。 谯国公府看似坚不可摧的府门。 在程易的一掌之后，化为一地齑粉。 听到外面的动静，谯国公府的人，火急火燎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 为首的管家刚要出声呵斥。 就见一片飞尘之中，程易缓缓走到了他们面前。 “圣、圣、圣……” 管家好像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 双眼圆睁，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圣鸣王”三个字，在嘴里打转许久，始终都未能完整出口。 见状，程易轻嗤一声。 他没有理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上百名护卫，按着耳中听到的动静。 径直朝着柴绍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圣鸣王！！！” 管家惊呼一声，眼见程易并不理会自己，立刻朝着周围一挥手。 “来啊！拦住圣鸣王！！！” 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朝着不远上前的众人，狠狠瞪了一眼。 院中护卫虽不敢直掠程易锋芒。 却也不敢忤逆管家的意思。 “冲啊！！！” 随着一声大喊，上百名护卫一起拔刀，齐齐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自量力。” 轻飘飘落下四个字，程易脚尖在地上一磕。 下一刻。 数枚碎石子，朝着那些护卫四散飞射而去。 尖锐的碎石子，犹如一支支利箭。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穿透十数名谯国公府护院的胸膛。 “啊啊啊！！！”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强大的气流，裹挟着那些被击中的护卫。 还不等他们作何反应。 便已经被高高抛弃，弹指间，又重重摔在地上。 血流如注的伤口、碎裂的骨骼，让这些上一刻还故作凶狠的护院。 此时已经哀嚎遍野。 眼见诸多同伴伤于程易之手，那些原本心有畏缩的护院，到底还是被激起了血性。 “杀！！！” 他们齐声高呼着，举刀继续朝着程易冲去。 “嘭！” 还不等他们靠近，程易已然拍出一掌。 雄浑的内力，朝着四周张牙舞爪而去。 又一批不知死活的护院，惨叫着摔了出去。 不过短短片刻，上百名护卫，已经被程易撂倒了大半。 见状，管家瞳孔猛地一缩。 借着护卫的掩护，便要往后院逃去。 “哪里走！” 程易眸色一沉，飞身而起，直往管家所在的方向掠去。 “圣鸣王饶命！！！” 管家大惊失色，失声大喊。 程易却只冷笑一声，他将抖如筛糠的管家擒在手中，冷眉直对剩下的护卫。 “饶命？” 眼见管家被擒，方才还义愤填膺的护卫。 一时间。 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大批弓箭手已经急匆匆赶来，埋伏在了庭院四周的屋顶上。 无数枚森冷的箭尖，直指程易所在的位置。 “圣鸣王！” 与此同时，柴哲威也走了出来。 他背着双手站在屋檐下，面色阴鸷看着眼前的程易。 “到底还是瞒不住了。” 他发出一声叹息，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瞒不住了，那就不妨索性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他定了定心神，抬起一只手来。 不过。 还不等他下令放箭。 程易已经开口。 “不妨先请平阳公主出来吧。” 他的这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 炸得那些原本还对他万分戒备的谯国公府护卫，纷纷露出惊骇万分的表情。 “你！” 柴哲威瞳孔一缩。 他怎么都没想到，程易居然如此轻而易举。 就将这隐瞒了十数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圣鸣王休得妄言！” 柴哲威双手紧握成拳，脸上青筋毕露。 “妄言？” 程易嗤笑一声不再说话，只冷冷看着对方。 柴哲威受不住程易的目光，原本就已经方寸大乱的他。 终于重重挥下手去。 “放箭！！！” 随着他的这一声咆哮，由数百只利箭织成的箭雨，朝着庭院中所有人。 铺天盖地而去！ 原本一心要护卫柴哲威的护卫，此时全都愣在了原地。 任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忠心护主的他们，最后竟会落得个乱箭而死的下场！ 他们双目染上血红，胸口涌动起澎湃的怒火。 而早在万箭齐发的那一刻。 程易已然扔下手中的管家，一跃而起。 而那些弓箭手，甚至还来不及调转箭尖。 他脚踏虚空，稳稳立在半空，冷眼俯视地面。 “救命！！救命！！！” “快跑啊！！！” “饶、饶命啊！！！” 程易脚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谯国公府。 他却只是冷眼旁观，并未打算出手相助。 毕竟从一开始，这些护卫，也曾向将他砍杀于乱刀之下。 程易自问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人，自然不会去救他们。 很快。 惨叫连天的谯国公府，再次安静了下来。 那剩下一半的护卫，皆已惨死弓箭之下。 从他们体内汩汩而出的血液，很快将整个前院，染成了一片猩红色。 那些身上插满利箭，横七竖八倒下的护卫。 无一不双目怒睁，眼含冲天恨意，死不瞑目地死死盯着，距离他们不过几步之遥的柴哲威。 而那个被程易抛下的管家，竟在乱箭之中逃出生天，回到了柴哲威身边。 见下方尘埃落定。 程易才又徐徐落会地面。 眼见没能杀死程易，柴哲威原本就一片铁青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起来。 看他如此模样，程易不由轻笑一声。 “柴大公子，果然心狠手辣。” 他这一句讥讽，直接让原本就愤怒至极的柴哲威，瞬间怒气暴涨！ “给我放——” 不等他再次下令，程易已经逼近到他身前，化掌为爪，牢牢钳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柴哲威原本染满怒火的眼睛，瞬间被恐惧浸染。 他双手攀在程易的手臂上，死死抓住对方的衣袖。 “放、放开我！！！” 他拼命挣扎着，双腿在半空中来回踢踹。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那两条腿，都始终无法触碰到程易。 “事到如今，平阳公主还不愿露面吗？” 程易并未刻意抬高自己的音量。 可他的声音，却犹如洪钟般，好似水波纹一般，一圈一圈往谯国公府各处荡去。 与此同时，他掐在柴哲威脖子上的手，力气也见逐渐增大。 (本章完) 第377章 只为正统二字 第377章 只为“正统”二字 “饶、饶……” 柴哲威眼前一阵阵发黑。 愈发稀薄的空气，迫使他不得不尽量张大嘴去呼吸。 “住手！！！” 正当程易以为那平阳公主当真如此狠心。 未了避免自己暴露，宁愿让柴哲威当真死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一道厉喝忽然想起。 程易冷笑一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身形佝偻的柴绍，被两个人搀扶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看到对方脸上的愤怒。 程易心里再是清楚不过。 他猜对了。 “平阳公主？” 程易开口了。 柴绍眸色沉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程易。 半晌，他缓缓抬起手来，揭掉了覆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一张因为常年佩戴人皮面具，俨然已经变得过分苍白，且皮肤甚至还有多处溃烂的脸，出现在了程易眼中。 不过，在场的谯国公府人，对这一变化，却全都视若无睹。 “圣鸣王果然好本事。” 等柴绍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由起初的粗狂，变得细腻了不少。 不过，语气却仍旧十分阴鸷。 程易松开柴哲威，双手交叉揣在袖子里，冷冷看向仍旧穿着国公爷衣裳的平阳公主。 他上下打量起对方。 “公主才是好本事。” 可以看得出来，平阳公主伪装柴绍，并非只是单纯戴了张人皮面具。 不知想到什么，程易忽然轻笑一声。 见状，平阳公主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先前本王听到谯国公爱妻如命的传闻时，还有些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倒真是所言非虚了。” 程易的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讥诮。 无论当年的柴绍，对平阳公主是否是真爱。 他都必然不会心甘情愿，成为自己这位公主妻子的替死鬼。 “你！” 听到程易提起柴绍，平阳公主的表情猛地一变。 当年，她诓骗柴绍喝下那杯毒酒时，没人知道她心中有多挣扎、多痛苦。 这么多年来，为了李渊当初的留下的圣旨与天子玺。 她连拿真面目示人都不敢，只能日日戴着柴绍的人皮面具。 多少次午夜梦回，一脸青灰的柴绍，双目含血地出现在她面前。 声声泣血地质问她，为何要狠心害死他。 “你知道什么！” 平阳公主忽地大喝一声。 她简直恨极了程易，若非他的出现，事情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程易眉梢微挑，眼带戏谑。 平阳公主似是被他的目光激怒了。 她猛地往前冲了几步，还未去到程易身边，便被护着她的人死死抓住。 “公主不可！” “圣鸣王上有皇帝信任，下有百姓称颂，自然不知本宫的难处。” 她稳了稳情绪，字字含冰般开口。 若非当年的一连串变故。 她又何须假死避世？ 又何须为了不被旁人看出破绽，害死与她夫妻情深的柴绍？ 她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为了“正统”二字！ “你的难处，又与本王何干？” 程易冷冷道。 平阳公主看向他的目光，愈发阴鸷起来。 “你放了我儿，本宫愿与你一道入宫去见李世民。” 她声音极为嘶哑。 这般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闻言。 程易垂眸，看向被自己踩在脚底的柴哲威。 声音满含讥诮道：“身为人子，竟助纣为虐害死亲生父亲，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 柴哲威目眦欲裂，他两只手死死抓住程易的腿。 妄图将程易那好似千斤坠一样的脚，从自己胸口挪开。 “眼下，你们还有什么资本与本王谈条件？” 程易冷笑一声。 这厢，他话音刚落，谯国公府外便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怎么回事！” 平阳公主目露惊慌，她双手紧握成拳。 下一刻。 数百名黑衣人，惨叫着从屋顶摔落。 而他们手中的弓箭，早已经散了满地。 紧接着。 十数名身披黑甲的神策军将士，从半空徐徐落下，列队森严立在院中。 “王爷！” 一道身影，急匆匆跑到程易面前，干脆利落行礼。 “把此二人，一道押入宫中。” “是！” 长孙冲应下一声，不过当他看向平阳公主时，眼中还是有震惊浮现。 “这、这、这……” 在他的认知中，平阳公主明明已经身死魂消多年。 可今日，对方竟有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去吧。” 程易拍了下他的肩膀，扬扬下颚出声道。 “是、是！” 长孙冲磕磕巴巴应了一声，脑袋有些发涨下达命令。 “程易！你会后悔的！” 平阳公主面露狰狞，她从始至终，为的不过都是“正统”二字。 目眦欲裂的平阳公主，被神策军将士死死抓住两条胳膊想，往府外拖去。 她回头瞪向程易，眼中满含怨恨。 程易却只冷笑一声，目光淡然看着她被拖出了府去。 这几年来，长安城虽然时时有动荡。 可看到一个身着谯国公衣裳的女人出现后，街头巷尾的百姓，还是无一不面露震惊。 平阳公主被押着往大明宫走去。 耳边始终萦绕着，百姓们的窃窃私语。 她紧绷着一张脸，原本佝偻的腰背，在众人的目光中，逐渐挺直。 …… 大明宫，太极殿。 李世民脸色铁青，眸色深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心中感慨万千。 “长姊。” 他的声音又重又哑。 “长姊骗得朕好苦啊。” 立在殿中的平阳公主，看着这些多少年，自己始终以虚假面目而对的弟弟，也难免心情复杂。 多少年前，他们的父皇还未成为皇帝之前，他们这些兄弟姊妹，也曾和睦相处。 可后来，李建成与李世民从起初的稍有龃龉，到之后的水火不相容。 平阳公主身为长女，不止一次看着李渊唉声叹气。 她有心为自己的父皇分忧，可世事却总不能尽如人所愿。 李世民直直盯着平阳公主，想听对方说些什么。 可良久后，平阳公主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见状，李世民不由地看向了坐在旁边的程易。 对上李世民的视线，程易心下了然。 他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平阳公主身边。 “原来在公主心中，只有隐太子才是自己的兄弟。” 他这话说得实在不怎么能入耳。 不出程易所料，他这话才刚一出口，便换来平阳公主恶狠狠的一瞪。 “怎么？难道本王说得不对？” “本宫所作所为，不过只为了‘正统’二字，圣鸣王又如何能懂本宫的良苦用心！” 平阳公主一双赤红的眼好像能滴出血来。 她死死瞪着程易，只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正统？” 程易冷笑一声，双眸满含讥讽看向平阳公主。 “如今大唐江山歌舞升平、海晏河清，公主却只为着这两个字，便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妄图祸乱朝纲、扶持乱臣贼子。” “你！” 平阳公主气急，恶狠狠打断程易的话。 “你放肆！” (本章完) 第378章 枉为人子! 第378章 枉为人子！ “放肆？” 程易又笑了，他眼中的讥讽逐渐退去，目光倏地变得森然。 平日里始终被收敛着的强大威压，瞬间朝着平阳公主,席卷而去。 “在本王看来，天下太平才是最大的正统！” 听到他的这句话，平阳公主瞳孔猛地一缩。 突然间，她再不敢与程易对视。 确实如程易所说。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们好不容易才从乱世中走过来。 若现在，因她一人之过，又陷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莫说是旁人了，便是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平阳公主沉默了。 李世民看看她，又看看程易，也是半晌无语。 太极殿中，一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娘！娘！” 不过，被绑着跪在一旁的柴哲威，却在此刻说话了。 他挣扎着看向自己的母亲。 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听到柴哲威的声音，平阳公主身子猛地一颤。 她深吸一口气，拢在袖中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手背上青筋毕露。 “娘！救我！！！” 柴哲威的声音，透露着人到绝望的无助。 平阳公主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儿子的眼睛，泪光浮动。 如果有可能，她怎会眼睁睁看着儿子落入死地？ 可现在的她，又如何能救得了柴哲威？ “救你？” 果不其然，程易嗤笑一声，走到柴哲威面前。 “平阳公主眼下都自身难保了，又拿什么来救你？” “本宫！” 平阳公主猛地出声。 她双眼一瞬不瞬盯住李世民，眼底染上血色。 “本宫愿交出先帝圣旨和天子玺，只求陛下绕过威儿。” 听到她这话，程易倏地发出一声冷笑。 李世民沉沉的目光，落在平阳公主身上。 在过去的几十年期间，李世民对自己的这位长姐，始终心怀感激与尊重。 毕竟，当年若没有平阳公主的披挂上阵。 如今的大唐江山，也不知究竟会是什么一副面貌。 “陛下，求陛下放威儿一条生路。” 眼见李世民半晌未有说话，平阳公主忍不住再次开口。 听到这里，程易将自己的目光。 同样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太极殿中，一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沉默良久的李世民终于开口了。 “长姊曾于社稷有功，虽做出如此悖逆之事，却也祸不及家人。” 李世民的嗓音十分沙哑。 看得出来，这个决定确实让他十分为难。 甫一听到李世民的话，自从被程易戳穿身份后。 便始终浑身紧绷的平阳公主。 总算放松了些许。 她看着李世民，脑海中不由想起当年他们这些兄弟姊妹，尚且年幼的时光。 在众兄弟姊妹中，李建成的年纪与平阳公主是最接近的。 可倘若要论一个亲疏远近，那还要属李世民。 这姐弟二人，自小便十分投契，在其他兄弟姊妹还一心读书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开始耍弄刀枪剑戟了。 其实，当年李渊将圣旨与天子玺交到平阳公主手中的时候，她心中不是没有挣扎、犹豫过。 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听命于李渊。 甚至在柴绍对这一做法，提出明确反对意见的时候。 她为了不暴露此事，不惜亲手杀了柴绍。 将对方放置在了自己的棺椁之中。 然而早在当初程易横空出世之时，她便已经明了，大局早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如此想着，平阳公主又将目光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公主有何指教？” 对上平阳公主的视线，程易直接发问。 平阳公主怔了怔，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待到平阳公主被带下去时。 依旧被堵着嘴的柴哲威，眼泪、鼻涕早已经被糊了一脸。 “至于你……” 程易走到柴哲威面前，老神在在的点了点下巴。 柴哲威却被他这几个字，吓狠了。 “唔！唔唔唔！” 他想要争辩些什么，可到底还是被捂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娘杀你阿爷，还算是有个原因，那你呢？” “身为人子，不说为父伸冤，反而为虎作伥、心狠手辣。” “真是枉为人子！” 程易这一句一句，像数记重锤般，砸得柴哲威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李世民都已经答应的事情，程易却还不松口。 “陛下，”程易抬眸看向李世民：“此等狼心狗肺之辈，陛下当真要放过他？” 如果刚刚，柴哲威还只是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那现在，他就真的是心生绝望了。 “那依你看，柴哲威该如何料理？” 没了平阳公主在场，李世民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个养不熟的外甥了。 程易又点了点下巴，最终落下一句。 “流放吧。” 他这三个字落下，原以为自己能看到平安无事的柴哲威，顿时挣扎得更加剧烈了。 “向北流徙三千里，也算是告慰柴大将军的在天之灵了。” 程易淡淡道。 还当程易非得杀了柴哲威的李世民，这下也算是心下稍安。 既没有违反对平阳公主的承诺，又能对此子有所惩罚。 再没有比将他流放更合适处置了。 “也好。” 李世民最终一锤定音。 柴哲威自知辩驳无望，整个人彻底颓败倒地。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程易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来人。” 李世民话音方落，便有两名禁军进得殿了。 “将此人押入大理寺，三日后押往漠北。” 李世民淡淡道。 “遵旨！” 禁军拎起已经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柴哲威，很快离开了。 转眼间。 太极殿中，又只剩下了程易与李世民。 “真没想到，长姊为了完成父皇的遗命，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李世民眼眸低垂，发出两声苦笑。 程易轻叹两声，眼见李世民精神恹恹，便也再有多留。 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准备出宫回府了。 “程易。” 在程易临走前，李世民又将他叫住了。 “先帝圣旨和天子玺，就劳烦你去谯国公府走一趟了。” 程易回头看了眼李世民。 现在的李世民，整个人沉进了一片阴影之中。 程易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却也可以想见，一直将平阳公主当做为数不多可以信任之人的李世民，在得知对方竟背叛自己到如此地步。 该是怎样的心寒？ 程易未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太极殿。 离宫后，程易便直接前往了谯国公府。 …… 刚刚经历了巨变的谯国公府。 早没有了先前的安稳和平静，目之所及处，竟满是颓败之色。 在谯国公府门口停了片刻，程易直接走了进去。 眼下风波刚过。 除了满地的尸体外，谯国公府俨然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止那些奴仆、杂役，就连府内不少的值钱物件，都被搜刮了个一干二净。 偌大一个谯国公府，此时只剩遍地狼藉。 (本章完) 第379章 咎由自取罢了 第379章 咎由自取罢了 依着平阳公主先前的交代。 程易一路往她柴绍的院子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希望那些下人，没把天子玺和先帝圣旨也顺走。”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打算推开面前紧闭的房门。 突然。 房内一阵极轻微的响动声。 程易猛地停下动作，侧耳仔细听了起来。 里面的响动却始终未有停止。 不会是府中下人。 否则对方也不会将房门关上。 如此看来，里头这位不速之客，估摸着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特意来谯国公府捡漏的。 不多时。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小了不少。 最终，归于平寂。 未几。 房中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人应该正朝着门口而来。 程易往后退了两步，抱臂环胸，好整以暇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吱吖”一声。 房门被人从屋内拉开了。 一个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的人，出现在了程易面前。 正当屋子里的人要往出走时。 一抬眼。 就跟程易打了个对照。 来人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紧绷，随之飞快向后退去。 可惜“他”再快，也还是快不过程易。 紧接着。 来人只觉右肩一阵剧痛。 随即便被一股大力，狠狠砸在了墙上。 “嘭！” 原本完整无损的墙壁，登时被砸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缝。 来人闷哼一声，当即呕出一大口鲜血。 下一刻。 便软软从墙壁上滑落下来。 “让本王瞧瞧，到底是何方宵小，敢在此时作乱。” 话音落下。 程易几步走到那黑衣人面前。 一挥手，就摘下了对方脸上的黑巾。 看着面前那张虽然苍白，却仍旧美艳动人的脸。 程易了然一笑。 “果然是你。” 一如程易所料，这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是青羽。 听到他的话。 原本就脸色苍白的青羽，一时更是心如死灰。 “看来，你到底还是没能将本王的话听进去啊。” 程易似是感慨道。 青羽苦笑一声。 其实，先前程易对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确实心动了。 可后来，她听说扮作柴绍的平阳公主被抓之后。 便有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认为，只要将天子玺与李渊留下的那道圣旨，给李承道送去。 就足以给她换了一个自由身。 可她到底还是失策了。 “既然已经落入圣鸣王之手，我这一条贱命，王爷拿去便是。” 即便是死，青羽也想让自己死得有尊严一些。 “拿去？” 程易却哼笑一声，目露鄙夷看向她。 “本王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 听到程易这话，青羽还当对方是要放过她，猛地抬头朝着对方看了过去。 可在触及到程易那戏谑的目光后。 她忽然明白过来，程易想要做些什么。 “我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无论李承道还是李建成，都不会为了我铤而走险。” 青羽颓丧道。 “这谁又知道呢？” 说罢，程易直截了当废了青羽的四肢。 又将天子玺与李渊遗旨拿过来，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青羽不能说不后悔。 可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过来，就算后悔，也再没任何机会了。 青羽四肢无力靠坐在墙角。 眼角终究还是有眼泪滑落下来。 她这一辈子。 终究还是个笑话。 在程易离开后不知多久，几名神策军将士忽然破门而入。 将早已经脑袋混沌的她拎起来，离开了谯国公府。 …… 圣鸣王府。 是夜，程易与李丽质正在花厅用饭。 “今日的事情，如何了？” 李丽质虽然一直在府中，但对于外头发生的事情，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她放下手中的快箸，满眼忧心忡忡望向程易。 程易眉梢一挑，言道：“放心，已经都了结了。” “了结……” 李丽质喃喃自语一声，又抬眸看向程易。 “这么说，当真是姑母她……”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程易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程易轻轻点了下头，并未再说更多。 事到如今。 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你也莫再多想了，不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听到程易这话，李丽质微微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放下了此事。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唯有程易和两个孩子。 才是她最应该挂心的。 随着夜渐深。 两人便也早早睡下了。 …… 翌日。 李丽质还在梦中时，程易已经坐在了书房中。 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摆放的正是昨日，他从谯国公府取回来的天子玺与李渊遗旨。 两样东西，分量都不轻。 毕竟，哪怕只是其中一样，就足够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抢破脑袋了。 既然这样…… 不知想到了什么，程易忽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直到下午。 长安城中忽然出现一则流言。 说京中出现了一方天子玺，得之便能号令群雄，争霸天下。 流言一出。 长安城中表面仍旧风平浪静，可暗中却已经波涛汹涌了。 全然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大理寺监牢。 从狱卒口中听说此事的青羽，几乎都要疯了。 这天底下，除了程易，也只有她才清楚。 那两样东西，如今分明都已经到了程易的手中。 那这个流言…… 深陷囹圄的青羽，忽然惶惶不安起来。 她想明白了，程易是想要借此机会，收割一波躲在暗处的钉子！ 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另一头的圣鸣王府。 负责外出散播流言的黎锋等人，已经全部回来，坐进了王府内的书房之中。 程易的目光，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程易率先开口。 黎锋看了他一眼，虽然仍旧满眼困惑，可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但比起已经日渐沉稳的黎锋来说。 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却没有他这样好的定力了。 其中，尤以秦善道最是嘴快。 “王爷，您此举究竟有何深意啊？” 秦善道面带疑惑看向程易。 程易弯了下嘴角，挑眉看向众人。 “如今，躲在暗处的老鼠，简直数不胜数，与其咱们一个个去找，不如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他这话出口，书房先是一静，紧接着便是众人了然的声音。 “原来如此！” “王爷果然深谋远虑！”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彩虹屁，程易好笑地摇了摇头。 “如今流言已经放出，接下来就看，究竟哪方势力会最先忍不住了。” 程易淡淡道。 “还有，青羽已经被抓的事情，也是时候放出些风声了。” 听到他这话，长孙冲眼珠一转。 便猜到程易想怎么做了。 “王爷是想引蛇出洞？” (本章完) 第380章 不是找死是什么 第380章 不是找死是什么 程易的目光落在长孙冲身上，嘴角微掀。 “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子，受控于十恶不赦的反贼，无奈与虎谋皮，最终幡然醒悟，投靠圣鸣王的故事，你们以为如何？” 闻言，众人皆是眼睛一亮。 “如此一来，就算李建成还忍得住，李承道绝对忍不住了！” 秦善道以拳击掌，满面兴奋。 “王爷放心，只要他胆敢露头，属下绝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走！” 黎锋跃跃欲试道。 程易轻笑一声：“好了，这些之后的事情就不必再想，先把眼下的事情都做好吧。” “是！” 众人齐声应下。 而后便鱼贯离开了书房。 目送众人离开。 程易又将目光，落在面前的李渊遗旨与天子玺上。 “李渊啊李渊，你可真会给自己儿子找麻烦。” 对于李渊这种偏心至此的父亲，程易自然是心中不喜。 尤其是，李家的内部纷争，所牵扯的，早已经不再只是李家一户。 倘若李建成或者李承道，当真凭着这两样东西揭竿而起。 恐怕整个天下的百姓，又要再次深陷水火之中了。 程易“啧啧”两声，随手将这两样东西放进暗格后，起身出了书房。 在他离开约莫一刻钟后。 一道身影，忽然从拐角窜出。 鬼鬼祟祟往程易的书房，飞快跑了过去。 “吱吖”一声。 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来人将脑袋探,进书房，还没来得及往进走上哪怕一步。 忽然察觉身后涌来强烈的杀气。 来人心头一跳，猛地向旁边一退。 “嘭！！！” 一声巨响之后，书房门直接碎成了满地碎渣。 来人心中惶惶扭头看去。 就见早已经离开的程易，竟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出现在了这小小的院落之中。 而在程易身后站着的，正是一脸铁青的苏管家。 “王、王爷……” 看着杀意凛然的程易，来人的腿都软了。 不等程易再说什么，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看着好像一滩烂泥似的，跪在地上的人，程易嗤笑一声。 “原来是你啊。” 今天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天前，刚被苏管家买进来的那批下人中的一个。 正因为他刚来时，便总是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程易便让苏管家派人将他盯住了。 他记得，这人好像是叫孙二。 原以为这人能再多忍些时日，可谁能想到，他居然这么没耐性。 “王爷饶命！小…小的只是想…想……” 在程易森冷的目光下。 孙二心中慌乱无比，原先想好的理由，也早已经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想做什么？” 程易虽是再问，却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答案。 他看着面无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开口。 “想进我书房去找天子玺，还是先帝遗旨？” 听到程易这句问话，孙二好像是在寒冬腊月，直接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说，派你来的人是谁！” 倏地，程易语气一厉，令人窒息的威严，铺天盖地朝着孙二汹涌而去。 直将他压得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良久，程易终于收回身上的威压。 而孙二，也早已经好像一条死狗般，冷汗淋漓地趴在了地上。 刚刚如果不是程易及时收手。 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看到程易的瞬间，孙二就已经明白，自己今天怕是难逃一死了。 不过，他当初之所以答应对方来圣鸣王府做暗桩。 也是因为钱财的缘故。 所以交代起实情来，自然也没有任何顾忌。 “是、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孙二一边飞快回想，一边哆哆嗦嗦说着。 “对了！那、那人的面具上，还、还有图案！” 图案？ 程易心中冷笑。 他倒是没想到，李建成居然也有如此大胆的时候。 毕竟，李承道的事情，他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解决干净。 “你可以走了。” 程易闲闲地挥了挥手。 什么？ 孙二愣住了，他先前确实没想过，程易会放自己一命。 “本王素来不喜欢在王府内开杀戒，今日就暂且留你一命。” 程易又道。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不杀之恩！” “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后，孙二磕磕绊绊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跑走了。 在他走后，苏管家才一脸犹豫的走上前来。 “王爷，就这样饶他一命的话，只怕……” “饶他一命？” 程易挑眉看向苏管家，轻笑一声。 “谁说我要饶他一命？” 听到程易这话，苏管家愈发一头雾水了。 “那王爷这是……” 程易的视线，飘向孙二离开的方向。 “我确实不愿意在圣鸣王府开杀戒，但如果你是李建成，你看到他活着离开了，会放过他吗？” 闻言，苏管家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王爷果然圣明！” 既能解决此等跳梁小丑，又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程易果然比他想的更加周全！ 程易摆摆手，交代一句：“把前几天买进府的下人叫来给我瞧瞧。” “是！” 应下一声，苏管家便立刻离开了。 至于匆匆离开的孙二。 正当他自以为捡了条命，欢欢喜喜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 一道浑身漆黑的身影，忽地出现在他面前。 拦住了他的去路。 孙二的瞳孔骤然一缩，顿时遍体生寒。 是了，他怎么能把这个人给忘了？ “你、你怎么——” 只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狭窄的小巷中，寒光乍起。 孙二稍有些迟钝的，捂住了自己鲜血直流的脖颈，眼含惊恐得瞪着对方。 “嘭！” 眨眼间，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刚刚还活生生的孙二，眼下已经是一具逐渐失去体温的尸体。 “废物！” 李建成冷冷落下两个字，转瞬便消失在了小巷中。 而孙二。 倒在血泊中的他依旧双目圆睁。 可那一双眼睛里，却早已经没了半分生气。 又过了一会儿。 几道人影，脚步匆匆进了小巷，走到了孙二的尸体旁边。 来人，正是程易早已经安排好的神策军将士。 “好好一个人，做什么不好，非要跟逆贼混在一起。” “就是，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过王爷怎么知道，那李建成一定会杀他灭口？” “王爷素来圣明，咱们又如何猜得到？” “好了好了，别闲聊了，赶紧把尸体收拾了，免得惊吓到城中百姓。” 虽说，这条巷子平日里，一向没什么经过。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今的长安城，因为天子玺的流言，暗中已经风起云涌。 倘若再叫百姓瞧见孙二的尸体。 恐怕会更加人心惶惶了。 “对对对，别说了，赶紧把尸体处理了！” 几人说着，便各自分工。 两人负责将孙二的尸体打包裹进席子里，另外两人则负责清理现场的血迹。 “等等！” 突然。 正埋头清理血迹的其中一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本章完) 第381章 复立李泰 第381章 复立李泰 “怎么了？” 有人问道。 那人指着地上的一小滩血迹，瞳孔微张。 “这是不是凝霜虫？”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就连抬着孙二尸体的两个人，都不由将尸体扔到了地上，几步凑到了那人跟前。 只见。 一块铜板大小的血泊中，一只干扁至极的小虫子。 正逐渐变得饱满。 不知为什么，几人总觉得，这只原本好像已经死去很久的虫子，在血液的浸泡下，好像又活了过来。 “动了！这玩意儿动了！” 忽地有人惊呼出声。 下一刻。 那原本还一动未动的虫子，突然开始蠕动。 “这这这……” 这些神策军将士，虽然早已经对凝霜虫，听到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却始终未曾得见过这虫子的真面目。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带回去给王爷瞧瞧。” 有人开口。 “这是自然！”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便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将那还没彻底舒展开身体的凝霜虫，装了进去。 “这里，就交给你们来处理了。” 将凝霜虫装进瓷瓶的人出声道。 “好，你赶快去王府吧！” 另外几人催促着。 那人未再多留，揣着小瓷瓶，便急急忙忙赶往了圣鸣王府。 …… 圣鸣王府。 看着桌面上来回蠕动的凝霜虫，程易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爷，这玩意儿……” 眼见程易半晌不说话，那名将士心下惴惴地开口。 程易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回去跟另外三个人交代一声，此事先不必对外声张。” “是！” 那将士赶忙应下。 旋即，程易便让他先行退下了。 目送那将士离开后，程易的视线，便又落在了那不顾米粒大小的虫子身上。 说实在的，他也是头一次见到活的凝霜虫。 只是他还不清楚，那虫子究竟是李建成故意留在凶案现场，还是无意掉落的。 不过，他可不认为，素来小心谨慎的李建成，会有此纰漏。 想到这里。 程易不免冷笑一声。 眼下看来，他到底还是被人给小看了啊。 程易直直看向凝霜虫，而后拿起手边的一支蜡烛点燃。 之后，他将蜡烛举到凝霜虫正上方。 又将蜡烛微微倾斜。 “吧嗒”一声。 一滴蜡油落下，准确无误将凝霜虫整个包裹起来。 不出片刻。 便将那凝霜虫封死在了蜡油之中。 紧接着，程易将那蜡油，连同凝霜虫，一道从桌面上剥离。 放置在掌心细细观察起来。 “这命还真够硬啊。” 眼见被封死在蜡油中的凝霜虫，仍旧在缓缓蠕动，程易不由冷哼一声。 无论怎么看。 这只虫子，都好像是李建成给他下的战书。 “既然想玩儿，那就陪你好好玩玩儿。” 程易表情森冷，语调毫无起伏的落下一句话。 下一刻。 他猛地攥紧拳头。 待他重新舒展掌心之时，那只被困在蜡油中的凝霜虫，连同蜡油。 已然一道化为了齑粉。 …… 随着天子玺现世的流言，在长安城中愈演愈烈。 先前那些原本全部龟缩在暗处。 不敢轻易出头的各方势力。 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其中，当数李世民的皇七子，曾一度笼络朝臣，妄图踩着自己几位兄长上位，却始终未能如愿的蒋王李恽。 先前，程易和李世民也是一直忙于各项事务，这才没能腾出手来料理他。 谁知，如今不过才有些风吹草动。 他便又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大明宫，太极殿。 看着手中的奏疏，李世民脸色铁青，压不住的怒火直往上涌。 “蠢货！逆子！” 他怒喝一声，将手中的奏疏砸到了地上。 被李世民唤入宫来的程易，目光在那被扔到地上的奏疏上一扫，便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陛下，看来蒋王殿下，对太子之位，应是势在必得。” 程易闲闲道。 李世民被李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正因为他知道，关于天子玺的流言，是程易放出去的事实。 才更加恼怒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愚蠢。 程易往前两步，歪着身子站在殿中，挑眉看向：“陛下何必动怒？” 这句话其中的深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毕竟，早在近日之前，二人就已经不止一次，说起过李恽的问题。 对于李世民来说。 虽然已经无意将皇位交给李承乾，却也不从未想过交给任何一个庶子。 对于他的这个想法。 程易自然也是极为清楚地。 “七皇子年纪尚小，有些事情确实看不真切。” 程易似是打趣般，淡淡道。 “看不真切？” 李世民嗤笑一声。 就算李恽看不真切，难道他母家那些人也看不真切？ 无非就是眼看着李承乾离开长安城，李恽上头那些皇子又个个没了出头之日。 这才以为他有机会能够荣登大统。 着实可笑至极。 “那陛下打算如何？” 程易看着面色漆黑的李世民，不由问了一句。 李世民沉吟良久。 “我打算，重新给青雀封王。” 在此之前，李世民虽然已经解了李泰的圈禁，但却始终未曾给他封王。 “那是沿用先前的封号，还是另立？” 程易问道。 李世民看向程易，目露疲色。 “仍旧沿用先前的封号便是，省得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再给朕找麻烦。” 闻言，程易先是轻轻点了下头。 就在两人的只言片语之中，李泰重新封王的事情，便已经敲定了下来。 翌日。 一道圣旨落下，被变为庶民的李泰，又重新获封为王。 这突如其来的风向转变，直接打了长安城诸多权贵、重臣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一时间将天子玺的流言，都压了下去。 而此时的魏王府中。 接完圣旨的李泰，正愣愣盯着手中的圣旨出神。 “王爷！您、您总算……” 李泰的贴身太监，喜不胜收看向他。 “终于……” 半晌，李泰终于回过神来，他将圣旨紧紧拢在胸口，几乎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事情。 原以为，他这辈子也就如此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还有重整旗鼓的一天。 自此。 原本门可罗雀的魏王府。 短短半日内。 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门庭若市。 不少大臣、世家家主，忙不迭亲自赶往魏王府。 想要拔下恭贺李泰重新封王的头筹。 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 等他们赶去魏王府时，等待他们的只有魏王府紧闭的大门。 “魏王殿下这是……” 最先前去拍门，却未能得到回应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望向身后，乌央乌央的一群人。 “这是怎么回事？” “魏王殿下难道不在府上？” “应当不会吧？” 面对紧闭的大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嘘——安静！” 就在此时。 那个凑在最前面的人，忽然将耳朵贴到门上。 顺势抬手朝着身后压了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 (本章完) 第382章 岂能相提并论? 第382章 岂能相提并论？ “有脚步声！” 耳朵贴在门上的人，压着嗓子跟后面众人提醒一声。 一听这话，众人瞬间闭上了嘴，一个个将眼珠子死死黏在了大门上。 原本哄闹不已的魏王府外。 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没过多久，听到脚步声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又忍不住躁动了起来。 毕竟。 眼下李泰才刚刚复宠，这些人既然到了魏王府，就全都想做第一个同李泰交好的那个。 在众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视下。 魏王府的大门，终于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了。 众人愈发的望眼欲穿了。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最想见的人，却压根儿没有露面。 “段内侍，魏王殿下呢？” 此时出来的人，正是李泰的贴身太监，段方。 段方平静无波的眼神。 从面前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作为李泰的贴身太监，当初魏王府刚刚失势那会儿，他也算是跟着自家主子，看尽了这长安城中的人情冷暖。 而当初那些对李泰冷眼相待、冷言讥讽的人。 今日，竟也舔着脸上门来了。 段方心中有气，方才有李泰的吩咐，此刻对这些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看着众人眼含期待的模样。 段方心中不由冷笑。 “诸位，我家殿下,身子不适，今日不见诸位了。” 段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他这话一出，外头众人先是一愣，旋即便又有“嗡嗡”的议论声响起。 “那我们明日再来？” 有人试探着问道。 段方微微一笑：“明日，怕是也不行。” 两方你来我往，几句话后，众人也总算明白过来，李泰这哪里是身子不适，分明就是不想见他们。 刚一想通此间关节。 有那心高气傲的，当即便重重喷了个鼻息，扭身走了。 剩下那些犹豫不决的。 自然都是早已经打起了，要从李泰这里谋好处的人。 “圣鸣王！！” 突然。 人群外围，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听到这三个字，留下的人，齐齐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下一刻。 人们便看到，难得穿着王爷朝服的程易。 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龙行虎步，朝着魏王府大门走来。 犹如摩西分海一般，原本堆积在魏王府外的人，纷纷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为程易让开了一条路。 “王爷来了！” 一瞧见程易，方才还板着一张棺材脸的段方。 立马笑成了一朵花。 他殷勤的迎上去，引着程易往府内走去。 “等等！” 就在这时。 人群中又想起一声高喊。 紧接着。 一个面色不虞的中年人，破开人群，走了出来。 “段内侍方才还说，魏王殿下今日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怎么眼下圣鸣王来了，殿下的身子便又好了？” 这人话说得忒的难听。 在场众人，只要不是耳聋心盲，便都能听出他这句话的意思。 段方猛地转身，脸色铁青看向说话之人。 “罗家主这话好有意思，难道您觉得您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段方这话虽然说得不大中听，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毕竟。 如今这整个天下，只怕也唯有李世民，才能有与程易相提并论了。 先前说话的中年男人，还想说些什么。 与他一道前来的管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男人这才想起来，此时程易就站在他们跟前。 “本王今日前来，便是长乐听闻魏王身子不适，这才特意托本王来探望一二。” 就在这个时候。 从露面后，便始终沉默不语的程易，终于开口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 程易在圣鸣王这个身份之外的另一个身份，正是长乐公主的夫婿，魏王李泰的妹夫。 想到这里。 众人再没什么好说。 很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王爷，您里边请。” 段方恭恭敬敬朝着程易做了个“请”的动作。 程易却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进了魏王府。 但就是这一眼，便叫段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也知道这个时候。 段方才终于恍然大悟。 他刚刚只顾着出气，却没想过，自己那不过脑子说出口的话。 已经实实在在替程易，将外头那些人得罪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段方忍不住心下惴惴。 可眼见程易已经逐渐走远的背影，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很快，程易便在魏王府的前厅。 看到了段方口中，身体不适的李泰。 经过将近一年囹圄生活，原本心宽体胖的李泰，如今已经消瘦不少。 当初那些合体剪裁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变得宽大起来。 “魏王殿下倒是好兴致。” 程易走进前厅，看到正在自斟自饮的李泰，不由打趣一句。 听到声音，李泰扭头看向正朝着他走来的程易，嘴角掀起笑意。 “王爷大驾光临，小王实在有失远迎。” 说着，李泰站起身来，朝着程易拱手作了一揖。 如今的李泰，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比天高的魏王殿下。 在明知自己恢复王位一事中，必然少不了程易出力后。 他对程易，也早已经只剩下了感激。 见状。 程易眉梢微挑，走到了李泰身边。 “殿下客气。” 言罢，程易径直在李泰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王爷，此番……” 李泰也坐了下来，不过他的脑袋却始终低垂着。 程易挑眉看他，却只看到了他的脑袋顶。 前厅中，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多谢。” 良久，李泰终于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来。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旁人道谢。 其中百感交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程易一哂，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我先前便说过，纵使不看陛下的面子，也要看长乐的面子。” 说着，程易见李泰的茶杯中，只剩了一个底，便也给他续上了茶。 “长乐整日担心你们这些兄弟，我不愿叫她因为你们心神不宁。” 程易又道。 听到程易这番话，李泰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或许他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便是对李丽质从来都是真正的疼爱。 如果不是李丽质，可能早在他先前被变为庶民的时候，他这辈子就已经到头了。 对于程易的这句话，李泰自然能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他深吸一口气，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程易在魏王府待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李泰亲自将程易送出去，甚至在门口目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视线范围内，才转身回了魏王府中。 这天夜里。 心怀忐忑度过了将近一年，在今天终于能睡上一个安稳觉的李泰。 才刚刚躺下，便听到卧房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李泰眉头微蹙，批了见外袍，便起身往外屋走去了。 他这头才刚到卧房门口。 门外的人，便已经敲响了紧闭的门扉。 “谁？” 李泰声音紧绷地问了一句。 (本章完) 第383章 谁叫你如此张狂? 第383章 谁叫你如此张狂？ 他虽然失势依旧，可府中却仍旧留有不少身手不错的护卫。 而此时出现在门外的人，竟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护卫。 便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这里。 这如何能叫李泰，不小心、戒备万分？ 可外面的人，却没有对李泰的这声问，做出任何回应。 只是仍旧不停敲着门。 见状。 李泰未再犹豫，直接将门打开了。 清冷的月光下。 一道裹着黑袍的人影，出现在了李泰的面前。 黑袍人的脸，有一大半都隐在阴影中。 让人看不真切。 “阁下漏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李泰蹙眉问道。 他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黑袍人入门的打算。 “魏王殿下应该听说过在下。” 沉默半晌后，黑袍人终于开口。 而他的脸，却仍旧藏在阴影之中。 李泰皱了皱眉，没等他再次开口，就见黑袍人摸摸索索这，从怀里掏出一个ru白色的瓷瓶。 “纵使殿下没有听说过我，应当也听说过我手中的东西。” 黑袍人又道。 “东西？” 李泰的神色愈发凝重了起来。 他的视线，也转而从黑袍人身上，转移到了那小小的瓷瓶上面。 “凝霜虫。”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寂后。 黑袍人的口中，再次吐落出了三个字。 此言一出，李泰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当然听说过这个凝霜虫，更听说过，当初长安城中，还曾因为这个东西，出过一场大乱。 可以说，如果不是有程易与神策军镇守，只怕长安城早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甚至整个大唐，都会因此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看到李泰的表情。 李建成就明白，对方定然是对凝霜虫有所耳闻的。 “殿下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得此物者，便足以得天下。” 李建成的声音中满是蛊惑。 若此时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李泰，而是另外随便什么人，恐怕都会信了他的这一面之词。 “阁下此言……” 李泰上下打量李建成一眼。 “委实可笑。” 听到李泰这话，李建成眉头倏地紧皱起来。 可还不等他再说话，李泰便已经继续开口：“若这凝霜虫当真如此厉害，那为何那些不死不活的怪物，还会屡屡遭受神策军的重创？” 李泰并未打算与来人虚与委蛇，直接便道。 “阁下难不成以为本王，是三岁稚童不成？” 听到他这话，李建成面具后面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片。 他也是早早派人打探过，知晓李泰对皇位的渴望，几乎已经到了心理扭曲的程度。 这才会在李泰刚刚被重新封王的当天夜里，就冒险在对方面前露面。 谁知，李泰竟会给他这样一个答复。 “魏王殿下，此话何意？” 李建成心头怒起，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迫人的杀气。 然而。 在面对过动怒的程易后。 李建成的这点杀气，对他来说，早已经无关痛痒。 “本王的意思，阁下当真不明白？” 李泰懒得同他废话，径直反问一句。 不料，在他这句话之后，李建成竟忽然笑出了生来。 “又一个被程易骗了的蠢货！” “如此浅薄的挑拨离间，本王劝阁下就不必用了。” 李泰双手抱臂，懒懒依靠在门框上。 再次将对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他虽然对来人不假辞色，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让他十分熟悉的感觉。 或许。 也正是因为这点。 对方才会将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 恐怕就连嗓音，都有过变化。 想到这里，李泰不由眼睛一眯，半遮半掩的眼神，也透露出几丝探究。 他面前的这个人。 究竟是谁？ 似是察觉到李泰的怀疑。 李建成面具后面的眉头，死死皱在了一起。 他也是没想到。 李泰不仅没有被自己劝动，反而还怀疑其了自己的身份。 “既如此，那在下便现行告辞了。” 李建成冷冷落下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谁料。 他还没走出几步。 便听李泰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 “一步错，步步错。” 听到李泰这话，李建成猛地扭头，锐利的目光好似利箭般，死死钉在了对方的身上。 随即，他冷笑一声，飞身向外掠去。 “生与死，不过只是一步之遥而已。” 随着李泰的话音落下。 李建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魏王府中。 望着屋外漆黑的夜空，李泰不由陷入沉思。 …… 翌日一早。 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的李泰，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圣鸣王府。 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程易。 考虑好整件事情之后，李泰便急急换来段方，命他立刻嘱咐马房备好马车。 “殿下要出府？” 段方震惊万千看向李泰。 毕竟。 自从去年被圈禁在魏王府，直至李世民解了他的圈禁，除去先前李丽质生产外。 李泰便再未踏出过魏王府的大门一步。 可今天。 李泰竟然主动提出要出门！ 这如何能不让他震惊。 瞧着段方那副瞠目结舌的模样，李泰不由哼笑一声。 “傻站着做什么？我去圣鸣王府有要事。” “圣鸣王府？” 段方心头一动。 难免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还不快去准备？” 眼见段方仍旧站在原地发愣，李泰当即催促道。 “是！” 段方回过神来，忙朝着后院跑去了。 看着他步履蹒跚的背影，李泰不由皱起了眉头。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 李泰坐上了前往圣鸣王府的马车。 马车内。 段方仍旧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见状，李泰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他眼下初出樊笼，身边可不能再有会出岔子的人了。 在李泰的再三追问下。 段方终于皱巴着一张脸，将昨日魏王府外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李泰。 “放肆！” 刚一听完段方的话，李泰便呵斥出声。 段方的脸上、口中，顿时更苦了。 “谁叫的你如此张狂？竟敢说出那样的话！” 自李泰懂事以来，段方便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李泰也是瞧着他还是个可堪重用的，才始终将他留在身边。 可没想到，经过这一年的磋磨，段方不仅没有变得沉稳。 反而还比从前更加口无遮拦了！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眼见李泰发怒，段方当即便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头，跪了下来。 他耷拉着脑袋，双手放在膝盖上，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袍。 “奴婢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才说出了那种混账话！奴婢当真不是有意的！” “你自然不是有心的。” 李泰不由冷笑一声。 “否则，你以为你为何还能活到现在？” 听到李泰这话，段方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程易初入长安城的头两年。 满长安城都流传着，程易在战场上，是如何的杀人不眨眼。 一阵阵寒气，从段方脚底板钻入，直冲他的脑袋顶。 (本章完) 第384章 若他有心害我 第384章 若他有心害我 “殿下！殿下！奴婢当真是无心的！还请殿下看在奴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救奴婢一救啊！” 眼见段方一副涕泗横流的模样，李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蠢货，圣鸣王要想杀你，昨日在府门外，就一刀将你了结了，岂会等到现在？” 他话音才一落。 段方的哭喊声，顿时也停了下来。 殿下说得没错！ 或许，王爷本就没想要杀他呢！ 一想到这里。 段方那颗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总算又落回了肚子里。 “此番你可记住了？” 看着段方抽抽噎噎差眼泪的模样，李泰又面无表情问了一句。 段方忙不迭点点头。 “记住了！奴婢记住了！” 李泰缓缓叹了口气，往后一仰靠在马车壁上，闭眼小憩起来。 段方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蹑手蹑脚站起来，缩到了马车帘跟前。 就在他以为李泰已经睡着的时候。 李泰的声音，忽然又在马车中响了起来。 “待会儿去了圣鸣王府，记得跟圣鸣王磕头认罪。” “是……” 段方赶忙应了一声。 …… 圣鸣王府外。 发出“吱吱呀呀”声响的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圣鸣王府外。 王府门外的守卫齐齐将目光，落在了那看上去略显陈旧马车上面。 不等他们上前询问。 马车上缓缓飘动的车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撩,开。 紧接着。 一个太监穿着的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殿下，您当心着些。” 太监刚一落地，便飞快将脚踏放好，将马车上的另外一人，扶了下来。 站在圣鸣王府外。 李泰舒展了一下腰背，而后抬头看向那块由李世民亲笔御题的，“圣鸣王府”的牌匾。 随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圣鸣王府的大门走了过去。 “见过魏王殿下。” 眼见来人是李泰，府外的守卫忙上前行礼。 李泰摆摆手，言道：“劳烦通禀一声，本王有要事与圣鸣王相商。” “昨日王爷已经交代过了，若往后殿下过来，不必通禀，直接进去便是。” 守卫不卑不亢道。 闻言，李泰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冲两个守卫点了下头，抬脚进了圣鸣王府。 李泰在前厅落座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程易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怎么来了？” 程易也是没料到，自己昨日才去过魏王府。 李泰今日便来圣鸣王府拜访了。 “王爷。” 李泰扫了眼周围，欲言又止看向程易。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便知道他怕是有重要事情要说，便直接挥退了厅中下人。 而李泰，也命段方退下了。 “殿下究竟要与我说什么？” 等到厅中只剩下程易与李泰两个人后，程易才开口问道。 李泰表情凝重，他缓缓深吸一口气。 将昨夜发生在魏王府的事情，尽数告知了程易。 “他居然会去找你……” 程易哼笑一声，摩挲着下巴说了一句。 听到他这句话。 李泰就已经能够断定，昨夜那个黑袍人，定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王爷可知，那人究竟是谁吗？” 李泰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程易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才又看向李泰。 “殿下当真想知道？就算这个答案，并不尽如人意？” 程易的声音很是低沉。 其中还带着叫人莫名心安的温和。 “王爷以为，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也是。 看着面前李泰，一副洒脱、闲适的模样。 程易心中暗暗点头。 看来，经过先前的这番磋磨，李泰已经彻底焕然一新了。 “那黑袍人，便是在史书记载中，早已经命丧陛下之手的，隐太子李建成。” “啪！” 随着一声脆响，李泰端在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直摔了个四分五裂。 “隐太子？！” 他喉咙发紧，嗓音干涩，瞪大了一双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程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见状。 李泰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再坐不住了。 竟是他！ 竟然会是他！ 难怪自己会觉得他很熟悉！ “那凝霜虫……” 李泰的声音不由有些发抖。 程易耸耸肩，挑眉道：“依照我目前所知，这凝霜虫，便是他自己所拥有的，至于他背后还有没有旁的人，我目前也还没有调查清楚。” “那天子玺……” 对于进来京中盛行的流言，李泰自然也不是一无所知。 “眼下天子玺就在我手中，放出这样的流言，自是为了引蛇出洞。” 至于程易想要引出来的蛇究竟是李建成，还是旁的什么人，李泰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他甚至没料到。 那传闻中的天子玺，竟是真是存在的！ 看得出李泰因为这个消息，受了不小的惊吓，程易便也没将平阳公主的事情告诉他了。 不然。 李泰怕是要直接晕着回魏王府了。 “那这件事情……”李泰干咽一下，嗓音发干的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我？” 程易下巴微扬，看上去根本没将李建成放在眼里。 “为一己私欲，便妄图陷天下百姓与水火。” 说着，程易的眼前。 又浮现出那些面目可怖的活死人。 “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这句话，满含金戈铁马之意，浓烈的杀气登时充斥在了整个前厅。 压得李泰几乎难以呼吸。 甚至就连厅中的桌椅板凳。 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压得嗡嗡作响。 好像下一刻。 就会全都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不过，只短短片刻，程易便又将满身杀气，尽数收拢。 未几。 前厅中重新平静了下来。 李泰也总算能顺利呼吸了。 “叫殿下受惊了。” 程易毫无歉意地看向李泰。 李泰当然也打算责怪他，只是一个劲儿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气。 过了良久。 他才终于又想起来，自己今日前来圣鸣王府。 为的其实是向程易讨要一个解决之法。 毕竟，无论依照他昨晚对黑袍人的暗中观察，还是原本对李建成的了解。 对方都绝非什么用大气量之人。 而他昨晚所说的那些话，显然已经把李建成得罪了个干净。 若对方当真想对他动手。 敌在暗，我在明。 简直是叫他防不胜防！ 尤其是那些，让他一想到，便忍不住浑身发麻的凝霜虫。 他就算是死。 也不能让自己变成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怪物！ “王爷，我势必已经得罪了李建成，若他有心害我，只怕……” 李泰眉头紧蹙看向程易，余下的话没有说完。 程易却轻笑一声，安慰道。 “放心吧，他就算真要对付你，也会选择在解决了我这个心腹大患之后，才会动手。” 听到他这句话，李泰才总算稍稍安心一些。 他坚信。 只要程易依旧镇守长安城。 那无论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有什么阴谋诡计。 都一定不会实现！ 想到这里，程易在李泰心中的分量。 难免有重了几分。 (本章完) 第385章 晋王遇刺! 第385章 晋王遇刺！ 送走李泰后，程易便派人传了黎锋来自己府上。 他先前虽然跟李泰说了那样的话。 却也不敢当真笃定。 李建成绝不会提前对李泰动手。 况且，李建成眼下怕是早已经成了个十足的疯子。 所以，还是不得不防。 不过依照李建成那阴损的性子，就算李泰知道对方要害他，怕是除了日夜忧心之外。 也想不出什么得当的应对之法。 既然如此。 还不如不告诉他。 好歹还能让他心安一些。 书房中。 黎锋站在程易面前，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 这两天之间。 为了程易引蛇出洞的计划，神策军将士始终混迹在百姓之中。 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城中是否出现异动。 可现在。 程易却将他叫来圣鸣王府，还吩咐他派一队人马暗中前往魏王府，护李泰一个周全。 “奇怪？” 看着黎锋的表情，程易失笑一声问道。 黎锋沉吟片刻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见状，程易脸上笑意更浓，却还是同黎锋道。 “昨天夜里，李建成去了魏王府，他本想拉拢李泰，可李泰不仅没答应，甚至还奚落了他几句，依着他如今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李泰。” 听到这话，黎锋才恍然大悟。 不过他没想到，李建成竟然已经走投无路到了这种地步。 原来的他，起码还能在各国之间周旋往来。 如今，却沦落到要怂恿、拉拢当朝皇子的地步。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黎锋应声道。 “不必叫魏王府的人知道。” 程易又道。 黎锋愣了愣，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程易既然要保护李泰，为何又要瞒着对方？ 不过这次，程易却没再好心给他解释。 眼见程易不打算再说话，黎锋便也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目送黎锋离开不久。 程易也起身出了书房。 然而，他才走到李丽质所在清涧院的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程易随即向后望去，就见苏管家，正朝他快速走来。 “王爷！宫里出事了！” 苏管家声音还带着些喘的飞快说了一句。 “出了什么事？” 谁料，程易还没说话，李丽质的声音，却已经从院中传了出来。 门外两人一道抬头看去，就见抱着弈哥儿的李丽质。 竟不知什么到了门口，此刻正神色凝重地望着苏管家。 “这……” 苏管家有些犹豫。 毕竟自长孙皇后薨逝后，程易便在府中下过一道命令。 日后但凡有事关宫内的事情，都必须得先来报于他知，再由他来决断，此事是否要告诉李丽质。 可今日的事情，实在太过紧急。 苏管家也是一时心急，在得知程易往清涧院来之后，才赶忙追了过来。 谁承想，就这么一次。 居然就叫李丽质给听到了。 “说！” 程易看了眼李丽质的表情。 他可以确定，如果苏管家眼下不将事情说清楚，恐怕李丽质会想得更多。 “……是！” 苏管家愣了一下，而后才又道。 “方才宫中传来消息，晋王殿下遇刺了！” “什么？！” 苏管家话音才落，李丽质已经惊呼出声。 晋王李治，如今也不过才十来岁的年纪，究竟是何人，竟会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 李丽质的眼眶，转瞬便红了起来。 “说清楚！” 看到李丽质泫然欲泣的模样，程易又催促了苏管家一句。 苏管家又忙道：“王妃放心，晋王殿下没有大碍，且那刺客已经被抓到了！” 