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庶女》 第一章 第一章()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少女一袭大红华服,咬着嘴唇坐在镜前。看着镜子里插满珠花、浓妆艳抹的自己,她慢慢放下艳红的唇膏盒,猛地咧嘴大笑起来,活脱脱的一个傻小姐。 血红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那鲜红的唇膏涂到鼻子和下巴上,活像个吸血的僵尸,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刺鼻的脂粉味。 突然,一名穿蓝色衣裳的小丫鬟快速跑了进来,看到傻小姐便大叫道:“七小姐,不好了,我听说宣王要和你退婚,准备迎娶柳臣相之女柳芊芊。” 什么?听到这话,傻小姐起身就往院门跑,紫檀木桌上的镜了咣当一声打落在地,碎了一片。 “哎!”雪儿轻叹一声! 要不是她家小姐从小是个弱智,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以她昊云国第一美人的名声,估计宣王也不会抛弃她,看上柳家小姐柳芊芊。 不,她不要被抛弃! 傻小姐提起裙子,一路狂奔,朝昊云国皇家贵族庄园狂奔而去。 一路摇摇晃晃,数次跌落进臭水沟中,原本画了张大饼脸的她,现在更丑了。 好不容易跑到贵族庄园,远处那个无情的男子刺痛她的眼,男子一袭白袍,怀中抱着娇弱拂风的柳芊芊,正赛马奔腾,风姿好不潇洒。 “宣王爷,你那傻子未婚妻来了。”柳芊芊目光寒笑,得意的看着站在马前脏兮兮的傻女,现在的她,哪还有半分第一美人的影子!要不是她生母天天为她打扮,以她一个疯癫的女人,哪配称昊云第一美人。 宣王风尘染鄙夷的看了傻小姐一眼,不屑别过脸,冷道:“本王后天就到南宫府退亲,准备向芊芊提亲。傻瓜,你听得懂吗?” 完,一旁的世家小姐、官家子弟均嘲弄的大笑起来。 看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傻小姐有些怯弱,慢慢的,她掏出一块白色玉佩,朝风尘染“咯咯”大笑起来,“七儿有定亲信物,假不了,假不了!想骗我,我告诉娘亲去。” “啪”的一声,柳芊芊跳下马,一巴掌打在傻小姐脸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她就是这么傻,怎么打都不怕疼。” “像你这种卑贱如泥的花痴,本王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要不是老太妃阻拦,本王早就退婚了。”和一个傻子连在一起,真是一种耻辱。 “你……”傻小姐突然瘪着嘴,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风尘染不屑的瞪着她:“哭什么哭!还不快滚?”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脏不拉几的,一个侍婢生的庶女,也配来皇家庄园?” “真恶心,跟个僵尸似的,快滚吧,没人待见你。” “哎,你们说这么多她也听不懂,因为她是傻子,痴呆、智障,和她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众小姐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嘲笑,刺耳难听,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傻小姐握紧玉佩,抹了下眼泪后,慢慢转身,模样好不凄惨。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又会像往常一样跑回家去告状时,没想到,傻小姐一头撞上边上的大石头。 “啊?就这么……死了?”一位小姐故作吃惊的看着地上的少女,大叫道。 “别理她,这种装死的把戏,本王早看腻了。”风尘染不仅没有一丝怜悯,还抱着柳芊芊大笑起来,视人命如草芥。 “切,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她自个就醒了,咱们去听戏,这里太脏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集散着走出庄园。 她这是在哪里? 欧若兰飘在空中,迷茫的搜寻着这里的一切,怎么没人看见她? 记得半小时前,她临时有事折回自己的别墅,却看见她最信任的男友,全身脱得一丝不挂,正抱着公司的出纳小姐,在她的席梦思大**享受**! 该死的奸夫**妇,欧若兰冲过去抓起男友,猛地一脚踢在他**上,疼得男友大叫起来。然后,她再抓起那个小三,对准她啪啪几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脸都烂了一边。 然后,她转身打电话通知她的黑道小弟,准备叫他们来宰了这对狗男女。就在这时,她忽然眼前一黑…… 在倒地的瞬间,她愤怒的瞪着那个无情的男人,眼角挂着一滴泪。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一直信任、爱她爱到死的男人。 小三凑近她,冷笑道:“欧若兰,你哪里都比我强,没想到在爱情上输给我。谁叫你太狂妄,谁叫你太狠毒,活该!” 男友抱歉的看了她一眼,慢慢走近她,她还以为他要救她。没想到,他搜出她身上的银行卡,还补了她一脚。 她想告诉男友,她早把银行卡的密码改了,还没开口,就飘到这里来了。 突然,一股白光朝她射来,“咚”的一声,她似乎和地上的少女合为一体。 “小姐……你醒醒啊!呜呜……小姐……”随后赶来的雪儿一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南宫璃月,急忙扑了上去。 地上的人儿平静的闭着眼睛,额头上有个红色伤口,一脸血污,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虽然你有些傻,可是心存善念,老天爷不该这么早就收了你。小姐,你再不醒,柳姨娘会伤心死的,她就你这么个女儿。” 雪儿一边哭,一边摇着地上的人儿。 要不是那可恨的柳芊芊和宣王爷,她家小姐会这样吗? 她越摇越急,越摇越急。突然,南宫璃月小手动了动,雪儿一看,惊喜的睁大眼睛,“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谁这么吵?敢在她办公室大吵大闹,她一定将他开除,“别吵!” 头好晕,好胀,面前一片模糊,欧若兰摇了摇头。 雪儿见小姐醒了,急忙擦干眼泪,“小姐,我就知道你傻人有傻福,吉人自有天相。” 地上的人儿陡地睁开眼睛,冷咧逼人,原本黯然的眼睛突然变得锋芒四射,透出智慧皎洁的光芒,很淡很冷,机智的搜索着四周的一切。 这是哪里?远处是碧绿的青山,一望无际的湖泊,山上红花点缀,湖泊荷叶翩翩。近处则是一座园林似的古代建筑,古色古香,结构简单却不失威仪。 旁边还有一些围栏,中间有个大型的马球场,而面前,则是个着古装衣裳的少女。 “这是哪里?”欧若兰声音冰冷,淡淡看向雪儿。 雪儿一听小姐的声音,吓得张大嘴巴,“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怎么了,可别吓傻了,你本来就傻,要是再傻下去,你就嫁不出去了。本来你被未婚夫抛弃,已经是个嫁不出去的姑娘,如今又变成这样……” 能不能少制造点躁音? “停!”欧若兰抬手止住雪儿继续罗嗦,“站着别动,让我先想想。” “哦。”雪儿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姐,看小姐现在的样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又疯又傻,话都说不清楚。现在的她,眼晴里仿佛闪烁着什么光芒,自信坚强,而且说话清楚,语气平淡,不骄不躁,好生奇怪。 第二章 第二章() 欧若兰再次摇了摇头,她记得男友和小三占了她的床,砸破她的头,抢了她的银行卡,还在她有口气的时候补了她一脚,继尔逃之夭夭。 之后,她就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当飘到这里来的时候,一束光照过来她就被打进这个身体里,之后不省人事。 难道……她穿越了! 现在,说不定她的别墅、公司、地产那些全被以前的仇家吞并,毕竟她以前行事太嚣张狂妄,仗着自己经商的天赋和黑道老大周辰的交情,吞并不少公司,不少家庭破产,树敌太多,震慑商界,慢慢爬上商界龙头的位置。 她今年二十九岁,是最优秀的医学天才、商界女强人,欧氏财阀集团冷血女总裁。有一副好的容貌和身材,牛津大学双硕士学历。 为人从来冷漠强悍,狡诈毒辣。黑白两道通吃,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女人忌妒、男人竞相追逐的对象。 她一直坚持独身主义,只想和弟弟欧洋相依为命,一直单身了二十六年。喜欢她的人不少,敢追的却不多,向阳就是其中一个。向阳个子高挑,是个在读博士生,有一副欧洲男模绝佳身材,总是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嘘寒问暖,竭尽关心。 从小家破人亡,父亲在商战中失利,被债主逼上绝路,和母亲双双自杀,就为了给她和弟弟换点保险。才十岁的她,带着弟弟为父母守灵七天,这七天,除了父亲生前几个好友来探望过,就再也没其他人了。 可笑,父亲以前是欧氏财阀总裁,朋友满天下,巴结他的人多如牛毛,怎么一去世,他们都消失了?她试图去找过父亲的亲戚和朋友,结果换来别人的冷眼和疏离,看着落败的公司,她头一次感到恐慌,作为弱者,就是这种下场。 所以,她要强大起来,凭着惊人的毅力和天赋,她把原本败落的公司撑了起来,公司在她的经营下,渐渐好转,还清债务,还赚了大钱。 在努力的过程中,她结识了比她大九岁的黑道老大周辰,周辰欣赏她的不屈和手段,作为交换,他在幕后替她摆平一切,她则每月将分红输进周辰的户头。 为了变得强大,她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毒辣。 当年逼死父亲的有十个老总,她一一记着,短短五年,她凭借着强势的商业手腕,栽赃嫁祸,用尽手段整垮了他们,并且逼得七个老总家破人亡。 她要让曾经那些瞧不起和逼死父亲的人知道,她欧氏家族不是好惹的。曾经冷血避开她的亲戚,如今个个巴结上门来,全被她嘲讽撵走。 对于向阳,她没有爱,只有些许感动,答应做他女朋友,只是为了疏解自己的寂寞,没想到,向阳却联合小三背叛了她。条件不差的向阳,却看上她的财务出纳,其中定有猫腻。 该不会,他们早就设计好这一切,为的就是等这一天。记得出纳进公司的那天,也是遇到向阳那天,在工作之余她继续学医,在c大和出纳一起遇到向阳,现在想起来,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向阳向阳,似乎在哪里见过!噢!想起来了,她曾经报仇逼死的一个债主,就姓向,当时有个小孩子躲在向家角落,冷冷瞪着她,她能感受到他仇恨的目光,跟她当年看那些债主一样。真是一年河东,一年河西。 原来,她栽到仇人儿子手里,仇人逼死父亲,她逼死仇人,仇人儿子再逼死她? 这人生能再破落点吗?她整垮那么多公司,逼死那么多仇家,死了也不冤,只可惜留在现代的弟弟。 死了一回,她也大略想通了,斗来斗去把自己给斗死了。前尘往事如云烟,与其活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不如做个简单的女子。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吧!前世她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为了报仇不顾一切,好在幸运,接管了这副身体,那她就为自己、也为曾经的七小姐好好的活,绝不让人伤害半分。 她只希望弟弟能健康的活下去,长命百岁,别像她这样被仇恨占满,一生都在替别人活,活得真的太累了! 雪儿盯着发呆的小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你怎么了。来,我扶你回府,不然大夫人又得罚你了。” 回家的路上,雪儿一个劲的给欧若兰讲这个傻小姐的故事。 她也大概知道了,这个国家叫昊云国,这副身体的主人叫南宫璃月,年方十五,是南宫家族庶出的七小姐,也是昊云国第一美人!虽美貌,却是个懦弱无能、胸无点墨、疯癫痴傻全占的苦命小姐! 无才无德、花痴弱智,南宫家族皆以她为耻。只有生母疼爱,视其为生命。 还惨遭未婚夫抛弃,成为天下最大的笑柄。 受不了未婚夫的奚落嘲笑,羞愧难当的她选择一头撞死。 不料,未婚夫不仅没有一丝怜悯,还抱着美人哄堂大笑,视她如卑贱的杂草。 没想到,她不仅被男友和小三害死,还穿越成一个花痴无能、任人欺凌的痴傻小姐?人人避而远之,对她鄙夷不屑,仿佛她是尊瘟神,记忆中这个小姐就是被欺负长大的,傻得可怜,却不失善良。 也是,要是叫她面对一个傻子,她也会疯的。好在,累了半生的傻子去了,换成她来担任这个角色。 十五岁的少女,拥有二十九岁的成熟灵魂,她欧若兰,重生了! 既然重生,她就好好爱惜这副身子吧,没人疼,不是还有南宫璃月的生母柳姨娘疼吗?事情还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与其像前世那么活得痛苦,不如做个简单无害的米虫! 晒晒太阳、睡睡懒觉,平静安稳的度过一生,也挺不错的! 走到一处小河边,璃月淡然弯下身子,扒开头发,看着河里娇小的倒影,基础发育不错,皮肤不错,个子也不错,就是身上伤口太多了。 还有那庸俗的浓妆,看得她想吐,跟如花似的,怪不得被人讨厌了!也难怪,之前的七小姐天生弱智,智商低下,又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庶出小姐,本来地位就低下,还头脑愚钝,南宫家族那些势利的老爷夫人当然不待见她了。 其实她很同情这七小姐,毕竟她有颗善良的心,痴傻不是她的本意,谁不想做正常人呢? “雪儿,你给我望望风,我洗个澡。”看着一望无际的河水,她好想把身上的浊气除去,四周都是连绵起伏的山,荒芜人烟,去皇家庄园都得坐马车走大路,所以这小路一般没人来。 “小姐,这可使不得,你被宣王他抛弃,名声本来就不好了,还敢在光天化日下洗澡,要是传出去,你更嫁不出去了。你今年都十五了,再不找婆家,快成老姑娘了。” 第三章 第三章() 雪儿话还没说完,一块布条塞在她嘴里,璃月笑着说道,“相信小姐,你家小姐不是傻子。”嫁人这种麻烦的劳什子事,还是能免则免! 小姐一脸云淡风轻,放松泰然,思维语气比她还正常,真的不像以前的七小姐。难不成她死了一回,性子就变了? 不过说真的,变得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 踏进河里,璃月紧闭双眸,放松的感受大自然的清新空气。开始洗头发和脸,她要除去那一身的脂粉味。 雪儿在岸上东瞧瞧,西望望,生怕被人瞧见。守了一会儿,发一连只乌鸦都没有,便坐在岸边替小姐打抱不平起来。 “小姐,那宣王爷太过分了,明明和你有婚约,还这么伤害你,简直不把你当人看。他和那柳芊芊搂在一起的样子,真恶心。” 璃月皱了皱眉,轻言道:“都过去了,改日我把婚退了吧。” “什么?”雪儿惊讶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小姐你不是一向喜欢他么,还老说非他不嫁,把他家给的定亲信物保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退婚?依我看,这婚有机会不退。小姐的婚是老太妃指的,老太妃是南宫家的嫡长女,地位尊贵,柳姨娘年轻时伺侯过老太妃,老太妃待她如同亲妹妹,两人感情甚好。柳姨娘本来是个普通侍婢,照顾老太妃尽心尽力,老太妃见她可怜,就游说老爷娶她做妾。柳姨娘做了四夫人后,就生下了你,本来生下来你都好好的,没想到越长大越傻,五岁就成了个彻底的傻子。柳姨娘这么可怜,老太妃当然会帮她,就主动把你指给了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宣王爷。之前宣王爷多次想退婚,结果都被老太妃拦下,说你傻是傻了点,心眼实诚。有老太妃这个靠山在,想必这次宣王也退不了婚,将来,小姐你就是宣王妃,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雪儿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老太妃又不是神仙,岂能保她一世?再说,看那风尘染是铁了心要退婚,没什么大权的老太妃能奈他所何?太妃不是皇太后,哪有什么地位可言,靠别人永远不是出路,这个世界,还是得靠自己。 璃月懒懒的看了雪儿一眼,“你怎么搞得你家小姐很廉价的样子?告诉你,现在不是宣王看不上我,是我看不上他。他现在就是跪下来求我嫁给他,我也不愿意。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那是棵烂草。” 嫌贫爱富、沾花惹草、见死不救的男人,从不是她的菜。前世被男人伤害,她发誓,今生再也不相信男人,只为自己活。 “小姐,虽然你这么洒脱,可是还是很可怜……幸好,我把定亲玉佩收好了,要是没有这个信物,说不定宣王爷死不认帐,找借口退亲。”小姐被宣王抛弃,成了全天下的笑柄,本来痴傻名声早扬在外,现在成了弃妇,名声算是毁完了,以后谁还敢要她? 想着想着,雪儿眼眶红咚咚的,看得璃月有些怅然,这小丫头还挺善良,她运气比较好,没遇到个坏心眼的丫头,“定亲信物你先收着,到时候还给他,免得落下什么诟病。”她才不稀罕! 洗完澡,穿上衣裳,璃月将头发披在后面,用一根红绸随意绑上,再看看河中的自己。 咦!这还是刚才那个脏兮兮、丑不拉几的她吗?看来,她的可塑性很强,扮美扮丑都十分有潜力。 粉红的衣衫沾了些血点,却像一朵朵红梅般把她衬托得更清丽脱俗,肤若凝脂,鹅蛋型的瓜子脸,一双又大又清澈的眼睛很水灵。 睫毛很长很翘,眉如远黛,肌肤胜雪,真可谓闭月羞花。黑发如瀑,风情万种,削肩细腰,身材苗条,很是娇媚动人。 怪不得别人说她是昊云第一美人,原来所说不假,这身体……长得真是美啊!只可惜额头有个渗血的疤,身上衣裳太脏,要不她会更高兴。 比以前漂亮太多,稳赚不亏!不知不觉,璃月又露出了商人的精明。 雪儿领着璃月走到昊云国帝都银城,银城商业繁荣,街上人很多,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突然,前方传来紧密的锣鼓和马蹄声,只见一匹烈马从大街上冲过来,一边敲锣一边大喊,“沁阳王路过,所有人回避!低头!” 听到锣鼓声,周围的百姓赶紧退到一旁,急忙低下头,雪儿也拉了拉璃月的衣角,“小姐,沁阳王路过,别看了,把头低下,不然要杀头的!” 璃月淡然的看着前方,目光沉着冷静,只见不远处,几匹战马走在前边,后边是一顶宽大的轿子,约有十二名轿夫。轿子通体银白,四面轿帘是飘着的雪纱,雪纱上面绣着大红色的蛟龙和凤凰,周围镶得有金线,还有些白玉和明珠作为点缀,轿顶边缘挂着流苏坠子,大气华贵。 轿帘随风飘荡,气势恢宏,十里长街百姓纷纷低头,谁都不敢抬头。这么大的排场,这沁阳王到底什么来头? 轿杆四周镶金镶银,华丽却不失清雅,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一个怎样的一个男人,远远都闻到一股清雅的琼花香,百姓诚惶诚恐,均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 看来,这个沁阳王不是个一般人物,能有十二人抬的轿撵,再怎么也是个王爵以上。 “小姐,你怎么还愣着,快低头啊!”眼见轿子快抬过来了,低着头的雪儿吓得去拉璃月,神情恐慌,十分焦急。小姐不是正常了吗?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璃月淡然垂眸,正准备低下头,突然,人群里不知道谁撞了她一下,她还没准备好,就一个趔趄朝前倾去。幸好她及时平衡身体,才没摔到地上。 突然,一匹铁骑冲到璃月面前,马上的士兵冷然喝道:“大胆刁民,见到沁阳王,竟然如此无礼!来人,拖下去斩了!” “啊?”一听小姐要被斩,雪儿急忙央求士兵,“这位军爷,我家小姐不是存心不懂规矩的,你放过她好不好?她才死过一次,又被未婚夫抛弃,本是个智障已经够可怜了,你再杀了她,她就更惨了……呜呜……” 雪儿之所以不说璃月的身份,因为她知道,在冷血无情的沁阳王面前,四大家族之首一文不值,更别提不受宠的小姐了。 这个雪儿,还嫌她不够丢人?非要把她被抛弃的事到处说,璃月觉得很无奈,在强者面前,弱者真的很可悲,就因为没有低头和行礼,扰乱一下秩序,这仗势欺人的士兵就要把她拖去杀了。 慢慢的,璃月眼角浮现一抹清冷的目光,不慌不忙,不骄不躁,慢慢转动眼珠,盘算着该如何替自己解围。 攸地,她不卑不亢的看着那士兵,拱手道,“这位将士,在小女子处斩之前,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不然,小女子死得冤屈,恐怕做鬼也不得安宁。” 第四章 第四章() 士兵眉梢一抬,皇威在前、铡刀在后,没想到这姑娘如此镇定,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就算他修练一百年,估计也没有这么沉稳,“你问吧,我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璃月淡然一笑,看着后边慢慢驶过来的轿子,大声问道:“请问将士的职责是什么?” 士兵一愣,随即骄傲的拱手答道:“保卫国家安全稳定,保护百姓不受伤害。” 士兵说完,璃月突然嘲讽的笑道:“因为小女子头晕,所以一时没站稳,你便觉得小女子无礼,就要把小女子拉去处斩,请问你这是保护百姓不受伤害吗?” “这……”士兵顿时语塞,边上的百姓纷纷怨恨的瞪着他,同时对敢直敢言的璃月投以钦佩和赞赏的目光。 士兵正要强词狡辩,璃月迅速正气凛然的接道:“作为将士,百姓受伤应该给予帮助,你却要将小女子拉去处斩,你违反了军人的天职,应依军法处置,斩首才对。不然,沁阳王手下的其他将士,如何严守军纪,如果沁阳王不处置你,还怎么树立军威?” 后边的轿子早已驶过来,轿帘随风轻轻悠荡,璃月早已看见,她屏神定气,义正言辞的看着士兵。 看那士兵黑着脸,似乎在想词语反驳她,璃月底气更加足了。经她头头是道的加工,顿时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罪过”巧妙的转嫁到士兵身上,把问题抛给士兵,使士兵陷入被动的境地。 “姑娘狡辩得极是!”这时,轿帘随风吹动,里面传来一阵温润却邪魅的声音,男子声音懒懒的,富有磁性。那般的温润慵懒,不紧不慢,不仅没让人放松,反而不由自主的提起一口气,心吊到嗓子眼,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实在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这种人,阴柔、狂戾、如妖邪般嗜血,才是让人最可怕的,他既不和善,又不冰冷,温润如玉的嗓子里透出妖邪般的冷酷,高傲尊贵。让人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说不定现在对你笑,下一秒,刀尖就刺进你心窝里。 一股馨香扑鼻的芳草味袭来,很香,却不浓,很好闻。微风轻拂轿帘,帘子微微颤抖两下,看不清里面的人,只看得见一点墨色的衣角,那衣角上,还绣有金镂花边,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来人,将这不守军纪的人拉下去斩了!”冷不防的,里面男人散慢出声,声音飘在空中,有些清淡的疏离,慑人心魂,感觉邪恶却又充满魅力,妖魅邪气,魅惑众生。 璃月也没料到沁阳王会这样,只见士兵顿时瘫软下来,被几个人拖走。 然后,在众人诚惶诚恐的目光下,轿撵启动,扬长而去,后面保护的铁骑溅起滚滚灰尘,百姓们这才敢抬头,替璃月拍了拍胸口,这姑娘命真大,竟然没事。 “小姐,你没事吧?你运气真好,沁阳王竟然没有动怒,他没杀你。不过,你刚才真的很勇敢,我都以为不是你了。”雪儿高兴的抓住璃月,她家小姐竟然变得如此沉稳,临场应变能力好强,原来该她的罪,竟然让她巧妙的转到那凶狠的将士身上,好厉害。 璃月淡然站立,看着远去的轿子,才松了口气,原来古代这么恐怖,要是没有一点权力,就只有做半死或者真正的死人。 弱者,真的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她也不知道刚才的举动算不算急中生智,她没看到沁阳王的真面目,但她从他的声音上感觉到,沁阳王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拥有绝对生杀予夺的权力,又善于隐藏,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小姐,刚才那人真是活该,被你说得一愣一愣的,连百姓们都很钦佩你呢!”雪儿朝璃月竖起个大拇指,又吐了吐舌头,“不过,刚才真的好惊险,我们差点就死了。” 璃月淡定从容的走在后边,她这人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只是没行礼而已,那士兵就想要她的命,说明他内心极其狠毒,视人命为儿戏,这种人如果不除,将来倒霉的会是其他人。 拐了几条街,璃月都发现街上的百姓异样的看着她,互相凑近低声窃语。 “她是人是鬼?刚才不是有人传她自杀了吗?怎么好好的出现在这里。” “看南宫璃月的样子,怎么不像个傻子?是不是撞着了头,撞成呆子了?” “大概是承受不住被宣王抛弃的事实,由傻子变成行尸走肉了吧。平时她可不是这样回家的,平时还没到家,就听到她嘻嘻哈哈或者哭哭啼啼的声音。” “不会吧?我怎么感觉她像个正常人似的,你们看她的眼神,多精灵啊!” 听着边上百姓的风言风语,璃月冷冷的沉下眼眸,眼底泛起一道冷咧的寒光。原来这副身体以前的处境,比她想象中还糟糕。 走到一处恢宏的大宅邸前停下,璃月随意扫了扫这宅邸,门前立着两头张牙舞爪的石狮子,眼睛瞪得老大,气势逼人。红色的朱漆大门微微敞开,上面镶着淡金色的铜盘,上方上书“南宫府”三个金光闪闪的鎏金大字。 看到她和雪儿进府,小厮早就前去通报了,拐过几个回廊,遇到的丫鬟和家丁全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丫鬟们瞪大眼睛,目光一直盯在沉稳前进的七小姐身上。只见七小姐步履平稳,头微微抬起,挺立背部,双手规矩的放在腹前,仪态万千,富有灵气,整一个大家闺秀、贵族千金的风范。 这是她们以前的七小姐吗?如果是以前,七小姐肯定是跳着或者滚着回去的,一路跳还几几哇哇的。一些胆大的丫鬟,早就在六小姐南宫招弟的指使下,冲上去打七小姐的巴掌了。 现在看七小姐仪态万千的姿态,还有清冷犀利的目光,谁都不敢走过去,只是静悄悄的在一旁观望。 璃月漠视着前方,当快要到前厅时,她凑近雪儿,“一会我记不到的人,你提点我一下。” “小姐,你的头是不是被撞坏了?”雪儿小声的问道。小姐昏迷醒来之后,似乎不认得这里,还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小姐没怎么表现出来,一直很冷静,那玲珑心思真让人佩服。 璃月淡淡蹙眉,“你觉得一个傻子能记清一切?以前我是傻子就分不清谁是谁,现在因祸得福,虽然脑子撞好了,也不代表全记得。” “哦,小姐放心,雪儿一定会帮你。”雪儿这才点头,一个从小就是傻子的人,突然不傻了,一定不适应周围的生活环境,小姐不知道也很正常。 到了前厅,璃月和雪儿一进去,里面就守着一大片人。她还没看清,一个身穿鹅黄色绸缎的妇人迅速走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泪眼链链的道:“璃月,我的好璃月,幸好你没事,娘亲还以为你真的自杀……呜呜……” 第五章 第五章() 不用猜也知道,这位就是南宫府的四夫人,她的生母柳姨娘,宠溺她是出了名的。想到这里,璃月迅速垂下眼眸,面带笑意,把柳姨娘扶稳,轻脆的叫了一声娘亲。 她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一门武功保护自己,更是无权无势。所以,伪装是必要的,表面的伪装会迷惑很多人,尤其是面对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以前七小姐的境地很是难堪,可以说是个人都可以把她踩在脚下,要扭转这种局面,可不是一朝一夕的。 恬淡闲适、随和温柔,娴静淡雅,这些性子,是她伪装的专长,把一颗玲珑心隐藏在温柔之下,把反击做到悄无声息,把一切抗争化为暗流。 然后,暗中给对手狠狠的一击,让他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等她拥有权力,变得强大的那一天,她要把这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她要让他们知道,她南宫璃月不是好惹的。 她可是在现代打拼了二十九年的人精,在古代不给自己活个样子出来,也真对不起她那些手腕。前提是,得有人惹她。 前世斗了二十九年,日夜防范着对手,她没有哪一晚不失眠,连睡觉,脑子里都自动生成如何吞并下一家企业的计谋,现在想来,她真的厌倦了那种生活。 这一声娘亲不叫不知道,一叫,整个前厅像炸开锅似的。因有南宫老爷在,原本不敢大声喧哗的姨娘、小姐们,全都“哇”的一声惊叫起来,那眼珠子全凸了出来。 璃月顺便用淡雅的目光瞟向众人,恭恭有礼的朝主座上一脸惊异的男人走去,“七儿见过爹爹。” 能坐在主位上、样子一脸威仪的男人,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南宫世家当家南宫立,这个刚才雪儿已经给她描述过了,以前从来没拿正眼瞧过她。 南宫立一袭淡青色锦袍,威仪的目光中透着不信和诧异,年纪约摸四十五左右,目光炯炯有神,英气逼人。从他的眼睛的轮阔就可以看出,年轻时候定是位美男子,要不怎么生出七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这是怎么回事?半个时辰前有人来报,说你被宣王抛弃一时想不开,一头撞死了,怎么……”南宫立眉眼间带着疑惑,纵使他是看透人性的老狐狸,还是被眼前落落大方的女儿给震住了。 谁能相信,疯癫痴傻了十五年的姑娘,突然变得大方得体,一脸傲骨风范,这改变,实在不正常,这到底是不是他以前那个傻女儿? 璃月眼底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既然半个时辰前就得知她身亡,为何没有人前去找她?看来,她在这些人眼里,还真不值钱。 边上的雪儿急忙插嘴,“老爷,你有所不知,小姐这次是因祸得福。她撞到石头上并没有死,只是撞昏了,一醒来,脑子就好了。我一直在庄园守着小姐直到她醒来,没想到她醒来后就恢复正常了,小姐不傻了,她变得很好。” 看着众人,雪儿大肆把璃月昏迷醒来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她是一片好意,想把璃月的聪明和勇气告诉所有人,却不知道,这在无形中给璃月树了不少敌。 可她已经开了口,璃月也不好阻止,只得在心底盘算,如果有人打她的主意,她便见招拆招。总之,只要不惹着她,一切都好办。要是惹着她,她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撞也能把脑子撞好?”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目光犀利,约摸三十五岁的美妇盯着璃月,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她怀疑,这根本不是那个傻子,而是个冒充的,碍于老爷没怀疑,她只好在心底强忍着。 目光如此犀利,敢在南宫立面前大声插嘴的,除了大夫人秦氏还有谁。这个秦氏,一向嚣张跋扈,不过在南宫立面前稍有收敛而已。 “夫人,难不成七儿还会变戏法,把自个儿变好?脑子撞好了,七儿不傻了,这样能更多的帮助爹爹,不丢南宫家族的脸,这还不好吗?大家都知道,七儿五岁前好好的,后来才犯的病,说明不是天生弱智,有治愈的那天。难道夫人不喜欢七儿变正常,要七儿永远做一个令南宫家族蒙羞的傻子?”璃月不卑不亢的看着秦氏,眼底泛着浅浅的冷意,她现在还没什么实力,不宜和秦氏硬碰硬。 不能硬碰硬,不代表不能软碰软,旁门左道她多的是,只是看她屑不屑于用。虽然她不会什么拳脚,可凭精明的脑子照样替父母报了仇,还把欧氏企业发展壮大。 有时候对付仇人,不一定要用武力,有颗聪明的脑子,比什么都有用。 璃月这么一说,南宫立顿时厌恶的瞪了秦氏一眼,他目光犀利的扫过璃月。这璃月,和以前差别太大,现在的她沉稳淡定,谨慎成熟,又是昊云第一美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看来,他该好好正视她才是。 大厅中央淡然伫立的璃月,气质非凡,眼里透出智慧的光芒,本就是第一美人,加上不再痴傻,脸上又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顿时光芒万丈起来。 气质如兰,如梨花带露,清新秀丽,风姿楚楚,明丽动人,哪是以前的七小姐能比的。 不止以前的七小姐,就是这厅里的几位小姐,在璃月的大方映衬下,当即被比了下去。淡雅的璃月显得光彩夺目,眼里透出智慧成熟的光芒,几位打扮艳丽、眼晴鼓得如铜铃的小姐,一脸的忌妒与浮躁,顿时显得有些媚俗,还让人一眼看穿。 精明的南宫立看了几个女儿,又看看璃月,顿时在心底暗自点头,他这个女儿,和以前真是天差地别,哪像那几个那般浮躁,把忌妒和恨全部写在脸上。这璃月,变聪明了。 看着南宫立欣赏璃月的目光,两个姐姐忌妒的瞪着璃月,全都不敢相信,这是当初那个傻不拉几的懦弱丫头,以前只要不打扮,璃月就是最丑的。不过一打扮,顿时就成了晶莹如玉的娇俏人,别人看到她打扮干净的样子,才给她封的这第一美人。 “老爷,就算她不傻了,可她毕竟是庶出,又被宣王抛弃,以前痴傻犯的前科又多,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如果宣王强行要退婚,我们南宫家的脸一定会被她丢尽,老爷你还有何面目见人。”秦氏怕说过火了南宫立不高兴,便将声音压低,装出一副封建卫道士的模样,冷眼如刃、面露精光,委实难看。 璃月冷然暗忖,怪不得南宫立这些年只去二房和三房那里,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这么嚣张可恶、心眼儿多的女人,实在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 第六章 第六章() 璃月看向南宫立,眼底的暗芒一闪而过,她轻垂眼眸,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泪花,纤长乌黑的睫毛被泪水浸湿,有些难过的道: “父亲,女儿以前给你添乱了,五岁后变成智障并非女儿本意,谁不想健健康康、正正常常的做人呢!女儿以前虽然痴傻,可也感受得到别人的冷眼和鄙夷,那种被世人厌恶和嘲笑、欺凌辱骂的感觉如椎心刺骨,痛入骨髓。璃月好羡慕有爹爹疼爱的姐姐,姐姐们好幸福。” 看着璃月难过的样子,南宫立心底闪过一抹愧疚,毕竟是流着他骨血的亲女儿,毕竟患病不是她的错,想想以前如此冷落她,愧疚感便更增,“璃月长大了,懂事多了,要不是以前犯病,宣王也不会多次要求退婚。这样吧,为父再想想办法,让宣王收回退婚的心思。你病好了,说不定他会改变心意。” 闻言,璃月心底暗自嘲笑,不挤两滴眼泪,这老狐狸也不会愧疚。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有人性的一面,不过,也不排除带有利用和算计的心思。毕竟,如果她做了王妃,南宫家族颜面大增,与皇族有姻亲关系,在权势和面子上将甩三大家族一截。 璃月落落大方的抬头,勇敢的与南宫立对视,眼里透出自信傲立的风骨,“父亲,女儿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已经想通了,感情之事不可强求。之前宣王嫌我痴傻,接受不了也很正常,就算勉强嫁过去,还不是落得个冷宫怨妇的下场。现在就算病好了,宣王心里只爱柳相千金,一心想与柳相做亲家。明知没有结果,父亲何苦拉下面子去找宣王,父亲是四大家族之首,又是朝廷重臣,何必自找没趣。” 璃月字字句句说得在理,不疾不徐,将宣王与柳相联合的事情看得透彻,想得缜密,有自己傲骨的气节,不趋炎附势,不谄媚讨好,不看低自己,自信聪慧,令南宫立想起他年轻时的样子。想当年,他也是这般风高亮节,现在的他,早没了自己的立场,见风使舵,阿谀奉承。 南宫家族出了个聪慧懂礼的女儿,本来对子女失望的他似乎看到了前景和光明,他越发的欣赏这个改变的女儿,这样心思细腻的女子,岂是那柳芊芊能比的? “你说得也对,但若你真被退婚,南宫家族一定颜面无存,将来你也很难嫁出去。”南宫立矛盾的紧皱眉头,心神不定。 璃月心思宛转,眼神明亮若镜,从容不迫道:“父亲,如果女儿主动提出退婚,南宫家族还会丢脸吗?