听到他这话，李丽质才终于稍稍安心一些。 “那晋王眼下如何了？”程易问道。 苏管家躬了躬身子，继续道：“据来报的内侍说，晋王殿下有些擦伤，不过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闻言，李丽质又忧心忡忡看向程易。 程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我便陪你进宫一趟。” 李丽质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撑起个笑容：“好。” 随后。 两人将弈哥儿交给奶嬷嬷，便匆匆进宫去了。 …… 早在几个月前。 李世民便已经将李治，挪到了原先李承乾还未出事前，一直所住的兴庆宫。 如此一来。 尽管李治还未被立为太子，且年纪尚小。 所以如今的朝中，已经有一些大臣，早已经暗中将赌注放到了李治的身上。 待程易与李丽质赶到兴庆宫的时候。 兴庆宫中虽然几乎人满为患。 但却基本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两人站在兴庆宫外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果然。 他们才刚走进殿中，就看到了正一脸铁青坐在里面的李世民。 “父皇。” 李丽质率先走上前。 李世民抬起头来，满目尽是疲倦和残余的怒火。 此时的他，不再是为天下人所顶礼膜拜的帝王。 只是一个孩子遇险的父亲。 看到李世民这个样子，程易心中不免微微叹气。 “你们来了。” 此刻，李世民的嗓音十分沙哑。 他冲着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自行坐下。 “父皇，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李治眼下已经没了任何危险，可李丽质却不知怎的。 总觉得这殿中始终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李世民却好像突然醒过身来，厉喝朝着殿中禁军将领喝问道：“那刺客可交代了？” 禁军将领心头一跳，死死垂着脑袋。 “回陛下，还未。” 李世民心中更怒，生生将盛着热茶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 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陛下！！！” 紧接着，一道人影飞快跑了进来。 “陛下！那刺客…刺客……” 来人“噗通”一身跪在地上，却半晌都没能说完一句话。 “那刺客可是交代了？” 禁军将领立刻出声问道。 来人脸色颓败的摇摇头，随后，他一脑袋磕到地上。 声音有些发闷道：“那刺客，服毒自尽了……” “什么？！” 禁军将领忍不住大喝一声。 “哗啦！” 突然一声杂响，方才还好端端摆在李世民手边的矮桌，眼下已经被他掀翻在地。 矮桌上拜访的物件，七零八落滚了一地。 “陛下息怒！” 眼见李世民盛怒至此，殿中众人呼呼啦啦跪了一片。 唯剩李丽质与程易，仍旧还是站着没有动。 “息怒？” 李世民怒极反笑。 “堂堂皇宫大内，不仅被刺客混入伤了我儿，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便自尽了。” 李世民冷若冰霜的目光，从跪着的众人身上。 一一扫过。 “你们倒是说说，朕要你们废物有何用！” 偌大一个宫殿。 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跪在地上的人，无不脑袋低垂，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个。 “父皇……” 眼见李世民的脸色愈发难看。 担心他被气出个好歹的李丽质，终于上前劝道。 听到李丽质柔和的声音，李世民的怒气，总算消散了些许。 (本章完) 第386章 就是有些生气 第386章 就是有些生气 程易也顺势上前。 “只要做过，总会留下痕迹，陛下放心，此事定会水落石出。” 李世民看看分别站在自己左右两侧的程易和李丽质。 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大石，到底还是变轻了一些。 他余怒未消的瞪了殿中众人一眼，冷声道。 “所幸为善此番未有大碍，否则……” 李世民这话虽然没有说完，可其中的杀意，却已经足够众人不寒而栗。 “滚！” 他看了眼跪在最前头的禁军将领，以及跪在对方身边的禁军将士，落下一个字。 二人心中猛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告罪退出了兴庆宫。 直到这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李世民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积压在他胸口的浊气。 “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一旁的大太监，见状连忙上前。 扶着李世民重新落了座。 眼见李世民一副气急的模样，李丽质不由看了眼程易。 察觉到李丽质的担忧，程易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陛下，这刺客既然敢来，那想必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程易缓缓道。 其实，李世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可惜，纵使明白再多道理，面对李治被刺杀的事情，他仍旧无法维持以往的冷静。 “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 程易意味深长道。 不多时。 身在内殿，给李治医治的太医，也终于出来了。 “老臣见过陛下。” 太医心惊胆战上前，向李世民下跪行礼。 他方才虽然身在内殿，却也听到了李世民发怒的声音。 “为善如何了？” 李世民吐出一口气，放缓了些语气问道。 太医忙道：“晋王殿下已无大碍，只须静养几日便可。” 闻言。 李世民彻底安下心来。 他闭了闭眼，朝着太医挥挥手：“你这几日，便留在兴庆宫，好生看顾为善。” “老臣遵旨。” 话音落下，太医便起身又往内殿而去了。 太医退下后，殿中一时又陷入了寂静。 李丽质看看程易，又看看李世民，最终道：“父皇，儿臣进去瞧瞧为善。” “去吧。” 李世民声音略显疲惫道。 “为善一向同你亲近，想必见你进了宫来，也会很高兴。” 李丽质点了下头，随即便也往内殿而去了。 最终。 外殿只剩下了李世民与程易两个人。 没过多久。 原本沉默不语的李世民，忽然发出一声苦笑。 程易抬眸看向他。 “陛下，晋王殿下不会有事的。” 程易又劝一句。 李世民却满面颓丧的摇摇头：“那些歹人既然敢来，便必然不会只来一次。” “如今，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听到程易这样的话，李世民猛地抬头朝他看来。 “只要他们胆敢再次露面。” 程易的声音，逐渐森冷。 “来一次，杀一次！” 李世民眼眸微动，心中忍不住再一次感慨。 如果没有程易，只怕这大唐的江山社稷，早已经毁在了那些魑魅魍魉手中了。 在得知李治遇刺之前。 程易还曾想过，要将魏王府的事情，告诉李世民。 可眼见李世民眼下这副急火攻心的模样。 程易便决定将此事暂且按下不提了。 …… 兴庆宫内殿。 “长姊！” 看到满面忧心的李丽质进来，李治苍白的脸上，顿时浮起笑容。 “为善。” 李丽质几步走到李治身边，心疼的看着脑袋上裹着纱布的弟弟。 “不说晋王不曾受伤？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向温柔娴淑的李丽质，此时身上散发出令人倍感压迫的威压。 守在旁边的太医心中一慌。 当即便跪了下来。 “长姊…” 然而，还不等太医开口解释，李治便扯了扯李丽质的衣袖。 李丽质扭头看向李治，面露不解。 “长姊，我脑袋上的伤，是我躲刺客时，不小心自己碰伤的……” 李治苍白的脸颊上，浮起红晕。 要知道，若非担心李丽质责怪太医。 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竟然笨到这种地步的！ 听到李治这话，李丽质先是愣了一下。 而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着这声笑，那些萦绕在她周围的迫人威压，也全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李丽质瞥了眼还跪在地上，已然满头冷汗的太医。 挥挥手命他起身了。 “你啊……” 看着李治满面懊恼的模样，李丽质无奈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 “都已经10岁，怎的还是这样笨？” 李治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脸，羞赧道：“长姊就莫再取笑我了！” “好好好。” 眼见李治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李丽质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你跟长姊说说，瞧见刺客的时候，你心中怕不怕？” 李丽质忽而十分严肃地看向李治，问了一句。 李治沉吟下来。 让李丽质没有想到的是，自小便最是胆小的李治，此刻却并未露出惧容。 “其实不怕的……” 李治缓缓说道。 “就是有些生气。” “生气？” 李丽质心中倍感疑惑。 李治点了点头：“长姊你想，这大明宫可是父皇的地盘，那刺客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显然并未将父皇放在眼里，这如何叫人不生气？” 听到李治的话，李丽质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 眼中浮现动容的神情。 她这个最小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终于还是长大了。 “好为善，父皇果真没白疼你。” 说着，李丽质伸手在李治脑袋顶上抚了抚。 李治却因为李丽质这个动作，再一次羞红了脸。 “长姊！我已经长大了！” 听到这话，从刚刚在圣鸣王府起，便一直忧心忡忡的李丽质，到底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李治虽然并无大碍，可到底还是受了些惊吓，又带了伤，且年纪尚小。 很快便在李丽质的陪伴下。 沉沉睡去了。 望着李治的睡颜，李丽质面上的笑意，忽地一扫而空。 她轻柔的抚过李治的脸颊，心中漫起丝丝密密的心疼。 若非李承乾与李泰先前的争斗。 原本可以闲散一声的李治，又何苦会在如此小小年纪时，便遇到这样的事情？ 可是她也知道。 在李承乾与李泰接连被贬后。 李世民对李治的期望，早已经不可与往日同日而语了。 “为善，你定要好好的……” 温柔注视着睡梦中的李治，李丽质轻声落下一句后。 便起身往外殿走去了。 …… 外殿。 待到李丽质出来的时候，始终守在外殿的李世民，脸色已经好转了许多。 “父皇放心，为善已经没事了。” 生怕李世民还在忧心李治的伤，李丽质上前劝道。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温和地看向自己的长女。 “有你看过他，朕自然是放心了。”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程易。 “那此事，就交由你来处理吧。” “陛下放心。” 程易郑重其事地应下。 随即，李世民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对二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此番入宫也未带着两个孩子，还是早些回府去吧。” 之后，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后，程易与李丽质便离宫而去了。 (本章完) 第387章 果然是他 第387章 果然是他 自李治遇刺后的第三天。 是夜，蒋王府。 烛火昏暗的书房内。 李恽神色晦暗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幕僚。 “这就是你们的好主意？” 他语气阴鸷，声音冰冷。 两个幕僚皆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个。 毕竟。 此番之事，确实是他们思虑不当。 “所幸那蠢货已经自尽，否则，本王第一个就要杀了你们！” 李恽狠狠一拍桌子，面上又冷了几分。 “噗通”一声。 两个幕僚皆是一个腿软，齐齐跪在了地上。 尽管他们的这个主意，是李恽首肯之后，下面人才敢去施行。 可此时此刻，他们又如何敢说这样的话？ 只能心中叫苦不迭的下跪求饶。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李恽目光森然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下若非留着他们用处。 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李恽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后一倚，靠在了椅背上。 他一手落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搭在桌面上。 虽然脸色仍旧十分难看，心口怒火到底还是渐渐消散了。 “行了，起来吧。” 李恽话音落下，两个幕僚皆是心头一松，忙不迭爬了起来。 “此番行刺李治的事儿，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明白了吗？” 李恽合上双眼，声音低沉道。 “是！” 幕僚忙应下声来。 李恽摩挲着椅子扶手，脸色一片漆黑。 早在他还年幼时，便已经明白，对于他的那位父皇来说，唯有长孙皇后所出的那几个，才是父皇的孩子。 至于他们这些由妃嫔所生养的。 在他父皇眼中，恐怕连那些可堪重用的大臣都不如。 也正因如此，李恽才会疯魔至此。 甚至不惜派出刺客，入宫行刺李治。 他也曾心存妄念，如果长孙皇后所出的那几个儿子，全都死了的话。 那他的父皇，是否就能看到他了？ 奈何，他的所思所想，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达成了。 思及此处。 李恽的心中坚冰丛生。 既如此。 那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夺了这天下！ 到时候，这天下都成了他的，还不是他想杀谁，便能杀谁？ “外公那里，可有话传来？” 李恽仍旧闭着眼。 其中一个幕僚忙不迭开口：“国公爷今日甫一听说宫里的事，便已经派人传了话来。” “外公说了什么？” 李恽又问。 他那宫里的母妃，生性胆小怯懦，且满心满眼皆是他的父皇。 不仅帮不了他什么，怕是到头来还会坏了他的事。 想起自己的母妃，李恽心中又升起几丝烦闷。 “国公爷说，殿下尽管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整个国公府都会在护着殿下的。” 幕僚忙道。 虽然心里清楚万分，他外公能说出这样的话。 无非也就是为了，将来他登基称帝后，整个国公府都得个拥立之功。 李恽还是不由觉得倍感安慰。 “还有一事……” 说话的幕僚，又小心翼翼道。 “什么？” 李恽掀起一只眼的眼皮，神色恹恹看向对方。 幕僚飞快看了眼李恽，紧接着道。 “国公爷说，他前几日遇到一位高人。” “高人？” 李恽睁开双眼，疑惑看向幕僚。 幕僚小心观察了下李恽的神色，发现对方并无愠怒后，才又继续道。 “那位高人似乎真有些本事，国公爷说了，只要有了那位高人的相助，殿下的大业定能成功！” “当真？” 李恽心头一动，胸口的余怒顿时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幕僚当即道：“属下不敢欺瞒殿下！” 李恽点了点头，看向两个幕僚的眼神，一时间也温和了不少。 “本王想见见那位高人。” 李恽又道。 幕僚先是一怔，随即又道：“国公爷还说，眼下还不是殿下露面的时候，请殿下务必稍安勿躁。” 说完这句话，幕僚心中便是一阵止不住的忐忑。 闻言，李恽沉吟半晌后，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外公所言的，既然他外公说了让他稍安勿躁，那他就不如先耐心蛰伏一段时间。 “好，我知道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是！” 两个幕僚不敢再多言。 应下一声后，便鱼贯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两个幕僚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朝着对方看了过去。 其中一人刚要开口。 便被另外一个拦了下来。 另一个给对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眼不发走出了书房所在的院子，才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这二人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素来十分要好，并不像旁的幕僚那般习惯各自为政。 “殿下的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先前要说话那个，刚一出院子，便开口了。 另一个闻言，不由叹了口气。 “师弟啊，咱们两个，如今瞧着颇受重用，可也不知哪天就会丢了小命啊。” 说起此事，两人又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是时候想想退路了。” 另一个幕僚又道。 前面说话那个，深深看了他一眼。 “师兄所言极是，那咱们……” 被称为师兄的幕僚，及时制止了师弟的话，朝他使了个眼色。 “殿下对我们到底是有知遇之恩，这一点，是我们万不可忘记的。” 听到他这句话，师弟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二人，眼下尚在李恽的地盘，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其实，他们方才的那几句话，已经是犯了大忌。 那个师兄这句话说完，两个幕僚没敢继续再多说什么。 匆匆便离开了蒋王府。 …… 翌日。 圣鸣王府。 程易摸了摸下巴，一脸了然的模样：“果然是他。” 在他面前的，正是长孙冲与秦善道。 早在先前李治遇刺当天，程易就怀疑此事定与蒋王李恽脱不了干系。 便派了他们二人，前往蒋王府暗中盯人。 而结果，也一如他先前所料，此事当真是蒋王府所为。 “还有那个高人。” 程易冷笑一声，看向面前两人。 “你们认为会是谁？” 长孙冲略有些犹豫道：“难道是……李建成？” 程易不置可否的沉吟下来。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 “我原本还想着，要将这些人逐一击破，着实要费些功夫。” 说着，程易嗤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他们竟然把自己给绑在一起了，当真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 长孙冲迟疑着问道。 程易眉梢一挑，意味深长道：“不急，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吧。” “是！” 两人应下一声。 “对了王爷，”秦善道又开口道：“咱们要不要拉拢一下那两个幕僚？” 程易撇了撇嘴。 “李恽身边的奸邪小人，拉拢来也没甚用处，不必理会了。” “是！” 秦善道干脆利落道。 他方才问出那句话，也不过只是想知道程易的意思。 并非是当真觉得那两个幕僚有什么用处。 “继续盯着蒋王府与岐国公府。” 程易道。 这岐国公，便是李恽的外公——王川安。 (本章完) 第388章 隋氏图腾 第388章 隋氏图腾 程易又交代了长孙冲与秦善道几句，便让他们二人先行退下了。 只是，他们才离开了没多久。 已经许久未与程易见过面的匡书来，就急匆匆入了圣鸣王府。 “阿易！” 直至见到程易，一直焦躁不已的匡书来，才总算冷些下来。 “大哥，出了什么事？” 程易不由问道。 他对匡书来很是了解。 知道对方虽然有时可能会懒散，却绝非撑不住事的人。 匡书来连连唉声叹气。 “方才，宫里有人传出消息，说晋王殿下遇刺一事，乃吴王所为！” “什么？” 程易瞬间皱紧眉头。 “眼下，禁军已经去吴王府拿人了！” 匡书来又道。 听完匡书来的话，程易心中不由冷笑不止。 事已至此。 程易对李恽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居然能将刺客一事，彻底栽到李恪身上。 没想到，这李恽竟还有几分本事。 “阿易，此事可如何是好？” 匡书来焦急问道。 沉吟片刻后，程易才又开口：“若我所料不错，之后禁军应该会将吴王府的人押往大理寺。” 匡书来赞同的点点头：“不错，我听到的消息确实如此。” 不知想到什么，程易眸光变暗。 “大哥既知吴王是被陷害的，那到时候，吴王的安危就劳大哥照看了。” 一听程易这话，匡书来连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你放心，只要吴王还在大理寺一日，我便定会护得吴王周全。” 程易点了点头。 之后，他便与匡书来一道向外走去。 “此事还有蹊跷，我须得先进宫一趟，”说着，程易又扭头看了眼匡书来：“大哥就且先回大理寺吧。” 闻言，匡书来便有急匆匆赶回了大理寺。 …… 大明宫，太极殿。 待程易进到太极殿的时候，就见李世民正倚在矮榻上小憩。 程易轻手轻脚走上前去。 直至坐下后，才细细打量了一眼李世民。 闭着眼的李世民，满脸倦容。 显然，自从李治遇刺后，他怕是连一个安稳觉都没能睡过了。 可程易心中却仍旧很是疑惑。 他知道，一向小心谨慎的李恪究竟性情如何，李世民必然再是清楚过。 若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 李世民也必然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证据呢？ 一时间，程易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 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李世民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满目红血丝，脸上的倦色，也并未因为这个短短的小憩，便消散无踪。 “你怎么来了？” 李世民嗓音略显沙哑，看清来人后，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 程易顿了一顿才道：“陛下，我方才听到消息，吴王似与晋王遇刺一案有关，现下已经被禁军押往大理寺了？”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程易的意思。 他绝不相信，李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听到这句话的李世民，脸色却变得愈发难看了。 当然，他心中怒意，却并非是因为程易。 “不瞒你，朕也不信恪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便下旨命刑部严查。” 李世民捏了捏眉心。 近半年来，他总是没来由觉得倦怠、易怒。 对很多事情，似乎也开始力有不逮了。 看着李世民这副模样，程易心中，忽然没来由咯噔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想错了。 李世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身子变差。 反倒更像是…… 中毒！ 可是，程易先前已经给李世民传授了百毒不侵的能力，他又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看来，此事与李恪之事一样，也大有蹊跷。 “那陛下又为何会，下旨捉拿吴王？” 程易一边打量着李世民的神色，揣度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一边继续问道。 李世民深深叹了口气。 “昨天夜里，平郡公入宫来见朕，给朕呈上来了一个证据。” 平郡公张亮，便是上一任刑部尚书孙尚兴被捉拿下狱后，被李世民提拔上来的，新一任刑部尚书。 依程易所知，此人虽然最终落了个身首异处的结局，却也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今时今日，也仍是李世民的肱股之臣。 证据？ 究竟是什么证据，能让李世民立刻定了李恪的罪？ 程易没有开口，只是疑惑看向李世民。 见状，李世民便又朗声道：“把东西呈上来吧。” “是。” 话音落下，守在殿门口的大太监，便急急往内殿而去了。 不多时。 大太监捧着一个小小的托盘，来到了程易面前。 “王爷。” 他话音刚一落。 程易就看到那托盘上，正摆放着一枚刻着奇怪图案的玉佩。 这玉佩正中央刻着一个小篆体的“隋”字，在字的下方左右两侧，则是两条半截嘴巴张开，神情凶狠的龙。 “这是……” 程易拿起玉佩，神色凝重看向李世民。 “你先前应当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是先前隋炀帝的贴身物件，之后传给了杨氏。” 李世民口中的杨氏，便是隋炀帝的女儿，李恪的生母。 闻言，程易当即心下了然。 难怪他觉得这玉佩上的图案看着奇怪。 其实仔细看来，那图案，正是被杨文擅自挪用的隋氏图腾。 “据朕所知，杨氏自从将这物件交给恪儿后，恪儿便一直随身带着，便是更衣沐浴，也会将这物件放在身周一尺内。” 李世民的声音很是低沉。 “这玉佩从何而来？” 程易直截了当问道。 他也只是随意翻看了一下，随即便将玉佩扔到了面前的矮桌上。 随着“当啷”一声。 李世民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从那刺客的腹中。” 腹中？ 程易双眼微微睁大，不等他再问什么，李世民便又继续道。 “昨日刑部仵作验尸时，发现那刺客肚子里有硬物，剖开后便发现了这枚玉佩。” “这如何证明，刺客是吴王所派？” 程易又问。 “确实无法仅凭一枚玉佩，就定了恪儿的罪，可这玉佩已然出现，朕什么都不做。” 听到他这话，程易便也明白过来。 李世民下旨让禁军拿人，并非当真觉得是李恪要杀李治。 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想到这里，程易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些许。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朕才让禁军，将恪儿押去大理寺，而非刑部。” 李世民又道。 程易点了下头：“这玉佩来得实在蹊跷，必是真正的幕后为了脱罪，而使出的计谋。” 对于程易说的这点，李世民又何尝不知？ 可如今。 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对方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必然已经有了完全的应对之策。 而且…… “若我没猜错的话，那幕后之人，恐怕过不了几日，就要派人去杀人灭口了。” 程易的声音有些发沉。 李世民先是一怔，之后脸色倏地变得阴沉如水。 “只要他们出手，就必定会露出马脚。” 程易笃定道。 (本章完) 第389章 好大的胆子! 第389章 好大的胆子！ 李世民虽然忧心忡忡，却也知道，程易所说是对的。 “只要吴王殿下活着一日，他们便一日不得安稳。” 程易又道。 他现在倒是很想知道。 能想出如此计谋的人，究竟是李恽。 还是他的那位好外公——岐国公王川安。 “我倒要瞧瞧，他们究竟能忍耐几日。” 程易冷声道。 莫说眼下李恪还只是被关进了大理寺，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纵使他当真已经身陷险境。 对于程易来说，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李世民的安慰。 若不及早弄清楚，李世民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便是立时三刻杀了李建成。 恐怕这天下，便是不乱，也要乱了。 瞧见程易这般模样，李世民也没来由的安下了心来。 就在这时。 立于太极殿门口的大太监。 忽然端着一碗汤水，来到了两人面前。 单是那汤水散发出来的气味，程易就能断定，这糖水之中，必然加了不少大补之物。 “陛下。” 大太监直接走到李世民跟前，将手中端着的琉璃碗递了过去。 李世民抿了抿嘴，从大太监手中接过了琉璃碗。 “陛下稍等。” 眼见李世民就要将碗中汤水一饮而尽，程易不由出声阻止。 他先前从未听说过，李世民每日要进补。 听到程易的声音。 李世民扭头朝他看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 程易站起身来，朝着李世民走了过去。 李世民瞥了眼手中的汤水，直言道：“几个月前，朕身子不适，便宣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说朕是心血不足，便开了几剂补药。” 闻言，程易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又问道：“不知是哪位太医？” 眼见程易满脸狐疑的模样。 李世民也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毕竟，他对程易也算了解。 他知道，如果不是这补药有问题的话，程易是绝不会开口来问的。 李世民深沉的目光，落在了那琉璃碗上。 而后，缓缓吐出两个字。 “孟询。” 显然，程易并不认识此人。 “我想见见这位孟太医，陛下可否宣他前来觐见？” 程易直白问道。 对于程易的要求，李世民自然无不答应，扭头便让大太监去了太医院。 待大太监出了太极殿。 李世民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此人可是有何不妥？” 程易却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将李世民面前的琉璃碗端起来，放在鼻前仔细闻了闻。 这补药确实是上品。 单单是程易能够闻出的，便有鹿茸、血参、灵芝这三味药材。 可也正因如此，程易心中才愈发觉得怪异。 寻常的补药之中。 当真需要将这些大补的药材，全都加进去吗？ 没让他们等太久。 不多时，大太监便领着孟询来了太极殿。 “微臣见过陛下，见过王爷。” 甫一听到声音，程易便扭头朝着孟询看了过去。 此时的孟询。 表面上看着倒是毫无异常。 程易微一挑眉，端着琉璃碗走到了孟询身边。 “敢问孟太医，这补药中，究竟加了几味大补的药材？” 听到程易这一问。 孟询脸上虽然十分冷静，心中却已经生气忐忑。 “回王爷的话，三味。” “哦？” 程易哼笑一声，继续问道。 “不知是哪三味？” 跪着的孟询，始终低着头，闻言后立马回道：“熊胆粉、鹿茸、灵芝。” 孟询话音落下，殿中登时陷入一片寂静。 “孟太医果然好大的胆子。” 就在孟询以为，此事能顺利度过的时候，程易森冷的声音，忽然在他头顶响起。 孟询心底一颤。 拢在袖子里的手，倏地握紧，微微颤抖了起来。 “微、微臣不知，王爷此言何、何意……” 孟询强撑着回了一句。 “不知本王何意？” 程易嗤笑一声，没再理会他，直接对大太监道。 “去请太医院医正来。” “是！” 大太监不敢耽搁，飞快朝着太医院去了。 而留下来的三个人中。 孟询已经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李世民与程易，谁都没有说话。 令人窒息的死寂，在太极殿中，逐渐蔓延开来。 很快。 大太监便着急忙慌地，扯着太医院医正回到了太极殿。 可怜医正如今已经念过六旬。 从太医院一路跑到太极殿，过了好半晌都没能顺过气儿来。 “有劳太医了。” 瞧着医正气喘如牛的模样，程易忍下心底的笑意，开口安抚了一句。 “王爷言重了，这本就是老臣该做的。” 医正忙道。 “不知医正是否知晓，陛下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服用补药的事情。” 程易端着药走到医正面前，将碗递了过去。 医正不知他此言何意，自然回道：“老臣身为医正，自是知晓的。” 而后，他一头雾水的，将程易递来的琉璃碗接了过去。 “有劳医正瞧瞧，这补药之中，究竟用了几味药材。” “是。” 医正应下一声，旋即便仔细验看起补药来。 起初。 医正的表情还算正常。 可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医正的神情，也愈发凝重起来。 “这这这……”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医正瞠目结舌看向了程易。 “如何？” 程易面无表情问道。 “但就气味而言，这里头少说也有七、八味药材啊！” 就这个数字，都只是医正能够笃定的。 余下的，则因为里头的药材实在太多了，就连已经行医超过五十载的医正。 都无法真正断定。 医正端着琉璃碗的手，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颤抖。 若陛下当真长年累月喝这剂补药。 恐怕不出一年，陛下的身子就要彻底坏了！ 想到这里，医正猛地看向孟询，目露惊恐与愤怒，义愤填膺道。 “陛下几个月前，确实有些气虚，可却实在不必如此大补。” 说着，医正又扭头看向李世民。 “禀陛下，若非发现及时的话，只要再服这补药至多半个月，陛下的身子怕是要彻底不好了！” 说罢，医正又恨恨看向孟询。 此人不单狼子野心，他这一行为，怕是想拉着整个太医院为他陪葬！ 听完医正的话，程易将琉璃碗接了回手中。 “多谢医正了。” 程易温和的谢过医正，扭头看向孟询的时候。 脸上已经是一片森然。 “本王方才说什么了？孟太医果然好大的胆子。” 到了这个时候，孟询已然脸色惨白，整个人抖如筛糠、摇摇欲坠了起来。 “混账！” 听完几人的对话，李世民直接怒从心头起。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程易身边，劈手将琉璃碗夺过来。 狠狠砸在了孟询的脑袋上。 “啪！” 热气腾腾的补药，连带着孟询的鲜血和冷汗，从他的额头上蜿蜒而下。 孟询好像这才如梦初醒。 他慌慌张张的朝着李世民磕头，声音发颤地求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微臣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求陛下饶过微臣这一次！” (本章完) 第390章 朕的好兄长! 第390章 朕的好兄长！ 闻言，程易适时冷笑一声。 “饶你这一次？若今日,本王未曾发现你这汤药中的问题，你可会停止给陛下用药？” 一听程易这话，孟询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是啊。 若非有程易在。 恐怕再过几个月，这大唐江山，便要拱手他人了！ 想到这里。 李世民胸口怒火愈胜。 他怎么都没料到，他原以为铁桶般的太医院，竟也会有如此居心叵测之人！ “来人！” 李世民懒得再听孟询的辩解，直接大喝一声。 紧接着，两名禁军应声而入。 “将孟询给朕压下去！交由刑……” 他刚要脱口而出刑部，可刑部刚出了李恪这样的纰漏，便又改口道。 “交由大理寺严加审问！”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谋害朕！” 他话音刚落。 两名禁军便齐声道：“遵旨！” 随即，他们便将还想要求饶的孟询，强硬的拖出了太极殿。 “陛下！！！陛下饶命啊！！！！” 殿中，孟询的求饶声，久久萦绕不散。 而医正，此刻面上依旧平静，可心中却早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他不清楚，盛怒之下的李世民，究竟会不会放过太医院。 “劳烦医正走着一遭，你且先回去吧。” 就在医正满心忐忑，等着李世民给他的最后通牒的时候。 程易温和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医正猛地看向程易。 就见程易正表情和善的看着他。 “是、是！” 医正忙不迭应下，头也不回的匆匆跑出了太极殿。 腿脚之灵便，根本不像个六旬老人。 不多时。 太极殿中，便又只剩下了程易与李世民两个人。 至于大太监，仍旧尽职尽责守在殿门口。 “今日之事，真是可笑！” 没了外人，李世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苦笑。 他无奈的摇摇头，满身颓丧坐回了矮榻上。 “陛下，这是好事。” 程易沉声劝道。 李世民抬起头来，望向程易所在的方向。 “这说明，那些人已经愈发的按捺不住了。” 虽然，孟询之事，是几个月前就有的，可若不是因为那些人已经等不及了，又如何会这般铤而走险？ 听到程易这句话，李世民郁结的心情，才总算疏朗了些。 “你以为，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李世民不由问了一句。 何人？ 程易心道。 如今的大唐，除了李建成和他拉拢的那些人之外。 还有谁会胆敢对李世民动手。 程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向了李世民。 他知道，对方虽然在问自己，可心中却定然已经有了答案。 “李建成，对吧。” 沉默半晌，李世民到底还是说出了口。 “除了他，我再想不到旁人了。” 程易端起一杯茶，缓缓道。 李世民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那为善与恪儿的事情……” “恐怕也与李建成脱不了干系。” 话说到这里，程易索性将先前魏王府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好好好！” 听完程易所言，李世民怒极反笑。 “果然是朕的好兄长、父皇看好的好太子！” “我已经派了人去保护魏王，不会让李建成都动手的机会的。” 程易安抚李世民一句。 李世民满心苦涩，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下，陛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先将身子养好，旁的自然都有我在。” 程易的声音中，让人十分心安。 李世民深深望了他一眼，心中知晓，无论何事，只要程易能够答应下来，便必不会失言。 这日，程易一直在宫内留到用过晚膳，才终于出了宫。 …… 次日一早，大理寺。 自昨日起，程易心中便始终记挂着李恪。 奈何，昨天的李世民接连遭受打击，他也少不得要留在宫里开解一二。 如此一来二去。 程易自然没能来大理寺。 这头，程易刚一进大理寺的门，就看到了已经等在正厅的匡书来。 “阿易。” 匡书来几步走到程易面前。 “吴王如何了？” 程易直接问道。 匡书来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长叹一声。 他告诉程易，自李恪昨日被押入大理寺到现在。 无论他如何劝说，对方都是种沉默不语。 甚至整整一天一夜水米未进。 匡书来心下虽然焦急不已，却又劝不动李恪，也只能干着急。 以至于他昨夜甚至连家都没回，彻夜守在李恪的房间旁边。 生怕李恪会一个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 所幸。 昨晚一切无虞。 不然，匡书来怕是也没脸再见程易了。 听完匡书来的话。 程易沉吟片刻，而后便让匡书来带着去了李恪所在的院子。 既然有了程易的嘱咐。 匡书来自然没有，当真将李恪关进大牢。 而是客客气气的，将对方请进去了大理寺后院的厢房。 没过太久，两人便到了地方。 匡书来搓了搓脸，朝着院子里面努了努嘴。 “就在里头，你自己进去吧。” 他提心吊胆了一整晚，已经到了只要给他个枕头，他就能睡着的地步。 “辛苦大哥了。” 看着匡书来满面倦容，程易自是不会将他强留下来。 目送匡书来离开后。 程易才推门进了李恪所在的院子。 小小一方院落，并不想程易所想那般简陋，反而还颇有几分精致。 扫了眼这院子，程易心中便也了然了。 看来，匡书来是把自己的院子腾出来了。 这么想着，程易勾了勾嘴角。 而后便朝着不远处的厢房，走了过去。 不过，还不等程易拍门，厢房的门便已经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门里的李恪，似是没想到来人会是程易。 将人看清楚后，便不由一愣。 “王爷怎么来了？” 李恪真心疑惑道。 程易莞尔一笑：“若非本王，殿下以为是谁？” 闻言，李恪又往程易身后望了望。 眼见他身后空空如也。 李恪才又道：“我以为来的人是匡寺卿。” 程易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口道：“大哥昨夜受了殿下一夜，本王瞧他实在困极了，便叫大哥去补眠了。” 听到他这话，李恪心中，到底还是升起了几丝愧疚。 毕竟。 无论他究竟为何进了大理寺。 从李恪进入大理寺起，匡书来对他，便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而他，却从昨日到今早，一直对匡书来冷眼相对。 “我该去向匡寺卿说声对不住的。” 李恪颇为内疚道。 程易摆摆手：“殿下不必挂心，大哥他素来心大，绝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 既然程易说了这样的话，李恪便也安心了。 “殿下不请本王进去坐坐？” 眼见李恪一直站在门口，程易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李恪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让开路，客客气气将程易请进了厢房。 两人甫一坐下，李恪便又听程易问道。 “听大哥说，殿下从昨日起，便一直水米未进？” 李恪抿了抿嘴，点了下头。 “殿下是以为，陛下当真对你起了疑心？” 程易继续问道。 (本章完) 第391章 请王爷解惑 第391章 请王爷解惑 听到程易这一问，李恪不由顿了顿，他虽然不想承认，却到底还是骗不了自己。 过了良久。 虽然仍旧没有说话的李恪，终究还是点了下头。 瞧他这副模样。 程易便已经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 “殿下难道觉得，陛下便会昏聩至此？” 程易又问道。 李恪一愣。 旋即，他也终于想起。 他的父皇早已经不再是从那个，不问青红皂白，便会直接斥责自己的父皇了。 想到这里，李恪面上不由讪讪。 毕竟听程易这话的意思。 他应当是又误会了他的父皇。 “殿下可想知道，你究竟为何会遭此劫难？” 李恪没有说完，却直直望向程易，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程易轻笑一声。 将那枚玉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李恪。 听完程易的话，李恪终究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可是，我的玉佩还好好的在我这里啊！” 李恪急急道。 说着，还身手探入怀中。 将那枚玉佩掏了出来。 见状，程易接过李恪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眼下他手中的这枚玉佩，上头刻着的图案，果真与昨日那枚一般无二。 不过…… 程易又细细摩挲了一番。 果然，李恪拿出来的这枚玉佩的材质，不知比昨日那枚好了多少。 他就说。 李恪究竟会蠢到什么样一种地步。 才会弄丢自己的贴身之物。 “昨日的玉佩，与殿下所有的这枚，除去材质上少有欠缺外，其余皆无半点差别。” 程易说着，将玉佩交还给了李恪。 闻言，李恪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他这枚玉佩究竟是什么样子，普天之下除去他和他的母妃，还有已经死了的李愔外。 也就只有李世民知道了。 就连他的王妃与他的孩子们，也全都对此一无所知。 对方如此这般，就是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而且…… 李恪已经不敢去想，此事究竟是不是他的母妃，告诉了那些人。 “多谢王爷为我解惑了。” 李恪惨笑道。 程易轻叹一声：“陛下之所以将殿下送来大理寺，虽然是为了要堵住悠悠众口，可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周全。”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 李恪自然也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父皇的用心，我知晓了。” 程易知道，李恪既然能说出这种话，便是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如此，便也不枉费陛下的良苦用心。” “那……” 李恪犹疑片刻，又继续道。 “王爷可知，究竟是何人要害我至此？” “本王知道。” 程易直接道，不过还不等李恪继续问下去，他便再次开口。 “但是本王不会告诉殿下。” “为何！” 李恪心中一急，“腾”一下站了起来。 “殿下稍安勿躁。” 程易拍拍他的胳膊，李恪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清了清嗓子后便又坐下了身来。 “还请王爷为我解惑。” 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李恪仍旧还是想要知道实情。 “殿下只需要知道，无论如何，陛下都不会叫你含冤受屈便是了。” 程易无意将李建成的事情告诉李恪。 眼见程易却不愿说，李恪便也未再纠缠。 “王爷，我只想知道，此番害我的人之中……是否有……” 李恪犹豫再三，还是未将全部的话都问出口。 不过，程易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他点了下头：“有，参与此事的人里面，确实有与你血脉相连之人，但却不是先前那些。” 话已至此，李恪虽然仍旧难知全貌。 却仍旧还是放心不少。 “王爷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特意开解我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是李恪刚一见到程易时，便想要问的。 只是因为程易先开了口，他才没能顺利问出口。 闻言，程易莞尔一笑。 “怎么？不像吗？” 李恪赶忙摇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向王爷道一声谢。” 程易摆了摆手。 “殿下此番也算是蒙冤，就不必言谢了。” “本王眼下只希望，殿下能好好用饭，莫要再让匡寺卿难做了。” 程易这样的话都已经说了出来，李恪又怎会驳他的意思，自然是好好答应了下来。 “如此，我那大哥也能安心了。” 程易满意道。 之后，程易等到匡书来睡醒后，又问了他几句孟询的事情后，便离开了大理寺。 其实，他先前也曾想过。 要自己亲自审问孟询，不过眼下人已经关到了大理寺，且他也清楚对方的幕后之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匡书来审问人的本事虽然不如他，却也绝不会一无所获的。 …… 岐国公府，书房。 “国公爷，孟询被抓了！” 虽然孟询昨日已经被拿下入狱，但宫外的人，确实直到现在，才终于得了消息。 “什么？！” 正在书房内抄写佛经，意图能修心养性的岐国公王川安，在听到管家急急报来的消息后，瞬间傻了眼。 王川安记得，前些日子高人找上门来时，同他说过的，这个孟询是他埋在宫内的一枚，轻易绝不会被发现的钉子！ 可谁能料到。 这才多长时间？ 这孟询竟然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被抓起来了！ “吧嗒！” 一滴漆黑的墨汁，自他手中的狼毫笔尖落下。 眨眼间。 便在雪白的宣纸上，氤氲出了一大团墨渍。 王川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这墨渍更加漆黑。 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将狼毫掼到地上！ “啪！” 随着一声脆响。 方才还完好无损的狼毫，应声断成了两截。 “其他的呢？还有什么旁的消息传出来吗？” 王川安厉声喝问道。 管家打了个磕巴，之后才满心忐忑道：“再、再没了……” “没用的东西！” 王川安登时怒极。 管家不知道王川安实在骂他，还是在骂孟询。 一时间，更加胆战心惊了。 又过了半晌。 就在管家以为王川安不会再说话的时候。 王川安心头猛地一惊，疾言厉色道：“赶紧！赶紧派人去告诉蒋王殿下！莫要再沾染与晋王遇刺有关的所有事情！” “是！是！” 管家应下一声。 如蒙大赦般，飞快离开了书房。 直到书房之中，再次只剩下王川安一人，他才终于脱力似的。 轰然瘫坐到了椅子上。 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 无论孟询到底做过什么事情、那个已经自尽的刺客身上到底被发现了什么。 全都跟他没有关系。 可却仍旧，止不住的心惊胆寒。 据他派出的人的回报。 先前李治遇刺的那桩案子，程易早已经插手了。 他原先还想着。 有那位高人的从旁协助，定然能将完全没有同他商议，便擅作主张的李恽完全摘出来。 而在此之前，他也确实时候这样以为的。 毕竟，就在昨天他还亲眼见到。 宫中的禁军，将李恪押去了大理寺。 但此时此刻。 他却不敢再那样笃定了。 (本章完) 第392章 惺惺作态 第392章 惺惺作态 比起心下惶然的王川安。 已经带着李承道，藏匿到了长安城外二十里处，一户农庄内的李建成。 显然要更加冷静些。 可是。 当城内的各色流言，都乘着风似的，一路飘到了他们耳中时。 几日后的农庄内。 在李建成面前，一向老老实实的李承道。 却忽然心焦气躁了起来。 “你这几日怎么了？” 看着接连几天，始终不大对劲的李承道。 李建成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冯万全往右看看李建成，又心怀忐忑的往左边，看向表情郁郁的李承道。 他虽跟随李承道多年。 还是当初李建成亲自制定。 可眼下，纵使他心中再是急躁，在这父子二人面前，也丝毫没有他说话的资格。 “父王，儿臣听说，青羽要被处斩了。” 李承道死前向后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他心中最大的担忧。 原本，程易当初抓到青羽后。 打算三日后，将她处死。 可后来，因着李治、李恪、李世民接连出事。 程易便暂时将处斩青羽一事，搁置下来了。 闻言，李建成原本还算平淡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目露阴鸷，看向李承道。 “怎么？你想去救她？” 李建成森森问道。 李承道心头一跳，却仍旧咬牙点了点头。 见状，李建成猛地发出一声讥笑。 “不过是个废物，你竟还想着去救她？” 李建成的这句话，几乎压得李承道头也抬不起来。 但是，他却一直紧咬着牙关，没有像往常那般，一旦李成建有动怒的迹象，便会立刻认错。 瞧着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原本只觉可笑的李建成，心中倏地升腾起满腔怒火。 可还不等他再开口，李承道便已经开口了。 “父王，青羽……青羽她到底跟、跟随了儿臣这么多年，而、而且……” 李承道随之始终都低垂着脑袋，说话的时候，声音也甚是沉闷，还有些断断续续。 但是，他却语气却甚是坚定。 “青羽的父亲，当年到底是因为儿臣，才会死在乱军刀下。” 说完这些，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温和而坚定的看向了李建成。 看他这副模样，李建成忽然发出一声嗤笑。 “听你这话的意思，孤几乎都要以为，当初让青羽出卖色相的人，不是你而是孤了。” “真不知你这番惺惺作态的模样，是像了谁。” 他这一番话，像一根散发着彻骨寒意的铁钉。 直接将李承道，死死钉在了原地。 李承道也好像直到这会儿，才终于响起此事。 他一改方才坚定的模样，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了个一干二净。 身体也止不住发出了阵阵颤抖。 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压进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月牙形的血痕。 “况且。” 等李建成总算欣赏够了李承道的丑态，才又开口。 “你真当，程易舍得杀了青羽？” 听到他这话，李承道猛地抬起头。 “程易不…不会杀她？” 李建成有些厌烦转开了视线，而后语速缓慢道：“那样一个好像天仙似的美人，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 纵使，李承道因为他这句话，心中还是难免泛起波澜。 但终究。 李承道还是选择了相信李建成的话。 他的父王所言不错。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拒绝青羽！ “所以，尽管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那丫头不会有事的。” 落下这么一句话。 懒得再理会李承道的李建成，索性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 待到李建成离开后。 一直不远不近守着他们的冯万全，才小心翼翼走到了李承道身边。 李承道好像失去浑身力气般，整个人都坍塌下去。 “老冯，你说，我当初让青羽去圣鸣王府，是不是做错了……” 他的声音中，满是对自己的质疑。 冯万全本是个直性子，在青羽被派走之前。 他也确实一直都有话直说。 可当他眼睁睁看着，陪伴了李承道这么多年，几乎已经与妻子无异的青羽。 就那样被李承道轻易放弃后。 他也不敢再随意多言了。 久未听到冯万全的回话，李承道抬头看了眼他的这个心腹。 在看到对方脸上，那十足迟疑的表情后。 李承道心中讪讪，不由发出一声苦笑。 “我知道，因为青羽，你也怨了我，是不是？” “属下不敢！” 冯万全忙道。 对，是不敢，而非不是。 李承道忽然觉得很是疲惫。 其实，直到青羽出事的消息传出来之前。 李承道也始终认为，他的选择是没错的，更别说后悔了。 可现在。 他却真真切切的意识到。 早在他决定让青羽离开时，他就已经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可现在的他，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李承道抱住自己的脑袋。 发出一声又一声，追悔莫及的呜咽。 …… 正月十六，长安城迎来了年后的最后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 用了还不到一个晚上，便给整个长安城，都覆上了一层雪白。 到早上的时候，下了整夜的雪虽然已经停了。 却也在地面，积了足有半尺的，厚厚一层积雪。 路边树木的枯枝，大多也被积雪压弯了枝条。 时不时一阵冬风吹过，大片大片的雪花，又重新从各处纷纷扬扬飞向了半空。 于是乎。 往日天还未亮，便已经会有叫卖声响起的长安城。 今晨却安静的过分。 偶尔，也只能听到几声犬吠。 街道上，只有几道裹着厚厚棉袄的人影，在积了冰雪路面上，缓慢前行着。 尽管裹着厚厚的棉袄，在这几条人影的脸，却仍旧还是被冻了个通红。 圣鸣王府。 经过一夜的落雪，整座王府，今日也满目皆白。 清涧院。 起了个大早的李丽质，此时已经裹着厚厚的狐裘，去了两个孩子的房中。 如今，两个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早上起来，听说外头落雪后，便都心急的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原本还想着，今日就不带他们出去的李丽质。 面对两个虽然还说不出完整的话，撒娇的本领却已经登峰造极的孩子。 李丽质无奈之下，也只能答应。 房门刚一打开，凛冽潮湿的空气，便争先恐后涌入了房间。 两个孩子顿时眼睛一亮。 尽管还被奶嬷嬷抱着，却已经“咿咿呀呀”的往前探出了身子。 昨夜，宿在清涧院的程易。 刚一出了卧房，便听到隔壁屋子里的喧闹声。 他好笑的走到门口，冲着里面的人开口道。 “得了，带他们出去吧，不然可有得闹了。” 闻言，李丽质扫他一眼，终于还是放行了抱着孩子的奶嬷嬷。 “出去后小心着些，莫要磕着碰着了。” 李丽质追到门口，急声吩咐。 眼见李丽质连狐裘都没披上，便要追不出，程易忙一把将人揽住。 “当心着凉。” 李丽质望向程易，脸上浮现羞赧。 (本章完) 第393章 蒋王认罪了 第393章 蒋王认罪了 “孩子们还在呢，做什么。” 说着，她又轻轻在程易的胸口推了下。 “孩子？” 程易挑眉看向四周，打趣道。 此时，两个孩子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这双爷娘，早已经陷入雪景无法自拔了。 李丽质脸上一阵阵发热。 她也自然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理由，实在有些站不住脚。 见状，嘴角擒笑的程易，忍不住在李丽质额间落下一吻。 就在这时，苏管家匆匆进了清涧院。 “王爷，长孙校尉与秦校尉来了。” 闻言，程易朝他摆了下手，又扭头看向李丽质。 “今日估计也还有得忙，午膳与晚膳都不必等我了。” 程易揽住李丽质的肩，柔声道。 李丽质点了下头：“放心，我会看好孩子们的。” 目送程易离开后。 李丽质回屋取上狐裘，去到了孩子们的身边。 另一头。 程易一路走到书房。 刚一进去，就看到已经等在里面的长孙冲与秦善道。 这几日以来。 长孙冲与秦善道一人一处，分别带人守在了蒋王府与岐国公府。 今日前来圣鸣王府。 正是经过几天的暗中盯守，他们总算抓到了这两处的小辫子。 “如何了？” 甫一坐下，程易便开口问道。 闻言，长孙冲忙上前道。 “回王爷的话，蒋王昨天夜里，见了一个从城外而来，全身上下包裹在一间黑袍中的人。” 听到这话，程易忍不住翘起了眉头。 “李建成？” 他问道。 长孙冲却摇了摇头：“属下先前也以为是那李建成，可此人的脸上，却并未佩戴面具，且看上去年纪也轻了不少。” 没戴面具还年轻。 却又这么见不得人。 难道…… “李承道？” 程易直接问出生来。 他这话一处，长孙冲便不由愣了一下。 是啊，他先前怎么没有想到。 除了李建成之外，先前还有个李承道不断在城内作乱呢？ “那就是他了！” 长孙冲万分笃定道。 程易了然地点了下头，又扭头看向了秦善道。 “岐国公府呢？可有什么动静？” 听到程易终于问到了自己，秦善道忙上前一步。 “回王爷的话，岐国公好像有意与李建成分道扬镳。”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眉梢微挑。 旋即，他点了下头，示意秦善道继续说下去。 “前几日，孟询被抓的消息传出去后，岐国公便不大对劲起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出府，之后，李建成去岐国公府见他时，他便总推脱身子不适，没有去见李建成。” 闻言，程易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瞧瞧李建成选择的盟友，当真是可笑至极。 “对了！” 突然，长孙冲又开口道。 “前几日，岐国公曾派人前往蒋王府，告诫蒋王，往后莫再沾惹晋王与吴王的事情。” 程易听到这话，不由蹙起眉头。 “据属下探查所知，晋王遇刺之事，只是蒋王自己的主意，岐国公一直都反对的。” 听到这儿，程易哼笑一声。 “看来，这个岐国公还算是有些脑子。” 旋即，他便又问道。 “那蒋王呢？可有听他这位好外公的话？” 长孙冲立刻便摇了摇头。 他告诉程易，如今的李恽，虽然表面上对岐国公仍旧恭敬信任。 可对岐国公总是劝他稍安勿躁甚是不满。 也正因如此，他当初才会不顾岐国公的劝阻。 一意孤行派人入宫行刺李治。 可惜，他的计划最终还是一败涂地。 但他却并未吸取这次的教训，面对岐国公对他的劝告更是不屑一顾。 而李承道，也正是趁着这个时机。 进入了蒋王府，成为了李恽的座上宾。 “还有件小事。” 长孙冲又道。 程易眼含疑惑看向他。 “先前属下曾向王爷提起，蒋王的两个幕僚，已然对他有了二心，王爷可还记得？” “记得。” “昨夜，蒋王竟忽然将那两个幕僚杀了。” 说到这里，长孙冲的神情也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属下经由探查才知晓，原来杀人灭口一事，其实是李承道给他出的主意。” “他们此举，是有何用意？” 秦善道忍不住问道。 程易也蹙眉沉思了起来。 可还未过多久，程易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过，还不等他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书房的门，便被人从外面去敲响了。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有要紧事要面见王爷。” 苏管家恭敬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请过来吧。” 程易的声音，穿过薄薄的书房门，落入了苏管家耳中。 “是。” 尽管并非面对面，苏管家是躬了躬身子，随后便转身往前院走去了。 不多时，他来到前厅，朝着来人走过去。 “黄中使，王爷请您去书房一叙。” 闻言，大太监微微一笑，谢过苏管家后，跟着对方往程易的书房走了过去。 很快。 两人便站在了书房外头。 “那老奴便先退下了。” “有劳了苏管家。” 大太监笑眯眯道。 将人送到后，苏管家极有眼色的转身离开了。 目送苏管家离开，大太监走上前去，敲响了书房的门。 没让他等太久。 敲门的声音刚刚消散，在他面前被紧紧关上的书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原来是黄中使，快请进。” 前来开门的秦善道，看清外头的来人后，连忙让开身子，将人请了进来。 大太监恭敬道了声谢。 一脚踏入了书房。 “宫里出了什么事？竟劳得黄中使特意跑这一趟。” 程易稳稳坐在椅子上，开口问了一句。 大太监上前向程易行了一礼，而后才道。 “回王爷的话，方才蒋王殿下带着府中两个幕僚的尸体入宫觐见陛下，说前先晋王殿下遇刺一事，乃是府中那两个幕僚擅自所为。” “哦？” 程易哼笑一声，眸光微动。 他前脚刚猜到，李承道可能会给李恽出一个向李世民示好的主意。 大太监后脚就给他送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还真是…… “王爷，陛下记得您曾说过，此事暂且不必声张，陛下便差奴婢来问问，此事该如何收尾？” 大太监的声音，在程易耳边响起。 沉吟半晌。 程易点了下头：“未免打草惊蛇，就先依着李恽所说，来个将计就计吧。” “是，奴婢明白了。” 话音落下，大太监又朝着程易行了一礼。 便急匆匆离开了。 “黄中使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看了眼大太监离开的背影，秦善道忍不住感慨一声。 程易瞥他一眼，失笑一声道。 “黄中使到底是陛下的贴身内侍，自然不好离宫太久。” 书房中，再次剩下他们三人。 “依照眼下的情形看来，李承道与李恽，估摸着已经是联手了。” 程易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王爷，这是不是说明，李恽其实是和李建成联手了？” 长孙冲蹙眉问道。 (本章完) 第394章 有劳王爷了 第394章 有劳王爷了 程易先前也有过这个猜想。 可在此之前。 李建成无论要拉拢什么人，都会亲自前往。 可这次，却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难道…… 程易心中升起一个猜测。 该不会是那父子两个，生了什么龃龉吧？ 就在这时。 程易脑中忽地又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若李承道当真因为青羽的缘故，与李建成生了嫌隙。 那今日他所听到的所有事情。 便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实事究竟如何，却不是程易能够轻易断定的。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 秦善道不由问了一句。 程易轻笑一声：“不必如何，照旧便是。” “是！” 两人齐声应下。 “还有……” 程易眯了眯眼，在长孙冲与秦善道疑惑地目光中，继续道。 “给我查查，李承道为何突然在蒋王府露面了。” “是！” 目送长孙冲与秦善道离开后，程易独自留在了书房。 他倒要瞧瞧，他们究竟还会做出什么在他预料中的事情。 在书房小坐片刻后。 程易同苏管家交代了一声，便离府往大理寺去了。 既然眼下李恽已经将那两个幕僚交了出去。 李恪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往大理寺去的路上，程易还是忍不住想到，这李恪实在有些命运多舛。 好像李世民的所有儿子之中。 也就只有他，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可一旦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他还是最先被牵连的那一个。 大雪封城。 等程易赶到大理寺的时候。 以往这个时候，早该上衙的大理寺，此刻却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若非门前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 程易几乎就要以为，大理寺的人今天全都旷工了。 “王爷？” 就在程易刚刚跨入大理寺大门的时候，一声略带些惊讶的喊声，便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王爷怎的来了？” 看到程易的人，放下手中的扫帚，匆匆忙忙跑到了他身边，恭敬行礼。 “下官见过王爷！” 下官？ 方才程易见他手拿扫帚，还当他是大理寺的杂役。 现下看来，竟还是个官员？ “你是什么官位？” 没有在意对方提出的问题，程易直接问了一句。 听到程易这一问，那官员傻呵呵的抓了抓后脑勺。 “下官乃大理寺主簿骆子成。” 骆子成忙道。 程易了然点了下头，而后又道：“既是主簿，为何在扫雪，寺中杂役都去做什么了？” 闻言，骆子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而后便忙不迭解释道。 “今日天气太冷了，寺门口的风又实在有些大，大家伙穿得都单薄，下官便主动请缨了。” 说着，他像是担心程易不悦，赶忙又补了一句。 “至于里头的积雪，就交给其他同僚了。” 骆子成的话虽这样说，但程易对大理寺实在是太了解了。 整个大理寺，也就门头占地大，里头除了后院那个用来休息的厢房外，几乎没有露天之所。 程易也是没料到，大理寺也会有同僚倾轧的情况出现。 真不知匡书来平日里，是如何管束属下的。 不过，程易却也未再多说什么。 他又朝着骆子成点了下头，便朝着里面走去了。 一直目送程易离开后，那骆子成才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王爷并没有放在心上，否则，王爷要真是怪罪起来，只怕这大理寺我也要待不下去了。”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自以为声音够小，觉得程易绝不会听到。 可拥有顺风耳的程易，却早已经将他这句话，一字不落得听清楚了。 听到骆子成自言自语的程易。 自是皱起了眉头。 然而，他虽然对骆子成所言有些疑心。 但他今日前来大理寺，不过是为了李恪，自然也未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不多时。 程易就去到了李恪所在的院子。 一如他所料，宫里至今还未有消息传来。 只是，当程易推开这院子的门，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后，他又环视一眼周围。 这才终于确定。 整座大理寺，只有李恪所在这座院子的雪，没有被人打扫。 程易原就因为骆子成，而不大好看的脸色。 此时算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你们寺卿呢？” 程易随手拦下一个路过的官员，问道。 那官员先前还未看到程易，直到被拦住了，才终于神情慌张向程易行礼。 “寺、寺卿大人前天受了风寒，便告了几日假，今日未曾过来。” 难怪下头这些人如此怠惰，原来是他大哥生病了。 程易也没有显露怒容，似寻常神色般问道。 “吴王殿下院子里的雪，怎的没人清理？” 一听他这话。 那官员冷汗倏地就落了下来。 “或、或许是负责这里的同僚，忘、忘了……” 官员越说声音越小，恨不能将自己低垂着的脑袋，塞进胸口里。 分明除了那个骆傻子之外，整个大理寺的人都在偷懒。 怎么就只有他被王爷给逮到了？ “忘了？” 程易终究还是冷笑了一声。 “本王竟不知，大理寺的官员的脑子，竟已经不中用至此了？” 他这一句话，直接将对方下了个肝胆俱裂。 “王爷恕罪！下、下官这便…便进去清理。” 面对动怒的程易，那官员纵使心里叫苦不迭，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扫雪一事接管过来。 “不必了。” 程易一袖子拂开正要进去的官员，冷着连下令道。 “去，将大理寺上下，全都叫到正堂去，”说着，他眯了眯眼：“今日，本王便越俎代庖，替你们寺卿好好教教你们，这为官之道。” 那官员的瞳孔猛地一缩。 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没听着本王的话？” 程易又道。 “听、听到了！下官这、这就去！” 还不等话音落下，那官员便已经磕磕绊绊的跑走了。 “啊！！！” 结果，还没跑出三丈，他便狠狠一跤摔倒了已经结冰的地上。 看上去，那一跤摔得还挺狠。 他起码爬了五六次，才终于手脚并用地站起身来，继续磕磕绊绊往前面跑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拐角。 程易才冷笑一声，走进了李恪所在的院子。 不料，他才刚进去，就看到几步开外的厢房前，李恪正站在屋檐下看着他。 “殿下。” 程易微一挑眉，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李恪冲着程易微微一笑。 “有劳王爷了。” 此话何意，不言而喻。 程易不在意的摆摆手，转而又道：“殿下可知，今日有人进了宫去，主动将行刺晋王的罪名，揽了过去。” “当真？” 李恪顿时眼睛一亮。 程易点了下头：“自然当真。” “那……是谁？” 上次程易来时，李恪便问过一次。 时至今日，他虽然不知道程易会不会告诉自己，却还是重新问了一遍。 程易缓缓呼出一口气。 白色雾气萦绕在他脸前，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本章完) 第395章 不愿说? 第395章 不愿说？ “蒋王李恽今早，带着他两个幕僚的尸体入宫面圣，说此事乃是他的幕僚所为。” 程易淡然的声音，缓缓落入李恪耳中。 闻言，李恪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其实也不必程易再多说，李恪也已经明白过来。 说什么幕僚所为，不过只是为了将至自己摘出去而已。 “王爷的意思，是我能离开大理寺了？” 李恪有些期待地问了一句。 “殿下想离开吗？” 程易没有回答李恪的问题，反而是问了一句。 李恪先是一愣。 而后才反应过来，程易为何要这样问他。 随之，李恪沉默了下来。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觉得，身在大理寺有什么不好。 大理寺的官员，虽然也会捧高踩低，可比起旁的衙门，却已经好了不少。 就好像今日扫雪之事。 若换做旁的衙门，恐怕不仅不会扫他院子里的雪。 甚至还有可能会扔给他扫帚，让他自己去扫。 “王爷的意思是……” 这头，李恪的话音还未落下。 院子外面，忽然响起一阵人声。 “王爷！” 听到声音，程易起身上前将房门打开。 不出所料。 大敞的院门外，站着的就是方才被他差遣着，去着急大理寺上下的那个官员。 “王爷，人都到前堂了。” 那官员畏畏缩缩站在门口，连半只脚都没有踏进院门。 唯恐程易叫他留下来扫雪。 瞧着那人的表情，程易也就不难猜到他心中所想。 既然这样…… 程易同李恪打了声招呼后，便朝着院外走去了。 那官员站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 待到程易走到自己身边，便轻声道：“王爷，请吧。” 闻言，程易瞥了那官员一眼。 在对方胆战心惊的眼神中，轻飘飘落下一句。 “你留下来，将这座院子的雪，清理干净。” 说完，程易便施施然离开了。 而那官员，则完全傻在了原地。 至于仍旧留在房中，正倚着门框的李恪，只笑眯眯看了那官员一眼，便又回了房中。 “嘭”一声。 他刚想着上前向李恪行礼。 那扇才被打开不久的房门，拍在了他鼻子上。 见状，那官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却也不敢再耽搁什么，赶忙找来了扫帚、簸箕，老老实实扫起了雪。 …… 另一头。 程易很快便到了大理寺的前堂门口。 此时，前堂中已经乌央乌央站了不少人。 众人三五成群，无不是在窃窃私语。 程易方才进门前见到的骆子成，则只安安静静站在角落。 无论是他，还是周围其他人。 似乎都不太想与对方有所交集。 见状，程易眉梢微挑。 一脚迈入了前堂。 随着他的到来，方才还犹如集市般吵闹的前堂，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程易走到主位上坐下，厚重的狐裘将他包裹其中，使得整个人看上去都懒洋洋的。 他半眯着眼，略带审视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 在场之人，无一敢与程易对视。 还不等程易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便接二连三垂下头去。 唯有骆子成，似无所觉般。 不仅没有低头，反而还与程易对视上了。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大理寺这些官员的心中，也愈发忐忑了起来。 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在整个前堂。 越来越多的官员，觉得自己甚至难以正常呼吸。 就在此时。 程易的声音，终于响起。 “本王听闻，你们寺卿这几日病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官员忙不迭上前：“回王爷的话，正是。” 程易看向说话的人，他认得，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陆遇。 