把退婚的主导权掌握在女儿手里,比他快一步提出,人们便会觉得是女儿看不上他,女儿甩了他,南宫家族不会丢脸。佛语云‘有得必有失’,女儿今天病好是得,敢于失,才有得。再说,女儿从来不担心嫁不出去。” 好一个有得必有失!南宫立眼里全是浓浓的惊喜,放眼六个女儿,哪个有璃月这般豁达会想。她果然变了,变得心思通透,富有灵性,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变的,能变得这么温润懂理,的确吸引人。 璃月是昊云第一美人,现在又娴静懂礼,聪慧机智,有长远的眼界和规划,是个心思缜密,成熟冷静的少女。他是男人,了解男人的心思,就算她被退婚,照样有聪明通透的男人愿意娶她。 “等你休养几天,为父亲自带你上宣王府,把婚事退了,成全宣王和柳相。” “谢谢爹。”璃月迅速接口,怕的是南宫立改变主意。 看着新得宠的璃月,边上的秦氏脸色发青,妒意完全写在了脸上。而一脸慈爱的柳姨娘则心酸的抹着眼泪,欣喜若狂,原本惨淡如雪的脸上有了气色,容光烯发,对璃月浓浓的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老爷,璃月一个女儿家大刺刺的上门退婚,传到外面让别人怎么想?依妾身之见,咱们应该按兵不动,让宣王自己上门退婚。这样宣王愧对我们,咱们可以乘机提些不太过分的要求。呃……比如扩宽生意销路,少上点税,或者让他给咱们五儿、六儿介绍个皇子王爷之类的,老爷你是商人,妾身这样算不亏。” 秦氏说完,得意的扬起眉头,自以为提了有用的意见,又替自己女儿亲事作了考虑,还毁了璃月的名声,真是一石三鸟,却迎来对面璃月的一阵讥讽。 南宫立一听,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失望鄙夷的瞪着秦氏,“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听你的口气,我南宫立成了一个唯利是图、乘机勒索、阴险狡诈的小人。你这话要是传到外人耳朵里,我还要不要脸?老太妃心善,一直维护璃月,宣王才忍了璃月这么多年。为了你的私欲,要是让老太妃知道我们拿璃月的婚事做交易,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太妃是我姐姐,你怎么能算计她?你给我禁足三日、不许出门、不准再生事端。” 璃月在心底冷笑,眼底闪过一抹冷洌的寒光,这么正义凛然一吼,南宫立顿时成了个正义道德、颇有君子之风的大丈夫,这男人很是精明。 南宫立盛怒吼完,秦氏虽不服,却只得恭敬的低头,眼底藏着一抹阴毒的光芒。当众被老爷教训惩罚,她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边上的三夫人风姨娘一个劲的讥笑,眼藏嘲讽,更让她这个当家谪母丢尽了脸。 都是南宫璃月那个惹祸精闹的,撞死死不成,敢情回来争宠来了。等着吧!看她怎么教训那小蹄子,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 冷不防的,南宫立越想越气,又念叨起来,“你们几个肚子不争气,除了醉兮,尽生些女儿,醉兮整天舞文弄墨,不喜政事和从商,将来我的家业要传给谁?南宫家族要谁来发展壮大?我也想通了,与其等着你们生儿子,不如学学上官家,男儿女儿一齐上阵。老五、老六、老七,有空学学经商做人之道,别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听曲看戏。特别是招弟,别总像没人要似的陪那些皇子游湖,你要是没点本事,倒贴人家都不要。就是姨娘婢女,家丁奶妈,都给我多看书,学点知识,我不想南宫家族毁在我这一代。” 南宫立的话说得南宫招弟面红耳赤,女儿家的颜面尽失,搞得她很不要脸,总拿热脸去贴皇子们似的。她就想嫁个皇室的人怎么了?做皇妃才有面子、才有地位,看以后哪个千金还敢瞧不起她。 经商?璃月攸地冷笑,经商可是她的老本行,谁不知道她是商界天才,只看她乐不乐意干而已。她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不然可是壮大了别人,牺牲了自己。 “老爷……”一提到生儿子,几房夫人都纷纷低下头,谁不知道南宫家最缺的就是儿子,这些年来,为了生儿子,大房、三房纷纷绞尽脑汁,二房楼姨娘一心理佛,早将红尘俗事抛却脑后,住进庵堂长伴青灯,拒绝见人。 第七章 第七章() 以前她们菩萨求了,观音拜了,还是生了一堆女儿,每次生的都是女儿,南宫立干脆给六小姐取名为南宫招弟,为的就是能招个弟弟。没想到柳姨娘肚皮不争气,还是生了个女儿,要是她争气生个儿子,也不会落到被冷落多年的地步。 而且,这女儿还是个傻的,一点用都没有,还丢尽南宫家族的脸,她也因此受连累,在府里地位还不如秦氏身边的奶妈子。 璃月心底冷冷嘲笑,真是一群能生的母猪,儿子决定上层建筑,决定她们的地位,母凭子贵是她们一生的追求,一辈子都有得斗的。 小试牛刀便首战告捷。在去琉璃苑的路上,璃月脸上浮现一抹报仇的冷笑,刚才看到秦氏和南宫招弟被罚禁足,颜面扫尽,心里便一阵暗爽,没有什么比看着敌人出糗更兴奋。 重生那一刻,她本来打定主意不再争,笑看云卷云舒,睡睡懒觉过一生。可才回来便被秦氏等人针对打压,她岂能无动于衷? 她从来都不是任人欺凌的懦弱女子,惹到她的人都会摔得很惨。还好,她赌对了,南宫立开始欣赏她,有当家南宫立的支持,扳倒秦氏等人会更容易。 等着吧!现在是她依附南宫家族生存,但总有一天,等她强大起来,南宫家族只得看她脸色行事,依附她生存。 她现在只需安静休养身体,等待退婚那天到来。 十日后 琉璃苑 琉璃苑坐南朝北,处于南宫府的西厢院落,春意盎然的四月,院落里百花齐放,高大的樱树傲然挺立,一片片嫣红的雪樱随风飘下。少女安然坐在淡赤色的千年藤椅上,如藕般纤长白皙的玉手里握着一卷《皓州志》,娴静淡雅的看上面关于这个大陆的介绍。 少女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惬意的微风拂过,粉润如玉的雪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洒在少女身上。她身着一袭洁白明亮的蝶戏水仙裙,上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却不失高贵的烟萝灵蛇髻,又斜叉南海墨曜玉粉簪。 蓦地,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淡淡起身,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显得懒洋洋的、淡淡的。后摆薄如蝉翼作装饰的金丝织锦纱裙逶迤拖地,细长的手臂轻挽乳云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娇小的雪樱花,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出尘。 这宛若天仙的女子是谁?正是休养十天的璃月。经过十日休养,璃月额头的伤疤奇迹般的消散,脸上的肌肤因为特有的保养比以前更细腻、更白皙,娇嫩如水,吹弹可破,粉嫩晶莹。 现代的璃月本就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别说一些小伤疤,就是疑难杂症她都能治愈,除了自身学医的天赋,还得益于一位老中医的真传,在保养皮肤和养生上面她了熟于心。 与之前的如花相比,这个可人儿的模样,恐怕会令某些人忌妒死,只是淡点妆容便如此动人,还得益于之前七小姐的天生丽质。 看了《皓州志》,又听雪儿和娘亲成天的唠叨介绍,璃月大致弄清了天下的局势。 当今天下统称皓州大陆,四国鼎立,各有强弱。四国乃后周、西凉、北齐、昊云,昊云国处于皓州大陆的南面,西凉西面,北齐北面,后周东面。 四国占据皓州大陆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各国周边均有些零散的蛮荒族人和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 依目前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来看的话,昊云国和西凉国发展更为强盛,民风开放,商业繁荣,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抛头露面,在外经营生意,婚姻选择相对自由,不再是谨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有女子主动休离丈夫,再找到美好姻缘的事例。 无论古还是今,天下终究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国与国之间为了利益之争多不胜数,而且永远不可能停歇,有的争斗摆在明面,比如有些落后的后周和北齐,经常小战不断,时而对立,时而联合,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四个君王都想一统天下,北齐和西凉国力较弱,国库空虚,现在要斗过昊云和西凉甚是困难。 昊云国地大物博,是四国中占地面积最广的国家,物产富饶,资源丰富,处于皓州大陆的南方,盛产丝绸、玉米、水稻等民生必需之物,除了本国储藏之外,还经常同其他三国交易,广开门路,不固步自封,思想先进。 昊云国之所以民风开放,发展越来越盛,主要是它有一个励精图治、头脑精明的皇帝--风麟,年方二十四,脾性阴冷,孤傲冷绝,乃昊云国三大美男子之一。地位尊贵、饱读诗书,善谋略、兵法、治国。 不过,通过书籍介绍和娘亲无意中透露的信息,璃月知道,昊云的强盛只在表面。 风麟主张以军治国,一直大力发展其政治、军事力量,为的就是将来一统天下。但他有许多弱点,因为继位不过五年,他实力还很弱。 发展军事力量离不开经济的支持,所以他除了依附四大家族,努力和四大家族打好关系之外,还须靠天下唯一的诸侯国——沁阳国的支持。 沁阳国隶属昊云,占地面积只相当于昊云国的一个省,但它处于昊云的腹地,物资尤其富饶,经济最为强大。沁阳国是皓州大陆第一个特殊的诸侯国,诸侯王世袭家族爵位。 沁阳国现在的王爵是沁阳国少年天才沁惊羽,沁惊羽二十有二,头脑精明,年少有为。但,传闻他相貌奇丑无比,丑得不行,所以才戴面纱、面具遮丑。但,天下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璃月想起来了,十天前路过银城东巷的沁阳王,当时就没露面,传闻此人神秘非凡,高深莫测,深藏不露。他是昊云国出名的“三美一丑”中的丑,人们说他奇丑无比,主要是有人看到过他的画像,那幅画像十分珍贵,现在不知流落何处,传闻上面吓人如阎王的男子就是他。 昊云国三大美男分别是昊云国少年皇帝风麟,水墨山庄庄主墨曜,叶家堡少主叶晗。而水墨山庄庄主墨曜,是公认的三大美男中最美的,传闻其貌绝世无双,翩若惊鸿,温润儒雅,风姿卓绝,美如三月的樱花。 三大美男个个皆是人中之龙,玉树临风,绝色无双,风姿卓绝。集俊美与才华、权力与财富于一身,惹得整个昊云国的女子纷纷爱慕,芳心暗许,恨不得倒贴金子嫁给他们。可惜,人家不要。 第八章 第八章() 她的那个未婚夫风尘染不是很拽么,怎么不在三大美男之列?听雪儿说他长得也不赖。以前的璃月虽不是他杀的,却因他而死,他是杀死以前璃月的间接凶手。改天去退婚时,如果他要奚落她,她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璃月在一本野史中知道个秘密,沁惊羽的祖父是位将军,名叫沁琛,以前跟昊云国先皇一起打天下,战功显赫,是名骁勇善战的天才战神。 当时沁琛跟风靳是好兄弟,两人不满当时统治者南秦君王暴政治军和繁重的苛捐杂税,揭竿而起推翻南秦,沁琛才德兼备,又有忠心守护的强大兵力,深得民心,是独一无二的统治者人选。 可不知道为什么,快要登基的时候,沁琛却选择把皇位让给风靳,甘居后位。有人说是风靳用阴招逼迫他让位,有人说他不喜欢当皇帝,有人说他俩同时喜欢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南宫蕴。 但南宫蕴当时倾心风靳,为了皇位,风靳把南宫蕴作为礼物送给沁琛,不过烈性子的南宫蕴谁都没嫁,选择自立门户,一手创立了南宫世家。 沁琛不满风靳把爱人作为礼物送来送去,最终为了兄弟之情忍了下来,娶南宫蕴为妻。 风靳有感愧对南宫蕴和沁琛,当即赐沁琛“王爵”爵位,官拜正一品,有自己的国号、封地,国号沁阳国,在封国行使自制统治权,昊云国不能干涉其内政,沁阳国只受命于昊云国,与其他三国无关。 沁阳国是昊云国的分支,虽是个半独立的诸侯国,但整体属于昊云管制,如果昊云国有战争,沁阳国必须立即赶去救援,相反亦然。 璃月知道的这些野史都是些旧书,而且民间不能私自传阅,但无风不起浪,她敢肯定,沁阳与昊云中间有极大的隔阂和摩擦,只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涌动。 风麟想吞并沁阳国,却又忌惮它,因为昊云国依附沁阳的经济,而且沁阳王也不是好惹的,一旦打起来,沁惊羽索性将沁阳国一毁,或者投靠其他三国,和三国合力对抗昊云,到时昊云也没好果子吃。所以,两人都只在暗中出手,表面就像老虎与狐狸,假仁假义。 沁阳国民风开放、商业发达,丝绸海运均列翘楚,富甲天下,沁惊羽是天下第一首富,足见其财富有多惊人。无奈沁阳国兵力弱,封地小,相当于昊云国一个县城,大小是公鸡与鸡蛋的差别。 沁阳国富得流油,是一块人人觊觎的宝地,四国都向沁惊羽借债,寻求他的支持。虽然沁阳国比四国小得多,但是它的财富却占半壁皓州大陆,垄断大半商界,沁阳王走到哪国,哪国皇帝都会给他优待。 四国既尊敬他,又想吞并或者拉笼他,毕竟,财富才是利益之本。 虽然别人把沁惊羽的才智夸上了天,可一想起奇丑无比那几个字,璃月在心底暗暗吐了吐舌头,这么好听的名字,这么厉害的天才少年,竟然是个其貌不扬的丑八怪。看来,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正史和野史的区别是,正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正史上记载风靳如何如何厉害,然后夺得天下云云,璃月仰头叹息,浮云而已。 苛捐杂税往往是国家灭亡的根本,这个璃月赞成。 昊云国四大家族分别是南宫家、云家、木家和上官家,野史里沁琛与风靳争夺的第一美人,就是南宫家族的先人,她聪慧灵敏,惠质兰心,集美貌与才情于一身,又有经商的聪明头脑,仅靠一女子之力,就把南宫家族建立起来。这么优秀的女子,当然值得两个豪杰争夺了。 南宫家族位于四大家族之首,当家南宫立不仅经商,还是昊云的户部尚书,官拜正二品,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务,姐姐南宫青儿现在是昊云后宫的老太妃,年轻时是位很得宠的妃子,娘亲曾经伺侯过她,她俩情同姐妹,所以庶出的她才有个王爷未婚夫。 南宫立一共有四房妻妾,璃月要弄清这些,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大房就是大夫人秦氏,一共育有一子二女,嫡长子南宫醉兮,年方二十三,喜欢舞文弄墨,诗词歌赋,不喜欢为官和经商。多年来一直云游天下,在各国求学历练,以丰富自己的知识,不过体弱文弱,白玉书生一个。 老二南宫若舞已经嫁人,还有个刁钻古怪、脾气野蛮、总爱捉弄以前璃月的老六南宫招弟。南宫招弟今年十五,因为太挑剔,至今没答应任何亲事,秦氏认为,她的宝贝女儿只有皇子以上级别的才配得起,连财力不弱的其他三大世家都看不上。 二房二夫人楼姨娘育有一女南宫芊芊,南宫芊芊排行老三,前年出嫁。二夫人信佛,过着清苦规矩的日子,平常不常和人打交道,也没人去害她,毕竟,她没什么后台,也从不和秦氏她们争,属于斗争外的路人甲。 三房三夫人风姨娘育有两女,老四南宫熙和老五南宫幽若,南宫舞前年已出嫁。风姨娘是皇室亲王的女儿,地位尊贵,称郡君。别看秦氏是正妻,有时很忌惮三夫人。三夫人后台硬,做人圆滑,很会讨好人和看人脸色,是个外善心恶的主,很得南宫立欢心。 四房就是娘亲,是南宫家族地位最低的夫人,虽是夫人,地位还不如秦氏、风姨娘身边的婢女,秦氏和风姨娘从早斗到晚,但一遇到娘亲,就一齐拿她出气,娘亲就是她们的出气筒。 想到这里,璃月努力平息住腹中的怒气,紧闭双眸,手指握紧,然后冷冷睁开眼睛,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精锐犀利,透着浓浓的冷淡无情。 如果这辈子和娘亲能安然无恙的生活在琉璃苑,睡睡懒觉、看看书也就罢了。可现实很残酷,娘亲在南宫家族没有地位,头上有两个攻于心计的夫人压着,她不相信善妒的秦氏会放过她和娘亲。 面对秦氏、风姨娘的虎视眈眈,狡诈精明爱算计的南宫立,嚣张跋扈的六小姐南宫招弟,跟风姨娘一样外善内恶的五小姐南宫幽若,还有瞧不起她和娘亲的所有人,她不能懈怠。 她要强大起来,她必须找到能让双腿站立在昊云国的东西,她必须想办法保护自己和娘亲,将威胁她生存的障碍一一除掉,如果她们和平相处也就罢了,但若敢耍花样,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事出来。 南宫家六女一子,现在已经有三个出嫁,老二、老三、老四,这些嫁掉的只算潜在威胁,摆在眼前活生生的敌人,是老五南宫幽若和老六南宫招弟。一句话概括,除了她和娘亲,南宫家一家子,都是阻挡她们双脚站立在大地上的障碍。 第九章 第九章() 大致弄清楚天下局势和她所处的环境,璃月淡淡起身,放下书卷。轻柔的微风吹拂她乌黑如墨的长发,柔软如浓密的黑丝带,翩然若仙,有“玉壶系青丝,沽酒来何迟”之美。 设计精巧、迂回曲折的回廊上,雪儿领着柳姨娘快步走来,两人手里均捧着一盒东西。 雪儿身着一件蓝色翠烟衫,下摆是浅蓝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轻灵飘动,简单却不失温柔。头上有两个对称的羊角辫,羊角辩上绑着两条蝴蝶结红丝带,额前几缕细穗的刘海,微微弯曲,衬着一双水灵灵、晶莹如玉的大眼睛,白皙的小脸上衬着一对如豆粒大的酒窝,微微一笑清新自然。 一看到淡然挺立、娴静大方的璃月,雪儿急忙跑了上去,“小姐,夫人来了。” 柳姨娘身着一套朴素的淡粉衣裙,头发梳成简单的云髻,头上叉着一支普通流苏木簪,面色苍白,双眼红肿,一脸愁云惨淡,手里紧紧抱着她的梳妆匣子,匣子上雕刻的是观音大士坐莲诵经的画像。 “璃月,娘的好孩子。” 最近几天柳姨娘天天去探望璃月,为她送上贴心的白粥和补品,对璃月很是关切,就从她看璃月的温柔眼神,璃月便知道,这是个和妈妈一样慈爱的母亲,她的爱全写在清润的眼睛里,让她感受到多年从未有过的母爱和温暖,所以,她一定会好好待她。 “娘亲,雪儿,你们拿这些来做什么?”璃月轻蹙眉头。 柳姨娘眼里噙着热泪,缓缓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银票和珠宝首饰,还有些碎银子。雪儿手里也是这些,虽不是很贵重,却也是柳姨娘保存一生的心血。 “璃月,做娘的怎么忍心看你受苦?女儿家一旦被退婚,将来很难再找到好人家,娘和你都没有一技之长,要是嫁不到一户好人家,你会受苦的。”柳姨娘把珠宝盒子盖起,爱怜的拉起璃月清葱如玉的手,把脸贴在她手上,璃月顿时觉得热乎乎的。 哎,又是关于嫁人的问题,这些天娘亲都给她暗示过好几次了。她从来不担心嫁不出去,再说她不会轻易相信男人,知道男人靠不住,娘亲和雪儿则怕她再寻短见,总是想法子扭转局面。 璃月淡淡瞪了雪儿一眼,“雪儿,娘亲不知道,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雪儿咬了咬嘴唇,难受的吸着鼻子,委屈至极,“小姐,雪儿这是为你好。这些首饰是我和夫人想办法筹的,看看能不能送给宣王,希望他能看在老太妃面子上,不退婚。” 璃月猛地瞪大眼睛,正要说话却被柳姨娘拉住,“璃月,娘变卖了所有财产,希望宣王收回成命,为了柳相千金,宣王这次下狠劲了,坚持要退婚,以前都只是说说。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你被宣王抛弃,说不定过几天他就会来退婚,老太妃那边也拿他没办法。你名声尽毁,将来恐怕不好嫁人,我这个做娘的只得想法子阻止宣王退婚,哪怕是做个妾,也比被退婚强。” 闻言,璃月无奈的摇头,难道她已经沦落到要娘亲变卖财产来倒贴的地步?堂堂一个集团总裁,她从来没为男人发过愁,到这里还是一样。 璃月样子不悲不喜,不怒不怨,波澜不惊,成熟得让柳姨娘心疼,“孩子,难道你不伤心,要是以前,你早叫嚷着要跳井了。你会不会被刺激到了哪里,连最喜欢的宣王都不嫁。” “娘,女儿不喜欢宣王,以前无知不懂事,脑子是坏的,辨不清事非和好坏。强扭的瓜不甜,再说宣王喜欢的是柳芊芊,你让女儿嫁过去守活寡,像你一样清苦的过一生?他视女儿如杂草,女儿视他如稀泥,就算他要娶,女儿也不会嫁。” 纵使万般个不愿,璃月还是耐着性子和娘解释,因为这个世上只有她最疼自己。如果是其他人,她不敢保证在别人喋喋不休时会不会乘机塞张抹布在那人嘴里。 “璃月!”柳姨娘闻言张大嘴巴,这话从璃月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谁不知道璃月喜欢宣王出了名,闹得天下皆知,为了宣王,自杀都肯干,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眼前的璃月,一脸平静,言语中还隐隐夹杂着对宣王的不屑,仿佛宣王配不起她似的,这种傲骨,她这辈子是学不会了,十五岁的璃月,却有一副她没有的奇怪思想。 “璃月,你不是在说反话吧?以前你虽然傻,可对宣王的心不傻,自从你五岁和他定娃娃亲之后,就经常粘着他,每次都是被他欺负哭闹着回来的。开始我们以为你不会再理他,没想到第二天你又跑去找他。”这次,该不会又是气话,回头又去找风尘染去了。 璃月忍住想发狂的冲动,怎么人人都这么不相信她。不过也是,他们还把她当成以前的傻子,“娘,既然宣王对女儿无意,我们也不好勉强人家。再说,女儿也不是非嫁人不可!硬把女儿贴上去,人家不但不领情,还会看低你。他对女儿没意思,就算咱们倒贴好处嫁了过去,终有一天也会被休的,与其将来被侮辱,不如及早抽身,另觅好郎君。” 这句“另觅好郎君”,她是迫不得已才说,不然真难说服雪儿和娘。狠下心,璃月故意冷着眼,面若冰霜,“我意已决,你们别再说了,要是再被你们唠叨成傻子的话……” 话还没说完,雪儿和柳姨娘急忙摆手摇头,吓得手里的盒子差点掉到地上,异口同声的道:“我们不说了,都听你的。” 谁都不敢想象璃月再变回去的样子,那样的话,可能撞石头的就是雪儿和柳姨娘。 宣王府 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 宣王府阁楼林立,华丽大气,庄严瑰丽的景园错落有致,迂回曲折的回廊上铺满水晶如玉的鹅卵石,浅浅的阳光打在鹅卵石上,使鹅卵石看起来更富光泽。 回廊尽头,是一座红柱绿瓦的八角亭,八角亭周围环绕着湛蓝清澈的池水,八角亭里琴声幽幽,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以宣王风尘染为首的十几名世家公子和小姐吟的吟酒,对的对诗。 风尘染一袭洁白无暇的冰蚕丝锦袍,腰束一条镶有南海黑琥珀的紫金玉带,头戴琉璃明珠玉冠,一头如墨的发丝随意飘洒,右手温柔的抚着一双莹白如玉的小手,十指在古琴上轻轻拨动。 怀里的柳芊芊一袭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头发挽成一个复杂出彩的流云髻,胸前几缕青丝荡在白皙无暇的锁骨处,微醉的小脸一脸媚态。 对面几名千金小姐均浓妆艳抹,发髻和柳芊芊一样复杂纷繁,上面嵌满明珠或玉簪,一身的装扮均贵重无比,眼里尽带笑意,有的吹笛,有的作诗,有的画画。世家公子们皆着华服,大多一身傲然的贵气。 第一十章 第一十章() “宣王,五月五日是女儿节,皇上会举行女儿节宴会,到时候各大世家、王孙贵族的千金都会到场,听说女儿节沁阳王也会来,还会带沁阳国宝物心弦琴。到时候会举行一个夺琴大会,这心弦琴只能女子弹奏,各千金小姐想要得到它,必须在夺琴大会中夺冠,这心弦琴究竟是何物,被外界传得十分邪乎。”说话的男子一袭墨绿色青衫,腰系鎏金玉带,是上官家三公子上官尧。 风尘染淡然垂眸,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薄唇轻启:“心弦琴是人人争夺的至宝,以冰蚕丝为琴弦,渌冰蚕丝,光莹如贯珠瑟瑟。内力高深者弹一音便能悄无声息的杀人,弹时心静越平和,心态越安宁,威力和暴发力越大。它不仅只能女子使用,而且要认主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即使得到琴也无福消受。” “只能女子使用?为何?”第二世家云家二公子云冠楚轻押一口美酒,看着风尘染似笑非笑的分析。 “男子心性太易浮躁暴怒,女儿家心思细腻,心境平和,只有女儿家才能驾驭它。越是心境平和的女子,越能将心弦琴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上官尧扬起嘴角,看了风尘染身侧一脸娇羞的柳芊芊一眼,心底暗笑,像柳芊芊这种爱发脾气的大小姐,自然是驾驭不了心弦琴的,“柳小姐乃柳相千金,才学过人,一定是心弦琴拥有者的不二人选。说不定沁阳王除了给琴找知音人外,还给自己觅知音人。柳小姐如果夺冠,千万别弃咱们宣王随沁阳王而去哦!” “上官公子说笑了,芊芊心里只有尘染……”柳芊芊说完,慢慢低下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宣王,最近那个傻包小姐不来烦你,好生奇怪。听南宫府下人说傻包小姐不傻了,撞了回石头把脑子撞好了,我还以为她死了呢。”云冠楚戏谑的看着风尘染,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谁知道真好还是假好了,前天我还看见七小姐她娘四处倒卖珠宝首饰,想筹银子把女儿倒贴给王爷,还说只要王爷不退婚,哪怕是做妾她也感恩戴德了。”才低头的柳芊芊猛然抬头,娇媚的看着风尘染,眉目含情,还带有一丝打探的味道。 “我也看见了。南宫璃月自从撞昏了头,就没再出来过,说不定从傻子撞成残废,连门都出不了。宣王,我真替你可怜,拖着这么个倒霉包袱,什么时候才能向我们家芊芊提亲?”云三小姐云绿妆瞪向风尘染,替自己姐妹着急,而边上的柳芊芊,一张粉嫩的小脸如落日的晚霞那般透红。 一想起南宫璃月,风尘染眉头立即紧皱,眼里全是鄙夷不屑,过往被她死缠烂打的种种记忆一齐涌来,看着这样的女人,他连饭都吃不下,更别提有什么好心情了。 看着怀里娇羞难耐的柳芊芊,风尘染温柔的看着她,“芊芊,明日本王就去南宫府退婚,后天准备好大礼,去相府提亲,如何?” “王爷……”柳芊芊脸色更加陀红,害羞的看了风尘染一眼,满脸笑意点头。 这时,王府回廊上一名小厮领着一行人正走过来,云绿妆眼尖,一看到来人就大声嘲笑起来,“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宣王,你的傻包未婚妻又来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拉下脸皮来求你了。这回,还带上她爹。” 风尘染则一脸鄙夷厌恶,抱紧怀中生气的柳芊芊,“芊芊别生气,就算她抬出南宫立,本王也坚持要退婚。” 柳芊芊愤怒的捏紧手绢,眉头紧皱,眼里透出盛怒的火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人家都不要她了,老是仗着老太妃撑腰不请自来,每次都扫大家的兴。” “等等,你们看,南宫璃月好像变了,以前她不是打着滚来的吗?” 众人的目光顺着上官尧看去,只见回廊处,少女昂首挺胸,目光淡漠冷清,双手**在胸前,端庄秀丽,落落大方的朝这边走来。 在众人看璃月的同时,璃月余光也在瞟他们。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吹拉弹唱的废物。 璃月一身白色的拖地蝶圆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有仙子般脱俗气质。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条圆坠形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裙摆后边是一袭约三尺长的白色拖地烟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步履平稳,艳光四射,光彩照人,看得八角亭里所有人瞪大眼睛。 这个婉约优雅,仪态大方的清澈女子,是以前那个疯疯傻傻的七小姐? “老臣见过宣王。”南宫立拱手给风尘染行礼,后边的璃月轻轻拂身,莲步轻移,婀娜袅袅,如大家闺秀般朝风尘染点头,娉婷优雅,神情则淡漠疏离。 “尚书有礼了。”风尘染淡漠起身,眼里的鄙夷早已换为惊奇,看着后边云淡风轻、目光清浅的少女,一瞬间竟有些失神。 在风尘染看自己的同时,璃月也用余光打量着他,风尘染一身白衣锦缎,腰系玉带,墨发如丝,青丝由一根黑色缎带随意系着,一脸的高傲与尊贵之气。虽然她不喜欢他的人,不过客观的说,风尘染的长相是她见过的男子中属上乘的,很是俊美。 见风尘染眼眸盯着璃月,边上的柳芊芊急忙推了他一下,眼晴瞪得很圆,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忌妒,不知怎么的,看着面前娴静有礼的璃月,她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感。 被柳芊芊这么一推,风尘染立即将眼里的疑惑换为鄙夷,厌恶至极的看着璃月,“你来做什么?如果想继续纠缠本王,本王告诉你,不可能!本王绝不会接受一个傻子做我的王妃。就算尚书在这里,本王也只有一句话,本王只爱芊芊,希望你别再死缠烂打。” 男人说完高傲的别过脸,眼里全是高人一等的孤傲,他们说得对,她忍不了几天,还是不要脸的来求他了! 第一十一章 第一十一章() 见风尘染态度坚决,又如此无礼,南宫立脸色阴沉,正要说话,边上的璃月则一把拦住他。 微风徐徐,八角亭边上的桃花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落到淡雅的女子身上,“我知道宣王的心意,强扭的瓜不甜,你爱的是柳小姐。所以,我成全你们,我来解除婚约。” “什么?”璃月淡漠的话一说完,上官尧等人都惊讶得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七小姐会不会伤心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面前的璃月气质惊艳,目光据傲淡漠,样子优雅恬淡,脊背挺得很直,头微微抬起,双目直视风尘染,淡然接过雪儿手中的退婚书,递向风尘染,“宣王,麻烦你把退婚书签了,从此咱们各不相干,就当没认识过,你也好和柳千金双宿双栖,结为姻亲。” 一纸红红的退婚书摆在面前,风尘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原以为她是来求他的,没想到她来退婚,原本一脸的高傲冷然,突然变得尴尬丢人。 边上的上官尧们早就捂嘴开始偷笑,宣王这次丢脸丢到家了。 输什么也不能输面子,更不能输给一个曾经他瞧不起的傻子,风尘染冷哼一声,攸地接过退婚书,大笔一挥签上自己大名,再盖上宣王印章,不屑的递给璃月,“别给本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就算你不傻了,你那点心思本王还不知道?别以为故作大方本王就不退婚,南宫璃月,你错了,本王巴不得退婚。” 璃月一把接过退婚书,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退婚会很麻烦,没想到宣王这么爽快,正合她意。 看着瞬间轻松,像丢了个大包袱似的璃月,风尘染心里突然震了一下,为什么璃月如此开心,他则有些难过和失落。 柳芊芊见两人终于退婚,本来应该很兴奋才对,可看到风尘染失落的样子,她冷冷瞪着璃月,“七小姐,是你主动提出退婚的,以后嫁不出去,可别怨宣王无情。” “一定不怨。”璃月回答得斩钉截铁,随意瞟了柳芊芊一眼,四个字:庸脂俗粉。脸上涂的粉都可以刮下来糊墙了,头上叉的珠花和脸上那又红又大的胭脂活像个唱大戏似的,眼里妒意浓浓,那目光像刀子似的一直剜着她,十分难看,原来宣王的眼光竟是如此。 璃月从雪儿手里接过那块白色玉佩,当着众人的面递向风尘染,声音平稳,不紧不慢,不冷不淡,“宣王,这是之前的定亲信物,璃月完璧归赵。” “你……你好狠。”风尘染脸色十分难看,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甩了,而且被一个他曾经瞧不起的女人给甩了,传出去他哪还有脸见人。 风尘染恼恨的夺过玉佩,面色一会青一会白,煞是难看。他是昊云国出了名才智双绝的少年王爷,哪个女子见到他不是蜂拥而上,这个璃月,一变正常就如此冷漠,对他的态度与之前有如天攘之别,他不相信一个爱了他十多年的人会突然变心。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璃月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大概是得到某位高人的指点,才想到这一招。不过,她假装冷漠无礼他的样子,倒真有些让他刮目相看,不得不说,璃月这方法虽然普通,却是赌对了,至少,他开始用正眼瞧她,对她产生些兴趣了。 “我狠?宣王似乎在怨璃月。”璃月在微笑,但眼神却无比淡漠,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淡漠的眼里似乎有深不见底的清潭,“璃月哪有宣王狠,银城人人皆知,宣王视璃月如草芥,平时的讽刺打骂、鄙夷不屑只是常事,璃月之前脑子不好,总是没回过神来就挨柳小姐几巴掌,拳打脚踢更是正常。以前璃月几乎一个月就要为宣王和柳小姐表演一次,什么学狗叫、扮小丑,当柳小姐的坐骑,跪地爬十圈等等,璃月都不怨。可是最后一次,宣王在抛弃璃月、骂璃月滚蛋之后,看着璃月昏死在地上竟然搂着柳小姐扬长而去,弃璃月生命于不顾。要不是璃月命大,恐怕早就被宣王折磨死好几回了。璃月不怨宣王移情别恋,薄情负心,璃月只怨自己是个傻子,要是璃月像柳小姐那样正常的话,也不至于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听了璃月的话,风尘染脸色更加难看,一旁的南宫立更是气愤,他急忙护到璃月身前,盛怒的瞪着风尘染,义愤填膺道:“宣王,老臣只是个尚书,地位低微,但老臣还是要说,以前宣王做得太过分。老太妃虽然不是宣王生母,毕竟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璃月是老太妃的亲侄女,你怎么能联合别人欺负她?她虽然脑袋傻,但心不傻。学狗叫、扮小丑、当坐骑,随意打骂、拳打脚踢,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女儿的?” 南宫立气愤的说完,风尘染和柳芊芊的脸早就羞得通红,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边上除了上官尧几个老朋友之外,还有些关系不太亲的世家公子。 再说南宫立说得句句在理,他们根本无话可说,那些世家公子们,全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来这次退婚,丢脸的不是七小姐,而是抛弃她的负心汉。 璃月看着为她出头的南宫立,心底对他的恨意却丝毫未减,要不是她借尸还魂,南宫立会正眼瞧她吗?她从来就不是轻易被人感动的女人。 “爹,算了,女儿也算因祸得福。宣王和柳小姐真心相爱,我们该祝福才是。以前的事,女儿早忘了。”璃月面带笑容、温婉有礼的向风尘染拂身,“宣王,既然我俩婚事已经解除,璃月和家父不便打扰,告辞了!” 说完,璃月落落大方的转身离去,她最后那抹温婉淡雅的笑容,优雅高贵,温润如玉,不知倾了谁的心。 风尘染正想说什么,发现人家只留给他一抹决绝的背影。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她又会来求他,她敢和他玩感情游戏,他便奉陪到底。他要让她知道,在感情上处心积虑,最终输的会是她。就算脑子变正常,她也是个懦弱无能、胸无半点墨的庶出小姐,依旧对他起不了作用。 退婚风波不出一个时辰就传遍银城,璃月不再痴傻,脑子变正常的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将近将疑,有人一笑而过。 “哎,你们听说没?南宫七小姐真可怜,未婚夫竟抛弃她和柳相千金好上了。” “老娘最瞧不起那些不要脸的第三者,七小姐之前虽然傻,不过心挺好的,上回还送我一个大馒头呢!” “就这么一撞,脑袋给撞好了,真是傻人有傻福。” “柳相千金刁蛮娇纵,自以为是,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上回来我们锦绣良缘看衣裳,我见她踩着我才做的新衣裳,说了她两句,没想到她叫几个狗腿子来把我们店砸了。幸好柳相要面子,怕我们将这事四处嚷嚷坏他名声,赔了我一千两银子呢。” 第一十二章 第一十二章() “那宣王真不是个好东西,负心汉,寡情薄义。为了勾结柳相,连大度善良的第一美人都不要,真是瞎了狗眼。可怜的七小姐,现在恐怕难得找到好的夫家。” “虽然不傻了,可七小姐之前没读过什么书,又不会女红,不知道谁会要。” “依我说,七小姐离开宣王,是七小姐的福气,我倒不介意她被退过婚。好歹也是个好姑娘,人生得漂亮,脑子好了又懂礼,要是她不嫌弃,我真想替我家大牛向她提亲。这么好的姑娘,别人不要我要。” 想到这里,张婆子急忙噤声,东瞧瞧西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她说的话后,迅速抱着箩筐剪子跑回家开始收拾。自古女子被退婚就很难嫁出去,七小姐也是如此。要是都没人上门提亲,那她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了? 大牛那孩子实诚,心眼直,是个好丈夫,可就因家里穷一直娶不到媳妇。七小姐被退婚,肯定没人敢要她,纡尊下嫁她家很有可能,别人的眼光算什么,大牛的人生大事才重要。 当张婆子挑着两箩筐红薯、脖子上挂着一串玉米、两串红辣椒,兜里揣着十串铜钱急冲冲的赶到南宫府门前时,发现那里排满了长队,全是刚才和她谈话唠磕的婆子们。 人家手里提着上等女儿红,几箩筐布匹衣裳,几担白花花的玉米,穿着体面,早就侯在门外了。哪像她一身粗麻布衣,聘礼又那么寒酸。 敢情百姓们全都来提亲了,她还以为只有自己瞅准这个机会。 南宫府里,雪儿围在璃月身边,一边讲一边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小姐,之前四夫人还以为你嫁不出去,你看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快来了。有卖玉米面的、有扯大绳的,有杀猪的、宰羊的、养鸡的,你还真是个香饽饽呢,哈哈……” 就在雪儿哈哈大笑的瞬间,璃月迅速朝她嘴里扔了颗白色药丸,吓得雪儿打了声嗝后,花容失色的惊叫起来,“小姐,你给我吃的什么……” “含笑半步癫。”璃月懒懒说完,专心致志研究手里的医书。据说弱智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弱智,也就是出生就是弱智。一种是后天弱智。 造成后天弱智的原因很多,比如吃多了某种药物,中毒,惊吓或者摔坏脑子等。她五岁才慢慢变傻,也就是后天弱智,会不会……有人刻意下毒,把她害成那个样子? “小姐,什么是含笑半步癫……”雪儿声音有些颤抖,双腿抖着不敢乱动,额头沁满汗珠,早知道她就不取笑小姐了。 “就是笑着走半步就疯癫,是我早上照着医书研究出来的。如果想解此毒,三天之内你不能笑,更不能走路。如果实在要动,只能双手伸直,双脚跳着走。撑吧,撑得过三天,你就会没事。”璃月模样冷冷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平稳有力,听得雪儿全身鸡皮疙瘩。 三天后 “小姐,大夫人和六小姐来了。”院门口,雪儿难受的左手摆了摆手,再揉了揉酸疼的腰和腿,大声朝正躺在树荫下睡懒觉的璃月喊话。 璃月微微蹙眉,将脸上医书拿开,慢慢睁开乌黑灵动的大眼睛,淡然起身。蓦地,她瞥见正伸直双手,朝她跳来的雪儿,“你干什么?” 有病是吗?又不是演僵尸。 “小姐不是说含笑半步癫三天才能解,我已经算过了,再过半个时辰,我的毒就能解了。”雪儿得意的倚着大树,一脸讨好的望着璃月。 “这你也信?傻子!那只是颗养颜丸,吃了美容的。”经她巧手研制的养生丸和养颜丸,换成别人,求她她还不一定给。 “啊?小姐,原来你是骗我的,害得我白跳了三天,好难受。”雪儿一听,一屁股坐到藤椅上,早就怀疑小姐没那么狠,可她只是个丫鬟,小姐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得死,取笑小姐本就是她的不对,罚她三天都算轻的了。 主仆有别,无论小姐怎么罚她,她都会乖乖听话,不怨不怒,可没成想,小姐没下毒,是说来吓她的。小姐给她吃的不是毒药,而是她精心研制的养颜丸,她这该死的脑袋瓜,竟然把小姐想成坏人,还白白折腾了三天。想到这,她觉得十分愧对小姐,是她心里太狭隘,把小姐想成了坏心眼的主子。 “我不会害你,如果你肯相信我一点,就不会白受这三天苦。”她的养颜丸千金不换,她肯给雪儿,说明她没把雪儿当外人。 雪儿急忙如鸡啄米般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是雪儿的错,雪儿以后一定相信小姐。对了小姐,大夫人和六小姐马上来了,她还给你端了汤药来。” “什么汤药?”一听到这,璃月眼里攸地闪过一抹阴冷,目光冷洌逼人,玛瑙一样的眼里透着浓浓的冷意,锋芒毕露,幽深的瞳孔散发浓浓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看得雪儿有些后怕。 自从小姐醒来之后,她都有些看不透小姐了,小姐在人前温婉娴雅,活脱脱的优雅淑女、大家闺秀,可人后,眼里总是藏着无比锋利的寒光,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似的,冷洌逼人。有时候眼珠转得老快,不是一个劲的捉摸医书,就是认真勤奋的炼药。 小姐会好多她不知道的东西,炼美容丸、养颜丸、毒丸和谜魂丸,有时拿着颗银针能端详半天,除了医书,好多书她都看得懂。以前的小姐从来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就像个没文化的草包,一醒来就懂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她的小姐……会不会不是以前的小姐,会不会变成别人了。 小姐生起气来,眼里的光芒像能杀人似的,像尖刀、像利刃,像冷弓,像阴云。可她知道,小姐对自己的心是好的,只是外表冷漠了点。小姐现在能诗会画、心思玲珑,什么都懂,早不是以前的憨包小姐,要是宣王知道,会不会后悔抛弃小姐? 总之,小姐变得比以前好太多,虽然感觉无情冰冷了点,不过她支持,或许这是小姐保护自己的伪装。 “就是……小姐们每月都得喝的养生汤,五小姐、六小姐她们也要喝,小姐们都一样,每次都是大夫人亲自送汤药。雪儿弄不明白,大夫人明明不喜欢小姐,每次都关切的看着小姐将养生汤喝完,说是补血益气,对你的健康很有帮助。还说她是这个家的嫡母,见不得损害家族形象的傻子,希望你喝了汤药能快点好起来,别丢南宫家族的脸。” “那娘亲知道吗?”璃月转着眼珠,脑子里迅速将雪儿的话理了一遍,大夫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四夫人知道啊!见大夫人一视同仁,没少你那份养生汤,感动得在一旁央求大夫人,希望她消消气,别动怒。” 第一十三章 第一十三章() 愚昧无知!本以为娘亲会发现些什么,没想到她跟雪儿一样的笨,蠢得看着别人一天天将自己女儿毒成傻子,还衷心感谢别人的大恩大德,典型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她们看不出秦氏的阴谋奸计,换成她,可就不是那样了。 “七小姐,大夫人来了。”领头的小厮通报完后,秦氏、南宫招弟、风姨娘、南宫幽若都来了,一大堆丫鬟老妈子跟着,姹紫嫣红,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顿时飘满璃月的小苑,把璃月原本的清雅琼花香冲散。 璃月眼波流转,眼里暗藏锋芒,将手中药丸藏于袖中,清冷淡然的看着来人。自从上次秦氏和南宫招弟被罚禁足之后,她便没再见过她们。大概被罚后有些收敛,不敢妄动才没来找她麻烦,现在见南宫立松了口,她们也就一涌踏进琉璃苑了。 傻小姐变成正常人,又是昊云第一美人,还得老爷赏识关切,这一堆绞尽脑汁想争宠的女人当然不肯放过她,纷纷想来一观改变之后的她,然后再想对策吧。 秦氏一身大红锦袍,袍子上绣着粉、黄相间的牡丹,牡丹全用金线勾勒,十足的华贵气息。头发梳成个流云髻,上面叉满各国各地的奇珍异宝、流苏穗子,脖子上挂着的金项圈耀眼十足,眼晴骨辘骨辘的转,一脸趾高气昂,十分精明。她似乎觉得自己很贵气,可璃月硬是从那些金贵的牡丹里看出了俗气。 南宫招弟和南宫幽若均着华贵衣饰,看得出来,都是经心和刻意打扮过的,两人身上的绫罗绸缎皆是艳丽,以粉红、樱红为主,脸上妆容精致,眉目如画,不是那般庸俗,却又太过艳丽。 不得不说,她俩是天生的美人,南宫立的六个女儿,在昊云国是出了名的美若天仙,任何一个站出来都貌赛貂蝉,南宫幽若和南宫招弟艳光四射,水灵动人,高高的发髻盘在头上,两双灵动乌黑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站在大街上,保管引起人潮轰动。 而娇俏聪明的风姨娘,全身只着了件白色素衣,素衣下摆均有点点红梅,样式特别,虽然素净,却不失婉约大方,脸上略脂粉黛,眉目含笑,那笑容里却暗藏锋刃,是个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主。 额前发丝盘成一圈圈波浪卷,有点像一串排列不一的铜钱,精致秀美,不似秦氏那般庸俗,却也高贵清丽,怪不得南宫立宠爱她了。 “几位夫人、小姐请坐。”见秦氏几人进门,雪儿急忙搬来椅子,开始为她们泡茶。 秦氏眉目一挑,冷然看到石桌上的一堆书卷,凑近一看,全是关于医学方面的书。再看了眼娴静淡然坐着喝茶的璃月,还有她胸前半露的红色琼花胎记,她的眼睛差点就被刺痛了。 倘若上次璃月改变是个梦境,这次端庄娴静坐在藤椅上悠闲自得喝茶的女子却是那般的真实。原来,那傻丫头真的变了,超初她一直不相信,以为是自己做梦,可看到眼前美丽大方的璃月,她的心猛地纠成一团。 一向骄傲的她怎么能接受一个懦弱无比的傻子变得这么好?以前她可以随便欺负这傻子,可现在,一看到璃月那双锋利的冷眸,她哪敢轻易上去欺负她? 璃月左手持茶杯,右手轻挑茶盖,缓缓的在茶杯上拨弄,神情淡漠,不骄不躁,一脸镇定,连礼都不屑给她们行。 再看璃月的着装,她胸前是一件嫩白色抹胸长裙,裹胸上绣着几枝青竹,露出脖子以下、胸部以上晶莹白皙的肌肤,肌肤水嫩如玉,似掐得出水来。 右胸上的那朵红色琼花胎记若隐若现,琼花约一枚铜钱那般大,边上齿锯很多,还有几片绿色的小叶子,粗略一看,会以为那琼花有千层花瓣,很是美艳。 璃月天生的琼花胎记是南宫幽若和南宫招弟最忌妒的,每次看她泡温泉她们就恨不得把那朵红色琼花剜下来贴在自已身上。 红色琼花栩栩如生,光彩夺目,如果不是从小就有的胎记,她们会以为这是璃月自个儿绣的。 秦氏等人一直在怀疑她不是本人,虽然碍于南宫立,表面没说,不代表不会暗地观察。所以她才将胸前胎记露了出来,以证明自己就是本人。 里面是清雅的抹胸长裙,外衣则由纯白软纱制成,软纱上用丝线绣了些粉色樱花,臂上挽着粉嫩柔软的烟罗紫轻绡,肌肤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这么一比,秦氏等精心打扮的华丽妆容,在璃月清雅脱俗的衬托下,华丽丽的变恶俗了。 “七妹,你那是什么态度,主母到了还不起身行礼?”南宫招弟轻哼一声,忌妒的瞪着璃月。 璃月淡然放下茶杯,懒懒的看向秦氏,“大夫人带这么多人来璃月小苑,有事?” 行礼?在南宫立面前她勉强做做样子,南宫立不在,她是什么性子就是什么性子,看这群母夜叉能耐她何。 没有必胜的把握,她能这么嚣张?当初看完《皓州志》,她就在潜心研究医书,现代她就双修了门医学,又是医学界天才,那些医书只消看一眼,她就能炼出治病解毒的药,还能根据人体穴位进行针刺推拿,学医的人,救人都会,那无形中杀人呢?当然不是难事,只看她有没有那个狠劲。 人体有些穴位,比如百会穴、神庭穴等,一针刺下去,轻则昏迷,重则口吐白沫命丧当场,或许嚣张跋扈的秦氏想要试试,不过,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不然被怀疑上,没什么后台的她就难逃罪责了。 毕竟,一人之力太弱小,对付几个女人还行,要是对付千军万马,或者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风险就大了。何必软碰硬,去玩对对碰的游戏呢!再说还有让她不省心的娘亲和雪儿。 见璃月态度冷淡,秦氏先不追究行礼的事,心底却对胎记耿耿于怀,璃月身上有胎记,那就代表她是本人,顿了顿,她漠然道:“除了送药外,我是来警告你,最近银城出了个采花贼,专门采一些十四、五岁,年轻漂亮的千金小姐,作为当家主母,我有职责提醒你,希望你作好防范,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警告?怎么听起那么刺耳,没有半点提醒意味。 璃月眼梢带笑,聪慧狡黠的扫过南宫招弟和南宫幽若,遂看向秦氏,“璃月不喜欢出风头,采花贼盯不上。倒是五小姐和六小姐可得小心,你们生得这么貌美,艳名远播,小心别被采了才是。” 第一十四章 第一十四章() “七妹是昊云第一美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姐姐生得拙丑,自然比不过妹妹。如果我是采花贼,当仁不让先盯住第一美人。”南宫幽若面带微笑,脸色有些苍白,说完还捂着锦帕咳了一下,璃月一看就知道,她感染了点轻微的风寒。 风姨娘见大家均话中有话,急忙调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都是老爷的心头肉,谁都不能出事。老爷已经派人在府里府外严防死守,别说采花贼,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梅香,药呢?”秦氏眼里闪过一抹冷意,朝端着药的梅香使了个眼色,梅香立即会意,将汤药端到璃月面前,小声道:“七小姐,该喝养生汤了。” 璃月看着眼神闪烁的梅香,淡淡接过汤碗,右手拿着勺子轻轻在汤里搅了搅,余光则悄悄瞟向边上的秦氏,只见秦氏伸长脖子,急切的盯着她,巴不得她快喝掉似的。 璃月用勺子舀了一勺,正要喂进嘴里,这时边上的南宫幽若正巧又咳了一下,璃月笑吟吟的转身,温柔的将汤药递到南宫幽若面前,关切大方的道:“妹妹身体好得很,五姐姐感染风寒,这养生汤也能治咳嗽,既然姐姐身体不适,把这汤喝了吧,也是大夫人的一片心意。” 她是学医的,刚才轻轻闻了闻这汤,便知道这是何物。里面有松花蛋和各种香料制成的高汤的腥味,松花蛋里面含有铅,食铅过多能使人变傻,含有香料过多的高汤摄取过量也会变成傻子。看来,秦氏是钻了药食的空子,如果到时查出来,她可以一口咬定这些不是毒药,七小姐变傻与她无关。 的确,如果不是学医的根本看不出异样,她研究了二十多年和医书,一闻味道就能分辨。大夫人月月给以前的璃月喝毒药,璃月怎会不傻? 看着一脸真诚、笑意吟吟的璃月,南宫幽若一时有些傻了眼,这璃月是真善良还是假善良,连一向精明、善于伪装的她都辨不清了。 表面功夫是南宫幽若的拿手好戏,璃月一双清澈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南宫幽若差点当真了。她慢慢接过汤药,眼波流转,正要喝,突然别过脸打了个喷嚏,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南宫招弟,“六妹,你喝吧!我一闻到这药味就难受,实在难以下咽。” “你们真是,好东西都不会享受,我喝。”南宫招弟大气的接过养生汤,这汤里有几十种珍贵药材,是养颜、补身的绝佳补品,一碗汤药值好几百两银子,就算富足有余的南宫府,一月也才采购一次。 南宫招弟正要喝,秦氏急忙夺过她手中的汤药,脸色陡地发青,一个手软,汤碗“砰”的一声摔到地上,溅起一地浓汁,秦氏急忙拍了拍胸口,还好,招弟没有喝,要不,招弟就完了,今天她在高汤里加的香料特别多。 精明的她当然不会露出马脚,急忙沉下脸,故意吼道:“好东西你们都不会享受,一推二推的,这不,摔没了多可惜,又是几百两银子没了。” 南宫幽若和风姨娘站成一线,看着地上的汤药,两人均有些胆寒,不过她们是见过世面的人,尤其是风姨娘,讽刺轻哼一声,摇了摇手帕,“姐姐可真是不小心,这么珍贵的养生汤,你竟然失手摔没了,璃月和幽若没福气,连招弟也没福气。罢了!过不久幽若要进宫参加女儿节宴会,我得带她去治治风寒,我们先走,姐姐后面慢慢来。” 南宫幽若眼底藏着一抹阴冷,淡淡瞟了璃月一眼,只要是秦氏给的东西,十有**不是好东西,她才没那么傻。幸好她刚才机灵,借着风寒打了个喷嚏,不然璃月递过来的“心意”不喝,那可说不下去。 这璃月,机灵到家了,比她还精,看来,她不能轻视这个对手,得好好防范才是。 风姨娘和南宫幽若先行离去,秦氏也拽紧南宫招弟,冷冷瞪着璃月,“璃月,你病才好,该在家多休养才是,女儿节宴会就不用去了吧。” 秦氏眉眼微转,瞥了清纯雅致的璃月一眼,眉眼中立即泛起一阵忌妒,到时候宴会上来的全是王孙贵族,要是这璃月抢了招弟的风头,被那些王爷看上怎么办?毕竟璃月是昊云第一美人,那名声和美貌可是一大障碍。她可不能允许璃月将来地位比她高。 休养?璃月眼底暗藏锋芒,眉目微转。秦氏哪有这么好心,她是怕她这第一美人的名声会对南宫招弟造成威胁才是。不过那些什么宴会她真不屑参加,与其在宴会上你争我斗、刻意讨好,还不如在琉璃苑懒懒的睡上几天。 “既然大夫人这样说了,璃月自当遵从。对了,什么是女儿节宴会?”不是璃月装傻,她是真不知道,好奇问两句而已。 “女儿节宴会都不知道?”南宫招弟咧了咧嘴,然后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红晕,咯咯笑道:“女儿节宴会是皇上为我们女儿家举办的宴会,到时候会有很多才貌双全,地位超凡的王孙贵族前来参加。比如俊美无双的宣王、瑞王、四大世家的公子们等。还有富可敌国的沁阳王,他会将至宝心弦琴献出举行夺琴大会,心弦琴可是好东西,许多人连看都没看过。心弦琴不仅是琴,还是一等一的杀人利器,只要弹琴的人有内力,就能利用琴声杀人。” 璃月没有插话,南宫招弟又一脸媚态的意**起来,“王孙贵族虽然多,其实我最中意沁阳王沁惊羽,他有权、有钱,富可敌国,虽然外表丑了点,可是要男人那张脸有什么用?我这辈子要是能和他说上一句话,死也无撼了。到时候有好多千金小姐都要参加夺琴大会,她们早就开始准备了,一定个个精心装扮。母亲,到时候我要挑最贵重的首饰、穿最华丽的衣裳,将那些小姐一脚踩在底下,我要成为人群的焦点。想想,要是我夺到心弦琴,樱花树下,我温柔的弹琴,是多么唯美的一幅画卷。” 秦氏宠溺的摸着南宫招弟的头,顺着她的话道:“我家招弟是最美的,那些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你放心,有娘亲为你打扮,一定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你身上。风姨娘已经提前为幽若准备了,娘亲也得为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咱们一鸣惊人,只要你成了主角,还怕那些王孙公子不上门提亲?” 两母女说得口沫横飞,兴奋异常,完全忘了边上还坐着璃月和雪儿,璃月只将夺琴大会和心弦琴听进了耳朵,至于少女们争奇斗艳和争风吃醋她概不关心。男人嘛!粗俗点说,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暖床。 第一十五章 第一十五章() 如果他们能生孩子,那便多了个作用,纵然他们再绝美,再有权有势,她也瞧不上眼,向阳不是也很帅么?最终狠狠刺了她一刀,把她推向死亡的境地。向阳对她很温柔,装得很乖巧,结果是个心怀仇恨、无情无义的小人,有了向阳这个例子,她哪还敢招惹男人? 男人这种危险动物,还是少惹为妙。 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远处的夜色就像柔软的绒幕,垂挂于斑斓的夜空,夜色如此醉人,是因为天上蓝晶晶的星星。 琼花树下,男子一袭翩然华丽的金丝软袍,淡漠疏离的斜躺在以蓝田暖玉为席的软榻上,片片纯白晶莹的琼花洒落在男子身上,像璀璨高洁的六角形晶雪。 纯白金丝软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弯弯绕绕搭在软榻边沿,层层叠叠,流光敛影,碎金周围用红色丝绸绣成复杂而瑰丽的彼岸花蕊,花蕊微卷,蕊丝溢向软袍四周,一串串,妖冶逼人。 软软的微风吹拂,男子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流苏随风肆意轻舞,灵动如兔,连那鎏金莹白、由南海玛瑙、珍珠嵌成的玉带都留不住似的。冰蚕丝纺成的雪玉袖袍下是一双如玉青葱的纤纤十指,玉手微微敞开,任由那飘逸出尘的琼花飘落手中,琼花花瓣纯白晶莹,清香四溢,氤氲袭人。 微风轻拂着男子头罩四周的白衫,白衫上用银线绣着一颗颗清雅动人的六角星星,隐隐一股淡然的芳草味袭来,男子微愣,记忆里温暖可人的小星儿越来越模糊,化成墨色幕帘上以装饰的繁星。 他的心思,他的寂寞,只有天上的星星能懂。外表强大坚韧,内心却如此的寂寞,十年了,他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她就是夜空来到人间的星星,如此温暖,如此动人。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和今夜是如此的相似。银城街边一条小柳巷里,那株高大的琼树枝叶茂密,上面挂满了纯白如雪的琼花朵儿,琼花一串串垂落,如同盛夏一簇簇金黄的橘。天上笼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淡云,淡云里是荧光闪闪、璀璨皎洁的星星。 小女孩温和的坐在奄奄一息的少年身旁,眼眶湿润,一滴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散落在少年美如璞玉的玉颈上,“大哥哥,不要难过,不要疼哦!” 闻言,一袭华丽白袍的少年微微睁开眼睛,透过面具淡漠疏离的看着守在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双瞳翦影,晶莹似水,乌黑的眼珠像璀璨的玛瑙,眼睫毛儿又弯又翘,乌黑灵动,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落下一滴珍珠般的泪珠。颈间一圈以贝壳和红豆串成的项链,随着手肘叮咚作响,悦耳动听。 她身着一袭粉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如雪的梅花,胸前有一个深粉色宽大漂亮的蝴蝶结,蝴蝶结上飘着两条深粉色彩带,乌黑的青丝织成两个蜜桃辫,蜜桃辫上分别绑着一串水晶做的钉当,娇俏可爱,皮肤比羊脂玉还白皙,小脸圆圆的、粉嫩粉嫩的,却不显胖,很是娇憨,白皙的小脸宛若精致的瓷娃娃。 在他打量晶莹如玉的小女孩儿时,小女孩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 少年年纪约摸十一、二岁,头戴以东海灵石铸成的玉冠,脸上罩着一块银色面具,让人辨不清那银色面具下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还是丑陋无比、令人嫌恶的阎王鬼面。少年倒在血泊中,乌红的鲜血与飘落的琼花混在一起,令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总之,光是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芳草香,便足以醉进心房。 很好,从来没有哪个人敢靠近他,这小女孩,是第一个。 攸地,一把莹光闪闪、锋利无比且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小女孩脖子上,瞬间,小女孩惊恐无比的瞪大眼睛,眼泪也嘎然停止。她能感觉得到面具下少年的表情,他应该脸色阴郁,面露阴云,一脸的孤傲冰冷,和刚才声音透出的温润疏离形成强烈的反差。高深莫测得令人难以捉摸,时而冷酷,时而妖邪。 “谁派你来的?皇帝、还是二叔?”少年声音清淡疏离,不紧不慢,不急不躁,甚至有些低沉沙哑,富有磁性,很是好听,却无比的慑人心魂。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一双晶莹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仿佛看透他的心。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能是谁的奸细?少年慢慢收回银光闪闪的匕首,紧皱眉头,右手紧紧捂住仍在流血的胸口,额头上沁着细密如雪的汗珠。 “大哥哥,不要疼!”说完,小女孩双后合十,朝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祈愿,神情虔诚无比,成熟得如同阅历无数的大人,“星星大哥,不要伤害大哥哥,大哥哥怕疼,求你让大哥哥快点好起来。” 之前他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她却温柔娴静的为他祈祷,就像天上灵动的星星,温柔善良,可爱真诚,如母亲的怀抱那般温暖。 他有高傲的王者血统,在沁阳国是王一样的存在,一个眼神便能透出他独一无二的王者气息,邪魅淡然的眼里透出他的强大,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从被她握住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一定要让这个女孩幸福,因为她是他苏醒后唯一看穿他千疮百孔孤寂心灵的女孩。 她就是天上美丽的星星,他想叫她小星儿,因为只有她才懂他的孤寂。 “星儿……”少年温润开口,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如一双素手抚上琴弦,如醉湖边轻舞飞扬的蝴蝶,淡上铅华,如铭刻千世的绝唱。 这时,梦醒了!受伤的他被属下救走,一跃飞上高高的巷壁,透过乌黑如曜的瞳孔,远远的,他看见昏黄的巷子里另一小女孩蹒跚跑来,小女孩穿得花枝招展,双手叉腰瞪着他的小星儿,小小年纪便一脸嚣张之态。 小女孩“啪”的一掌煽在小星儿脸上,然后拖着安静的小星儿朝巷子尽头走去。竟敢打他珍爱的小星儿,当即他就候从屋檐跃下,一剑宰了那小女孩,紧握拳头的双手却被属下死死困住,为了他的安全,属下展露轻功,抱着他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他永远记得小星儿被打后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空灵无息、空洞黯然的眼神,她坚强倔强的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眼神却一直渴望的盯着他,直到被打她的小女孩拖走。 为了保护他珍视的小星儿,打定主意,他必须为星儿清除一切危险,珍视保护她。可是,当他渐渐强大起来的时候,却快忘了小星儿的模样。 第一十六章 第一十六章() 小星儿是谁,小星儿在何方,小星儿嫁人了么,小星儿有没有想念他?这一切的一切,都个难以知晓的未知数。 “星儿……”软榻上的男子攸地睁开凤眸,目光清浅的看着白纱外的一切,琼花树依旧盛开,镜湖依旧静谧。原来,他刚才在做梦,又梦见星儿了。 星儿是他最珍爱的人,至于其他人,不重要。 “王。”镜湖入口处,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目光冰冷淡漠的女子恭敬走了进来。一见到软榻上的男子,便轻声行礼。 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起,上面叉了株简单却不失清雅的玉簪,衣袍样式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裙摆,轻盈飘逸,胸前套着一块三角形蒙面领巾,右臂和右腿上分别插着两柄银黄色外壳匕首,刘海偏向右斜分,微风吹动,几缕柔软的青丝荡在嘴角,她坚挺站立,目光冷清,冷若冰霜,嘴角扬起一抹清冷与疏离。有什么样的主子,必定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 “王,残红该死,残红不仅没有找到胸前有琼花胎记的少女,还把事情闹大了。现在银城人人皆知出了采花贼,家家户户严防死守,银城官员已经派兵四处搜查,说是一定要找出采花贼,属下怕他们查到沁城来。”她更怕风麟会以此作为借口,借机搜查沁阳国,怕王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王是一个看似无情,却痴情专一得要命的情种,为了找十年前救过他的星儿,这么多年来,她用了无数方法,甚至扮成采花贼,深夜潜入银城小姐的闺房,挨个的将她们衣裳撕开,逐一排查胸前有红色琼花胎记的少女,可找了这么久,均一无所获。 她只是扒了那些小姐的衣裳,并没有对她们怎么样。本以为事情不会闹大,结果还是闹得满城风雨,现在人们一提到采花贼,均是满脸惊骇和愤恨之色。 “继续找,只要一天你没暴露,都不能放弃。”男子把玩着手中纯白的琼花,一头乌黑如墨的青丝绕在榻上,声音冰冷而疏离,那蜿蜒黝黑的青丝,妖媚得像吞芯的蛇。 他很少说话,一出声必定惊讶全场,皆因他的声音太过悦耳,温润散慢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疏离,慵懒邪魅,富有淡淡的磁性。 他说话总是那般的不紧不慢,时而张狂,飘在耳边有一种清淡的落寞孤傲。深藏不露,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见过他的人都会好奇,在这温润如玉的声音之下,究竟有一张怎样的脸?是颠倒众生,还是吓煞旁人。 外界传闻他奇丑无比,听他声音的人便会将他的丑减淡,努力将他想象成一个风华绝代、玉树临风的妖娆美男子,声音如此优雅淡然,总会有人把他想象成春花秋月,残红亦然。 残红用余光轻瞟冰丝软榻上高贵的男子,心里为他画了一幅肖像。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疏狂和清雅的感觉。 他的眉,应该像水墨画里那浓重的墨一样深黑,他的目,应该如珍贵的黑曜石般璀璨如玉,他的轮廓,应该像大理石雕刻出来般有棱有角,他的面,应该像中秋之月,皎洁洁白,他温雅的美,是世间任何形容词都不能形容的。 然而,这只是她的臆想,“王,残红找了十年都没找到星儿。难道在王心中,儿女私情真的这么重要?” “这个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只要负责找到星儿就行。”沁惊羽声音依旧淡淡的,邪魅疏离中透着深深的威严。 残红有些难受的低着头,冷冷咬着下唇,低声道:“王,你应该注意眼下的形势,好好规划复仇之路,将势力发展壮大。在王的治理下,沁阳国近年发展迅速,经济一跃直上,王成了天下首富,王渐渐成了风麟稳固皇位的威胁,风麟必定眼红嫉妒,视王为眼中钉,肉中刺。近年来潜进沁阳的杀手多如牛毛,下一次进宫,不知道还有什么试探和怀疑等着王。王现在面临风麟和沁阳奸臣双面敌人,正是危急存亡的生死关头,怎可为了些儿女私情,弃自己的复仇大业于不顾?” 沁阳国是块饱满含汁的肥肉,不仅国内的沁家长老们觊觎,昊云皇帝窥视,就连周边三国都在打它的主意,作为王一手栽培出来的杀手,她怎么能不替他的大业着急,没有王就没有她,她这辈子只为王而存在。守护王是她一生最重要的责任,可以说,王的性命比她自己还重要。 “残红,你今天话太多了,自己下去领三十板子。”沁惊羽声音没有半丝情感,冷得如同阎殿里的阎王,在他心中,只有星儿最重要,至于其他人……无所谓。 “可是……”残红无奈的看着面前无情冷血的男子,眼眶湿润,心如刀绞。她跟了王十年,守护他十年,竟然连片鸿毛都不如。 她知道,王的温柔只给星儿,其他人,永远只能得到他的冷眼和轻视,王是如此高傲冷血的王者,卑微的她连站在他身后都不配。 爱一个人,眼泪真的很不值钱,卑微得低到尘埃里去。再说,她一直认为世间不可能有天生的琼花胎记,琼花这么奇特,怎么可能长成胎记。 胎记要么是个圆点,要么是块方格,说不定世上根本没这个人,害她找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件事只有她和王知道,心里怀疑,她也不敢和王说。 罢了,王愿意把自己唯一的秘密告诉她,说明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地位,一切付出皆是她自愿,“王,就算你怪残红,残红还是要说。” 残红眼眸冰冷,猛地跪在地上,膝盖跪在圆润的鹅卵石上,如刀尖般扎进她心里,微风吹拂她嘴角的发丝,一张红唇玫红似血,就像夜空飘忽无助的孤魂。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得不好,加三十板子。”沁惊羽淡然起身,冷然走到干净的石桌前,纤纤十指轻挑玉壶,温柔淡然的往水晶鎏隶盏里倒酒,片刻,清润的酒香四溢,与清雅的琼花香紧紧缠绕,缠绵缱绻,似两颗孤寂的心紧紧交织,沁出一片落寞。 他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娇冶动人,青丝由一根红绸随意系住,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邪魅,华丽的金丝软袍荡在石凳边缘,纯白如雪,宛若出尘脱俗的谪仙。 每一个动作皆精美高贵,优雅慵懒,身上还透出一股淡淡的琼花清香,白纱下的目光应该是淡漠邪魅,妖娆轻狂,绝美深邃的。 这样霸气的王者,总是令人不敢靠近,怕还没靠近他,尸体已经飘在湖面上,只留下一抹悲凉的影子。 见王松口,残红立即拱手回答:“残红打探到,风麟会借这次宫廷宴会,给王指婚。王后从银城的王孙贵族或者二品官爵以上的千金小姐选出。以前风麟多次给王指婚,又不定期送些美人给王,意在用美色迷惑王,或者在王身边安插眼线。王拒了风麟那么多次指婚,如果这次再拒婚,风麟一定会找借口为难沁阳。风麟挑的女子,必然是他暗中布署的眼线,是咱们沁阳国的敌人,到时候我们不得不尊重她。早知这样……王当初应该在求婚人选中挑一位合心意的,把这王后位置坐了,至少这是王自己挑选的,咱们不用防她,又免得让风麟钻空子,借机安插眼线在王身边。” 第一十七章 第一十七章() 说到求婚这件事,残红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王。虽然外界传王奇丑无比,可是每天来沁阳国提亲的人倒不少,有富商巨贾、各国的王孙贵族,甚至各国才艺双绝的公主殿下,都来沁阳提过亲。 那些人提亲无非是想拉拢王,看中沁阳这块宝地罢了。至于王丑不丑,千金公主们也不在意,有钱、有权才是最重要的,外貌这些条件,早已在王财富的掩盖下显得虚无飘渺。 “我的王后只有星儿一个,至于其他人,得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活下来。说完了就退下吧,记得领三十板子。”男子轻扬嘴角,透过纱帘看着远处的镜湖,玉手轻摇如玉的白瓷鎏隶盏,将盏里醉人清香的美酒一饮而尽,狂妄高傲。 残红默默颔首,眼眸透着氤氲的水气,恭敬的低头慢慢退了出去。 记忆中残存的片断令他永生难忘,也是令他最感动的真情。犹记当年琼花树下,他因失血过多,面色泛白,嘴唇泛青,双臂抱紧一个劲的颤抖。 冷,他很冷,明明是四月的暖春,天空明明有细碎晶莹的琼花飘下,月亮和星星也温柔安静的看着他,可他就是冷,冷得发抖,冷得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小星儿懂事的摸着他的头发,片刻,她笨手笨脚的将身上的外袍脱下,轻轻盖到他身上,里面只着没有肩带的裹身长裙,露出颈下嫩白如玉的肌肤。 同时,他也清楚的瞧见她胸上的红色胎记。那是一朵千层环绕、如铜钱般大的琼花,边上还有几片绿叶着点缀,精美漂亮。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琼花,只知道花瓣很红,有些像雪梅、海棠、雏菊、樱花或者桃花,就因为边上有株亭亭玉立的琼花树,他一直认为那是琼花。 小星儿怕他还冷,便猛地抱紧他,一个劲的在他耳边呼气,弄得原本疼的他觉得痒痒的,“大哥哥,有我呼呼,你就没那么冷了。” 那朵纯洁瑰丽的琼花胎记,多年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或许,那真是星儿的胎记,不过长得有些奇怪。 或许,那只是星儿娘亲贪玩,在她身上绣的花而已,不管是不是真的胎记,他都一直没忘掉那个场景。只要身上有琼花标记的女孩,定是他的星儿无疑。 不过关于琼花胎记这件事他一定会保密,不能张扬,除了怕些别有用心的人纹上胎记来找麻烦之外,更怕这是个错误的提示。 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天底下哪有如此瑰丽生动的胎记?说不定真是星儿娘亲爱美给绣的,如果只凭一个模糊的记忆断定谁是星儿,对真正的星儿很不公平。 