听到这话。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 就在众人心怀忐忑之时，程易忽然抬手一指。 所有官员，立刻扭头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随后，众人便看到正傻愣愣，盯着程易的骆子成。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并未听到程易的话。 “呆子！王爷叫你呢！” 有人担心他的不恭敬会惹怒程易，从而连累整个大理寺，便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至此，骆子成才总算反应过来。 他没再愣神，在众人无声的催促下，急急忙忙上前几步，走到了程易面前。 “下官骆子成，见过王爷。” 程易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他抬起眼皮看向骆子成。 见对方身上的官服虽然瞧着破旧，整个人看上去却十分挺拔，好像山间峭壁上，一棵迎风而立的松柏。 “不错。” 程易满意地点了下头。 骆子成明显还在状况外。 其他人则是一个个好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骆子成，你来给本王说说，如今的大理寺，可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程易此言一出，在场除了骆子成外的所有人。 几乎全都傻了眼。 毕竟，匡书来先前从未说起过此事。 且匡书来一向驭下从宽，只要治下官员未曾不务正业、未曾触碰到为官者的底线。 他便从不会训斥下头的人。 可程易，却不会像他那般宽以待人。 否则。 如今的神策军。 也不会成为整个大唐，乃至整个天下，都闻之便叫人瑟瑟发抖的存在。 “不合理……” 骆子成虽然一向被同僚排挤。 仕途也几次三番，在同僚的手段中，为得升迁。 但他为人一向与人为善。 从不会主动，与旁人产生什么龃龉。 更别说。 程易现在是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细数大理寺所存在的弊端了。 一时间，骆子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 “不愿说？” 可程易，却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 听到这满含强大威压的三个字。 在场众人，无一不惊恐万千，有些本就心虚的，甚至一时控制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霎时间。 整个前堂，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骆子成心中更是忐忑起来。 不过，他倒是并未在程易的威压下，露出任何丑态。 眼见他这般模样，程易心中倒是略感意外。 原以为是个刚硬不易折的，没想到，竟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然而，事到如今。 程易也不会允许他，当真后退。 “说。” 随着这一个字落下。 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又一次如潮水般，朝着所有人汹涌而去。 这一次。 就连骆子成，都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压迫感。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抬眸朝着程易看了过去。 最终，他还是开口了。 “回王爷的话，据下官所知，大理寺内并无任何不合理之处。” 说话间，骆子成再次低下了头去。 他自出生起，便被家中长辈教导。 世间人心复杂，无论何时何地，都定要切记，万勿轻易与人交恶。 自进入大理寺起。 他更是时时刻刻谨记父母的谆谆叮嘱。 纵使，从他刚进大理寺起，便总有人不断要与他为难。 他也只能，全都咬牙忍下去。 听到骆子成的话，程易不由挑了下眉。 (本章完) 第396章 寺卿是否知情? 第396章 寺卿是否知情？ 不得不说，这次还是自从他来到这个朝代以来。 第一次看走了眼。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心中暗笑。 “好，好一个未有任何不合理之处。” 程易嘴角微掀，笑意却格外森冷。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在场众人，居然从程易的这个笑容中。 看出了浓浓的杀意。 如此一来。 方才还心有庆幸，觉得骆子成还算有眼色的众人。 登时便又觉得。 这骆子成实在是个害人精！ 王爷刚刚那么问了，明显就是对他们大理寺不满了！ 想听寺中上下人好好说道说道。 可他骆子成倒好！ 居然就这么，明晃晃打了王爷的脸！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如此想着，大理寺上下一干人等，又都恨恨看向了骆子成。 将所有变化尽数收归眼底的程易。 看到这一幕幕，嘴角笑意愈胜，心中冷意也愈胜。 “骆子成。” 他再次开口，直接便将骆子成立在了所有人的前头。 “你好心为他们遮掩，可这些人呢？” 说着，程易竟站起身来，朝着立在堂中的众人，闲庭信步般走了过去。 “好心当做驴肝肺，只恨不能对你这个不识抬举的，群起而攻之啊。” 话音落下，程易也恰好站在了骆子成的面前。 低着头的骆子成，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那双靴子。 听着程易坦然说出口的那些话。 心中不由狠狠颤了一下。 是啊，他有心回护的那些人。 现下恐怕只恨不能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那既然如此。 他又何苦护着他们。 “启禀王爷。” 骆子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的他，眼中带了一抹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决绝。 “大理寺自立衙起，便始终只听命于陛下，只为百姓请命。” 骆子成抬起头来，昂首挺胸看向程易。 眼中，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清朗。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就知道。 自己方才那番话，并没有白费心思。 “自匡大人升任寺卿以来，更是兢兢业业，从不曾懈怠半分。” “可寺中上下，因着匡寺卿有容人之量，却逐渐生出不少歪邪……” “骆子成！” 这头，骆子成的话还没有说完。 另一头，忽然心头狂跳的大理寺左少卿，突然出声呵斥。 “王爷在此！岂容你胡言乱语！” 方才骆子成不说话，他们怪骆子成不识抬举。 眼下他开口了，这些人又恨他话说得太过直白。 闻言。 程易并未说话，只淡淡瞥了眼大理寺左少卿。 只这一眼，便直接将已然人到中年的左少卿，直接钉在了原地。 大理寺左少卿的脸，登时便成了猪肝色。 骆子成却没有理会他，继续道。 “寺中一些官员，收受犯者亲眷的贿.赂，将轻判者直接抹除罪责，重判者则是从轻发落。” “更有甚者，竟胆大妄为牢中死囚，换成城中无亲无故的乞丐，据下官所知，此事他们已经做了不少于十次。” “以左少卿为首，他们将赎出各类人犯的价格，在黑市中明码标价，只等人犯亲眷捧着银子上门。” 说到这里。 骆子成一撩袍角，直挺挺在程易面前跪了下来。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神策军将士前往黑市探查，下官今日若有一句虚言，但凭王爷处置！” 说完，骆子成俯身往下。 连着“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其声响之大，都要让人以为他恨不能将脑袋磕碎了。 “明码标价？” 程易先前虽然想到，大理寺这些人，可能会做什么不规矩的事。 却没想到。 这些人能胆大妄为至此！ “大理寺……”程易玩味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果真好大的胆子。” 程易话音刚落。 方才还站着的官员们，立刻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那些参与过这些事情的官员。 无一不是头皮发紧，脖子发凉。 若发现此事的人，是匡书来也就罢了，毕竟依着他们对这位寺卿大人的了解，对方绝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可偏偏，发现此事的人，竟然这位早就被传心狠手辣的圣鸣王。 如此一来，他们哪里还能有活路在。 而方才那个疾言厉色，恨不能将骆子成的嘴缝住的大理寺左少卿。 早在骆子成提起他的时候。 便已经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满头冷汗、抖如筛糠，活像一滩烂泥。 程易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他一句。 反正，就算程易不问，他这副做派，也早已经算是不打自招了。 “此事，你们寺卿是否知情？” 程易又问一句。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毕竟，如今的大理寺卿不是旁的什么人，而是程易早已经认同的大哥。 “匡寺卿自上任以来，对寺中上下始终十分信任，又有左少卿出手掩盖事实，自是对那些暗地里的勾当，全然不知。” 骆子成又道。 听到这话，程易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他可不愿见到，被自己信之、重之的匡书来。 也变成这般不堪的模样。 之后，程易派了骆子成前往神策军大营传令，调遣了一批进来正无事可做的将士。 将调查大理寺上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了神策军的人。 此次率领神策军而来的，正是程易已经许久未见的房遗直与李得蹇。 “王爷！” 两人带着人，风风火火赶到大理寺。 刚一进门，就见到跪了满地的大理寺官员。 “将大理寺左少卿王泉，寺正罗文、乔处勤，寺丞许仪、郑安成、任斌、刘威宇，还有他们的一干同党，全都给本王押下入狱。” 程易冷冷道。 闻言，两人先是一愣，之后才指挥着随行而来的将士上前拿人。 一时间。 大理寺整个前堂。 顿时被哭喊声、嘶喊声、求饶声充斥。 “王爷。” 不等所有犯者全都被拿下，安静半晌的骆子成，再次跪到了程易面前。 “下官先前知情不报，理当一同入罪。” 说完这句，骆子成俯下了身子，以额触地，再不肯起来。 瞧见这一情形。 在场其他虽未犯下累累罪行，却同样知情不报的一众官员，登时也慌了神。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骆子成居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的程易，眸光微冷，脸上更是一丝表情也无。 “那你觉得，你可算是与那些人犯同罪？” 程易又问一句。 骆子成沉默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下官本可早早阻止他们的罪行，却因为各种缘由，最终未向寺卿禀明，那些乞丐虽未死于下官之手，可他们丧命却与也下官脱不开关系。” 听到这话，程易眉梢一挑。 眼中总算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王爷！下官、下官……” 方才被程易留在李恪院子扫雪的那个官员，终于在将院子打扫了个干干净净后，急急忙忙赶来了前堂。 (本章完) 第397章 简直罪该万死! 第397章 简直罪该万死！ 可还不等那官员进门，便瞧见他的一众上峰、同僚，甚至还有些下属。 全都鬼哭狼嚎着，被身披黑甲的神策军。 毫不留情的押了下去。 见状。 那官员猛地停住脚步，对里头发生的事情，完全毫不知情的他，再不敢往里多走一步。 只好似鹌鹑般，缩着脖子靠在门外。 可早已经听见他声音的程易，却偏偏朝着他招了招手。 将人叫了进来。 “王、王爷……” 那官员躬着身子，小心翼翼来到程易跟前，瑟缩着行了一礼。 “骆子成，此人可有参与？” 程易看着那官员，又问了一句。 骆子成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那官员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 终于向程易回道。 “未曾。” 听到这话，程易看一眼仍旧被吓了个不清得那官员，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也是，像他这般胆小如鼠之辈，怎么有胆子做出那样的事情？” 说着，程易又问向那官员。 “你叫什么名字，在大理寺内是何官职？” 那官员忙道：“回王爷的话，下官乃大理寺右少卿，何文裕。” 右少卿？ 听着这话，程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先前，他还以为，此人至多也只是个寺丞。 没想到，竟还是个少卿。 “今日，本王便越俎代庖一次吧。” 不给那骆子成与何文裕更多反应的时间。 程易几步走回到座位上，懒洋洋坐下后，才又继续道。 “骆子成，你先前虽选择了知情不报，不过本王念在你并未执迷不悟，且此番立功也算戴罪立功，便免去你的罪责。” “多谢王爷！” 骆子成昂声道。 “不必急着谢，”程易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道：“眼下，原左少卿王泉已落罪入狱，你便接了这个位子吧。” 闻言，骆子成瞬间直起身子，目瞪口呆看向程易。 方才，他还想着。 自己此番，怕是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可最终，圣鸣王却将他任命为了大理寺左少卿！ 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峰回路转了。 何文裕缩着脖子看看程易，又撑起脖子看看骆子成。 眼见后者还是一副呆傻的模样。 于是深吸一口气。 几步走到骆子成跟前，稍稍用了些力气，一巴掌派就拍在对方背上。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叩谢王爷！” 说着，他便又按着骆子成的脑袋，硬生生让对方给程易磕了个头。 “好了，起来吧。” 程易淡淡落下一句。 “本王素来不爱见人下跪。” “是是是！” 何文裕再次替骆子成应下，而后便生拉硬拽着，将对方拖了起来。 直到重新站起身来。 骆子成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他这是当上大理寺少卿了？！ “王爷！下、下官——” 反应过来后，骆子成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要拒绝。 “行了行了，王爷既然已经决定，哪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等程易说话，何文裕已然打断了骆子成的话。 程易未再理会他们二人，直接朝着房遗直与李得蹇走了过去。 眼见程易走远，何文裕终于再忍不住。 直接一个白眼甩到了骆子成身上。 “王爷钦定，你这福气际遇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居然还想着推辞？脑子真的不中用了？” 先前，何文裕之所以一向看不上骆子成。 就是因为他这好像倭瓜一样的性子。 当然，对于王泉之流，他心里自然是更看不上的。 不过因着他到底出身勋贵之家，又一向极为长袖善舞。 故而。 就算他心里再是看不起王泉，还有那些专爱捧王泉臭脚的官员。 不仅从未与那些人撕破过脸皮。 反而在表面上，还能与对方相处得其乐融融。 不过，迟来一步的何文裕。 眼下最想知道的，还是王泉这些人究竟犯了什么罪责，竟能惹得程易如此大动干戈。 于是，他便直接了当问向了骆子成。 骆子成瞧了他一眼，思前想后半晌，才终于将王泉之流的罪行。 事无巨细得全部告诉了何文裕。 “他娘的！这些败类！畜生！简直罪该万死！” 何文裕登时，气急败坏得骂骂咧咧起来。 另一头。 听着何文裕的怒骂，程易也同房遗直与李得蹇，吩咐完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王爷……” 眼见程易如此大刀阔斧插手大理寺的事情。 房遗直心中，到底还是难免忐忑起来。 程易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便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可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听到这话，房遗直与李得蹇对视一眼，终于放下心来。 就在程易刚刚料理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宫里的人也终于赶来了。 “奴婢见过王爷。” 没想到会在大理寺见到程易，大太监忙上前行礼。 程易虚让一下，问道：“黄中使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吴王的事？” 大太监忙不迭点点头。 “王爷所言不错，奴婢正是奉陛下旨意而来，请吴王殿下回府的。” 闻言，程易未再多问什么，直接让大太监去见李恪了。 目送大太监离开后，程易也未在大理寺多留。 确认所有犯案者已经全部被捉拿入狱后，又动身前往了匡书来府上。 …… 匡府。 得知程易前来的消息。 原本病歪歪躺在床上的匡书来，在自家夫人不赞同的目光中。 强撑着起身，将程易迎进房中。 “大哥既还在病中，何苦还要起身？你我兄弟就不必见外了吧？” 眼见匡书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程易不由说了一句。 闻言，匡书来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你今日过来，应是有要紧事情要同我说吧？” 虽然情感上，他也很想以为，程易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看望自己。 可他却也知道，程易并非这种感性大于理性的人。 瞧着匡书来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程易一时拿不准，究竟要不要将大理寺的事情告诉匡书来。 “阿易，你有话直说便是。” 眼见程易满脸深沉的模样，匡书来心中也愈发的七上八下了。 听到匡书来的催促，程易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而后，他便将方才大理寺所发生的一切，尽数告诉了匡书来。 听完程易所言，匡书来果然瞠目结舌了。 “这这这！” 匡书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被他信重的属下们，居然会做出如此泯灭人性之事！ 可笑他还一直以为。 在他的治下，大理寺必然比朝中任何一个衙门，都更加清正廉洁！ 眼见匡书来气急，程易自然劝道。 “大哥不必动怒，更不必自责，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原也与大哥无干。” 匡书来却不这样想。 他身任大理寺卿一职，却对寺中发生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 程易虽然劝他，此事与他无关。 可他心中，却再是明白不过，此事归根结底，还是与他轻信他人脱不了干系。 (本章完) 第398章 李建成动手了! 第398章 李建成动手了！ 眼见匡书来一副钻进牛角尖的模样。 程易心知，劝是劝不了了。 未免匡书来当真一时气急，生出引咎而退的心思。 他便又换了一个角度。 “既然大哥心中有愧，那便更该做好这个大理寺卿，为更多含冤的百姓做主，还他们一个公道才是。” 程易此言一处，原本郁结于心的匡书来。 脸色果然不再像先前那般难看了。 “过去的事情，已然无法挽回，大哥又何须沉溺其中？” 程易又道。 闻言，匡书来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好，我明白了。” 他声音发沉，原就带着病气的脸色，眼下也愈发难看了起来。 恰逢此时，匡书来的夫人，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推开门走了进来。 “嫂子。” 程易站起身来，将匡书来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匡夫人。 匡夫人朝着程易点了下头，一把将手中漆黑的药汁递到了匡书来面前。 看看药汁，再看看自己夫人。 匡书来吞咽一下，手微微有些发抖的，将整碗药汁接了过来。 “快喝。” 匡夫人的声音听上去还算柔软，可那两个字，说得却十分果决。 闻言，匡书来纵使再不想喝药。 也只能麻溜的来了一饮而尽。 “夫人，我喝完了。” 匡书来可怜巴巴看向匡夫人。 匡夫人抿了抿唇，又朝着程易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对于此次匡书来生病。 匡夫人的心中，其实甚是恼怒。 毕竟，如今才刚过完年，匡书来已经是第三次生病了。 究其原因，无外乎便是太过辛劳所致。 看一眼匡夫人气呼呼离开的背影，程易又将目光落在了匡书来的身上。 “嫂子这是？” 匡书来苦笑一声，从枕边摸出一枚蜜饯含在口中。 “她啊，就是瞧着我总是生病，恼了。” 闻言，程易当即心下了然。 “大哥，这话虽然不该我来说，但我还是得劝上一句，无论什么时候，自己身子都是最重要的。” 对于程易这番话，匡书来心中自然也是再明了不过。 然而，明白是一回事。 能做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看了眼程易，又垂眸看向自己还捧着几枚蜜饯的手。 不知从何时起，他原本上阵杀敌时抹出的厚茧，已经便薄了许多。 要说，他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当着大理寺的寺卿，再不必风里来雨里去。 更不必去冒任何危险。 可不知怎的，他心中就是始终觉得不大对味。 长安城中别的为官者。 都是随着年岁渐长，心态也愈发平和。 莫说旁人的了，便是一如程咬金、李靖、秦琼这般曾随李世民南征北战者。 都已经在解甲归田多年后，放平心态，享受起眼下的安逸生活。 可他，却是年纪越大，越怀念当年上阵杀敌的感觉。 一旁的程易。 看着匡书来来回变换的表情，便也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大哥，是觉得现下的生活太过安逸，想重新回到战场上去吗？” 至此，程易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听到程易这句话，匡书来原本摊开的手掌，猛地紧握成拳。 那几枚干涩的蜜饯，就这样被他攥在掌心，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变得黏腻起来。 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渴求。 在程易的注视下，飞快点了下头。 见状，程易轻叹一声。 “大哥，如今天下太平，就算你不是大理寺卿，也早已经无仗可打，又何必纠结于此？” 听到程易这话，匡书来沉默良久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也对，现在好不容易才江山稳固、国泰民安，若当真要打仗了，岂非又要让百姓遭罪？” 话虽然是这样说。 但匡书来心中的苦涩，却好像刚刚的药汁似的。 随着时间愈长，也愈发浓厚了起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程易心中便也明了，只凭他的三言两语，怕是没办法登时将匡书来劝好。 况且人在病中之时，本就容易多思多想。 更别说像匡书来这种，心里原本就有个疙瘩的人。 “大哥既然累了，不如请辞吧。” 程易直接道。 一听他这话，匡书来瞬间瞪大双眼，目瞪口呆看了过来。 程易眉梢一挑，忍不住打趣起来。 “怎么？难道是我猜错大哥的心思了？” 匡书来呆愣片刻，而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只是……” 他有些为难地看向程易，不知该从何开口。 “眼下朝中瞧着也是没有可用之才，陛下只怕不会答应我的请求。” 随着这句话，匡书来的表情，再次暗了下来。 程易撇撇嘴，直言道。 “大哥放心便是，陛下定不会强人所难。” 之后，程易又与匡书来聊了几句。 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匡府。 不过，他才刚一出了匡府大门，便瞧见长孙冲正心急火燎朝着他这里冲来。 “王爷！” 长孙冲及时刹车，停在程易面前，压低声音禀道。 “李建成对魏王动手了！” 闻言，程易瞳孔微微放大。 紧接着，他便与长孙冲一道，朝着魏王府而去了。 …… 魏王府。 裹着狐裘立在屋檐下的李泰，冷眼看向被押在院中的刺客。 “朗朗乾坤，竟敢刺杀当朝皇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守在李泰身边的段方。 此时俨然已经气急败坏。 方才，若非李泰及时发现异样及时躲开。 他完全不敢想象，眼下会是何种局面！ 就在段方还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李泰一挥手，将他拦了下来。 “不必多说，直接扔去刑部吧。” 李泰的声音中，有几分无法掩盖的疲惫。 “等等。” 正当魏王府的人要动手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下一刻。 李泰身边已然多出来了一道人影。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 来人正是，最近始终事务缠身的程易。 “王爷！” 看到程易后，李泰倏地眼睛一亮。 “殿下可无恙？” 程易问着，上下打量起了李泰。 “劳王爷挂心，我一切都好。”李泰对程易道。 确定李泰确实没事之后。 程易便又扭头看向那被压在院中的刺客，他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森冷起来。 “近来，这长安城中胆大包天的人，还真是接连不断啊。” 被押在地上、捂了嘴的刺客，眼睁睁看着程易朝着自己走来。 猛地剧烈挣扎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居然会突然出现在此！ 若只是魏王府这些三脚猫，他自信可以轻易脱身，可现在…… 那刺客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不过，就算不想，他也清楚，自己此番怕是有来无回了。 当初那人明明答应过他，程易一向与李泰来往不多，绝不会多管魏王府的闲事。 可现在，对方居然就出现在了魏王府中！ 眼见那刺客愈发抖如筛糠。 程易的心中，也愈发明了了。 不会错了。 此人必然就是李建成派来，刺杀李泰的刺客。 (本章完) 第399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第399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把人拖下去，严加审问。” 程易冷喝一声。 “是！” 话音落下。 长孙冲径直上前，将那已然再无抵抗之力的刺客，一把从地上拽起，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那人是……”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想，李泰仍旧不敢直言。 程易自然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虽未开口，却也微微颔首，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见状，李泰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了。 随后，他将程易请入正厅。 直至两人接连落座，才又再次开口。 “王爷怎会知晓我府上的事情？” 李泰满心疑惑问道。 程易微微一笑：“你府上，有本王派来的人。” 闻言，李泰不由瞪大了眼睛，不过还不等他再问，程易便已经继续道。 “本王早已料到，李建成会对殿下动手。” “可……” 李泰卡了一下，他分明记得，程易当初告诉他，纵使李建成要对他动手，也会在程易之后，可现在…… “当初，本王也只是担心殿下会因此惴惴不安，便选择了隐瞒。” 程易又道。 原来如此…… 李泰心中不由苦笑。 到底还是因为他太过无用了，才无法叫程易放心。 “殿下，请用茶。” 就在这时，段方端来了一壶茶。 李泰心事重重的摆摆手，示意他将茶放下手退出去。 段方虽然始终不敢去看程易，却也被厅中现在的气氛，压得几乎要窒息。 他自然也不敢多待，看到李泰的动作后，便想着赶紧退出去。 “等等。” 可惜，他才迈出去一条腿，就听到厅中忽然响起的声音。 因着先前发生的事情，段方到现在，仍旧不敢直视程易，生怕又因为他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这尊大佛。 “奴婢见过王爷。” 可眼下，哪还有他后退的余地？ 程易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杯中。 茶杯上飘起袅袅热气，清新的茶香萦绕在程易鼻尖。 冷封山的翠云茶，果然名副其实。 只可惜…… “这茶是哪儿来的？” 程易问了一句。 段方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没有猜到程易会问这样的问题。 随即才赶忙道：“是前些日子，长孙司徒送来的。” 长孙无忌？ 程易望着杯中茶，他可以确认，长孙无忌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害李泰。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长孙无忌所托非人，要么就是魏王府中到底还是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程易索性又继续问道。 “这茶是长孙司徒从何得来？茶到了魏王府后，又由何人保管？今日的茶又是何人烹制？” 至于将茶送来的段方。 程易怀疑的人再多，也不会猜忌这个人。 他言以至此，在场的另外两人就算再蠢，也已经猜出了他的意思。 段方眼睛倏地瞪大，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程易。 又猛地看向李泰所在的位置。 果然，方才还和风细雨的李泰，眼下的脸色已然漆黑一片。 眼见意思已经表达到位，程易便也未再多说什么。 “去，将府中所有经手这翠云茶的人，全都叫来。” 李泰面沉如水，声音冷得吓人。 自从被圈禁，魏王府的下人，自己找门路离开的，被李泰发现不轨之心打杀、发卖了的，远不在少数。 他也以为，经过那些事情之后。 魏王府纵使不如铁桶一般的圣鸣王府，府中上下也都该是一条心。 谁知，竟还是出了今日这样的事情！ 段方立刻领命，气势汹汹的出门去了。 若非圣鸣王爷来得及时，还发现了茶中有问题，眼下只怕他家殿下早已经…… 只消想想，段方便觉得头皮发麻、全身血液都倒流去了头顶。 他心中恨极，只恨不能将那作怪之人剥皮抽筋！ 带着怒火的段方，很快回来了。 在他身后，跟着三个表情各异的人。 这些人，便是从茶叶进魏王府后，所经手的所有人。 三人走进前厅，一字排开站在厅中。 程易不动神色的观察着他们。 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而结果，也一如程易先前所想。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站在最左边的中年男人身上。 此人长相非常普通。 是那种一旦丢进人群，再想找着便好像大海捞针似的普通。 其实，那人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与其他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的两个人比起来。 他实在是太过镇定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嫌疑也才是这几人之中最大的一个。 看着那个镇定自若的人，程易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这个人叫什么，是负责哪个环节的？” 程易朝着那人扬了扬下巴，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段方立刻上前禀道：“回王爷的话，这人叫王洛，当初茶叶送来后，便是他负责收起来的。” 闻言，程易了然的点了下头。 随后，他的目光又从那人身上一扫而过，又看向段方。 “另外两人呢？” 程易又随口问了一句。 “中间这个叫老丁，是看守库房的，旁人要从库房中拿些什么，都要有他在场。” 说着，段方又指了指站在老丁旁边，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鬟，继续道。 “这丫头叫云枝，是今日烹茶的。” 随着段方的话，程易的目光在另外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老丁已经年过半百，是当初魏王府开府时，被长孙无忌送来的老人。 方才被叫来时，已经吓掉了半边魂。 他原是长孙府的家奴，到现在，他的老妻、儿女还都在长孙府伺候。 可以说，他的身家性命现在还都捏在长孙无忌手中。 这样一个人，程易不信他有胆子，做出任何危害李泰的事情。 至于那个小丫鬟。 程易心中暗笑连连。 这丫头，莫说是给茶里下毒，怕是就连茶杯落了灰，都要胆战心惊大半天。 最终，程易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名叫王洛的中年男人身上。 “你是什么时候近的魏王府？” 程易懒懒靠进椅子里，问了一句。 “回王爷的话，小的是六年前进的魏王府。” 六年啊…… 这么看来，王洛也算是从李泰开府之初，便已经进了魏王府的老人。 程易的手指，在袖口上捻了捻。 瞧着程易这副模样，李泰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中沉沉叹了口气。 下一刻。 目光便好像锐利刀剑般，直直刺入王洛身体。 六年，整整六年。 居然还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王洛留下，其他两人且先下去吧。” 接受到李泰的示意，段方上前一步开口道。 “是、是！” 老丁和云枝如蒙大赦，飞快跑走了。 唯一一个剩下的王洛，虽然面上瞧着仍旧镇定自若，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了。 程易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说说吧，究竟多少银子，能买你一个背主求荣？” (本章完) 第400章 一个不赔，两个赚了 第400章 一个不赔，两个赚了 忽然听到程易这话，垂着头的王洛，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先前镇定的面具，正在逐渐碎裂。 “小的实是不明白，王爷此言究竟是何意。” 王洛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平稳一些。 眼见王洛明显装傻的样子。 程易“啧”一声，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见状，段方连忙出声厉喝。 “今日将你叫来，便是王爷与殿下已经知晓了你的阴谋诡计！” “你若老实交代便罢，如若不然……” 段方的话没有说完。 可作为在魏王府待了整整六年的人。 王洛心中却也十分明白，李泰审讯人的手段，绝不比大理寺温和。 而李泰的心狠手辣，比起刑部那些酷吏。 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王洛自己，就曾亲眼见过，那些在魏王府暗牢中。 被折磨的血肉模糊、生不如死的人。 之前那些血淋淋的景象，在王洛眼前不断闪现，让他的身体，比先前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更别提，如今的李泰，还有程易坐镇。 自然是更加有恃无恐了。 “我听说，你家中夫人更是出了名的美人，当初若非是你强娶，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姻缘。” 眼见王洛的脸色愈发难看，段方适时又添了一把火上去。 “现如今，你膝下虽已有一儿一女，夫妻之间却似乎一直不大和睦。” 说着，段方又忽地怪笑一声。 “你大可以试想一下，在你死之后，你那夫人会不会为你守节，你那双儿女又会过上什么日子。” 听完段方这些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的王洛，脸色倏地变得极为难看。 他两只眼睛漫出血丝，整个人好似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见状，程易倒是颇感意外地看了眼段方。 真没想到，这人连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都摸查得一清二楚。 不过，倒也算是正常。 这段方到底是李泰的贴身太监，若连这些事情都查不清楚，也就该退位让贤了。 “怎么？可想清楚了？” 段方催促一句。 王洛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保命要紧。 毕竟，如果连命都没了。 他就算有再多银子，也享受不了了。 思及此处，他又想起家中的境况。 王洛顿时怒从心头起。 那个臭女表子！ 若非她整天在外头抛头露面、勾三搭四，他如今又怎会走到这步田地？ 想明白所有事情后，王洛忽然“噗通”一声。 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殿下！” 王洛咬着牙，声音甚是沙哑。 “小的不敢欺瞒殿下，大约半个月前，小的外出采买时遇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那人不知为何，对小的家中情况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王洛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毕竟对于他来说，那面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他认为决不能被任何一个人所知晓的。 “他告诉小的，小的家、家中的女人，早已经红杏出墙，甚至、甚至日日外出，连家中孩子也不照料！” 王洛心中愤懑无比，他双眼充血，两只手也猛地紧握成拳。 面具人不单单只是告诉了他这些。 甚至还对他说，只要他愿意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事。 不仅会给他下辈子衣食无忧的银钱，还会出手替他解决掉那个不忠的女人。 也正因如此，王洛才会动心。 听完王洛所言，程易不由与李泰对视一眼。 其实，早在他当初强娶那女人的时候。 就已经应该想到，他娶回家的，绝不是一个能够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 然而事到如今。 无论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 待王洛交代完所有事情，李泰便给段方递了个眼神。 这样的人，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留对方一条命了。 也是他现在脾气好了不少。 倘若换做以前，只怕王洛刚说完话，便已经血溅三尺了！ “殿下！殿下！” 眼见段方朝着自己走来，王洛心中登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直到额头上血肉模糊了，都没有停止。 “殿下！小的确实是有苦衷！求殿下饶小的这一次吧！！！” 王洛的声音凄厉而沙哑。 整个人也已经处于癫狂的边缘。 他刚刚之所以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想要保下命来。 可现在！ 他事情交代完了。 李泰却要与他秋后算账了！ “王爷！求王爷救小的一命啊！” 眼见李泰无动于衷，王洛又连扑带爬地往程易身边而去。 只可惜，早已经得罪过程易一次的段方。 又怎么会给他靠近程易的机会？ 所以，还不等王洛扑倒程易身边，便已经被眼疾手快的段方拉住，按在了地上。 “放肆！你想做什么！” 段方恶狠狠道。 王洛却强撑着脑袋，用自己满布红血丝的眼睛，死死望向程易。 “王爷！小的当有苦衷！求王爷看在小的家中还有一双儿女的份儿上，就饶过小的这一次吧！” “王爷也有儿女！定能明白小的所作为何啊！” “小的求求王爷，替小的向殿下求求情吧！” 听着王洛这一句句嘶喊，段方的太阳穴也一个劲儿突突直跳。 眼见他竟还敢攀扯，程易那双金尊玉贵的龙凤胎，当即一巴掌扇在王洛脸上，破口大骂。 “混账玩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王府的公子小姐？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段方这一把掌着实不轻。 王洛一口血，连带着四五颗牙齿，喷到了地上。 鲜红粘稠的血液，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李泰嫌恶的挥了挥手。 俨然已经看够了王洛的丑态。 段方登时会意，强硬地扯着眼冒金星的王洛，往厅外走去了。 王洛虽然仍在挣扎。 却也再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只是像只破风箱像是，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前厅。 李泰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将胸中的那口闷气吐了出来。 他扭头看向程易，忍不住发出一声苦笑。 “无论如何，把人揪出来，总比一直被瞒在鼓里好。” 程易劝了一句。 李泰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点了下头，铁青的脸色也逐渐回暖过来。 “左不过今日来你府上，也是为了捉拿刺客，一个不赔，两个赚了。” 程易又开玩笑似的，打趣了一句。 听到他这话，原本因为遭到背叛，而郁结于心的李泰。 终于“噗”一声，笑了出来。 眼见李泰总算开怀，程易心底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好了，今日就暂且如此吧，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入宫一趟，就不多留了。” 说着，程易便站起了身来。 “无论如何，今日还是多谢你了。” 李泰也随之起身，几步走到程易面前。 程易未再多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送，便径直出了魏王府。 (本章完) 第401章 任职大理寺 第401章 任职大理寺 从魏王府出来后。 程易便一路往宫中去了。 恰巧他抵达宫门口时，便看到一队禁军，正急匆匆从宫中出来。 程易微一皱眉，直觉猜到应当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便开口拦下带队的禁军统领，随口问了一句。 既然程易问了，禁军统领自然也不敢隐瞒。 “回王爷的话，方才蒋王府人来报，蒋王殿下遇刺了！” 闻言，程易眉梢一挑。 他未再多说什么，放了禁军统领离开。 若有所思的盯着禁军看了半晌，程易嘴角浮现森冷笑意。 李恽遇刺？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事儿也来得太巧了些。 况且，程易也不认为。 李建成当真会迫不及待至此。 这头还在对李泰对手，那头便又对李恽动手。 如此想来，蒋王府的这场遇刺。 恐怕应当就是李恽的自导自演了。 只是不知。 此事究竟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李承道给他想出的法子。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却也与程易没有多大关系。 在宫门口耽搁了些许时候。 待程易抵达太极殿时，正巧到了午膳时分。 殿内的李世民，此时正因为李恽的事情心口窝火。 纵使大太监已经劝了许久。 他却还是仍旧没有用膳的打算。 然而，一见到进来的程易，原本还面色铁青的李世民。 顿时便觉胸口火气消散不少。 “我今日还真是赶了个好时候，”程易像是没有察觉李世民的情绪，刚一走进殿来，笑眯眯看向殿内两人：“能吃顿好的了。” 听他这么说，原还觉得已经被气饱了的李世民，也不由觉得腹中空空了。 “传膳吧。” 李世民缓了口气，沉声道。 “遵旨！” 大太监连忙应下，感激地看了眼程易后，便立刻跑了出去。 程易好笑地摇摇头，旋即才看向李世民。 “陛下可是因为蒋王殿下之事而动怒？” 听到此问，李世民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程易走上前来坐下。 眼见李世民的表情好转不少，才又将这一个上午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李世民说了一遍。 听到匡书来萌生退意，李世民也未见得有多意外。 “朕也看得出来，义论确实志不在此。” 可是，当年玄武门之变后，即便李世民已经登基称帝，但朝中却仍旧不甚稳固。 也正因如此，他才只能大批启用如匡书来这般。 早在他还是秦王时，便曾跟随他南征北战的旧人。 “大哥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恐怕也郁结于心脱不开关系。” 程易的声音甚是低沉。 李世民喟叹一声，程易能想到的事情，他又如何想不到。 可即便到了今日，放眼整个朝堂，值得他信任的人却也是越来越少了。 年前，跟随了他半辈子的杜如晦，便是因操劳过度病倒。 后来不少陈年旧疾找上门来。 让如今不过堪堪不惑之年的杜如晦，没几天便撒手人寰了。 在杜如晦去后，李世民也缠,绵病榻许久。 后来还是在程易的劝导下，才终于想开了些。 也正是因为此事，李世民才没有想着，硬要将匡书来留在大理寺。 “若义论辞任，朕又该去哪里——” 才说到这里，李世民忽然停下话头，眼含期待地看向了程易。 他这一看，顿时便让程易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 还不等他说话。 李世民已经再次开口：“朕听你方才所言，想来你对大理寺纵然算不得了若指掌，也应该甚是了解了。” 尤其是这几年来，因着匡书来的缘故。 朝中这几个衙门之中，程易去大理寺去的也最是勤快。 “陛下，我怕是没有精力啊……” 程易撇撇嘴，显然是不愿接下这个担子。 李世民摆摆手，甚是轻松道：“不必你每日去大理寺点卯，只须在他们遇事不决时，你给他们给决断便是。” 程易抿着嘴沉默了下来。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是当真不愿任职大理寺。 只是最近这几个月以来。 李建成那头委实有些放肆了。 这才让他觉得有些分身乏术。 况且…… 程易念头一转，又想起眼下仍旧身在东女国未能回来的萨曼丽。 明明他们两年前便已经大婚。 可时至今日，他与萨曼丽待在一起的时间。 纵使满打满算，也还不到半年。 “朕知道你辛苦，可这朝中的可用之人实在是少。” 李世民叹气道。 当初诸如长孙无忌、房玄龄之流忠心耿耿的臣子，不是已经溘然长逝，便是已经分.身乏术。 否则，眼见着朝中的可用之人越来越少。 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更加苦闷。 眼见李世民一副愁苦模样，程易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了李世民的这个“请求”。 不过区区一个大理寺。 他还就不信，能分走他多少精力。 “既如此，那我便当仁不让了。” 在大太监“午膳到”的背景音下，程易终于开口。 李世民自然是喜上眉梢。 “好好好！” 程易这次点头，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午膳间，没胃口了好几日的李世民，终于胃口大开，在大太监喜极而泣的注视下，用了不少膳食。 用过午膳后，李世民没再浪费时间。 立刻亲手写下了，任命程易为大理寺卿的圣旨。 刚一落笔，便又派了大太监亲自去往大理寺宣旨。 至于已然知道圣旨为何的程易，因着宫外的事情还未说完，便也没有与大太监一道出宫。 之后一整个下午。 程易便与李世民在太极殿中。 将这几日来，发生在李泰、李恪乃至李恽身上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个清楚分明。 程易也告诉了李世民。 他已经派了人去保护李泰和李恪。 有神策军在一日，无论李建成要如何对两人动手，都必然不会得逞。 “有神策军在，有你在，朕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李世民眉梢眼角，皆浮现肉眼可见的笑意。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够稳如泰山的程易。 李世民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好像自从程易出现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只消程易对自己说上一句“无事”。 便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能让自己更加安心熨帖。 “虽然，这句话朕已经说了很多次，可朕现在还是要说，这么多年来，多亏了有你在朕的身边。”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世民的眼眶不免有些发热。 在当下这般魑魅魍魉尽显之时。 李世民从未有任何时候，都比现在更加庆幸程易的出现。 如果没有程易，他甚至都不敢想象。 如今的大唐江山，该是如何的摇摇欲坠。 听到李世民这番话，又看到对方那发红的眼眶，程易心中不免暗叹一声。 看来，如今发生的种种。 到底还是让李世民觉得力不从心了。 最终，程易只淡淡落下一句。 “陛下言重了，我从来都只是顺心而为罢了。” (本章完) 第402章 为了控制本王? 第402章 为了控制本王？ 等程易从宫中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虽然已至冬末，但积雪未消的长安城内。 仍有阵阵凛冽的寒风。 充斥着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程易只身一人，行走于街道上。 披在身上的雪白狐裘，被寒风高高扬起，与被卷起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此时，城内几乎早已经空无一人。 寂静的街道上，过年时挂上去的红灯笼，散发出的光晕。 猛烈的风中，灯笼被吹得东摇西晃，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凸显出了几分阴森之感。 除了“呼呼”风声外，便只剩程易的稳重的脚步声。 路过一处小巷时。 突如其来的浓烈杀气，让程易猛地停下脚步。 小巷中十分漆黑。 纵然程易拥有“千里眼”的能力，也并未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不过，就算看不到，程易也能猜到。 此时此刻，长安城中会对、敢对他出手的人，究竟会是谁。 “隐太子。” 程易转过身去，淡漠的目光落在小巷之中。 “呵呵。” 随着一声冷笑，不知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程易飞射而来。 程易脚下微动，那东西擦着他鬓角的碎发，落在了地上。 也直到此时，程易才终于看清。 那不过只是一片枯叶。 此时，那枯叶已经碎成了一地。 “终于见面了。” 阴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小巷之中踱步而出。 站在了时隐时现的月光之下。 李建成仍旧戴着那只面具，浑身上下也仍旧隐在黑色斗篷之下。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程易微微眯眼。 “既然已经露面，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程易一言落下。 听到他这话，李建成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短促的笑声一闪而过。 李建成阴沉的目光，死死钉在程易的身上。 “不敢？” 他反问一句。 却不等程易再说什么，便直接抬手，将已经陪伴他数年的面具，揭了下来。 终于看到李建成的真容。 程易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蹙起了眉头。 那是一张，十分可怖的脸。 狰狞的伤疤，从右额角一直延伸至左耳根，贯,穿了整张脸。 除了这道伤疤，这张脸的脸颊两侧。 还各留有一个被洞穿之后的痕迹。 再有，便是一直被李建成用面具当着的那左半边脸。 犹如花纹般的烧伤，让他整张左脸看上去都尤为可怖。 “怎么样？孤的这张脸，圣鸣王看了可还满意？” 说着，李建成抬手指向自己的脸上的伤痕，一处一处地为程易介绍了起来。 “这些伤疤，都是拜孤那好二弟，当今圣上所赐。” 程易不为所动地看着李建成。 征战多年，他早已经见过所有惨烈场面。 李建成脸上的伤疤虽然触目惊心，却也不到让他震惊的地步。 他眼下只觉得可惜。 李世民当初真是掉以轻心，居然没能将李建成置于死地。 “你今日前来，该不会只是为了向本王诉苦吧？” 眼见李建成大有要说个痛快的企图，程易干脆利落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被程易阻止了话头。 李建成似是没想到一般，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圣鸣王果然心硬似铁。” 说着，李建成又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本王性情如何，这些年来民间传得还不够多？” 程易反问一句。 李建成一愣，嘴角露出愉悦的笑意。 “若非你我二人已然站在对立面，孤倒是愿意交圣鸣王这个朋友。” 听到他这句话，程易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愿意，老子还不愿意呢。 “圣鸣王就不担心，有朝一日龙椅上那位，对你卸磨杀驴？” 李建成又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终日与凝霜虫为伴。 程易总觉得，李建成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阴森的气息。 “隐太子该不会以为，你这种挑拨离间的计量，对本王有用吧？” 程易双手抱臂，坦然看向李建成。 李建成失笑一声，又道：“孤那好弟弟，旁的不会，玩弄人心确实是很有一套，否则，也不会笼络到那么多对他忠心耿耿的蠢货。” “蠢货？” 程易挑眉。 “不见得吧？” 李建成自然也知道，无论他怎么说，都已经无法改变程易的心意。 然而，他还是不介意。 在李世民与程易之间，扎进一根尖刺。 想到这里，李建成眼珠一转，又继续道。 “圣鸣王觉得，当年李世民为何要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你？” 程易挑眉。 他想了许多李建成可能会用上的说辞。 却唯独没有想到。 他居然会将话头扯到李丽质的身上。 “隐太子是说，陛下是为了控制本王，才将长乐许配与本王？” 李建成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那隐太子觉得，本王可有被控制？” 程易又问道。 李建成细细打量起了程易，半晌后，终于开口：“在圣鸣王问出这句话时，便就说明，你并非完全不信孤的话。” 没有留给程易说话的机会，李建成紧接着又道。 “圣鸣王分明有逐鹿天下的本事，却因为一个女人而甘为人下，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李世民的真正用意吗？” 原来如此。 程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说法。 原来，这天下还真有人以为。 他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那如此一来，他便也明白过来，当初李承道为何会将青羽送到圣鸣王府了。 想到这里，程易一时竟不知道。 究竟是他太过淡泊名利了，还是对方太蠢了。 “隐太子还真是为本王着想啊。” 程易意味深长道。 李建成知道，程易眼下并未听进去自己的话。 可他却也相信。 只要程易已经听进去了这句话，时间愈长，他心中的怀疑便也会逐渐加深。 一如他当年…… 然而。 还不等李建成再多想什么。 一股肃然杀气突然而至，裹挟着凛冽的寒风直朝他而来。 李建成心下一惊，慌乱躲开杀气涌来的方向。 可惜，那杀气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 竟一直就缠着他，似乎不将他困住，便不会罢休似的。 李建成心中一紧，仓惶躲避之间，匆匆瞥了眼正站在不远处的程易。 也正是这一眼。 就让他整个人，突然被钉在了原地。 此时的程易，与李建成先前所见过的，都迥然不同。 他人虽然仍旧一副悠哉模样，可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势，却十足的迫人。 就好像一柄虽然尘封已久，却对血液已经饥.渴难耐的利刃。 杀气尽显！ 下一刻。 铺天盖地而来的森然杀气，便将他彻底包裹了起来。 身处包围的李建成，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他察觉到自己已然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用仅剩的力气，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站姿。 “程！易！” 李建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喊出程易的名字。 (本章完) 第403章 来都来了 第403章 来都来了 李建成赤红的双目，恶狠狠瞪向程易，他就是一时大意，才会着了此人的道！ 看着眼前人的此般丑态，程易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 他抬脚朝着李建成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包裹着李建成的杀气，也愈发张牙舞爪起来。 街道上。 寒风仍在呼啸，红灯冷也依旧摇曳不止。 可方才还普普通通的夜色。 在程易陡然变化的威压中，竟都变得气势逼人起来。 咬牙强撑的李建成，脸上的血色退了个一干二净。 他后退两步，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彻骨的寒气，从他的背部，一点点渗入他的身体。 纵然天气寒冷，可淋漓的冷汗，还是不断从他额头滑落。 程易的每一步。 都好像是踩在了李建成的心脏上。 让他那原就已经急促的呼吸，也愈发的难以为继。 “你…想如、如何！” 李建成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 “本王？” 程易轻笑一声，旋即，他抬起一只手，朝着李建成轻轻一挥。 旋即。 李建成只觉泰山压顶，再也支撑不知。 轰然跪倒在了地上。 程易站在李建成面前，垂眸看向对方。 眼中是在明显不过的轻蔑。 “你生平最大的错误，便是与本王为敌。” 程易双手背后，淡淡开口。 而直到此时，李建成也才终于知晓。 当初他自以为能与程易平分秋色。 究竟是有多么的愚蠢。 而今天鲁莽出现在程易面前，又是如何可笑。 难怪，程易能够轻而易举，便率领神策军覆灭他的活死人大军！ “你说，本王是该将你杀了，还是再与你玩一玩？” 程易的声音渐冷。 李建成却早已经，再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只是一直拼命抬起的头，就已经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罢了。”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 包裹着李建成的杀气，顷刻间便已经烟消云散。 压制着李建成的泰山之重，也瞬间消失。 李建成重重吐出一口气，一时不慎，整个人都扑倒了地上。 “若没有你，也是无趣。” 说着，程易便又后退了几步。 “不过，有句话本王要放在前头，你最好不要再对长安城中任何一个人动手，否则，你不会想知道，自己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程易冷冷道。 从未如此狼狈的李建成，心中对程易的恨意，终究还是升到了顶点。 “孤绝不会放过你！” 终于能说出话的李建成，甫一开口便裹挟着浓烈恨意。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挑了下眉。 看来，还是不能放他离开，不然，这人怕是要在长安城发疯了。 不过……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程易忽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建成看着这副样子的程易，心中不知为何，忽然猛地一抖。 “本王知道，你手中还有不少凝霜虫。” 听到程易提起凝霜虫。 李建成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些冲动，但他到底不是个真正的蠢货。 瞬间就明白了程易的意思。 “你想让孤交出凝霜虫？” 李建成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程易没说话，只是依旧看着李建成。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密不透风的弥漫开来。 事到如今，李建成的心中。 除去很烈的恨意之外。 唯剩的，也只有对今日冲动行事的悔意。 “孤就是死，也不会将凝霜虫给你！” 李建成心中打的好主意，只要他不拿出凝霜虫，程易便是为着那些虫子，都不会轻易自己。 然而。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程易。 也高估了凝霜虫在程易心中的地位。 听到李建成的这番话。 程易未再多说什么，他今日出门未将鸿鸣刀带着。 否则，眼下的李建成，怕是早已经毙命于那黑色刀刃之下了。 不过，就算没带着鸿鸣刀。 程易也有太多能处置了李建成的法子。 “隐太子觉得，见不到那些臭虫，本王便不敢动你，是也不是？” 程易一句话，直接戳破了李建成的心思。 李建成心头一跳。 却还是强撑出不屑的表情。 “难道不是如此？” 他嗤笑着反呛了程易一句。 程易失笑着摇了摇头，亏得他原先还以为，李建成是能够与他一较高下的人。 可从今日来看。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这位隐太子。 不对。 其实从李建成当初的所作所为来看。 他便并非什么有大智慧的人。 否则，又怎会在活死人大军，已经三番几次败在神策军手中之后，还仍旧以为，凝霜虫是能让他得胜的至宝？ 想到这里，程易忽然失去了继续与李建成对峙的兴趣。 在李建成惊诧的目光中，程易又再次往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便准确无误的踩在，李建成的脚踝上。 “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 登时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 “啊啊啊啊！！！！” 紧接着。 便是一阵令人倍觉毛骨悚然的惨叫。 再看去时。 就见李建成方才还好好的脚，眼下已经摆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密密麻麻的冷汗，瞬间从李建成额间落下。 他紧咬着牙关。 用自己颤抖不已的双手，抱住了被程易踩碎的脚踝。 他张了张嘴，看上去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等他话说出口，程易的脚便又踩在了他的另外一只脚踝上。 “咔！”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霎时间响彻整条街道。 就连方才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 都好像受到惊吓似的，躲进了浓密的云层后面。 “程！易！！！” 李建成眼底染血的眸子，死死盯住了程易。 他怎么没想到，竟会落得一个如此狼狈的下场。 “本王说过，你没有资格与本王为敌。” 程易的语气很淡。 好像他此时面对的，并未是一个威胁江山社稷的恶徒。 而只是个不值一提的窃贼。 不对。 程易心中暗暗冷笑。 李建成分明就是一个，妄图染指大唐江山的无耻小贼。 “本王原还想着，今日之后，便能去寻你的麻烦了。” 说到这里，程易垂眸看向李建成的目光中，浮现出再明显不过的轻蔑。 “没成想，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替本王省了不少事。” 至于那凝霜虫所在何处。 想来，李建成应当不会瞒着他儿子。 当然了，就算他连李承道都没有告诉过，程易也并不十分在乎。 左不过也只是，多花些时间的事情。 反正到最后，这些虫子也总能被他找到。 “来都来了，隐太子就不必走了。” 程易又往前一步，轻易便将李建成拎了起来。 “正巧陛下刚将大理寺交到本王手里，你就且先去大理寺小住一段时日吧。” 至于李建成能在大理寺活到什么时候。 这就要看，程易的心情了。 毕竟，无论凝霜虫还是李承道。 到目前为止，在程易眼中，已经全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了。 (本章完) 第404章 伉俪情深 第404章 伉俪情深 “程易！！！” 凄厉的惨叫，仍旧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荡起来。 “咔！” “咔！” 又是接连的两声。 程易轻而易举，便捏碎了李建成的两只腕骨。 甚至这两次。 李建成都在不发出任何一声惨叫。 他不断倒吸着冷气，整个人已经陷入昏厥的边缘。 程易好像拎着一只死狗般，拎起李建成，朝着大理寺飞掠而去。 …… 大理寺。 “王爷来了！” 程易才刚踏入大理寺的大门。 便有值夜的杂役，大声呼喊起来。 不多时，仍旧留在衙门内的官员，便都呼呼啦啦冲了出来。 其中。 尤以骆子成与何文裕，跑得嘴快。 程易倒也没想到，都已经快到宵禁的时候，大理寺中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怎么都还在？” 程易将李建成扔到地上，随口问了一句。 何文裕上前向程易行了一礼：“回王爷的话，白日里黄中使来宣旨时，并未说王爷还回不回来，大家伙儿便决定在此等候。” 闻言，程易了然地点了点头。 “要说的话，本王先前已经说完了，眼下马上要到宵禁了，你们且先回去吧。” 程易扫了眼众人，淡淡道。 “本王可不想明日去京兆府捞你们。” “是是是！” 官员们一叠声应下。 再不敢耽搁，马上便走了个七七八八。 几乎只一眨眼。 程易身边便只剩下了，骆子成与何文裕两个人。 他们二人，眼下分别担任大理寺左右少卿。 眼瞧着程易带了人回来，便知晓他定有事情要吩咐。 比骆子成更有眼色的何文裕，扫了眼左右，直接开口问道。 “王爷，这是……” 程易直直已然彻底昏过去的李建成，随口道。 “这是本王方才抓到的逆贼，先行将人打入大牢吧。” “是！” 虽然程易并未直说李建成的身份。 但何文裕和骆子成，也未再多问什么。 反正，如今程易已经成了大理寺卿。 他们便只管按照程易所吩咐的去做就好，否则只怕会问多错多。 “将人关起来后，你们也各自回家去吧。” 程易嘱咐道。 “若碰上值守的金吾卫，只管说是本王耽误了你们回家的时间。” 早在程易刚被封为圣鸣王的时候。 李世民便已经有过旨意。 程易，乃至整个神策军的将士，都可以不必死守宵禁。 “是，多谢王爷！” 听到程易这话，何文裕和骆子成自然感激不已。 “对了，将此人押去，与前些日子关进牢中的那个女子，牢房的隔壁。” 在两人离开前，程易又吩咐了一句。 “是！” 何文裕连忙应下。 目送两人带着李建成离开后。 程易便直接离开了大理寺。 他原还想着，今日能早些回府的，没想到还是被耽搁了些时候。 这日。 待程易回到圣鸣王府的时候。 已经到了戌时。 他才刚一回到王府，就看到仍旧灯火通明的暖阁。 程易远远看去，暖阁的窗户上，隐隐绰绰映出一道人影。 想到是李丽质还在等着自己。 程易未再耽搁，直接朝着暖阁走了过去。 一把撩,开暖阁的棉帘，程易便看到了坐在矮榻上，已然昏昏欲睡的李丽质。 此时此刻，暖阁中只剩下了李丽质一人。 想来，也是因为时候已经不早，李丽质便叫奶嬷嬷将两个孩子去睡下了。 程易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径直走到李丽质面前，无声的蹲下，细细打量起了面前女子的模样。 也直到此时。 程易才终于想起来。 他已经许久，未曾如此专注的看过李丽质。 与刚刚成亲时不同。 如今的李丽质，眼梢眉角已经完全褪去了，当初属于少女的那份明媚。 取而代之的，便是为人妇、为人母的温柔与恬静。 看着这般模样的李丽质，程易忍不住伸出手去。 隔着薄薄一层空气，仔细描摹起了李丽质的眉眼。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将手掌抚上了李丽质那仍旧娇,嫩的脸颊上。 就在这轻微的触碰。 让本就只是浅眠的李丽质，瞬间便醒了过来。 李丽质迷蒙的睡眼，望向蹲在她面前的程易。 “易郎，你回来了。” 程易将抚上李丽质脸颊的手，转而落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莫再这儿睡着了，我带你回去。” 听到程易低沉的声音，李丽质的嘴角荡开一个浅浅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此时四下无人。 又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清醒。 已经许久不曾撒过娇的李丽质。 忽然往前一扑，两条莲藕似的手臂，便搂住了程易的脖子。 “好，易郎送我回去。” 她紧紧搂住程易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送进了自家夫君的怀中。 沁人的体香，随着李丽质的动作，萦绕在了程易的鼻尖。 程易脱下自己的狐裘，紧紧裹住穿着单薄的李丽质。 下一刻。 他便直接将李丽质打横抱了起来。 李丽质或许，是真的还未彻底清醒。 并未像先前的任何一次那样。 因为程易的这个动作，便直接羞红了整张脸。 她仍旧揽着程易的脖子，整个人始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脑袋也歪着靠在了程易的肩膀上。 “易郎与我一道回屋。” 亲昵的一句呢喃，换来了程易一声沉闷的笑声。 “继续睡吧。” 同床共枕多年，程易哪里还能不知道。 李丽质这分明就是还在梦中呢。 程易才抱着李丽质出了暖阁，便看到正候在外头的苏管家。 “有事？” 程易挑眉，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苏管家瞧了眼正睡着的李丽质，不敢出声，只是在程易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你先进去候着，我将长乐送回房再过来。” “是。” 苏管家低低应下一声。 闻言，程易未再多说什么，直接便抱着李丽质往清涧院走去了。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 苏管家心中不由感慨。 在进入圣鸣王府之前，他也曾见过不少对外琴瑟和鸣。 回到家中后，便谁也不搭理谁的夫妻。 他原先也以为，自家王爷与王妃，也不过只是皇权与兵权的一次联姻。 可这几年看下来。 苏管家也算是真正明白。 纵使程易还娶了另外一位王妃，他与李丽质也依旧是真正的伉俪情深。 想到这里。 苏管家也不由低低笑了一声。 “真好呐……” 他双手拢在袖中，又笑眯眯地，看了眼程易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转身走进了暖阁之中。 另一头。 程易没花太多时间，便抱着回了李丽质回到了清涧院，轻手轻脚将人放到了床上。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程易才刚要离开。 又忽然被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胳膊。 “易郎要去哪里？” 并未睁开眼的李丽质，嘟囔着问了一句。 程易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摸了摸李丽质光洁的额头，柔声道。 “苏管家有些事情要同我说，你且先睡，我去去就回。” (本章完) 第405章 起死回生? 第405章 起死回生？ 李丽质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松开程易的胳膊。 “好，那易郎要快些回来……” 看着如此模样的李丽质。 程易又忍不住心动起来，他覆上李丽质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轻声应下。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听到他这句话，李丽质才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又在李丽质额间落下一吻。 程易直起身子，朝暖阁的方向去了。 暖阁。 眼见着程易撩,开棉帘进来，苏管家赶忙走上前去。 “出了何事？” 程易直接走上前坐下，扭头问了苏管家一句。 “王爷，今儿个下午的时候，一个不愿告知姓名的人前来王府，说有要事与王爷相商。” 说着，苏管家又飞快扫了眼程易的表情。 眼见程易表情仍旧平静，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恰巧王爷不在府上，老奴便同他说，叫他留下姓名，待王爷回来后，老奴自会代他向王爷禀明。” 听到这里，程易已经明白过来。 想必，那人到底还是没能留下他的名字。 “可那人始终不说自己姓甚名谁，只是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老奴。” 话音还未落下，苏管家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以及一只还不足巴掌大的，青釉瓶，恭恭敬敬呈到了程易面前。 见状，程易眉梢微挑，将那两样东西都接了过来。 苏管家面带忧色，又道：“王爷，那人不仅不透露姓名，甚至连那张脸都遮了个严严实实，想必，定是先前与王爷相识的。” 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程易脑中所想，几乎与苏管家一般无二。 又与他相识，又不愿袒露真实姓名与容貌。 如此看来，应当是个老相识了。 可是，究竟会是谁呢？ 这一时半会的，程易也猜不到来人的身份，索性便将这个疑惑收起。 而后，他先将那青釉瓶放到桌上。 随即便拆开了那封，写着“圣鸣王亲启”的来信。 看着信中的内容，程易忽地脸色一变。 薄薄的信纸，在他手中被抓成一团。 “那人离开后，可有派人跟着他？” 程易没来由问道。 瞧着他这副模样，苏管家也不由心中一紧，忙不迭道。 “老奴自然是派人跟了他一路，只是那人行踪太过诡异，府上的人到底还是把人给跟丢了。” 闻言，程易忽而发出一声长叹。 而后，他抬眸望向苏管家，眼中是叫人看不分明的复杂情绪。 “你再说说，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程易又问了一边。 苏管家心中虽然纳闷，却也还是仔细回忆了起来。 “那人浑身上下，皆裹在一间黑斗篷里头，说话时的嗓音极为沙哑，语调也甚是奇怪。” 苏管家一边回想，一边将他所记得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还有，那人的两只手都生得十分苍白，不仅苍白，还、还特别像……” 说到这儿，苏管家突然卡了壳，眼睛瞬间瞪大。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今日前来圣鸣王府的那人，简直浑身上下，处处都透露着令人不适的怪异感。 那人唯一露出来的双手，简直、简直就像…… “特别像死人的手，是也不是？” 程易接着苏管家的话说道，出口的声音极为沉闷，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些什么东西。 “对、对！” 苏管家心头猛地一颤，望向程易的目光，也变得难以置信起来。 “王爷，那人究竟是……” 程易往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竟然透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缓缓阖上双眼，而那封已然被他揉成团的信纸。 被他死死按在了胸口。 若非他还认得那信中的字迹，若非苏管家同他说的那些话。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这世上，当真会有起死回生这样的事情。 更别提，还是被人斩首而亡。 “此事莫再叫更多人知晓，还有，明日你早些出门，亲自跑一趟黎府，叫黎锋来王府见我。” “是……” 苏管家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想，可在程易对此事还未有定论之时，他是绝不敢将自己的那个猜想，随随便便吐露出口的。 “好了，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且先下去歇着吧。” 程易声音中带着些疲惫道。 “是。” 话音落下，苏管家躬着身子，缓缓退出了暖阁。 站在暖阁外。 苏管家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忍不住，又透过窗户，朝着暖阁内望了一眼。 此时的程易，一如先前那般。 只是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从始至终，一动都不曾动过。 苏管家眼眶一热，不忍在继续看下去。 他轻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暖阁内。 听着苏管家脚步声逐渐远去的程易，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将那团信纸铺平，好好的摆放在了桌面上。 随即，程易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只小小的青釉瓶上。 他拔起瓶塞，朝着瓶内望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瓶子中所盛放的，赫然就是几只凝霜虫。 程易将瓶中的凝霜虫倒了出来，看着那几只半死不活的虫子。 似乎是想要找到一条生路般的，跌跌撞撞朝着桌边爬去。 下一刻。 那些还在爬着的虫子。 瞬间全部化成了一滩齑粉。 程易架在桌子上方的手掌，眼中浓重的疑惑与疲惫。 眨眼间，便好似潮水般退了个一干二净。 他眯着眼，望着桌面上的齑粉。 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今日之事。 若当真如他所猜那样便也罢了。 可若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他定会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 翌日。 太阳还未彻底升起，黎锋便已经出现在了圣鸣王府。 “苏管家，王爷这么早传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跟在苏管家身后，朝着暖阁走去的黎锋。 满心纳闷的问了一句。 要知道，在此之前，程易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先前无论发生的事情有多要紧。 只要还未过卯时，程易便绝不会派人去他们府上。 可今日此时，却也才卯时一刻而已。 “王爷请镇抚过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只是老奴不便透露太多。” 苏管家头也没回，只匆匆与黎锋说了一句。 闻言，黎锋虽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却也没再多问什么。 不多时。 两人便站在了暖阁外头。 “王爷，黎镇抚到了。” 苏管家先行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暖阁的门。 “进来吧。” 敲门声方落。 暖阁内便想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黎锋看了眼苏管家，眼中疑惑更甚。 “镇抚，请吧。” 说着，苏管家又往后退去，为黎锋让开了一条路。 见状，黎锋也未再耽搁，直接便撩,开面前的棉帘，抬脚走进了暖阁。 方一进暖阁。 黎锋便看到了程易。 该怎么说呢？ 今日的程易，与他先前所见的全都不同。 紧接着。 黎锋的目光。 落在了程易身边的桌子上。 他看到了那封信，随后便是那个青釉瓶。 下一刻，黎锋的瞳孔猛地一缩。 (本章完) 第406章 睡得可还好? 第406章 睡得可还好？ “王爷！” 黎锋声音紧绷，一双瞪得好似铜铃大的眼睛中，盛满了难以置信。 这青釉瓶，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当初，他与沈子和一道长大。 这只还没巴掌大的瓶子，便是沈子和的爷娘，留给他的遗物。 程易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到黎锋现下的模样，心中也明白了。 果然，他昨晚的怀疑是对的。 想到这里。 程易看向那青釉瓶的眼神，也愈发深沉了。 将这瓶子送来的人，定然知晓瓶子究竟从何而来。 可若就这有这一个证据。 程易也无法断定，究竟是不是出现了死而复生的荒诞之事。 更何况，沈子和当初被人斩下的头颅，还是程易亲自一针一线缝起来的。 所以，程易宁愿相信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也不愿相信，当初被他亲自盯着烧成一捧骨灰的人。 能再次活过来。 这头，程易脑海中不断闪现各种画面。 另一头的黎锋，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了神来。 “王爷，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黎锋看向程易，眼中还带着尚未退去的惊愕。 程易捏乐捏眉心，扫了眼黎锋后，缓缓摇了摇头。 “还有一封信，你也一并瞧瞧吧。” 说着，程易又将桌面上的信纸拿起来，朝着黎锋递了过去。 黎锋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的神，才终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程易递来的东西接到手中。 他的目光甫一落到信纸上，瞳孔便猛地瞪大了。 “王爷！这就是老沈的笔迹！” 下一刻，黎锋干涩的声音，便在暖阁中响起。 程易的眉头皱得愈紧了。 他昨晚就是因为认出了沈子和的笔迹，才会脸色大变。 原以为是他看错了，可眼下，黎锋也是这样认为。 眼见黎锋激动之下，还想说些什么。 程易适时开口，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 “当初，是你我二人亲眼看着，沈子和消失在大火之中。” 程易淡淡道。 “你当真觉得，将这封信与青釉瓶送来的人，会是沈子和？” 一问落下，程易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黎锋的身上。 听到这句问话，原本激动万分的黎锋。 顿时，好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让他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不少。 但尽管如此，他心中对沈子和究竟是死是活。 仍旧抱着巨大的期待。 毕竟，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 当他仍旧对沈子和的死，耿耿于怀。 “王爷，此事就交给属下来办吧。” 黎锋直言道。 程易盯着黎锋看了一会儿，他知道对方心中的遗恨。 但此事说到底，还是与沈子和有关。 如果当真交给黎锋，只怕他到时候只会关心则乱。 “交给你？” 程易挑眉看向黎锋。 黎锋心头狂跳，表面却仍旧冷静。 “王爷放心，属下……” 说话间，他深吸了一口，而后才又继续道。 “属下绝不会感情用事。” 闻言，程易又打量黎锋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暂且交由你去探查。” 听到这话，黎锋瞬间喜上眉梢，可还不等他高兴太久，程易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不过，无论你查出了什么事情，都不可冲动行事，必须先向我回禀。” “王爷放心！属下省得！” 虽然只短短几个字，但程易也听得出来。 黎锋眼下的心情。 早已经不能只用“激动”二字，就能够形容。 之后，程易又吩咐了黎锋几句后。 便命他先行离开了。 从今日之后，黎锋手中的其他事情，都可以先行搁置。 他眼下的当务之急。 便是查清楚，沈子和如今究竟是死是活！ 打发走了黎锋后。 程易便直接赶往了大理寺。 现下，若有谁对沈子和的事情有所了解。 那必然就是已经被他打断手脚。 关入大理寺牢房的李建成了。 …… 大理寺。 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吱吖”一声。 大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拉开。 紧接着。 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大牢外面。 “王爷，那下官……” 何文裕思忖着看向程易，等候着程易的吩咐。 在他的注视下，程易微微摆了摆手。 “你自去忙吧，本王自己进去便是。” 程易言道。 “是。” 话音落下，何文裕便也未再多说什么，朝着程易行了一礼后，便转身退走了。 扫了眼离开的何文裕。 程易抬脚，踏入了甬道逼仄的大理寺监牢。 “吧嗒、吧嗒。” 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滴声，不断响起。 程易的视线，从甬道这头，一直延伸到远处。 烛火幽暗的监牢内，偶尔还有细碎的声音响起。 像是有人在艰难挪动，又像是老鼠在啃食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 突然。 一道凄厉的惨叫，打破监牢内的静谧。 听到声音的程易，不由皱了下眉头。 很快，他走出了冗长的甬道，紧接着，便看到一扇紧闭的木门。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方才拿到凄厉的惨叫，就是从这扇门后面发出的。 不过眼下的程易，却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些与他关系不大的事情。 他路过那扇木门，继续目不斜视地，朝着前方走去。 据方才何文裕所说，未免出现什么意外。 李建成所在的牢房，就在整座监牢的最深处。 “王爷…王爷……” “救、救命…救救我……” “我是冤枉的…求王爷饶、饶我一命……” 程易的身影，从个个牢房前路过。 其间，不断又各种各样的声音，从那些牢房中发出。 究其根本，不外乎就是想从程易这里。 讨得一条命出来。 程易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面无表情朝着监牢的最深处走去。 不多时。 他便见到了，像条死狗般躺在稻草垛上的李建成。 而在李建成隔壁的牢房内。 原本艳若桃花的青羽，此时早已经蓬头垢面。 她缩在牢房中，距离李建成最远的那个角落。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眼皮一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然而。 当她看到来人是程易的时候。 整个人倏地紧,缩的成一团，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当然，程易也只是扫了她一眼。 便打开李建成那个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程……易……” 李建成是与青羽一道听见的声音，可他现在行动实在不大方便。 自然也就没能看到，来人究竟是谁。 也直到程易走到李建成面前，他才终于看清。 他无力而狼狈的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喊出了程易的名字。 看到李建成这副惨样。 程易轻笑一声，他走到李建成面前，垂眸看向对方。 “昨晚睡得可还好？” 听到程易的话，李建成的眉头瞬间拧紧。 就算他是个聋子，也完全能听得出，程易这句问中，不仅没有半点关心，还有叫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奚落。 (本章完) 第407章 救你的人是谁? 第407章 救你的人是谁？ 从昨晚被关进大理寺起。 李建成便一直没能合眼，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数十年来他的所有遭遇。 他想过许多种自己的结局。 或许死在乱军刀下。 或许登基称帝，君临天下。 又或许，死在无人知晓的荒野。 可唯独眼下的场景。 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过的。 “你来做什么？” 李建成不想看到程易的脸，索性双眼一闭。 “自然是想要同你聊聊，凝霜虫的事情。” 程易缓缓言道。 随后，他便看到李建成的表情倏地一变。 下一刻。 李建成原本闭上的双眼，也猛地睁开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 李建成看向程易的目光。 再是凶狠不过。 可即便如此，程易也好像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般。 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对峙良久，李建成终于还是抵不住后退了。 “成王败寇，圣鸣王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便是。” 见李建成这副样子，程易不由挑眉，眉宇间流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色。 “本王想知道，体内被注入凝霜虫的人，是否还能保持理智？” 程易此言一出。 整个牢房，瞬间变得寂静无比。 好像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了一般。 半晌后，李建成忽然变得怨毒的目光。 再次落在了程易身上。 “圣鸣王自然已经知道，又何必来问孤？” 李建成那张沾满污渍的脸，在这一刻便是格外扭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程易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这分明就是，他从始至终，最想要隐瞒的一点！ 他当初可还想过，在他成功那日，决不能带着一群，跟畜生无异的活死人上位。 单是李建成方才那句，程易便已经再是明了不过了。 他眼神一暗，身上登时蔓延出丝丝缕缕的杀意。 “沈子和，是你动的手？” 有了李建成的承认，在程易眼中，他自然就成了程易眼中最大的嫌疑人。 “沈子和？神策军的人？” 李建成不明所以。 他虽然炮制过无数活死人。 却从未对神策军的人下过手。 毕竟，他当初炮制活死人之时，还未想过要与程易彻底撕破脸皮。 眼见李建成的表情不死作假，程易的眉头皱得也愈发紧了。 若不是李建成的话，又会是谁？ 难道这凝霜虫背后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李建成？ 思及此处。 程易猛地一把攥住李建成的衣襟。 “这凝霜虫，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听到程易这一质问。 纵使李建成仍旧想要维持自己的冷静模样，可剧烈收缩的瞳孔，却还是将他出卖了个一干二净。 看到李建成眼神中的变化。 程易也终于反应过来。 看来，李建成确实并非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 从源头上控制凝霜虫的人。 “说！” 程易的耐心，终于再李建成的沉默中消耗殆尽。 他眼睛一眯，随即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继续逼问道。 “咳、咳咳！咳咳咳！” 逐渐窒息之间，李建成猛烈咳嗽了起来。 瞧着他这副快要断气的样子，程易手一松，松开了他的衣领。 “咳咳咳！” 被程易松开后，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李建成。 仍为停止剧烈的咳嗽。 又过了良久，李建成那头才终于安静下来。 程易嫌恶的瞥了他一眼。 “能说了吗？” 然而，就这不一会儿的时间。 原本好像还有些精气神的李建成，竟然转眼便好像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脸色变得枯黄，从刚才起，便一直强撑的一口气。 也忽然全都消散无踪了。 “心脏。” 李建成忽然开口。 程易眉头一簇，不明所以看向李建成。 李建成却并未看他，而是继续道。 “在人死后，将人的胸口剖开，把凝霜虫塞进那人的心脏里面，如此，那人既能死而复生，又能维持生前的理智。” 听到这话，程易的眼神变得愈发晦暗。 “即便那已死之人，头颅都已经被砍掉了？” 程易又问道。 李建成极轻极快的点了下头，又继续道。 “自然可以。” 话说到这里，程易想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唯剩一个。 “救了你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程易冷不丁问了一句。 李建成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向程易。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直接扯开了李建成的衣襟。 而李建成的胸口。 也恰如他先前所猜测的那样。 赫然横梗着一道，约莫5寸的细长伤疤。 “还当你当初真的从陛下手中逃出生天了，原来是死而复生。” 程易挪开视线，扫了眼听到两人的对话后。 便一直死死盯着李建成的青羽。 程易知道她再想些什么，却也懒得理会对方。 “救孤的人？” 李建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变得恍惚了起来。 片刻后，他忽然发出一声饱含复杂情绪的低笑。 而后，李建成抬起眼皮，直直看向了程易。 “父亲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物，能死而复生成为父亲的众多儿女之一，是孤无上的荣幸。” 说话间，李建成的目光，没来由变得迷离了起来。 父亲？ 不知为何。 程易在听到李建成这句话之后。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厌恶，竟从他的胸腔，无限蔓延而出。 将这股厌恶强压下去后。 程易森冷的目光，落在了李建成的脸上。 身为李世民的长兄。 李建成如今的年纪，也已将近知天命的年纪。 那能做他父亲的人…… 程易皱了皱眉头。 他忽然反应过来，李建成的这声“父亲”，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圣鸣王……” 原本已经逐渐趋于平静的李建成。 忽然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扭动着脑袋看向程易，眼中是就连程易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孤先前说过，若非有李世民从中作梗，你我二人，或许可以成为挚友。” 闻言，程易只冷笑一声，并未说话。 见他这副样子。 李建成发出一声哼笑。 “圣鸣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孤的那位父亲，究竟是什么人。” 他话音刚一落下，便又发出一声闷哼。 紧接着。 程易便看到他的嘴角，不断又刺目的鲜红汩汩流出。 “李建成！” 程易厉喝一声。 可等他赶过去时，李建成已经将舌头彻底咬断了。 源源不断的鲜血，裹挟着半截舌头，被他吐了出来。 李建成强忍着剧痛，得意洋洋看向程易。 那眼神似乎在说。 怎么样圣鸣王？这世上，总归还是有你控制不了的事情吧？ 面对如此决绝的李建成。 程易的深吸几口气，终于将心头怒火压了下去。 怒火消散后，程易的脑袋重新恢复清明。 他冷冷看着李建成，声音暗哑，语速极缓地说了一句。 “居然宁愿咬断舌头，看来你的那位‘父亲’，本王应该也是认识的。” (本章完) 第408章 吾命休矣! 第408章 吾命休矣！ 断舌之痛，程易虽未体会过，却也能够想到。 眼见李建成神情恍惚，满嘴鲜血。 程易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满脸血渍的李建成。 “能叫你如此护着，本王倒是对他愈发感兴趣了。” 说着，程易的手便摸向了，挂在腰间的鸿鸣刀上。 下一刻。 程易拔刀出鞘。 锋利的刀尖，直指李建成的心口。 李建成倏地瞪大眼睛，口中不断发出“呜呜”的声响。 那只被埋在他心脏里面的凝霜虫，是他与父亲最后的联系。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然而，早已经被打断四肢的他，又如何能阻止得了？ 带着寒气的刀尖，无声刺入李建成的胸口。 钻心的剧痛，瞬间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丝丝鲜血，顺着伤口处流出，不多时便染红了他的大片衣襟。 “放心，本王还不会让你死。” 话音落下，程易猛地拔出刺入李建成胸口的寒刀。 目光冷彻看向脸色惨白的对方。 “本王要你看着，本王是如何将你的那位‘好父亲’，斩于刀下！” 听到程易这句话。 李建成却忽然露出个再是古怪不过的笑容。 他深深看了一眼程易，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 四肢、舌头尽断。 他眼下，已经与废人无异了。 只要程易不叫他死，他便会一直以如此不堪的面目，活在这世上。 问完要问的话，程易便转身走出了牢房，准备离开。 在路过青羽所在的那间牢房时，程易忽然驻足，扭头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着，缩在角落中的女子。 触及到程易的目光，青羽的身子猛地一颤。 旋即，她将自己缩得更紧了。 见状，程易嗤笑出声，未置一词便离开了。 事到如今，无论青羽还是李建成，都不值得他在多费任何口舌了。 至于那个至今还在作怪的李承道。 程易的脚步声，回荡在狭长的甬道里面。 他也不会让对方蹦跶太久了。 这段时日以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归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想来，长孙冲他们应当也把证据都收集好了。 待料理完这些人，他接下来的目标。 就是那个还从未出现过的，李建成口中的“父亲”。 随后，程易抬手。 将面前紧闭的监牢大门推开。 下一刻。 刺目的阳光，洋洋洒洒而来。 瞬间便将程易笼罩其中。 程易走入阳光之下，深吸一口气。 直到冬日凛冽而潮湿的空气，填满他的胸膛之后。 程易才又将这口气缓缓吐出。 他嘴角微掀，露出个叫任何人看去，都只觉心惊胆战的森冷笑意。 …… 之后，程易又入宫一趟。 将这些事情，与李世民说了个分明，这一说，便足足说到了夕阳西下之时。 待程易回到圣鸣王府之时，长孙冲与秦善道已经在等着他了。 “王爷！” 正等在前厅的二人。 甫一看到走进来的程易，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程易微微颔首，带着人重新落座。 “出了何事？” 程易随口问了一句。 长孙冲看了眼秦善道，脸上浮现迟疑的表情。 “你不说我说了啊！” 眼见他这副模样，秦善道直言道。 长孙冲瞪了他一眼，不等对方再多说什么，便又望向了程易。 “王爷，李承道今日又去了蒋王府。” 哦？ 程易挑眉，眼中升起几分兴味。 看来，李承道应当还不知道李建成被抓的消息，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在有心情去搭理李恽。 程易嗤笑一声：“真是两个蠢货。” 如今，整个长安城中，怕是就连走街串巷的夜游郎，都已经看出来城中的风声鹤唳。 恐怕也只剩这二人。 还当他们的所作所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二人究竟商议出了些什么？” 程易挑眉看向面前两人。 长孙冲沉吟片刻，而后才表情凝重道。 “那李承道不知如何说服了李恽，二人合谋杀入大理寺，劫走青羽。” 听到这话，程易先是一愣，之后不由发出一阵低笑。 “他们该不会还不知道，如今这大理寺，已经是我的地盘了吧？” 程易狐疑道。 闻言，长孙冲与秦善道，同时沉默了下来。 瞧着两人这副模样，程易也未再多问什么，他懒懒往后一靠。 “不必管，由着他们去吧，我倒要瞧瞧，他们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程易目光意味深长，缓缓落下一句。 “是！” 两人齐齐应下一声。 “对了，王川安那头如何了？他可知道李恽与李承道的谋划？” 程易又问一句。 这两天，他一直忙着旁的事情，倒是将岐国公的事儿给抛到脑后了。 听程易问起岐国公，秦善道忙上前一步道。 “岐国公对此事，应是一无所知。” 听到这话，程易不由哼笑出声。 也是，若那老头知道李恽打算做些什么，恐怕就算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也得先找根绳子，亲手把自己外孙给勒死了。 “找个机会，把李恽与李承道联手，打算硬闯大理寺的事儿，透点儿口风给王川安。” 安静了片刻，程易又忽然道。 闻言，长孙冲与秦善道忍不住对视一眼。 “王爷是想……” 秦善道忍了再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声来。 程易眉梢一挑，眼神意味深长。 见状，两人便也明了了。 “得了，今日没什么事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程易又道。 “是！” 话音落下。 长孙冲与秦善道，齐齐朝着程易行了一礼后，便一道退了出去。 …… 三日后，是夜，岐国公府。 “你说什么？” 书房内，王川安瞠目结舌看着面前的管家，额上青筋毕现。 不等管家回话，王川安已经一拳砸在面前的书桌上。 “啪！” 书桌剧烈晃动，边缘处的砚台应声落地，砸了个四分五裂。 漆黑的墨汁洒了一地。 而王川安的脸色，俨然已经几乎比那墨汁都黑了。 “蠢货！真是个蠢货！” 管家束手垂首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王川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亲外孙，居然还有这样的胆子。 竟妄图从大理寺劫人！ “去！立刻派人去蒋王府告诉那个蠢货！若他胆敢轻举妄动，老夫便将他做的所有好事！全都捅到陛下跟前去！” 王川安声嘶力竭道。 管家却仍旧垂首站着，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嗫嚅着道。 “可、可蒋王殿下他…他已经……”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 但王川安已经知晓，眼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何种地步。 “休矣……吾命休矣啊——噗！！！” 王川安话音刚落，一口血喷出，随即两眼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国公爷！国公爷！来人啊！！！” 见状，管家两眼一瞪，心急火燎地去叫人了。 夜半三更。 岐国公府，彻底乱了起来。 (本章完) 第409章 有何指教? 第409章 有何指教？ 是夜，月明星稀。 大理寺。 巡逻的衙役，刚刚路过监牢的位置。 几道黑影，倏地一闪而过。 须臾，那几道黑影，在无人看守的监牢前，停住了脚步。 “殿下，这怎么没人？” 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其中一道黑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闻言，领头的人扫了眼周围，不耐烦道。 “没人还不好？难道你想咱们一来，就被重兵包围？” 见他颇为不悦，问话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开门！” 领头的人低喝一声，立刻有两人走上前去，将紧闭的玄铁门，缓缓拉开了。 “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霎时响起。 几道黑影又飞快看了眼周围，确定并无任何异常后。 飞快闪身进入了监牢。 “请君入瓮。” 敞开的监牢外，秦善道与长孙冲，一左一右出现在门口。 在他们中间，是面无表情的程易。 而在他们的身后，便是数十名穿甲佩刀的神策军将士。 “走，”程易开口：“进去瞧瞧吧。” 他现在也是颇为好奇，真不知，当李承道在监牢中看到李建成后，会是什么样一种反应。 长孙冲与秦善道并未开口。 随即，三人便先后进入了大理寺的监牢。 “砰！” 沉重的牢门，在三人身后，轰然闭合。 …… “怎么回事！” 震耳的关门声，让以李承道为首的几道黑影，猛地停下脚步。 其中一人，更是惊慌询问起来。 李承道回头忘了一眼身后，眼神晦暗难辨。 “继续走，不要停。” 话音落下，他率先继续向前走去。 他身后的几人见状，虽然仍旧心有戚戚，却也只能跟上。 不多时。 几人终于找到了关押着青羽的牢房。 “开门！” 看着牢中蜷缩成一团的青羽，李承道立刻下令。 “是！” 下一刻，便有人飞快上前。 “啪嗒！” 未几，锁链应声被打开。 旋即，李承道迫不及待拉开牢房，朝着里面的人冲了过去。 “青羽，你——” 未来得及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哪里是什么青羽？ 分明就是个表情肃冷的年轻男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柄在夜幕下泛着寒气的长刀。 此刻，锋利的刀尖，直指李承道的咽喉。 “你是什么人！青羽呢！你们把青羽藏到哪里去了！” 李承道目眦欲裂。 恨不能将眼前的男子，千刀万剐。 “青羽？” 男子冷笑一声，刀尖又往前递了一寸。 逼人的寒气顺着刀尖，朝李承道汹涌而去。 这男人，正是一早得了程易之命，在此守株待兔的房遗直。 “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闲情操心旁人？” 房遗直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 “咳。” 就在这时。 隔壁牢房中，忽然响起一道咳嗽声。 察觉到那声音有些耳熟，李承道神色一凛。 旋即，猛地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 李承道表情骤变，甚至顾不得抵在脖颈间的刀尖，径直跑了过去。 “父、父王！” 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后，李承道声音打颤的喊了一声。 半昏半醒的李建成，挣扎着睁开双眼。 一眼就看到，脸上满是仓惶与担忧的李承道。 “父王！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建成想要说些什么，但早已经咬断了舌头的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发出一连串“呜呜”声。 看到李建成还残留着血迹，如今只剩半截舌头的嘴巴，李承道更是愤怒异常。 他倏地扭头，怒目圆睁瞪向房遗直。 “你们竟敢这样对我父王！我、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说着，李承道便要拔刀起身，去和房遗直拼命。 可他的手才刚一落在刀柄上，便被李建成死死抓住了手腕。 “嗬…嗬…” 李建成不停摇头，要想阻止儿子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他却到底还是忽略了。 从李承道踏入大理寺的那一刻起。 他的命，就早已经被注定了。 “啪！啪！啪！” 两相僵持的情形下，一道缓慢的掌声，忽然自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程易笑眯眯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来回打量着那对父子，片刻后才感慨出声。 “真是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啊！” “你！” 李承道倏地站起身来，冲着程易怒目而视。 程易挑眉：“有何指教？” “嗬…嗬…” 知道程易如何面冷心硬的李建成，唯恐李承道冲动之下激怒对方。 落得个血溅三尺的下场，忙出声想要阻拦儿子。 可他的这点微弱声响，又如何拦得住盛怒之下的李承道？ “你把我父王怎么了！” 李承道怒不可遏地瞪着程易，气势汹汹质问道。 “本王？” 程易哼笑一声。 “实不相瞒，你父王的舌头，可是他自己咬断的。” “什么？！” 李承道满脸难以置信。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父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边神色惶惶地摇着头往后退去。 边看向趴在地上的李建成。 程易却懒得同他多说什么，只是朝着房遗直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 房遗直手提长刀，再次朝着李承道逼去。 “殿下当心！！！” 随着这声惊呼。 一道身影直扑上前，挡在了李承道身前。 “噗！” 刀尖入肉的闷声，在逼仄的牢房中响起。 紧接着，挡在李承道身前的人，轰然倒地。 “老冯！！！” 李承道惊呼一声，扑到里冯万全身上。 而其他几个跟随他而来的人，也早已经毙命于长孙冲与秦善道的刀下。 “你！” 李承道双目充血，恨恨瞪向程易。 程易并不在意他的眼神，冷冷开口。 “居然赶来大理寺劫人，真当本王是傻的不成？” 看着云淡风轻的程易，李承道只觉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竟连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冲鼻的血腥味，让他头疼欲裂，怒火攻心之下，眼前更是一阵阵发晕。 “青、青羽……” 硬撑着没有昏过去的李承道。 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必须知道。 青羽究竟是死是活！ “那个女人……” 程易拉长语调，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 见他如此模样，李承道只觉愈发肝胆俱裂。 他的父王、他的青羽。 就连他自己。 终究还是都落入了程易之手！ 想到这里，李承道终于再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悲鸣。 下一刻。 “嘭！” 他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在了地上。 “拖下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瞧瞧，别让人死了。” 程易下令道。 “是！” 闻言，房遗直上前将人拎起来，直接把人扔到了另一间牢房。 “至于你们两个，”程易又将目光落到长孙冲与秦善道身上：“继续去蒋王府和岐国公府盯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直接动手拿人。” “是！” 齐声应下后，两人率先离开了监牢。 (本章完) 第410章 吴王中毒了! 第410章 吴王中毒了！ 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初露鱼白。 程易抻了个懒腰，直接往圣鸣王府走去。 忙活了一整晚。 现在，他该睡个好觉了。 圣鸣王府。 程易甫一进门，就看到正急急忙忙朝着自己跑来的苏管家。 “王爷！” 苏管家一口气跑到程易面前，还未站定便已经开口。 “方才吴王府的人送来消息，说吴王殿下被人下毒谋害，眼下，宫里太医都已经赶过去了！” 什么？ 程易眼眸微睁。 方才的困倦，瞬间一扫而空。 “长乐呢？长乐知道了吗？” 程易朝着府内看了一眼，转而问道。 苏管家忙摇摇头：“王妃还睡着，并不知晓此事。” 闻言，程易才放下心来。 “我这便去吴王府瞧瞧，此事不必告知长乐了。” 嘱咐了一句，程易便又转身出了圣鸣王府。 望着程易远去的背影。 苏管家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眼下才刚出了正月，长安城中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也不知接下来的这一年，还能不能风平浪静。 在府门口站了片刻的苏管家。 在远处一阵梆子声中，返回了府中。 …… 此时天色虽还未有大亮，吴王府却已经实实在在乱成了一团。 不过叫程易没有想到的是。 李泰居然也出现在了吴王府。 “王爷！” 程易甫一现身，吴王府的杨管家着急忙慌跑到他身边。 瞧见程易的目光落在正厅中，正阖目小憩的李泰身上，赶忙解释。 “先前差人去王府时，没能见着王爷，府中又实在成了一团乱麻，老奴无法，只得又派人去请了魏王殿下前来坐镇。” 程易闻言了然，转而又问道。 “你家殿下如何了？” 听到他这一问，杨管家登时便又苦了一张脸。 “太医正在为殿下诊治，还没消息传来。” 而此时，也不知是休息够了，还是刚巧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 原本闭目养神的李泰，忽然睁开眼，朝着程易那头看了过去。 见到程易，李泰当下便从座椅上起身。 几步走到了程易身边。 “王爷总算是来了，吴王府这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李泰发自内心道。 毕竟，因着他前几年的一些“丰功伟绩”。 就算他如今已经改过自新，吴王府还是有人不敢轻易相信他。 生怕他再一个鬼迷心窍，又对李恪做出些什么。 程易自然也明白其中关节，也未多说什么，只轻轻点了下头。 随即，他便叫杨管家领着他，往李恪的院子走去了。 李泰不愿再独自带着，便也与程易一道了。 不多时。 三人便到了李恪所在的院子。 慎独院。 看着前头两个字，程易不由叹了口气。 此时，慎独院里头更是一团乱。 院子里乌央乌央站了不少人。 李恪的几个侧室、子女，连带着各自的奴仆、丫鬟。 竟是将原本还算宽敞了的院子，占了个满满当当。 “这乱糟糟的想什么样子。” 程易最不耐烦这样的混乱，当即便出声呵斥一句。 听到他这话，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侧室、窃窃私语的下人。 瞬间全都不敢不出声了。 “你家王妃呢？” 程易皱着眉头，问了杨管家一句。 杨管家脸苦，最更苦地回道：“王妃身子骨原本就不大好，一听到殿下出事的消息，便直接昏了过去。” 闻言，程易了然的点点头，旋即又道：“叫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吧。” “这……” 杨管家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程易深吸一口气，又道：“他们现下站在这里，除了添乱还有什么用处？” 眼见着程易已经有些不悦，杨管家也不敢再耽搁。 纵使院中还有不远离开，意图等着李恪醒来后，头一个进屋去表功的，都碍于程易在场，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扫一眼终于清净了的院子，程易看向杨管家，扬了扬下巴开口。 “进去瞧瞧，太医诊治得如何了。” “是。” 杨管家不敢耽搁，应下一声后，便快步进了屋里。 见状，李泰眉梢一挑，忍不住打趣道。 “圣鸣王果然好威风，整个吴王府莫敢不从啊。” 闻言，程易扭头看向李泰。 不得不说，自从李泰不再像先前那般疯魔后，他如今的性子，倒是更对程易的胃口了。 瞧着李泰一副酸溜溜的模样，程易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见状，李泰刚要再说话。 几步外那扇紧闭的房门，便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刚刚进去的杨管家，率先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拿着帕子不停擦汗的太医。 “吴王殿下如何？” 瞧见两人出来，程易立即上前问了一句。 或许是杨管家已经说过，程易就等在外面的事情。 故而，太医在见到程易后，并未如何惊讶。 反倒是看到与程易站在一处的李泰后，脸上不由露出震惊的表情。 李泰无奈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说，三哥到底如何了？” 太医这才回了神，赶忙回道。 “吴王殿下所种之毒实在罕见，微臣尽己所能也只能压制毒性，无法做到根除。” 听到这话，李泰瞬间瞪大眼睛。 这太医名叫秦皮，是太医院内于毒方面，最擅长的一名。 不过，还不等他再说什么，程易便已经大步朝着房门走了过去。 “程——” 李泰的话还未出口，程易便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你在外面盯着，我进去瞧瞧。” 虽然被打断要说的话，但李泰也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只胡乱朝着程易挥挥手。 不知为何，虽然程易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甚至没有明说要进去做什么。 可李泰，就因为这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程易，是要进去为李恪解毒！ 虽然不知道程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可李泰却仍旧选择了无条件信任他。 “放心，我就在这儿守着，绝不会叫任何人闯进去的。” 李泰望着程易，郑重其事道。 程易弯了弯嘴角，微微颔首，转身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嘭。” 随着一声轻响。 屋里屋外，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殿下，这……” 方才听完秦皮的话，此时正六神无主的杨管家见状，无助地看向了李泰。 李泰撇撇嘴，随意的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懒洋洋瞥了眼杨管家，慢吞吞道：“放心，有圣鸣王在，你家殿下会平安无事的。” 不知是他的语气太过悠闲，还是因为他提到了程易。 前一刻还仓皇无助的杨管家，后一刻也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李泰哼笑一声，没再去理会对方。 他手肘撑在石桌上，手掌托着下颚，耷拉着眼皮，平静地望向那扇。 已然被紧紧关上的房门。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房门出，丝丝密密的蔓延到了整个院子。 霎时间，整座院子，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 “程易，你可千万不能再这个时候出岔子啊。” 面上四平八稳的李泰，终究还是忍不住。 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本章完) 第411章 毒已经解了 第411章 毒已经解了 房内。 烛火昏暗，安静异常。 偌大一个房间中，除去程易平稳的脚步声外。 只剩下了李恪虚弱的呼吸声。 程易一路走到内室。 果不其然。 就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李恪。 他暗暗叹了一声，旋即几步走上前在床边坐下。 手指搭在了李恪的手腕上。 李恪眼下的情况着实有些不妙。 他的脉象时快时慢、时隐时现，呼吸虽然虚弱至极，听上去却比平日里更加混杂。 程易很快收回手，事到如今，他除了给李恪传授能力之外。 也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系统，给李恪传授‘百毒不侵’的能力。” 程易唤醒了脑海中的系统。 “好的，宿主。” 久未的机械音，顿时在程易脑海中响起。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须臾间，系统再次出声道。 听到这个声音，程易登时安心不少。 紧接着。 他就发现，李恪的呼吸声，显然比他方才听到的，安稳了不少。 脸色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褪去了叫人看了，便不由觉得心悸的苍白。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便一切无恙了。” 落下这句话，程易又帮李恪掖了掖被角。 便站起身来，朝着房门走去了。 在他身后，不知是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还是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原本还昏睡中，还十分不安的李恪。 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 随着“吱吖”一声。 等在院中的几人，瞬间全都将目光，落在了从房内出来的程易身上。 “怎么样？三哥他……” 李泰第一个走上前去，急不可待的问了一句。 程易一手按在他肩膀上，缓声道。 “放心，毒已经解了。” 听到他这句话，李泰先是呼吸一滞，紧接着，又立刻瞪大了眼睛。 “解、解了？你的意思是……” 李泰不敢把话说完，只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易。 毕竟，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刚刚太医明明才说了，李恪所中的毒非常罕见，要彻底根处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程易却对他说。 毒已经解了。 这如何能不叫他震惊？ 眼见李泰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程易没再多说什么。 转而看向了院中的另外两人。 此时，听到程易所言的杨管家，整个都已经虚脱地瘫坐在了地上。 在此之前，他已经笃定，自己要给他家殿下偿命了！ 可万万没想到，程易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解了李恪的毒！ 至于秦皮，则更是惊讶得一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本就是太医院内，最善制毒、解毒之人，甚至将自己好端端的名字，改成了一味草药的名字。 可以说，他早已经几乎博览天下群毒，否则的话，今日出现在吴王府的人，也不会是他。 而今日李恪所中之毒，他先前也确实曾有所耳闻。 可在他的印象中。 普天之下，根本没有人能解得了这个毒。 更何况是如此轻而易举？ “敢问王爷，究竟是如何为吴王殿下解的毒？” 涉及到自己最关心的事情，秦皮也再顾不得其他，直接便开口问道。 程易转而看向他，自然也看到对方眼中，那堪称狂热的神色。 “此乃本王不外传的秘法，恕不奉告了。” 程易淡淡道。 闻言，上一刻还兴致勃勃的秦皮，整个人都傻了眼。 他眼神哀求地看向程易，却见对方仍旧不为所动之后，终于彻底泄了气。 想想也是。 这世上，又有谁会将自家秘法，告诉旁人呢？ 此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他技不如人罢了！ 想到这里，秦皮忽地又打起精神，郑重其事向程易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微臣从今往后定会更加勤勉刻苦，再不会出现此等纰漏了！” 说罢，他便直截了当转身。 好像根本没瞧见院中另外两人似的，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这家伙……” 见状，本该因为被怠慢而动怒的李泰，却第一个笑了出来。 程易不由疑惑看向他。 瞧见程易的表情，李泰开口解释道。 “这个人在太医院中也算是独一份儿了，满脑待出了‘毒’之一字，便再没旁的了。” 说到这里，李泰又忍不住笑了两声。 “因着他对解毒、制毒的那份狂热，父皇当初唯恐他的毒伤到旁人，还特意给他另辟了间屋子。” 原来如此。 厅外李泰的解释，程易面露了然。 这样的人，倒也算是少见。 “眼下你家殿下既已没事了，本王便现行回府了。” 程易转而又对杨管家道。 左右，眼下李恪还没醒，他也没什么必要留在吴王府了。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杨管家，对着程易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才一路送着程易，往府门口走去。 “对了。” 走到府门时，程易忽然停下脚步问了一句。 “给你家殿下下毒之人，可抓到了？” 杨管家一张脸再次皱巴起来，他叹息连连地摇了摇头，苦涩道。 “是有可疑之人，可那人眼下已经消失无踪了……” 闻言，程易不由叹了口气，直言道。 “从今日起，本王会派神策军来保护吴王，届时，你们府上的人也不必太过在意。” “是，多谢王爷！” 对于神策军入府一事，杨管家自然是再乐见其成不过的。 随后，程易又叮嘱了杨管家几句。 便与硬要与他一道走的李泰，离开了吴王府。 “你的马车在后头跟着呢。” 走出一段距离后，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的程易，双手拢在袖子里，瞥了眼旁边亦步亦趋的李泰。 李泰耸耸肩：“我也许久未曾出门了，今日就当做给他们放放风。” 说话间，他又扭头看向程易，爽朗的笑容。 “我也许久未见质儿了，今日既然赶巧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闻言，程易不由挑了下眉头。 他可不认为，李泰会是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若不是他想多了的话，那就是对方应该还有旁的事情要说。 想到这里，程易莞尔一笑。 旋即，便开口邀请着李泰前往了圣鸣王府。 当他二人回到圣鸣王府的时候，恰巧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洋洋洒洒落下。 此时，圣鸣王府上下，也已经从全都醒了过来。 自程易走后，便一直在门房出，心急火燎等着他的苏管家。 看到两人的身影后，先是大大松了口气。 紧接着，便立刻迎了上去。 “王爷，方才有下人来禀，王妃眼下已经到了花厅，还问过您几次了。” 苏管家火急火燎道。 程易点了下头，转而对李泰嘱咐一句。 “长乐并不知吴王的事情，待会儿你也莫要提起此事，免得她再忧心。” “放心，我知道质儿的性子，不会多说的。” 之后，两人便直接朝着花厅走了过去。 说起来，李丽质与李泰这兄妹俩，也就龙凤胎出生之时，才堪堪见了一面。 (本章完) 第412章 大哥失踪了! 第412章 大哥失踪了！ 正巧李丽质这几日也想着，那日得了空，便去魏王府走上一趟。 没想到，今日竟就见到了李泰。 “四哥！” 看到李泰的李丽质，双眼倏地亮了起来。 兄妹俩久未见面，今日一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甚至连程易，都只能做一个旁听者。 不过，眼见李丽质发自内心的开心，程易自然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李泰在圣鸣王府这一坐，便直接坐到了将近午时。 眼瞧着时候不早，李丽质索性便又留李泰在府中用了午膳。 同李泰说了整整一个上午话的李丽质，到底还是累了。 午膳过后。 面露疲色的李丽质，便带了这个孩子回了清涧院。 另一头，程易则与李泰一道去往了暖阁。 “说说吧，你今日究竟为何要来圣鸣王府？” 程易直截了当问道。 不过，就在李泰正要开口的时候，程易又忽然一抬手，直言道。 “莫再拿长乐当幌子，你知道，本王是不会信的。” 听到程易这话。 李泰先是一愣，之后才不由失笑出声。 “王爷怎么看出来，我是有事情要与你说？” 李泰忍不住问道。 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露出个什么马脚。 程易哼笑道：“你那番说辞，若换做旁人，或许真的回信，但本王清楚你的脾气秉性，知道你不是那莽撞人。” 李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看来，我做得还是不够好，不然，也不会叫你看出来。” 闻言，程易未再继续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而是直接问道。 “你来圣鸣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一问，李泰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没来由地长叹一声，而后眼神中浮起悲凉的神色。 “青州出事了。” 一听这话，程易瞬间皱紧了眉头。 青州，正是如今容王殿下，李承乾所在的封地。 “怎么回事？” 自收拾了藏匿于青州的隋杨欲孽之后，程易确实未再关注过这个地方。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青州那样一个地方，居然还会出事。 难道那些隋杨欲孽再次死灰复燃了？ 不等程易再问，李泰便继续道。 “先前大哥去了青州后，我便也派了一队人马去往了青州，一则为了保护大哥，二则就是倘若青州再有什么变故，长安也能及早收到消息。” 李泰给出的这两个理由，暂且也算是站得住脚。 程易便没有急着说话，只示意李泰继续往下说了。 “昨天夜里，我突然收到从青州而来的飞鸽传书，那里头写着，青州忽然出现百姓暴动，眼下虽然还只是小打小闹，可只怕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闹到天下皆知了。” 闻言，程易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他先前去青州时，也曾接触过青州百姓。 据他的了解，那个地方的百姓，一向知足常乐、性情温和，怎么会好端端发起暴动？ “那容王呢？” 程易问道。 李泰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这也正是，我今日为何要来圣鸣王府的原因。” 说着，李泰顿了一顿，而后才又道。 “大哥失踪了。” 轻轻落下的五个字，却好似一道惊雷。 “失踪？！” 程易眼睛微睁，难以置信望向李泰。 李泰点点头，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因着我先前的命令，我的人甫一察觉青州要出事，便立刻去往了容王府。” 说到这里，他又抬眸看向了程易。 “可饶是他们翻遍了容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到大哥。” 当今陛下的大皇子，堂堂容王殿下。 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此事无论告诉什么人，对方恐怕都会以为。 是李承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使出了这么一招金蝉脱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泰才只敢将事情告诉程易。 毕竟，他如今不仅得找到李承乾，更不能叫李承乾身上被泼到脏水。 在李泰话音落下之后。 暖阁中，便直接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良久，程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现下看来，青州百姓暴动与容王失踪一事，只怕是脱不开关系的。” 听到这话，李泰的眉头紧拧，面带疑惑看向程易。 “若本王没有猜错，青州百姓里面，或许有人清楚容王失踪的来龙去脉的。” 程易若有所思道。 闻言，原本愁眉苦脸的李泰，表情登时一亮。 “这么说，只要那个知情者找出来，就能找到大哥了？” 程易虽然很想给李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事情，却远不像李泰所说的那样简单。 且不论事情是否当真一如程易所料，即便他的猜测是真的。 那个知道李承乾为何会失踪的人，恐怕也早已经是凶多吉少。 总之。 眼下的青州城，定然已经十分危险。 “传信给你的人，让他们暂时蛰伏，莫再给你传递消息了，若遇到任何危险，直接撤退便是。” 程易忽然落下一句。 李泰起初，还有些不明白。 可转而一想。 他就彻底明白了。 对方既然能叫堂堂一个王爷，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那便说明，对方对青州的形势早已经了若指掌。 既如此，那恐怕他派去的那人，也早已经被盯住了！ “好！我知道了！” 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李泰不免心有余悸地答应了下来。 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眼下，他尚不能离开长安城。 黎锋又被他派去调查沈子和起死回生之事。 至于那几个小的。 他又着实不大放心。 想到这里，程易的目光又不由落在了李泰的身上。 李泰不明所以，回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下一刻。 程易倏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李泰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且先回府去，将我先前嘱咐你的事情，尽快交代下去。” 否则，李泰派去青州的那几个。 只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想到这里，李泰也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告退回府去了。 在李泰离开后，程易又在府中小坐片刻。 之后，便掐算着时间，前往了吴王府。 …… 清晨，程易离开吴王府半个时辰后。 昏迷中的李恪，便在杨管家的祈求中睁开了眼睛。 他这次醒来。 一改先前纵使病恹恹的模样。 整个人无论是气色，还是精气神。 居然都比过去好了不少。 杨管家看后，自然是大喜过望，当然，就算再激动，他也没有忘记告诉李恪。 这次将李恪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人。 仍旧是程易。 听完杨管家的话，李恪心中一时不由百转千回。 似乎。 从他第一次与程易有了交集以来。 每次当他落入险境的时候，永远都是程易拯救他与危难。 “那会儿秦太医都说，殿下所中之毒极为罕见，就连他都没有彻底根除之法，可王爷只用了连一炷香都不到的功夫，便直接为王爷解了毒！” 杨管家絮絮叨叨地说着。 (本章完) 第413章 传授所有能力! 第413章 传授所有能力！ 听完杨管家的话，李恪也终于彻底反应过来。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看来，是程易为了救他，做了些什么。 “圣鸣王到——” 这头，李恪还未彻底搞清楚，为了他解毒，程易究竟做了些什么。 屋子外头，便响起一道响亮的喊声。 之后，不等李恪有所反应，程易便已经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也知道见到了程易。 李恪才终于知道，他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因为被传授了能力的原因。 在见到程易的第一个瞬间，李恪便险些给程易跪下。 所幸，察觉到他所思所想的程易。 及时将他拦了下来。 “杨管家，你且先退下吧。” 虽然程易还未说明来意，李恪却已经似有所觉般，直接叫杨管家退下了。 “啪”一声轻响。 退出去的杨管家，十分有眼色的，将房门紧紧关上了。 “王爷前来，是有事情要吩咐我吗？” 纵使才被传授了一个能力，李恪对他们二人身份上的转换，却已经十分习惯了。 在他说出话后，程易倒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方才李泰告诉我，李承乾失踪了。” 眼下，李恪已经成了程易真正的自己人。 程易在他跟前，自然也再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什么？！” 李恪惊呼一声，顿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哥怎么会失踪！” 程易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下，往下按了按，示意李恪先冷静一些。 见状。 李恪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后，缓缓坐回了椅子上。 “王爷，眼下该如何是好？” 李恪问道。 程易抬起双眸，眼神凝重地看向李恪。 眼下，他能够完全信得过，又足以挑起此事的人，除了李恪之外，他已经再想不出第二个人选了。 “我打算，让你亲自率领神策军前往青州，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我查他个一清二楚。” “我？” 李恪难掩讶异。 毕竟，在此之前，他还从未被如此重用过。 前面那十几年，因为他的这身血脉，莫说去建功立业了，便是顺利活下去，已经是耗费了他的心神。 后来这十几年，自从与父皇和好后，父皇又生怕他出什么事情，时时处处都要护着他。 “父皇他……” 李恪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会准我离京吗？” 闻言，程易眉梢一挑，笃定道：“放心，陛下会答应的。” 得到程易的保证。 李恪自然也不再怀疑什么。 “对了。” 就在程易准备离开吴王府时，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朝着李恪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李恪满眼疑惑，不明白程易是什么意思。 “系统，给李恪传授我现有的所有能力。” 脑海中，程易对系统说道。 “好的，宿主。” 系统的机械音，立刻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系统已经完成对李恪的传授。 与此同时。 李恪也终于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 一股暖洋洋的内力，从他的心口处，不断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弹指间，他便察觉自己的身体。 由内而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好似突然重获了新生，整个人由内而外，都发生了足以让他震惊万分的蜕变。 在这样的变化之下，李恪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 李恪惊愕地看向程易。 程易却没多说什么，只朝着他露出个充满安抚的笑容。 看到他的笑容。 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李恪，忽然没来由的平静了下来。 “有这些能力在，你此番的青州之行，定不会有任何危险。” …… 从吴王府出来后，程易便直接进了宫。 有了程易背书，李世民自然没再反对李恪出京的事情。 于是两天后。 李恪率领这500名神策军将士。 踏上了前往青州的路途。 城门口，看着李恪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背影，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将京中所有的魑魅魍魉。 在最短时间内，全部一网打尽。 同一时间。 李恪离京的消息。 很快席卷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得知此事的各方势力，无一不惊叹连连。 魏王府中。 李泰虽然颇觉惊讶。 却又觉得，此事虽然在他的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而如蒋王府、岐国公府之类的地方。 却又忍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 “派人跟上李恪，找机会把人留在青州地界。” 之前被李恽气昏过去的王川安。 阴恻恻笑着，对心腹下达了一道命令。 心腹则不由有些忐忑。 “国公爷，吴王此行，身边还有500神策军，恐怕……” “怕什么？” 王川安斜睨了眼心腹，满不在乎道。 “你以为，神策军对他，能有多少忠心？” 说着，他又忍不住冷哼一向。 “老夫那外孙既然是个蠢的，那为了王家一脉今后的荣华富贵，老夫总要帮他一把才是。” 这一番话，让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腹，愈发心惊肉跳，忍不住便要再劝。 “国公爷——” “不必再说了，”王川安打断心腹还未出口的话：“老夫心意已决，你去照办便是。” “……是。” 最终，无法改变王川安决定的心腹，只得听命行事。 可不知为何。 先前每次行动时。 总是自信满满的心腹，这一次，却总觉前途渺茫。 至于王川安打算派人刺杀李恪的消息。 则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已经被送到了圣鸣王府。 听完秦善道的回禀。 程易眼中不由浮现轻蔑的神色。 “先前，我还当这王川安有些脑子，如今看来……” 他冷笑一声，没有把话说完。 秦善道偷瞄程易一眼，问了一句。 “王爷，可要派人知会吴王殿下一声？” 程易摆摆手。 “此等小事，不必专程派人去了。” 反正，王川安的这些阴谋，永远都不会有得逞的那一天。 话音落下，程易捏捏手腕，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在秦善道的目光中，程易几步走到书房窗边。 现在，最冷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冬雪消融，大地回暖。 圣鸣王府中的植被，一扫自入冬以来的颓势。 在一日更胜一日的温暖气候中。 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程易的目光，落在院中的几棵松树上。 忽地一阵风吹过。 院中霎时间涛声阵阵。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次，就让那些奸邪之人都好好瞧瞧。” 程易的语速，虽然十分缓慢，但语气却又很是沉稳。 “李恪，究竟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李恪。” 程易相信，既然已经被他传授了能力。 李恪就不会再是之前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如履薄冰的状态了。 听到他这话。 秦善道也未继续劝些什么，只满心崇敬道。 “吴王殿下，必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本章完) 第414章 捉拿李恽! 第414章 捉拿李恽！ 自李恪离京当日起，程易便大刀阔斧地开始整顿长安城局势。 这其中。 尤以蒋王府，以及岐国公府为先。 神策军，素有先斩后奏之权。 自然可以不奉诏令，便现行出击。 头一天夜里。 程易已经传命，让长孙冲等人，将这两府中的所有罪证尽快收拢。 其实到了如今这一步。 即便没有任何罪证。 程易也可以直接将他们捉拿归案了。 毕竟。 李建成与李承道两父子。 如今还都在大理寺监牢中待着呢。 即便李建成已经说不出来话。 但李承道却还好好的，只要有他在，就不愁无法指证李恽与岐国公。 翌日一早，神策军兵分两路。 一路去往了蒋王府，另外一路则直奔岐国公府。 蒋王府外，长孙冲端坐于马背之上，冷冷向前看去。 “长孙校尉。” 一旁，有神策军将士走上前来，请令道。 “可要直接动手？” 闻言，长孙冲看了眼那将士，轻轻点了下头。 “属下领命！” 话音落下，那将士抱了下拳。 随后，他猛地挥了下拳，大喝一声。 “兄弟们！随我冲啊！！！” 不待话音落地，那将士便率先冲了出去。 “嘭！！！” 一声巨响。 蒋王府的大门，猛然碎裂。 木屑、木块，夹杂着汹汹杀意。 往蒋王府内迸溅而去。 “啊啊啊！！！” 又冲出来的护院，被这些碎木击中。 其中几个人，直接被碎木刺穿脖颈，当即便倒地没了气息。 一时间。 整个蒋王府，已然惨叫声连天。 听到前头的动静。 只穿了亵,衣亵,裤，披散着一脑袋头发的李恽，急匆匆赶到了前头。 “长孙冲！！！” 看到正大摇大摆站自家王府门口，一副看好戏模样的长孙冲。 李恽的愤怒，瞬间达到了顶点。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 只因为长孙冲是长孙无忌之子。 长孙皇后的亲外甥。 李世民始终对他青眼有加。 后来，因为他加入了神策军，不仅只他一人，便是整个长孙府的地位。 都由此水涨船高。 原本，长孙无忌身为大司徒。 在朝中地位虽然无人能及，却有不少人，等着长孙无忌的陨落。 可随着长孙冲加入神策军，这些人的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有神策军、有程易当他们的靠山。 长孙府怎么可能还会倾塌？ 这几个理由加在一起。 皇子之中，便不知有多少人，对长孙冲心怀嫉恨。 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李恽。 他甚至不止一次去想，如果长孙冲要是能死了就好了。 可惜。 长孙冲不仅没有死。 今日还成了能要他命的人！ “犯者李恽，与歹人狼狈为奸，意图颠覆大唐江山社稷，来啊！” 长孙冲长臂一挥，朗声道。 “把此贼给本校尉拿下！” “是！” 话音甫落，神策军将士便已经冲入门去。 李恽瞳孔猛地放大，他怎么都没想到，长孙冲一来就敢给他扣这么大一个帽子！ “长孙冲！本王乃陛下皇子！你放肆！” 李恽一边慌不择路的逃跑，一边大喊大叫起来。 “来人啊！给本王上！” “杀一人，赏百金！” “能斩首长孙冲者，赏黄金三千两！” 还不等他话音落下，蒋王府中所有护院，便都虎视眈眈望向了长孙冲。 “啧啧啧。” 长孙冲双手抱臂，颇觉无趣地看着狼狈逃窜的李恽。 事到如今，竟还想着要对他动手？ 果真是既可笑，又愚蠢。 思及此处，长孙冲不由冷笑一声。 “找死！” 随即，他手握五钩神飞亮银枪，径直杀向了李恽。 见状。 方才还能一逞口舌之快的李恽。 登时便傻眼了。 他愣在原地，一步都再动弹不得。 只眼睁睁看着长孙冲，离他越来越近。 “杀！！！”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长孙冲当真靠近了李恽。 蒋王府的护院，便已经团团上前。 将李恽周身围了个水泄不通。 护院们手持钢刀、长枪，个个都面露凶神恶煞之相。 长孙冲横眉冷对，未有只言片语。 直接挥枪杀向面前的护院。 一时间。 整个蒋王府，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此时，蒋王府的动静，闹得实在有些太大。 有胆子大的百姓，三五成群的，凑到蒋王府门口，抻着脖子往里头张望着。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一道黑影从蒋王府中横飞而出。 “嚯！快躲开！”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尖叫着躲开了。 “嘭！” 下一刻，那黑影便重重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又过了片刻。 才终于有百姓，大着胆子往前几步。 用脚尖踢了踢那人。 旋即。 一大滩血液，从那人的身体下面蔓延而出。 “这这这是死、死了？？？” 上前的百姓大受惊吓。 登时便又“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 霎时间，围在外面的百姓，便作鸟兽散状，散去了七七八八。 没过多长时间。 蒋王府里面的动静，终于逐渐消散了。 先前四散逃走的百姓，又纷飞大着胆子跑了回来。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 已经结束厮杀的神策军将士。 披甲佩刀，从蒋王府退了出来。 随着他们靠近，百姓们只觉原就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愈发浓重了起来。 “呕！！！” 终于，又受不来这血腥味的百姓。 直接转身跑走，弯腰在一个角落中，大吐特吐了起来。 瞥一眼那人，出了蒋王府的神策军将士。 眼下，已然全部换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瞧着他们这副样子。 百姓们虽然心下好奇，却也不敢再继续往前凑了。 没过去多久，长孙冲便也拎着李恽，走出了蒋王府。 只是，此时的李恽，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尊贵？ 蓬头垢面的蒋王殿下。 被长孙冲反剪双手，弓着腰。 一副再是狼狈不过的模样。 “是蒋王殿下！” 直到长孙冲押着李恽走到街道上，才终于有百姓，大着胆子喊了一句。 “真是蒋王殿下？” “我方才怎么说的来着？你们还不信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无一不是满心震惊。 更有胆子大的。 眼见长孙冲表情还算正常。 便磨磨蹭蹭凑了过去，低声问了一句。 “长孙大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先前程易曾有过明令，为神策军者，必不可与百姓不善。 也正是这一道军令。 比起长安城中的其他军队，百姓总是更喜欢亲近神策军一些。 看一眼那凑上前的百姓，长孙冲莞尔一笑。 刚好，在他来蒋王府之前，程易便已经给他下令。 要尽可能，让长安城满城的百姓，都知道李恽到底做了些什么好事。 方才，长孙冲心中还在苦恼。 该如何，才能顺利完成程易的命令。 谁知一扭脸，便有百姓主动上前询问了。 之后，长孙冲便将他先前已经打好腹稿说辞，一字一句，事无巨细的，同那百姓说了个分明。 (本章完) 第415章 何人陷害于你? 第415章 何人陷害于你？ “什么？！” 果然，听完长孙冲所言，百姓们无一不哗然。 之后长孙冲没再多说什么。 整个神策军倏地加快速度，往皇宫所在的方向赶去了。 待长孙冲带人赶到宫门口时，恰巧遇到了从岐国公府而来的秦善道。 两人先是一个对视，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各自拎着的人身上。 紧接着。 便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进去吧，莫叫王爷等急了。” 长孙冲直接道。 秦善道点了下头。 吩咐神策军将士在宫外等着，两人便一道入宫去了。 太极殿。 李世民与程易各自坐在座位上。 此时此刻，李世民面色一片铁青，面前矮几上的那杯茶，也早已经放凉。 茶杯的左侧，则放着厚厚一摞纸。 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写着。 “蒋王李恽，暗中勾连李承道之罪证……” 程易看上去倒还算闲适，却也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 整个大殿，此时十分安静，气氛十分压抑。 侍奉在一旁的大太监，在此等氛围之下，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长孙校尉到！秦校尉到！” 忽地，外头传来一声通禀。 听到这话，大太监暗暗松了口气，赶忙上前将人请了进来。 长孙冲与秦善道二人。 一左一右，齐齐进得殿来，行礼道。 “末将见过陛下，见过王爷。” 李世民当即抬手：“免礼。” 随即，他便看到被两人拎进来的李恽与王川安。 “朕的好儿子，朕的好臣子！” 看着这两人，李世民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这两人身上。 虽然早在李贞作乱时，李世民便已经知晓李恽也曾在其中煽风点火。 可那时候，他还顾念这个儿子自小便没得什么圣眷。 便想着，就先给李恽一次机会，让他也反思一二。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他的宽容，换来的并非是李恽的知错能改。 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好歹！ 李恽被扔到地上，整个人比起方才在蒋王府的时候，又狼狈了几分。 他还是头一次，如此体面的出现在李世民面前。 顾不上疼痛难忍的双臂，李恽磕磕绊绊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往李世民身边爬去。 “父皇，儿、儿臣——” “啪！” 李恽话还没有说完，盛怒之下的李世民，已经将一沓纸甩在了他的脸上。 “看看这些东西，再想想，你还要如何狡辩！” 李恽心中一慌，将面前所有的东西，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将面前散落了一地的纸。 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上面的蝇头小字上面，看得越多，便越是心惊。 原来。 这摞纸上面，不仅记录了他如何与李承道有了瓜葛。 将他如何派人刺杀李治，又如何杀掉府中两个幕僚，以此来死无对证的事情，全部都清清楚楚写在了上头。 甚至是他先前陷害其他皇子的事情，都一一罗列在了上面。 看到这些，李恽瞳孔倏地放大。 旋即，他似是忘记自己眼下深处何处，直接恶狠狠地瞪向了程易。 程易却只淡淡回望向他，言道。 “蒋王殿下有何指教？” “指教？” 不等李恽说话，李世民的声音已经传来，冷冷看向李恽，虽未说更多的话，但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见状。 李恽猛地一头磕了下去。 “砰砰砰！” 三声闷响，待李恽再抬起头来时，额间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见此情形，程易不由皱起眉头。 苦肉计？ 思及此处，他又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不过，程易却没有说话，仍旧只是淡淡望着李恽。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半点不臣之心！” 李恽伏着身子，声音沉闷。 “那这些东西，你又作何解释？” 李世民怒容稍敛，看上去，倒像是信了他的话几分。 “这、这……” 李恽虽还不敢抬头，但心一横，便直接道。 “儿臣素来恭敬，又如何能做出如此欺君罔上的事情？此事…此事分明是有人在陷害儿臣！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听到李恽这些张口就来的胡话，李世民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有人陷害！” 李世民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几步踱到李恽面前。 “你倒是同朕好好说说，究竟是何人要陷害于你？嗯？” 他这最后一个字，满含杀戮之气。 直叫跪伏在地上李恽，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李恽嘴巴开开合合几次。 却始终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见状，李世民面色更冷，又喝出一字：“说！” 李恽身子猛地瑟缩一下。 旋即，他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道。 “儿、儿臣去年，曾、曾与圣鸣王有过不睦，想来…想来……” “想来什么？” 李世民目光阴沉看向李恽。 他实在是想不通。 纵然他算不得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可他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如此蠢笨之人！ “想来是圣鸣王恼了儿臣，这才…这才……” 李恽的声音，愈发的低了。 他心中也是再清楚不过，自己眼下所言有多愚蠢。 可他却再想不到。 除了这个法子，他还能怎么做。 “蒋王殿下的意思是，本王是因为与殿下的旧怨。 这才刻意引着你去蛊惑李贞，刻意派人前往蒋王府探查，刻意引着那李承道去了你府上。 刻意引着你去，刺杀晋王殿下？” 程易这一连串的问，直接将李恽问了个哑口无言。 不说旁的。 单就一个刺杀李治的罪名。 便是他无论如何为都洗不掉得了！ 眼见李恽那副满头冷汗、抖如筛糠的模样。 李世民眼中，便不由浮起浓浓的厌恶。 “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子？” “事到如今，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还胆敢攀咬旁人！简直罪该万死！” “父皇！” 听到李世民这两句话。 一直埋首跪着的李恽，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来。 他惶恐不已望向李世民。 却只见到父皇眼中的嫌恶。 “儿臣…儿臣真的——” “闭嘴！” 李世民忽地大喝一声，他真是不想再从李恽口中，听到哪怕一个字了。 “来人！立刻将这逆子给朕押去大理寺！择日开审！” 他话音方一落下，一直守在殿外的禁军，已经走了进来。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饶儿臣这一次吧！！！” 他的呼喊声还未落地。 披盔戴甲的禁军便已经直接上前，扯着他的两条胳膊，将他扯了起来。 “父皇！！！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 扯着他的两名禁军，不由得看向不远处的李世民。 然而。 李世民现下，早已经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他不耐烦地朝着禁军挥了挥手。 示意他们立刻将人带下去。 禁军旋即领命，一左一右拖着李恽，往殿外走去。 “父皇！！！！！” 一时间。 偌大一座太极殿中。 便只剩下了李恽凄惨的回音。 (本章完) 第416章 欲壑难填 第416章 欲壑难填 待到李恽的声音彻底消散。 李世民与程易才又将各自的目光。 落在了旁边仍旧趴在地上，似乎从始至终，都对发生在殿中的事情，毫无所觉的王川安身上。 “那逆子的事情已经了结，接下来，就该说说你的事情了。” 李世民的目光犹如刀剑，狠狠刺向了王川安。 与刚被拖下去的李恽一般无二，王川安此时的模样，也足够说一句狼狈不堪了。 他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脸上还沾着不少血迹。 被一拳揍扁的鼻子整个塌陷着歪向一边，看上去甚是凄惨。 听到李世民的话。 王川安猛地打了个寒颤。 哆哆嗦嗦爬起来，稳稳当当跪好了。 “你倒是好本事啊。” 李世民看着王川安，嗤笑一声。 “你可知道，你那个主动找上门去的高人，究竟是什么人吗？” 闻言，王川安小心翼翼抬头看向了李世民。 先前与高人合作的时候，他便派人去查过那高人的身世背景。 可无论他怎么查，到最后，那高人都干净得不像样。 一来二去之下，王川安对那位高人，也再没什么顾忌了。 “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你也是经历过的。” 李世民尤现沉闷的声音，在王川安耳边炸开。 他心里一个咯噔，先前还想不明白的一些事情，霎时间全都明白了过来。 原来、原来对方竟是……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一脑袋重重磕到地上。 “砰！” 叫人听了都忍不住头疼的声音过后，太极殿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陛、陛下，老臣实在不知……不知啊……” 王川安苦苦哀求道。 说起来，他当年也算是跟随着李世民。 从刀上火海中淌过来的旧人。 可惜，时移世易。 对于如今这个，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的王川安来说。 唯有李恽荣登大宝。 他们王氏一脉，才能够延续眼下的荣光。 只可惜，他终于还是高估了自己和李恽，也低估了程易和李世民。 “不知？” 李世民冷笑一声。 王川安抖如筛糠地看着李世民，眼中满是惶恐。 “好，那朕就暂且当你不知。” 说话间，李世民垂眸看向了他，眼中神色骇人。 “那你跟朕好好解释解释，这半年多来，你同李恽一道，满长安城地上蹿下跳，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世民这一问，颇有些明知顾问的意思了。 他缓缓坐下,身来，眼睛微眯打量着王川安，眼中的煞气未减少分毫。 被李世民这样注视着，本就已经惶惶难安的王川安。 一时间。 愈发好似惊恐之鸟一般了。 他握了握搭在膝盖上的手，那张苍老的面容，也变得愈发灰败起来。 王川安的眼前，忽然闪过这数十年来。 他从郁郁不得志的庶子，到跟随李家父子建功立业，最终挣下偌大一份家业。 他忽然记起来了。 当初送女儿入宫时，他还曾言之凿凿告诫女儿。 要对陛下乖顺，对皇后娘娘恭敬。 且不可恃宠而骄，做出什么逾越之事。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自己反倒成了那个，时时事事无不在逾越之人。 “老臣……” 最终，王传言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他与李世民把酒言欢的一幕上。 他重重闭上眼，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老臣认罪！”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李世民反倒有些诧异了。 不过，这份诧异也并未延续太长时间。 早已经对王川安失望透顶的他，自然是再想不起他们当初的意气风发。 末了。 李世民又深深看了眼王川安。 便传了禁军入殿。 将已经年过花甲的他拖了出去。 “你们且先退下吧。” 瞧见李世民一副疲惫万分的模样，程易便叫还留在殿中的长孙冲与秦善道，也都退了下去。 见状，大太监也未再多留，也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守在了大殿外头。 不多时。 殿中便只剩下了程易与李世民两人。 “程易，你说人心究竟为何如此意变？” 良久。 李世民终于问出了一句话来。 闻言，程易挑眉看向李世民，就见对方正直直朝着他看来。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更刚刚干脆利落处置那两人的时候。 已经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程易眼角一跳，直接道：“欲壑难填。” 听到他这四个字，李世民沉默半晌后，终于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 李世民兀自轻笑出声。 “好一个欲壑难填啊……” 李世民感慨不已，他的那万千不解与烦恼。 就这样，消散了程易说出的四个字里面。 沉默半晌，李世民忽地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看上去倒像是轻快了不少。 “眼下李恽与王川安的事情已然了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问道。 “青州容王失踪之事，沈子和死而复生之事，还有凝霜虫究竟掌控在何人手中，无论哪一件，眼下都刻不容缓。” 程易看向李世民，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长安城之后应该没什么要紧事，我打算留神策军驻守京畿，带一些人手亲自走一趟青州。” 虽然还没有任何证据，但程易总觉得。 李承乾失踪一事，与那个突然出现的，不知是真是假的沈子和，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好。” 李世民捏捏眉心，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出行在外，千万小心为上。” 程易微微颔首，又道：“我走后，还劳烦陛下替我照看长乐和两个孩子了。” 李世民自然无不答应。 “这个你放心，质儿的安危对朕来说，同样至关重要。” 闻言，程易未再多说什么。 空荡荡的太极殿中，君臣二人相对而坐，相视一笑。 此后种种。 皆已在不言中了。 …… 天色渐暗时，程易终于才离了宫。 今日，他未再去往其他地方。 甫一出宫，便直接回去了圣鸣王府。 与他先前猜测的一样，此时的圣鸣王府中，堪称十分热闹了。 “四哥，你快把他放下！弈哥儿害怕呢！” “哇——” “质儿你瞧，这小子压根儿没掉泪，他就是在装相呢！” 还不等程易进到暖阁，便听得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他抬手撩,开门帘，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此时，李泰正两手架在弈哥儿的腋窝下，将小小的婴孩高高举起。 被举起来的弈哥儿，则正大张着嘴干打雷不下雨。 在他身边，是已然急出一脑门汗的李丽质。 “这是做什么呢？” 程易一脚踏进门槛，斜倚在门框上，不明所以看着面前的闹剧。 似是察觉到能给自己做主的人回来了。 方才还只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弈哥儿，顿时便哭了昏天黑地。 金豆子一串接一串地往下掉。 将前一刻还言之凿凿说他装相的李泰，直接吓了个够呛。 眼见儿子越哭越凶，李丽质用力拉下李泰高举的手臂。 将弈哥儿抢回了自己怀中。 靠在母亲柔软的胸口，弈哥儿眼泪汪汪望向门口的程易。 看上去，真是委屈极了。 (本章完) 第417章 有劳魏王殿下 第417章 有劳魏王殿下 “阿…爷……” 就在一屋子大人，在各种莫名的情绪之中，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一道又细又轻，还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起。 倏地，屋子里的几个大人，都愣住了。 李丽质不敢相信地低下头去，看向怀中的儿子。 如果不是她脑袋昏了的话，方才的声音，正是弈哥儿发出来的。 不同于李丽质和李泰的呆愣。 被儿子委委屈屈喊了一声的程易，显然回神更快。 他几步走到李丽质身边，垂眸看向妻子怀中的儿子。 片刻后，朝着弈哥儿伸出手去。 “阿爷抱抱？” 程易话音方落，眼角含泪的弈哥儿，便朝着他探出了身子。 见状，程易忙把弈哥儿接了过来。 另一头，瞧见哥哥去了阿爷怀中的洛丫头，也哼哼唧唧的出声了。 她期待地望向程易，张开一双小手。 俨然也想去自家阿爷的怀里。 程易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登时便走上前去，从奶嬷嬷手中接过了自家,宝贝女儿。 站在一旁的李丽质与李泰，则皆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同两个孩子笑闹了一会儿，眼见着孩子们逐渐困了。 等到孩子们沉沉睡去了，程易才示意奶嬷嬷将孩子们抱开，同李丽质与李泰说起话来。 “魏王殿下今日怎么又来了？” 程易挑眉看向李泰，开口打趣道。 李泰撇撇嘴：“自然是想质儿和我的两个好外甥了！” 听到这话，程易笑了一声，转而便同两人说起，自己不日便将带兵前往青州的事情。 “大哥失踪了？！” 听完程易的话，李丽质不由惊呼一声。 下一刻，她倏地扭头望向程易，眼中溢满了担忧。 程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容王绝不会出事的。” 他说了这句话。 李丽质才堪堪安下些心来。 可旋即，她又眉头一蹙，疑惑开口道。 “先前三哥离京，难道……也是为了大哥的事情？” 眼见李丽质问起此事，程易也只能据实已告。 “先前我实在脱不开身，这才叫吴王辛苦走这一趟，不过你放心，他绝不会出事的。” 闻言，李丽质深深叹了口气。 就在程易与李泰，都以为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时候。 李丽质却忽然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随后，她抬头望向面前的丈夫与兄长，慢悠悠吐出口气来。 “过去近三十载，三哥一直活得如履薄冰，如今能去外头大展一番拳脚，实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说着，李丽质嘴角的笑容又变得温柔下来。 “我想，三哥应该是很开心的……” 不得不说，李丽质的这番话，实实在在是让李泰震惊不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一直以来，他所以为的、天真烂漫的妹妹，居然也能想到这一处来。 而他…… 思及此处，李泰心下不免恍然。 过去这些年，他可真是白活一遭了。 而对于程易来说，李丽质说出这样的话，始终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满长安城内，或许也只有他。 才真正明白，李丽质对她的父母兄弟，究竟有多挂心。 “那你准备何时离京？” 李泰又问一句。 程易深深望了眼李丽质：“五日后启程。” 李丽质抿了抿唇，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淡淡道：“夫君放心，府中一切有我。” “还有我！” 李泰忙不迭道。 “你不在的时日，我会照看好质儿和两个孩子的！” 闻言，程易看向李泰露出个笑容。 “那就劳烦魏王殿下了。” 李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好说好说。” …… 翌日。 程易又将黎锋传来了圣鸣王府。 “属下见过王爷。” 书房中，黎锋看着挺拔如松站在程易面前，神情端肃。 “事情查得如何了？” 程易问道。 黎锋看看程易，旋即又低下头去，沉声禀道。 “属下这几日来，一直在长安城内外仔细探查，可除了几处疑似老沈留下的痕迹外，属下从始至终都没能见到他……” 听出来他口中的自责，程易不由地轻叹一声。 “连你都没能发现他的踪迹，看来，他很有可能已经离开长安了。” 说着，程易捏了捏眉心。 “我过几日要去青州走一趟，原想着将你留在长安，可现在……” 如果眼下长安城中还有沈子和的踪迹。 那将黎锋留下，便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沈子和既然已经再次消失，那黎锋便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而且…… 程易眯了眯眼睛。 黎锋握了握拳头，眼含期待地看向程易。 瞧见他这眼神，程易失笑着摇摇头。 “罢了，你随我一道出京吧。” “是！” 黎锋精神一振，赶忙应下。 程易微微颔首，又道：“既如此，你先回去准备着，四日后出发。” “属下领命！” 应声后，黎锋便先行离开了。 安顿好黎锋后，程易又将长孙冲几人叫来了圣鸣王府。 此番，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带黎锋出京。 那余下几个人，便不能再走了。 长安城眼下虽然表面看去已经风平浪静。 但程易却不能确定，在他离开后，长安城究竟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事情。 长孙冲几人，虽然也很想同程易一道前往青州。 但他们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对于程易的命令，自然也都无不应允。 临出发的前一天。 程易又去了一趟大理寺。 他得再亲眼看看，如今已经被关在牢中的那几个人。 自从程易知道，李建成是被凝霜虫复活的活死人之后，便命人用手臂粗细的铁链，将他牢牢锁了起来。 甚至还有两只钢钉，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为的，就是不想再横生出什么枝节。 却不想，程易刚一到大理寺，就遇到了前来收拾物品的匡书来。 “阿易！” 卸下大理寺卿一职后。 匡书来整个人看上去，确实疏朗了不少。 看到程易后，也连忙喜气洋洋迎了上去。 “大哥来了。” 在看到匡书来的一瞬间，程易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想法。 既然匡书来想再上战场的心愿，短期内可能无法实现。 那不如带着他一道出京？ 一来算是散散心，二来嘛，没准儿还有能活动活动拳脚的机会。 “大哥稍等在此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好。” 兄弟俩没说几句话，程易便往监牢走去了。 看着程易离开的背影，匡书来的心情，一时难免有些复杂。 若非他退缩，大理寺的重担，又怎么会落到程易身上？ 想到这里，匡书来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另一头。 程易不一会儿便赶到了监牢。 “里头如何了？” 刚一进到监牢里面，程易便问了狱卒一句。 班头老杨头连忙上前，弯着腰恭恭敬敬对程易回道。 “回王爷的话，依着王爷的命令，小的们每日都会将那位的四肢打断，事情也一如王爷所料，他四肢恢复的速度，果真越来越慢了。” (本章完) 第418章 程易救我! 第418章 程易救我！ 老杨头在大理寺当了一辈子狱卒。 李建成的情况虽然十分叫他十分震惊，但他也再是清楚不过。 什么话是他能说的，什么话又是他不能说的。 程易极轻的点了下头。 旋即，他打发了老杨头，便抬脚往监牢深处走去了。 监牢的最深处，如今已经算是苟延残喘的李建成，宛如死狗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他紧贴地面的耳边，响起稳重的脚步声。 他才终于艰难抬起头，勉强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双干净的鹿皮靴。 “嗬…嗬…” 李建成喘着粗气，因为充血而变得浑浊的眼睛，一路往上看去，终于看到了程易。 他大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如今，他早已经没了舌头，又怎么能说得出来话？ 不过，还不等李建成说话，住在他隔壁牢房的李承道，便已经开口了。 “你又来做什么？” 受了几天的严刑拷打，此时的李承道说话时，也很是中气不足。 程易瞥了眼对他怒目而视的李承道，轻哼一声，并未搭话。 见他这副样子，李承道一时间又气又恼。 随后，程易打开李建成的牢房，信步走了进去。 看到他进来，李建成本能的想要后退。 可现在的他，被铁链锁着手脚，被铁钉穿着琵琶骨。 莫说后退了。 便是连挪动一二寸都再是艰难不过。 “程易！你莫要欺人太甚！” 眼见程易离李建成越来越近，哑着嗓子的李承道，忍不住怒吼道。 闻言，程易轻笑一声，却仍旧没有理会李承道。 “哗啦啦！” 金属摩擦所发出的刺耳的声响，在监牢中回荡起来。 李承道挣扎着爬起身来，艰难地朝着与李建成牢房相连的栏杆爬去。 他脸上站着血污，双目赤红，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狰狞。 “别碰我父王！！！” 眼见程易就要走到李建成身边。 李承道又一次怒吼出声。 听到他这声喊，程易忽地停下脚步，阴沉的目光越过栏杆，落在了李承道的身上。 那犹如刺骨含冰似的眼神，让方才还气急败坏的李承道，猛地打了个寒颤。 瞧他这副样子，程易嗤笑出声，旋即挪开了目光。 也就这一眼，让李承道再不敢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来。 “李建成。” 程易在李建成面前缓缓蹲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出对方的名字。 李建成仍旧“嗬…嗬…”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死死钉在程易身上。 “我要去青州了。” 原本，程易只是为了试探李建成一番。 却不想，“青州”二字方一出口。 他就看到李建成的瞳孔，骤然紧,缩。 见状，程易当即心下了然，接着继续道。 “不知道是否知情，或许是你那位好‘父亲’的手笔，我的一个部下死而复生了。” 听到他这句话，李建成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看着他的表情，程易心中也更加明了。 依着眼下的情形来看，李建成对于沈子和的事情，应该也是知情的。 不过…… 程易又仔细打量了李建成片刻。 瞧他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沈子和已经复活的消息。 果然，还不等程易再说什么。 原本一声不吭，俨然已经好像是活死人的李建成，猛地发出咆哮声。 “吼！！！” 这声音，与当初程易见过的那些活死人。 简直如出一辙。 “怎么？感觉被背叛了？理智难以维系了？” 程易站起身来，后退半步。 “哗啦啦啦！” “哗啦啦啦！” 锁着李建成的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那本被打断的四肢，好像忽然恢复如初，虽然仍旧被锁着，却不断发出阵阵挣扎。 “吼！！！” 又一声犹如兽吼的咆哮，骤然响起。 紧接着，李建成的身体逐渐扭曲，好像正在被打碎重组一般。 越发不像一个人类了。 程易缓缓皱起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建成。 看到这头的情况，刚刚还双手紧抓着栏杆的李承道，好像忽然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建成。 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越来越像怪物的东西，居然会是自己的父王！ “父、父王……” 他双目圆睁，嗫嚅着轻喊了一声。 “咔！咔！咔！咔！” 随着几道清脆的断裂声，方才还不断挣扎的李建成。 忽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父王？” 以为李建成是恢复了平静，李承道忍不住又往前了一些。 “殿下小心！！！” “嘭！！！” 就在青羽一声嘶喊出口的时候。 原本四肢俱断的李建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身旁的栏杆。 他直直撞断栏杆，在木屑、尘土纷飞之中。 迅猛的扑向了还呆滞着的李承道，两只干枯的手，好像利爪一般，死死扣在了自己儿子的肩上。 也直到这时，李承道才终于发现。 李建成的两只眼珠，好像被蒙上一层薄膜，整个儿都变成了灰白色。 “殿下！！！” 纵然已经对李承道心如死灰。 可青羽，却仍旧无法眼睁睁看着，李承道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即便眼下，她对眼前情形恐惧万分。 却仍旧大喊着，朝着面前的父子俩冲了过去。 可还不等冲到两人面前。 被她的尖叫声惊动了的李建成，倏地伸出一只手，死死钳住了她那纤细的脖颈。 “青、青羽……” 李承道惊慌失措地望向青羽，想要上前去救这个曾被他辜负的女子。 然而，还不等他再有所反应。 李建成擒住青羽的那只手，已然有了动作。 “咔。” 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声音，却仍旧还是清楚分明的落入了李承道耳中。 旋即，他便看到方才活生生的、想要冲上来救他的青羽。 此刻，脑袋已经以一种十分扭曲的角度，耷拉了下来。 “青羽！！！！” 李承道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情景。 心痛如刀绞的他，终于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可惜，李建成却不会给他更多沉浸在悲伤里面的时间。 下一刻。 他那漆黑的指甲，瞬间刺入了李承道的血肉之中。 “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登时响彻整间牢房。 下一刻。 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李建成，倏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李承道的脖颈咬了过去。 “程、程易救我！救救我！！！” 终于反应过来的李承道，剧烈挣扎起来。 他自知不是李建成的对手，只能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目光渴求地望向程易。 “吼！！！” “啪！” 兽吼响起的同时，一块携杀气而来的石头，准确无误砸在了李建成的后脑勺上。 霎时间。 李建成的后脑勺上，血流如注。 但此时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任何同感。 不过。 他朝着李承道脖子咬下去的动作，还是因为这一下，被打断了。 停下动作的李建成，僵硬的扭动着脖子，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程易。 (本章完) 第419章 天理循环 第419章 天理循环 “找死！” 随着一声冷喝出口。 程易化掌为爪，死死钳住了李建成的脑袋。 下一刻。 他稍稍用力，将李建成从李承道身上剥离下来。 而后，重重砸向了坚实的墙壁。 “砰”的一声。 坚硬的墙壁，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凹槽。 无数碎石散落下来。 纷飞的尘土，登时将李建成包围起来。 “吼！！！” 受到重击的李建成，果然勃然大怒。 他从凹槽中挣脱出来。 一双已经丧失了所有情绪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程易。 程易一言不发，只冷冷打量着，再次蓄势待发的李建成。 此时，李承道已经连滚带爬的去到了青羽的尸体旁边，愣愣看着而面前的尸体。 最终，他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了青羽那仍旧带着余温的脸颊。 “青羽……” 他一手抚着青羽的脸颊，一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眶中迅速蓄满了泪水。 紧接着，他一把扯起青羽。 将这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子，紧紧揽入了怀中。 拼死压抑着的呜咽声，还是难以避免地从他口中溢出。 “吼！！！” 就在这时，李建成的咆哮声再次响起。 李承道呆滞的转头看去，就见李建成已经直直朝着程易扑了过去。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李承道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抱着青羽尸体的手，更是数年攥紧了起来。 “吼！！！” 凶狠的咆哮声，响彻整座监牢。 程易冷冷看着李建成，不等对方扑倒面前，便已经闪身避开。 “不自量力。” 话音落下，程易再未躲避。 他直接欺身上前，一手钳住李建成的脖子。 瞬间将人提了起来。 被举到半空的李建成，张牙舞爪的挣扎着，两条扭曲的胳膊，还拼了命的去抓程易。 见状，程易冷笑一声，而后将李建成狠狠砸向了地面。 “嘭！！！” 霎时间，砂石飞溅。 眼见有碎石子朝着他们飞来，李承道一边低头，一边用手臂护住了青羽的脸。 就算已经没了呼吸，他也不希望青羽再次受到伤害了。 “咔！” 紧接着，一道轻微的响声之后。 被李建成砸中的那块地砖飞快碎裂，蛛网般的裂痕，不断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嗬…嗬…” 尘土散尽，程易与李建成一高一低出现了。 形容狼狈的李承道，迟迟抬起头来，满脸血泪的望向了李建成。 怔愣片刻后，他搭在地面的那只手的手指，骤然紧,缩了一下。 另一头。 虽然身上几乎已经再没有哪怕一块完整的骨头。 李建成却仍旧没有放弃挣扎。 他拼命抬起头来，用那双灰败的眼珠，死死盯住了程易。 程易不由挑眉。 下一刻，他松开手，站起身子。 然而，还不等李建成再有什么动作。 程易忽然抬起一脚。 狠狠踏在了他的背上。 看到这一场景，李承道瞳孔猛地一缩。 随即，他轻柔的放下青羽的尸体。 跌跌撞撞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直愣愣看向程易与李建成，旋即，他眸色一厉。 “去死吧！！！” 随着一声呼嚎。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截尖头木棍的李承道，飞快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程易不由眉头一皱。 他实是没有想到。 都到了这个时候，李承道仍旧执迷不悟。 在李承道冲上来的前一刻，程易脚下一动，避到了一旁。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的事情，却实在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去死吧！！！” 李承道像是没有看到程易一般，他双手紧握木棍，眼神癫狂的冲到李建成身边。 而后，高高举起木棍，重重朝着李建成的后心扎了下去。 “噗！” 手腕粗细的木棍，登时将李建成扎了对穿。 腥臭、鲜红的血液，从伤口用处。 不多时，便将李建成整个浸泡在了其中。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李承道好像疯魔了似的，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嘶吼着。 将刺进李建成后心的木棍拔出来，又狠狠扎进去。 乍一眼看去，这二人哪里像是父子，分明就是有些血海深仇的仇人。 程易眼眸微睁，对面前发生的事情颇觉意外。 就在他正准备上前，拦下李承道的时候。 方才始终一动不动的建成，身体猛地弹了起来。 不等李承道反应过来，他那好像枯枝一样的干瘦手掌。 随着“噗”的一声闷响。 直接穿透了李承道的胸腔！ “唔！” 李承道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状，程易眉头狠狠皱起。 紧接着，他终于拔出悬在腰间的鸿鸣刀。 横道向前，朝着李建成的脖颈挥了过去。 “咚！” 李建成表情狰狞的脑袋，终于落地。 霎时间，所有嘶喊与痛呼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唯剩程易平缓的呼吸声。 环视一眼满地尸体的牢房内外，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收刀入鞘，朝着监牢大门口走去。 这一家子，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王爷……” 早就被这头声音惊动，急急忙忙赶来，却一直躲在远处的老杨头。 眼见程易走了过来，忙凑了过去。 程易冲着他微微颔首，又随手指了下甬道深处。 “去收拾了吧，不必惊动太多人。” “是是！” 老杨头匆匆应下，招呼了几名狱卒，便脚步飞快往里面走去了。 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程易便直接离开了监牢。 …… 大理寺后院。 此时，匡书来正坐在原本属于他，眼下已经归属程易的班房内打瞌睡。 刚刚程易虽然只说了一句话。 但他总觉得，程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他说。 就在匡书来百无聊赖的时候，程易终于出现了。 “大哥。” 刚一进门，程易就看到，匡书来那双快要支撑不住的眼皮。 听到程易的声音，匡书来瞬间清醒过来。 “阿易，”匡书来站起身，抻了抻懒腰：“听说你要离京了？” 眼下，程易要出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匡书来自然也已经有所耳闻。 程易微微点了下头，走到匡书来身边坐下。 “大哥，可有什么想法？” “嗯？” 程易这一问，让匡书来不由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面对匡书来的满脸疑惑，程易莞尔一笑：“我是想问问大哥，你在长安城已经待了好些年，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话音才一落，刚刚落座的匡书来。 又猛地站起身来，他震惊万分望向程易，似乎不敢相信程易方才说了些什么。 “出、出去走走？” 大惊之下，匡书来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程易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我当真能离开京城？” 匡书来看上去是甚是激动，他情不自禁又往前走了一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 闻言，程易的目光对上了匡书来的眼神。 “只要我说能，那就能。” (本章完) 第420章 阿易小心! 第420章 阿易小心！ 听到程易这句话，匡书来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他怔怔地望向程易，不知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你、你此番要去哪里？” 沉默半晌后，匡书来吞咽一下，沉声问道。 他的喉咙变得十分干涩，出口的声音也有些暗哑。 “青州。” 程易看向匡书来，顿了一顿后，才又继续道。 “容王失踪了。” “什么？！” 匡书来倏地瞪大眼睛，犹豫片刻后，他才又迟疑地问道。 “难道…先前吴王离京，便是因着此事？” 听到他这一问，程易微微点了下头。 匡书来脸色微变，不过，他到底经历世事，不多时便又冷静了下来。 “既如此，你打算何日启程？” 他又问一句。 程易眉梢微挑，看了匡书来片刻后，直接道：“明日。” 明日啊…… 匡书来心中感慨万千。 “你当真不会觉得，我……” 他眼神微暗，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程易一手撑着下颚，问道：“大哥什么？” “我是个累赘。” 匡书来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好半晌后，才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听到他这句话，程易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程易知道，虽然直到现在，匡书来心中的热血，仍旧未有冷却。 可多年的蹉跎时光，到底还是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想到这里，程易心下一定，已经有了主意。 谁说老骥伏枥，就不能志在千里了？ 更何况，匡书来如今也才堪堪只到不惑之年，还远称不上老骥。 “系统，给匡书来传授所有能力。” 打定主意之后，程易直接唤醒了系统。 “叮！能力传授已完成。” 不出片刻，系统便已经给了程易答复。 与此同时，方才还一脸郁郁的匡书来，忽然发现他的身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双手，只是握了握拳头，便觉体内涌现出了无尽的力量。 “这、这是？” 匡书来又看向程易，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光华。 程易轻笑出声，同震惊万分的匡书来四目相对。 “大哥可察觉到了什么？” 他这句话一出，匡书来便笃定，自己身体之中发生的变化，必然与程易有关了。 “多谢…多谢阿易……” 匡书来低下头去，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哽咽。 也直至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他至今仍旧热血微凉。 “明日卯时，西城门外见。” 落下这么一句话，程易拍了拍匡书来的肩膀，再没说什么，直接走出了班房。 班房内，匡书来仍旧呆立在原地。 他愣愣看着自己的双手，心潮是从未有过的澎湃。 过了许久，匡书来终于回过神来，倏地扭头朝着班房外望去。 可眼下，他的视线范围内，哪里还有程易的身影。 之后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匡书来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好像当真可以看到程易一般。 “阿易……” 许久，班房内又传出一声。 好似哽咽，又好似庆幸的低吟。 …… 翌日，西城门外。 此时，黎锋已经带着那杯挑选出来的300名神策军将士，正等在城外。 不多时，众人耳边传来一阵响动。 黎锋闻声抬眼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一片雪白的身影。 见状，他不由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那片雪白，正是程易当初从东女国带回来的那只白虎。 不过还不等他细想。 他的视线范围内，便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匡寺卿？” 他满目惊讶，待到远处两人来到面前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疑问出生。 “黎镇抚客气了，我现下已经不是大理寺寺卿了。” 听到匡书来这句话，黎锋又忍不住看向程易。 这大清早的，难道匡书来是来为他们送行的不成？ 还不等他问出口，程易便已经道。 “此番，大哥与我们同行。” 就在黎锋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同样被被传授了能力他。 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匡书来的不同寻常之处。 黎锋压抑地看了眼匡书来。 终于确定，如今他面前的这个人。 已经同所有神策军无异了。 既然如此，那他便也再没什么好问的了。 眼见黎锋面上的疑惑终于消散，程易嘴角一挑，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臂。 “出发！” 下一刻，马匹的嘶鸣声骤起。 程易率领着众人，一路东去了。 长安到青州。 若换做寻常人的话，怕是没有一个月，是万万到不了的。 可程易与他的神策军，从来也不是常人。 不过十天的时间，程易便风尘仆仆赶到了青州城。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事先还让黎锋带着那300名神策军将士，先行在城外30里处安营扎寨。 他与匡书来，则在乔装打扮之后。 去往了眼下李恪所在的，青州城外的容王府。 程易与匡书来抵达容王府的时候，正值一天的午时。 比起长安，青州城的气候显然暖和不少。 正午的太阳，甚至已经散发出些许，叫人身上冒汗的热量。 容王府。 “这外头怎么没人呢？” 匡书来站在府外，看着面前略显清冷的荣王府。 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半步的程易。 此时，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程易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去了。 他才抬手去拍门，那本就没有关紧的大门，便“吱吖”一声开了条缝。 见状，程易先是回头看了眼匡书来。 之后便直接伸手出去，将面前的大门，彻底推开了。 “当心有诈。” 匡书来低声一句。 程易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他直接抬脚，跨过门槛，走进了容王府。 与外面的门可罗雀别无二致。 看上去辉煌大气的容王府中，同样冷清的不可思议。 忽地一阵风吹过，将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枯叶，卷到了半空。 看着面前的清冷场景。 仍旧站在门口的程易，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他记得，两天前李恪还曾给他飞鸽传书，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容王府安顿下来了。 可眼下，容王府内居然仍旧空无一人。 层层叠叠冒出来的疑惑，将程易围了起来。 不过，程易也未在门口逗留太久。 很快便朝着王府中走去了。 “叮！” 突然，程易耳边传了一声轻响。 程易脚下一停，旋即便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汹涌杀意。 只是这杀意之中，却还夹杂着叫他熟悉的气息。 不等程易再去感知，眼前忽然闪过凛冽寒光。 “阿易小心！！！” 刚刚进门的匡书来，眼见出现危险，忙大喊一声。 不过，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程易，并没有动手。 他脚下一动，身形微转，避开了裹挟着杀气，直取他后心而来的利刃。 旋即，他看到了那只握着寒刀的手。 程易当机立断，出手抓住了面前的手腕。 旋即，他的耳边响起一声惊呼。 “程易？？？” (本章完) 第421章 圣鸣王来了! 第421章 圣鸣王来了！ 听到这声音，程易不由心下莞尔，他就知道。 紧接着，程易放开了那只手腕。 “你怎么来了！” 被程易放开后，面带喜色的李恪，走到了程易面前。 程易挑眉看向李恪。 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 李恪的面色，俨然已经比当初在长安城时，好了不知十倍。 整个人看上去，都格外的意气风发。 眼下的他，哪里还是半分当初长安城中，那个如履薄冰的王爷？ 确定来人真是程易，李恪收刀入鞘。 不等程易开口，便抬手手指放到嘴边，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下一刻。 原本还清冷到有些荒芜的容王府内。 顿时闪现出了许多人来。 “王爷！” “果真是王爷！” “终于等到王爷了！” 先前跟随李恪出京的神策军将士，见到程易后，个个脸上都带上了喜色。 与众人说了几句话之后。 程易便与李恪、匡书来一道，去了王府的正厅。 “方才是怎么回事？” 正厅内，程易刚一落座，就问起了刚刚的事情。 李恪抓了抓头发，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昨日和前日两天，容王府便已经来过5、6拨刺客了。” 这么多？ 程易瞬间眉头紧皱。 “居然如此明目张胆，还真是狗胆包天。” 说着他又看向李恪，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当初，李恪离京的消息，虽然闹了个沸沸扬扬。 但知道李恪其实是来青州的人，除了程易与神策军之外。 满打满算，也绝超不过三个人。 李世民，李泰，李丽质。 这三个人，都是程易格外信任的。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走漏风声的，都不可能是这三个人。 想到这里，程易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看来，青州城确实如他先前所料般，几乎成了个密不透风的铁通。 “容王失踪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程易又问道。 沉吟片刻，李恪开口道。 “先前未进王府前，我已经命将士们乔装打扮，在城中调查了几日。 可奇怪的是，城中并无任何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 程易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他才又继续问道：“那你这段时间以来，可在青州城境内，发现过活死人的踪迹？” “活死人？！” 李恪大惊失色的瞪大了眼睛。 他上一次见识到活死人的厉害，还是在长安城。 先前来青州之前，他还当此行只是李承乾失踪一件事，没想到，竟还是与那些活死人有关。 他在记忆中翻找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任何与活死人有关的线索。 无奈之下，他只能摇了摇头。 见状，程易未再多问什么，反而抻了个懒腰。 “罢了，先不说这些了。” 程易懒洋洋道。 “日夜兼程了半个月，先睡一觉再说吧。” “等等。” 眼见程易站起身，一副打算要离开的模样。 李恪不由开口挽留一声。 “你要见见大嫂吗？” 听到这话，已经走到门口的程易，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了身后也已经起身的李恪 “容王妃在府上？” 李恪点了点头，神色稍显凝重：“不过自从大哥失踪之后，大嫂便一病不起了，可惜他们当初来青州的时候，没带着孩子们，不然大嫂眼下也不会孤身一人。” 当初程易解决掉那些隋杨欲孽后。 李承乾便立刻派人，去京中将容王妃接了过来。 容王妃虽然愿意过来，却不舍得孩子们跟着一道来吃苦。 便将孩子们都留在了长安城。 “丢了一个容王，已经够人心惶惶，若那几位小殿下也来了，如今的情形恐怕还要更糟了。” 程易直言道。 闻言，李恪轻叹一声，未再多说什么。 显然，他与程易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 “既然容王妃在，那就我少不得得去瞧瞧了。” 说着，程易又转身面前了院子。 “王妃眼下,身在何处？” 听到他这话，李恪长舒一口气，几步走到程易身边：“你随我来吧。” 说话间，李恪已经走出前厅，朝着王府西侧走去了。 见状，程易与匡书来跟在了他的身后。 七拐八弯了许久之后，三人停在了一座看上去十分荒芜的院子外头。 “这个地方……” 看着这座院子，匡书来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容王妃，竟然会栖身在这样一个地方。 李恪先是看了眼匡书来，随后才扭头面向程易。 “那些人，虽然眼下还未对大嫂动手，可未免出现什么万一……” 李恪说到这里，程易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放心，我知道你的用意。” 听到他这样说，李恪才总算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对程易道：“大嫂进来精神不大好，见不得人多，我与匡书来就不进去了。” 闻言，程易点了下头，叮嘱了两人几句后，便推门走进了院子。 一如外头看到的景象，院子里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似是听到开门的声音，程易才走进院子没多久，便见不远处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紧接着，一个嬷嬷打扮的妇人，从房中走了出来。 妇人才要说话，就看到此时站在院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程易。 “奴婢见过王爷！” 妇人激动万分上前向程易行礼。 之后，又猛地反应过来，倒腾着小碎步跑回了房间。 她才一进门，就引得容王妃苏氏疑惑地看向了她。 “怎的如此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嬷嬷一刻不停地来到苏氏面前，此时，她的眼眶已经泛红。 “王妃，是圣鸣王！圣鸣王来了！” “当真？！” 苏氏果然顿时瞪大眼睛，“腾”一下便站起了身来。 “啪！” 一声脆响，苏氏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 只是，因着李承乾失踪一事，她进来神思总是倦怠，只这么一下，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王妃！” 眼见苏氏身形摇晃，嬷嬷忙上前。 “王妃小心身子，眼下圣鸣王已到，咱们殿下必然很快就能回来了！” 嬷嬷眼含热泪，将苏氏稳稳当当扶住。 听到嬷嬷这句劝，这些日子以来，本已心如死灰的苏氏，心中终于再次燃起希望。 她眼眶酸涩无比，刚一闭上眼睛，便已经潸然泪下。 终于，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的夫君…… 不等两人再说些什么，方才被嬷嬷无意关上的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快！快去请圣鸣王进来！” 苏氏赶忙擦擦脸上的泪，一叠声吩咐嬷嬷去开门。 “是是是！” 嬷嬷松开苏氏，飞快走到了门边。 “吱吖”一声。 程易出现在了苏氏面前。 “容王妃。” 程易只是站在门口，并未踏进房门。 “本王不便进去，王妃若身子还好，可否出来说话？” 听到他这话，苏氏虽然体虚，却也还是硬撑着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422章 叫他们有来无回! 第422章 叫他们有来无回！ “此番，实在劳烦王爷了。” 两人刚在院中的石凳上落座，苏氏便直接开口道。 程易笑着摇了摇头：“王妃言重了。” 说着，他又继续问道：“容王失踪之前，容王府以及青州境内，可有出现过可疑之人？” 苏氏的脸色甚是苍白，听到程易这样问后，便蹙眉冥思苦想了起来。 可惜，饶是她找遍了自己的记忆，却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眼见苏氏摇头，程易顿了一顿，又问道。 “那容王先前，可有与王妃说起过青州城内的事情？” 这句话话音刚落，程易便有紧接着加了一句。 “任何事情都算，劳王妃想想吧。” 闻言，苏氏再次蹙起了眉头。 过了良久，苏氏忽然低呼一声，俨然是想起了些什么。 程易眼睛一亮，看向了苏氏。 “大约是三个月前吧。” 苏氏一边回想，一边缓缓道。 “殿下曾提过一次，青州城内一夕之间，出现了许多生面孔。” 听到她这话，程易的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 生面孔…… “还有，青州知府荣志昌也有些不大对劲。” 苏氏又补充了一句。 “不大对劲？哪里不对劲？” 程易蹙眉问道。 苏氏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殿下没有详说，不过自殿下说过此事之后，便一直暗中调查荣志昌。” “后来呢？”程易追问一句。 “后来……” 说到这里，苏氏突然哽咽了一下。 “那日，殿下带了十几个护院，还有几个暗卫，说要去荣志昌府上一趟，自那日之后，殿下便再未回来了……” 说着，苏氏再次落下泪来。 “派人去荣府问过了吗？” 苏氏啜泣着点了下头：“派人去过了，可荣府上下都说，当日并未见过殿下，城中不少百姓也说，殿下甚至没有在城中出现过。” 听完苏氏的话，程易心中大概有了个目标。 “那跟随容王前去的护院和暗卫呢？” 程易追问道。 苏氏沉沉叹了口气：“殿下失踪的五日后，这些人的尸体，便被人从城外十里出的一座山上找到了。” 说到这里，苏氏眼前又浮现出那些人的惨状，面露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当初，那些人被发现的时候，早已经全都血肉模糊。 其中有几个人，甚至连脸都看不清了。 也正因如此，苏氏才会拖着病体，亲自前往衙门，一个一个去看。 那些尸体中，有没有李承乾，有没有她的夫君。 “全都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程易眸色倏地变暗，他是没有想到，那些人竟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苏氏垂着泪点了点头。 且不说李承乾的失踪，到底是不是那荣志昌主使。 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少不得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王妃放心，容王殿下定然还活在世上。” 眼见苏氏的面色愈发苍白，程易心下不忍地劝了一句。 闻言，苏氏双眼含泪望向程易，她只希望，对方并不只是在安慰她。 …… 从院中出来后，程易就看到，李恪与匡书来仍旧在外面等着他。 程易没有同两人说话，只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见状，李恪与匡书来对视一眼，连忙一道跟上去了。 程易边往前走，边思索着李承乾的事情。 他方才最后那句话，并非实在安慰苏氏，他非常笃定，倘若那些人已经杀了李承乾，必然早已经抛尸。 又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声不响？ 至于那幕后主使，究竟是不是李建成口中的那位“父亲”。 程易却还是不能确定。 沉思着往前走了一段后，程易终于停下了脚步。 见他停下，李恪与匡书来忙凑了过去。 “大嫂方才说了些什么？” 李恪迫不及待问了一句。 先前他抵达的青州的时候，一方面是想着先查查城中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因着当初苏氏的身子实在虚弱。 他便一直没去同苏氏说话。 “容王妃说，容王曾同她提过，青州知府荣志昌不太对劲。” 程易沉声道。 一听他这话，李恪的眉头倏地皱紧了。 早在程易来之前，他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也发现了荣志昌的一些不太合乎常理的举动。 “容王失踪当天，曾带着人打算去查荣志昌，从那之后，便再没出现过了。” “这个荣志昌，十分可疑。” 到底是做了好多年的大理寺卿，程易的话才刚一说完，匡书来便已经说出了最要紧的一个点。 程易微微颔首，扭头看向李恪，面色凝重道。 “殿下，城中的调查，现在还不能停下，从现在起，便着重调查荣志昌。” 说着，他又看向了匡书来。 “之后，我打算先单独行动，大哥先派人去将黎锋他们叫来容王府，将王府好好护起来。” “好！” 李恪与匡书来立即回道。 自从被传授了能力之后，无论是李恪还是匡书来，对程易都早已经由内而外的臣服。 两人话音落下之后，程易才又继续道。 “至于先前那些刺客，且先不必管他们了，若他们就此歇了心思便也罢了，若敢再来，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恪与匡书来又应下一声。 “那你打算何时动身？” 匡书来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程易沉吟片刻，随后才道：“今天夜里。” “好，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容王府与荣志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李恪又道。 “这是自然，有你们两个在，我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程易冲着两人一笑，整个人看上去也放松了不少。 当天夜里。 下午睡过一觉的程易，便直接离开了容王府。 至于他究竟是去做什么，无一人知晓。 …… 夜半。 漫天繁星之下，一道身影飞快掠过林间小道。 不多时，便抵达了那座，曾发现容王府护院与暗卫的山下。 此山名为迷雾山。 顾名思义便是整座山终年迷雾缭绕。 除了老猎手与老樵夫之外，几乎没人能够顺利上下。 是青州境内，人人皆知的九死一生之地。 而那些护院与暗卫的尸体，却最终被人发现在了这样的一座山上。 “嘎！嘎！” 程易停在山脚下，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叫声。 他扭头看去，就见离他不愿的一棵树上，落着几只黑漆漆的乌鸦。 若非他眼力过人，恐怕都发现不了。 似乎察觉到程易在看自己，那几只乌鸦黝黑的眼珠。 突然牢牢盯住了他。 “嘎！” 其中一只，再次发出鸣叫。 这声突如其来的名叫，让程易心中不由升起不好的预感。 程易皱了皱眉，没再理会那几只乌鸦，转身朝着山上走去了。 而在他身后，那几只乌鸦，却仍旧死死盯着他。 只是，它们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过了半晌，乌鸦们忽然振翅而非，在夜色中渐行渐远了。 依着先前苏氏所说的地点，程易逐渐走进山中。 (本章完) 第423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423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如传闻所说。 迷雾山中雾气缭绕，程易很快便陷在了一片浓雾之中。 若非他有千里眼的能力，此时恐怕早已迷失了方向。 他一路，沿着山道往高处走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程易忽然停下脚步。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鼻尖，竟萦绕起淡淡的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程易改变了自己的路线。 未几。 他便抵达了血腥味最是浓重的地方。 程易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最终确定，这里应该就是当日发现那些护院和暗卫的地方。 不得不说，都已经这么久了，血腥味还没有彻底散去。 这座山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旋即，程易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处十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说，这里就是护院和暗卫们最后出现过的地方，那便应该是被人追杀至此处。 可无论程易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里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不仅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连一击毙命时候，飞溅的出来的血液都没有。 所有血迹，全都出现了地上。 程易摸了摸下巴，低喃道：“看来，这里应该是抛尸的地方了。” 这么说着，程易双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 下一刻，一阵轻微的声音，忽然在程易耳边响起。 程易倏地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可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这破雾！” 程易暗骂一句，围绕在他身边的浓雾，足足让他千里眼的能力，打了几乎一半的折扣。 然而，就在这时！ 程易望向的方向，忽然亮起了几簇蓝色的火苗。 鬼火？ 程易不由心头一动。 尽管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那蓝色火苗的方向掠去了。 但让程易感到奇怪的是，他的速度明明已经够快。 可那些火苗，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有时甚至还会停下来等他。 如此怪异的事情，让程易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这些火苗究竟是何人所为？ 与护院与暗卫之死有没有关系？ 又与李承乾失踪一事，有没有关系？ 很快，程易便跟着那几簇火苗下了迷雾山。 又过了些时候，抵达了一座木屋。 当程易停下脚步之时。 那几簇一路引着他过来的火苗，忽然全都凭空消失了。 “何方宵小作怪！” 程易朗声道。 说话间，他环顾四周。 可无论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都没能发现有人在此的痕迹。 眼见情况愈发诡异，程易不由皱起了眉头。 “噗！” 一道轻微的爆破声，在程易耳边响起。 紧接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紫色烟雾，气势汹汹朝着程易聚拢而来。 就在他准备撤退的时候，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随后，再不等他有任何动作，紫色烟雾便将他彻底围了起来。 “迷烟？” 因着拥有百毒不侵的能力，这些紫色烟雾，并没有对程易产生任何作用。 不过，就在方才已经打算将计就计的程易。 还是身子一晃，便“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程易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周围出了偶尔几声鸟雀的啼叫外。 再没有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但程易却十分有耐心，他闭着眼，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只等着他的猎物自投罗网。 果然！ 又过了些许时候，程易耳中便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总算是来了。 很快，那些人便来到了程易的身边。 紧接着，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程易而耳边响起，此人的语调十分暴躁，显然是觉得他徒有其名了。 “看来这传言也不可尽信啊，还当这圣鸣王真有多厉害，还不是倒在老子的迷烟下了？” 而后，又是一道好像破锣般的声音，这人的语气则甚隐隐带了几分不屑。 “咱们出来前，父亲还再三告诫咱们，若遇上了程易，千万要小心行事，我看啊，父亲实在是小心过头了。” “不可胡言！” 不过短短四个字，程易已经听出此人语气中的不满与冷漠。 “好了好了，别说些废话了，先把这位贵客请回吧。” 这道声音听上去倒还算正常，应该是这几个人中脾气最好的一个，应该是这几个人中，时常充当和事佬绝色的。 程易虽然闭着眼，却还是瞬间便掌握了这些人的性情。 而且，他们口中的“父亲”二字，也同样引起了程易的注意。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程易一边心下暗道，一边准备出手。 可还不等他动手，那些人又开始说话了。 “把人带去哪儿？还是跟咱们前些日子抓来的那个关一起？” “关一起得了，反正到了咱们的地盘，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逃出去！” “得了！走吧！”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话音落下。 程易察觉自己被人拎了起来，而后又被人抗在了肩膀上。 前些日子抓来的人？ 程易忍不住暗暗思索起来。 难道是李承乾？ 既然如此，那他倒不妨与他们走上这一遭。 若他们口中所说之人，当真是李承乾的话，他今日倒也算不虚此行了。 想到这里，程易再没有任何动作，当真成了一个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人。 虽然是被人扛着，但程易也能感觉到。 这些人的速度非常快，凛冽的风，从程易耳边不断刮过。 尽管如此，这些人返回他们地盘，仍旧花费了很久的时间。 久到被人抗在肩上的程易，几乎都昏昏欲睡了。 随着这些人的速度逐渐变慢，程易知道，他们终于到地方了。 “瞧他这架势，今晚应该是醒不了了，先把人关起来吧。” 其中一人说道。 “得嘞，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先把人弄过去。” 扛着程易的人说了声，便走开了。 不多时，随着“吱吖”一声，一阵阴冷中带着腐臭气味的风，直扑到了程易脸上。 闭着眼的程易，不禁皱起了眉头。 扛着他的人，继续往前走去，脚步回荡在程易耳边。 “嘿！” 没过多久，那人停下脚步，低喝了一声。 旋即，程易耳边响起铁链摩擦的声音。 “给你带了个伴儿回来，你往后可不会觉得闷了。” 程易察觉到，那人说话间，打开了一扇门。 下一刻。 “咚”的一声。 程易被那人扔到了地上。 原本被关在里面的人，却好像没有看到程易的脸，只冷声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李承乾！ 虽然只是听到对方的声音，程易还是立刻确定了他的身份。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不想死就别问。” 扛程易过来的人，恶狠狠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程易才终于睁开了眼。 似乎是想要确定程易的死活，被铁链栓住的李承乾，艰难地朝着他挪动过来。 “喂！你是什么人？活着还是死了？” 因着没得到回答，李承乾又戳了戳程易的肩膀。 (本章完) 第424章 殿下可好了? 第424章 殿下可好了？ “是我。” 随着一声低语，程易忽地坐起身来，转身看向正要来探他鼻息的李承乾。 “程——” “嘘！” 不等李承乾一声惊呼出口，程易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李承乾双目圆睁，震惊异常地看着程易。 片刻后才中终于回过神来，而后轻轻点了下头。 见他果真冷静下来，程易也松开了手。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才被松开，李承乾便尽量压低声音，连珠炮一般问了好几个问题。 “殿下莫急。” 程易同样压低声音，先回答了李承乾的前两个问题。 “你失踪的事情，已经传回了长安城，我此番就是来找你的，至于眼下的处境，我是故意被他们抓来的。” “故意的？” 李承乾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程易一番。 没过多久，他总算反应过来。 确实，依着程易的伸手，就算捆了双手双脚，也绝不会轻而易举就被人抓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承乾又问一句。 