或许,那是樱花、桃花、梅花、梨花…… 清晨,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海平面浅浅升起,黎明的署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新的一天。 旭日披着烈烈的酒气上升,将一种无限的醉意朝银城辽阔的天空酣畅地播散开。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整个银城仿若批上一层闪烁的金纱,星星点点,很是美丽,朝霞脱去美丽的金缕衣裳,变得雪白如深海的白玉,红红的初阳不再羞涩,爬得更高了。琉璃苑里飞来几只夜莺和喜鹊,纷纷立在琼花枝头唱宛转悠扬的歌,声音婉转动听,宛若天籁。 璃月早早起床,垂头伫立在盛开馨香的琼花树下,专注的盯着手中那根细长的银针,从昨晚起她就开始细细观察这根银针了,并在上面涂了些麻醉汁和毒汁。银针倒是制好了,可不知道威力如何,有空得找个人试试。 收好银针,璃月款步走到石桌前,这时,苑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小姐,四夫人来了。”正思忖着,一身绿色素衣的雪儿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跑进苑子,头上是两个小蝴蝶辫,眼睛又大又黑,浓密纤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弯弯刘海下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模样很是机灵精神。 柳姨娘随着雪儿踱了进来,模样焦急,神情有些慌张,“璃月,刚才老太妃差人来报信,说要见你,可能与退婚一事有关,你快准备一下,跟娘亲进宫。” 璃月不紧不慢的点了个头,优雅从容的将头发用一根南海玉簪挽起,左耳和右耳根分别荡下一抹不粗不细的卷丝,衬着一对纤长的四角形璀璨钻石耳坠,闪闪发光,很是妩媚柔美。 “宫里的人走了吗?”璃月懒洋洋的出声,雪儿急忙跑过去帮她穿外袍和挽臂纱。 “刚走。小姐,老太妃很喜欢你,说不定要宣王取消退婚呢!”雪儿替璃月系好腰间的银玉绸带,两条白色绸缎随风轻飘,把璃月原本就细嫩如水蛇般的柔软腰肢衬得更软。 雪儿将一片染着金片的翠钿贴在璃月眉心间,宛若一朵绚丽鲜艳的奇葩,翠钿由各种翠鸟羽毛制成,整体花钿呈青绿色,晶点闪闪,清新别致,华丽多彩。 “不管什么,到时候再说吧。”璃月淡然垂眸,优雅从容的迈着步子,冷然婀娜的朝前厅走去,柳姨娘和雪儿迅速跟上。 穿过迂回曲折的华丽走廊,伴着南宫府的花香,还未到前厅,璃月就听到南宫招弟和南宫幽若吵闹的声音,南宫招弟的声音有些霸道,南宫幽若的则是温柔中带着刺耳。璃月沉了口气,淡淡走了进去。 “同样是梅香绣出来的,为什么你的是琼花,我的却是樱花?我不依,幽若,我怀疑你给了梅香好处,故意让她使坏,给我绣成樱花了。”南宫招弟捂住胸口,面露胸光、愤愤不平的瞪着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眼波流转,脸上始终挂着温柔和蔼的微笑,得意的摸了摸胸前的琼花,神采奕奕道:“六妹别动气,幸好梅香把男丁谴了出去,不然你那衣不敝体的样子,会被人当成那种女人的。梅香是大夫人身边的侍婢,我哪能买通她,梅香,是不是?” 一身素色绿裳的梅香急忙低头,有些害怕的道:“两位小姐别争了,是梅香不小心绣错了,梅香甘愿受罚。六小姐,其实……你的樱花也很好看,独一无二,谁都没有,这世上只有稀奇的东西才惹人爱,你就饶了梅香吧。” 璃月玛瑙般的眼里透着冷冷的寒光,淡淡扫了两人的胸前一眼,当她扫到南宫幽若胸前时,心里猛地一震,南宫幽若绣的琼花竟然与她的一模一样,根本辩不清谁是谁。 罢了!这胎记又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们爱绣,便绣去,说不定她这一身装扮,明儿个又成她们争相模仿的对象。 第一十八章 第一十八章() “哟,七妹准备进宫了?”南宫幽若面带笑意,眼露精光,当她看到光芒四射的璃月时,脸上的微笑慢慢转为忌妒,顿时,花厅里所有人都羡慕忌妒的盯着璃月,仿佛她抢了她们什么风头似的。 此时的璃月目光清浅,样子娴静安然,不理会南宫幽若的问话,漠然看向正在理帐簿的秦氏,“大夫人,在发月钱?也顺便把璃月和娘亲的那份也发了吧。” 秦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璃月光芒四射的掩盖下,她显得越发俗气和显老,她从钱匣子里拿出两锭碎银,扔给梅香,“这是十两银子,拿给七小姐。” 十两银子能做什么?当她璃月是白痴? 璃月冷然走到秦氏面前,大义凛然的与之对视,眼底锋芒毕露,冷洌逼人,寒光四射,冷然道:“大夫人弄错了,璃月是来取过去十年的月钱,除去大夫人偶尔给的,大夫人还欠璃月七百四十两,零头璃月不要了,大夫人就拿七百两吧。璃月月钱是夫人们的五分之一,因是庶出,这些璃月也不计较了,还请大夫人把璃月该给的给了。” “璃月,算了!咱们走吧,一会耽误进宫可就不好了。”一旁怕事的柳姨娘急忙拉住璃月,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们哪能和大夫人斗,无权无势的,还是别惹麻烦的好。 “娘!你别管,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秦氏处处设计想害她,这争斗早已摆在明面上,她要是再忍,会忍出一肚子火来的。她璃月可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任人宰割欺负。 “你……你算什么东西,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爹护着你,我叫母亲一分都不给你。”南宫招弟提着裙子,气愤填膺的走到璃月面前,一张娇俏的俊脸面带凶光,嚣张跋扈的瞪着璃月,接着,她狠狠扬起手,娇声喝道:“今天我要替母亲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什么叫卑,没什么后台别在本小姐面前嚣张。” 说完,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南宫招弟扬起手就朝璃月脸颊劈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璃月早从袖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借机塞进南宫招弟口中,南宫招弟还没反应过来就吞了下去,手掌也随之煽了下来,璃月哪是吃素的,她猛地挡开南宫招弟的手。 紧接着,璃月扬起葱白如玉的手,对着南宫招弟的脸就是“啪啪”几掌,清脆的手掌声冷冷在花厅回响,南宫招弟原本白皙细嫩的小脸被璃月狠狠打了三巴掌,小脸上赫然浮现几根白皙的手指印,疼得她眼冒金星。 敢打她?这下场还是轻的,在现代活了二十九年,只有她打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打她?要不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她早将袖中的银针刺进南宫招弟的百会穴,让她尝尝口吐白沫、一命呜呼的滋味。 “啊……好痛。”南宫招弟人没打着,自己的脸反被打得又红又肿,只得端着手捂脸,突然,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一股股憋气的肠子搅得她脸色惨白,身子微曲。 “璃月,你给招弟吃了什么?”秦氏着急的扑到南宫招弟面前,急忙招来梅香,边上的南宫幽若则面带笑意,一脸幸灾乐祸,这种坐壁看笑的样子十足令人讨厌。 璃月无辜的嘟着嘴,懒懒摊开双手,有些可惜的道:“也没什么,刚才一个不小心,把一粒泻药喂她吃了。” “啊?璃月,你这孩子,还不快给大夫人道歉?”柳姨娘吓得赶紧护在璃月前边,这璃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还敢打南宫招弟,以前都是南宫招弟打她。还有,她哪来的泻药?这究竟是不是她的璃月,怎么性子这么烈。 道歉?她璃月字典里就没这个词。 “小姐,你……你千万别冲动,想想后果。”雪儿也赶紧抱着璃月,小姐竟然敢打六小姐,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母亲,我肚子好痛,我要去茅房。”南宫招弟将捂脸的手放到肚子上,着急难受的往茅房跑,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一溜烟便消失在花厅里。 “璃月,你这姑娘心也太狠了点吧?不知道在哪弄的毒药给招弟吃,你等着,我告诉老爷去。”秦氏气愤的直跺脚,往左走不是,往右走也不是。 “大夫人,你还是别着急告状,你还是把我和娘亲的月钱先结了。不然,招弟恐怕会拉到虚脱。我璃月不是怕事之人,你要再用这种嚣张的口气和我讲话,我不敢保证下次喂进她嘴里的是不是毒药。”璃月目光深寒,声音冰冷无情,不像平时的温婉闺秀,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秦氏暗忖一下,这璃月自从变正常后就变得聪明起来,怪不得她老钻研医书,原来在研究害人的方法,现在她不能和她硬碰,不然吃亏的会是自己。 想到这里,秦氏硬是忍下满腹怒气,面无表情的把一袋银锭交给雪儿,脸上露出个尴尬的笑容,心里却恨得抓狂,“璃月,刚才招弟是冲动了点,这不,她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也没被打着。我把你和四夫人的月钱结了,你看能不能把解药给我?” 这态度还行!璃月从袖中拿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梅香,优雅端庄道:“叫六姐服下,一会自然痊愈。”说完,她拉着一脸战栗的柳姨娘和雪儿,仪态万千、沉稳大方的走出前厅。 走到院子里,璃月看了眼大院里停着的几顶轿子,朝最中间那顶华丽的轿子走去,花厅门口处的秦氏心疼的抖了抖手,牙齿直打颤,气得差点捶胸顿足了。那顶轿子是她为招弟准备的,竟然让璃月那野丫头挑了。 璃月不理会秦氏心疼的目光,和雪儿、柳姨娘径直坐进轿子里,吩咐轿夫出发。 这顶轿子十分华贵,通体呈唯美的纯白与粉红色,轿帘四周垂着柔滑真丝制成的绸布,绸布上绣着红梅暗纹,轿箱两壁雕镂着金花,轿顶四周垂下一排排嫩绿色的流苏穗子,华贵大气。 轿外四周缀有玛瑙、琥珀、明珠、水晶等奇珍艺品,精美华丽,外罩的帷幕更是荧光瑟瑟,以珠翠为轿帘,一串串晶莹剔透的七彩珍珠串成串,细细碎碎,发出悦耳清脆的银铃声。 “小姐,这可是大夫人为六小姐准备的玉轿,咱们坐了,会不会挨罚?”雪儿一脸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观察着一旁假寐的小姐,小姐模样安然,温柔安静的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水嫩光彩,正慵懒娴静的打着盹。 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睡得着,雪儿越发的看不清面前的小姐了,“小姐,刚才我还以为六小姐又要打你,没想到被你下了药,小姐真厉害,可是,咱们得罪了大夫人,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十九章 第一十九章()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怕什么?一个老女人而已。”闭着眼假寐的少女一脸安娴,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皆与她无关。 “璃月,你拿什么和她斗?她是正室,咱们从来都只有被欺负的份,要不这样,一会见完老太妃,我去给大夫人陪个不是,希望她大人有大量。”柳姨娘也担忧的看着璃月,璃月给招弟喂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万一大夫人告诉老爷,那璃月岂不成了伤害姐妹的恶人? 璃月像小兔般转了转身子,继续酣睡,冷不防的,嘴里暴出一句话:“娘你别担心,大夫人是个精明人,刚才吃过大亏,不会轻举妄动。就是要对付我,她也会来阴的,绝不会在明面上和我较量,绝不可能再干和我当面冲突的傻事。” 从这件事上她们也应该看出来,她有足够整死她们的实力,面上也该忌惮她三分。 女儿改变也大半个月了,柳姨娘把她的才智和聪明全看在眼里。在内心里,她早就把原先的女儿当成了另一个人。女儿不再懦弱无能,变得聪明勇敢,她应该开心才是。 女儿不受欺负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可她生性懦弱,总怕女儿吃亏。毕竟她没有什么实力保护女儿。 可转念一想,就算女儿和以前一样傻,她们照样会被欺负,与其每天活在惶恐不安之中,不如像女儿现在这样,扬眉吐气,替自己活出了尊严,还把她十多年的月钱给要了回来。 她现在的女儿变聪明了,天天钻研医书,懂得保护自己,这是让她最欣慰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璃月透过帘鏠朝外面看去,只见一间奢华富贵的酒楼前,一名衣着褴褛、化着浓妆的娇小少女正与几名粗野大汉搏斗,边上则是一些看好戏、冷嘲热讽、衣着暴露的红尘女子。 璃月看了门匾一眼,上面用鎏金大书“香兰院”三个大字,一看这名字和那些打扮媚俗的女子她便知道,这是青楼。青楼共有两层,每一层都装饰得十分华丽,镶金嵌银的,主色调是朱红色,进进出出的不乏衣着华贵的世家公子。 雪儿见状,摇头叹息一声:“哎,也不知道又是哪家的正经姑娘被逼良为娼了,这些恶棍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正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娇小少女重重撞到轿沿上,围观群众的目光立即集中到这顶神秘华丽的轿子上,几名大汉见门口停着两高级奢华的轿子,暂时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这是哪家小姐,那轿子多华贵,一看就知身价不菲。”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眼睛一直盯在那辆奢华的轿子上。 香兰院二楼上,一名白衣翩翩的男子淡然饮酒,目光淡然的看着下面,男子身侧立着一名清淡自恃的少女,少女手持一柄华贵的利剑,冷冷守护在男子身旁。 男子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袍子上用银线绣着几枝清浅的竹枝,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慵懒的看着下面的百姓。柔光打在他脸上,会让人忍不住连连惊叹,这是一个何等漂亮的美男子? 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宣有光泽,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淡漠,动人心弦。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一张清浅淡薄的唇若含丹,明眸皓齿,瑰姿艳逸,风姿卓绝,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俊朗的眉,清丽的眼,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 在二楼的另一间包厢,宣王风尘染、上官家三公子上官尧,云二公子云冠楚等人均像瞧好戏的看着下边。 风尘染一袭墨绿色锦袍,腰系水晶玉带,手执一柄画有仕女图的折扇,高傲淡漠的轻斟轻酌。刻意修整过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眼神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 边上的上官尧一袭青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金蛇展翅,模样一般,却也显得精神刚强。云冠楚一袭淡黄色浅色锦袍,腰系腾龙束腰,一双葱白的手优雅的晃着玉瓷酒杯,时不时轻抿一口,神态怡然自得。 宣王貌美人人皆知,在银城风头很劲,为人高傲淡漠,能诗会画,是个才貌双绝的美男子,少女们无不怀春向往,可惜宣王心性狂野,冷漠如厮,挑女人也是有喜好的。纵然柳芊芊是他承认过的心上人,他仍会风采焕然的上青楼寻觅知已。 “宣王,离进宫还有一个时辰,去晚了怕老太妃生气,要不现在启程?”风尘染的贴身护卫风劲小声靠近他问道。 风尘染冷冷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而冰冷,“这么早进宫,让本王等南宫璃月?”一个他看不上的女人,凭什么要他堂堂宣王等? “宣王,老太妃同时宣你和七小姐进宫,该不会是想逼你收回退婚书,要你娶七小姐吧?”上官尧抿了口酒,兴味索然的看着风尘染。 “退婚是南宫璃月主动提出的,本王不过顺她的意而已,本王的婚可不是想退就退、想收回就收回的。”虽然嘴上不承认,可从上次见到改变后的南宫璃月后,他竟然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你们看,那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见被打的丫头跌到轿子跟前,云冠楚大嚷一声。 这顶轿子很精美奢华,不是一般的大户,鲜少有人制得起。 风尘染淡漠扬起嘴角,眼底是不可一世的倨傲之气,“该不会又是哪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 “看那车夫,怎么这生熟悉?有点像南宫招弟的车夫。”上官尧一说完,风尘染目光忍不住看向轿子,心若沉浮,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南宫二字,他就忍不住想多关注一下。 “一听到南宫二字,宣王就如此急切,该不会是对优雅婉约的七小姐动心了吧?也是,七小姐有好几天没来找宣王,八成有新欢了。以前她是个傻子暂且不说,那天退婚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那可是活脱脱的端庄美人,连我都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上官尧邪笑的看着风尘染,眼角是淡淡的轻讽意味。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她那是抽风!本王甩掉的东西,便不会捡回来。她在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以为我不知道。说不定那次正常是抽风而已,这种心性不定的女人,一定会再疯回去的,就是送给我我都不要,恶心。”风尘染阴冷的扬起嘴角,不屑的看着下面的轿子。 轿子里,璃月淡淡垂眸,不惊不乍,气息沉稳,不慌不忙的暂定观察,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女人,遇事沉着冷静是她的强项。 见轿子里的人没有动作,几名大汉底气也足了些,朝边上的一名约摸三十几岁、打扮奢华的女子禀告:“香兰姨,要不要过去把那小蹄子逮过来?” 香兰姨一脸浓妆,头发梳成妖冶的灵蛇髻,全身罩着一袭透明嫩绿的裹胸长裙,白皙如玉的肩上只披了条轻纱,圆润白皙的胸部若隐若现,走起路来夸张的扭着她的水蛇腰,手里拎着一张大红丝帕,眼底透着一抹狠绝的精明算计,嘴唇红得跟血似的,浓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风尘味。 “怕什么,咱们香兰院有宣王撑着,里面的人能大过他?你们上,把那小蹄子给老娘抓回来,敢不接客,还打客人,老娘要她活不过三更。”香兰姨恶狠狠的瞪着轿门前的少女,轻轻晃了晃手中的丝帕,一脸自得的模样。 “你们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不接客,打死我也不接客。就是死,我也不会向你们这些恶势力屈服。”女子虽然害怕,却沉稳异常的握紧手中染血的匕首,抱紧双臂朝轿口处爬,声音清冷,那乌黑的瞳孔里散发出一股不服软的傲气,颇有点热血男儿的味道。 “哟,还敢威胁老娘?老六,都给我上。”随着香兰姨一声吩咐,几名壮汉作势抡起棍棒,朝少女一涌而上。 “慢!”眼看几名壮汉快靠近轿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冰冷淡漠、不失威严的声音,“你们打人我不管,但若弄脏我的轿子,我要他好看!” 这一声慢字出口,轿外、香兰院一楼、二楼的人纷纷侧目,努力仰头看着下方,这究竟是哪家千金,阵势竟这么大,胆子可不小,敢搅香兰姨的好事。 白衣男子脸上露出个儒雅淡漠的微笑,温润却邪魅的看着下面的人,他倒要看看那轿中的女子如何化解危机。只消她一开口,他便觉如沐春风,这个女子,很不一般,一出现就吸引了他的眼眸,令他忍不住为之侧目。 他嘴角淡漠的微笑,雅致如一幅清香淡雅的水墨山水画,其风仪绝代风华,举世无双,清雅沁人,很是绝美。 另一间厢房里的风尘染们也被这一声慢所吸引,纷纷好奇的看着下方。 霎时,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珠翠串成的轿帘被一双纤细如玉的手撩开,紧急着,一名风华绝代、翩然貌美的女子优雅从容的踏下轿子,一头散发着光泽的秀发下是一张沉静而娴静的面孔,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遮住了优美的后背。 女子白如象牙的脖颈上带着一串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一头浓密乌黑如瀑布般的头发在阳光下透着皎洁的光泽,其形飘逸,婀娜多资,娉婷玉立。齐胸褥裙飘逸出尘,那娇嫩的细腰不盈一握。 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眉间那闪着莹光的翠钿炫丽多彩,乌黑的眼珠像玛瑙般晶莹,眼神则无比淡漠。娇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如水蜜桃般鲜嫩诱人的绛唇,散发出点点光泽,唇若含丹,眉如远黛,淡若殊华,几缕海藻般的青丝荡在胸前,清丽如莲。 女子莲步轻移,微风轻拂,那后摆的裙裾如细碎的沙般垂顺拖逸,腰间裙带随风飞舞,翩跹旖旎,仪态端庄优雅,沉稳内敛不失大气,目光深邃内藏锋芒,美目灵动却又犀利,神情淡漠,一双干净清澈的美目暗藏着冷洌和智慧。 楼上翩然淡雅的男子温润的看着底下的女子,美人果然是衬托出来的,那仪态温婉、不失威仪的女子一出现,整个香兰院的女子顿时显得媚俗不堪,与光芒四射的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是谁?”如此婉约清新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纵使游遍名山大川,见过无数妍丽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方、端庄的少女。 正好进来上茶的小二一边沏茶,一边恭敬答道:“这位爷,此女子是南宫世家七小姐南宫璃月,以前她是个弱智,又疯又傻,前几日被未婚夫抛弃,想不开一头撞死了。不知道怎么的没死成,又活过来了,活过来之后便因祸得福,脑子撞好了,人也变正常了,现在变得聪明端庄,前几日还主动退婚,把咱们权大势大的宣王给甩了,现在银城人人都在谈论她呢!真是个奇女子,改变得让人大吃一惊!” 边上持剑的女子也插话道:“我也听说了,原来是昊云国第一美人,怪不得艳压群芳。” 白衣男子悠闲的把玩中手中的棋子,淡然看着下边,好一个聪明婉约的奇女子,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化解这场危机,他这一生从未欣赏过别人,她是第一个。 “南宫璃月?”一看轿上下来的是璃月,上官尧、云冠楚甚至风尘染都惊讶的瞪大眼睛、一脸震惊,那个他们千盼万盼的女子,竟然是南宫璃月? 一时间,上官尧傻眼了,云冠楚傻眼了,连一向对璃月不屑厌恶的风尘染也跟着傻眼,原以为这个女人退婚后天天在家里哭泣,没想到她还有闲心逛街,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弱女子,竟然敢阻止香兰姨的好事。 “宣王,你确定……那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上官尧故意把曾经二字说得很重,目光似笑非笑,眼藏笑意,明显一脸嘲弄的意味。 风尘染冷冷盯着璃月,看着璃月姣好的身段和一脸镇定的模样,心里狠狠一紧,似乎在因错过了这么一个好女子而惋惜,下面那个美若天仙、端庄大方的女子似乎离他很远,令他不敢接近,她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淡漠疏离,高贵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从上次退婚,他就在心底暗暗发问,现在的南宫璃月还是以前的傻小姐吗?原以为她变正常只是抽风,可她现在还好好的,而且越变越美丽,似乎从来没为退婚的事伤过神。 而他,还经常被兄弟嘲笑,总是自个儿在月下饮酒,心里总有些后悔,甚至反问自己退婚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看璃月一脸优雅安娴的样子,似乎想都没想起过他,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变好了就看不上他似的。现在仿佛他成了被抛弃的小丑,而南宫璃月,成为完美蜕变的女王。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宣王,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比有块石头跟了你十几年,你总嫌它没用,有一天终于把它给踢了。当你再次遇到那块石头时,发现它竟然变成了金子,而且不再属于你。石头开始没有心,什么都听你的,任你捏圆搓扁。可是一变成金子,它就有主见、有感觉了,现在你说啥它都不会听,它根本不受你嚣张跋扈的控制,而且会慢慢的滚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么美的金子,当然人人争相追求,直到有一天,心痛的你会发现,曾经被你抛弃的金子竟然和另一块金子有了小金子,原本是金子的你却成了没有心的石头。金子一家其乐融融、十分幸福,你却孑然一生、孤独终老,这种感觉简直令人想死。” 上官尧没心没肺的用石头和金子打比方,仍旧皮笑肉不笑的押着酒,虽然比方打得有些难听,不过字字句句说进风尘染心里。 以前的南宫璃月纠缠了他十年,他巴不得甩掉这个傻子,可现在南宫璃月变了,变得心思通透,聪慧婉约,却不再属于他。无论他心底喜不喜欢她,那种损失珍宝的感觉真是比剜心还疼,他甚至无法想象南宫璃月嫁给别的男人的样子,那样他心里会更忌妒的。 “敢拆香兰姨的台,就是与本王过不去,本王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风尘染眼角闪过一抹阴鸷,他倒要看看南宫璃月如何打抱不平,他不信她斗得过在风尘打滚几十年的香兰姨。 下边的璃月不惧众人探究的目光,淡然扫了眼染血的轿帘,目光冰冷的看向香兰姨,冷然开口:“糟糕,我的轿子真的被弄脏了,怎么办?” 一旁见过世面的香兰姨面不改色,双手环胸,不屑的嗤笑一声:“这可与老娘无关,是香梨那小蹄子自己撞上去弄脏的,这位小姐该不会想怪到我香兰姨头上吧?” “香梨是被你的人追打才把我的轿子弄脏的,按理说香兰姨你该负连带责任,我的轿子可是用南海昂贵的珍珠、玛瑙、雪玉制成,布料是上等的冰蚕丝绸,价值上万两。看在只脏了一小块的份上,香兰姨只需赔两千两便可。这香梨我喜欢,就将她买下了,一个丫头最多不过两百两,债抵债,香兰姨还得赔我一千八百两。”璃月掐指算了算,淡漠冷然的道。 “你强词夺理!砌词狡辩!明明是香梨弄脏你的轿子,与老娘的香兰院无关,真是狮子大开口,还想叫老娘赔银子,没门。”香兰姨愤怒的瞪大眼睛,她已经算够无赖的了,没成想今天遇到个比她还无赖的。 “你说香梨是你的人,那我自然要找你的麻烦,做老鴇的哪有不管女儿之理?如果你不替香梨赔钱,我就把香梨抓回府,用她来抵债。”璃月眼里透着冷冷的寒光,锋芒毕露,冷洌逼人,气势十足的看着香兰姨。开始给香兰姨面子,说用银子买香梨,现在看来,这点面子也不用给了。 “香兰姨,今天你不管香梨的死活,明天还会管其他姑娘的死活吗?”雪儿趁机插嘴,紧紧将璃月的胳膊抱住,说真的,小姐敢出来打抱不平,她的心一直是悬着的,小姐没权没势的,一个弱女子,咋打抱不平啊! 后面的柳姨娘也赶紧护在璃月边上,着急的团团转,这璃月胆子越来越大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绿儿、翠儿你们过来,敢在老娘门前撒野,老娘要她们看看我的厉害。”香兰姨放弃叫壮汉打人的想法,大手一挥,将后面十几名打扮妖治的女子招了过来,这姑娘敢扰她的好事,说明身上有些功夫,或者有啥后台。对付有功夫和有后台的人,她香兰姨还有一套,那就是不要脸。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一排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青楼女子站在璃月面前,个个浓妆艳抹、庸俗不堪,当然,那些头牌妓女一般不会这么打扮,也不会公然抛头露面,全都躲在官爷的包厢里伺侯着。 这阵势,她们要干什么?璃月淡定从容的睨了众人一眼,手里紧捏住染了药的银针,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姑娘们,这丫头想拆老娘的台,还敢向老娘要银子,老娘让她尝尝老娘的威力。”随着香兰姨一声吩咐,众人把头抬得老高,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们。 只听香兰姨一声号令,“唰唰”几声,十几名妓女迅速把臀上的裙子掀起,将那白花花的屁股露了出来,还得意的朝璃月扭臀,个个脸上皆是讥笑之色。似乎在说:怎么样?吓破胆了吧!还不赶紧滚! 香兰姨叫人这么一露,围观的人全都羞耻的别过脸,尤其是那些小姐们,更是羞得想找个缝钻进去,有的男人在细细打量,有的男人则不屑的扭过头。原来香兰姨的威力就是这一招,确实恶俗了点。 “小姐,夫人,咱们快走,她……她们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么不要脸。”雪儿羞得满脸通红,她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对付这些不要脸的青楼女子,她们会吃亏的。 本以为璃月会羞得立马钻进轿子里跑掉,没想到她淡然轻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紧不慢的踱到边上的画摊前,纤纤玉手轻提毛笔,面不改色的看了众女子一眼,懒懒答道:“如果香兰姨不介意,小女子可以亲自为你们作画,挂在香兰院门前替你们招揽生意。” 她们都不怕羞,她怕什么呢?以为这样就能吓走她? 面对不要脸的人,就得比她们更不要脸。t台秀、艺术片她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不明白那些小姐们怎么那么害羞,那脸红得快成晚霞了,有的早就在丫鬟的陪同下跳脚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璃月顺便也将王小波《红拂夜奔》里的一段描述作了证实,《红拂夜奔》里说古代妓女不穿内裤,原来真有其事。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香兰姨气愤的甩了甩手,如果是欺负姑娘,早被吓跑了,怎么面前这小姑娘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硬是没把她肺给气炸。 浅浅的阳光打在璃月身上,纤细的玉手寥寥几笔,画纸上赫然呈现一排露着屁股的女子,“咻”的一声,璃月将毛笔弹进笔筒里,潇洒的拍了拍手,满脸娇俏机灵,平添了几分可爱。 几名看官迅速凑到画纸面前,只见画像上的姑娘们栩栩如生,才零落的几笔,便将她们的肢体语言和面部动作画得绘声绘色,如此厉害的画功,不念十年是画不出来的。 边上还有一首借题发挥的打油诗,一名看官忍不住念了出来:“香兰院,真女子,圆臀一墩震三山,瑞雪见叹不胜白,美名更超武腾兰。”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此诗一出,谁与争锋,惹得楼上的白衣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原来那端庄文雅的女子骨子里还有调皮捣蛋的一面,随手画画作诗竟如此贴切! 不过,武腾兰是谁? “哈哈……”不仅围观的群众大笑,连上官尧和风尘染他们都大笑起来,哪里还有一丝才子的风雅。 “宣王,没想到你的未婚妻还会画画和题诗,她画着玩的东西都该超过柳芊芊了吧?” “原来南宫璃月才是深藏不露的人,说不定她以前的傻都是装出来的,才貌双绝,聪慧可爱,连我都忍不住想追求了。”云冠楚一脸崇拜的看着璃月,毫不掩饰一脸的仰慕之情。 “都给本王闭嘴,就算本王不要的东西,你们也休想要。”风尘染止住笑,紧紧握着拳头,冷冷看着底下那耀眼聪明的女子。 香兰姨虽然不懂什么文化,可“圆臀一墩震三山”这句话她还是听得懂的,这该死的姑娘敢侮辱她,“老六,你们给我上,打死这两个小蹄子。” 说完,几名壮汉抡起棍子就朝璃月打去,就在这一瞬间,璃月握紧手中银针,正要出手。突然,冲过来的壮汉们齐刷刷的倒下,一个个口吐白沫,不到几秒种就昏死过去,像干鱼似的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袭白影从香兰院二楼跳了下来,白影翩跹灵动,速度很快,一瞬间就在璃月面前站定。 等男子站定,众人顿时发出“哗”的一声惊叹,因为面前的男子太美了,美得不像真人。 璃月也机警的打量着面前的白衣男子。男子白衣翩翩,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挽起,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其形雅致如一幅清香淡雅的水墨画,缱绻瑰丽,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凤眸微睁,眼睛像海水一样清润,头发上有着淡淡的丝绸般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如美瓷,仿若世外桃源中的谪仙。似惊鸿一瞥,傲然独立。 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温文尔雅,有几丝暖夏的味道,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仿若晶莹润白的雪樱一样璀璨淡漠,动人心弦。不染纤尘。三千青丝飘逸出尘,一袭锦袍风度翩翩,将雅致和高贵发挥到极致, 这个男人,可以用一个“雅”字来形容。虽然他面带笑意,可她还是从他淡漠的瞳孔里看出了阴冷。 那莹白如玉的纤纤十指里,正把玩着一粒乌黑的围棋,璃月机灵的看了地上的壮汉几眼,发现每个壮汉百会穴和神庭穴处都有一粒棋子,怪不得她没出手他们便倒下,原来是这名淡雅的男子帮了她,可见他武功有多高强。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璃月感激不尽。”璃月优雅淡然的朝男子拂了拂身,不管怎么说,必要的客套话还是得有的,虽然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姑娘不必言谢,在下只是管教下人而已。”男子淡然轻笑,攸地,目光低沉一转,冰冷犀利的盯着边上的香兰姨。 香兰姨见美男子在看她,急忙用余光瞟了身边的随从一眼,正要打听这位爷的身份。这时,从楼上赶下来的持剑女子冷冷走了过来,一看到持剑女子,香兰姨迅速朝她走去,像见到救星似的,“苏姑娘,你来得正好,赶紧告诉主子,有人在香兰院捣乱,求他想想办法。” 持剑女子目光森寒的瞪着香兰姨,只听“咻”的一声,手中那柄锋利的宝剑早已抵在香兰姨脖子上,“你冒犯了贵人,今晚自行去领罚。” 说完,她迅速收回剑,恭敬的走到白衣男子身后,一脸谦卑状,璃月一看就明白了,这白衣男子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是香兰院的幕后主人。 说真的,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这男人的身份倒令她有些好奇。 边上的香兰姨痴痴的看了白衣男子一眼,两眼一闭,就那么晕了过去。 现在璃月更加确定,这名白衣男子才是香兰院的真正主人,那么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喽? “公子,既然香兰姨是你的下属,你刚才又救我一命,两两相抵,那她欠我的银子就不必给了。不过,香梨得跟我走。”璃月不紧不慢出声,义正言辞的看着男子。 “可以,就当在下赔姑娘的轿子好了,姑娘再见。”男子温润开口,声音懒洋洋的,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淡漠疏离和阴冷狠绝。可他,偏偏又美得不像真人。 怎么这古代的男人都善于伪装,沁阳王是,面前这位也是,表面温和无害,恐怕一转眼就能将对手剥个精光,惹到他们的人都会死得很惨。表面甜甜一笑,却能一步定生死。前一秒在笑,后一秒杀人于无形,是个看似温润如玉却又深不可测的男子。 看着翩然远去的高大背影,璃月暗忖,这就是传说的深藏不露和腹黑?呵呵,她也会。 “香梨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男子一走,地上的香梨迅速爬到璃月面前,“咚”的一声磕头跪下,“求小姐收留香梨,香梨一定感激不尽,一生伺侯小姐,小姐就是香梨的主人,是香梨再生父母。” 璃月淡淡环视香梨一眼,这小丫头会功夫,刚才见她和几名壮汉周旋她就知道她底子不错,“你会什么?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我会武功,可以保护小姐,我能吃苦,会做饭做菜,能打杂。只要小姐喜欢,香梨什么都可以学。”香梨期待的看着璃月,希望这善良的千金小姐能收了她,好过沦为人人践踏的娼妓。 璃月沉稳内敛的点头,转身看向雪儿,“雪儿,你把她带回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买的丫头。从匣子里拿点金创药给她疗伤,把她照顾好。” “是,小姐。”雪儿眼巴巴的看了璃月一眼,把香梨扶了起来,又眼巴巴的看向璃月,“小姐,你买了新的丫鬟,会不会不要雪儿伺侯了?” 雪儿有些担忧的看着璃月,眼眶湿润,说真的,她还真舍不得伺侯了多年的小姐。 璃月轻抬眉梢,淡定从容的看着雪儿,“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留在我身边。” “小姐放心,雪儿一定多多学习,努力留在小姐身边。”雪儿心里七上八下,伺侯小姐还得有能力,这小姐怎么让人捉摸不透。 “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换谁都一样。”璃月冷然说完,雪儿和香梨急忙点头,相互搀扶着往回路走。 处理好香梨的事,璃月挽着柳姨娘正要上轿,这时,一袭白袍的风尘染和云冠楚他们从香兰院走下来,刚才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肯定要来下面和璃月打个招呼。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香兰姨不是说宣王是香兰院的后台么?原来这么大的后台都没一个主人管用。 上官尧温润的看着璃月,面带笑意,朝璃月拱手,“七小姐有礼。” “上官公子有礼,云公子有礼。”璃月温柔的朝两位公子拂身,似乎忘了他们身后还有个风尘染,行礼的过程更是瞧都没瞧风尘染一眼,似乎无视他的存在一般。 “璃月认识墨曜?”边上的风尘染心里有些忌妒,他本想看看璃月用什么方法解围,没想到水墨山庄少年庄主墨曜帮了她,看来这女人的手段高明得超乎他的想象。 “呵呵……原来他就是昊云第一美男子墨曜,怪不得俊美无双、风华绝代、气质出尘。”璃月无视风尘染,故作娇俏的看向柳姨娘,脸上露出小女儿家害羞的神态,看得风尘染等人猛地瞪大眼睛,才见一面,璃月该不会对墨曜动心了吧?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璃月继续面露微笑,“璃月要进宫面见太妃,上官公子、云公子再见。”华丽丽的少了风尘染,璃月觉得心里有种惬意的畅快。 “七小姐……再见!”美人嫣然一笑,上官尧和云冠楚顿时呆愣的朝她挥手,虽然她的笑容里带着疏离和淡漠,可面对第一美人的笑,谁能不动心呢! 见璃月扶着柳姨娘优雅内敛的上轿,再端正拉下轿帘、无视自己离开的样子,风尘染冷冷咬着牙关,朝风劲沉声吩咐,“备轿,进宫。” 杨柳阴阴,风清云淡,轿里的璃月正打着盹,忽然闻到一阵花香,花香袭人,惹得璃月赶紧睁开眼,朝轿外看去。 不愧是皇宫,果然金碧辉煌,放眼望远,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华丽大气,恢宏威仪。沿途经过的御花园更是十分美丽,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轿子在东直门前停下,璃月款步下轿,和柳姨娘跟在领路的太监后,璃月微敛裙裾,款款缀行。皇宫以彩石铺面,漂亮晶莹的七彩石头铺在地上,不仅美观,还可以按摩足部,这些卵石皆古朴别致。 皇宫里的奇花异草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大约拐了三条回廊,太监用拂尘指了指面前一所清秀雅致的宫殿,“南宫夫人,暖心殿到了,老奴告退。” 领路的太监一走,随即有两名身穿紫色宫装的小宫女走了出来,一看到璃月,她们都开心的凑了过来,“七儿来了?四夫人,跟小桃进去吧,太妃娘娘都等急了。” 说完,拉起璃月的袖子就走,璃月赶紧跟在后边,莞尔一笑,原来这深宫里的宫女也没那么可怕,小桃小红倒是挺可爱的。 走进内殿,璃月顿时被这里的清香雅致给吸引,内殿里很是温暖,大气瑰丽却不落俗。只见主位上,一名身体清瘦、约摸四十五、六岁的妇人正安详的看着她。 这个,应该就是太妃娘娘吧?太妃一袭淡橘色宫装,袍子上用银钱勾勒出几朵红梅,头发梳成简单的螺云髻,虽然称老太妃,却一点也不显老,给人的感觉可亲而温暖。 “太妃娘娘吉祥。”已入殿内,无容他想,两人莲步上前,笑望端坐太妃,盈盈下拜。璃月眼角的锋芒早已收敛,温婉端庄,高贵大气,沉稳内敛的看向太妃。 “心茹,哀家听说璃月因祸得福,疾病痊愈,早想瞧她一眼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看那神韵,多有风采,透着股机灵劲儿。”太妃亲切的看着璃月,眼带笑意,小桃小红则急忙泡茶。 “太妃近日身体可安好?”柳姨娘参拜完太妃,体贴的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一双绣鞋递到小桃手里,“最近璃月不吵不闹,我也不用花心思管她,这不,时间太空,就给太妃您做了双绣鞋。” “绣鞋很精致。心茹,哀家衣裳太多,穿都穿不完,以后就别忙活了,你前阵子送来的绣鞋我还没穿呢。”太妃一脸慈祥,很是感动,亲手将绣鞋接过来放到椅边,一脸的温润沉雅。 这时,外面太监来报,“太妃,宣王来了。” 太监才说完,一身月牙白袍、手执象牙玉扇的风尘染淡淡走进来,目光低沉深邃,含笑朝太妃拂礼,“儿臣给太妃娘娘请安。” 太妃脸色微愠,朝他挥了挥手,遂看向一旁的柳姨娘,“心茹,哀家今天召你们进宫,是想问问退婚之事,心茹,不用偏袒宣王,将实情一一告知哀家。” 话说到最后,底蕴气势陡然大增,璃月眼波流转的看了太妃一眼,心底暗忖,怪不得能在皇宫安然享福多年,想必老太妃也是聪慧果断之人。 柳姨娘怯弱的看了宣王一眼,抿了抿唇,脸色惨白,不知道怎么说,一脸窘态。边上的璃月瞧见,在和风尘染漠然对视一眼之后,端庄有礼的开口:“太妃娘娘,自古姻缘天注定,不由人力谋求,璃月与宣王郎无情,妾无意,退婚对大家都好。” 闻言,太妃疑惑起身,浅浅踱到璃月面前,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娴柔道:“你这傻孩子,怎么病一好就说起胡话来了?哀家性情清宁,不喜多事,但在你的婚事上,哀家必当亲力亲为,容不得你受委屈。” 璃月懂事的甜甜一笑,目光婉约,声音清润:“想必太妃娘娘也知道,宣王早有心仪之人,乃柳相千金。璃月此举不过是成全一对有情人,强扭的瓜不甜,与其费尽心思为虚名斗争,何不成其美事,给自己留点自尊?” 听其几句言答,颇为懂事,太妃不由得细细打量起璃月来。原来传言果然不虚,璃月这孩子当真变得心思通透,娴静明理,这样的女子,如果宣王不娶,倒是他的损失。 “但是,退婚的女儿家名声败坏,将来很难出嫁。哀家记得年轻时有个姐妹,因长相欠缺被夫家退婚,第二天她就悬梁自尽,只因难再嫁。哀家当时很生气,把那男子抓来痛打五十大板,要不是他无情退婚,哀家好友也不会自尽。” 太妃说完,冷洌的看着风尘染,厉声道:“尘染,是不是你逼璃月退婚的?璃月现在脑子清醒,大方得体,是个王妃人选,又是昊云国第一美人,哪里不比那刁蛮千金柳芊芊强?依哀家之见,你当娶璃月才是。” 姜是老的辣,嫁娶这种事她们看得多了,娶谁省心太妃一目了然。 璃月淡然看了风尘染一眼,见他一直未表态,不说娶,也不说不娶,大概心里在思量太妃的话。 “太妃,强扭的瓜不甜,宣王心里只有柳千金,倘若硬要将我俩凑成一对,将来婚姻会幸福吗?”璃月沉稳镇定,落落大方的与太妃对视。 “璃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宣王?”太妃紧握住璃月的手,转变后的璃月,她十分喜欢。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太妃,以前璃月脑子有问题,不懂事才整天缠着宣王。既然婚约已退,木已成舟,璃月只愿宣王能和柳千金白头偕老、比翼齐飞,除此之外,别无他求。”璃月说完,面带笑意,虽然一脸微笑,可仍看得出她的坚持。 “宣王,这事你怎么看?”太妃见劝不动璃月,只得转头看向一旁的风尘染。 风尘染狭长的凤眸淡淡扫过大方从容的璃月,看璃月忽略他的样子,他心里就隐隐不快,这个女人如今像巴不得离开他似的,弄得他方寸大乱,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究竟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真的对他没意思? “太妃,七小姐已经说得很透彻,她对儿臣无意。儿臣和七小姐早已互表心迹,郎无情妾无意,退婚一事我俩都赞成。所以,婚事还是算了吧!儿臣真心希望七小姐能找到她的幸福,还请太妃成全。” 风尘染微微拂身,声音清洌,仿佛玉珠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好一个宣王,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希望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可她硬是从他阴冷的眼眸里看出了假意,不过她也给足他面子,没把他曾经欺负傻小姐的事告诉太妃,她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爱告小状的女人。 “哎,既然你们两个都坚持,哀家也不强求。”太妃遗憾的叹了口气,面前这一对,可是活活的金童玉女,就这样形同陌路,还真有些可惜。 “璃月,这么着,你看上官家嫡长子上官云清如何?云清为人随和,行事稳重,做人谦虚得体,虽然你和宣王退婚,可也是清白的姑娘家,又是第一美人,娴熟懂礼。如果哀家出面,云清这孩子一定不会推托的,上官夫人虽然比不上王妃,但也比下有余。”太妃摸着璃月的手,笑意盈盈。 “太妃,璃月多谢你的美意,不过……婚姻这种事也得看缘分。”璃月盈盈摆手,腰上的珠翠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 “如果你不喜欢云清,还有云家二公子冠楚,冠楚这孩子虽然有些调皮,不过却很机灵。你们这对小机灵要是凑在一起,一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如果冠楚你瞧不上,那上官尧如何?还有誉满银城的才子,银城首富的长子,总之,只要你喜欢,哀家都会尽力而为。” 太妃话一说完,柳姨娘和风尘染均讶异的看着璃月。太妃给璃月介绍的全是银城的人中之龙,一听就知她把璃月看得很重,像亲身女儿般爱护有加。 风尘染脸色微变,脸色十分阴郁,他不要的东西如果能嫁这么好的人家,那是天方夜谭。一个被退婚的女人,能嫁到大户人家做个妾都算不错的了,太妃真是异想天开。 “太妃娘娘,璃月还不着急,一切全看缘分,如果有缘分,璃月自会碰到真命天子,璃月多谢太妃好意。” 璃月笑餍温润,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既没有冷洌的暗芒,也没有算计的聪慧,完完全全一个受宠爱的女儿羞态,看得风尘染差点失神。 见璃月坚持,太妃只好点头:“那好吧!改天哀家再帮你物色一个夫婿,一定要对你好的,得有人品的。不是人中之龙就是一方英杰,总之,一定要配得上我们璃月才行。” 璃月有这么好吗?风尘染脸色更加阴沉,太妃把璃月看得比他还重要,眼里只有璃月,完全忽视还有他这个儿子在。虽然太妃不是他的生母,可他是由太妃一手带大的,对太妃早已有了浓厚的亲情,看见璃月得宠,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为什么人人都说变了的璃月好,他似乎没看出来?罢了!或许不是没看出来,而是人家根本不屑让他看,自始自终,璃月几乎没拿正眼瞧他一眼,把他当透明人似的忽视掉。 见过太妃出宫,璃月和柳姨娘走在前边,柳姨娘手里提着太妃给的点心。风尘染意兴阑珊的跟在后边,三人要一起出宫,路上遇到如果不打招呼还真有点难堪,他刻意加快脚步,与璃月她们拉出很长的距离,直到消失在宫墙最远处。 九重宫阙,巍峨瑰丽,光影丛丛,一阵清洌的风悄然而来,面前的御花园真美,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惹得柳姨娘和璃月不禁驻足欣赏这翩然的美景。 “娘,你看那雪海棠多美。”璃月看着面前的一簇雪色海棠,忍不住赞叹起来。 “璃月你喜欢吗?娘亲摘给你。”璃月才说完,柳姨娘已经迅速将顶头那朵又大又白的雪海棠摘下来,准备戴到璃月头上。 “大胆!竟敢私摘御花园的花,你们俩是谁?”突然,一阵娇呵声从后面传来,璃月机灵的转头,只见一名身着粉色露颈裹胸、外罩一层白色轻纱的华丽女子朝她们走来,女子身后跟着四名同样嚣张的宫女。看这女子高傲自恃的姿态,外加头上华丽的美髻银钗,璃月判断,她应该是宫里的妃嫔。 女子一声大喝,柳姨娘吓得手抖了抖,拿着雪海棠不知道该放到哪里,璃月则轻轻抚了抚她的肩,示意她不要惊慌。 “见到染妃还不行礼,哪里来的野婆子?”染妃身侧一名小宫女嚣张跋扈的看着璃月她们,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染妃娘娘吉祥。”胆小怕事的柳姨娘吓得准备跪下,膝盖却被璃月右腿死死抵了回来,一个妃子而已,用得着下跪?南宫世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在银城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岂是一个妃嫔能撼动的? 说白了,皇帝心情好的时候宠她,心情不好她就完了,对国家有利的几大世家则不一样,皇帝不仅要利用他们,还须依附他们。 染妃将目光从柳姨娘扫到璃月脸上,当她看到面前这天仙般的人儿时,嘴唇立即勾起一抹妒意,这么漂亮的姑娘,说不定是借亲戚进宫来抢皇上的。 “大胆小偷,竟然如此不守规矩,在皇宫撒野,你叫什么名字?看本宫不禀告太妃,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染妃一把夺过柳姨娘手里的雪海棠,一把搓在手里捏得粉碎,说罢朝柳姨娘头上砸去。 敢欺负她的人,活腻了么?璃月一个精灵推了柳姨娘一下,柳姨娘冷不防的撞到趾高气昂的染妃,在两人相撞的瞬间,柳姨娘手中的点心盒“砰”的一声跌到地上,里面的点心全数滚落出来,璃月乘机大呼一声。 “糟了,染妃娘娘,你竟然毁了太妃赏赐的点心,你该当何罪。”璃月故作惊讶的看着地上花花绿绿的点心,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 “你说什么?这是太妃赏赐的点心?”染妃不敢相信的看着璃月,自打几年前皇太后薨逝后,就皇太妃最大,人人都想巴结皇太妃,就连权势滔天的皇后都得忌她三分。没想到这两个模样寒酸的下民竟然有皇太妃赏赐的点心,这让她有些情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难道你不相信?如果染妃娘娘不信,大可前去暖心殿一问。忘了告诉你,太妃姓南宫,我乃南宫世家七女璃月,这位是南宫府四夫人,太妃是我父亲的亲姐姐。染妃娘娘,这些……够了么?”璃月说完,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冷然看着面前脸色陡转的染妃。 “你是皇太妃的亲侄女?”染妃这下有些着急了,她还以为是来皇宫巴结妃嫔的粗俗夫人,没想到人家是太妃的亲侄女,那地位可不一般。 不过,宫里的女人岂是这么容易吓唬的?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水云染怕什么?现在她可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太妃不会不给她面子吧?毕竟皇上才是最大的,再说太妃又并非皇上生母,徒有虚名而已。 其实所谓的最受宠,就是皇上前几日在她宫里歇了几宿,可要知道,皇上很少临幸妃嫔,就连皇后嫁过来几年,都夜夜独守宫帷,皇上连碰都没碰过她,甚至厌恶她到极点。所以她一被临幸,宫人们都争先巴结她,她才有底气敢这么说话。 “南宫小姐,这点心是你娘亲摔落的,与本宫无关,你少信口雌黄,况且是你们不守规矩摘花在先,贼喊抓贼,本宫还是第一次见。看来,本宫只好将此事禀告皇上,由皇上来定夺孰是孰非。” 璃月眼底隐藏冰冷的暗芒,冷洌逼人,淡定从容。一遇到事就找皇帝的妃子,定然是个受宠的女人,不知那皇帝会不会真的偏袒这恃宠而骄的染妃。 “是吗?你摔落太妃亲手做的点心,嚣张跋扈、有损皇室颜面,按律该打三十大板,小女子现在就去禀告太妃,请她为小女子主持正义。”璃月说完,意欲转身,她倒要看看谁厉害些。 突然,她瞥见不远处一行人抬着御撵正走过来,当下眼波流转,心生一计,朝染妃露出一抹挑衅的嘲笑,这抹得意的笑容足以让染妃发狂,一向嚣张势利的她竟然被一个丫头嘲笑,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当即,染妃抬手就要煽璃月的巴裳,璃月一个机灵退到后边。 见打不着璃月,染妃一掌朝柳姨娘推去,弱不禁风的柳姨娘被这么一推就摔在了地上,右手腕上擦破一块皮,赫然能看见丝丝血迹。 璃月见此情景,急忙扶住地上的柳姨娘,手指握成一个坚实的拳头,恨不得将染妃一拳打飞。眼里罩着一层寒冰,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璃月从来就不是让人这么欺负的人,敢惹她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这时,御花园角落处的那俩金黄的轿撵驶了过来,轿子上雕刻着飞龙舞凤,大气浑然,显得奢华瑰丽,前边的太监则高呼道:“皇上、皇后摆驾御花园,何人在此喧哗?” 见皇帝来了,染妃急忙冲到御撵面前,先入为主开始告状,“皇上,你要给染儿做主。” “怎么回事?”风麟声音冰冷如落地的翠玉,抬眼瞥了眼面前可怜兮兮的女人,再看向地上的璃月,当他清洌的眼眸碰到那双聪慧淡然的雪眸时,眼底攸地一亮。 璃月随意打量了一下御撵上的风麟,怪不得人称他为三大美男之一,原来不是徒有虚名。风麟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身上透着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贵气。头戴十二旒旒冕,旒冕垂下的十二串白玉珠遮住他大半的面宠,身着玄色华贵纹服,墨色围裳,昂然坐于御撵上,气势十足、沉稳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 他有一双锋利的英目,剑眉如刀削般刚毅璀然,脸如斧削刀阔般棱角分明,三千墨发垂至脑后,明眸皓齿,美如淡月,却一脸的孤傲冷绝、张狂不羁。外界传闻他脾性阴冷,果然如此,单从他那双锐利的鹰眸就不难看出,这是个精明且阴狠的男人。 “南宫璃月参见皇上。”璃月恭敬的朝风麟行礼后,立即扶起一脸惨白的柳姨娘,目光冰冷的瞪了染妃一眼,复望向冰冷淡漠的风麟,沉稳淡然,“禀皇上,小女和娘亲午时前来探望太妃,见完太妃后路过御花园,见园里的雪海棠很是娇美,便驻足欣赏。谁知娘亲一不小心,将雪海棠折断了,这时染妃娘娘正巧路过,她说我们是窃贼,偷宫里的东西,刚才准备打小女,被小女躲开,后又将小女娘亲推倒在地。小女娘亲身子骨本就柔弱,现在被染妃娘娘这么一推,手腕受伤,更加羸弱。小女恳请皇上明断,还小女和娘亲一个公道。” 璃月说得铿锵有理,字字句句直指染妃,又将柳姨娘带血的手臂掀开,样子虽然娇弱,可那清浅的雪眸却透着满满的勇气,说话滴水不漏,有理有据,让人一听便震慑三分,暗自佩服这小姑娘的理智与镇定。 “皇上,她血口喷人,是她们破坏宫规在先,又说话挑衅臣妾,臣妾才给她们点教训的。”染妃一脸骄态,不屑的睨了璃月一眼,她如今是侍过寝的妃子,还怕斗不过一个民女? “放肆!朕有叫你回话?李禄生,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然后打入冷宫。”风麟凤眸轻眯,目光森寒的看着不知好歹的染妃,一朝天子岂是儿戏?哪容一个妃嫔在他面前叫嚣。 璃月在心底暗自冷笑,这就是恃宠而骄的下场,染妃这种例子,她见多了。 “皇上饶命,饶命啊!臣妾不知哪里犯了错,臣妾不要去冷宫,皇上,你不是喜欢臣妾吗?为什么突然就变了,皇上……”染妃捶胸顿足的大声哭喊,还是被太监李禄生拉了下去。 璃月细细打量着风麟,从染妃受处罚到拉下去的时间,风麟连看都不没看染妃一眼,可见她在这个男人心中的份量,简直是一文不值。也好,风麟将她打入冷宫,省得她自己出手。打入冷宫,应该算是对宫里女人最狠的惩罚。 “呵!英雄救美,皇上英明,爱江山——更爱美人。”一声清冷决绝的话从并排着的御撵上传来,似在讽刺风麟,璃月立即看过去。 只见轿上的女子一袭大红凤袍,手里一直抱着幅系着红丝带的卷轴,目光淡漠冰冷,那模样如出水芙蓉、倾国倾城,瑰姿艳丽、艳冠群芳,姿色等级比刚才的染妃高去好几个层次。尤其是眼底淡淡的寒光和不屑,把她气场衬得十分强大。 在这后宫,唯一不怕皇帝的女人,就是势力强大的皇后--沁惊瞳。果然是沁阳王的姐姐,一样的气场,一样的不屑与淡漠,连风麟都不放在眼里,也算女中枭雄一个。 在打量沁惊瞳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璃月,沁惊瞳是璃月见过最美的女人,而璃月,亦让她眼前一亮,翩若惊鸿,眼底也闪过一抹暗芒,她从未见过如此瑰丽的女子,璃月是第一个。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风麟淡然打量璃月一眼,立即将目光移开,朝边上投来讽刺目光的沁惊瞳不屑的冷哼一声,“女人——永远都是最麻烦的东西,摆驾回宫。” 在他心中,女人除了刻薄、善妒、心计深,就没有一丝优点。从小在宫庭长大,他见过太多阴冷狠绝的女人,所以对女人,他从来都是轻视和敌意的。 这个宫里美若天仙的女人,他同样瞧不起。要不是因为她是沁惊羽的姐姐,暂时动不得,他早把她打入冷宫了。 想起沁惊羽,他紧捏指关节,拳头青筋暴裂,眼里是满满的冷意。 小时候他跟沁惊羽一起学习过,他俩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成长环境却不一样。当他在母后严厉的督促下学习骑射、知识、治国谋略时,沁惊羽正由母亲带着,两人在皇宫御花园玩耍。 虽然沁惊羽戴着面具,可仍旧玩得很开心,在窗台俯身看书的他一听到沁惊羽和母亲玩耍发出“咯咯”的笑声,他就十分讨厌他,厌恶死了他那幸福快乐、轻松随意的样子。 而他,除了学习治国谋略、兵法知识之外,还得想办法引起父皇的重视,想办法当太子,想办法当皇帝,夜不能寐、防这防那、攻于心计。 原本他就是个不爱笑的皇子,可一看到沁惊羽在飘落的琼花树下慢悠悠的喝酒舞剑、对友对弈、弹琴作诗时,他更不爱笑了。他忌妒沁惊羽,连带讨厌他自以为是的姐姐,他的人生如此黑暗,为什么人人都比他过得幸福? 看到沁惊瞳为了守护沁惊羽使手段针对自己,他更是厌恶这个连虚伪都不屑表演的女人,她总是将喜怒哀乐放在脸上,怒了就横眉冷对,高兴就弹琴舞剑,和沁惊羽一个德性。经常喝得醉态翩然,轻提裙裾,绕着月华树翩翩起舞,模样清浅黯然,却又美得缱绻焕然,仿佛月宫里孤寂淡泊的嫦娥。 不过,沁惊羽的幸福安然只在十六岁前,自从十六岁他生母死后,他也变了,变得深不可测、邪魅阴沉,渐渐成为他固守江山不小的障碍。 沁惊瞳冷眼睨了眼离去的风麟,示意太监将御撵停下,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御撵,兴味索然的看着面前的璃月,目光犀利清冷,阴冷淡漠,似刀剜心般锋利。 将手中绑着红丝带的卷轴递给身后的宫女,沁惊瞳冰冷的看着璃月,“你叫南宫璃月?模样倒是不错,可惜有本宫在,你进不了宫。” “小女并无进宫之意,还请娘娘明鉴。”璃月不卑不亢的看着沁惊瞳,她的大红凤袍很是惹眼,上面用金钱勾勒出几株淡菊,头发梳成陀螺云髻,额头光滑白皙,上面荡着几串金色流苏穗子,面容姣美,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是个艳冠群芳、独占鳌头的女人。 “没有这种心思就好,本宫原本想除了染妃,今儿个还真要谢谢你替本宫除掉这个眼中钉。香菊,看赏!” 十足的嚣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除掉谁谁,这皇后性子未免太奇怪了些。明面上看她很是张狂,可她的眼神又给人凄楚黯淡的感觉,这个女人还真有些难以捉摸,跟她弟弟沁阳王一样深不可测。 璃月轻轻扶稳柳姨娘,脸上露出个浅漠淡然的微笑,“多谢皇后,璃月无功不受禄。”说完,她将香菊递过来的金子推了回去。 别人“赏”的东西,她才看不上,她喜欢的,是别人求着送给她的珍宝。等着吧,总有一天,会有人求着送东西给她。 再说,凭她现代的商业手腕,想在古代赚点小钱,岂是难事?只看她有没有这个心罢了。 “有点本事,可你只有一张嘴!下次见到本宫,绕道走吧!本宫见不得比我漂亮的女人,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除掉你。”沁惊瞳话语刻薄,脸上透出一抹讥讽的笑,坦然登上御撵,似笑非笑的睨了璃月一眼,命令太监起驾。 这时,后边的香菊只顾捧怀里的金子去了,忘记那幅卷轴放在地上没拿走,璃月本想提醒她一下,转念一想,如此霸道阴冷的女人,她可没这个善心。 谁见谁得绕道走还不一定,别以为有点权势她璃月就怕了,如果这种角色也须怕的话,那她便不配叫璃月这个名字。 一针之内要沁惊瞳死对璃月来说不是难事,只是她不想这么无聊罢了,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慢慢捡起地上的卷轴,璃月玉手轻轻一挑,轴上的红丝线瞬间解开,画卷也慢慢被打了开来。她承认她不是个好人,所以偷窥别人东西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轻轻打开卷轴上端,宣纸中隐隐还残留着淡淡的芳草香味,上面赫然呈现“沁惊羽”三个正楷毛笔字,沁惊羽?真有点奇怪,难道这是他的画像,或者是他和沁惊瞳往来的信? 一解谜底在她打开画像之后解开。 猜得没错,画像上是个男人,男人一身戎装,腰间配着锋利无比的利剑,样子高大修长。可看到男子的脸,璃月差点吐了。 这是沁惊羽吗?这是那个声音慵懒、淡淡富有磁性的沁惊羽? 这上面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副配了阎王头的身子,不是高傲尊贵的纯血统吗?这种脸能称为纯血统?为什么和沁惊瞳不是一个模样的,沁惊瞳那么绝美,沁惊羽怎么长成这样? 这是一张布满汗管瘤、血红蜘蛛网的脸,还有眼梢到嘴角肆意纵横、由浅到浓的色斑,属野兽派妖怪。小时候被猪亲过吧?长得飞沙走石,鬼斧神工,画像挂在门口可以辟邪。 几百个汗管瘤在脸上繁衍后代,不退不败;时不时让脸上风云突变,由黑到红!顶着这副尊容,即使心似蛟龙也被当熊。 怪不得沁惊羽要戴面具,原来真的长这么丑,沁惊瞳刚才如此保护这幅画像,肯定不想让别人看见,原来传闻不是空穴来风,沁惊羽真的长得奇丑无比,堪称天下绝丑了吧。 看到这幅画像,她真的胸闷无比,原来世间真有长得这么丑的男子。赶紧回忆一下上次见过的谪仙般的墨曜,璃月心里才好受些,迅速将画像卷好,不动声色的放回原位,拽着同样惊愕的柳姨娘离开。 “孩子,没想到沁阳王这么丑,这事你可别传出去,要是让人听见,咱俩吃不了兜着走。”柳姨娘警告完,下意识的耸了耸头,也不顾手腕擦破皮的疼痛,继续摇头道:“有财有势又怎么样?长成这个四不像模样,哪个姑娘肯爱他?怪不得一直不敢以真容示人,总是带个面具,原来真的丑得厉害。可能是怕露出真容没姑娘敢嫁他,所以才一直保持神秘。璃月,你可得防着点,千万别摊上这样的夫君,嫁给他还不如当尼姑,丑得真是没法想象。”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娘,你这么大声,想让人抓起来?”一惊一乍的,就算人家真的丑,她也不可能在人面前表现出来,更不可能说出来,心里知道就行,面上千万不能有任何反应。毕竟相貌是爹妈给的,长得丑又不是他的错,要是伤到人家自尊心,她会有愧的。 “难道,你不觉得他丑?”柳姨娘看着面容安然的女儿,有些疑惑,这孩子从来就跟别人不一样。 “相貌是上天给的,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娘亲喜欢说三道四、八婆一样的女人?再说你就是想嫁,人家还不一定娶。”虽然她心里极其厌恶画像上那张脸,发誓不会再看第二次,可也只是心里这么想,她做不到公然评论别人相貌的好坏,不过想起那张毛毛躁躁的脸,她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 “哦,我知道了,我发誓一定不会说出去。”柳姨娘有些怯弱的瘪了瘪嘴,才说完便看见璃月在采路边的野草,接着,璃月将草叶捣碎,涂到她手腕上。 “出来得急,忘记带金创药了,先用这个涂涂,预防感染。”璃月利落的说完,转身抬首朝前边走去,一脸感动的柳姨娘眼巴巴的看着她,小跑着跟了上去。 别看璃月这孩子平时冷冷淡淡的,对她却很孝顺,有个如此聪明的女儿,真是她三世修来的福。 南宫府里,几名丫鬟婆子围在花厅,全都看向请来的大夫,大夫正在给拉了一个上午肚子的南宫招弟开药方子。 南宫招弟脸色有些惨白,大约是拉到虚脱所致,明美的小脸上布满阴云,双目带火,气愤的看向边上阴沉着脸的大夫人,“母亲,那该死的璃月,明明说服下药一会儿便会痊愈,害得我拉了一个上午,到现在才稍微好些。我不管,这事我得告诉爹,让他给我做主,璃月太不是人了,竟然如此狠毒。” 秦氏眼眸微沉,一脸的羞愧和愤恨,五指根手已经握成死死的拳头,上面关节露白,清脆发响,阴沉道:“今天这个小蹄子让我们吃了大苦头,她胆子不小,敢打招弟,还会制些阴阳怪气的药。以前的傻子哪会这些?该不会这个璃月是妖女冒充的!” “母亲,那怎么办?从来只有我打她的份,哪轮到她打我了?我不管,这事我不依,我一定要报仇。”南宫招弟看着镜子里已经渐渐消肿的脸,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一向骄傲跋扈的她哪受得了这种气。 是个地位高的人打的她都认了,没想到是家里最不中用、最不受宠的庶出丫头,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哪还有脸见人?更别提找个中意的夫婿了。 “报仇,你怎么报?老娘真是白养你了,这么不中用,连个丫头都对付不了。”秦氏气结的戳了戳南宫招弟的头,一副恨自己女儿不成气侯的表情。 “我要告诉爹,让爹好好惩罚她,我不相信爹会偏袒她。”毕竟挨打被整的是她,爹爹就是再喜欢璃月,也不会帮她。 “招弟,别告诉你爹,咱们得忍。”小蹄子既然有胆子打招弟,必然早已想好法子应对,与其明目张胆的告状,不如来阴的。 “要告就去告,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这时,一声清洌淡漠的声音从厅外响起,众人立即回头,只见一脸清浅、目光犀利阴冷的璃月扶着柳姨娘不紧不慢的踱了进来。 是璃月。 一看“罪魁祸首”走进来,南宫招弟脸上闪过一抹惧色,随即仰起头,不满的瞪着她,冷声说道:“南宫璃月,你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呢?”璃月风轻云淡出声,声音淡淡的,不骄不躁,把对面的南宫招弟气得差点吐血。 “你等着……”话还未说完,南宫招弟一眼瞥见南宫立在院子里,急忙捂脸冲上去着急的扶住南宫立,“爹爹,你总算来了,呜呜……” “怎么了?”南宫立疑惑的看了眼自己这不成气的女儿,又看向花厅中一脸淡然的璃月,一看到璃月,脸上立即浮现出赞赏的神情。 “招弟,算了。”秦氏有些后怕的看了璃月一眼,急忙走到南宫立面前。 “不能算了,爹爹,早上你不在家,璃月把我打了,还往我嘴里灌泻药,害得我拉了一上午的肚子,呜呜……”南宫招弟的脸早已消肿,却硬是捂紧脸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 “你说什么?璃月打你,还往你嘴里灌泻药?”南宫立有些不信的看向璃月,见璃月不卑不亢,昂首伫立,冷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父亲,请听我一言。”璃月漠然开口,将柳姨娘扶到主位边上的副位坐下,主位是南宫立的,副位则是秦氏的,其他侍妾只能侯在一旁站着。 见自己大夫人的位置被一个侍妾给坐了,秦氏眼里更是喷满怒火,恨不得撕了璃月那张俏脸。 “璃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立将声音放缓,这个女儿自从转变之后就一直规行矩步,从不给他惹麻烦,沉稳从容。今天发生这事,他倒不关心她有没有打人,他只关心璃月在哪里来的勇气,又是哪里来的泻药。 秦氏冷眼看着璃月,她倒要看看这小蹄子敢不敢告状,以前的她可是胆小得打紧,连带柳姨娘也是个孬种,就算现在脑子正常,也未必敢将那些事抖出来。 璃月从容走到秦氏面前,眼底锋芒涌现,目光清浅淡薄,看向南宫立正色道:“父亲,有些事你恐怕还不知道。以前女儿就算被宣王他们欺负也不肯回家,为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南宫招弟瞪了璃月一眼,威胁意味甚浓,惹得南宫立一脸不悦。 璃月唇畔泛起一丝冷笑,抬鄂道:“姐姐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把大夫人多年克扣我们月钱的事抖出来?父亲经常不理家事,不知道琉璃苑的光景,就由璃月说出来吧。娘亲为人和善,为了南宫家的颜面一直隐忍,就算经常被大夫人挖苦、讥笑和打骂,也从不埋怨一句。要不是璃月对药理略知一二,恐怕父亲这辈子也不知道璃月当初为什么会变傻。” “璃月,你说什么?”南宫立惊讶的张大嘴巴,以前的他从来没关心过琉璃苑的事,对璃月母子是看都不看一眼,没想到秦氏竟然克扣她们月钱,还打骂欺负她们。他早知道秦氏为人刻薄,没成想竟恶毒成这样。 “父亲,我说……大夫人在我养生汤里下毒。从五岁起她就开始了,五岁前璃月还好好的,五岁后就变得越来越痴傻,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夫人。我上次撞到额头,使积聚在脑部的毒物残渣顺着血液流了出来,当时体内还残留得有药渣,我自行看医书煎药调理,才把剩下的药渣给逼了出来。要不是这样,我恐怕还会再傻。”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璃月说完,嘴角轻扬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所说的毒物顺着血液流出只是个谎言,真正原因是之前的七小姐大脑受药物刺激引起神经衰弱,神经功能紊乱,才变成了个傻子。不过七小姐身体内的药物残渣早已消化清除,现在拥有这副身体的只是一具灵魂,她的灵魂附在一具干净的身体里,当然不会再傻了。 只是这些原因,她和他们讲也讲不清楚,只得胡诌了,要不然她怎么给人家解释自己突然变正常? “你胡说,我没有……”秦氏话还未说完,南宫立愤怒的瞪着她,猛地扬起巴掌,“啪”的一声朝她煽了下去,把秦氏狠狠煽滚到地上,一脸的惨白血红。 