程易却没有回答李承乾的问题，反而轻嗤一声，将目光落在了绑着对方四肢的铁链上。 随即，他抬手握住了跟胳膊粗细的铁链。 “咔！” 随着一声轻响。 那沉重而坚固的铁链，瞬间段成两截，从李承乾的身上滑落下去。 “会被那些人发现的！” 李承乾急急道。 程易抬眸看向他，眼神十分冷静，声音更加沉稳。 “今晚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李承乾面上一喜，不由自主抓住了程易的胳膊。 “至于其他事情，出去后再说。” 不等李承乾再说什么，程易便又落下一句。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果然没再多说什么，只重重点了下头。 旋即，两人先后站起身来。 程易往前一步，一掌劈开面前的铁门。 重达百斤的铁门。 “嘭”一声砸在了地上。 “走吧。” 程易拍了拍手，招呼了李承乾一声，往外走去了。 李承乾紧跟在程易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去。 也不知对方是人手不够，还是太相信自己的手段，两人一路从地牢内到地牢外，都没能再见到一个人。 程易扫了眼四周，确定这里之前应该是一座荒废的庄园。 被这些人发现之后，便占为己有了。 “那些人会不会正躲在暗处呢？” 虽然眼下他们周围空无一人，但李承乾心中人仍旧忐忑不已。 程易弯了弯嘴角，他可以确定，他们现在的周围，是真的没有一个人在盯梢。 “放心吧，如果有人的话，早就冲着咱们来了。” 程易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安抚一句。 “准备好了吗？” 紧接着，他便问了一个，让李承乾满头雾水的问题。 “什——啊啊啊啊！！！” 还不等他把疑惑问出口，程易忽然托住他的脖子，带着他猛地向前飞掠而去。 两人身后，只剩下李承乾惊恐万分的惨叫。 此时，庄园的另一头。 “出事了！” 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正在房间里说话的人，瞬间全都站起身，飞快朝外跑去了。 “去地牢看看！” 没在外面找到人，其中一人脸色一沉，低喝道。 听到他这句话，其他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几个人又忙不迭往朝着地牢跑去了。 可还不等他们进到地牢，就见一道身影，正从地牢中走出来。 “父亲！” 几人齐齐低呼一声，朝着那人跑了过去。 出现在地牢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好像无波古井般的眼睛，从面前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众人不敢对上他的目光，都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去。 “老夫先前是怎么交待你们的？” 沉默半晌，老人终于开口。 几人低着头，一个敢吭声的都没有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你们的本事。” 老人眼中闪过厌恶，似是懒得再看这几个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群蠢货。” 老人呵斥一声，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初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李承乾，他也算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本以为这些人已经能够为他分忧，可他到底还是高看他们了。 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 先前提醒众人来地牢的那个人，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 “父亲，我们这就去把他们抓回来！” 听到他这句话，老人停下脚步，回头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他目光森冷，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 “抓回来？” 老人冷笑一声，继续道。 “依着那位圣鸣王的本事，莫说是你们几个了，便是你们那些兄弟都在，也只有送死的份儿，老实待着吧，莫要再给老夫添乱了。” 说完这句话。 老人也懒得在看身后几人是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 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已经难看至极。 直到关上院门。 一直笼罩在老人脸上的冷霜，才终于烟消云散。 他缓缓走进房间，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程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 山道上。 程易带着李承乾一路飞驰，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距离那座山庄已经足足有百丈之遥。 察觉身后并没有追兵，程易猛地放缓了速度。 不多时，又渐渐停了下来。 而李承乾，在经历了最初的尖叫后，此时的他，已经面如土色、气若游丝了。 “殿下可还好？” 程易轻飘飘问了一句。 李承乾脚下虚浮地看了眼程易，刚要开口说话，便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 他飞快退开几步，扶着旁边一棵大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见状，程易不由眉梢一挑。 趁着李承乾吐的空档，程易又观察起了周围。 如果说先前只是猜想的话，那他现在便已经可以肯定。 他们二人眼下，已经不在青州境内了。 瞟一眼东方露出的鱼肚白，程易扭头看向李承乾。 “殿下可好了？” 另一头，李承乾虚弱地抬起一条胳膊，朝着程易挥了挥手。 “若好了，咱们就要继续赶路了。” 程易声音中带着笑意。 李承乾回头看了眼程易，就看到了对方的笑脸。 他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走吧。” 话音刚落，程易便朝着他走了过来。 见状，李承乾瞳孔不由一缩，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瞧他这副模样，程易终于开口。 “殿下放心，方才是为了尽早离开那个地方，眼下咱们既然已经脱困，就可以慢些走了。” “当真？” 李承乾狐疑道。 程易点点头，随即走到李承乾身边，抬手摁在了他的脖子上。 对这个动作已经有了本能恐惧的李承乾，猛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 不等开口。 两人在飞速向前飞掠而去。 “啊啊啊啊啊！！！” 破口而出的尖叫声，响彻这座已经洒落初晨的山林。 (本章完) 第425章 并非活人? 第425章 并非活人？ 辰时。 青州城外容王府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身姿挺拔犹如松柏。 至于另外一人…… “呕——” 程易扭头看向李承乾，无奈叹了口气。 他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弱不禁风。 片刻后。 肚子总算舒坦了些的李承乾，终于直起了身子。 不过他的目光却格外呆滞，活像刚刚经历了什么人生劫难。 “殿下可好些了？”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脸色苍白的李承乾，默默点了下头：“好多了。” “那就快些进去吧，这段时日以来，王妃也甚是惦念殿下。” 程易又道。 李承乾呼吸一顿，难免忧心：“王妃她……” “我昨日刚见过王妃，瞧上去还好。” 不等李承乾问出口，程易便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刚刚悬起的心，才又落回了肚子里面。 他扭头望向程易，眼含感激。 “又被你救了一次，真是多谢了。” 程易摆摆手，并不在意。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先回去吧，余下的事情之后再说。” 李承乾点了下头，抬脚朝着容王府大门走去。 …… “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这头，苏氏才刚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惊呼。 她心下一动，尽管只穿着一身单衣，却还是飞快朝着房门走了过去。 然而，还不等她靠近房门。 那扇还关着的门，便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紧接着，苏氏就看到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后，猛地停下脚步的苏氏，双目瞬间变红。 “殿下！” 随着一声急呼，苏氏直直冲进了李承乾怀中。 两人成亲已经有十来年的时间，但在此之前，苏氏还从未流露出过如此模样。 李承乾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察觉怀中人正止不住的颤抖。 才终于抬起双手，将怀中发妻紧紧抱住了。 “对不住，叫你担心了。” 他声音中带着些哽咽，缓缓吐出了一个字来。 倚在他胸口的苏氏，却飞快地摇了摇头：“只要殿下平安无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听到她这话，李承乾喟叹一声，揽着怀中人的手，也收得愈发紧了。 院子里，程易与李恪还有匡书来，虽然没有进屋。 却也能够想到，此时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三人面面相觑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给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一些独处的时间。 “先出去吧。” 程易低声道。 另外两人忙点点头。 不过，就在三人刚刚走到院门口，下一步就要迈出去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程易。” 听到声音，程易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李承乾独身一人走了出来，关上房门后才又朝着他们走来。 “大哥不再陪陪大嫂了吗？” 李恪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承乾笑着摇了下头：“她身子还有些虚，且先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闻言，程易也心下了然。 随后，四人便一道去往了容王府的书房。 书房中。 程易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你去找荣志昌的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易首先开口问道。 因着已经是个太久，李承乾只得细细回想。 过了良久，将所有事情都回忆起来的李承乾，脸色倏地变得格外难看起来。 他抬眸望向程易，开口道：“我怀疑，荣志昌并非活人。” “并非活人？！” 李承乾话音方落。 李恪与匡书来，便齐齐惊呼出声。 至于没有丝毫意外的程易。 经过昨晚之后，也早已有了这样的猜想。 李承乾点了下头，边回忆当日发生的事情，便对面前三人娓娓道来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三个月多前。 正值隆冬的青州城。 是夜，李承乾急急回到容王府，径直去忘了苏氏所在的天沁院。 “殿下这是怎么了？” 眼见李承乾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苏氏不由问了一句。 将身上的狐裘脱下之后，李承乾才在终于开口。 “先前我便同你说过，荣志昌此人有些不大对劲，我今日，发现他很有可能在青州为官的几年来，一直都在草菅人命！” 李承乾面带恨意，说话间，双手紧握成拳重重捶了桌子一下。 “什么？” 苏氏面露惊惧，似乎不敢相信李承乾的话。 “我打算，明日带人去知府府，我倒要瞧瞧，这个荣志昌究竟是如何狗胆包天！” 可不知为何，听完李承乾这句话，苏氏心中却没来由升起不好的预感。 “殿下！” 她坐在李承乾身边，双手不由抓紧了李承乾的袖子。 “放心，我会带够人手，绝不会出事的。” 看得出苏氏是在担心自己，李承乾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一句。 眼见李承乾心意已决，纵然心中仍旧担忧，苏氏也未再多说什么。 翌日一早。 李承乾早起便挑好了人手。 十二个护院在明处，八个暗卫在暗处。 他下定决心，此番定然要将荣志昌查个底儿掉！ 规整好人手后，李承乾便带着人出发了。 容王府门口。 望着李承乾渐行渐远的身影。 眉头紧锁的苏氏，握着帕子的那只手也不由越攥越紧，心脏也“砰砰砰”跳个不停。 “王妃放心吧，咱们殿下不会有事的。” 眼见苏氏这般模样，站在一旁扶着她的嬷嬷，不由劝了一句。 闻言，苏氏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默默点了下头。 随即，两人折返回了容王府中。 而另一头，带着人出发了的李承乾，却最终连青州城的城门都没能进去。 就在青州城外。 他们遭遇了第一次伏击。 被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护院，拼死击杀了第一批刺客。 而后不顾李承乾的反对，打算护着他返回容王府。 可惜，在他们距离容王府，只50余丈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第二次伏击。 这一次，对方来人足有上百人，尽管十二个护院拼死抵抗。 却也还是一个接一个，命丧与刺客倒下。 危急之下，就连一直隐在暗处，无令不得露面的暗卫。 也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可区区八个暗卫，又如何能是胜得了上百名刺客？ “殿下！快走！！！” 最终，一个暗卫将不深跌落马下的李承乾重新扶上马，一刀拍在马屁股上。 “咴！！！” 随着一声嘶鸣，马匹驮着李承乾撒腿向前跑去。 李承乾紧紧抓着缰绳，回头看向仍旧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而正与那些刺客拼死搏杀的暗卫。 李承乾目眦欲裂，可为了不叫暗卫们白白牺牲，他始终没有选择折返。 “驾！！！” 他狠狠抽下一鞭子。 吃痛的马匹，速度瞬间更快了。 猎猎寒风，好似一片片刀刃似的，从李承乾的脸上刮过。 就在李承乾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脱困之时。 一道阴森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想去。 “容王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本章完) 第426章 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426章 目的究竟是什么？ “之后，我就突然被一股紫色烟雾罩住，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地牢里面了。” 说完，李承乾就沉默了下去。 虽然只是听了他的讲述。 但在场的另外三人，都能感受得到。 李承乾遭遇伏击的那日，究竟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那些护院和暗卫……” 良久，李承乾再次开口。 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却只剩悲戚。 “大哥放心，我到青州城之后，便已经带着人将他们全部安葬，还拨了银两送去给他们的家人，当做抚恤金。” 李恪及时开口。 闻言，李承乾转头看向李恪。 眼中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感激。 李恪却只对着他露出个安抚的笑意，没再说更多的话。 “所以，你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荣志昌，究竟是不是活人？” 程易神色凝重地问了一句。 李承乾抿了抿嘴，又道：“所以，我方才只说我是怀疑。” 闻言，程易没有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李承乾继续说下去。 “起先，我也没有怀疑这个，直到……” 李承乾看向程易，眼神中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惊惶。 “直到我安排进荣志昌府上的暗桩，给我传来一道消息，说他平日里最喜吸食人血。” “人血？！” 听到他这句话，匡书来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眼李承乾，又猛地扭头看向程易。 似乎是想让程易开口，否认李承乾的这个说法。 但程易，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不仅喜欢吸食人血，平日里还不准旁人近身，我听说，这个荣志昌先前最好女色，府上但是姬妾便有百余人。” 闻言，在场其余几人，包括程易在内，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可从去年三月起，他却忽然再没有近过女色，府上除了他的正妻之外，所有姬妾全都一夜之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听到这里，几人的眉头又倏地皱了起来。 “而且，他那个唯一还在的正妻，从那些姬妾们消失之后，整个人也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说着，李承乾又看了眼程易。 “最要紧的是，荣府曾有下人不小心碰到那荣志昌，据那下人所说，荣志昌的身体冰冷不似活人。” “那下人如今身在何处？” 程易不由问道。 李承乾叹着气摇了摇头：“那下人碰到荣志昌的当天夜里，便失足落水淹死了。” “失足落水？” 匡书来嗤笑一声。 “那荣志昌难不成将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 程易不由冷笑：“他不是将人当成了傻子，而是有恃无恐。” 荣志昌到底是一方知府，平日里又怎么会有人同他过不去？ 他就是因为笃信，青州城内，他说一便不敢有人说二，才如此放肆。 “他或许也是没有想到，容王会盯上他。” 说着，程易又扭头看向了李承乾。 闻言，李承乾却忍不住苦笑出声，他先前若是知道。 他的举动，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险境，恐怕也就不会轻易动手了。 毕竟，若是没有程易的到来。 还不知他究竟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 “殿下可知，那些人为何要将你绑走？” 程易又问道。 李承乾却摇了摇头，对于此事，他也是一头雾水。 当初那些人将他抓走之后。 便只是将他仍在地牢之中，没说什么严刑拷打，那段时间，他甚至连一个人的面都没有见到。 见状，程易心中也不免觉得疑惑起来。 “看来，那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得是将他们抓住之后，才能知晓了。” 程易言道。 听到他这话，另外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不过……” 李承乾犹疑着开口。 “昨晚你我二人离开那庄子之时，我曾听到里面有声响，可后来却始终没人来追我们，这也甚是奇怪。” “那些人之中，应当还有人是长了脑子的。”程易嗤笑道。 依着他如今的声势，但凡是有脑子的，便都不会轻易与他为敌。 毕竟，与程易为敌，与自寻死路没有任何区别。 “难道是幕后主使？” 李承乾问道。 程易略一沉吟，又道：“应该是，当时在那庄子里面是，我曾感受到一股，与其他几人，截然不同的气息。” 说着，他又开始回忆那人的气息。 不得不说，尽管程易从始至终都没见到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却总觉得他与对方，好像似曾相识。 思及此处，程易原本还算舒展的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那个幕后主使，到底是什么人？ 会是李建成口中的那个“父亲”吗？ “阿易，那我们接下来，还是依着你先前所说的去做吗？” 匡书来的声音，打断了程易的沉思。 程易抬眸看向对方，只顿了一顿，便点头道：“咱们眼下，便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说着，程易忽而轻笑一声。 “我的出现，不说毁了他们的计划，也多少对他们还是有些影响的，我倒想瞧瞧，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可叫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整整五天之内。 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眼下的平静，却并没有让程易觉得轻松。 截然相反，程易反而觉得眼下的情况，比他先前所想更加糟糕。 “真是够狡猾啊……” 容王府中。 程易正坐在后院的一座凉亭中，与李承乾饮茶。 至于匡书来与李恪，则是依着程易的吩咐，潜入青州成。 想方设法去调查那位知府了。 “那些人吗？” 端着茶杯的李承乾，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程易撇了撇嘴，道：“居然如何耐得住性子，难不成是想等我带着神策军离开再动手？”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瞳孔不由猛地一缩。 见状，程易又轻笑一声：“殿下放心吧，若不收拾了这些人，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当然，若是那些人知晓了厉害，选择彻底离开青州城的话，他也不会一直留在此处。 李承乾这才放下心来，再次挂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殿下在想些什么？” 眼见李承乾总是在走神，程易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在想，那些人当初将我抓了去，却一不杀人、二不审讯、三不拿我来威胁父皇以此牟利。” 说着，李承乾满眼疑惑的看向程易。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程易抿了抿嘴，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怎么了？” 眼见程易忽然变了脸色，李承乾的心也顿时揪了起来。 程易却没有立刻说话，那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叫他一时竟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程易？” 看程易好半天没有说话，李承乾也愈发忧心忡忡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程易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而后，他转过头，神情凝重地看向了李承乾，眼中浮动复杂的神色。 (本章完) 第427章 来者不善 第427章 来者不善 万千思绪，在程易脑中飞快掠过。 想起前几日的那个晚上，他为了寻找李承乾，只身一人前往了迷雾山. 而此事，除了他之外，就连黎锋几人都不知道。 可对方那些人，却好像早就知晓一般。 不仅故弄玄虚着，用鬼火引他下了山，去到了那间破败的茅草屋。 还用早早准备下的迷烟。 试图用将他迷晕。 虽然依照那些人所说，他们上头的人并未想要对程易动手。 可李承乾的失踪，却实在太像，那些人引他前来青州的烟雾弹。 又不想对他动手，又要将他引来青州。 那个幕后之人，究竟…… “程易？” 眼见程易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李承乾终于又喊了一声。 这次，程易总算回过神来：“想了些事情。” “怎么了？” 眼见程易的表情不算好看，李承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易抿了抿嘴，片刻后才总算开口。 “我在想，那些人将你绑走，或许是为了将我引来青州。” “为了将你引来青州？” 李承乾倏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又一闪而过的自责。 当初，若非是他冲动，又怎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那先前那次……” 他想问，那晚程易被带回那个庄子，是不是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部分。 可还不等他把话问出口，就已经被程易打断了。 “先前那次，应当是他们的擅作主张。”程易淡淡道。 否则，在知道他们逃走后，那幕后之人说什么也不应该无动于衷。 没准儿，那些人还会因此吃瓜落。 不得不说。 在这方面，程易看得还是很准的。 不过，也正因为他说的这些话，李承乾也愈发忧心忡忡了起来。 “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承乾不解的问道。 这次，程易却只是摇了摇头，没能给出他一个答案。 毕竟眼下，就连程易都还没有想出来。 那些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程易对那个他还素未谋面的幕后主使，忽然生出了几分兴趣。 如果有可能，他还真想见见那个人。 “殿下，王爷。” 就在这时，凉亭外不远处，响起了苏氏的声音。 李承乾与程易一道扭头看去。 就见苏氏正由嬷嬷扶着，朝着他们这面走来。 在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个木盒的下人。 当日李承乾回府后，得知因为他的失踪，府中下人几乎全都被散去。 只剩下侍奉苏氏的嬷嬷，同一个从长安城跟来的老管家。 甚至连个洒扫都没了，便又做主，叫老管家买了些丫鬟、仆役回来。 “你怎么出来了？” 见状，李承乾忙起身相迎。 前几日，或许是因为李承乾平安归来。 心中的大石落地的苏氏，反倒轰轰烈烈病了一场。 直到今日，身子还没有大好。 李承乾担心她因此落下什么病根，便再三嘱咐，要她多在房中歇着。 看到李承乾担心的模样，心中格外熨帖的苏氏，不由莞尔一笑。 “方才有人送了这个盒子过来。” 苏氏说着，便示意下人将木盒放到凉亭中的石桌上。 “那人还说，这盒子得由王爷亲自打开，府中下人不敢过来扰了你们说话，我免不了要亲自走一趟。” 听到她这话，李承乾不悦的皱起了眉。 他如今虽然已经不像原先那般暴戾，可一些深入骨髓的东西。 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眼见李承乾似是动了怒，苏氏怕他责怪下人，忙道。 “不怪他们，是我在房里待久了，便想着出来透透气。” 听到她这话，李承乾的脸色才好转一些。 “这盒子……” 就在两人说话间，程易已经将那盒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盒子好像时时刻刻，都透露着股怪异的气息。 “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听到程易的声音，李承乾忙问了一句。 程易双眉紧锁，目光却仍旧直直盯着那木盒子，没有挪动分毫。 眼见他这样，李承乾与苏氏的心，都不由高高悬了起来。 “你们且先退出这亭子。” 程易忽地说道。 闻言，李承乾心中虽扔就疑惑，却也还是带着苏氏，一道退出了亭子。 程易回头看了眼他们一眼，又道：“再退。” 李承乾没有说话，当即便又拉着苏氏往后退了两三丈的距离。 不过，人虽然离开了，但两人的视线。 却都仍旧死死盯着凉亭的方向。 确定他们退得已经够远了，程易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了那木盒子上面。 下一刻。 程易伸出手去，掀开了木盒的盖子。 待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程易脸色倏地一沉。 只见，两掌大的木盒中，装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 叫人一眼看去，便不由心生恶心。 似是被关在盒子里太久了，在盖子刚被揭开的时候。 那些虫子，好像还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就在程易准备再往前探头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白色虫子。 忽然动了起来。 窸窸窣窣地朝着盒子的边缘爬去。 程易心头一动，刚准备将盖子盖子上—— “嗡！” 其中的一部分虫子，竟然振翅，飞了起来！ 紧接着，它们从盒子里面跃然而出，朝向程易的方向飞去。 来势汹汹！ “小心！！！” 见状，本就悬着心的李承乾，忍不住大喊一声。 凉亭中。 程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先前虽然没见过活的，但程易却也一眼看出了这虫子的来历。 凝霜虫！ 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程易冷笑一声。 当即朝着那团直扑他门面而来的虫子，拍出一记掌风！ “嗡！！！” 被一掌挥散的凝霜虫。 很快重整旗鼓，再次聚集在一处，朝着程易飞去。 见状，程易眸色一暗，旋即高喝一声。 “拿一支火把过来！” “好！” 李承乾应声，未免下人耽搁，他索性亲自跑了一趟。 不一会儿，李承乾便举着一支火把回来了。 “接着！” 知道程易叫他退开的用意，李承乾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凑上去添乱。 他停在距离亭子十步开外的地方。 随着一声高喊，将火把朝着程易抛了过去。 听到后面传来的“呼呼”风声。 程易猛地一抬手，将火把牢牢接在了手里。 旋即，他将火把举到面前。 似是被火焰吓住，凝霜虫的来势果然缓和了不少。 但程易，却没有因此停下动作。 他站起身来，左手举着火把，右手再次拍出一掌。 火把上摇曳的火苗，瞬间暴涨到了半人高。 张牙舞爪的熊熊火舌，顿时朝着半空中的凝霜虫群席卷而去！ 霎时间。 一整个凉亭，都映满了火光。 阵阵刺鼻的烧焦味，争先恐后钻进程易的鼻子。 那一大群来势汹汹的凝霜虫。 终于接二连三的，葬身在了火焰之下。 白色的凝霜虫，一个接一个化作黑色的焦点，簌簌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 便落了满地。 (本章完) 第428章 圣鸣王亲启 第428章 圣鸣王亲启 凉亭中的情形，自然吓到了等在外面的李承乾众人。 所有人，在这一刻，几乎全都屏息凝神。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个。 另一头。 凉亭内，处理掉飞起来的凝霜虫后，程易又低头看向石桌上的木盒子。 此时，那些不会飞的凝霜虫，已经有不少爬出了木盒。 许是因为没有找到出路，正绕着石桌的边缘逡巡。 程易冷笑一声，又朗声道：“来点儿火油，或者烈酒。” “好！” 李承乾再次应声，匆匆离开了。 这次他回来，没有将手里的东西扔过来，而是拿着东西，走到了程易身边。 容王府先前并没有备着火油。 现下情况紧急，李承乾便将他收藏了许久的好酒取了来。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并非说话的时候，便只抱着酒坛静静站在一旁。 程易扭头看了眼李承乾，顿了顿道：“把酒洒在桌子上。” 李承乾飞快摘掉木塞，又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他准备洒酒的时候，程易却忽然抬手拦住了他。 “等等。” 他目光微凝，看到还残留着不少凝霜虫的木盒中，似乎还有一封信。 稍一思索，程易便伸手朝着木盒中探去。 “当心！” 李承乾心下一紧，不由的脱口而出。 不过让出乎两人意料的是。 与方才那些会飞的凝霜虫不同，那些还盘旋在木盒中凝霜虫。 竟都在程易探,进手去的那一瞬间。 猛地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似乎对于它们来说，程易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见状，程易轻嗤一声。 径直将那封信取了出来。 李承乾的目光，也从起初的惊恐，转为了迷惑。 待程易取出了信，李承乾也不等他再示意。 便直接将酒泼在了石桌上。 下一刻。 程易便将整张石桌，都点燃了。 眨眼间。 整张石桌。 被熊熊火焰覆盖。 熟悉而刺鼻的烧焦味，再次充满了整座凉亭。 不知过了多久。 桌面的火焰渐渐熄灭。 所有凝霜虫，都死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之中。 至此。 李承乾终于长舒一口气。 一直悬在喉咙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危机解决，李承乾迫不及待问道。 程易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余光便扫到李承乾的脚边，竟还残存着一只还在爬行的凝霜虫。 此时，那虫子正朝着李承乾飞快爬去。 转眼间，就马上要爬到李承乾的靴子上了。 随后，他抬起脚，猛地向下踩去。 那只独活的凝霜虫，终究还是步了同类的后尘。 后知后觉的李承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 若非程易眼疾手快。 恐怕他…… 李承乾眼前又浮现出，当初出现在长安城中那些活死人的模样。 不由自主狠狠打了个冷战。 若是让他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还不如让他一死了之！ “送这盒子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几乎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李承乾，当即便扭头喝问向还留在这里的下人。 那下人入府也不过五六天的时日。 当即便被盛怒之下的李承乾吓软了腿。 “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他方才，也不过只是依命将木盒送来，根本没见过那个来送盒子的人。 可他眼下被吓得昏了头，只一个劲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哪里还能说得出一个字来。 可见他这样，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李承乾。 脸色也愈发阴沉了。 “说话！哑巴了不成！” 下人被他吓得又狠狠打了个颤，不过到底还是张开了嘴。 “回、回殿下的、的话，小的并、并未见过那、那人……” 虽然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好歹是说出来。 “去！叫接这盒子的滚来！” “是是是！” 下人忙不迭应下，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直到那下人跑远了，程易才又开口。 “何必动怒。”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更是淡然。 听到他这句话，李承乾喉间一哽，脸色却没有方才那么阴沉了。 此时，苏氏也走了过来，轻声安抚道：“莫急，等人来了细细问问便是。” 闻言，李承乾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的郁结之气却没有减少半分。 见他这副模样，苏氏忧心忡忡望向程易。 盼着程易能说几句话。 可程易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只低着头看着满地凝霜虫的尸体。 并没开口说话。 很快，老管家便带着那受到木盒的人来了。 “老奴见过殿下、王爷、王妃。” 跟在老管家身后的人，也赶忙行礼。 此人名唤黄二，是与先前那个小人，一道被老管家采买回来的。 如今，正在容王府的门房出任差。 “木盒是你收到的？” 李承乾瞥了眼那人，张口便问。 因为已经知道，李承乾叫他来的原因，黄二看上去倒也还算镇定。 不过，也正是已经知道李承乾动了怒。 黄二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回殿下，正是小的。” 李承乾上下打量他一番，又继续问道。 “那你可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 “长相……” 黄二犹豫了一瞬，紧接着又道。 “那人相貌很是普通，小人…小人…” 说着，黄二又停了下来，他抓了抓头发，眼中浮现茫然的神色。 说来也是奇怪，从那人送来木盒到现在，最多也只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的长相了。 瞧着黄二这副模样，程易心中也有了数。 “不必再问了。” 他直接开口。 “对方既然敢来，想必已经有了完全之策，又怎么轻易留下蛛丝马迹。”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刚刚才转晴些的脸色，霎时间又再次阴云密布。 程易冲着老管家与黄二挥了挥手。 “下去吧。” “是！” 他这话一出，两人如蒙大赦，忙不迭便退了下去。 “该死！” 李承乾怒极。 狠狠一拳，砸在了被烧得漆黑的石桌上。 “殿下！” 苏氏不由惊呼一声。 等她冲到李承乾身边事，就见对方的拳头，已经鲜血淋漓。 “快！快找大夫来！” 苏氏小心翼翼捧住李承乾的手，一叠声吩咐下去。 不远处的嬷嬷应下，赶忙也离开了。 “别担心，我没事。” 眼见苏氏心惊胆战的模样，李承乾不由劝了一句。 “流了这样多的血，怎么会没事？殿下就算再是不快，也万不该伤了自己啊！” 说着，苏氏又想起李承乾先前失踪的事情。 眼中登时滑下两行清泪。 这头，李承乾柔声安抚起苏氏。 另一头，程易却忽然蹲下来，用手指捻了捻地上已经烧焦的凝霜虫。 “不如，先看看那封信？” 李承乾冷不丁说了一句。 闻言，程易似乎才想起来，他手中的那封信。 他轻叹一声，站起身来。 密封的信封上，当当正正写着“圣鸣王亲启”五个大字。 瞧见这五个字，程易的眸色不由一暗。 (本章完) 第429章 是时候出口恶气了 第429章 是时候出口恶气了 “老夫的礼物，不知圣鸣王可满意？若不想青州城变成下一个西夜，烦请圣鸣王今日未时三刻，到茅草屋一叙。” 信上，也不过只有短短两行字。 合上信后，程易不由发出嗤笑出声，一抬眸就对上了李承乾的视线。 “信中说了些什么？” 看着程易的表情，李承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易冷笑道：“幕后之人用整青州百姓威胁我，想见我一面。” “什么？！” 怒火尚未散去的李承乾，登时大喝一声。 “简直岂有此理！” 说着，他又不确定地看向程易：“那你要去吗？” “去？” 程易冷哼一声。 “我生平，最恨被人威胁，他若当真有本事，只管来便是。” 刚好，他话音才落，李恪、匡书来还有黎锋。 便鱼贯走进了后花园。 李恪首先注意到这头的异样，当即便加快了脚步。 “这是出了什么事？” 他第一个开口问道。 李承乾看看程易，又扭头看向已经来到他们跟前的三个人。 眼见程易没有说话的打算。 李承乾便直接开口，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这混账东西！居然还敢威胁王爷！” 黎锋第一个怒道。 李恪与匡书来也皆是一脸怒色。 比起另外几人，程易本人反倒成了最淡定的一个。 “阿易，那你要去赴约吗？” 匡书来问道。 程易垂下眸子，看向手中的信，他捏着信的一角，薄薄的一张纸被风吹得摇曳不止。 “不去，为何要去？” 半晌，程易忽然开口道。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几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知道程易不会去之后，他们心下虽然松了口气，却又担心起了旁的。 “怎么？” 程易挑眉问了一句。 李承乾抿了抿嘴，犹豫着开口：“那人信中说，要对百姓动手，这……”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在场几人，却没人不知道他的意思。 程易耸耸肩，嘴角微掀，从容道。 “有本事就来，我倒要瞧瞧，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见他这副模样，李承乾几人便知道，程易心中必然已经有了主意。 “黎锋。” 不等他们再开口，程易的目光已经落在黎锋身上。 “属下在！” 黎锋立刻回道。 程易一手捏着信，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派人驻守城内各处水源，番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是！” 黎锋精神一振，抱拳应下。 “大哥，”说着，程易又将目光挪到了匡书来身上：“从今日起，盯着荣志昌的事儿，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没问题。” 匡书来眼睛一亮，连忙答应道。 “一定要盯紧他，绝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程易叮嘱道。 匡书来点点头，双眼熠熠生辉：“放心。” 之后，程易又看向了李承乾，问道：“青州百姓对殿下可还算熟识？” 李承乾略一沉吟：“荣志昌对我提防得很，但凡我出现在城中，他都会寻个借口陪同。” 闻言，程易哼笑一声，了然地点了下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要劳烦殿下日日入城了。” 李承乾的眼神变得愈发疑惑了。 然而不等他开口去问，程易便已经继续道。 “青州既为殿下的封地，那无论百姓不认得殿下，还是对殿下避如蛇蝎，都是不应当的。” 程易话说到这儿，在场的几个人，便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想让李承乾，与荣志昌争一争青州的民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承乾郑重其事答应下来。 最后，程易又转头看向了李恪。 “吴王殿下。” 李恪忙不迭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程易莞尔一笑：“当年，容王殿下与魏王殿下，曾不止一次对你出手，眼下是时候出出这口恶气了。” 原本兴致勃勃的李恪，因着程易这句话，不由地愣住了。 另外几人更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看着众人的表情，程易不由失笑道：“这是怎么了？” 虽然他已经问出了口。 但众人却始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终，还是黎锋打破了沉默。 “王爷，如今两位殿下已然握手言和，又何来报复一说？” 程易无奈笑笑：“平日里都是再精明不过的人物，这时怎么突然都傻了？” 他这话一出。 在场几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阿易的意思是，想让两位殿下故意起争端？” 程易点点头。 “是有何深意吗？” 李承乾脑子慢了一拍，脱口问了一句。 程易轻叹道：“荣志昌先前不让殿下与青州百姓接触，无非就是担心殿下得了民心，眼下我让殿下去争取民心，荣志昌那面必定会所有动作。” “如果这个时候，我与大哥起了争执，再加上当年的恩怨，那荣志昌必定会来拉拢我，到时候，我们便能够里应外合了，是这样吗？” 听完程易的那句话，李恪顿时明白了过来。 也直到这个时候，李承乾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程易看向李恪，浅笑着点了点头。 “好主意！” 李承乾击掌高呼。 这时，苏氏派人去找的大夫，刚巧到了。 苏氏便急急拉着李承乾去包扎伤口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程易轻笑一声，又转向李恪。 “自来了青州后，容王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李恪也点头道：“是啊，我之前还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如今看大哥脾气秉性皆与原先截然不同，倒是由不得我不信了。” 闻言，程易看向李恪的目光，也愈发深邃。 看来，李恪是彻底放下了。 “正是如此，”匡书来也煞有介事地开口：“容王殿下确实与先前在长安城时，判若两人了。” 程易笑笑，又对李恪道：“这事儿，还得你来主导，莫与容王商议得太细致，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恪应下声来。 “王爷，那属下先告退了。” 眼见这里已经没了自己的事情，黎锋开口道。 程易微微颔首：“去吧。” “是。” 话音落下，黎锋便要转身离开。 可还不等他走出去几步，程易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此番事关重大，万不可出现任何岔子。” “是！” 黎锋停下脚步，转回身来望向程易，郑重其事应下一声。 旋即，他便离开了容王府。 “那我这头……” 匡书来紧接着问道。 沉吟片刻，程易才道：“从今夜酉时起，此番大哥要累一些了。” 匡书来摇摇头，眼神是在长安城时没有的明亮。 “阿易这是哪儿的话，没什么累不累的。” 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既然要演戏，那就要完整一些。” 李恪出声道。 “从今日起为防万一，我就先不回这里了，免得叫人瞧见了。” 程易自然无不同意。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各自离开了。 (本章完) 第430章 自甘堕落? 第430章 自甘堕落？ 翌日。 程易没再留在容王府，一早便出了门去，打算进城去瞧瞧。 当然，在入城之前。 程易还给自己易了个容。 眼下时间虽然还早，但青州城内已经热闹了起来。 街边的摊贩，各自叫卖着，商铺中也有客人络绎不绝。 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模样，程易心中不免熨帖。 先前那几年，他常年在外的征战。 到底还是，让百姓们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很快，他来到一座茶楼。 “客官里面请！” 程易才刚一踏进茶楼，便有一个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 “给我找个雅间。” 扫了眼茶楼大堂，目光落在二楼。 或许还不到时候，现在的茶楼，比外头的街道冷清了不少。 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好嘞，您随我来吧！” 店小二一扭身，领着程易往楼上走去。 进到雅间后，程易要了一壶茶，便将店小二打发了下去。 待店小二关上房门。 程易走到床边，将原本紧闭着的窗户推开，朝着外面望了出去。 不多时，他的目光就钉在了一处。 在距离茶楼不远一个早点摊子上，几个百姓正聚在一起说话。 “诶，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昨日有人瞧见，容王府出事了！” “自然听说了！好像是那位不知因何而来的吴王殿下，同容王殿下起了争执，两个人不欢而散，吴王殿下从昨天到现在，都再没回容王府呢！” 第一个说话的人，看看四周后，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其余人自然纷纷目露惊诧。 “此事可当真？”有人忙问道。 那人微微扬了扬下巴，得意道：“自然当真，我邻居的二姨的小叔子的闺女，如今正在容王府当差呢！” 他这话一出，众人自然再无不信。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都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罢了罢了，天家的事儿，跟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有什么关，不说了不说了。” 有人长吁短叹着，摆了摆手。 旁人听到这话，果然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先前说话那人，仿佛似有所觉般，抬头朝着程易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半空中，两人的视线装在了一起。 程易弯了弯嘴角，转开了目光。 那人正是神策军将士，奉命潜入青州城配合李恪的行动。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街道的东侧，忽然响起有人争执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百姓，呼呼啦啦朝着东面围聚而去。 至于临窗而立的程易。 也同样朝着东边看了过去。 在千里眼能力的加持下，程易轻而易举便看清了正在发生的事情。 依着程易昨晚的安排。 李承乾今日也早早进了城。 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大喇喇坐在街边简陋的茶摊上，同百姓们先聊起来。 茶摊中的百姓虽然啧啧称奇，却也没有人离开。 可好景不长。 随着李恪的出现。 短暂的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你来做什么？” 李承乾皱起眉头，满脸不悦的看向李恪。 李恪冷哼一声，充满厌恶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承乾一番。 “自然是来看容王殿下自甘堕落。” “放肆！” 李恪话音才一落，李承乾便已经怒喝出声。 为了配合李承乾收拢民心，李恪自然而然就扮演起了黑脸。 果然，他这话才说完。 茶寮内外看热闹的百姓，便也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虽然不敢当真对李恪如何，心中却已经生出不满。 “本王如何自甘堕落了？” 李承乾看上去怒不可遏，语气也愈发森冷起来。 见状，李恪不屑地冷笑一声。 “当年的太子，如今的容王，竟也要依靠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来博取父皇的宠爱了？”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先是一愣，之后猛地勃然大怒。 他一脚踹翻面前的矮桌。 下一刻。 朝着李恪冲了过去。 可惜李恪早有准备，还不等他冲上去，便已经闪身避开。 “怎么？被本王戳到痛处了？” 李恪讥讽道。 听到两人对话的程易，不由有些惊讶了。 他先前倒是没想到，李恪的这张嘴居然能如此厉害。 若非早就知道，这是他安排好的事情。 单看李承乾那模样，程易都要怀疑他是真的动怒了。 这头，喝着茶的程易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头，李承乾与李恪已经动起了手来。 围观的百姓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忙不迭纷纷往后退去。 不过，还不等两人分出个胜负。 听说了此事的荣志昌，便已经火急火燎带着人赶来了。 这还自程易抵达青州城后，第一次见到荣志昌。 荣志昌此人，单从模样看去，倒还算是周正。 但周身的气质，虽他已经尽力隐藏，且甚是成功，可程易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那掩盖在温和表象下的阴鸷。 看来，真正的好戏，才刚要上演了。 “殿下！二位殿下！” 程易看着荣志昌，满面焦急地跑到茶寮边上，急得大喊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 虽不知他是真急还是假急，但他那一脑门子的汗，看上去倒还算逼真。 程易换了个姿势，两只手肘撑在窗沿上，一手托着下巴。 看上去愈发感兴趣了。 荣志昌说的话，也正源源不断传入程易的耳朵。 “求两位殿下快快住手吧！此事若叫陛下知晓了，只怕陛下是要动怒的啊！” “就当是给下官一个薄面，求两位殿下快快停手吧！”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两位殿下拉开！” 荣志昌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既不敢靠近两人，又恨不能亲自过去把两人拉开。 于是狠狠责骂了跟着他来的衙役一句，催着衙役们上前拉架。 衙役们虽然更不敢上前，但有荣志昌的命令在前。 也只能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谁料，还不等这些衙役们靠近过去。 李承乾与李恪，居然就已经停下手了。 见状，荣志昌嘴里念叨着神佛保佑，一路小跑着来到两人跟前。 “两位殿下，有什么事情不如坐下来好好说上一说。” “到底是亲兄弟，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他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在劝架，但无论是在远处的程易，还是就在他面前的李承乾与李恪。 没有一个听不出来。 他表面上是在劝架，实质上确实在挑唆。 趁着荣志昌的视线没在自己身上，李承乾赶忙给李恪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他的示意后，李恪当即便发出一声冷哼。 “亲兄弟？” 他先是冷笑着看了眼荣志昌。 随后，便将自己好似利刃般的视线，狠狠钉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本王竟不知，容王殿下何时将本王当做过亲兄弟！” 他越说，怒火也越发汹涌。 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狠厉了起来。 “当年，若非本王命大，现如今，恐怕早已经只剩一具白骨了！” (本章完) 第431章 没有资格 第431章 没有资格 确实，当年李恪与李承乾、李泰二人的恩怨。 也算是传遍了整个大唐。 百姓们虽然平日里不敢提，心中却也都很是明了。 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 李恪居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将此事公之于众。 毕竟，就算再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只要没有被当事人戳穿。 那就还是一个秘密。 可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忍气吞声了多年的吴王殿下。 显然是不愿意再忍下去了。 便是荣志昌这样，心里恨不得这兄弟俩你死我活。 也结结实实的，被李恪这口无遮拦的模样，给惊着了。 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身为当朝皇子，李恪居然能够冲动到这样的地步！ 回过神来的荣志昌，眼见李承乾说完那句话后，明显又想动手。 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拉住了面色铁青的李承乾。 “容王殿下，这里还有不少百姓，您万不可再冲动了啊！” 荣志昌低声劝道。 “冲动？” 李承乾一把甩开荣志昌，冷笑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个圈。 “他口无遮拦你不去拦，本王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倒是用百姓来压本王了。” “好好好！” 李承乾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 而后一甩袖子，转身走出了茶寮。 他这话刚一落地，荣志昌的眼中便倏地闪过一抹厉色。 虽然很快就退去了，却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李恪，看了个完全。 百姓们见他出来，忙纷纷后退着给他让开一条路。 毕竟，眼下他们可不敢去招惹，如此盛怒之下的李承乾。 眼见李承乾走远。 荣志昌压下心中的怒意，眼神愁苦地凑到了李恪的身边。 从李恪先前那句话起，百姓们便对他没了什么好印象。 随着这场冲突的其中一个当事人离开。 百姓们也逐渐散去了。 “荣知府可是有何指教？” 此时的李恪，显然还带着方才的怒气，对着荣志昌也没什么好脸色。 刚要说话的荣志昌。 被他这么一挤兑。 未出口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 片刻后，似是心头怒火终于散去的李恪，才好像后知后觉一般，反应过来眼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对不住，本王不是冲你。” 李恪直言道。 荣志昌忙不迭点了点头，道：“下官知道，吴王殿下不必介怀。” 李恪眸色深沉，扫了眼荣志昌后，便再未说话了。 知晓他是心情欠佳，尽管心里已经抓耳挠腮，荣志昌还是忍住了。 过了良久，眼见李恪仍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荣志昌眼珠转了转，终于道：“殿下，不如先去下官府上小坐片刻？” 李恪重新看向荣志昌，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 就在荣志昌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李恪却忽然点了下头。 荣志昌心中甚是满意，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引着李恪往自家府上去了。 他们一路往西，路过了程易所在的那座茶楼。 临街而开的窗户里，程易倚窗而立，目光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 此时的雅间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正是方才与李恪当街吵架，甚至动了手了的李承乾。 他抿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摸了摸脖子，感慨道：“我原先竟不知道，三弟那张嘴也如此厉害。” 说着，他又忽然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当年他若也是这般，我与青雀恐怕早已经都被他挤兑死了。” 闻言，程易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回头看向了李承乾。 眼见李承乾一副兴味颇浓的模样。 不由挑了下眉，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还当你今日会真的动怒。”程易打趣一句。 李承乾轻轻叹了口气：“三弟所言，字字句句全都为真，我为何动怒？” 说着，他的表情也变得怅惘起来。 “况且，我本也就没有资格去动怒。” 当初若非有程易从旁相帮，恐怕今时今日，李恪会当真像他自己所说一般，成了枯骨一具。 眼见李承乾这副模样，程易轻笑一声，转开了话题。 “有了今日之事，那荣志昌想必很快就要动手了。” 程易淡淡道，说着又抿了口茶。 “可他上头不是还有人吗？”李承乾疑惑道：“没有上头那人的命令，他敢擅作主张？” 程易扭头看了眼窗外，热闹的喧嚣声，从窗户钻进来，将整个雅间填满。 他往后一倚，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慵懒。 “擅作主张？只怕他还觉得是要立大功了。” 程易耷拉着眼皮，嘴角的笑意中带着几丝讥讽。 荣志昌已经在青州做了三年知府，若他的心脏里面也被种了凝霜虫，那依照这些人对幕后之人的崇拜来看。 他必然早已经无法容忍，始终不能跟随那幕后之人左右了。 就像那些将程易绑了去的人一样，他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那幕后之人。 但其实，他们只会做多错多，却又无知无觉。 那些人敢自作主张，荣志昌身为知府，能做的事情可就更多了。 “那接下来……” 李承乾看向程易，迟疑着开口。 程易抬眸瞧了他一眼，道：“等吴王带了消息回来，再说。” “也好。” 李承乾点点头，未再多说什么。 是夜，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了青州城。 月上柳梢头时。 那道身影出现在了容王府外。 他才刚一站定，原本紧闭的容王府大门，“吱吖”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来人抬眼看去，就见开门的人正是黎锋。 “吴王殿下。” 黎锋将大门打开，朝着李恪点了点头。 李恪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容王府。 “嘭”的一声，王府大门在他身后，被重新关上。 “王爷呢？” 李恪语速很急地问了一句。 黎锋道：“正在书房等着殿下呢。” 李恪心下了然，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书房。 此时的书房内，燃着一支蜡烛，随着房门被打开，原本平静的火苗，倏地左摇右晃起来。 两人一道抬头看去，就见李恪与黎锋鱼贯走了进来。 “回来了。” 程易招呼一声，示意李恪先坐下喝口茶。 等李恪与黎锋全都落座后，程易才又问道。 “如何？那荣志昌可说了些什么？” 李恪似是回忆一般，先是沉吟片刻，才终于开口。 “与王爷所料一样，荣志昌果然想拉我入伙。” 闻言，程易轻笑一声。 不过那笑声中，却暗含了些许讥诮。 他没有开口，只示意李恪继续说下去。 见状，李恪又抿了口茶，而后才道：“经过早上一事，荣志昌似是已经那准了我与大哥水火不容，为了引我上船，便跟我透露了一点口风。” 程易挑眉看向李恪：“什么口风？” “他说，他身后的人实力非常强悍，便是王爷也只能对那人的手下败将。” 李恪刚说完这句话。 坐在他旁边的黎锋，便不屑的喷了个鼻息。 (本章完) 第432章 绿色烟花 第432章 绿色烟花 “不过，我瞧他那样子，恐怕他眼下的所作所为，身后之人并不知晓。” 闻言，李承乾又忍不住看向了程易。 真是神了！ 居然事事都在程易的预料之中。 “那荣志昌还说，只要我答应与他一道，便是皇位都唾手可得。” “皇位？” 李承乾眉头一跳，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这是要……”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在座几个人，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言是什么。 程易嗤笑出声：“人心不足蛇吞象。” 既然荣志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想必，他身后那人，怕是已经准备着要对李世民动手了。 “王爷，”黎锋皱眉看向程易：“这可如何是好？” 房内的烛火，忽然再次摇曳起来，整个屋子，都被这摇曳不止的烛火，照得忽明忽暗。 “不必着急。” 程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放在了众人面前的书桌上。 一如昨日那封，此时众人面前的信封上，也同样写着“圣鸣王亲启”五个字。 上面的笔迹，也与昨日那封一模一样。 “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了！” 李承乾急急问道。 程易嘴角微翘，脸上的表情却森冷至极。 “一个时辰前。” “该死！” 黎锋恼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书桌发出震颤，几只茶杯摇晃几下后，全部歪倒了。 杯子里的茶水流了出来，很快便将那封还未被打开的信，浸湿,了。 “王爷不看看吗？” 眼见信封已湿，程易却始终无动于衷，黎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什么？” 程易语气淡漠。 “便是不看，我也猜得到里头写了些什么。” 闻言，原本因为这封信而心下不安的几人，登时便冷静了下来。 “城中今日如何？” 程易不再理会那封信，转而问起了黎锋。 见状，黎锋连忙答道：“没什么事情，城中几处水源，都无人靠近。” 听到他这话，程易的表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难看了。 “王爷？” 黎锋一头雾水，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任由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程易又问了一遍。 这次，黎锋生怕自己落下什么事情，又仔仔细细的，将今日他从出门起，到最后回来容王府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回想了几次。 可尽管如此，他却也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无奈之下，黎锋只好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程易知道黎锋的性子和本事，也知道尽管他虽然容易冲动。 可一旦有了正事，那便不会出任何纰漏。 程易抬手落在桌面上，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未几，他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 程易脸色倏地一变，他“腾”一下站起身来。 不等众人开口去问，便已经好似一阵风似的，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究竟出了什么事？” 被留在原地的众人，不由地面面相觑。 连同黎锋在内，他们皆是第一次，见到程易如此焦急的模样。 听到李承乾的疑惑，另外两人，却谁都无法给出他答案。 就在这时。 “咻——啪！” 一簇拖着长长尾巴的火星，跃起半空，炸出一朵诡异的绿色烟花。 “糟了！” 见到这烟花，黎锋的脸色也紧跟着一变。 “怎么了？！” 李承乾与李恪又忙问他。 黎锋边往外走向两人解释起来。 原来这绿色烟花，乃是神策军中几乎从未被用到过的信号弹。 当初程易曾有过规定。 除非是遇到危急性命之事，方可点燃。 可现在，这多巨大的绿色烟花，却在青州城的上空，绽开了。 听完黎锋的解释，李承乾与李恪也先后变了脸色。 三人急急往外走去。 刚出了书房所在的院子，就迎面看到了正吵着他们走来的苏氏。 “殿下，可是出了事？” 苏氏忧心忡忡问了一句。 李承乾几步走到苏氏身边，蹙眉道：“怎么了？” 苏氏摇了摇头，一手捂上心口。 “方才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突突直跳，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这厢话音才一落。 站在不远处的李恪已经开口：“大哥，你且留在府中守着大嫂，我们先走一步了。” 李承乾既想同他们一道出门，心中又实在放心不下苏氏。 思前想后半晌，也只能答应下来。 目送李恪与黎锋离开后，李承乾长长叹了口气，继而便将苏氏揽在怀中，柔声安抚了起来。 …… 夜半三更。 数百道黑影，相继出现在了青州城中。 这些人，便是先前跟随李恪，还有这次跟随程易前来青州的神策军将士。 而这时的程易，则迎风立于青州城的城门楼上。 垂眸朝着城中看去。 站在这里的若是常人，便无法察觉此时的青州城，已经危机四伏。 无数只有黄米大小的凝霜虫，振翅而来。 那振翅声其实十分细微。 但在拥有顺风耳能力的程易看来，却再是明显不过。 宛如一团黑雾，盘旋在青州城的上空。 似是察觉到程易与神策军将士的存在，虫群暂时没有落下，只遥遥与之对峙着。 可它们发出的振翅声，却越来越高了。 对于程易与神策军将士来说，这些声音已经足够刺耳。 突然。 盘旋在空中的凝霜虫，动了。 其中一只率先朝着青州城俯冲而来。 下一刻。 密密麻麻的虫群紧随其后。 见状，程易眸色一暗。 紧接着。 他脚下一蹬，整个人瞬间跃至高空。 夜幕下，已经被程易握在手中的鸿鸣刀，散发着令人骇然的寒光。 程易的目光落在虫群身上，眼睛一眨不眨。 察觉到活人气息的虫群，忽然爆发出刺耳的嗡名声。 那些原本对程易心存惧意的虫子。 突然好像发了疯一般，朝着他冲了过去。 留在地面镇守的神策军将士，眼睁睁看着虫群，在程易周围织出一张巨大的网。 将程易整个人密不透风的围在了里面。 而此时赶来的李恪与黎锋，恰巧看到了这一场面。 “王爷！！！” 黎锋惊呼出声，就要一跃而起，却被李恪死死拉住了。 “黎镇抚别急！你看！” 李恪说着，又伸手朝着空中一指。 闻言，黎锋倏地扭头朝着李恪所指的方向望去。 下一刻。 他瞳孔骤然一缩。 此时，原本包围了程易的虫群。 不知为何，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居然全部四散纷飞开来。 只围绕在程易身边方圆半丈的位置，再不敢向前。 “这是……” 看到这样的情形，黎锋终于真正冷静了下来。 他瞠目结舌地看向李恪，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恪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仍旧盯着置身于半空中的程易。 夜空。 徐徐清冷的风吹过，掀起了程易的袍角。 他手握鸿鸣刀，双眸微闭。 周身的杀气四溢，声声将虫群又逼退了几分。 下一刻。 程易猛地睁开双眼。 举起鸿鸣刀，朝着虫群挥刀而去！ (本章完) 第433章 很快就能解决 第433章 很快就能解决 汹涌磅礴的杀气。 瞬间倾泻而出。 “啪！啪！啪！” 一声又一声的轻响，顿时在夜空中响起。 在这雄浑杀气的压迫下。 无数凝霜虫爆体而亡，没有留下分毫痕迹。 立于半空的程易，表情仍旧肃杀。 可留在地面的人们，却都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眼见周遭的虫群陨落。 程易轻叹一声，从半空落到地面。 他这头刚一落地，黎锋与李恪便飞快朝着他跑了过来。 “王爷！” 黎锋在程易面前站定，神色再是凝重不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程易冷笑一声，又抬起头朝着半空看去。 方才还来势汹汹的凝霜虫。 眼下已经全无踪迹，就好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然而，还不等程易开口。 城中各处，便又先后响起异动。 紧接着。 几人耳中再次响起虫群的振翅声。 李恪猛地抬头看去。 就见被月光笼罩的夜空中，一大片好似乌云般的阴影，正铺天盖地朝青州城而来。 移动飞快的乌云，竟生生有了中摧枯拉朽之感。 看清那“乌云”是什么东西后，李恪的脸色猛地一变。 “还来？” 黎锋惊诧出声。 程易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一手握紧鸿鸣刀，一手攥住了拳头。 就算是他，也没能想到。 对方居然当真如此泯灭人性！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新来的凝霜虫。 便已经黑压压出现在了青州城上空。 不间断响起的振翅声，以及那刺耳的嗡名声，搅得在场所有人烦烦躁不堪。 程易抬眼望去。 目光冷冽犹如深渊寒潭。 下一刻。 密密麻麻的凝霜虫，朝着青州城各个角落飞去。 而后，城中各处发出的异动声响，也愈发的大了。 程易深深吐出一口气。 紧接着。 他便提起往一个方向掠去了。 在他的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神策军将士与凝霜虫的死战。 声音虽然不大，战况确实前所未有的激烈。 “阿易！” 就在这时。 本应该在知府府盯着荣志昌的匡书来，忽然出现在了程易的面前。 “大哥怎么来了？” 程易停下脚步，看着匡书来跑到自己面前。 “我是跟着一批凝霜虫过来的。” 匡书来忧心忡忡地开口，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那荣志昌到底身为一方父母光。 居然真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还以为只有他府上出来的那些，眼下看来，他们到更像是里应外合。” 匡书来沉声道。 无论过去身为太原都督那些年，还是后来做大理寺卿的那几年。 匡书来从来，都是将百姓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而今日，他却也实实在在领略了一番，什么叫丧尽天良！ 眼见匡书来怒火攻心的模样，程易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荣志昌呢？可还在他府上？” 他问道。 匡书来严肃道：“到我离开前，他都一直还在府上，眼下……” 说着，他看向了程易。 他只能这样说，毕竟，眼下荣志昌已经不再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程易点了下头：“这里交给我们，大哥还是尽快回知府府去吧。” 匡书来没有反驳程易的话，登时便应下声来。 之后，两人未再多言，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了。 此时的城中，既安静又混乱。 因着已经到了后半夜，青州城中就连更夫都回了家。 而在城中百姓在家安睡的时候。 