南宫立这一掌力道很大,打得秦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头发凌乱,模样悲惨不堪。南宫立恨不得再打她一巴掌,冷然道:“我给你权力管家事,你就这么对我的女儿?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把璃月害成傻子,气死我了。” “老爷,我没有……别听她胡说,不信你派人去我苑里查,我根本没对她下毒。”秦氏被打得眼冒金星,底气明显少了许多,说话颤颤巍巍的,浑身发抖,害怕的低着头半跪在地上。南宫立是南宫家当家的,具有随意休妻和惩罚的权力,她最怕的就是他。 这一巴掌把边上的南宫招弟也吓傻了,她赶紧跟着秦氏跪在一起,牙齿打颤,什么都不敢多说。毕竟她们理亏在先,璃月又十分有手段,要是惹得老爷怒上加怒,她们会栽得很惨。 “来人,去大夫人苑里搜,一定要把毒害璃月的药物搜出来。要是人证物证俱全,今天我就把你们娘俩逐出南宫府。”南宫立“啪”的一声拍在紫檀木桌上,气愤的坐到主位上,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对面战战兢兢的柳姨娘。 “逐……逐出南宫府……”秦氏颤抖的抖着身子,急忙爬到南宫立面前,一脸惊骇之色,她要是被逐出府,相当于要了她的命,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被驱赶,天下哪里还有她们娘俩的容身之处。回娘家吗?恐怕娘家那边人人都会唾弃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本来她料定璃月娘俩不敢告状,都是任她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璃月那丫头竟然敢说出来。她应该早想得到,璃月敢动手打招弟,就敢告状。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下毒的秘密,这事她谁也没说,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璃月是怎么发现的。 以前璃月是任她欺负的傻瓜,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没想到时隔几年,现在她倒成了璃月欺负的呆子。她堂堂南宫当家主母,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一有机会,她一定会报仇。 “老爷,请手下留情,姐姐这么多年服侍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饶了她这次吧。”边上的柳姨娘有些坐不做了,她从来没看到秦氏这个模样,心里还真有些害怕。 随后赶来的风姨娘母女则仔细的观察一下形势,风姨娘冷冷睨了璃月一眼,心里冷哼一声,这小蹄子可真够厉害的,没用什么手段都能把秦氏整成这样。心里一边嘲笑秦氏活该的同时,她也忌惮着璃月,这个家里要是少了秦氏,她还指不定能当上主母,因为有个虎视眈眈的璃月在。 要留下秦氏与她一同对敌,以后再慢慢收拾秦氏也不晚,毕竟对付秦氏这个母夜叉,总比对付璃月那小妖精容易多了。 聪明如她,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不利,她一清二楚。 当即,风姨娘走到南宫立面前轻轻拂身,脸上露出朵灿烂的微笑,昭示她才是最受宠的夫人,柳姨娘什么都不是。 “老爷,什么事这么严重,闹成这个样子。你看姐姐好可怜,嘴角都流血了。”风姨娘故作一脸惋惜的看向秦氏,眼里全是无辜和关切,在南宫立面前,她从来都是个善良的女人。 风姨娘之所以多年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伴随她行走江湖多年的杀手锏,就是对南宫立永远只展现出善良一面,因为她十分明白,只要有南宫立的喜爱,所有的威胁都不再是威胁。以柔弱形象化解敌意,同时做到沉稳大气,不动声色之余打击对手,这招也被她如数教给女儿。 “婉清你来了。”南宫立将柳姨娘脸上的目光移开,伸手拉住风姨娘,足见他对风姨娘有多喜爱。 璃月不动声色的观察,风姨娘一进来,楚楚可怜的模样立即把南宫立目光吸引过去,自己娘亲又成了一缕空气。娘亲一脸懦弱,胆小怕事,又不懂撒娇,不会装善良,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着实挑不起男人的兴趣。 在古代,做女人真可怜,必须像风姨娘那样费尽心思讨夫君欢心,有的还主动为丈夫纳妾,所以,她宁愿孤独一生也不愿嫁人,争风吃醋这种事还是让招弟她们去做,她乐得轻松自在。 不一会儿,去大夫人苑里搜查的宁丁们全部跑了回来,手里倒是拿了几味药,可找来找去都没有毒药或者璃月说的那些奇怪的香料。 璃月也愣了一下,按理说应该搜得出那几味香料,怎么可能没有?难道大夫人买通了这些家丁? 这么短的时间,在当家南宫立面前,她吓得一动不动,哪有时间警告这些家丁?难不成她早就将香料销毁,就为了等这一天? 璃月捏紧拳头,瞥了眼南宫立边上的风姨娘,冷不防的,她发现风姨娘正和一名家丁对视,像在做什么暗示似的。 怪不得什么都查不出来,原来风姨娘在暗中帮秦氏,这下可好玩了,这两匹母老虎为了对付她,竟然联合起来,真有够阴险的。 “老爷,既然什么都查不出来,有可能是璃月记错了。谁都知道老爷治家严谨,姐姐怎么敢做这种事。既然不是姐姐下的毒,无凭无据,就饶过姐姐吧。”风姨娘说完,用巾帕轻轻在眼角拭了拭,婉约的看着南宫立,俨有股撒娇的意味。 “就算她没有向璃月下毒,但她多年来扣四房月钱,也该罚。”南宫立陡然起身,冷然俯视着地上捂着嘴的秦氏,“以后帐房的事由婉清和心茹一起管,凤仙不得插手。以后每房月钱必须平均,不准再出现克扣月钱、私贪财产的事。大房扣一年月钱,以后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绝不心慈手软。” “谢老爷开恩,凤仙知错了。”秦氏委屈的瘪着嘴,不敢怒也不敢怨,只得乖乖的躬着身子,这么大的罪,要是真的坐实,她肯定会被逐出南宫府,幸好只是扣一年月钱。不过府里不再由她独掌大权,权力被分成三份,她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滚出去忏悔,别跪在这丢人现眼。”南宫立愤恨的瞪了秦氏一眼,要不是看在她为自己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他早把她休了。刚才之所以罚那么轻,全是因为家里的独苗南宫醉兮。 “谢谢老爷,呜呜……”秦氏赶紧爬起来,原本惨白的脸因为风姨娘她们的蔑视变得通红,一向威风凛凛的她,如今落得被众人嘲笑的下场,从今往后她要怎么在这个家树立威严。 秦氏一走,风姨娘目光就落到璃月身上,她故作讨好的看向璃月,“不知道璃月是怎么怀疑大夫人下毒,又是如何制出泻药的。我最近常听下人们说,璃月整天在琉璃苑鼓捣一些奇怪的药丸,既能美容又能养颜,府里的医书都被你看了个遍,好厉害。” 这是在怀疑她吗?璃月不紧不慢的看向南宫立,“父亲,璃月最近常研究医书,对药理略知一二罢了。” 南宫立眼里早泛出惊奇赞扬的目光,光是研究医书就略知一二,会制那些奇怪的药丸,看来璃月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如果南宫家能出个名医,当然是好上加好。 之前一脸的阴霾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骄傲与赞许,“既然璃月喜欢药理,为父一定支持,你想找名医学习,想买医书药材,都可以。” 这时,从外面闻讯赶来的雪儿一听到老爷的话,立即插嘴道:“老爷,七小姐不需要学习,她什么都会治,她就是名医,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你应该给她开个医馆,让她一展所长才是。” 雪儿说完,急忙笑吟吟的走到璃月身边,璃月并不怪她揭自己的底,因为她就想开医馆。开医馆可以积聚人气,赚取银两,是她为自己未来铺路的好办法。不仅要开医馆,她还会想办法参与南宫家族的生意,让自己慢慢强大起来,她不想总依附大夫人给月钱过日子。 “当真这么厉害?”风姨娘有些不信的看着璃月,心里又气又急,本以为可以挑挑她的刺,至少让老爷怀疑一下她是不是本人,没想到刺没挑着,倒成全了这小蹄子。 璃月面带笑容,婉约大方,“三夫人要不要试试?看三夫人面色惨白,经常坐立难安,食不之味,应该是带下症状,等璃月给你针灸一次便能痊愈。五姐姐的风寒更简单,择川桂枝4。5克,炒白芍9克,生甘草4。5克,茯苓9克,鲜藿佩各3克,白叩壳3克,鲜荷梗1支,用水煎服三天即可。姐姐受风邪入体,故发热恶寒,此治法调和营卫,使热退,风邪便愈。” 听璃月说得头头是道,屋里所有人都惊讶的睁大眼睛,有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风姨娘一听璃月会治带下症状,急忙走到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凑近她耳朵,在她耳边耳语两句。璃月当即明白的点头,手中已然多了根银针,灵巧迅速的往风姨娘腰部一刺,迅速收回银针,速度之快可以称奇。 被针扎了一下的风姨娘随即发出一声畅快的颤声,感觉下身已经不再瘙痒,她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出,“当真有用,好神奇。” 璃月冷笑一声,当然有用,她是干什么的?一点妇科病都治不好,还治其他疑难杂症?她凑近风姨娘,小声耳语道:“针灸只是主治,姨娘还得用一两蛇床子、白矾二钱,煎汤常洗方可痊愈。对了,以后**前后都要注意清洁。” 这话说得风姨娘面红耳赤,不过她也听进去了,光是看她的面部表情就能看病,看来这璃月是真的厉害,有两把刷子,她得好好防着才是。 见璃月如此厉害,南宫立硬是亲自陪同她用晚膳,不仅和她探讨医学病理的知识,还交代帐房支给璃月两万两纹银,再把银城东边一处隐敝的商铺过给璃月,以作医铺之用。 见璃月这么有出息,南宫立当然笑得合不拢嘴,不管眼前这个女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当她是真女儿。只要她有能力,对家族发展有益,他绝不追究她的身份,由她去鼓捣。 用完晚膳,璃月看着伴着的弯月惬意的回到琉璃苑。 琉璃苑花香扑鼻,片片琼花幽幽落下,映着天上的淡月,很是美丽。夜幕如墨般垂落,天上星星晶莹闪烁,璃月心情大好。 一是小惩了秦氏和招弟,二是可以开医馆,她可以敛财。给人治病她也有自己的规矩,还得看心情,她可以给人治病,但别人得用代价来换,还得通过她的考验方可与她对话,要想让她治病,不是易事。 正思忖着,雪儿从厢房里领出一个少女,少女一看到她,立即上前盈盈下拜,恭敬道:“香梨见过七小姐,多谢七小姐救命之恩。” 璃月淡淡扫了她一眼,除去之前的浓妆艳裳,只着了一件轻便绿裳的香梨看起清丽可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冷漠有神,行事端庄大方,处事得体,有理有据,倒挺符合她的性子。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璃月直截了当的与香梨对视,清浅淡漠。 香梨深深吸了口气,微颔首,目光里有一丝浅浅的期待,冷声道:“香梨已被小姐买走,从今以后,小姐就是香梨的主子,香梨一定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求小姐收留香梨,别赶香梨走。” “求?我的丫头从不求人,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要的是有本事留在我身边的人,而不是可怜虫。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因为我喜欢你反抗香兰姨的气节,我喜欢有勇气、有实力、不服输的女人。”璃月浅浅打开茶杯盖,纤细漂亮的玉手握紧茶杯,将杯沿在茶水中拂了拂,清润的饮了一口。 香梨点头,抿唇抬首直视璃月,大方沉稳的道:“我会向小姐证明自己的实力,绝不会令小姐失望。我出生清白之家,家父孙清曾任镇远大将军,十年前惨遭同僚陷害入狱。幸好当时我被云禅寺高僧所救,高僧教我习武做人之道,不料三月前……高僧患病逝世。高僧逝世前曾嘱咐我,一定要练好武功下山救父。当时我沉痛难耐,决定听高僧的离开云禅寺,下山寻找机会找寻父亲。可我不知道父亲关在哪里,身上银子又被坏人骗去,还被骗到香兰院。今天香兰姨想逼我接客,我才誓死反抗,最后遇到小姐,幸得小姐所救。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父亲教我写的第一个字就是‘忠’,所以我一定会誓死忠于小姐。” “把那块石头劈碎。”璃月食指指向苑角落的一块大青石。 “小姐,这石头这么大,谁劈得动啊。”雪儿有些吃惊的捂着嘴,将手里的香酥糕点放到石桌上,微风轻拂,一阵糕点的香味溢了开来。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没问题。”香梨足尖轻挑石凳上的宝剑,右腿抬足稳稳一踢,只听“砰”的一声,宝剑与青石相撞,把青石瞬间劈成两半,落下一阵尘埃,如袅袅余烟。 青石被劈成两半,周围并无损坏,可见香梨功底深厚。璃月赞许的点了点头,突然抬首,“你会轻功吗?” 她没见过古时的轻功,不知道古代真的有无轻功,想长长见识。 香梨又是沉稳点头,拱手恭敬道:“香梨会。” 香梨说话简洁有力不拖沓,说完便轻提足尖,一跃飞上高高的苑墙,身形飘逸灵动,如同展翅飞翼的蝶。接着,又是一个抬足,左手在胸前微弯,掌心向外,轻飘飘的飘了下来,只听得见衣裳摩擦的沙沙声。 突然,璃月冷然起身,握紧手中银针,“咻”的一声朝香梨射去,不过力道不到家,握针姿势不是很稳,银针并不像书里描述的高人一样排成直线速飞,而是半路栽到地上,就像普通人执石子一样。 对面的香梨大吃一惊,不解的看着璃月,一掌将青石里的宝剑戳了出来,稳稳接到手里,“小姐,你不会武?” 璃月淡然摊开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没学过武。不过对人体的弱点略知一二,和我过过招如何?” “过招?”香梨面色沉稳,面前的小姐更让她不解了,明明不会武,还敢和她过招。 “是,让我试试它的威力。”璃月说完,陡然起身,利落矫健的走到香梨面前,香梨见她袭来,反射性的向后一躲,不忍伤她,将宝剑丢到石桌上,以为璃月耍不出什么招式来。就在这一刹那,璃月猛然亮出袖中银针,银针不偏不倚朝香梨百会穴刺去。 只听“砰”的一声,香梨软软倒在地上,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就这样晕了过去。边上的雪儿吓得手一抖,手中的茶壶咣当一声摔落在地,紫砂茶壶碎了一地,茶壶里的清茶清香四溢,茶水溅起三尺高。 “这就是大意轻敌的下场。”以为她是小白兔,其实她是大灰狼,别看她不会那些厉害的武功招式,可她会医术,知道人体的构造和弱点,杀人不过一瞬的事。香梨以为她不会伤人,对她泛了同情心,才中她的计。 璃月慢慢拂下身子,在香梨身上检查一番,发现无异样之后,才用银针刺了她的百会穴一下。地上的人儿才慢慢苏醒过来,眼神幽幽陡转,当她看到朝她微笑无害的璃月,立即一个翻身半跪在地,诚恳道:“小姐刚才使的是什么招术,好厉害,香梨甘拜下风。” “不是什么招术,雕虫小技罢了。如果刚才你防着我,便不会中我的计。我不会武功,所以才收你做守卫,香梨这名字没有杀手的狠劲,从今以后叫无心,如何?”璃月收好银针,轻轻拍了拍手。 无心无心,无情无心,既然小姐赐名无心,一定有她的用意。香梨仰起头,紧闭双眸,然后松了口气似的睁开眼,朗声道:“多谢小姐赐名,无心今后一定好好守护小姐。” 璃月捏紧拳头,冷冷看着天上的淡月,秦氏和南宫招弟今天被罚,一定会暗中想办法报仇,再加上风姨娘和秦氏联合,这两个女人颇有心计,她得好好布署一下才是。 以前她很少主动出击,每次都靠智慧和巧计化解秦氏的毒计,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不行,她得主动出手,把秦氏的阴谋扼杀在萌芽状态,别等到人家上门了,才想办法应对。 “无心,现在我给你第一个任务,你附耳过来。”璃月把无心招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无心立即点头领命,冷然消失在琉璃小苑。 月黑风高,大苑主厢房内,几盏红烛发出荧荧亮光。厢房里摆设奢华,中间隔着一道缀以玛瑙、晶石的象牙屏风,案台上全是上等瓷瓶和名画,件件价值不菲。 南宫招弟坐在锦榻边,将一瓶玉露丸涂在秦氏嘴角处,玉露丸清凉刺激,惹得秦氏呻咽连连,脸上的锐气早已散去,只剩下一脸颓废。 突然,秦氏“砰”的一声扔掉南宫招弟手中的玉露丸,瞪大眼睛紧咬牙关,凶态毕露,恨恨的道:“该死的璃月,这口气我咽不下,招弟,你说怎么办?” 南宫招弟同样愤怒的捏紧拳头,自己娘亲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又被如此羞辱,她好想撕了璃月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母亲,我有办法。近日城里不是出了个采花贼吗?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找人毁了璃月的清白。女人清白一旦被毁,就什么都没有了。” “采花贼?”秦氏阴狠的转动着眼珠,牙齿“咯咯”打颤,拍手道:“好,找人毁她清白,不过这事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然被老爷发现,我们娘俩可能真的会被逐出府。” “母亲你放心,我认识一个下作的赌鬼,只要给他钱,要他做什么都行。等他毁掉璃月清白,我们再想办法把他弄出银城,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那赌鬼有没有什么把柄?”秦氏留了一个心眼,怕整璃月不成反引狼入室,害了招弟。 招弟沉吟半晌,冷然点头,“有,他叫王蟒,有个常年患病的儿子,他很疼他儿子。” “好,我马上派人去办。璃月,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嚣张多久。”秦氏眉梢紧皱,五根如鹰般的利爪狠狠嵌进床褥里。 窗外,一抹清冷的人影冷笑一声,迅速潜到回廊,朝琉璃苑方向跑去。 琉璃苑,少女正躺在美人榻上打盹,月光照映在她白皙晶莹的小脸上,洒下一笼月辉,片片洁白的琼花随风飘落,荡在少女如墨的青丝上,环环绕绕,淡泊雅致,花香沁人心脾,很是缭人。 无心身背软剑,一身精短干练的青色素衣,像一抹幽灵般闪到琉璃苑,还没开口,榻上的人儿早已睁开眼睛,眼珠无比清冷,如孤野嗜血的野狼。 “小姐,还好你聪明,大夫人果然和招弟在想法子害你,她们想找人毁你清白。”幸好刚才小姐叫她去大苑偷听,要不然小姐就被害了。 璃月双瞳如翦影,两片浓密纤长的睫毛如飞蛾般轻轻扑闪,犀利冷然的看着无心,“他俩真狠,想毁我清白,好啊,我等她们来。” 夜凉如水,天空仿佛盖了一床绒幕,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冷。风声越来越大,打得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这注意又是一个不眠夜。 南宫府上下,人人各怀鬼胎,心思迥异,有人开心,有的失望。 夜色中,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跃墙而下,一跃潜进琉璃小苑。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头上罩了一块黑巾,身着墨色布衣,眼睛骨禄骨禄的转动几下,轻轻朝早已熄灯的东厢房溜去。 走到东厢房跟前,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随即从兜里掏出谜烟,在窗户上轻轻戳了个洞,将烟筒对准里边,轻轻朝烟筒吹气。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一缕白雾轻飘飘的飘进房间,约摸一盏茶时间过去,男人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看了看黝黑的房间,当他隐约看到靠墙的红色萝帐时,眼露色光,胡乱的搓了把手指,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第一美人,大爷我来了。”他这辈子连个稍微好看的美人都没碰过,何况这第一美人,一看到那座高耸的萝帐,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这差事真好,不仅有银子,还有美人在怀,第一美人的**,那得多值钱,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竟然让他得了,就是死也不冤。 看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是有根据的。要是说出去,他是破第一美人**的男人,得多有面子。 男人色眯眯的走到红萝帐前,轻轻掀开萝帐,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洒到萝帐内的女子身上,女子紧紧裹在被子里,除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外,什么也看不清。 “大美人,大爷我来了……”男人说完,一把掀开被褥,就在此时,几乎同一时间,被褥被无心一脚踢开,连带一脚朝男人踢去,只听“砰”的一声,男人被踢飞到对面茶几上,茶几被肥硕的他轻易震垮,碎成几块。 隐藏在角落里的璃月一个轻盈踱步,迅速抽出袖中银针,一针刺到男人神庭穴上,男人则“咚”的一声斜软到地上,再无生息。 “小姐,现在怎么办?”无心很聪慧,知道小姐要利用这个男人,并没有赶尽杀绝。 璃月拉开男人脸上的面巾,伸脚在他腰上踩了踩,从他身上搜出向管谜烟,再借着月光观察了男人一番。这男人模样普通,身上有股汗臭味,皮肤黝黑,是路人甲的长相,一张宽宽的脸还有些丑。 璃月脸上露出一抹冷然的微笑,把一支烟管递给无心,“他要三个时辰后才能醒,你想办法把他运到招弟房间,造成招弟被采花贼侵犯的假象。” “是,我这就去办。”无心心里愕然一下,看小姐外表安娴淡漠,心里诡计多如牛毛,深藏不露,这样的主子,她不仅不反感,反而很佩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若犯我,我必报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招绝了。南宫招弟想毁小姐清白,没想到自食恶果,想到明天她醒来的模样,她就想笑。 无心一把将大汉扶起来,咬牙便将他扛到身上,看得璃月瞪大眼睛,无心力气好大,这么壮的一个汉子,她竟轻易将他背了起来。要是她,肯定不行。 想害她,得先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她是谁?和她玩花样和诡计,她能玩死人。 大半夜的,无心扛着个男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儿,她咬着牙关潜进大苑,按着刚才男人的方法,往南宫招弟的房里吹了管谜烟。 接着,她轻轻推开房门,吃力的把大汉给拖了进去,再按小姐的指示,把南宫招弟和大汉的衣裳全部脱光,使两人一丝不挂的抱在一起。然后把**的被子褥子全部抱到床底,使两人暴露于空气当中,斩断他俩的后路。 反正明日是五月初五,也就是昊云国的女儿节,所有夫人小姐都会早起,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整理完一切,无心刻意将朱漆木门虚掩着,方便明早看客推门而入,将两人捉奸在床。 清晨,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不一会儿,天渐渐明朗开来。 琉璃苑里,璃月一身雪白色拖地长裙,裙裾上以朵朵嫩绿色的琼花点缀,臂上拖逸着丈长许的淡粉色轻萝烟纱,不盈一握的细腰系着一条淡粉色的冰玉腰带,三千青丝用一根玉带随意系上,飘逸出尘,灵动如兔。 雪儿一双巧手正替璃月梳发髻,将璃月头上的发丝绕成百合髻,额前带上一块缀有金色流苏的头饰,流苏如瀑似的挡在额前,高雅且动人。 “小姐,女儿节宴会,您当真不去么?”雪儿看着美若天仙的小姐,要是女儿节宴会少了她家小姐,一定会失色不少,不过许多人没见过改变后的小姐,要是小姐去了,一定大放异彩,争回一口气。 璃月玉指轻轻捻起一片香气蕴藉的唇脂,放到樱唇前轻抿一口,樱唇立即变得粉嫩透亮、璀璨欲滴,花姿色艳。 放好唇脂,璃月淡漠的转了转眼珠,迎向一脸探究的雪儿,“去那里做什么?” 她对男婚女嫁没兴趣,更不会像南宫幽若她们一样刻意打扮,四处招摇,与其和一堆女人为了男人争风吃醋,不如安心在家研制药丸。 “雪儿希望小姐去择个夫婿,小姐年已及笄,已到结婚年龄,可以考虑婚配之事了。要不是宣王毁婚,小姐可能都快出嫁了。”和小姐一样年纪的姑娘家,基本上都有婚配之人,再过一两年就会成亲,小姐没有婚配之人,终生大事该怎么办。 提起风尘染,璃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遂问雪儿,“宣王向柳芊芊提亲了吗?” “没有,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说提亲日子一拖再拖,柳小姐急得想跳墙,她都十七了,拖不得了。哎,男人心,海底针,真是不好捉摸。”雪儿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 “如无特殊原因,男人迟迟不提亲,将亲事推后,代表他根本不想娶她。看着吧,柳芊芊要以泪洗面了。”璃月云淡风轻说完,徐徐起身,这个时候,好戏应该快开场了吧。 这时,前去探风的无心快速潜进小苑,稳步上前朝璃月点了点头,“小姐,下人们开始起床,马上就会有人发现有贼入府的痕迹。” 因为今天是女儿节,小姐们要进皇宫参加女儿节宴会,下人们一定会早早起床开始收拾。所以在前半夜时,无心就已经听璃月吩咐把大苑里的花盆搬倒,造成有人闯进大苑的痕迹。一看到满地的石子残花,下人们一定会吓得大叫起来。 果不其然,无心才说完,外面已经响起下人们惊慌的脚步声,隐约听到有丫鬟到处咋呼,“不好了,不好了,有贼闯进府里。” “既是热闹,岂有不看之理?”璃月轻提裙裾,如风拂柳般飘然上前,眼底暗芒隐现,故作惊奇般涌到下人后边,朝大苑走去。 才走到大苑,璃月已经看到有几名丫鬟正在打扫地上的石子,可能怕秦氏责怪,连保护现场都不会。 “怎么回事?”一声清浅冰冷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璃月赶紧回头,见风姨娘扶着南宫立,两人正着急的赶了过来。 再看向大苑的另一间厢房,衣衫凌乱、一脸倦容的秦氏正被梅香扶出来,她一边系衣带,一边困倦的打着哈欠,一看到面前的景象,脸色攸地泛白,吓得魂都掉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苑子里这么乱,该不会昨晚…… 璃月站在人群中间,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机灵的瞟了瞟南宫招弟的房间,见那门虚掩着,应该还没下人闯进去,毕竟没主子的吩咐,丫鬟不能随意闯入房间。 之所以南宫立一晚睡不好,当然另有玄机。昨晚半夜璃月派无心往南宫立房间送了刺鼻的浓香,又在大夫人房里送了谜香,要不是梅香叫她,恐怕她现在还睡得很熟。 做事,就得考虑周全,这样才能成功。 “老爷,小的该死,有贼闯进大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丢东西。”几名家丁诚惶诚恐的立在后边,个个皆害怕的低着头,南宫立派他们保护小姐们的安全,他们却聚众赌博,完全不知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们的确该死!”秦氏气愤的瞪了家丁们一眼,随即踱到南宫招弟厢房门前,后面的丫鬟立即跟上。 “糟了,门没上锁,招弟该不会出事了吧?”心虚的秦氏大叫一声,吓得差点栽倒在地,南宫立见此,急忙奔过去,一脚踢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眼前的情形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风姨娘在震惊之后,随即不动声色的拐了拐身侧的丫鬟,示意她去看看幽若。 只见那雕花大**,两具赤络的身子抱在一起,黝黑的男人在上,雪白的女人在下,看得丫鬟们全都大叫起来,纷纷窃窃私语,而一脸苍白的秦氏,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招弟,我的招弟,这是怎么回事?”秦氏一个健步跑过去,不顾什么廉耻抓起**的男人,这时,听到浓烈的响动声,**的两人也幽幽醒来。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招弟房间,他不是应该去毁璃月清白吗?昨夜她很晚才入睡,因为一想起第二天璃月被强暴的事,她就兴奋的睡不着,后面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男人被这么一抓,立即吃痛的大叫一声,当他看到身侧雪白的女人身子,这才惊觉事办糟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第一美人的房间,怎么**的女人变成了南宫六小姐。 头很晕,记得昨晚没走错房间,模糊的记忆中,他似乎一进房间就被踢到桌子上,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某处就被针扎了一下,接着便不省人事。 南宫招弟微眯着眼,正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当她看清面前的一切,第一反应是去抓被子,谁知道**根本没有被褥,她羞得无地自容,秦氏急忙将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后面的丫鬟们则利落的扯掉**的萝帐,一股脑的裹到南宫招弟身上。 “你这个该死的采花贼,老娘今天打死你。”秦氏气愤的吼完,一把夺过家丁们手中的木棍,对着**的王蟒一阵乱打,打得王蟒急忙朝床下钻。一钻到床下,看到下面有被褥,知羞耻的他急忙将身子裹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令丫鬟们目不暇及,南宫立更是气得捂紧胸口,胸闷气短,面红耳赤,“来人,给我把这个奸夫给抓起来。” “奸夫?”秦氏急忙摇头,扑到南宫立面前大声吼道:“老爷,他是采花贼,不是什么奸夫,快把他杀了封口,快点。” “采花贼能在这里呆到天亮?如果真是采花贼,他不早溜了,等着我们来捉奸?秦凤仙,你自己没用就算了,还生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南宫立气得一掌将桌上的茶水拂开,颓然的坐到凳子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一瞬间像老了十岁一样。 “呜呜……爹爹,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心里有愧的南宫招弟一边哭,一边抖着身子,她的清白被毁了,以后她要怎么做人?她还怎么嫁人! “这不是城西的赌鬼王蟒,这种地痞流氓,该杀。” 后面的丫鬟家丁们小声私语,府里出了这种丑事,他们的嘴肯定是要封住的,以南宫立这样的权势,如果敢乱说一句,可能立即就会死于非命。 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大于天,六小姐出了这种事,可能马上会寻死也说不定。 璃月有些心悸的看着南宫招弟,如果不是她聪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今天躺在**被诬陷的人便是她,如果不是秦氏先狠在先,她哪会做得如此绝情?毕竟南宫府名声不好,她和娘亲也会跟着被连累。 先静观其变,该出手时再出手,先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再表态也不迟。 王蟒再怎么能跑,也跑不过凶狠的家丁,没两下他就被家丁们抓了起来,绑到南宫立面前,秦氏抱紧南宫招弟,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十根手指捏成了葱白,面无血色,眼里透着绝望的恨意,还有些迷惘,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说,你是不是奸夫?”南宫立气愤的站起身,一把拔出家丁手中的剑,冷然抵到王蟒脖子上。 王蟒将衣裳被子尽数裹紧,额头沁上豆大的汗珠,冷汗涔涔,转头看了秦氏一眼,发现秦氏正恶狠狠的瞪着他,随即痛苦地躬身轻倾,小声掳了掳嘴,“我……我不是奸夫,我只是一时好色,但我没有碰六小姐,我没有碰她。” “你怎么知道招弟是六小姐?”一向精明的南宫立猛地大吼一声,并拍了下桌子,桌子晃了两下,吓得周围所有人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南宫家……六小姐生得貌美如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宫老爷,小的求你饶我一命,我真的没有伤害六小姐,我只是……”王蟒此时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你只是什么?”南宫立这才注意瞟了面前的王蟒一眼,这男人生得五大三粗的,招弟哪里看得上他,看这样子,其中定有猫腻,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老爷,他是闯进府里的采花贼,哪里是什么奸夫,难不成你老眼昏花,这都看不明白?招弟名声尽毁,你这做爹的不仅不帮她,还怀疑她和野男人偷情,你配当爹吗?这样的男人该一剑杀了才是。”秦氏冷冷咬着嘴唇,眼角滑下一串眼泪,大吼完后,哭得更甚。 一边擦眼泪,秦氏一边看向后边的璃月,见她好端端、美丽大方的站在那里,气得她脸形扭曲,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响。璃月怎么没事?采花贼怎么钻进女儿房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氏的话像一粒石子投进湖里,在湖面荡起一阵涟漪,说得南宫立面有愧色。刚才他也是太气结才那样说,现在看招弟可怜兮兮的模样,手中利剑攸地上前,稳稳朝王蟒脖子刺去。 王蟒一个机灵躲开,双眼圆瞪,秦氏竟然要他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大夫人,你别逼我,你是要逼我,我马上……” “你马上什么?”秦氏怕王蟒讲出自己与他勾结害璃月的实情,急忙起身走到王蟒面前,冷冷推了他一把,“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狗东西,竟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该断子绝孙、凌迟处死才对。”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一句断子绝孙,吓得王蟒脸色惨白,当他看清秦氏手里捏着的一只小玉葫芦,更是吓得冷汗直流,“那不是……”那不是他儿子手上戴的玉葫芦,怎么在这女人手里? “扑通”一声,王蟒痛苦的跪到地上,眼泪和着鼻涕流了下来,原本想揭这女人的底,没想到她心这么狠,事先抓了他最爱的儿子,拿儿子来威胁他,他现在有苦说不出,因为贪财好色,落得个自食恶果的下场。 “我认罪,我就是那个采花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蟒吼得含糊不清,可见心里有多憋闷,做出这种事,认罪就是只有死的下场。为了儿子,他就是死也值得,“我只求大夫人别赶尽杀绝,留我儿子一命,不然我到阴曹地府也会杀回来,闹得你们南宫家不安生。” 儿子?那么快就认罪,璃月终于从王蟒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原来他儿子在秦氏手里,怪不得开始死不认罪,现在听秦氏说了几句话就急忙认罪。看来这秦氏比她想象中狠毒许多,幸好她刚才没心软想救南宫招弟。 轻轻抚了抚胸前的墨发,璃月淡然的看着秦氏,她要唱戏就让她好好唱,她站在一旁观赏就行。 至于王蟒,更与她无关,像这种贪财好色的混蛋,越少越好,省得祸害别人。而且,如果王蟒说出被秦氏收买的事,又供出昨晚进她房间被打晕的实情,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怀疑到她身上。 明明秦氏设计想要害她,怎么最后害了自己的女儿?只要稍有脑子的人就猜得到其中的猫腻,采花贼上南宫招弟床一事定与她有关。到时候,本是受害人的她就会成为阴狠的害人凶手。秦氏设计想害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可王蟒就不一定了。 “你当然该死,我要杀了你。”气愤至极的南宫立怒目切齿,手中宝剑正要刺进王蟒腹中,边上的风姨娘急忙死死抱住他,大声惊叫道:“老爷你别慌,他犯了事自有官府惩治,你杀不得,杀了你就是滥用私刑,为这种人丢命不值得。” “那怎么办?难道任由这种祸害留在人间?报官更是不行,我不想南宫家辛苦建立起来的名誉毁于一旦,我丢不起这个人。”南宫立咬牙说完,猛地一脚朝王蟒踢去,把王蟒踢了个底朝天,仍是怒目而视,悲从中来。 “我……我也不知道,杀也不是,报官也不是,该怎么办?”急了的风姨娘也绞着手指,这事事关南宫家颜面,那是万万传不得的,不然她和幽若也会跟着连累。 在名誉上南宫家竟是一条心,秦氏和风姨娘都不想传出去,不然南宫家会有灭顶之灾也说不定,南宫家是四大家族之首,正处在风口浪尖,人人觊觎忌妒的位置。如果出了这种丑事,就算他们的受害者,也难堵悠悠众口,到时候谁还会在乎你女儿是被强暴的,别人只会唾弃南宫整个家族,瞧不起南宫家族所有人。 看着众人为难的模样,璃月一脸悲戚的模样走到南宫立面前,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清澈明亮,柔声道:“父亲,为了顾全家族的颜面,依女儿看,可以给王蟒安上窃贼的罪名,送到官府,由官府处置。这样既可以处置王蟒,又保全了家族名声,你看可行?” “不行,万一王蟒不小心说出去怎么办?”秦氏有些气结的瞪着璃月,这丫头该不会巴不得事情传出去,让她的招弟永远嫁不了人,要把招弟逼上绝路。 “他不是有个儿子吗?他要是敢乱说,我就废了他儿子。”南宫立气归气,到是在一堆乱麻中找出了王蟒的弱点。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王蟒吓得急忙抱住南宫立的腿,一脸焦急的大叫起来:“老爷,你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千万别伤害我儿子,我王家三代单传,就他一根独苗。我发誓,我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来,只要你们别害我儿子,我心甘情愿坐牢。” 秦氏眉梢微转,细细暗忖了一会,心想,现在王蟒儿子在她手里,他暂时不会乱说。等到把他押入官府,接着在牢里畏罪自杀,这件事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大海、二海,你找几个人把王蟒押去官府。告诉知府,王蟒犯赌瘾,竟然入府偷盗,幸好被你们发现,将这窃贼抓住,一切听从知府老爷发落。你们几个务必保密,谁要是将这事泄露出去,就不用回家省亲了。” 南宫立俯身而立,沉稳有力的说完,大海、二海几人急忙将王蟒拖到外边,急急点头,发誓不说,才将王蟒捉了出去。 南宫府和所有大户人家一样,为防小人潜进府里,对每个下人的家世都了若指掌。如果谁敢犯事,就会连累自己的亲人,所以为求自保的下人们在一些秘密上从不多言。 “璃月、婉清、凤仙,你们务必管好下人,给他们敲敲警钟,谁要是将此事泄露出去,我南宫立一定不饶。”南宫立说完,又看向门口的十几名丫鬟家丁,“还有你们,谁要是敢说乱嚼舌根,等着为你们的亲人收尸,全部去帐房取一百两银子,这件事给我烂到肚子里。昨夜南宫府没有采花贼闯入,招弟好好的,仍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听懂没有?” “听懂了,老爷,我们一定誓死保守秘密。”下人们诚惶诚恐的急忙跪下,纷纷给南宫立磕头,南宫立恩威并施,吓得他们浑身发抖,还以为自己脑袋要搬家了呢。 别看南宫家族是正当生意人家,但它在银城有权有势,南宫立私下与黑道有些交情,想杀几个下人不是难事,他又是供她们活命的雇主,为了养活家人,他们都得依附南宫府生存。所以所有人铁了心的将这秘密烂在心头,不会再提起。 “以后谁要是再提这件事,就提着头滚出南宫府。你们都下去,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参加女儿节宴会。”南宫立冷冷拂袖,一家之主的威严瞬间俱现。 等下人们纷纷退下之后,南宫立痛心的走到南宫招弟面前,南宫招弟和秦氏两人则抱头痛哭,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好不凄苦。 “好了,别哭了,招弟还是清白的,该找婆家还得找。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王蟒,定会给招弟报仇。”同样是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心痛,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难过,伤在儿身,痛在父心。 “呜呜,老爷,你一定要为招弟作主,要替她报仇,最好让王蟒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秦氏哭得委屈,那话却不饶人。 “姐姐,你别难过了,下人们的口全部封住,妹妹我这一房是肯定不会乱说的,现在就剩下四房,不知道璃月能不能替招弟保守这个秘密。虽然招弟以前和你有过节,但是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可别趁机奚落她,将秘密散出去才是。”风姨娘一脸正义的看着璃月,脸上一片悲哀之色,其实心里早乐开怀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以前没有璃月的时候,南宫招弟什么都和幽若争,她巴不得除掉她。现在可好,不用她出手就毁了南宫招弟,抓着大房的把柄,还怕大房不乖乖听话,不把好东西让给幽若? 璃月眼眸带泪,一脸的温柔善良,无辜的看着风姨娘,“姨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璃月这么不懂事?说到过节,恐怕幽若和招弟的过节更深,姨娘应该好好管管幽若,别让她乱说才是。璃月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乱嚼过谁的舌根,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而不是你争我夺。我们都是南宫家的一份子,应该齐心协力对付外人才对,姨娘你就别乱怀疑人了。” 听了璃月的话,再看一眼语带讥诮的风姨娘,南宫立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大声责怒道:“婉清别说了,璃月这么识大体,遇事沉稳不乱,知道顾全家族颜面为先,刚才的主意也是她出的,她怎么可能乱说?倒是你,多管管幽若,都别为了些小事伤害家人间的感情。” “老爷说得极是,妾身刚才有些急了。这样吧,让招弟好好休息,我派人去请个大夫回来。”风姨娘心有不甘,面上却急忙讨好的扶着南宫立。 “璃月就是大夫,让她给招弟看看。”南宫立说完,期待的看向璃月,南宫府里出了个大夫,得多么的光耀门楣。 “是,父亲。”璃月温柔拂礼,后面的雪儿则把她的小药箱捧了过来,南宫招弟见璃月过来,吓得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璃月那淡漠的眼神,她就害怕。 为了避嫌,南宫立同风姨娘站到外边,带上房门。里面只剩下璃月、雪儿、无心和秦氏,秦氏一直干瞪着眼,明明王蟒是去强暴璃月的,怎么到招弟**来了?瞧璃月那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模样,该不会此事与她有关? 璃月自从脑子好了就变得十分精明,该不会她的计谋被她发现,然后来了个偷龙转凤,将计就计害了招弟?想到这里,秦氏恨得牙齿痒,早就知道璃月会制那么多怪药,她真是小看她了,她万万没想到被个小丫头耍了。 璃月摆好药箱,正要上前给南宫招弟看伤,突然,秦氏杏眼圆瞪的走到她面前,冷冷说道,“别装了,招弟是不是你害的,王蟒是不是你弄进来的?” 璃月见秦氏这个态度,索性盖上药箱盖子,无所谓的摊开手,“大夫人怎么会怀疑我呢?该不会是做贼心虚,贼喊捉贼吧!唔,我倒是可以劝爹爹逼问王蟒一番,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就不想给南宫招弟看病,这倒遂了她的意。 “你……果真是你,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没想到你这么狠。”秦氏捂住胸口,差点气得吐血,这辈子她从来没栽过,自从这璃月转变,她连连栽在她手里好几次,这次栽得最厉害,叫她怎么憋得下这口气。 “大夫人,我奉劝你停手,害人不成终害已,这是自食恶果。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小动作,可不是这么轻的下场。让我不爽的人,我会让她流血,经此一役,你认为你还是我的对手么?以后见到我尊敬点,如果你不服气,我马上将此事诏告天下,还以医者之名告诉父亲,姐姐已是残花败柳,一文不值,呵呵。” 璃月说完,眉眼带笑,笑得很淡很轻,却摄人心魂,吓得秦氏和南宫招弟愣在当场,秦氏已经不知道怎么回话,眼里的戾气渐渐化为哀求,死死的瞪着璃月。 终于,她再也僵持不下,慢慢将头低下,长叹一声。自己有这么多把柄握在璃月手里,她现在连和璃月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轻轻的,她努了努嘴,小声嗫嚅道:“只要你不说,我以后都听你的。” “说不说得看我心情,记住:纸包不住火,害人终害已。”璃月眼底泛着清浅的冷芒,冷洌逼人,没有人敢想象秦氏向璃月低头的模样,璃月扬眉吐气,秦氏是越来越弱,活像个干瘪老太婆,没半点生气。 半晌,雪儿将厢房门打开,璃月谦然的走到南宫立面前,眼底浮现一抹悲凉,难受幽幽的道:“父亲,姐姐……已失清白,但因为葵水将至,是安全期,姐姐不会怀孕,身体尚无大碍。女儿很难过,没帮上什么忙。” 其实招弟并没有失清白之身,恐怕她自己现在都云里雾里弄不清,王蟒早被她扎晕了,直到门被撞开才醒来,当中能发生什么?谁叫秦氏总想着害她,她绝不是善良之人,所以绝不会说出招弟还是清白身的实情。她要让秦氏痛苦,要让她为掩盖招弟**之事四处奔波,要让她空忙一场。 “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罢了,宴会不能迟到,招弟这样子肯定不能参加,璃月替了她的位置,去参加吧。” “老爷,为什么让璃月去?”秦氏正有话说,才惊觉失了口,之前璃月才警告过她,她急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招弟不能去吗?” “招弟蒙受如此大的打击,你还带她抛头露面?万一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事,南宫家有千颗头都不够砍。凤仙,你留在家好好照顾招弟,别让她干傻事,你这做娘的怎么这么不称职,招弟出了事,你竟然还想她去争风吃醋。以前心茹是怎么待璃月的?就算璃月是个傻子,心茹依然不离不弃,用命去爱她,你哪有半点做娘的样子?” 南宫立威仪的声音回荡在房里,秦氏只得连连点头,脸上不敢有半点不悦之色,“是,老爷,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好好照顾招弟。” “璃月,你和柳千金她们乘船由河道进宫,去吧。” “是,父亲。”璃月轻提裙裾,转身优雅的步出房间,本来她对宴会没兴趣,不过想起那把可以杀人的心弦琴,她倒来了兴趣。 昊云国皇宫举行的女儿节宴会历来有个传说,未成婚的姑娘家进宫必须乘船,千金小姐、世家公子们都会选择坐官舫进宫,意在洗净半生铅华,干干净净的接受女儿节的洗礼,所以南宫立才让璃月和千金小姐们乘船,他们则走陆路。 涟漪江横穿整个昊云国北部,弯弯绕绕流向南部腹地,也就是现在的沁阳国。江水清澈且干净,只有靠近皇宫的两段禁止百姓进入,其他河段则成为百姓出行必不可少的水道。 涟漪江并不从皇宫中间穿过,只是绕皇宫顺流,轿子在涟漪江南岸停下,璃月一袭纯白拖地轻纱,手挽淡粉臂纱,娉婷淡雅步下轿撵,雪儿和无心慢慢跟在后边。 此时涟漪江已经十分热闹,只见远近的江面上,许多精美画舫来来回回,江边停着数不尽的绫罗软轿,一派奢华倚丽。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画舫上管弦悠扬、歌舞轻曼,明媚的阳光正温暖地洒在清清的江面上。桨橹款款,风和日丽,一切是那样的宁静而又安祥,千金小姐们身着艳丽的服装,移舟江潭。岸边有表演者载歌载舞,吹箫弹琴,将女儿节盛会烘托得十分隆重。 那千金小姐们,一个比一个艳丽,穿着高贵,精心装扮,在丫鬟的簇拥下踏上画舫,看得璃月眼花缭乱。这么热闹的美人倾出图,让璃月想起了现代的选美比赛。 “南宫小姐,你们来了,请上船。”一名小厮一看璃月轿子上的南宫二字,急忙讨好的上前引路。 你们?璃月随即转头,见南宫幽若优雅动人的从另一顶轿子上下来,由她的贴身丫鬟金兰携着。 一看到璃月,南宫幽若眉眼闪过一丝忌妒,脸上的自卑感骤然浮现,她一身艳丽的紫裳,刻意画的红妆,在璃月纯白的纱裙下竟然显得有些恶俗。 “妹妹速度可真快,比我晚出门,竟在我前面赶到。爹爹叫我们要互相照应,咱们一道吧?”南宫幽若笑餍如花的走到璃月跟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一脸的亲切关怀。 她在外面可真会做戏,璃月淡然沉眸,一脸冰冷,“走吧。” 这时,三顶黑色华丽软轿在两人面前停下,等里面的人走下来,璃月才看清,原来是风尘染、上官尧、云楚冠三人。 璃月正想径直上船,上官尧眼尖,直步上前和她打招呼:“七小姐有礼,五小姐有礼。” “上官公子有礼、云公子有礼、宣王有礼。”南宫幽若一看是两大世家公子和宣王,急忙温柔的拂身见礼,眉眼带笑,很是柔和的模样。 璃月本不想行礼,可见面行礼这是女子应有的礼貌,她不想失了礼,遂淡漠拂身,声音不柔不刚,婉约中透着淡淡的冰冷,“两位公子有礼,宣王有礼。” 一句“宣王有礼”,听得风尘染心里猛地一惊,之前璃月是不屑向他行礼的,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主动给他行礼,是不是代表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他故作冷漠的摇了摇折扇,诚然走到璃月面前,冷声道:“七小姐也有雅兴参加女儿节宴会?” “没有。”璃月淡淡出声,无视风尘染径直踏上画舫,连看都没多看风尘染一眼,甚至在说那句没有的时候,人还在朝前走,根本不把风尘染放在眼里。 这下,边上的上官尧们连连傻眼,风尘染更是脸色窘迫,十分不好看,眼眸嵌着冰冷的寒光,猛地拂了拂袖,一个箭步超过璃月,踏上画舫,朝画舫里间走去。 此时画舫上早已坐满了世家千金,有人托腮沉思,有人品茶茗香。精心装扮过的柳芊芊和云三小姐云绿妆,老早就看到风尘染等人,更是将刚才风尘染和璃月搭话的一幕看在眼里。 而边上的世家千金们,除了一脸花痴的看着风尘染、上官尧、云冠楚以外,目光更是直锁璃月。那些没有见过转变后璃月的小姐们,一个个疑惑看着她,这不是那个懦弱傻小姐吗,她不是个傻子吗?看她优雅大方的模样,和以前真是天差地别。 此时,空气似乎凝固了,千金小姐们直勾勾的看着光芒四射的璃月,一时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那不是南宫家的傻小姐吗?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一看到宣王就缠着不放,怎么今天如此反常。”这么大的银城,璃月只算一抹小小的风景,转变的事有人不知道很正常。 “听说她被宣王抛弃,当场撞石头自杀,没想到因祸得福,一撞就把脑子撞好了。这不,变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又水灵又机灵。” “祸兮福之所倚。人的命运真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世事变化无常,看来七小姐的命不简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更气得柳芊芊握紧拳头,一把抓起案桌上的海棠花,将花瓣紧紧捏在手里,空气中顿时弥漫一阵阵浓香的海棠花味,“哼,那个小蹄子又来了,真是哪里都少不了她。” 云绿妆扶着柳芊芊,正想和风尘染打招呼,却发现他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和哥哥径直拐了个弯,走进舫舱里去了,“怎么回事?宣王和那傻丫头打招呼,竟然不理你,他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竟然连个招呼都不过来打。” “别提他了,他已经好几日没约我了,提亲的事也没下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柳芊芊怒火中烧,身着一袭艳丽绿裳,头上插满秀丽的银钗,娇美是娇美,可近看远看就是多了股风尘味。 “他不是说和七小姐退婚就去相府提亲的么?怎么还没行动,也不给你一个解释,男人的心思真难懂。”云绿妆同样瞪了璃月一眼,因为在船弦上的璃月看起来美如仙子,硬是将所有人给比了下去,偏偏她又低调冷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令人无法上前找她麻烦。 如果她高调做作一些,她们就有借口上前找麻烦了。 “你看他刚才看南宫璃月的样子,分明被她给吸引了去,枉他平时口口声声说要娶我,现在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叫我以后怎么做人?绿妆,你给我评评理,我有没有错?”柳芊芊越想越气,美目圆瞪,就差没有跺脚了。 “芊芊你别急,我二哥和宣王关系好,一会我替你问问。南宫璃月上来了,要不咱们去会会她?”云绿妆迅速起身,连忙整理一下衣上的褶子,又拂了拂秀发,希望自己更漂亮些,生怕一会儿比不过璃月。 柳芊芊早有此意,拉着云绿妆就朝踏上画舫的璃月走去。这时,涟漪江的不远处,一艘精致瑰丽的画舫正缓缓驶过来,画舫上飘着纯净淡粉的轻纱,微风轻拂,轻纱飞扬,把整座画舫衬得神秘绝伦。 这边画舫上的人们一见有一艘巨大的画舫驶来,急忙抬眼朝对面望去,画舫美轮美奂,舫沿有几十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守在边上,威仪凛然,英武嗜人。 画舫装饰华丽,高贵典雅、雍容华贵,整体结构独出心裁。画舫四周雕刻着精致幽雅的暗纹,舫身以白玉、明珠、红宝石、蓝宝石等珍稀佳品作装饰,那些飘在四周的丝绸则都是上等冰蚕绸,十分名贵。一看这画舫的气势,就知道它的主人尊贵无比。 “嘘,你们看,对面的游船比我们这艘大四、五倍,好贵气。” “那似乎不是官舫,那么奢华,舫上不知道是哪家千金或公子。宣王都只能乘官舫,这人来头可真不小,很是神秘诡异,连面都不露一下。” 不理会旁边人的窃窃私语,云绿妆拉起柳芊芊快速上前。 “哟,这不是傻子璃月吗?怎么,也想进宫参加宴会?”云绿妆一凑到璃月面前,立即似笑非笑的看着璃月,嘴里也不留情的开始挑衅。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可一看到璃月清雅脱俗的装扮,云绿妆有些傻眼,真后悔自己没穿一袭拖地白纱裙,面前的璃月白裙飘飘,腰上的红绸随风飞舞,露出精美白皙的锁骨,漂亮清雅,像一朵高贵清雅的白莲,光彩夺目,璀璨雅致。 此言一出,画舫内的风尘染们听得真切,当他看到柳芊芊也在船上,并且正恼怒的站在璃月面前时,不知怎么的,心底竟然泛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平淡沉稳的璃月和嚣张跋扈的柳芊芊一比,顿时成了白云,柳芊芊则成了稀泥。 难怪刚才没发现柳芊芊,他的思绪早已被璃月勾走,眼底哪还有柳芊芊的影子。 “妹妹要做什么?”云冠楚抬眼看去,有些着急的说道,不知道怕云绿妆欺负璃月,还是怕什么。 “冠楚,先静观其变,本王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风尘染说完,冷静自恃的押了一口酒,南宫璃月虽然变得聪明许多,但云绿妆和柳芊芊可不容易对付。如果一会儿他出手相助,南宫璃月会不会感激他,对他不再那么冷淡? 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南宫璃月对自己的看法了? 而对面略靠得有些远的画舫,似乎也听到云绿妆的声音,慢慢朝这方靠近。精美绝仑的画舫慢慢靠近,不知拨动了多少千金小姐的心,说不定画舫上面是个有权有势贵公子,神秘诡异,令人想一探究竟。 “七小姐,南宫府上的六小姐怎么没一块来。”一时找不到话说的柳芊芊随口问道。南宫璃月和南宫幽若不是死对头么,怎么牵得这么紧,敢情在上演姐妹情深的好戏,谁不知道南宫幽若私底下恨死南宫璃月了。 “不知道。”璃月冷漠的扭过头,眼带不屑,说完就要走,她才没闲工夫和柳芊芊们扯,简直是浪费时间。 “站住,傻子。”云绿妆气愤的跺了跺脚,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敢不听她的话,就算南宫璃月现在不傻了,不过在她心中还是以前的懦弱傻子,她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璃月眼底浮现一抹冰冷的暗芒,冷冷回眸,眼眸冰冷嗜血,深不见底,她从来就不是善良的人,只是不屑于与人争。但惹触碰到她的逆麟,她岂是任人欺凌和玩弄的懦弱女子? 对面精致豪华的画舫里,男子冰冷的看着这边的一切。这个女人有些熟悉,但他忘记在哪里见过,一看到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她一脸淡漠、娴雅大气、气质独特,和其他少女都不一样。看她一脸镇定的模样,应该有些本事才是,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化解危机。 两舫隔得很近,他能透过舫窗清晰的看清楚对面的女子,女子一头乌黑的发丝垂立肩头,如绸布般光滑丝润,纤长浓密的睫毛宛若蝶翼,深黑色的瞳孔熠熠如璀璨的钻石,鼻翼小巧,一张白皙的小脸宛若精美的明镜。 男子长身玉立,挺拔轩昂,头戴以冰蚕丝织成的白色薄纱,极像夜空里皎洁的淡月。身形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线条分明,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一袭鎏金玉彩的墨色锦裳,裳摆绣着几枝兰花,兰花幽幽蜿蜒,像河里轻荡如水的涟漪。身上隐隐有股淡淡的芳草香味,又显得邪魅冷酷、魅惑众生,清润疏离。 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一丝孤寂淡漠的味道,脖颈白皙如象牙,把玩着红宝石的纤纤十指,葱白如羊脂玉。虽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就凭他举手投足间的雍容华贵,可以猜得出这是名高傲尊贵、王者般的男人。 “你想说什么?”璃月抬手将想出手的无心拦住,落落大方的看着云绿妆。 被璃月这么一瞧,云绿妆脸色变得扭曲、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接着便和柳芊芊对视一眼,以前南宫璃月可是被她们欺负惯了,她怕什么,“一个庶出小姐也敢进宫,琴棋书画不通、诗词歌赋不会,无德无才,呆会别出洋相才是,愚蠢的弱智。” 当众骂出这种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愚蠢,璃月眼底满是狡黠,摊开手无所谓的道:“的确,我不会诗词歌赋、弹琴作画,那又怎样?” 此言一出,边上的其他小姐都大笑起来,她们一边捂着脸轻笑,一边嘲讽的看着璃月,个个脸上皆是取笑之色。南宫家七小姐以前是傻子,脑无点墨、狗屁不通,还来参加什么宴会,真是不知羞耻。 不过七小姐变得如此亭亭玉立,使得她们的笑中多了层防范意味,虽然她不会诗词歌赋,可还有一张美如璞玉的脸,光是这张脸,就成了众人夺琴最大的对手。 幸好……幸好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完美的身材和脸蛋,没给她真才实学,大家都有机会。 “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既然你什么都不会,还敢来参加宴会?给我滚回去,弱智。” 边上的无心雪儿早已忍不住,纷纷想替小姐打抱不平,璃月则淡然冷笑一声,“我如果不呢?” “不知羞耻的女人,你还敢还嘴?”一向嚣张的云绿妆哪里受得了她最瞧不起的傻子的挑衅,一把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璃月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无心迅速挡到璃月面前,右手狠狠的捏住云绿妆的手腕,她的小姐岂是这些泼妇欺负得的? 右手腕被这么一捏,疼得云绿妆龇牙咧嘴,恼羞成怒的瞪着无心,“好痛,你放手,你做什么?” 云绿妆开口到动手的时间不到三秒,云冠楚深吸口气,幸好那一巴掌没打下去,不然事情闹大了不好给南宫老爷交待,毕竟第二世家是比不过第一世家的。 无心出手了,璃月漠然转了转眼珠,刚才她之所以没退让,一来是想试探下无心究竟忠不忠心,二来她早有银针在手,如果云绿妆敢打,她就敢扎,懦弱隐忍可不是她的风格。还好,无心没有让她失望。 暗中收回银针,璃月也考虑到自己的一个弱点,她这点小功夫只适合近身战,不适合远程战,如果有人从远处射飞镖或者飞刀,她必死无疑。因为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用针扎中对手,所以,她必须要得到那把可以利用琴音杀人的心弦琴,这就是她来参加宴会的目的。 精美画舫里的男子伸出玉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纱巾,别人扬起巴掌她都能如此镇定,这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绿妆。”这时,船舱里的云冠楚和风尘染走了出来,风尘染一脸阴郁,而云冠楚则连忙上前给璃月赔罪,“七小姐,绿妆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你见谅,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回去我会好好教导她。”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璃月扬起嘴角,眼底是摄人心魂的冰冷光芒,冷冷看着云冠楚,毫不留情的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卖你面子?” “我……”璃月此言一出,云冠楚顿时傻了眼,开始他还有些飘飘然,认为这第一美人会卖他帐,现在看来,他连风尘染都不如,人家根本不屑他。 “无心,放了她。”如果她跟云绿妆一样瑕疵必报,她岂不和云绿妆一样了。 “是,小姐。”无心恭敬应声,右手冷冷一松将云绿妆松开,云绿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边上的柳芊芊扶住,虽然获得自由,不过她仍旧满脸阴鸷,杏眼圆瞪。 右手腕被捏得红肿发青,疼死她了,差点没被捏断。该死的南宫璃月,竟然敢叫个会武功的丫鬟对付她,还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冠楚多谢七小姐高抬贵手。”虽然璃月不甩帐,云冠楚还是颇有风度的朝她拱手道谢。 “七小姐,本王今天真是大开眼界,看来我以前真是太不了解你。”风尘染嘲弄的看着璃月,怪不得她上次出手帮香兰院的香梨,原来看中她的武功底子,她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璃月又何尝了解王爷?”璃月漠然看向风尘染,别人眼中的高雅公子,在她眼中不过一粒尘埃。 两人一人一句,看得边上的千金小姐们大惑不解,这南宫璃月不是宣王的未婚妻么,怎么两人如此针锋相对。不知道璃月与风尘染已解除婚约的小姐实在是多,这些大多是安守闺阁,很少出门的贵族千金,所以很少听到那些风言风语。 “七小姐,你和宣王该不会在吵架吧,怎么那么生分?”一名不知内情的小姐脱口而出,才说完,边上就有人偷偷给她解释原委。 那人一解释完,女子才吃惊的点了点头,遂看向璃月,“七小姐,刚才恕我冒昧,不过就算退婚也可以做朋友,七小姐和宣王可否赏脸过来一叙?” “多谢小姐美意,不过不用了,既已退婚,还是疏远点的好,不然扯上什么关系,对宣王的未婚妻柳小姐不太好。”璃月娴雅的看向那位好奇的小姐。 “恭喜七小姐因祸得福,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不过好奇怪,你们怎么突然就解除婚约了?以前七小姐可是很喜欢宣王,为了他什么都愿做。” 璃月淡然一笑,“以前错把鱼目当珍珠,现在人不傻了,自然会分辩好坏。再者,退婚一事由宣王提出,我只是成全他和柳小姐而已。” 不咸不淡的音调,说得风尘染无话可说,顿时语塞,很是难堪。 “啊!既然郎无情妾无意,宣王一定是中意柳小姐喽,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呢?”单纯的小姐一脸微笑的看向柳芊芊,而站在云绿妆身旁的柳芊芊,脸色早已气得发白,不过碍于这是大庭广众,她只好朝那位小姐拂了拂身。 “这个……还得看王爷。”死死的,硬是憋了句话出来,将问题抛给对面的风尘染,一来她想试一下风尘染是否真想娶自己,二来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哪能女子回答,多不要脸。 问题抛到他这儿来了,风尘染不由自主的瞟了璃月一眼,发现她仍旧冷冷的、淡淡的,脸上不带半点感情。他只好冷哼一声,南宫璃月,你的欲擒故纵闹得太久了吧? “本王近日为宴会的事忙昏了头,又政务缠身,忽略了芊芊,提亲的事得过些日子。等忙完这一阵,大家就等着喝喜酒吧。”风尘埃说完,冷冷睨了璃月一眼,目光高傲不可攀。 一听此话,后边的柳芊芊脸上立即浮现一抹红晕,看来宣王还是在意她的,不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诺要娶她,看来,她做王妃有望了。 殊不知,风尘染的一习话,只是为了气璃月而已。忙完这一阵,是哪一阵呢?半年、一年,还是三年?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有粒沙子进了眼睛,璃月赶紧用手擦了擦右眼,不理会聊得正欢的众人。 “那我们就提前恭喜宣王和柳小姐,喜结连理、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千金们你一句我一句,个个皆是欢喜的神色,有些是皮笑肉不笑,纯属眛着良心在祝福,有些则是没主见跟着附和。 其实这宣王妃,在座千金小姐们没有哪个不想当的。 再看眼璃月,她只是淡漠的立在原地,食指在眼睛处擦了擦,不会在擦眼泪吧?小姐们有些同情的看着她,被抛弃的女人就是这么悲惨,又嫁不掉,就算嫁得掉也找不到好人家。第三者和自己的未婚夫在面前卿卿我我、炫耀幸福,她却只得站在边上黯然神伤,看她那水汪汪的眼睛,都快哭出来了。 自己宣王妃的位置被抢,人家还在她面前秀恩爱,换作谁,谁都承受不了。没想到七小姐还能坚守住心底的防线,硬是没当场将泪给飙出来,这份坚强真令人心疼,同时也唏嘘。 人家成双成对,她却形单影只,这种天差地别的对比,真是造孽。璃月擦眼睛可怜的弃妇模样被小姐们看在眼里,个个都目不转晴的盯着她,生怕她当场从船上跳下去。上次已经自杀过一次了,这次也有点险。 风太大,璃月不想迎风而立,便转身朝画舫北面走去,而北面正是画舫的边缘,那里用木制栏杆挡着。 就在这时,看到璃月慢慢朝栏杆处走去,小姐们吓得全都惊叫起来。 “七小姐你别哭,千万别想不开。” “七小姐,虽然没了宣王,你还有大好青春在,怕什么?你千万别跳江,千万别,要是你死了,别人不仅不会同情,反而会放鞭炮庆祝,这不值得。” “七小姐,你想想你的父母亲,被抛弃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不就是退个婚嘛。虽然……虽然有可能嫁不掉,不过也别寻死啊!”小姐们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大声提醒璃月,有的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恨不得冲过去将月抱住,不让她跳江。 璃月愣了一下,终于将眼里的沙子给抹了出来,正想诅咒这阵大风时,发现众人全都夸张的盯着她,而柳芊芊、云绿妆眼里却是期待,急切的期待,似乎期待她就这么跳下去。 “哎呀!”突然,璃月故意将身子向栏杆前纵了纵,轻轻松手,手中丝帕就慢慢飘下江去,吓得后边小姐们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在她们嘴巴还没合拢的瞬间,璃月迅速移回身子,无奈的摊开双手,“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将丝帕弄掉了。” “还好没事,七小姐你快过来休息会,别想不开。”刚才那位提问题的小姐急忙朝璃月招手,很是焦急热情。 璃月用余光瞟了一眼柳芊芊,发现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副很失望的样子。真可悲,她竟被人憎恨到这种地步,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招惹过柳芊芊,也能被她忌妒成这般模样。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好,我过来。”璃月脸上露出个温柔的微笑,领着雪儿、无心朝那位小姐的地方走过去。 就在快经过柳芊芊、云绿妆面前时,璃月清楚的瞟到她俩正在对视,而且眼里有种不怀好意的意味,这俩人该不会想耍花招来对付她吧? 别人没看到她俩的表情,她可看得很清楚。 就要走到两人面前时,璃月将目光放低,看到柳芊芊右腿悄悄的伸了出来,哦!原来想乘机绊她一跤。 好啊!要绊是吗?她倒要看看是柳芊芊的张良计凶猛,还是自己的过墙梯厉害。 璃月捏紧拳头,故作不知的继续朝前走,就在柳芊芊快出脚时,璃月化被动为主动,右腿微微用力一勾,足尖再猛地使力,一脚踢到柳芊芊娇弱的脚踝上,踢得柳芊芊“啊”的一声惨叫,身子重重朝前面倾去。 与此同时,璃月也机灵的朝右边侧,身子柔柔的摔进一位小姐怀里,还一副被人绊倒、可怜的弱者模样。 “柳小姐你怎么故意绊人?把我家小姐绊倒。小姐你有没有事?”机灵的雪儿一把将璃月扶起,愤怒的瞪了柳芊芊一眼,便低头开始为璃月检查,脸上尽是疼惜的神色。 “我哪有绊她,明明是她绊我。”柳芊芊捂着右腿,正颓然的坐在地上,美目瞪圆,怒视着璃月。本以为璃月不小心,她可以出口气,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她绊了,这个阴狠的坏女人。 “芊芊,你怎么样?”云绿妆急忙蹲下身子,将柳芊芊的裙子撩开,发现她脚踝上有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伤口正在冒血,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 “糟了,芊芊受伤了,会不会不能参加夺琴大会?”云绿妆惊得大叫起来,云冠楚和风尘染急忙走到柳芊芊面前。 “绿妆,我没事。”柳芊芊急忙将裙子盖到脚踝上,璃月这脚可真狠,硬是把她的皮给蹭破了。就是疼得再厉害她也不会说出来,不然被取消参加夺琴大会的资格,那就得不偿失,本身整璃月就得不偿失,快把她气疯了。 “芊芊,我扶你进船舱休息。”风尘染见状,连忙将柳芊芊打横抱起,若有若无的看了璃月一眼,抱着柳芊芊转身朝船舱走去。 璃月忍住内心的窃笑,忙拂了拂身,眼神内敛,朝雪儿道:“我没事,我们去那边坐吧。” “是,小姐。” 对面看戏的男子淡淡轻哼一声,不愧是个特别的女子,对付情敌就是这样的攻其不备,有如带刺血红色的蔷薇,原来她心机这么深沉,刚才还真是小看她了。 