程易、李恪、黎锋，还有神策军的将士们。 正在为了这满城百姓的安危，与那些几乎肉眼难辨，又危险至极的凝霜虫。 展开了一场殊死之战。 没有程易那样雄浑的内力，神策军将士便人人手持一支火把。 在那些虫子飞来时，对着火焰拍出一掌。 这个法子，还是李恪与黎锋分头去告诉他们的。 这些虫子实在难对付，若不如此，只怕这场仗打个三天三夜都结束不了。 在神策军将士们猛烈的进攻之下。 那些无孔不入的凝霜虫，终究还是节节败退。 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 奋战一整夜的神策军将士，终于解决了全部凝霜虫。 众人气喘吁吁的停下。 面面相觑片刻后，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 正坐在一张长凳上的程易，从怀中掏出那封。 昨晚虽然走得急，但却没有落下的信。 被水浸泡过后的信奉，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程易沉着脸，将信封打开，抽出了里面那些薄薄的信纸。 “圣鸣王，老夫的大礼可还合你的心意？” 这次，信中所书更短了。 看着这短短一行字，程易自唇缝中溢出一声凛冽的冷笑。 狠狠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好一份大礼。 程易表情森冷，他已经多久，没有遇到会如此挑衅他的敌人了？ 不多时，李恪与黎锋先后跑到了他的跟前。 “王爷，出了什么事？” 眼见原本表情已经有所缓和，眼下却又再次黑了脸的程易，黎锋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到他的声音，程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却最终什么的都没说，只摆摆手，转身朝着城外走去了 一场灭顶之灾。 在太阳升起之前，消匿于无形。 等程易刚到容王府，还来得及进门，就看到李承乾正急匆匆要出门。 他开口将人拦了下来：“眼下才卯时三刻，你要去哪里？” 看到程易，李承乾的眼睛倏地一亮，忙道。 “本来是要去找你，不过现下看来，城中的事情都解决了？” 程易点了点头，两人又一道返回了容王府。 听完程易的讲述，李承乾心中又窝火，又觉得无力。 想当初他刚来青州时，觉得遇上那些隋杨欲孽，已经够倒霉了。 可现在看来，那些隋杨欲孽堪堪只算是碟开胃小菜。 眼见李承乾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 程易忍不住笑了一声，见对方扭过头来，疑惑地看向他，才又道。 “放心吧，事情很快就能了解了。” 他这话刚一说完，李承乾就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这么说？” 程易弯了弯嘴角，没有回答李承乾的疑问。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饭厅，直到吃完了早饭，程易都没告诉李承乾缘由。 而李承乾，就这样一直抓耳挠腮的，直到李恪与匡书来回来。 “王爷说，事情很快就能了结了？” 听完李承乾所言，黎锋忍不住扭头看向程易问道。 程易笑了一声，却没有接黎锋的话茬。 反而是转头看向了，方才李承乾与黎锋不停说话时，始终安静的李恪。 见程易朝着自己看来，李恪不由莞尔一笑。 “好端端的，殿下怎么笑了？” 黎锋一头雾水地问道。 程易无奈摇摇头，黎锋总是这样，每当他以为对方还脑袋不甚开窍之时，对方总能给他一个惊喜。 可每每他对黎锋寄予厚望之时，对方却又不开窍了。 “三弟这是……”李承乾疑惑望向李恪：“想明白了？” 李恪悠然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434章 王爷，动手吧! 第434章 王爷，动手吧！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又忙道：“那你还不快给我们说说？” 眼见李承乾催促，李恪也不好再故作深沉。 “大哥应该已经知晓，昨夜凝霜虫夜袭青州城的事情了吧？” 李恪先是问了一句，待李承乾应了声后，才又继续道。 “那幕后之人，连着两天给程易送了信来，不仅以百姓为威胁，甚至还明目张胆的挑衅，大哥以为，那人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 李承乾拧起眉头，沉思起来。 见状，李恪抿了抿嘴，又继续道：“试想，若他不是狗急跳墙了，又何故出此下策？” 下策吗？ 李承乾与黎锋面面相觑片刻，最终又都齐齐看向了李恪。 见状，李恪轻叹一声，又转向李承乾问道。 “大哥，此事若换做是你，可会现在就开始动手？” “自然不会。” 李承乾皱了皱眉头，他必然是要先派人来打探一二对方的底细，再谋定而后动。 可现在，对方却不管他们究竟是如何，就这样直截了当地动了手。 至此，李承乾也终于恍然大悟。 看一眼李承乾的表情，李恪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在尚未确定对方究竟意欲何为，也不确定对方的深浅，就这样冒冒失失动手，到底会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 李承乾忽然道。 听到他的话，程易与李恪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意。 而黎锋，则在李承乾说完这句话后，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王爷的意思是，那混账玩意儿是狗急跳墙了？” 黎锋眼神急切看向程易，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闻言，程易沉吟片刻，又道：“是不是狗急跳墙我不知道，但他绝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游刃有余。” “你是何时想到这些的？” 李恪看着程易问道。 程易耸耸肩，身子往后一倚，靠在了椅背上，淡淡道。 “也没有太早，就是昨夜见到那些虫子的时候。” 此时，窗外已然升至半空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户缝，洒落进来。 和煦的阳光洒落程易身上，给他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叫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将满城人都变成活死人，这法子听上去阴毒至极，却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能使出来的。” 程易把玩着一支狼毫，垂眸看向笔尖。 “一边给我写信示威，一边又使出这样的昏招，他是真拿我当个傻子了啊。” 只听“咔吧”一声。 那只方才还好端端的狼毫，眼下已然段成了两截。 断裂处的木屑，簌簌落了一桌子。 随手将断掉的狼毫扔掉，程易嘴角带上了讥讽的意味。 “既然他想玩儿，那我便陪他玩到底，只希望，他别中途退场才是。” 程易冷冷道。 不知怎的，明知程易这句话并不是在说他们。 可在场的三个人，还是无一例外，全都感受到了一股彻骨寒意。 “王爷打算怎么做？” 愣神的三个人之中，黎锋最先回过神来。 听到他这一问，程易微微挑了下眉：“去，把大哥叫回来，咱们不跟他来徐徐图之这一套了。” 闻言，李承乾与李恪不约而同眉头一跳，紧接着便对视一眼。 “是！” 黎锋应下声来，直接起身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三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可大多数的时间，他们都是沉默的。 约莫一刻钟后，黎锋带着匡书来回来了。 在知府府盯梢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匡书来，此时脸上未见半点疲乏之色。 “回来的路上，黎锋都与我说了。” 说话间，匡书来坐了下来，他灌下一口茶后，才将目光定格在程易的脸上。 “接下来要做些什么，阿易你只管说便是。” “不急，先等等。” 程易老神在在落下两句话。 其余几人面带疑惑，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殿下。” 门外，老管家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 随着李承乾话音落下，老管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而他的手中，正捧着一封信。 见状，书房中的几个人，除程易之外，全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将信放到书桌上后，老管家便退了出去。 书桌上的那封信，与之前的那两封一般无二。 仍旧在信封上写着“圣鸣王亲启”五个字。 “猖狂至极！真是猖狂至极！” 一瞧见这信，黎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程易却很是平静，他将信封拿过来，抽出里面的信纸。 “王爷，这混账又写了什么？” 黎锋愤愤问道。 程易草草扫过上面的内容，瞬间脸色铁青。 “找死！” 随之，便将信扔回了桌面上。 看着程易的模样，另外四人齐齐凑了过去。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众人也纷纷变了脸色。 “他居然敢用王妃，还有公子和小姐来威胁王爷！” 黎锋怒喝一声。 他双目赤红，若那幕后之人眼下就在此处的话，恐怕他早已经冲上去与对方殊死一战了！ “王八蛋！” 李承乾咬牙切齿地骂道。 李恪也紧紧皱起眉头，眼中不断涌动着怒意。 匡书来看看众人，又看向桌面上的信。 “阿易，他该不会真的……” 之后的话，他再说不出口了，尽管他也希望，这不过是那人的说辞。 可昨夜的凝霜虫之乱，已经表情。 那阴狠至极的幕后之人，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王爷，动手吧！” 黎锋急不可待道。 程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来。 “传令下去，所有身在青州的神策军将士，立刻前来容王府集结，准备出发前往孟阳城。” 这孟阳城，便是当日关押程易与李承乾，那座庄子的所在地。 “是！” 黎锋眼睛一亮，当即应下声来，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留在书房的几个人，一时间，竟谁都没有再说话。 程易的目光绕了一圈。 最终又定格在了那张薄薄的信纸上。 他得叫那人明白。 什么人是能威胁的，而什么人又是不能威胁的！ 眼见程易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李承乾不由暗暗心惊。 他们这还是头一回，见到程易如此暴怒的模样。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初程易对他和李泰，还真是温和的不得了了。 瞧着李承乾这么一副后怕的模样。 李恪与匡书来不由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那位阴鸷、狠毒的太子殿下。 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黎锋离开了没多久，便又回来了。 “王爷，将士们很快过来了，您要去见他们吗？” 黎锋径直走到程易面前，张口问了一句。 程易扬了扬下巴，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容王府的院子中。 站了满满当当数百名神策军将士。 从书房出来的程易，很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冷夜之下，他的视线从将士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本章完) 第435章 上山! 第435章 上山！ 忽地一阵风吹过。 带起了程易额间的碎发。 沉吟片刻，他忽地振臂一呼。 “随我出发！” 夜幕下，程易率领着神策军将士，悄无声息出了容王府，浩浩荡荡往孟阳城而去了。 孟阳城与青州城相距数百里。 也正因如此，带着李承乾的程易，返回容王府时，才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而如此与青州相隔如此之远，也成了他们始终未被发现的一个重要缘由。 此次行动，程易不仅带了神策军的人。 还将李恪与匡书来也一并带上了。 作为被传授能力后，第一次与程易一起行动。 跟在程易身后，向前疾行的两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不过，匡书来却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些什么事情。 待到日出东方之时，一行人已经抵达孟阳城。 “对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匡书来才想起来，他究竟是忘了什么。 他走到程易身边，面带忧色道。 “眼下咱们都出来了，那青州那头……” 且不说旁的，便只荣志昌一个，便足够危险了。 闻言，程易却嗤笑一声：“放心吧大哥，我没有露面之前，他是不会动手的。” 听到他这句话，匡书来才总算安下心来。 “现在动手，还是等天黑下来？” 李恪走到程易身边，开口问了一句。 程易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日头，挑眉道：“眼下才刚到早上，何必虚耗这一天的光阴。” 他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爷可要亲自前去？” 黎锋问道。 “自然要去。”程易缓缓道：“我想见见，那个能被李建成成为父亲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个什么人。” 话音落下。 一行人便再次动身了。 那座山庄，正位于孟阳城外五熊山之上。 之所以称此山为“五熊”，正是因为这山上常年有五头熊出没，就连孟阳城中的人，都轻易不会上山。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给了那些人趁之机。 寻了这么一处隐蔽之地，让他们这里藏匿了这么些年。 五熊山脚下。 程易抬起头，在阳光的笼罩下，抬头朝着山上望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程易眸光一眼，开口道：“上山！” “是！” 话音落下，数百名神策军将士一步向前，踏上了五熊山。 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 数百名神策军将士，便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山林之中。 而程易几人，仍旧站在山脚下，并未移动分毫。 “那我们也出发了。” 片刻后，李恪与匡书来一道看向程易。 程易点了下头，视线却仍旧落在山上。 若此时李承乾也在场的话，应该就会知道，程易看向的方向，正是那座山庄所在的位置。 等到李恪与匡书来也离开后，黎锋才跟着程易身后，往山上去了。 至于先前离开的众人。 则全部依据程易的命令，潜伏去了五熊山的各处。 因为常年人迹罕至，五熊山上的树木长得十分茂密。 身处其中久了，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纵然已经被传授了能力。 可黎锋仍旧是，只有拼尽了全力，才能追上程易。 而程易，甚至没有施展出全部的能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程易与黎锋的眼前，出现在了一座从外头看上去，甚是破败的庄子。 “王爷，就是这儿吗？” 黎锋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那些活死人的厉害，他不是没有见过。 自然也就更加清楚，那些被注入了凝霜虫后，却仍旧保有理智的人，又会强悍到何种地步。 程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旋即。 他脚下一点，从地上一跃而起。 紧接着。 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庄子的院墙上面。 墙外的黎锋，高抬着头看向程易。 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在自己眼睛闭上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程易并未在院墙上停留太久，只稍稍顿了顿，便轻巧的落进了院子里面。 随着程易消失在自己眼前，黎锋也往上一跃，盘上了院墙。 他看了眼程易还未消失的背影。 翻身进了庄子，朝着另外的方向摸索而去了。 此时的庄子，一如程易那晚所见一般，院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一路走走停停，在一些容易迷失方向的地方，做上了标记。 很快，程易便根据记忆，抵达了他今日的第一个目的地。 他与李承乾当日碰面的那座地牢。 如果他那天没有听错的话，这座地牢之中，远不止他与李承乾两个人。 “吱——” 程易轻轻一推，地牢的大门便打开了。 他朝着身后扫了一眼。 确定周围空无一人之后，抬脚踏入了地牢之中。 同其他地方的地牢没什么区别。 程易刚一进去，阴冷、潮湿还带了些腐臭味的气息，便朝着他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抬手挥散笼罩在面前的气味。 继续往前走去了。 穿过一条狭窄而冗长的甬道，程易看到了他曾待过的那间牢房。 与他离开时一样，牢房的门仍旧破碎着散落在地上。 好像自从他们离开后，便再有人进过这里一般。 见到这个场景，程易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而后，程易离开这里，继续往前走去。 他的脚步声很轻，请到即便实在这唯剩一片死寂的地方，仍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哗啦！” 忽然，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骤然响起。 程易眼睛一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片刻后，他停在了一间牢房外面。 他的视线，则牢牢锁定在了那个，几乎全身都被铁链捆着，锁在牢房中的人身上。 那人虽然背对着程易，可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却还是一瞬间，就让程易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沈……” 程易失声低呼一声。 他不由的伸出一只手去，死死攥住了那由木头制成的栏杆。 几乎瞬间，便将那手腕粗细的栏杆，捏了个粉碎。 牢房中的人，早在听到程易声音的那一刻起。 身体便彻底僵住了。 他没有回头，反而尽己所能的低下头去，若不是有铁链阻碍，只怕能不能将脑袋塞进胸腔之中。 “沈子和！” 程易急呼一声，而后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牢门。 “哗啦啦啦！” 短暂的僵硬后，牢房中的人，开始拼命朝着墙壁的方向挪去。 捆着他的铁链，则因为不间断的摩擦，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然而，还不等对方挪到墙根下，程易便已经走到了那人的身后。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然后伸了出去。 最终，轻轻落在了对方，被铁链覆盖的肩膀上面。 “沈子和，是我。” 程易再度出声，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哽咽。 手掌下的身体，则因为他这一句话。 猛烈地颤抖了起来。 良久，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些什么。 那人缓缓的转过来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了程易。 (本章完) 第436章 你能伤得了本王? 第436章 你能伤得了本王？ “王爷……” 沈子和的声音极为干涩。 他此时的样子，是程易从未见过的狼狈。 脏到已经打结的头发，那张满布血迹的脸，眼睛下面还挂着两团乌色。 甚至脸颊的两侧和眼窝，都深深凹陷了下去。 那为数不多，没有被铁链掩盖的部位。 都无一不在昭示这，他现在的身形是如何的骨瘦如柴。 “先前，给圣鸣王府送去信还有凝霜虫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程易蹲下来，直视这双眼略有些浑浊的沈子和。 问出了早已经盘踞在他心中，数月有余的这个问题。 看着程易的目光，沈子和再次缓缓低下头去。 不过，他最终还是给出了程易答案。 “是属下……” 虽然这个答案早在意料之中。 但得到他亲口承认后，程易还是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 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落地。 程易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目光却落在了沈子和身上的铁链上。 “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说话间，程易便要抬手捏断捆着沈子和的铁链。 “王爷不可！” 谁知，还不等程易动手，沈子和便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程易停下动手，疑惑不解的看向沈子和。 “属下、属下,体内有凝霜虫，只要…只要那人下令，属下就、就会伤害王爷……” 沈子和的声音有些发闷，听得程易心中止不住的酸楚。 他当初怎么就会认错了尸体？ 怎么就会让沈子和落入那幕后之人的手中？ 这么久以来。 沈子和究竟都遭受了些什么？ “你觉得，凭你的本事，能伤得了本王？” 程易压下心中的酸涩，冷着脸质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沈子和不由一怔。 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 是啊，他的本事都是王爷传授的，他又凭什么以为，自己能伤害得了王爷。 “不行…不行…” 可就算他无法伤害程易，但只有有分毫的不确定。 他就不让自己去冒这个险！ 就算是死，他也绝不愿因为自己，而让程易有丁点损伤。 他不能离开这里，更不能跟着程易回到长安城。 那个幕后主使的厉害之处。 程易不知道，他却再是清楚不过的。 眼见沈子和在片刻的恍惚后，再次仍旧选择了拒绝。 一时间，程易心中愈发的百感交集了。 他定定看着面前的沈子和，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来。 当年那个，跟着自己离开龙门关时，意气风发的男人。 若非他的疏忽大意。 沈子和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此畏手畏脚、瞻前顾后。 “王爷，属下如今已然似人非人，王爷就不必再管属下了。” 沈子和拼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半分颤抖。 可他的勉强，程易又如何听不出来？ 程易双眸盯住沈子和的眼睛，手落在捆着他的铁链上面逐渐收紧。 “只要我不想，你就伤不了我，放心，不会发生任何意外的。” 程易温和的声音，在牢房中缓缓响起。 波动的回音，不断在沈子和耳边盘旋着。 而后，他动手捏断了第一根铁链。 “咔！” 随着一声脆响，沈子和身上，最外围的一根铁链应声断裂，而后掉落在地。 “我带你离开！” 程易不容忤逆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沈子和再没开口，他怔怔坐在原地。 而那些捆在他身上的铁链，在程易的手中，接二连三断裂开来。 最终，层层从他身上脱落下来。 没了铁链的掩盖，沈子和那间单薄衣衫上的斑斑血迹，终于出现在了程易的眼中。 现在的沈子和果然很瘦，瘦到原本应该合体的衣服。 此时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肥大。 而他的身上，不知因何缘由，许多伤口都未能结痂，甚至有几处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浓重的血腥味，侵袭着程易的鼻腔，叫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程易鼻尖忽地一热，狠狠闭上了眼睛。 居然如此对待沈子和，他定要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该死！” 最终，程易还是忍不住怒骂出声。 而从沈子和“死”后，便一直被他深埋起来的愧疚，一时间也犹如洪水决堤般，将他彻底吞没了。 “对不住……是我的疏忽……” 程易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好像被人塞进了大团的棉花。 堵得他不仅难以说出话来。 他甚至不敢睁开眼，只怕他眼睛一睁开，就要掉下泪来。 眼见程易这个样子，沈子和有心劝慰。 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实在骗不了人。 “王爷，属、属下……” 沈子和哽咽着，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从他起生回生以来，便备受煎熬的日子。 终于就要过去了。 无论他曾经历过什么，那些苦难都将被程易扫净，从他身上剥落下去。 只要他还能回到神策军，还能听命于程易左右。 那他先前所遭受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许久，两人的情绪才都终于平复。 “走！” 程易一手攥住沈子和的手腕，将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而后，他便带着沈子和，往地牢往走去了。 他甚至有意放缓了自己的速度，生怕走得快了，会让本就虚弱直接的沈子和，无法承受。 “王爷，属下……” “有什么话，等料理了这些人，再说。” 沈子和踟蹰了半晌，终于决定开口说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才刚一开口，程易就已经到打断了他的话头。 听到这话，沈子和闷不做声的点了下头，再没有开口。 “殊岚现在就住在长安城，你们的儿子已经可以喊人了，殊岚将他照顾的很好。” 就快走出地牢的时候，程易忽然说了一句。 沈子和瞳孔一缩，之前他去长安时，因着以为殊岚留在了东女国，便没有刻意去找对方。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殊岚竟然会搬来长安！ “他的名字叫念平，殊岚说，想让他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度过。” 程易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说道。 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担心沈子和会再次改变主意。 只要沈子和心中还记挂着殊岚和他们的儿子，他就一定不会再退缩了。 “长乐隔三差五，还会带着我府上那两个小鬼去你府上，到时候你回去了，就能知道，你那儿子可比你要闹腾多了。” 程易断断续续说着，随着他的这些话，沈子和的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儿。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就算程易不说，沈子和心中也清楚。 如果没有没有程易的照拂，从异国而来，又带着个孩子的殊岚，又如何能在长安城中安安稳稳的过活？ 听到沈子和这句，明显带着哽咽的话。 程易沉默半晌，而后，在地牢大门被推开，发出“吱吖”声响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而铁门被打开后，几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程易，你终于来了。” (本章完) 第437章 重要吗? 第437章 重要吗？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老人满头白发，脸上有明显的皱纹，他手中还拄着一根拐杖，脊背也不像年轻人那样直。 他目光锐利，看着面前之人的时候，好像是在盯着拆吞入腹的猎物。 看到老人，程易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将沈子和护在了身后。 见状，原本表情阴沉的老人，忽地露出了个笑容。 只一瞬间，原本的阴沉便已经消失无踪。 “圣鸣王果然……” 说话间，他的视线又落在了，被程易挡了半边身体的沈子和身上。 “爱兵如子啊。” 老人这句话似是夸赞，又似是讥讽。 而后，他的视线，又缓缓的从沈子和身上，挪到了程易那里。 他的目光很是专注。 那眼神，与其说是在看一个不速之客，倒不如说是像在看一件商品。 一件完美的，足以卖出天价的商品。 对于老人的眼神，程易觉得非常不舒服。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见一个人的第一面起，就对对方产生了。 发自心底的厌恶。 “忘记了，”老人盯着程易看了半晌，才又开口：“老人姓元，单名一个惑字，疑惑的惑。” 元惑？ 程易紧拧着眉头，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不。 应该说，这个人从头到脚，处处都散发着一种怪异的气息。 “你就是……”程易上下扫了眼元惑：“李建成口中的那个父亲？” 元惑脸上的笑容更胜了，他微微眯起眼睛。 在程易的注视下，坦然的点了下头。 “不错，正是老夫。” 听到这话，程易看了眼元惑的表情，才又道：“那真是抱歉了，李建成死了。” 元惑挑了挑眉，片刻后却又笑了。 “没用的废物而已，死就死了。” 还真是够无情啊。 程易心想。 难为李建成到死，还都记着他的好，想为他做些什么。 结果到头来，在他的心中。 李建成就只是个没用的废物而已。 看着程易不断变化的眼神，元惑收起脸上的笑容，只这一下，他整个人就忽然变得阴鸷了起来。 “你今日前来，应该不是只为了你这个手下吧？” 元惑忽然问了一句。 程易面无表情看着他：“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不妨与老夫说说话？” 元惑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可等了一会儿后，却发现程易始终没有动作。 不仅没有动作，他甚至还在程易的脸上，窥见了一丝不屑。 元惑心中浮起些许怒意，面上却丝毫未显。 “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楚，我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程易开口道。 “愿闻其详。” “我，是来杀你的。” 程易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明了。 他这话一出，元惑还没有什么反应，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却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竖子安敢！” “老子看你就是在找死！” “狂妄！” “……” 程易森冷的目光，从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虽然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脸。 可在这几个人的声音刚刚响起的时候，程易便已经认出了他们。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将他绑来这里的人吗？ 程易心里数了数。 还行，一个都没少。 “住嘴！” 然而，那些人的咒骂，没能激怒程易，却叫元惑动了怒。 他稍稍抬起些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杵。 随着来的，是他身上爆发出的澎湃戾气。 见状，那几个原本还想继续咒骂的人，纷纷偃旗息鼓，再不敢吭声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那充满怨毒的眼睛，也仍旧牢牢盯着程易。 程易却不痛不痒。 在他看来，那些视线，与带着其他情绪的，并没有半点区别。 “圣鸣王当真如此狠心？” 似是不懂程易的所作所为，元惑满脸不解的问道。 程易瞥了他一眼，心道，这个人果真奇怪。 “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程易忽然对元惑起了些好奇心，便张口问了一句。 “这大唐江山，如今能固若金汤，全是你的功劳，可那李世民不仅不将皇位拱手相让，甚至没有丝毫感恩之心，这样的人，才该死。” 元惑的嗓音有些沙哑，语调却十分阴狠。 程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觉得自己面前这老家伙，怕是有什么大病。 “皇位本是你唾手可得的东西，若非李世民从中作梗，你又怎会沦落至此？” 元惑又问道。 对于他这种贪婪而野心勃勃的人来说，程易的无欲无求、淡泊名利，自然不符合他的认识。 所以，他单方面的，将所有事情，都怪罪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一厢情愿的认为，是李世民嫉妒贤能，打压程易。 才使得，原本足够登基称帝的程易，至今仍旧还只是区区一个王爷。 “沦落至此？” 元惑说出来的话，实在匪夷所思。 程易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简直不可理喻。 “我如何，又与你何干？”程易冷笑道。 “我——” 元惑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变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般，整张脸逐渐涨红，最终甚至变成了绛紫色。 元惑看上去虽然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但程易却懒得再同他在此浪费时间。 他拉住沈子和的手腕，迎着元惑往前走了一步。 本以为元惑会阻拦他，可让程易没有想到的是，随他他一步步向前，对方竟开始向后退去了。 程易心中更加纳罕，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 而元惑身后的那些人，虽然不知他此举是何意。 却也同样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后退去。 “程易。” 就在程易与元惑擦肩而过的时候。 元惑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程易扭过头去，看到了与他尽不过一步之遥的元惑。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对方看上去有些熟悉。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有些想法扔出了脑海。 “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最终，元惑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程易嗤笑一声：“你是什么人，对我而言，毫无用处。” 闻言，元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然后，不等周围人有所反应，又倏地止住了笑声。 “那你想不想知道，凝霜虫究竟从何而来？” 他又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不仅程易与沈子和，就连元惑身后的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父亲！” 其中一个长相粗狂的人，没忍住惊呼出声。 元惑却理也不理他，只是挂着一脸蛊惑的表情，直直的看着程易。 似乎是拿准了，程易一定会想要一个答案。 可惜，他还是错了。 程易弯了弯嘴角，露出个森冷笑意。 “重要吗？” 他反问道。 元惑又是一愣，可这次，他再笑不出来了。 他深深看着程易，似乎想看看，面前这个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438章 天下的主宰? 第438章 天下的主宰？ 可最终的结果，却让元惑无比的失望。 程易身上好像始终笼罩这一团迷雾，叫人看不真切。 自诩阅人无数，拿捏程易这样一个年轻人并不在话下的元惑，到底还是乱了手脚。 不再理会元惑，程易面无表情带着沈子和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还未走出去多远，就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高呼。 “王爷！” 随着这道声音，在庄子里绕了一圈，却一个人都没有见到的黎锋，终于姗姗来迟。 就在他马上就要跑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忽然瞪大双眼，猛地停了下来。 程易看看他，又看看还站在自己身后的沈子和，嘴角微掀。 “老…老沈？” 黎锋惊愕地瞪着沈子和。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子和缓慢地从程易身后走出来，冲着黎锋露出个笑脸。 “好久不见啦。” 听到他这句话，黎锋的双眼，猛地变得通红。 他朝着两人迈出一步，却又骤然停下，站在原地踟蹰着不敢上前。 见状，程易无奈笑笑，拉着沈子和走到了黎锋面前。 而在他们身后，被无视了个彻底的元惑，早已不复起初的云淡风轻。 整张脸阴沉的，好似能拧出水来。 他目光阴恻恻的，望着不远处的三个人。 似是察觉到了背后的注视，程易并未说话，只注意起了身后的动静。 而后，不等元惑再有什么动作。 程易又往前走了一步，顺手将沈子和推到了黎锋身边。 “你先带沈子和回去。” 听到他这话，在场两人哪里还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王爷，属下不能走。”沈子和忽然道。 从见到元惑的那一刻开始，他虽然一直在尽量忽略对方，可依旧还是能感觉到，那只被种在他心脏里面的凝霜虫，已经蠢蠢欲动。 程易蹙眉看向沈子和，以为对方又钻起了牛角尖。 不过，他很快想起，沈子和体内还埋着一颗不定时炸弹。 眼下确实，还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罢了，那就先不离开。” 说完这句，程易又扭头看向黎锋，嘱咐道。 “你守着他，莫要让人随意靠近。” “是，属下明白！” 黎锋郑重其事答应了下来。 交代好这些事情后，程易转过身去，重新看向了元惑与他的爪牙。 此时。 元惑还在压制着心头怒火。 但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却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父亲，让我去会会这位圣鸣王！” 一个长相凶神恶煞，满身肌肉虬结，身材壮硕好似一头熊的男人，夺步而出，向元惑请命。 说完，他扭头看了眼程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是叫人不寒而栗的怨毒。 程易认得他的声音。 是当初将他扛到地牢中的那个人。 “父亲，我也愿一道！” 又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此人看上去倒是文质彬彬，但脸上的阴郁之色，却格外的明显。 程易打量了眼这两人，内心几乎毫无波澜。 即便还没有动手，他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并非他的对手。 就算他们要一起上，最终也只会败在他的手上。 面对两人的请命，元惑却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心里再是清楚不过，莫说是这两个人，纵使他所有的“儿子”都一起上了，也未必能使程易的对手。 想到这里，元惑刚要开口，目光又倏地落在了沈子和的身上。 看着被程易与黎锋牢牢护住的沈子和，元惑心中猛地浮现一个想法。 他阴冷一笑，动了动嘴皮，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唔！” 在他闭上嘴的同时，程易身后的沈子和，猛地发出痛苦的闷哼。 程易心头一跳，立刻回头看去。 果不其然，方才还好端端的沈子和，此时却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地捂着心口跪坐在了地上。 “老沈！” 见他这个模样，黎锋不由急呼一声。 可沈子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仍旧低着头，苦苦支撑着。 程易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然而，还不等程易有所反应，一直拼命压抑着凝霜虫的沈子和，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 “啊啊啊啊！！！” 突然。 随着一阵嘶吼。 跪坐在地上的沈子和，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虎视眈眈朝向程易！ 此时的他，眼珠被一层薄薄的灰色薄膜覆盖，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老沈！老沈你怎么了！” 黎锋更急了，说着便要靠近沈子和。 “别动！” 可他刚抬起脚，耳边就响起程易的命令。 无奈，黎锋只好停下来。 他双目赤红望向沈子和，不知该如何是好。 “圣鸣王。” 就在此时，元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阴笑着看向程易，似乎拿准了对方会为了沈子和向他妥协。 “这普天之下，唯有我，才能控制他体内的凝霜虫。” 元惑成竹在胸地看着程易。 等着对方，露出服软的表情。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程易愿意臣服，之前种种，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程易也将会变成他，此生最得意的作品。 “放你娘的罗圈儿屁！” 可是，还不等程易开口。 黎锋已经恶骂出声。 他早已经恨极了元惑，能忍到现在才骂，已经是他忍功了得。 元惑根本没将黎锋放在眼里。 只眼含笑意看着程易。 “来吧孩子，我将会助你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 让人不由地想要信服。 面对程易时，元惑总有能让他的“儿子”们，倍感疑惑的耐心。 听到他这几句话之后。 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已然齐齐变了脸色。 尤其是那两个，刚才还在请命要对程易动手的人。 他们紧握住拳头，额间青筋毕露。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总是会对程易另眼相待！ 眼见元惑满脸慈祥的模样。 这几人对程易的恨意，终于达到了一个顶峰。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程易忽然动了。 他步履稳重的，朝着元惑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而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已经几乎丧失理智的沈子和。 忽然又平静了下来。 元惑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 从先不会，现在—— 突然。 元惑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他眼中那些充满满意的满意，逐渐被震惊与难以置信所替代。 甚至，他还来不及动怒。 “父亲！！！” 骤然乍起的嘶吼声，瞬间闯入元惑的耳朵。 而后，元惑迟缓地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腰腹。 不知何时，一柄寒刀已经直直刺入他的身体。 猩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流出。 “啪嗒”一声。 滴落在地。 不多时，便形成了一滩小小的鲜红水洼。 而刀柄的另一头，正握被程易牢牢握在手中。 “天下的主宰？” 程易表情森冷看着元惑，眼中杀气毕现，手中的鸿鸣刀又往前推了两寸。 “你以为，老子会稀罕？” (本章完) 第439章 兄弟们，一起上! 第439章 兄弟们，一起上！ “你以为，老子会稀罕？” 话音落下，程易猛地抽到而出。 “噗！” 元惑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见状，他的几个“儿子”忙上前一步。 将向后倒去的他，稳稳接住了。 “程易！你找死！” 话音未落，那个肌肉虬结的男人，便杀气腾腾朝着程易冲了过去。 “别去……” 被刺了一刀的元惑，虚弱的喊道。 可现在，他的“儿子”们，早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 见男人直冲而来，程易先是往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出刀朝着男人横劈而去！ 眼见寒光袭来，男人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向后一倾，躲开了汹汹而来的刀刃。 此时，他双目充血，整个人已经全然被怒气所支配。 “去死吧！！！” 他大吼一声，以手为爪，直冲程易脖颈而去。 然而，还不等他靠近程易。 鸿鸣刀已经再次逼近。 这次，程易没再让他有机会躲开。 寒光一闪。 男人那只还呈爪状的手，已经被砍断。 “啊啊啊啊！！！” 男人抱住潺潺流血的断腕，发出凄厉的惨叫。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脸色一变。 男人虽然不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却也绝对不弱。 可即便如此，他在程易手中，竟连一招都过不了！ “立刻带父亲离开！” 一个身着黑衣，看上去最是冷静的男人，忽然开口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明白。 当初元惑为何，对意图对程易动手的他们，百般阻拦。 不是他舍不得程易。 而是他们确实不是程易的对手。 听到男人这句话，在场几人又是脸色一变。 自从死而复生之后，他们早已将普通人视作蝼蚁一般。 他们何曾想过。 自己也会有狼狈逃窜的一天。 “父亲的安危最重要！” 眼见众人有所犹豫，表情冷硬的那人落下一句。 听到他这句话，众人终于不再犹豫。 “阿取和老戈带父亲走，剩下的人，与我一道断后！” “好！” 众人话音落下。 被黑衣男人点名的那两个人，便立刻一人背起元惑，一人护在他身后，眨眼间便已腾挪至院墙。 “兄弟们，一起上！” 黑衣男人抽出腰间佩刀，大喝一声，率先朝着程易冲了过去。 而先前那个壮硕男人。 因为血流不止的缘故，眼下已经虚弱至极。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攻击程易。 眼见来了帮手，他扯下一截布条，胡乱地将自己的手腕缠住。 而后抽刀出鞘，再次朝着程易杀了过去。 被种下凝霜虫的这些人，显然要比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更加难缠。 剩下的五个人，各自从不同的方向，朝着程易冲杀而去。 只图能利用人数的优势，将程易击杀在此！ “不自量力。” 程易冷笑一声，率先朝着那壮硕男人冲去。 下一刻。 鸿鸣刀起。 不等壮硕男人如何抵挡。 他的脑袋，便已经打着旋儿飞到了半空。 霎时间。 血光冲天。 “阿阔！！！” 先前最是冷静的黑衣男人，见此情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 可即便如此，还剩下的四个人，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们双眼带血，表情骤然变得狰狞。 所有人，此时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程易！ 必须杀了程易！ 不然。 不仅是他们，就连他的父亲。 怕是也难活着离开五熊山！ 而就在此时。 刚刚安静不久的沈子和，又猛地发出一声咆哮。 “吼！！！” 还未恢复理智的他，冷不丁朝着黎锋发起了攻击！ “老沈！！！” 黎锋一边应对，一边企图唤醒沈子和。 另一头。 程易面对四人的围攻。 一时间竟没能彻底占据上风。 “别给他反击的机会！” 黑衣人大喝一声。 登时。 这四人的攻,势也愈发猛烈了起来。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程易也多少打起了些精神。 不得不说。 这些人，远比他之前遇到过的所有敌人。 都更加强悍与难缠。 偌大一个庄子里，顿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又一个人被程易直接拦腰斩断。 整个人分成两截，苟延残喘着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口今。 汩汩的鲜血，从他断裂的身体内不断流出。 不多时，那人便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了血水之中。 院中的激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元惑那几个还站着的“儿子”，身上无一不带着伤。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在坚持。 只盼着有了他们拖住程易，元惑就能走得再远一些。 “你们以为，当真能拦得住我？” 似是看出他们的心中所想，程易忽然开口。 听到他这话，众人登时脸色一变。 眼见人心动摇，黑衣男人立刻道：“拦得住如何？拦不住又如何？只要能将时间拖延下去，父亲就能顺利离开！” 但黑衣男人话音才落，程易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真当我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声音不高，语调也十分平稳。 可也正因如此，几人才不由自主想要相信他的话。 黑衣男人眼见劝不住同伴，一咬牙，迅猛的朝着程易劈去一刀。 铛！！！ 刀尖相撞的声音。 霎时间，回荡开来。 剧烈的震动之下，黑衣男人到底还是支撑不住，踉跄着往后退去。 索性，他用刀抵住地面。 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自己。 “噗！” 可惜，还不等他站稳，便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紧接着，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脑袋也跟着晕眩起来。 可见，刚刚他与程易的一次正面交锋，早已经超出了他可承受的范围。 程易冷眼瞧着黑衣男人，眼中满是不屑。 趁着他注意力有所转移之时，剩下的另外两个人。 又齐齐朝着他挥刀而来。 早已察觉到沈子和与黎锋那头的异动，程易终于决定不再与这些人周旋。 他调动起百分之百的能力，朝着冲上来的两人。 挥出气势千钧的一刀。 下一刻。 两道血柱冲天而起。 “咚。” 随后一声闷响，两颗头颅应声落地。 “程！！易！！！” 黑衣男人见状，发出咬牙切齿的怒吼声。 然而，还不等他提刀上前。 程易已经瞬间逼近至他身前。 “自寻死路！” 话音落下。 程易举起鸿鸣刀。 直接将黑衣男人劈成了两半。 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朝着程易而来，他适时躲开，没让一滴血落在自己身上。 整个庄子，转眼间便充斥了浓重的血腥味。 解决完元惑的那几个“儿子”，程易又扭头看向黎锋与沈子和。 此时，黎锋已经被沈子和逼到墙角。 其实，若面对的不是沈子和，黎锋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程易无声叹了口气。 朝着两人飞快掠了过去。 而后“砰”的一声闷响，沈子和整个人瞬间僵住，而后软软向后倒去。 见状。 大松了一口气的黎锋。 立马向前两步。 稳稳的将沈子和拉住了。 (本章完) 第440章 是否清除? 第440章 是否清除？ “王爷，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黎锋满脸苦闷的看向程易，倘若沈子和今后还会被控制的话，那实在是个太过棘手的事情了。 程易看向昏死过去的沈子和。 还不等他说话，山庄外的一个方向，忽然又一朵红色烟花，在空中绽开。 “看来是抓住人了，先过去吧。” 程易收回视线，率先向庄子外走去了。 黎锋忙不迭将沈子和背起来，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两人在山中走了许久。 终于循着记号，在一个几乎难以被发现的山洞中。 见到了那两个，带着元惑离开的“儿子”。 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满脸是血，被五花大绑着仍在地上。 “元惑呢？” 见状，程易眉头狠狠皱起，看向先他一步抵达的李恪与匡书来。 听到程易这一问，两人皆是一头雾水。 “元惑？我们来时，此处就只有这两个人。” 李恪开口道。 程易的心往下沉了沉。 以往，都是旁人小看他。 可这一次，小看对方的人，却成了他。 一想到元惑很有可能已经远遁而去。 程易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元惑，便是这些人的头领。” 程易顿了顿，稍冷静下来些后，才回答了李恪的问题。 闻言，李恪倏地瞪大了眼睛。 不等他再说，程易已经大步走到了那两个人面前。 他抬起脚，狠狠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 “说！元惑去了哪里！” 那两个满脸污血的人，听到程易这一问。 都不约而同发出了桀桀怪笑。 “父亲早已经离开了！” “你们绝找不到父亲的踪迹！” 说着，两人的笑声逐渐变大，最终，填满了整个山洞。 “该死！” 背着沈子和的黎锋，不由地怒骂一声。 他原本还想着，抓到元惑之后。 定要逼问出，解决沈子和体内凝霜虫的法子！ 可现在，他们却让元惑给跑了！ 程易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将目光落在了沈子和的身上。 而后，淡淡道出一句。 “这两人留着无用，杀了吧。” 话音落下，他便率先走出了山洞。 说出这句话之前，程易不是没有想过，留这两人一条命，用来拷问他们摆脱凝霜虫控制的法子。 可是，一来这些人同样是被凝霜虫控制，是否知晓如何摆脱控制，还不得而去。 二来便是，依着这些人对元惑的忠诚，就算他们知道些什么，也绝不会吐口。 既然如此，也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至于黎锋，也并未留在山洞中，背着沈子和跟上了程易的脚步。 也直到这个时候。 李恪和匡书来，才注意到黎锋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见状，两人不由震惊对视。 “那…那是什么人？” 李恪忍不住出声。 居然能让黎锋亲自背着他，想来身份定不一般。 “嘶…”匡书来歪了歪头，眼中疑惑甚浓：“我总觉得，那人瞧着很是眼熟啊……” 比起李恪，匡书来显然对神策军中的人，更叫了解一些。 闻言，李恪顿了顿，而后他也未再多说什么。 他们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了这两个贼人。 山洞里头，李恪与匡书来各自拔刀，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 而在山洞外头，黎锋背上的沈子和。 果然引起了在场，所有神策军将士的注意。 “黎镇抚，这、这是……” 有将士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子和，似乎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不、不可能吧？沈镇抚…沈镇抚他明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真的是沈镇抚吗？” 将士们七嘴八舌的围在黎锋身边，迫不及待想要确定沈子和的身份。 黎锋看了眼几步开外的程易，而后沉默着走了过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将沈子和交给将士们照料，却又担心对方醒来后，仍旧是失去理智的模样。 思前想后半晌，决定还是由自己背着沈子和。 见他朝着程易走去，将士们不敢再跟上去，只能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爷和黎镇抚的表情怎么都这么难看？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将士心中，都被疑问填满了。 “王爷……” 黎锋走到程易面前，声音有些低落地轻喊了一声。 面向山林的程易听到他的声音。 回过头来先是看了眼黎锋，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仍旧无知无觉的沈子和。 “叮！察觉到被传授能力者，体内存在异象，是否清除异象？” 正当程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脑中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听到这一句，程易不由瞳孔微缩。 系统能处理凝霜虫的问题？ “清除异象之后，沈子和还能活着吗？” 程易在脑内问道。 毕竟，正因为又凝霜虫的存在，沈子和才能一直活下来。 若清除异象，就意味着沈子和会再度死去。 那程易宁愿选择，冒着沈子和随时会被元惑控制的风险，让他一直活下去。 “被传授者生命机能已经恢复，就算清除异象，也同样可以存活。” 一向冰冷而机械的系统音。 此时在程易耳中，却犹如天籁一般。 “清除！” 他立刻下达命令。 “好的。” 应下一声后，系统便又消失了。 与此同时。 一直安安稳稳趴在黎锋背上的沈子和，却忽然颤抖了起来。 甚至还不断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口今。 “快！把他放下来！” 眼见沈子和颤抖的愈发剧烈，程易连忙叫黎锋把人放下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扶着沈子和躺在地上。 而远处，疑惑许久的神策军将士们，也终于看到了沈子和的脸。 “真的是沈镇抚！！！” “沈镇抚死而复生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将士们忍不住激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了起来。 大家想围过来，近距离看看沈子和。 却觉得程易也黎锋，好像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便都逡巡在原地，始终不敢向前。 “王爷，老沈这是怎么了？” 黎锋心中忐忑不已，终于还是问了一句。 程易抬眸看了眼黎锋。 紧接着便又将视线落在了沈子和的脸上。 此时，沈子和的表情，早已经没了方才昏迷时候的平静。 整张脸都好像因为正在遭受痛苦。 变得狰狞而扭曲了起来。 “王爷？” 眼见程易半晌不说话，黎锋忍不住追问起来。 他忧心忡忡望着程易。 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好的答案。 “等沈子和再醒来，就不会再受元惑的控制了。” 又过了半晌，程易的声音，才迟迟响起。 听到他这句话，黎锋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这世上绝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家王爷！ 太好了，老沈终于有救了！ 一想到沈子和即将恢复正常。 黎锋的眼眶，都不由变得湿润起来。 “真好…真是太好了……” 他哽咽着说道，眼中积蓄依旧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本章完) 第441章 到底是什么人? 第441章 到底是什么人？ 等一行人返回青州城的时候。 已经是夜半三更。 不过，因着已经得了消息，此时的容王府中，仍旧灯火通明。 神策军将士留守在外，程易与黎锋几人。 带着沈子和进了容王府。 “这这这这这！” 在看到同行的人之中，有一个在他印象中，早已经被烧成一抔骨灰的沈子和。 李承乾瞬间激动起来。 他伸出颤抖的手，哆哆嗦嗦指向沈子和。 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状，李恪与匡书来大感安慰。 毕竟，今天白天，他们头一次确定黎锋背上那个人，就是沈子和的时候。 虽然又瞪眼又倒吸凉气的，却也比现在的李承乾强多了。 “许久未见，容王殿下可还好？” 沈子和淡淡一笑，上前向李承乾行了一礼。 李承乾的眼神依旧震惊无比，他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沈子和与程易只见来回游移。 最终，还是看不过眼的李恪上前，浅笑着解释了一句。 “大哥不必怀疑，这位就是沈镇抚。”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的两个眼珠子，都差点儿脱框而出。 又过了好半晌，他才终于冷静下来。 他看得出来，沈子和虽然死而复生了，但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却非常糟糕。 脸色苍白至极，就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整个人瘦得厉害，看上去摇摇欲坠得好像随时都能昏倒。 还有那满是斑驳血迹的外衣。 身上隐约可见的狰狞伤疤。 “啊！” 突然，李承乾几乎一声。 众人纷纷将疑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李承乾正经八百道：“之前我伤了手，因着担心我的伤，王妃便将大夫留在了府上，要不要叫他来给沈镇抚瞧瞧？” 听到这话，程易自然是再同意不过的。 “那就将大夫请来，给他瞧瞧吧。” 得了程易这句话，李承乾也顾不得其他，忙不迭亲自去找人了。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 留在前厅的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后。 都忍不住失笑出声了。 不多时，匆匆而去的李承乾，又扯着满头白发、满脸沟壑的老大夫，匆匆回来了。 可怜这大夫已过古稀之年，却还要在大半夜，已经睡下之后。 硬是被李承乾从被子里挖出来。 生生被扯着跑来了前厅。 等终于到了地方，李承乾总算松开老大夫的胳膊。 差点儿一口气没到上来的老大夫。 才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老、老朽见过王、王爷……” 尽管还气喘吁吁着，老大夫还是赶忙上前向程易行了一礼。 程易无奈笑笑：“老人家不必多礼，且先坐下歇一歇吧。” 说着，他又看了眼李承乾一眼。 就见虽然已经年近不惑，但自从被废掉太子之位后，心性便愈发简单了。 也不知这才是他的本性。 还是在当年的重大打击之下，他心性发生了大变。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 这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等老大夫终于喘匀了气，李承乾又立刻催着他，去给沈子和问脉。 在此期间，沈子和已经被黎锋强硬地按在了椅子上。 老大夫一手搭在沈子和的手腕上，一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 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诊起脉来。 过了半晌，老大夫睁开眼，面带忧虑地看向沈子和。 见他这个神色，在场几人都不由心头一紧。 “怎么样？” 黎锋第一个开口问道。 老大夫轻叹一声，徐徐道：“他身子虚耗得厉害，到现在还能站能走，已经实属罕见。” 听到他这话，黎锋眸色倏地一暗。 “不过，也不是养不起来，只要他不再做什么重活，更不能操心，一心好好静养，还是能养回来的。” 老大夫一边说着，又扫了眼沈子和。 “我给他开张方子，每日照着方子抓药煎服，如此养上大半年，便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说着，老大夫便拿出自带的纸笔，去一旁写药方了。 作为医者，他自然也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病人，并不是一个能抛下所有，安心养病的人。 不过医者仁心，老大夫到底还是希望。 经过他手的病人，全都都能恢复强健的体魄。 听完大夫的话，程易与黎锋立刻便将视线，落在了沈子和的身上。 触及到这两个人的视线。 沈子和先是一愣，之后才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刚刚老大夫看向他的那一眼，其实已经非常明了。 而沈子和也必须得承认，他确实不是能安心养病之人。 何况，他如今刚刚才摆脱了凝霜虫的控制。 自然是更加着急的，想要为程易、为神策军做些什么。 不过…… 看着程易与黎锋的眼神，沈子和失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他怎么就忘了。 既然已经听到老大夫的话，他家王爷与黎锋那头倔驴，又怎么会准许再去折腾？ “王爷放心。” 沈子和直接向程易保证。 “属下必回安心养病，定不会叫王爷担心的。” 他现在的身子确实虚耗的厉害。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觉得疲乏得很了。 “好了，既然已经让大夫瞧过，那你就先去歇着吧，之后的事情，也不必你去操心。” 程易走到沈子和面前，垂眸看向对方。 “眼下，你最大的任务，便是先将身体养好，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 沈子和当即应下一声。 随后，程易便吩咐了黎锋，让他送沈子和回房去了。 至于留在前厅的几人，等到老大夫开出药方。 才又去往了书房。 “今日的事情，可还顺利？” 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前往五熊山的人，李承乾对事情的结果，也最是关心。 程易轻叹一声：“除了跑了一个幕后主使，他的一众爪牙都已经被斩杀殆尽了。” 跑了？ 李承乾满脸震惊。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程易都已经亲自出马，那人居然还跑得了！ “不过……” 程易忽然皱起眉头，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被巨大的疑惑，包裹了起来。 听到他这句呢喃，房中另外三人，立刻看向了他。 “那个幕后之人，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可我实在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 说话间，程易的眉头也不由越皱越紧。 他甚至想过，元惑给他的似是而非的熟悉感，会不会是来自被他穿越前的原主？ 可他早已经接受了原主的记忆。 也从未在那短暂的记忆中，见到过这样一个人。 元惑。 程易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起当时元惑看向他的眼神，那股挥之不去的诡异之感，又重新浮现程易的心头。 “那我们接下来……” 李恪开口，打断了程易的沉思。 虽然爪牙已经被全部剿灭，但青州却也不是十成十的安全。 若他们就此离开。 而元惑又卷土重来，恐怕李承乾与青州百姓的处境。 会比这一次，更加危险。 (本章完) 第442章 不正是你我所求? 第442章 不正是你我所求？ “对了，”程易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荣志昌呢？” 听程易提起此人，另外三人甚至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这两天我派了人在城中盯着。” 李承乾适时开口。 “那荣志昌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始终没有露过面。” 没露面？ 程易嗤笑一声。 看来，那荣志昌或许已经知道。 元惑败走离开的消息了。 “接下来，还得麻烦大哥了。” 程易抬眸看向匡书来。 匡书来立马眼睛一亮：“要我做什么事？” 程易弯了弯嘴角：“抓荣志昌。” 闻言，匡书来顿时就站了起来，他挥了挥拳头，兴致勃勃道。 “抓个人而已，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着，便要往书房外走。 “大哥等等。”程易及时出声，把人先拦了下来。 匡书来回头看向他，眼中浮现疑惑。 “还有什么事？” 程易笑笑，站起身走到匡书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看来，荣志昌体内应该也被中了凝霜虫，你去的时候小心些，别着了他的道，多带些人。” 程易叮嘱道。 “记着，别来什么单打独斗，群殴他。” 听到程易这话，匡书来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好好好，我记住了，你们在容王府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落下这句话，匡书来便走出了书房。 此时的书房中，只剩下程易、李承乾还有李恪。 “据那元惑所说，当初李建成确实是被他所救。” 程易回到座椅旁坐下，神情严肃道。 “或许，就是因为李建成的身份，元惑才会去救他。” 毕竟，依照元惑所说的那些。 他所求的，可不止拥有更多“儿子”，而是整个大唐的江山。 只是眼下时机未到。 他便也能只龟缩起来，不断派出自己的傀儡。 去做那些，他无法出面去做的事情。 比如，将凝霜虫放到西夜，许之重利，引诱骁罗为自己所用。 比如，用活死人为饵，鼓动西南各小国对大唐发病。 比如，他主动勾连那些隋杨欲孽，企图利用对方，颠覆大唐的江山社稷。 比如，让已经死去的李建成起死回生，让他从中作梗，以此祸乱朝纲。 此间种种，简直不胜枚举。 甚至，元惑此番之所以能从神策军眼皮子下面逃走。 程易都已经在怀疑，他手下的人马。 必然远不止程易所见到的那些。 至于，他救了沈子和…… 程易不由往深处去想。 元惑当初选择去救沈子和，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有朝一日，唆使沈子和刺杀他，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如果不是系统，能够顺利解决沈子和被控制的麻烦。 那到最后，等待程易的又将会是什么？ 眼见程易又沉默了下去，李承乾与李恪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这个元惑，究竟是什么来头？” 李承乾忍不住问出口来。 有这般本事，还十数年如一日的隐藏行迹，直至今日才暴露出来。 什么来头？ 程易斜睨李承乾一眼。 现下，他比任何人，都更像知道。 那个元惑，到底是什么人。 程易可以确定，他对元惑总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而他同样可以确定的是，在此之前，元惑也一定认识他，并且还对他有一定的了解。 否则的话，元惑又怎么会对他说出那些话来？ 现在，对于程易来说。 元惑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冰山。 而他所能窥见的。 也不过只是海面之上的冰山一角。 “不知道……” 在李承乾与李恪的注视下，程易叹了口气，摇摇头。 见状，两人心下都不免诧异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程易在他们面前，露出力不从心的表情。 虽然那表情几乎可以忽略不算，却也不能视而不见。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良久，程易终于回过神来。 他刚一看到两人的表情，就不由莞尔一笑。 “元惑的身份，等了结了荣志昌之后，我会立刻派人去查。” 程易看着两人，淡淡道。 “只要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只要有一定蛛丝马迹。 那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一定将对方的身份查出来。 三人就这样说这话，有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匡书来终于派人传了消息回来。 “启禀王爷，荣志昌已经被拿下，正押在知府府！” 前来回禀的将士，抱拳道。 程易点了下头，从容地站起身来。 “走吧，去会会这位荣知府。” 李承乾与李恪，一先一后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跟着程易出了容王府。 近几日，青州城内外虽然一直波澜不断。 但对于城中百姓来说，却依旧格外平静，甚至还会在茶余饭后，聊起李承乾与李恪那日的争端。 对于这些，他们二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反正当日的事情，也不过只是他们刻意为之而已。 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 也正是因为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全都安居乐业。 才有此般闲谈的功夫。 目光扫过街道两侧，酒楼茶肆中的百姓，原本心情沉重的程易，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海晏河清，这不正是你我所求？” 听到他这话，李承乾与李恪也皆是一脸感慨。 有百姓瞧见他们的身影，开始用目光示意同伴莫再多言。 可出乎那些百姓所料，程易几人似乎压根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只淡淡然路过他们身边，甚至连视线都未在他们身上多停留片刻。 见状，生怕那些闲言碎语，会惹恼了程易几人的百姓，忙接连闭上了嘴。 尤其是在看到，那日甚至已经当街打起来的李承乾与李恪，此时又好端端走在了一起。 心中更是难掩惊诧。 直至程易一行人，终于消失在街口之后。 百姓们才又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你们说，那两位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谁知道啊，反正人家都是自家兄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皇家的事儿，咱们小老百姓哪里能看得明白？” “你说的倒也是，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 “就是！继续吃酒吧！” 说话间，几个百姓纷纷端起了酒碗。 虽然已经走了很远，但身负顺风耳能力的程易与李恪，还是将百姓们闲聊的那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唯有李承乾，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知晓，仍旧一无所知往前走去。 “你们在笑什么？” 突然，察觉两人不对劲的李承乾。 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听到他这一问，原本还有所收敛的程易与李恪，直接笑出了声来。 李承乾目瞪口呆看着两人。 实是不知，方才这短短一段路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两人总算笑够了，李恪才好心解释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原先京中的一些事情。” 听到他这句解释。 李承乾什么都没说，只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显然是在说，你瞧我信你吗？ (本章完) 第443章 需得从长计议 第443章 需得从长计议 很快，程易一行便抵达了知府府。 与之前众人所见的不同。 数十名神策军将士，披甲佩刀站在知府府外面，个个神情冷凝。 路过的百姓莫说上前打问。 便是往这头瞧上一眼，都只觉得额遍体生寒。 在看到走过来的程易后。 原本肃穆得好像一尊尊石像的神策军将士，忽然都活了过来。 他们齐齐面向程易，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程易微微颔首，径直进了知府府。 此时的府内，已然一片狼藉。 前院由青石板扑就的地面上，散落着大片暗红色血迹。 只一眼，便不难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些什么。 浓重的血腥味，以及淡淡的血雾，萦绕在整个院子里面。 见状，程易不由眉梢微挑。 原以为，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压倒性胜利。 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激烈。 不多时，程易便见到匡书来。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程易眸光微动。 只见匡书来身上血迹斑斑，手中的长刀，更是被厚厚的血污掩盖了原本的色泽。 只一瞬间，他便全都明白了过来。 程易嘴角微挑，踱步至匡书来身边。 “我说过要群殴，大哥怎么还是自己上了？” 一听程易这话，匡书来霎时傻眼了。 下一刻，他的整张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涨红了起来。 “我…”他犹豫着开口道：“我也是无意的，原想着要叫着神策军将士一道，谁知……” 他心中讪讪，没能把话说完。 程易却只笑笑，看上去也并不在意。 毕竟，他先前的那句交代，也只是担心匡书来会出什么意外。 眼下对方既然好好的，他也无需再说起此事了。 这么想着，程易便直接问起了荣志昌的事情。 “荣志昌呢？” 匡书来搓了搓手，抬起一只手，拇指向身后指去。 “关进大牢了，此人穷凶恶极至极，我到时，恰巧遇到他召集手下爪牙，准备趁着你这两日不在，要对容王动手了。” 他此言一出，在场几人果然齐齐变了脸色。 尤其是李承乾。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 只是怕苏氏被伤到。 “这混账玩意儿，我这就去会会他！” 说着，李承乾便自顾自的，朝着大牢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程易则不紧不慢，只远远坠他的在身后。 不多时，李承乾便已经冲到了地牢。 只是，后一步过来的程易，却发现了此处的不妥之处。 “不对劲……” 他摸了摸下巴，脸上带了些疑惑之色。 看到程易的表情。 还未进去的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快来人！！！” 还不等他们再有动作。 大牢中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几人相视一眼，而后用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大牢。 而眼下发生的情况。 也证实了，先前程易心中不好的预感。 荣志昌。 死在了大牢之中。 “他绝不是自尽！” 几人刚看到荣志昌横陈在牢房中尸体。 匡书来便立刻说道。 “先前，我来抓他的时候，他还曾殊死抵抗，若他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自尽，又何故如此？” 闻言，程易几步走进牢房，在荣志昌的尸体前蹲了下来。 眼下，他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 另外几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翻看了片刻荣志昌的尸体，程易才又开口：“看来，这青州城中还藏着元惑的人。” 听到他这句话。 其余众人不由心下一凛。 “还有？” 作为青州的封地王，李承乾的脸色不可谓不难看。 在来青州之前。 他以为，如此一处沿海之地。 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谁知…… 想到自己先前的遭遇，李承乾没能忍住，长长叹了口气。 “阿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匡书来不由问道。 听到他这话，程易也沉默了下来。 先前他的计划是，处置了荣志昌后，便带人返回长安城，而后再派人去探查元惑的踪迹。 可面对眼下的境况，程易却已经有些拿不准。 元惑究竟已经离开青州城，还是仍旧潜伏在暗处。 只等他离开，在伺机对李承乾动手。 其实，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将李承乾也带走。 可李承乾若走了，那青州就当真成了无主之地。 到时候，元惑再想做些什么，都会变得轻而易举。 “你们回长安吧。” 就在这时，终于冷静下来的李承乾，却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表情凝重地盯着荣志昌的尸体。 双手紧握成拳，胸口似是涌动着滔天怒火。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敢不敢将我杀了！” 见他这副样子，李恪与匡书来对视一眼，忙上前安抚起来。 “大哥别说气话，那元惑本就阴损至极，大哥何苦同这样一个人置气？” “就是就是，殿下可万不能冲动啊。” 听着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 李承乾胸口涌动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了下去。 牢房中，荣志昌那前胸被破开一个大洞的尸体，仍旧躺在地上。 早已经停止流动的血液，蔓延在他身下。 将他整个人，都浸泡在了那猩红的液体之中。 “先回去，之后的事情，还需得从长计议。” 程易站起身来，淡淡道。 闻言，众人没再多说什么，一道返回了容王府。 可谁都没有想到。 他们才到容王府门口，就听到从府中传出的打斗声。 “不好！” 李恪低呼一声，一个飞掠便入了府。 紧接着，匡书来也平地一跃，进了容王府。 李承乾没有他们这样的身手。 心中虽然最是焦急，却也只能从大门跑进去。 府门才刚一推开。 李承乾就看到李恪与匡书来，已经和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也幸亏因为担心沈子和，黎锋自回来后，便一直留在府中没有出去。 否则…… 李承乾不敢再想下去了，随后，他一抬眼，便看到脸色煞白站在屋檐下的苏氏。 此时，院中已是一片刀光剑。 因着黑衣人人数众多，又真有些本事在身。 两方人马一时间，竟谁也没占得上风。 “还真是有胆量。” 李承乾只听得耳边飘过一句话。 下一刻。 他就见原本站在他身后的程易。 猛地一个箭步向前，手持鸿鸣刀，径直杀向了黑衣人。 手起刀落之间，便有两个黑衣人横尸当场。 程易的加入，瞬间扭转了焦灼的战局。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原本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已经开始且战且退。 只可惜，程易又哪里会给他们离开的机会？ 他将鸿鸣刀收刀入鞘。 旋即，朝着所剩无几，正拼命想要逃走的黑衣人，轻飘飘拍出一掌。 “啊啊啊啊！！！” 霎时间，惨叫声响彻整座容王府。 随着他这一掌，原本的残存的黑衣人，瞬间扑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 喊杀声、刀剑声骤然消失。 容王府的前院中，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青石板上，残留着红到发给的粘稠血迹。 (本章完) 第444章 就依你所言 第444章 就依你所言 “收拾了。” 程易落下一句话，便率先转身，朝着书房走去了。 而李承乾，也早已经带着被吓傻的苏氏离开了。 这处理尸体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身上。 等所有回到书房，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这些人，也是元惑的手下吗？” 李承乾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停在房中走来走去，整张脸也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而程易的模样，看上去就要冷静多了。 他一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与中指断断续续敲击着桌面。 发出一声又一声，“咚、咚、咚”的闷响。 随着这些声音，其余几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咚！” 随着最后一道声响，程易停了下来。 而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正眼巴巴望着他的黎锋身上。 “你立刻带500人出发，先在青州城与孟阳城两处搜寻元惑下落，若是没有，再逐步扩大范围。” 程易眉头紧皱，缓缓一字一句道。 “若这两城方圆百里之内，仍旧没有他的踪迹，你便带人往西去。” “往西？” 黎锋的眼神变得疑惑起来。 为何要往西？ 可他话音落下之后，程易却许久都没有出声。 良久，他终于开口。 “东女国，就在西面。” 他这话一处，在场几人先是一愣，继而表情变得难看至极。 “他竟敢去东女国？难道他、他是要……” 黎锋瞠目结舌看着程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之后的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 但在场的几人，却没有谁听不出来他的画外音。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程易拧着眉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这就给曼丽写一封信，让东女国立刻加强戒备。” 元惑会去东女国，其实只是他的一个猜测。 但他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即便他想立刻赶往东女国，却又担心，他的这个猜测是错的。 元惑其实并没有去东女国，而是反其道而行的去往了长安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他前往东女国，就会成为最大的纰漏。 “还有，”他继续对黎锋道：“我这就书信一封，你即可便飞鸽传书回长安，让程处嗣和秦善道率领5000神策军赶往东女国。” 纵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看到萨曼丽出事。 “是！” 黎锋肃然应下。 刚到几人就在书房，李承乾立刻准备好笔墨纸砚。 落笔成书，程易将信交给黎锋。 随后，黎锋便马不停蹄的带着信离开了。 而书房中这头，尽管青州城的事情还未结束，但程易已经打算启程返京了。 眼下，元惑会去的地方之中。 唯有东女国与长安城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相较于东女国，长安城也更加需要程易的镇守。 “要走了？” 看着程易处理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李承乾便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听到他这一句问，程易缓缓点了下头。 李承乾长叹一声，心中虽仍旧有些不安，却也没有阻拦。 “也好，长安与青州不同，若真出了事，恐怕整个大唐都要乱了。” 身为皇子，李承乾心中最最记挂的，永远不会是自己的安危。 “黎锋带了500人离开，剩下的，我会全部留在青州。” 程易看向李承乾，目光中带着些许安抚。 “有神策军在，对那些躲在暗处的蛇虫鼠蚁，也算一个震慑。” 闻言，李承乾心头一动，眼中也带上了感动的神色。 “多谢了。” 程易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 是啊。 他与程易，早已经是一家人了。 两日后。 程易带着李恪与匡书来，一道离开青州城，往长安去了。 尘土飞扬之中。 李承乾站在容王府门口，久久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了。 “殿下，”站在李承乾身边的苏氏，转头望向自家夫君：“外头风大，咱们回去吧。” 李承乾长叹一声，扶着孱弱的苏氏，回了府中。 …… 十日后。 程易几人，终于抵达长安城。 刚一入了城门，早已得了程易嘱咐的匡书来，便一路往圣鸣王府而去。 至于程易与李恪，则一道赶往了大明宫。 太极殿。 听完程易所言，李世民惊怒交加，久久未能说出话来。 看到李世民这副模样，程易不由无奈叹息。 想这李世民也是可怜。 自他登基之后。 先是外敌来犯，解决了外敌之后，便又是自家血脉谋反。 几个皇子死的死，贬的贬。 好不容易才又安生了个一年半载。 谁知，竟又出了元惑这档子事。 半晌。 李世民终于缓过劲来。 他面露郁结之色，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格外疲乏。 “若他当真有种，便来！” 李世民怒喝一声。 “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分本事！” 话音落下，李世民阴郁的脸色也好转了几分。 程易盯着他看了会儿，心中不由感慨。 看来，无论有多大的气，还是要发出来才行啊。 “眼下，元惑虽然还未有所动作，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会束手待毙之人。” 程易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茶杯淡淡道。 “所以，我们要逼一逼他了。” 说完，程易抬眼望去，刚巧与李世民四目相对。 “逼一逼？” 李恪满脸迷茫看向程易。 程易微微颔首，道：“不逼他一逼，他怎么会着急？又怎么会露出马脚？” 现在，程易已经不止想要知道元惑的下落。 而是想要，彻底了结对方的性命。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继续作乱！ 看到程易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表情，不仅李恪，甚至就连李世民，都不由心下一悚。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如此直白的，在程易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那我们该怎么做？” 压下心中的恐惧，李恪忍不住问道。 怎么做？ 程易挑眉冷笑。 “此事，还得有劳陛下了。” “朕？” 李世民疑惑道。 程易点了下头，继续道：“请陛下颁下圣旨，褫夺我的王位与兵权。” 此言一出，李世民与李恪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是为何？！” 李世民失声惊呼道。 程易弯了弯唇角，想起当日在孟阳城时，元惑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既然对方觉得他哪怕做了王爷，都还是受到李世民的打压。 那若果他连王爷都不是，连兵权都被收回。 元惑当真还能忍得住吗？ 程易可不觉得，对方能够忍耐至此。 听完程易的解释，李世民父子俩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们差点就要以为。 程易是要舍得一身剐，直接与对方来个鱼死网破了。 想到这里。 李世民又不由失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他对程易，终究还是没有那么了解。 “如此，就依你所言。”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答应了程易的要求。 (本章完) 第445章 竟敢如此狂妄! 第445章 竟敢如此狂妄！ 阳春三月，宫内传出的一道圣旨，直接砸懵了长安城的绝大多数百姓。 圣旨中言道，程易身为圣鸣王、神策军主帅。 不奉圣旨、独断专行、嚣张跋扈。 之前，更是私自率领神策军，前往了容王封地，实在目无君主。 也正因如此，当今圣上决定褫夺程易的王位与兵权。 当然了，大理寺卿的官职，还是留给了他。 长安城中，从来不乏热衷于看旁人笑话的人。 尤其这个闹出笑话的，是多少年来，始终站在山巅之上，俯瞰他们的程易。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感慨惋惜。 但更多的，则是想要趁此机会，将程易彻底踩入尘埃之中。 圣鸣王府。 “我竟不知，这长安城中，竟有这么多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看着手中的一长串名单，程易挑眉打趣一句。 长孙冲站在程易面前，表情显然有些阴沉。 此时，黎锋、程处嗣还有秦善道，皆与奔赴不同的地方，在有关程易的事情上，他自然更加不会松懈分毫。 “王爷，这些还只是其中一部分，余下的……” “余下还有些谁，并不是很重要了。” 程易打断长孙冲的话，将手中的名单往书桌上一扔，整个人向后倚靠过去。 而他的嘴角上，始终挂着淡淡的讥讽笑意。 还真是一群蠢货啊。 “只是我也没料到，不过是想引得元惑动手，倒是让着这些魑魅魍魉也按捺不住了。” 还真是个意外之喜啊。 “王爷，您……” 长孙冲看看程易，又看看桌面上的名单，心中甚是纠结。 这些宵小之辈，如此胆大妄为！ 难道王爷竟都不生气吗？ “怎么？”程易打趣的看向长孙冲：“生气了？” 长孙冲虽不好意思承认，却也不想隐瞒程易，只能点头。 而后，他疑惑看向程易。 “王爷不生气吗？” 程易却只笑着摇了摇头：“有什么可气的，不过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听到程易这话，看着程易打趣的目光。 长孙冲不由脸皮一红，半低着头嗫嚅道。 “王爷说的是，是属下冲动了……” 瞧他这副模样，程易忽然失笑一声摇了摇头，而后，他眼中浮现怀念的神色。 “不，你这样很好，若有朝一日，你也成了我这样，那才无趣。” 长孙冲疑惑看向程易，他还是无法理解，对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他满脸茫然，程易未再说下去，转而又道。 “好了，你且先回去吧，之后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你决断得了便自行处置，若你决断不了，再来回禀于我。” “是！” 虽然心中仍旧不解，长孙冲也还是依言退下了。 看着长孙冲离开的背影。 一直望着窗外的程易，忽地兀自叹了口气。 近来，长安城中确实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程易懒洋洋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来，他也是时候出去露露面了。 不然那些上蹿下跳的蠢货，恐怕就得以为他是没脸见人了。 想到这里，程易一声冷笑溢出。 就算没了圣鸣王与神策军主帅的名头。 他也仍旧是大理寺卿。 那些蠢货，难不成连这事儿都忘个干净了？ “王爷！王爷！” 在程易准备离开书房之时。 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程易蹙了蹙眉头，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不多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程易面前。 “下官见过王爷！” 直到那人出现在程易面前，他才总算想起来。 眼前之人，正是他的大理寺右少卿。 “王爷，出事了！” 闻言，程易不由挑眉：“出了什么事？” 何文裕面上带着焦灼，额头上还带着一脑门的汗。 他几步走到程易面前，压低声音回了一句话。 听完何文裕的话，程易不由挑了下眉头。 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走吧，去瞧瞧。” 话音落下，程易便带着何文裕往外走去，同苏管家打了声招呼后，两人便出了圣鸣王府，一路往大理寺去了。 等两人赶到大理寺时，衙门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程易远远望去，认出了其中一个人。 “王爷，为首的那个，就是今日的‘苦主’。” 何文裕言道。 闻言，程易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何文裕口中那个“苦主”，便是程易认识的那个人。 此人名叫方子铭，家中有世袭的子爵爵位，可惜到他这一辈，家中实在没一个像样的，纵然有爵位加身，却也已经走上衰败之路。 当初程易与李丽质成亲时，这方子铭曾想方设法想与程易搭上关系。 可惜，程易到现在，也只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已。 “让让！前头的人都让让！” 何文裕快走几步，去到程易前头，将挡再二人前面的人都拨开了。 众人这才发现，程易终于露面了。 “我当是谁来了呢！” 方子铭脸上挂着轻蔑的表情，他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看向程易。 程易却只扫了他一眼。 不等他在说些什么，便已经龙行虎步进了大理寺。 “程易！” 方子铭怒不可遏瞪着程易的背影。 想自己如今好歹是个子爵，而程易却只是个区区大理寺卿。 他怎么还敢如此目中无人？！ 想到这里，方子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你给我站住！！！” 方子铭一边大吼，一边朝着程易快步冲了过去。 现在的他早已经忘记了，程易的本事，从不只是那几个身份而已。 与此同时，他伸出一条手臂，眼看着就要抓住程易的肩膀。 而电光火石之间。 他的手腕，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擒住了。 那手看上去似乎并未用力。 但下一刻。 方子铭便觉的自己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啊啊啊啊！！！” 他一时没忍住，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紧接着。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方子铭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随后便重重砸在了几步开外的墙壁上。 “嘭！”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瞬间噤若寒蝉。 程易神色淡漠的瞥了眼周围人群，目不斜视路过惨叫到底的方子铭。 一步踏入了大理寺。 方子铭身高七尺有余，体型又格外壮硕。 多少年来，长安城中被他欺压过的百姓不知有多少。 是以，纵使围观的人群中，绝大多数都是为了来看程易的笑话。 但此时瞧着他这般模样，也不由哄笑起来。 “该死……该死……” 狼狈的方子铭，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在家丁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他骂骂咧咧瞪着程易离开的方向，心中一时激愤万千。 “不就是个被抹了敕封的小小大理寺卿？竟敢如此狂妄！” 而此时，除了方子铭之外。 纵使围观的人再多。 在程易方才那一手之后，也再无人敢说话了。 尽管方子铭心中，对程易恨得咬牙切齿。 但眼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本章完) 第446章 被逼无奈? 第446章 被逼无奈？ 方子铭恨恨瞪着程易的背影，而后忽然想起自己苦主的身份。 立刻催促着家仆，扶着他进了大理寺。 另一头。 何文裕则早已经引着程易。 见到了被方子铭强押着，带来大理寺的“凶犯”。 看着大堂上中间，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年纪，此时满面仓惶跪在地上的少女。 程易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单看这“苦主”与“凶犯”的样子。 便不难猜出，此事必然是那方子铭在故意生事。 “先将人扶起来吧。” 程易指了指那少女，对何文裕吩咐一句。 “是，王爷。” 何文裕领命，赶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只是那少女仍旧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尽管已经起身，浑身却仍旧颤抖不止。 这头，不等程易再多说什么。 有家仆扶着的方子铭，已经气势汹汹走进堂来。 他打眼一瞧，看到少女好端端站在一旁，不由更是怒火中烧。 “程寺卿！此女乃伤我的歹人！如何能免了她的跪！” 许是害怕方子铭的缘故，少女抖得更厉害了，若非何文裕还在她身旁站着。 只怕下一刻就要腿软地跌坐在地上了。 “放肆！” 何文裕自然是看不过，当即怒喝一声。 “孰是孰非，自有王爷定夺，那轮的到你在此指手画脚！” “王爷？” 谁料，何文裕话音才一落。 那方子铭忽地嗤笑一声，带着讥讽的目光扫向程易。 “本爵怎么记着，前几日，陛下已然下旨，将程寺卿的王位与帅位都褫夺了，怎的到了何右少卿这里……” 他倚着家仆，面上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意味深长道。 “还在称程寺卿为王爷？何右少卿此举可谓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听到他这话，何文裕当即脸色一变。 程易被褫夺王位的事情，他们下头这些官员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忘记了。 但他们到底称程易为“王爷”早已经顺嘴。 这才一时间，忘了改口。 谁承想，居然叫着方子铭给拿住了话柄。 程易仍旧表情淡然，只眉梢一挑，上下打量起了方子铭。 “怎的？还是本爵说错了不成？” 方子铭有些畏惧程易的打量，却还是嘴硬道。 程易哼笑一声，并未接他这个话茬。 “方子爵既为苦主，不妨先来说说，此女究竟是如何伤了你吧。” 他懒懒开口，整个人看上去是十足漫不经心的模样。 见状，方子铭虽有心继续纠缠称呼的问题，却也只能咬咬牙，先说起了另一件事。 “本爵方才在路边，瞧着她卖身葬父可怜，便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好好埋葬父亲，谁知这臭表子不仅不感恩戴德，居然还嫌银钱少，又是胡搅蛮缠，又是撒泼耍赖，非让本爵再多给她几两银钱。” 方子铭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瞪了那少女一眼，又对程易道。 “寺卿瞧，本爵这胳膊上，还留着伤口！” 说着，他扯起自己的袖子，将那条粗壮的胳膊往程易面前递了递。 程易上身往前倾了倾，抬起一条手臂，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住了下巴。 “哦？” 他慢条斯理开口。 “本官瞧这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十足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本官实是想不到……” 说话间，程易又露出个困惑不已的表情。 他目光落在何文裕身上，在此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阁下这般雄壮，究竟是如何被这一小女子所伤的？” 听到程易这话，方子铭便不由的想要发作。 一旁的家仆见状，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冷静些。 方子铭这才强压下心头怒火，又道。 “程寺卿怕是不知，这世上少不得像这表子一样的女人，贪得无厌且无所不用其极，她便是凭着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才骗得本爵掉以轻心的。” 说着，方子铭又眼含深意看向程易，意有所指道。 “本爵猜想，程寺卿应当不是这种，徒有其表之辈吧？” 方子铭的愿意，是想用这句话来激怒程易。 如此，就算两人之后再有什么龃龉，也是程易的过错。 然而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说完这句话后。 也不知程易是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还是当真不在意。 脸上竟然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如此一来，方子铭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原来如此……” 程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少女。 “本官问你，方才方子爵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少女猛地抬头望向程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满含泪水。 但她却只是看着，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见状，何文裕只得开口劝道。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王——寺卿大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错怪一个好人。” 听到何文裕这句话，那少女脸上的惶恐，才终于稍稍减退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总算开了口。 “大人，民女名唤杜盈并未…并未讹诈那位贵人，伤、伤了他也…也实属被、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 程易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 “那你同本官说说，你是如何被逼无奈的？” 杜盈深吸一口气，继续缓缓道。 “民女确实是卖身葬父，却也说明了，民女只愿为奴为婢，绝不会委身与人，但……但……” 说到这里，杜盈忽地又犹豫起来。 她两只手绞在一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你胡言！” 可谁想，杜盈的话还未说完，方子铭便忽地发作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爵还强迫于你了？” 见他发怒，本就被吓了个不轻的杜盈，此时更加不敢说话了。 程易实在是嫌方子铭聒噪，当即便一挥手。 “来啊，将为方子爵的嘴，给本官堵了！” “是！” 左右衙役一听程易这话。 登时便都来了精神，几人齐齐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一团抹布塞进了方子铭嘴里。 未免他自己将抹布拿出来，其中两个衙役还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押住了。 方子铭瞪大眼睛，不停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可惜，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能摆脱衙役的钳制。 程易冷冷瞥了眼被押住的方子铭。 才又笑容和煦地看向杜盈。 “好了，你继续说吧。” 杜盈虽自小长在长安城，却又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呆在原地愣了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回、回大人的话，是这位贵人，许是见民女无依无靠，便说……便说只要民女愿做他的妾室，就会为民女的阿爷寻一处风水宝地……” 说着，似是想起先前的事情，杜盈又忽然垂泪下来。 “民女虽出身贫寒，却也从未想过做人妾室，自是不愿的，可谁知……谁知这位贵人在知晓民女不愿后，便要用强！” (本章完) 第447章 想要当面感谢 第447章 想要当面感谢 听到这里，大理寺中在场的官员、衙役，都纷纷皱起了没。 眼含厌恶地看向了方子铭。 “民女实在无法，这才、这才咬伤了这位贵人……” “实在岂有此理！” 有衙役怒喝道。 这个衙役如今年过三旬，家中正有个女儿，与杜盈年岁也差不了多少。 眼下陡然听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由得，将杜盈当做了自家女儿。 “此等畜生行径，竟也好意思将人家姑娘家告到大理寺来！” 听完杜盈的话，程易心中便也有了考量。 “好了，将方子爵松开吧。” 程易淡淡道。 闻言，那两名衙役便立刻松手，而后便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程易！！本爵要去陛下面前告你！！！” 方子铭才将嘴里的抹布扯出来，便瞬间发出一声怒吼。 他恶狠狠瞪着程易，似是想用自己的目光。 将不远处的男人碎尸万段。 程易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看向方子铭。 “你欺压百姓在前，居然还想去陛下跟前告本官？” 程易哼笑一声。 “怎么告？说本官不畏强权一心为民？” “你！” 方子铭哽了一下。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易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本官怎么？” 程易的表情逐渐转冷。 “看来，是本官太久未在长安城动怒，连你这种跳梁小丑敢来本官面前闹腾了。” 说着，程易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他耷拉着眼皮，一步步朝着方子铭走了过去。 许是他身上施放的威压太过强大，方才还叫嚣不止的方子铭。 此时此刻，居然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一张脸涨成了青紫色，只觉自己越发难以呼吸。 “嗬…嗬…” 方子铭说不出来话，只能喘着粗气，拼尽全力才勉强没让自己跪下去。 与他不同，方才搀扶着他的家仆，早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整个人更是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打量着本官失了王位与帅位，便迫不及待要将本官踩在脚底了？” 程易的语气依旧很淡，目光却格外森冷。 而他施放出的气势，随着他的这句话，威压也变得愈发迫人。 方子铭最终还是没能撑住。 “噗通”一声。 直直跪在了地上。 程易由上而下，俯视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眼中尽是不屑。 “不如，先去称称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他话音方落。 方子铭就察觉到。 刚刚还萦绕在周围的强大威压。 竟然顷刻间，便都散了个一干二净。 骤然得到重新呼吸的几乎。 方子铭一个没控制住，整个人往前一趴，直接摔在了地上。 然而现在，他也实在顾不得自己究竟狼狈不狼狈了。 只一个劲儿的大口呼吸着。 见他这副丑态，程易没再多说什么，只交代了何文裕几句，便离开了大理寺。 待他从大理寺出来时，就见方才围聚在外面的人群，竟已经散了大半。 从大理寺出来后，程易便直接回了圣鸣王府。 回去的路上，程易也发觉了不少，暗中打量他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他先前风头太盛。 如今一朝被贬。 先前那些没能在他跟前得了好处的人。 便都好像商量好了一般。 争着抢着想给他一个难堪。 今天的方子铭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到这儿，程易不由露出个不屑的笑。 既然前赴后继着想上赶着找死，那他也没什么理由要放过他们了。 左不过他眼下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就陪他们玩玩儿吧。 …… 翌日。 程易便知晓了方子铭一事的后续。 因着人证实在太多，尽管方子铭再三狡辩，还是被何文裕拿下问罪了。 此事说来，还是得怪他自己。 如果他当时没想要给程易难堪，而是直接带人去京兆府。 就算事情最后查清楚了，杜盈被无罪释放了。 依着京兆府尹那圆滑的性子，方子铭起码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不过，此事说到底，也不过是方子铭的自作自受罢了。 “对了王爷，”禀报完此事后，何文裕又提了一句：“那个杜盈，说想要当面感谢王爷，您瞧……” 当面感谢？ 程易心中稍稍诧异了片刻，便拒绝了何文裕。 “当面就不必了，叫她今后小心些便是。” “是，下官记住了。” 之后，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何文裕便起身告退了。 直到何文裕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程易的视线范围之内。 先前一直挂在程易脸上的温和表情，终于全部消散。 他沉思半晌，嘴角忽然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若当个寻常女子，会在案件了解后，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程易此时，正坐在院中的一个葡萄架下，头顶是大片大片翠绿的叶子。 他往后一靠，整个人顿时便躺在了藤椅上。 星星点点的阳光，从绿叶的缝隙中散落下来，零散的落在程易的身上。 但尽管如此，程易却好像还是被镀上了一层光圈。 整个人都好像在散发着，叫人目眩神迷的光泽。 他轻轻阖上双眼，姿态也格外悠闲。 心中却仍旧在想着关于杜盈的事情。 若他猜得没错，那杜盈当真是被元惑派来的探子。 那恐怕，等他再出门的时候。 那个杜盈，就会同他来一场巧妙的偶遇了。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如果他从今天开始，就选择闭门不出的话。 那些人又打算如何呢？ 可惜，依着程易眼下的身份，要想不出门还着实有些难。 未免泄露什么风声。 自从程易没了王位与帅位之后，他每日便都会规规矩矩入宫上朝。 所以，只要对方处心积虑，那早晚有一天。 他会再次见到那个杜盈。 “阿爷！” 就在程易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忽然一道脆生生的喊声，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程易掀起眼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刚刚才学会走路的两个孩子。 正在奶嬷嬷的看护下，摇摇摆摆朝着他走来。 而一脸温柔笑意的李丽质，则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看着两个迈着小短腿，满脸灿烂笑容，尽己所能飞快朝着自己跑来的孩子。 程易心中刚刚才升起来的一点坚冰。 顿时便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他坐起身来，朝着两个孩子张开双臂。 见状，两个孩子愈发兴奋，直接大笑着扑进了程易的怀中。 其实在这次的事情之前，李丽质也不是没有担心过。 不过她担心的也不是旁的，而是只怕程易总要离开长安城，两个孩子少了父亲的陪伴。 对程易会多少有些生疏。 可如今看来，她的这些担心，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李丽质稍晚一步。 在两个孩子已经亲亲热热靠在程易怀中后，才来到了三人身边。 “好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李丽质笑着吩咐两个奶嬷嬷一声。 闻言，两个奶嬷嬷没再多说什么，行了个礼便一道退下了。 (本章完) 第448章 真舍得下血本 第448章 真舍得下血本 李丽质走到程易面前，笑意盈盈坐下，看着面前其乐融融场景，心中不由升起暖意。 “先前还当，你还要在青州多待些时日才能回来，没想到竟这么快。” 李丽质温柔注视着程易，声音轻柔道。 程易抬眸望向李丽质，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不知那些人究竟有什么打算，我回来长安城才是做妥帖的。” 闻言，李丽质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旋即又道。 “自从你的王位与帅位没了之后，咱们王府可算是清净了不少。” 尽管程易脾气秉性，满长安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在此之前，还是有不少人，就算明知会吃闭门羹，仍旧会上赶着来圣鸣王府拜见。 不过，近段时间以来。 圣鸣王府外，忽然变得门可罗雀起来。 其中有不少人，在暗中等着看程易的笑话。 甚至有些赌坊之中，还因此开了盘。 所有对程易心存怨憎的人，都下了赌注，只看他什么时候会丢掉最后一个官职。 “隆盛赌坊那头，今日可有人来过？” 程易忽地问了一句。 李丽质失笑一声摇摇头，随后才道。 “还未，若那些人知道，这场赌局的幕后庄家其实是你，怕是要呕死了。” 程易哼笑着耸耸肩：“他们呕他们的，总归到了最后，银钱都会落到咱们手中。” 闻言，李丽质脸上笑容未减，眼中却划过一丝狡黠。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 远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程易抬眼望去，就见苏管家正朝着他们走来。 “启禀王爷，隆盛赌坊的掌柜前来求见。” 听到他这话，程易不由与李丽质对视一眼，而后，两人便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说着，程易又扬了扬下巴。 “把人带进来吧。” “是。” 苏管家应下一声，旋即便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跟在苏管家身后，进了王府的后花园。 “小人钱四，见过王爷、公主！” 这钱四瞧上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言行举止间，却也颇有规矩。 他说话时，声音虽然很是粗狂，但语气却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算得上是柔和。 程易扶着弈哥儿在自己腿上做好，才冲着钱四摆了摆手。 “起来说话吧。” “是。” 钱四倒也算干脆利落，直接便站起了身来。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坐在程易怀中的两个孩子。 “小人眼拙，没瞧见大公子与大小姐，还未给公子小姐行礼。” 钱四说着，便又急急忙忙要给两个孩子行礼。 程易却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过两个才刚回走路的奶娃娃，哪里晓得什么行不行礼，你也不必在意了。” 闻言，钱四也未再纠结，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册。 他没有捧着账册直接朝着程易走去，而是转手交给了候在一旁的苏管家。 “王爷，这便是隆盛赌坊近三日来的账目，请王爷过目。” 程易挑眉，将两个孩子一前一后交给李丽质后，才起身往钱四那头走了几步。 他未经苏管家的手，而是直接将账册接了过来。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账册上头的名字，应当与前几日，长孙冲给他送来的那个名单相差无几。 这么想着，程易便随手翻看起了厚厚的账册。 “这些人倒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看着上头一笔笔数额巨大的赌注，程易不由眼眸微睁。 但就一个家底不算厚的子爵方子铭，便下注了整整十万两。 可想而知，那些家大业大的，又会扔出多少银钱。 看着账册上方子铭的名字，程易不由嗤笑出声。 方子铭这一次，怕是把自家整个儿家底都掏空了吧？ “账房上已经算好了。” 看到程易稍稍带了些惊讶的表情，钱四忙道。 “若无任何意外发生，开盘之日，王爷作为庄家可得白银1150万两，黄金630万两。” “居然这么多？” 听完钱四的话，李丽质不由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她虽然贵为嫡长公主，但因着李世民素来节俭的缘故。 自小便也不爱金银，更从未沾手过黄白之物。 眼下骤然听到这样大的数额，自是免不了要震惊。 “平日里个个嘴上喊穷，没成想家底儿原来都这样厚啊……” 程易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他原还想着，这场赌局若能拿到个500万两，都算是他挣了。 可万万没想到，从他被剥夺敕封到现在。 也不过才过去了五六日的光景，居然就已经积攒了这么多银两。 “小人听说，不只是长安城，就连外头不少州城，都有人参与这这场博弈。” 说着，钱四小心翼翼打量了眼程易，见他面上并未任何异色，才又道。 “太原、禹州、羌州都有人在往长安城送银子。” 听到他这话，程易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真是蠢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说着，程易便又看向了钱四：“回去同你们东家说，他日银子收齐之后，直接送往户部便是，本王会事先同户部交代好的。” “是，谨遵王爷之命。” 钱四当即应下，旋即，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情，面带犹豫的看向了程易。 “还有何事？” 程易出声问了一句。 钱四犹豫再三，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据坊里的兄弟说，魏王殿下与吴王殿下昨日也去下注了。” “三哥与四哥？” 李丽质不由诧异道。 程易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来。 不等他开口，李丽质便又急急问道。 “他们是如何下注的？也赌了夫君会丢掉官位？” 听到她这一问，钱四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这个自然不是！” 然而，他还来不及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便已经被再次开口的程易打断。 “让本王来猜猜，这二位殿下，可是赌本王何时会官复原职？” 程易此言一处，钱四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难以置信看着程易，怎么都想到，对方究竟是如何猜到的？ 程易没有解释他的疑惑，只淡淡道：“不必理会这二位，随他们开心便是。” “是，小人明白了，那小人便先行告退了。” 话音落下，钱四便带着账册离开了。 等他一路走出后花园，李丽质才万分不解的望向程易。 “三哥与四哥这是做什么？” 程易回到李丽质身边坐下，从她怀里接过一个孩子，才开口道。 “估摸着就是想来凑个热闹，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听到程易这么说，李丽质才总算安下心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到了黄昏。 眼见着两个孩子都打起了瞌睡，他们也未再多聊，抱着孩子就回了清涧院。 哄着孩子们睡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这头，程易刚从清涧院出来。 就看到已经不知在外头，等了多久的苏管家。 (本章完) 第449章 请陛下赐婚! 第449章 请陛下赐婚！ “可是有什么事情？” 程易便往出走，便问道。 苏管家亦步亦趋跟在程易身后，说话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清晰。 “方才，黄中使来了，说陛下请王爷入宫一趟。” “怎么不早来报？” 程易回头看了眼苏管家。 苏管家这才忙道：“黄中使说了，他出宫前陛下便已经交代过，若王爷当下不得空，便不必叨扰，只等王爷得了空，再入宫也不迟。” 闻言，程易了然地点点头：“那我这便入宫一趟，你同长乐说不必等我用晚饭了。” “是。”苏管家忙应下。 随后，程易出了圣鸣王府，一路往大明宫去了。 此时的宫里头。 太极殿的御案上。 正放着一封印着东女国专属图腾的信封。 李世民双眉紧锁看着那封信。 眼神似是担忧，又似是多了几分怅然。 当程易走进太极殿时。 李世民已经盯着那封信，看了约莫半个时辰了。 “不知陛下诏我入宫，是所谓何事？” 程易在殿中站定后，才慢吞吞问了一句。 听到他说话声的李世民，好像是才察觉到程易的到来。 猛地抬头，朝着程易望了过去。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就连程易，一时间都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 程易又开口唤了一声。 倏地，李世民好似回过神一般，应了一声。 “你来了，快坐吧，”说着，他便又扭头对大太监道：“赶快去传晚膳。” “遵旨。” 大太监朝着二人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程易不知道这主仆俩怎么回事，却也没有多问。 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优哉游哉的饮着茶。 “说起来……” 最终，还是李世民没有忍住，主动开了口。 听到他的声音，程易当即转头看向他。 “你与萨曼丽已经许久未见了吧？” 李世民揣度着问了一句。 程易挑眉，似乎有些明白，李世民诏他入宫的用意了。 “陛下可是得了东女国的消息？” 程易直截了当问道。 李世民被哽了下，又过了半晌，才终于叹了口气。 “东女国出了些事情，萨曼丽的求援信送到朕这儿来了。” 说着，他拾起那封信，朝着程易递了过去。 程易皱了下眉头，起身将信接了过来。 按照时间推算，萨曼丽送出这封信的时候，程处嗣和秦善道应当还未抵达东女国。 如此看来，东女国的事情，倒也不算十万火急了。 眼见程易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李世民倒是疑惑了起来。 “朕瞧着，你怎么半点都不急？” 依着他对程易的了解。 程易并非这般，明知萨曼丽遇险，还能如此毫不在意的人。 闻言，程易弯了弯嘴角，将自己派了人去东女国的事情。 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李世民。 听完他的话，李世民不由喟叹一声。 “论起先见之明，果然还得是你。” 程易笑着摆摆手：“眼下，程处嗣与秦善道应当已经抵达东女国，他们两个虽然年纪尚轻，却也不会料理不了。” 程易已然看过来信，上头所言与他先前所想，也算是相差无几。 当初元惑从孟阳城逃走后，果然一路往西。 去了东女国。 他为的，便是引程易前去。 所幸，程易早已经有了安排。 就算5000神策军，无法将元惑，以及他的那一干爪牙剿灭。 也绝不会让他太过轻松。 “如果东女国那头他动不了手，接下来恐怕就要把主意打到长安城了。” 李世民说着，脸上浮现忧心忡忡的神色。 继而，他就看到程易的表情，忽然变得玩味了起来。 “先前请陛下褫夺了我的王位与帅位，为的就是让他快些来长安城。” 在李世民的注视下，程易缓缓道。 “可没想到，他居然能如此耐得住性子。” 闻言，李世民不由的发出一声叹息。 不过好在，程易提前派了人去东女国，此事倒也不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那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李世民看着程易问道。 程易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抬眼望向李世民。 “自然是请君入瓮，然后关门打狗了。” 听到他这话，李世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发出一阵朗笑声。 “好，那就依你所言！” “陛下，晚膳到了。” 恰巧此时，大太监回到了太极殿。 “那咱们便边吃边说吧。” 李世民对程易道。 随后，便吩咐大太监将晚上传到太极殿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又传来了长孙司徒觐见的禀告。 闻言，李世民失笑道：“这个辅机，倒是会挑时候来。” 说着便让大太监将长孙无忌请了进来。 长孙无忌甫一进殿，就看到了与李世民同桌而坐的程易。 近来，长安城中关于程易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他还听说，就连赌坊也为此开了盘。 不少人就程易究竟何时，会彻底被李世民厌弃下了赌注。 长孙无忌先前，虽然不知程易与李世民的安排。 却也知道，事情远没有外人所见那样简单。 不过，看着面前君臣和谐的情形。 长孙无忌心中哑然失笑。 他猜得果然没错，李世民又怎么会当真与程易翻脸？ “老臣见过陛下。” 长孙无忌压下心中猜测，上前向李世民行礼。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辅机来的正巧，多了个人同朕一道用完膳。”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也没有推辞，径直上前坐了下来。 “不知长孙司徒今日入宫，是所谓何事？” 程易随后问了一句。 长孙无忌笑笑。 “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冲儿已然到了大婚的年纪，老夫今日来，便是为着他的婚事。” “老臣想请陛下赐婚！” 一听长孙无忌这话，程易才想起来，长孙冲如今也到了该成婚的时候。 “哦？”李世民听着起了兴，乐呵呵问道：“你瞧上哪家闺女了？可同女子家中提过此事了？” 长孙无忌忙道：“回陛下，正是永安侯家中的嫡长孙女。” 永安侯刘琛？ 程易心中回忆了一番，长孙冲前几日交给自己的那份名单。 还好，那上头并没有永安侯的大名。 说起来，这位永安侯也着实是没有愧对他的封号。 当年李渊即位之初。 因着刘琛有从龙之功，李渊便想封他个手握实权的大将军。 谁知这为永安侯一不要权，二不要财。 最终只向李渊讨了个没有任何实权，只是名头好听的侯爵。 之后，刘琛更是与其他功臣不同。 获封之后，便几乎神隐，除了李渊的召见之外，平日算得上是整个长安城中，深居简出第一人了。 当然，也正因如此，之后尽管朝局多次动荡。 刘琛都始终未收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永安侯啊，他到确实是个不错的。” 李世民显然对刘琛甚是满意，一听长孙无忌说其他，脸上笑容更胜。 “两个孩子见过了吗？” 谁知，听到李世民这一问之后，长孙无忌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450章 强扭的瓜不甜 第450章 强扭的瓜不甜 见状，李世民看向程易，两人相视一眼后，又一道将目光落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察觉到两人的视线，长孙无忌才又缓缓道。 “若是只是为着冲儿的婚事，老臣又怎会如此烦心？” “究竟怎么回事？”李世民不解问道。 闻言，长孙无忌长叹一声，看上去颇为无奈。 “前些日子，老臣本打算安排冲儿与那刘家小姐见上一面，谁知那臭小子直说如今还未建功立业，自然不配娶妻生子！”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又忍不住看了眼程易，而后才又对李世民道。 “原本老臣已经同永安侯说好了，谁知到了日子，那臭小子却无论如何都不去，说得急了便直接跑去了神策军大营，到今日都没有回家！” 说到最后，长孙无忌原本三分的火气，也骤然升到了八分。 “若他是瞧不上那刘家小姐便也罢了，老臣也不会逼他娶妻，可他眼下却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这叫人家姑娘家又该作何感想？也正因如此，老臣才想着求陛下赐婚。”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李世民忍不住皱起眉头。 若是旁的事情便也罢了，但关系到两人的婚姻大事。 他要是真下了这赐婚的旨意。 回头两个孩子过得不顺畅，怕是要成就一对怨偶。 想到这里，李世民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程易的身上。 想着让他开口，不拘是劝长孙无忌还是长孙冲。 且先让这父子俩，不再这么争锋相对。 察觉到李世民的目光，程易暗笑一声，面向长孙无忌开口道。 “若司徒信得过我，不妨我去劝劝长孙冲？” 一听程易这话，长孙冲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他先前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今日入宫这一遭，居然会遇上程易。 对于现在的长孙冲来说，这完全算得上是一出意外之喜了。 “如此，就有劳王爷了！” 长孙无忌看上去颇有些激动。 程易笑着摆了摆手：“司徒言重了，何况我眼下已经不是王爷了。” 谁知，长孙无忌却并未将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只别有深意看着程易道：“王爷拿这话搪塞旁人也就算了，怎的连老夫都信不过了？” 听到这话，程易先是一怔，而后又大笑开来。 确实，依着长孙无忌的才智，又如何猜不到，褫夺封号一事，必是另有隐情的。 “老夫不会问王爷此举是为何，王爷也不必瞒着老夫了。” 长孙无忌又道。 程易无奈，只得含笑答应下来。 “是本王疏忽了。” 对于眼下的长孙无忌来说，旁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 反而程易愿意帮忙劝说长孙冲。 已经让长孙无忌觉得倍感庆幸了。 “这样，本王明日将长孙冲叫去王府，好好同他说上一说。” 程易又道。 “那老夫便先行谢过王爷了。” 长孙无忌表情十分诚恳地看向程易，甚至想起身给程易施上一礼。 一顿晚膳，可谓宾主皆欢。 且因着长孙无忌已经看出些什么。 程易便索性。 将元惑的事情，尽数告知了长孙无忌。 得知此事后，长孙无忌自然也是愤怒异常。 “此等宵小，实在可恶至极！” 说着，他又看向程易。 “王爷他日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面对郑重其事的长孙无忌，程易心中倍感熨帖，自然答应了下来。 用过晚膳后，程易与长孙无忌便结伴出了宫。 回到圣鸣王府。 程易便将长孙冲的事情，告诉了李丽质。 “想必舅舅也是头疼的厉害，才会入宫去求父皇。” 听完程易所言，李丽质不由失笑道。 “我平日里倒还真没瞧出来，这长孙冲竟然还会有如此忤逆长孙司徒的时候。” 说着，程易又不免想到。 长孙冲这是，迟到多年的叛逆期，终于来了吗？ “不过，既然舅舅已经求到易郎这里，那易郎就不妨帮着说和说和吧。” 李丽质笑意盈盈看向程易。 程易耸耸肩：“帮，自然是要帮的，但长孙冲若实在不想娶亲，我也不会逼迫于他。” “这是自然，”李丽质靠进程易怀中：“强扭的瓜不甜，总要他自己首肯才是。” 听着李丽质的声音，程易垂眸望向自己的妻子。 当年初到京城，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还流传着李丽质将要被指婚长孙冲的传言。 可最终，李丽质还是成为了程易的妻子。 其实，若但论起年纪来说，长孙冲还比李丽质要年长一岁。 但正因为李丽质与程易本也就相差五六岁的年纪。 所在在面对长孙冲时，程易才总是不由自主将对方视作小辈。 “我听说，长孙府的二公子与三公子都已经订好亲事了，可惜长孙冲一直没成婚，那两个小的才也一直没能完婚。” 说着，李丽质不由笑了一声。 “舅舅许是担心，若再拖下去，永安侯府该不乐意了。” 听到李丽质这话，程易不由挑起眉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长孙冲那两个弟弟，如今稍年长的那个，也不过堪堪17岁。 若放到现代，应该还是个还没脱离中二病的高中生呢。 可在这个时代，居然已经算是晚婚晚育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程易忍不住喟叹出声，无奈摇了摇头。 “放心吧。” 他轻轻抚过李丽质的背，柔声道。 “阿冲一向懂事，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的。” 既然程易已经说了这样的话，李丽质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愿如此吧。” 她歪着头，倚程易胸口，听着对方胸腔中传出的沉稳心跳。 自己原本有些波动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 翌日。 程易方一起身，就派苏管家去传长孙冲了。 辰时三刻，长孙冲抵达圣鸣王府。 王府前厅。 程易与长孙冲先对而坐。 却始终未开口说话。 直把长孙冲看得浑身别扭了，才终于懒洋洋的吐出一句话来。 “我听说，长孙司徒给你瞧了门亲事？” 长孙冲一张俊脸，瞬间涨了个通红。 他手足无措看向程易，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瞧着长孙冲这副模样。 程易又忍不住生出逗趣的心思。 “本王想起来了，先前秦善道变成说过，长孙司徒已经在给你相看人家了，眼下应该已经定了吧？” 说着，程易又别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长孙冲一眼。 直把人看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才终于挪开了目光。 “不知长孙司徒瞧上了哪家姑娘，你可还满意？” 程易一边说，一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你若也瞧着好，我便亲自走一趟，同长孙司徒一道去给你提亲。” “啊？” 长孙冲彻底傻了。 他脑袋发懵的看着程易，一时间竟不知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啊什么？” 程易失笑一声。 “不愿意叫我去？” “不是不是！” 长孙冲忙摆摆手。 (本章完) 第451章 扒了你的皮! 第451章 扒了你的皮！ 可话音落下之后，长孙冲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些什么。 于是又满面苦恼的嗫嚅道：“王爷……属下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你可见过那刘家小姐了？” 程易又问道。 长孙冲抓抓头发，缓缓摇了摇头。 “既没见过，那便不必说得如此笃定。” 程易微笑着接过话来。 “刚好，永安侯府明日要办一场游园会，你便与我和长乐一道前去吧。” 程易掸了掸袖子，云淡风轻道。 “啊？” 长孙冲再次傻眼了。 “怎么？不愿意去？” 长孙冲满心挣扎，若叫他独自前去，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自从进入神策军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与程易一道去参加宴会。 此事，实在是让他太过心动了。 瞧着长孙冲这副表情，程易就知道，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 “你要再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 程易老神在在道。 长孙冲纠结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能说出拒绝的话。 “得了，你今日就先回家去准备，明日去永安侯府的时候，可不许给神策军丢脸啊。” 又交代了长孙冲一句，程易便催着他离开了。 直到踏出圣鸣王府的大门，长孙冲才终于咂摸出了些味道。 他家王爷，近来一直挂心元惑那些人的事情，哪里又分得出闲工夫来操心他的亲事？ 想来，定然是他父亲跟程易说了些什么，他才会来跟自己说这些话。 可即便想明白了这事儿，长孙冲眼下也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 他知道，既然自己刚刚没有拒绝，那他现在也就没有机会再拒绝了。 可一想到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长孙冲就忍不住头大。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翌日。 长孙冲早早就到了圣鸣王府，安安静静地在前厅等着程易出来。 昨晚他回到长孙府后，得知今天要去永安侯府的长孙无忌，简直一整晚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甚至今日一早，还还未彻底大亮只是，就敲响了长孙冲的房门，叫小厮将长孙冲从床上拖起来。 试了足足七八身衣裳，才终于满意。 长孙冲也实在不堪其扰，于是连早饭都没用，就直接逃来了圣鸣王府。 “长孙校尉稍等，王爷这会儿起身。” 苏管家笑眯眯对长孙冲言道。 长孙冲也心知是自己来的太早了，便只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他又在前厅等了约莫一刻钟，程易才终于姗姗来迟。 “怎么？你这是迫不及待要去永安侯府了？” 程易先是打了个哈欠，之后才又打趣了长孙冲一句。 长孙冲苦着一张脸看向程易，可怜巴巴道：“王爷就莫再取笑属下了。” 瞧他这副模样，程易也不难猜出。 必然是长孙无忌又做了什么，这才逼得长孙冲不得不一大早就出门。 想到这里，程易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长孙冲一眼。 不得不说，除去出征时不修边幅的模样，他挥下这几个二代，可谓个个儿都算得上是玉树临风。 这其中，又尤以长孙冲为最。 看着芝兰玉树，一瞧就很能吸引闺阁女子的长孙冲，程易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至少永安侯府的人，不能挑剔长孙冲的模样了。 待到李丽质也起了身，三人一道用了早饭。 又等李丽质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三人才一道前往了永安侯府。 当圣鸣王府的马车，吱吱呀呀在永安侯府外停下的时候。 不少人来往宾客，都停下脚步朝着马车望了过来。 在众人的引颈相望下，马车帘终于被人从里面撩,开。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马车内走出，轻轻一跃便落在了地上。 待看清下来的人的模样后，众人不由纷纷瞪大了眼，皆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还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居然是长孙府的大公子！” “是啊，当年的事儿，长安城的人可还没全忘了呢，他们这就不避嫌了？” “谁知道呢，没准儿人家……” 说这句话的人，眉目间满是轻佻之色。 俨然已经想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在长孙无忌之后，程易也跳下了马车。 看到程易出现，众人的议论声也更大了。 “不过就是个大理寺卿，马车上居然还挂着‘圣鸣王’的牌子，当真胆大包天！” “这有什么的，反正人家还是公主驸马呢！” “可不是？所以说啊，甭管自己有多大本事，娶个好女人，才是最正经啊！” 众人议论的时候，并未避讳着程易。 可程易却好像根本没听到这些话似的。 只眉目温和的回过身去，朝着马车内伸出了手去。 下一刻。 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程易再往前一伸手，就将那玉手包裹在了掌心。 “小心些。” 他的声音，是外人从未见识过的轻柔。 在他的搀扶下，李丽质很快也下了马车。 “啧啧啧，会玩儿，真是会玩儿，我可是要甘拜下风了。” 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落下后，那人周围忽地散发出一阵哄笑声。 正当众人以为。 程易还得继续忍的时候。 只觉眼前一花。 下一刻。 撕心裂肺惨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 众人心下悚然，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程易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 方才那出言不逊的人身边，脚下踩着对方的脊背，手中钳着对方的小臂。 将那人扭成了一个很是扭曲的形状。 刚刚还敢出言调笑的人。 瞬间都噤若寒蝉了。 他们怎么就全都忘了。 程易头顶的敕封虽然都没了。 可他那一身的本事，却实打实的！ 只要他动了手，那对方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啊！ 想到这里，众人脸上不由露出骇然的神色。 “再敢胡吣，仔细老子扒了你的皮！” 程易森冷的声音刚落，脚下便一个用力。 众人耳边又是“咔嚓”一声脆响。 “啊啊啊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众人惊恐望向地上那人，就见他方才还被程易抓在手中的那条胳膊。 眼下已经以一种嫉妒扭曲的状态，软,绵绵耷拉在地上。 “还、还不快叫大夫！赶紧…赶紧把张公子送、送回去！” 有人声音打颤的提醒道。 这里可是永安侯府的大门口。 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儿嚎吧？ 听到那人的话，还在惊骇中的众人，才算总反应了过来。 跌跌撞撞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走了。 “这个程易……” “嘘！” 有人不满的想说些什么。 立马被身边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别说了！当心下一个就轮到你！” 听到同伴的警告，说话那人虽然表情仍有不忿，却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而周围的人，也适时停止了对程易的议论。 无论如何，都没有像成为下一个张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