那白纱里究竟是怎么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隐秘的秘密给挖出来,危险且冷清,令人防不胜防。 坐在船弦的璃月淡淡蹙眉,如果不是情势所逼,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不知道为什么,从对面那艘画舫驶过来开始,她就感觉上面有双犀利的锐眼在紧紧打量着她,那隐藏在暗处的人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令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湛蓝的江面波光粼粼,碧玉如带。几只水鸟在上面嬉戏,一些成双成对,互相啄舌,大概是相守的鸳鸯。阳光洒下一片耀眼的光芒,美不胜收,渐渐的,一片诡谲巍峨的帝宫浮现在眼前,画舫也在帝宫面前停下。 画舫一停驻,打扮艳丽的千金小姐和富家公子们慢慢下船,少女们轻提莲足,公子们雅致昂然,一个两个伪装得比圣人还和善。 其实来参加女儿节宴会的人们,除了想攀龙附凤、择得佳偶和良婿之处,更多的是想得到沁阳王的至宝心弦琴,听说得到心弦琴的女子有可能成为沁阳王的王后,能和沁阳王攀上亲,王孙贵胄们早已着手准备,把自家千金打扮成娇艳的孔雀,伪装得知书识礼、懂事温柔。 璃月走在人群中间,淡淡看着面前的帝宫,帝宫金殿碧苑、瑶池琼楼、金碧辉煌。只见金色的天边,红日如蛋黄般绯红刺目,熠熠的阳光洒在大地,如璀璨夺目的水晶。 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淡淡的金光,皇宫里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像夏日的清茶般沁人心脾,四处是朱红色的雕柱,圆形雕柱上雕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飞龙飞凤,龙飞凤舞,渐渐蔓延到鹅卵石铺成的路面。 突然,不远处一辆白马金车迅速驶了过来,金车奢华瑰丽,上面镶嵌着熠熠发光的玛瑙和珍珠,四周垂着墨色的流苏穗子,车身通体金色,由纯金铸成,车顶四角用红色的朱漆漆成,很是华丽。 金车后边跟着十二名身着墨色轻骑装的侍卫,驾马车的男子一袭藏色锦袍,模样威严,在众人边上停下。 不知道这白马金车用来迎接谁,众人好奇的看向涟漪江。只见刚才那艘精美的画舫慢慢停下,接着,里面走出六名身着墨色衣裙的少女,少女们个个冰冷淡漠、清淡疏离。 尤其走在最后边的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墨绸随意绾起,头发梳了个简单的鸣凤髻,髻上插着一枝清雅的玉簪,额前刘海斜分,目光犀利而冷漠,浑身像罩了层冰般冷酷,冷若冰霜,有杀手般的决绝气质。 待走了几步,女子冷冷伫立在原地,恭敬的低着头,几缕发丝荡在嘴角,她则纹丝不动,像在恭敬的等着什么。 这时,画舫的白绸被几名丫鬟轻轻掀开,边上的侍卫高唱道:“沁阳王到。” 原来这画舫神秘的主人是沁阳王,怪不得气势如此逼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双银白锦靴率先踏出,接着,高大修长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之前那位低头的姑娘则迅速跟在男子身侧,目光冰冷清浅。 一如既往,头上的冕帽四周罩有神秘轻薄的纯白面纱,面纱晶莹如玉,上面用银钱勾勒出几朵雪白的白莲,神秘妖治。 一袭雪白的金丝软袍随风飘逸,软袍外罩一件红色华贵的丝绒外套,缀有面纱的冕帽上镶有一银环,银环四周又荡着九片金叶和九个小银珠,银珠细细碎碎,发出悦耳动听的绕梁声。 沁惊羽这样一件随风飘舞的红色丝绒外袍,将他显得更加阴柔邪魅,没人能看清面纱下究竟是张什么样的容颜,众人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让这璀璨夺目的男子能毫无阻碍的踏上金车。 在经过璃月身边的时候,男子突然停下,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璃月则赶紧低下头,毕竟面前是惹不得的王,还是小心点为妙。 “花痴!”冷不防的,男人淡淡碎了句,又看了她一眼,转头继续前行,波澜不惊般无生无息,留下一脸愕然的众人。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一名侍卫立即恭敬的躬身在金车前,男子右手轻拂缱绻的软袍裙摆,玉靴掠过侍卫的背,一跃踏上金车,泼墨般的黑发和金丝软袍悠悠轻荡,卷起阵阵涟漪,隐隐还有股淡淡的芳草香袭来,清幽雅致、有如众星捧月。 金车里的男子淡然蹙眉,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这不是上次那个砌词狡辩的女人么?亏他想得起来。刚才是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后来在经过她身侧时,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琼花香,还有她身后那个泪包似的小丫鬟,他竟然想起来了。原以为除了星儿他不会再看别的女人,没想到这个女人成功挑起了他的兴趣,硬是让他将不屑的记忆给挖掘出来,因为她,他还宰了自己的一名士兵。 接着,车帘陡然滑下,金车缓缓前行,后面跟着几十名奴仆和侍卫。人家是金车白马,璃月她们只能步行,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花痴?这男人的嘴可真够毒的!可那声音又出奇的慵懒温润,不紧不慢,好听极了,软软的、淡淡的,令人如沐春风。不过璃月脑子里又浮现上次见到的那张画像,想起画像上布满汗管瘤的脸,还有脸上交错纵横的血红蜘蛛网,她浑身便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他那句花痴指的是她,还是她身后翘首期盼的其他女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人有够难揣度。 “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沁阳王,好霸气,好神秘,连骂人都那么好听。” “沁惊羽,他的名字就是一首诗:惊鸿如翩影,翡羽沁红鸾。他的声音好有磁性,被骂人的真倒霉,肯定和心弦琴无缘了。” “那把心弦琴是他的至宝,不知道会花落谁家。得到心弦琴的女子,说不定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做沁阳王的王后。” 听着千金小姐们盲目崇拜的言论,璃月心底一阵恶寒,如此丑陋的男子,要是与他共枕,恐怕夜晚睡觉都睡不好,她才不屑嫁给他。 绕过层层蜿蜒曲折的回廊后,璃月跟着众人来到御花园,御花园百花齐放,竞相争妍,一片姹紫嫣红。在御花园中间最大的空地上,早已布置好一切宴会必备的东西。 上面是新搭的红色玉台,玉台很大,铺满整个御花园的空地,玉台上放着葡萄美酒、金斟玉露,一派奢华清逸。台子周围被簇簇百花和假山包围,人们近乎徜徉在金樽玉露和碧海花潮中。 台子最上方有几个主位,其中最中间的是一座金色浑雄的龙椅,龙椅最大最华丽,全由纯金雕砌而成。龙椅右边稍后的是凤椅,还有太妃的凤椅。 在龙椅的左下方,稍靠前的位置,是一座朱红色的檀木玉椅,椅子上镶嵌着南海翠玉、玛瑙明珠等物,华贵大气却不失清雅,这个位置非同凡响,只有王以上爵位的人才能入座,应该是沁惊羽的座椅。 在龙椅下首左边,则是王爷、臣相、将军等重臣的位置,右边是四大世家、银城王孙贵胄的位置,他们的千金小姐当然也在其中。 做臣子的一大早就到场,哪怕做到腰酸也得慢慢等,千金小姐们一到御花园,便寻着自家位置奔去,鱼贯而入,稳稳坐定。 雪儿眼尖,一眼就看到龙椅下首右边第一世家的位置,急忙拉了拉璃月的手,“小姐快看,老爷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璃月正要上前,后边的南宫幽若急忙讨好的拉住璃月,温柔说道:“妹妹,等等我。” 千金小姐太多,所以官员们一律不准带除她们以外的家眷,不然皇宫会成菜市场的。 两人走到南宫立面前,南宫幽若率先拂身行礼,“父亲,我和妹妹到了。” “坐吧。”南宫立一袭青色锦袍,目光深邃犀利,清冷如冰,一派第一世家的傲骨风范。 南宫幽若眼尖,抢在璃月前头一屁股坐在靠龙椅稍近的位置上,璃月懒得和她争,意兴阑珊的坐到下方位置,便低下头。而边上的南宫幽若,早已将头仰得高高的,还不时抖弄着头上的珠钗,生怕别人看不见她这只花孔雀似的。 今天的她身穿一袭紫色霓裳,头发梳得既复杂又垂顺,时不时用小手拂拂秀发,还叫边上的金兰帮她补妆。再看边上的其他女子,补妆匣子随身带,一个比一个时髦。 边上的璃月则是一身雪白的拖地长裙,臂上拖逸着丈长许的淡粉色轻萝烟纱,不盈一握的细腰系着一条淡粉色的冰玉腰带。头上是一圈环绕而成的灵蛇辫,额上荡着一根纤细的流苏,三千青丝用一根玉带随意系上,有几楼随意荡在鬓前,飘逸出尘,轻轻一动,灵动如兔。 不一会儿,宣王风尘染也和上官尧们慢慢落座,柳芊芊则瘸着腿,在丫鬟的衬扶下落座。受伤都还要来比试,可见这场宴会对她的重要性。 风尘染在璃月对面正上方,因为璃月一直低着头,害他差点没看见她。她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愿被众人窥探,不像边上的其他千金一般昂头挺胸,大概是不想出风头。这姑娘是弄巧成拙吧?她不知道男人很奇怪,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易珍惜,越是像她这种低调淡漠的,他们越想了解她更多。 等千金小姐、世家公子们坐定,按规矩,太妃和王爵先入座。老太妃身着一袭素雅的淡裙,发式简单大方却不失尊贵,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坐到位置上。 接着应该是沁阳王入座,但他似乎没来,正在众人翘首以望时,不远处一群宫女簇拥着两辆轿撵过来,太监高唱道:“皇上、皇后驾到!”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璃月忙跟着众人站起身,按照官职等级该跪的跪,该拜的拜,璃月见父亲没有跪,只是躬身行礼,忙跟着躬身。原来南宫家族不用向皇帝行跪礼,皆因曾经风靳下旨,特赦南宫家族的跪礼。 风靳如此维护南宫家族,与当时的南宫家主南宫蕴有关吧? 龙撵凤撵缓缓停下,两辆轿撵皆十分豪华,上面通体用黄金打造,中间又镶嵌得有各色珠宝玛瑙,名贵逼人,庄重大气。 风麟脚上是一双银白色的靴子,身材修长高大,身穿一袭深黑色龙袍,龙袍上用金线勾勒出五爪金龙,腰上是一条镶着蓝玉的玉带。一头墨色头发由金冠束住,荡了几缕在光洁的额头上,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目光犀利且深邃,霸气外露,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刚强之气。头戴十二旒旒冕,旒冕垂下十二串白玉珠,冷冷坐于御撵上。玉靴一踏下龙撵,便震慑当场,人们皆不敢发出声音,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众卿平生,不必拘礼。”风麟冷冷说完,睨了眼身侧的沁惊瞳,她今日身着一件大红色凤袍,袍子上绣着五彩飞凤,颜色明艳。头上的凤冠还挂了几粒铃铛,微风轻拂,铃铛声很是轻脆,宛若烈日下刺眼的啼红杜鹃,绚丽夺目。 但然间,风麟朝沁惊瞳伸出手,沁惊瞳脸上挂着清冷的微笑,在艳红的凤袍下显得有些刺眼,她将玉手搭在风麟大掌上,随着风麟并排前行。 两人手虽然牵着,却互相感觉没有温度,对方的手都是那么的冰冷,没有半点感情,像是一场虚伪的戏。 一看到沁惊瞳得意张狂的笑,风麟就厌恶的转过头,不屑的轻哼一声,小声说道:“你们姐弟俩真的有病,他怎么还没到?” 沁惊瞳立刻不服输的跟着轻哼:“皇上这么着急见我弟弟,莫非是念他了。” “无聊。”风麟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边上艳红色的沁惊瞳,要怎么刺眼就有怎么刺眼,不明白她为何那么喜欢红色。 “皇上、皇后娘娘,请上座。”手持白色拂尘,一身墨色青衣的太监李禄生急忙上前领路,摊开手指向玉台中间的龙、凤椅。 一到龙椅前,凤麟便迅速甩开沁惊瞳的手,轻拂龙袍绝世坐在龙椅上,等两人入座之后,才听到后边太监缓缓的音调传来:“沁阳王到!” 众人将目光移到声音处,只见白马金车在拐角处停下,车上男子散漫下车,身后领着一名女侍从缓缓走了过来,他步履平稳、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悠哉的模样。 头上冕帽上的面纱随风飘逸,旒冕上九片金叶和九只银珠涔涔作响,清脆悦耳,如同暗夜深不可测的鬼魅。纯白的金丝软袍随风飘舞,显得他阴柔冷戾,分外妖邪。 乌黑曜熠的秀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如墨如瀑,垂落在他稍宽的肩头,在阳光的润泽下发出淡淡的光泽,一双玉手宛若纤细的白藕,手持一支银色玉箫,默然前行,沉稳内敛、大气恢宏。 这就是传说中沁阳国奇谋睿智、果敢狠辣的王,他拥有高傲尊贵的纯血统,孤傲冷绝、邪魅慵懒,是少年天才,却传言有一张丑陋不堪的容颜。 三大美男之一的风麟着装深黑,丑陋不堪的沁惊羽着装偏暖白,一黑一白,对比很是分明。再加上皇帝下首的风尘染、云冠楚等俊雅才子,少女们个个脸色绯红,害羞的这瞟瞟、那瞟瞟。 都是美男子,如果再加上其他两位美男,她们一定幸福死了。沁阳王虽然不是美男,但也有权有势,虽然他没露面,不过那俊雅神秘的模样,也勾起大家一探真容的**。 见沁惊羽从来不露真容、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风麟嘴角微扬,眼底闪过一抹阴翳,“沁阳王真是好兴致,这么大的太阳还戴旒帘,是不是长得太过俊美,怕勾了众人的魂魄。不如,解下旒帘,让大家看看你的真容如何?” “陛下这是在笑话孤王么?人人皆之昊云有三美一丑,孤王便是那极丑之人,怎可让一张丑颜污了众人的眼。”沁惊羽淡淡出声,虽是自贬,却带有浓浓的戏谑意味,让人听不出他因生得丑的自卑,反而感觉到一种对相貌无意的云淡风轻。 沁惊羽对相貌美丑越是不在意,风麟心底越是讨厌,不知为何,沁惊羽面目丑陋无比,他心里反而没有胜过他的优越感,隐隐的忌妒感却越抑越浓。 一旁的沁惊瞳暗暗剜了风麟一眼,迅速将目光移到沁惊羽身上,面带笑意,眉眼间全是见到亲人的浓浓亲情,随即,将目光移到李禄生身上,“李公公,还不快领王爷入座。” “王爷请!”李禄生朝沁惊羽躬身道,随即退回风麟身侧,额头冷汗涔涔,这皇上和皇后,经常争锋相对,两边势力都很强大,他只得夹在中间,像狗一样两边讨好,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摘了脑袋。 “多谢公公。”沁惊羽莹白玉手握着玉箫,独自走到那樽玉椅上坐下。 温润淡雅的声音从男子口中溢出,忽然间,万籁俱静,当即秒杀无数美人,这传闻果然不假,沁阳王的声音犹如天籁,像潺潺流水般温暖人心,慵懒中又透着淡淡的薄凉,邪魅阴柔,深不可测。 被沁阳王这么一谢,李禄生额头的汗流得更甚,身子也吓得略微发抖,别看沁阳王现在如此温润,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性情古怪,乖张狂戾,暴戾阴狠的男人。 记得有一次宫里有位公公怠慢了沁阳王,结果,在沁阳王温柔的轻笑之后,那位公公当场七窍流血,死得十分离奇,到现在都是个谜,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活了四十年,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男人。 下面的千金们倒没看出上边的暗潮涌动、勾心斗角,一个个在心底暗暗思忖。风麟和沁惊羽,一个面容俊朗,一个声音润泽,两人都是人中之龙,过人之处比比皆是,一齐露面,她们早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想登台表演了。 而璃月,却从众人各怀的心思中看出了端倪,皇帝下首的,宣王、云冠楚、上官尧似乎感情极好,像是一派,但她又从云冠楚、上官尧两人眼里看出了对风尘染的戏谑,感觉他们不像宣王的亲信,倒像只知喝酒打混、沾花惹草的狐朋狗友。 她身边的四大家族也是各怀鬼胎,对面的柳相、台上的皇后、太妃,皇帝风麟与沁阳王沁惊羽之间,纷纷笼罩着一种算计与肃杀之气,个个表面笑得开怀,实则心底互掐得很是厉害。 尤其是风麟和沁惊羽,风麟是昊云国的皇帝,比天还大,沁惊羽在沁阳国是霸主的角色,在昊云的威势也不容小觑。 近年来沁阳国在沁惊羽的带动下发展壮大,富可敌国,他又是天下首富,除了其他三国讨好拉拢外,风麟对他也忌惮三分,明面上不咸不淡,心底则恨之入骨,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沁惊羽在经济上有独占鳌头的优势,军力却十分薄弱。殊不知,要想掌握皇权,必先有兵权,在兵权方面,风麟想当于一只猛虎,但这只猛虎的兵力被分散成多块。不光柳相有兵力,宣王和其他将军、王爷都平分秋色,所以他得加紧收拢兵权才行。 沁惊羽则相当于猛虎的肚腹之地,兵权虽然不如风麟,但如果猛虎肚腹溃烂,会致使它全身衰竭。可以说,两人总体相比不相上下,在经济和政治上相互牵制,风麟用皇权和军力牵制沁惊羽,沁惊羽则有经济为后盾,如果风麟没有他经济上的支持,难以养兵治国。 “朕并没有得见,怎知是美是丑?素闻沁阳人杰地灵,盛产俊男美女,朕的皇后也是沉鱼落雁之姿,沁阳王的容貌又怎会差。”风麟淡淡开口,目光沉稳阴鸷,面容是一国帝王气势十足的威严。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璃月握紧手中白玉酒杯,心底暗忖,这风麟可不是一般的奸诈,短短一两句,包含太多的试探和怀疑,难不成沁惊羽的容貌还隐藏着什么窃国秘密不成。 她倒要看看,这个沁惊羽到底是什么角色,总之,她看不透他。风麟的心思,她倒是一眼便明了。 见风麟对弟弟的相貌穷追猛打,沁惊瞳凤眸微转,淡淡轻道:“皇上还真是很关心我王弟,该不会是别有用心,想召他侍寝?” 沁惊瞳声音很小,只有风麟一人听见,他右掌紧紧扣住龙椅,恨恨瞪了沁惊瞳一眼,“皇后,你好日子过惯了是不是?” 风麟说完,不理会干瞪眼的沁惊瞳,将目光移向玉台上的其他人,当他的目光慢慢扫到璃月处时,璃月迅速低下头,装作在研究玉杯的模样,可她这个低调的小举动,仍没逃过风麟的眼睛。 在诸多浓妆艳抹、艳光四射的千金中,低调谨慎的璃月倒显得清润雅致,一个低头便将他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虽然她样子木讷,甚至看起来有些呆滞,不过还是跟其他人不一样。上次他便领教过她的聪明才智,这个女人,不简单。 就那么一瞬间,风麟的目光便被沁惊瞳和沁惊羽扑捉到眼里,其他人当然没在意,因为风麟目光转变得实在是快。 沁惊瞳冷冷瞪着璃月,眼底是满满的妒意,心底冷哼一声:又是这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敢打她男人的主意,她会让她尝尝痛苦是什么滋味。 被沁惊瞳这么一瞪,璃月更是恼怒,怎么这宴会上全是豺狼虎豹,她没有做什么啊! 继续低着头,继续一副不中用的模样。 “时间到,开始奏乐!”李禄生和风麟对视一眼,立即扯着嗓子轻喊一声。 接着,四周管弦悠悠,丝竹声响,一群着装妍丽的美人伴着音乐声,从台下一直轻舞到台上。个个身轻如燕、面带笑容,舞姿柔美得像高贵的天鹅。 宾客前边的青玉案上摆满了琼浆玉液与上等佳肴,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的往宾客们酒杯里添酒,一股股令人微醺的酒香味溢满四周,每个千金面前放着一只小藤篮,里面有檀香扇、小泥人等可爱玩物。 青玉案上玉蝴蝶竞相怒放,香气四溢。远处湛蓝的天色如薄冰般清明,天空五彩缤纷的云朵像层层梨花挂满枝头,太阳光照射在火红的地毯上,把地毯照成了耀眼的金色。御花园边上盛开的花朵发出醉人的幽香,远处的无忧湖景色优美,湖水清澈见底;御花园尽头的紫晶太桥十分光滑,上面还长着细绿的海藻,衬着奇花异草、蝶舞翩翩的无忧湖畔,景色奇绝。 昊云帝宫的景色实在是美,除了这些,还有烟雨楼、摘星楼、揽月楼等极致景观,每逢夏天,曲荷园内的莲花竞相盛放,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舍不得移开眼。 在悠扬的音乐声中,风麟举起白玉盏杯,看着台下众人,脸上有了少见的微笑,“今天是昊云国少女们的好日子,朕祝少女们都能觅得如意郎君,生活幸福美满。” 说完,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台下众人立即附和的道:“多谢皇上圣意。” 饮罢酒,风麟有些不悦的扫了眼台中跳舞的女子,冷冷拂身:“你们先下去。” “是,皇上。”女子们忙收了彩练与臂纱,恭敬的低头退了下去。 “女儿节宴会最重要的便是夺琴大赛,听闻沁阳王的心弦琴乃世间至宝,就连朕都想一睹风采。今天的夺琴大赛由朕和沁阳王做裁判,世家小姐们不用拘束,尽情展示你们拿手的才艺。谁能夺冠,便是心弦琴的主人。” “谢皇上。”千金小姐们纷纷大声谢恩,好像自己已经为后为妃,满脸仰慕与崇拜。 “不知这心弦琴究竟是何至宝?”风麟将目光转到头戴白纱的沁惊羽身上。 沁惊羽懒懒斜坐在玉椅上,缓缓伸出如藕的玉手,轻轻拍了拍掌,角落处便有人抬着一张搭有红绸的琴上台。 接着,一袭墨衣的残红朝风麟拂身,淡然道:“禀皇上!心弦琴以冰蚕丝为琴弦,渌冰蚕丝,光莹如贯珠瑟瑟,是绝世高手都想夺得的杀人利器。内力高深者弹一音便能悄无声息的杀人,弹时心静越平和,心态越安宁,它的威力越大,且只能女子使用。” 话一说完,台下的大臣们纷纷开始议论。 “既可当琴,也可当利器,妙极!怪不得人人觊觎!” “女儿家阴柔,男子太过阳刚,稍有不慎便会自断经脉,得不偿失。越是心态平和的女子,越能将琴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怪不得只能女子使用。” “不过,听说心弦琴要认主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即使得到琴也无福消受?” 听此疑问,残红随即解释: “是的,心弦琴要认主人。它的主人必须心思细腻、心境平和、内力高深,如果心境平和到一个高度,便能驾驭心弦琴劈海斩山、毁城破军、以一敌万。” 残红说完,恭敬的看了玉椅上的沁惊羽一眼,此时的他似局外人般半倚身姿,玉手轻挑酒杯,缓缓摇着杯里的琼浆玉液,身姿慵懒,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里,事不关已。 而台下众人,早就心潮澎湃。一把琴就能劈海斩山、毁城破军,要是让人到,还不摧毁整个皓月大陆? 有人觊觎的瞪着台子中间的琴,有的则害怕胆寒,毕竟要让绝世女高手得到这琴,天下定将大乱,江湖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心弦琴威力如此巨大,如果让些别有用心的人得到,天下必将大乱。” “一把琴竟比千万军队还厉害,实在恐怖。” 一听此言,残红立即挥手,冷冷道: “大家莫要惊慌,目前天下没几人能拨动此琴琴弦,如果没有高深的内力和极其平和的心态,它只是把名贵的琴,没有半点作用。” 没几人能拨动,说明还是有能拨动的人。残红的话硬是将众人的心吊在嗓子眼,这么宝贵的东西,沁阳王竟然拿出来作比试,一定内有玄机。一向神秘莫测的沁阳王不屑故弄玄虚,这琴一定是绝世宝物,他们真恨自己没有身为女子。 不过,如果世间真有内力高深到极致、心境平和的女子,男人们必定蜂拥而上,得到此女,相当于得到天下。 心弦琴出,谁与争锋? 风麟则冷哼一声,把这把琴夸得那么好,说不定只是沁惊羽的噱头。这是他的宝物,当然他怎么说就怎么算,如果真的那么珍贵,他又怎么会把它拱手让人? “王弟,姐姐也想大开眼界,看看这宝琴究竟为何物。”沁惊瞳眼底是掩不去的好奇,眼睛惊奇的盯着中间的红绸,他这弟弟向来神秘,连她都不知道这心弦琴究竟是什么。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风麟冷冷睨了沁惊瞳一眼,眼底尽是鄙夷与不屑,冷然道:“你还是打消这个心思,一个诡谲阴柔,嚣张狂妄的女人哪能拨动心弦琴?” 沁惊瞳立即白了风麟一眼,不甘落后、针锋相对道:“皇上外表再像女人,也改变不了自己身为男儿的事实,想弹心弦琴,要么回炉再造,要么效仿李公公做个阉人……” 沁惊瞳话还没说完,风麟已经气急的一把按住她的手,他的大掌死死捏住她的柔荑,差点把她的手捏碎。 风麟能清楚得见沁惊瞳急促气愤的呼吸声,随即冷冷加大力道,狠狠一握,在沁惊瞳快疼得叫出声来时,迅速放开她的手,无事般将目光移开,不理会一脸惨白的沁惊瞳。 “该死的。”沁惊瞳低咒一声,恨恨紧咬牙关,两手交叠在一起,只见右手一片惨白,毫无血色,要是风麟再捏一会,估计她这只手就得废了。要不是文武百官和王弟在场,她早就不顾什么面子掀桌了。 两人在台上暗斗,台下的人还以为他俩十分恩爱,握手传情,殊不知,两人都恨不得把对方撕来吃了。 别人看不出,旒帘里一双锐利的鹰眸还看不出么? “残红,撤掉绸布。”沁惊羽邪魅出声,声音空灵且带有淡淡的蛊惑,实在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是。”残红应了声,清冷的走到玉台中央,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把扯下琴上光滑如丝的红绸。 红绸一扯下来,一架朱红色、泛着银光的宝琴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果然如传言那般,光莹如贯珠瑟瑟,华美至极。 心弦琴四周还缀有漂亮的红宝石、夜明珠等物,将它衬托得华贵大气,珍稀无比。众人皆是一脸惊叹,就连不屑的风麟都将目光在琴上停驻了三秒。 风麟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目光从李禄生上一扫而过,身侧的李禄生视线看向御花园入口处,只见一辆软轿纷沓至来。软轿通体浅粉色,由四个轿夫抬着,前边一名高大俊秀男子领路,后边几名丫鬟恭敬跟上。 “西凉国心鸾公主到。” 一声心鸾公主,那软轿已经迅速抬至前方,稳稳在入口处落下。众人不由得惊呼一声,心鸾公主怎么来了。 心鸾公主乃西凉第一才女,人人皆之,这夺琴大会突然来了外国使臣,众家小姐不由得一颤,有这第一才女在场,还有她们夺琴的机会吗?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粉色软轿被丫鬟掀开,一抹身着鹅黄柳裙、姿容瑞丽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长相虽不是特别出众,眉宇间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举手投足皆有皇家风范,气质很是出众,清润可人。 她头戴簌簌玉冠,微提裙裾,温柔高雅的走到玉台中央,细细的打了沁惊羽一眼,便将目光移到风麟身上,拱手拂礼道:“心鸾拜见皇帝陛下。” “公主免礼平身,赐座。”风临微微抬手,狭长的凤眸扫过众人,解惑道:“心鸾公主和蓝珂大将军此次作为西凉使臣入朝,一是参加女儿节宴会,二是与我朝联姻,以促两国邦交,各大臣要善待之。” “是,皇上。”底下大臣们齐声开口,恭敬点头。 叶心鸾走到沁惊羽边上,李禄生忙将早已准备好的朱红大椅搬了出来,抬手恭顺道:“公主请入座。” “公公客气了!”叶心鸾平稳说完,将身侧蓝珂大将军手里的盒子打开,落落大方道:“圣上,这是我国皇帝陛下为昊云准备的薄礼,希望圣上喜欢。” 盒子一打开,众人忙瞪大眼睛,只见盒里的明珠熠熠生辉,那深蓝色的光芒刺痛人的眼,这一颗上等蓝墨色的明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朕感谢西凉皇帝赠予的厚礼。”风麟淡淡说完,平抬右手,指向李禄生手里的一只红色锦盒,沉稳道:“朕以此宝物作为回礼,以作答谢。” 等李禄生把锦盒打开,里面沉睡的琉璃翡翠盏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其价值和刚才的明珠不相上下,均是华贵奢侈之物。 “在下替我皇谢过皇上。”这一次,叶心鸾没有回答,说话的是她身侧的英武将军蓝珂。蓝珂身着一套淡墨色锦袍,模样俊朗,脸上线条刚毅分明,有棱有角,皮肤稍黝黑,身材精壮,一看就是常年打仗的毫气军人。 他目光深邃犀利,甚至有些气势逼人,一直沉稳的站在叶心鸾身侧,似护花使者般沉稳有力,如同冰刻的雕塑,冷峻淡漠。 “皇帝陛下,不知这夺琴大会,我国心鸾公主可不可以参加。”蓝珂目光移到台子中间的华贵七弦琴,眼底有浓浓的掠夺意味,目光更是紧迫逼人。 风麟满脸的肃杀之气,阴冷的睨了蓝珂一眼,叶心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夺琴大会上来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们是为了这把心弦琴。心弦琴是昊云女子争夺的宝物,怎能流落到外国去? 但如果他拒绝,蓝珂肯定会说他小气,还会说他昊云没人才,顿了顿,他意味深长看向蓝珂,冷声道:“心鸾公主同是女子,当然可以。” “心鸾就知道皇帝陛下大义凛然,心鸾很是佩服。”叶心鸾拱手婉约的回答,眉宇之间还带有小女儿家的羞气与温柔。 璃月淡淡坐在原地,粗略的扫了叶心鸾一眼,不愧是第一才女,西凉派来的人表面谦和,实则来势汹汹,单看她那淡定自若的眼神,便知道是个宫斗的老手。 而且,风麟不得不卖西凉的面子,因为天下四国中,西凉和昊云国平分秋色,两国如同皓月大陆上的雄狮和猛虎,实力不相上下,所以这公主边的将军才敢如此盛气凌人。 千金小姐们更是气得跺脚,有柳芊芊、南宫幽若等大美人在,她们夺琴的机率本来就很小,现在又来个第一才女,而且还是外国的,她们机会更是渺茫。 “夺琴大会就要开始,大家安静,现在由我来宣布比赛规则。”李禄生沉稳阔步走到台子中央,手举圣旨,扯着鹅公嗓子念道:“比试分为两场,一比箭术,二比琴艺。第一场比试为箭术,主要考验大家定力、眼力、臂力等方面。能在四丈之外射进红圈者,方可晋级第二场比赛。琴艺比赛规则:目前天下没有几人能拨动心弦琴,能拨动琴弦,甚至能弹上一曲,或者弹得最动听、最完整者,便是冠军得主。” 李禄生宣布完,风麟便淡淡看了眼沁惊羽,只见沁惊羽仍旧慵懒的斜靠在玉椅上,光滑如绸的青丝倾泻而下,一双握箫的玉手比羊脂玉还白,不言不语,只是懒懒的坐在那里,似隐形人般不出声,却又让人忽视不掉他嗜人的存在。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风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阴鸷的看向沁惊羽,脸上露出讥讽的轻笑,“如果今天真能碰上心弦琴的知音人,朕便替沁阳王指婚,如何?沁阳王正好缺一位知书识礼的王后,今日这么多贤惠千金,你要不要在其中挑一位?” 风麟一说完,台下众千金全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沁惊羽身上,不住的朝他抛媚眼,希望他能透过旒帘看上自己。 璃月则淡漠坐立,暗忖道:沁阳王二十有二,多年未曾娶亲,虽然长得丑,但是这些年来上门说亲的人将沁阳城门口都踏破了。无奈他一个都不要,他似乎对女人没什么好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沁惊羽拍了拍金丝软袍上的扬起的樱花碎片,透过旒帘看向外边,神情阴柔且邪魅,犀利且嗜血。风麟的心思他怎会不知道,无非就是想借赐婚之名,在他身边安插个眼线罢了。 皇后沁惊瞳身侧的太妃一听此话,又疼惜的看了角落里的璃月一眼,心底暗自叹了口气,今日正是怀春少女们择夫婿的良好时辰。璃月呆呆傻傻的坐在那里,不懂得抛媚眼,也不懂讨她别人,这样她要如何才嫁得出去?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什么沉稳不沉稳,想乘此机会给璃月觅个婆家,当即插话道:“皇上,你要为惊羽指婚?” 她可不能直接提璃月,不然会把璃月这孩子推到风口浪尖的,而且,璃月只是个庶出小姐,以前还是傻子,又被退过婚,哪里配得上人家沁阳王。 人家是国王,她是什么?只是个普通人家不受宠的丫头而已,门不当户不对,她是万万说不得的。她只希望借这个机会,给璃月指户稍微好一些的人家。 风麟淡笑一声,轻押了一口香酒,点头道:“沁阳王乃昊云的少年英才,早已立业,该成家了才是。” “皇上说得极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底下这些年轻姑娘们,也可以借此机会觅得如意郎君。说不定,还能得皇上指婚,这将是多大的荣耀!”太妃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瞟向璃月,她说得很轻淡,跟聊天没两样。 一旁冷冷观察的沁惊瞳紧握拳头,揉了揉被风麟捏得有些痛的手腕,又瞧向老太妃,心底冷哼一声。 那南宫璃月不是老太妃的侄女么? 她俩如此亲近,平时不喜出风头的太妃竟然问皇帝指婚一事,该不会想帮南宫璃月择个人家,甚至……高攀王弟? “太妃娘娘如此关心小姐们的指婚一事,该不会想为南宫小姐指婚吧?素闻南宫小姐是太妃的亲侄女,太妃为侄女上上心也是应该的。”沁惊瞳故意将话说得轻柔而平淡,脸带笑意,模样亲切,和老太妃一样,仿佛在唠嗑似的。 实则,暗藏锋芒! 老太妃没料到沁惊瞳会插话,脸上闪过一抹阴冷,随即恢复一脸润色,大方笑道:“这还得看璃月那孩子的心思,她也到嫁娶的年纪了。” 老太妃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璃月身上,璃月急忙垂下蛾眉,这太妃说傻不傻,说精明又不太精明。纵然她急切想为自己指婚,可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虽然这是女儿节宴会,的确有一层含义是为嫁娶,但现在大家关注的是夺琴大赛,这里还有外国使臣,怎么能说她的儿女私情? 况且,老太妃已经不知不觉被沁惊瞳引进圈套,这下要如何收场。 果不其然,老太妃才说完,沁惊瞳就讪笑一声,用手指了指璃月,故作一脸疑惑:“呵呵,太妃该不会想把南宫小姐指给王弟吧!听说……南宫小姐之前和宣王有婚事,一个月前还是傻子,为宣王要死要活的,后来又被宣王退婚。这样一个品流复杂的女人……别说配本宫王弟,就算配在场的任何一位公子,都配不上,太妃会不会想多了点。” 这话一说,台下就开始窃窃私语,璃月神情淡漠,眼底暗芒涌现,两只手握得死死的,仍旧镇定的坐到玉案后。 而老太妃,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很是难看。好歹她也是太妃,如果真要和沁惊瞳斗,沁惊瞳还得看她三分脸色。 老太妃正要发难之时,沁惊瞳又抢过话茬,巧笑一声,不好意思的道:“太妃莫多想,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见沁惊瞳字字句句维护沁惊羽,风麟眉头深锁,看了清丽脱俗的璃月一眼,这样一个心思通透的女子,会是追着宣王不放、为他自杀的花痴? 沁惊瞳喜欢和他作对,那好,他也和她玩玩。 “沁阳王,南宫小姐是昊云第一美人,南宫世家又是四大家族之首。不如,朕将她指给你如何?” 沁惊羽把玩着手中玉箫,轻抬玉手,冷声道:“皇上好意孤王心领了,孤王目前并无娶妻之意。” 看了眼沁惊羽,沁惊瞳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来摸不透弟弟的心思,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表面上风麟以为她很懂惊羽,实际上只有她知道,从小,她与惊羽便不亲近,她更是不懂他。 甚至有时候,这个弟弟竟有些排斥她,他的脾气她更是难以揣测。他脾气古怪、阴晴不定,思路从来与她截然不同。她之所以在风麟面前表现出和弟弟感情很好,一来只想气风麟,二来,可以利用弟弟的权势巩固自己的地位。 她和惊羽,并非同一母生,感情又怎么会好?看现在的情形,弟弟应该很不喜欢南宫璃月,如果她帮他解决风麟赐婚的麻烦,他会不会对她稍加感激。要解决赐婚这个麻烦,就必须拿南宫璃月开刀。 想到这里,沁惊瞳微眯凤眸,有些惧色的扫过沁惊羽,不知道她擅自作主,他会不会和她越来越生疏? “皇上,莫非你真想把南宫小姐指给王弟?他俩门不当户不对。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就塞给王弟?” 沁惊瞳声音很低,却透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 璃月眼底是暗藏锋芒,这个女人,越来越过分了,她忍她很久了。沁惊羽都没表态,她如此毒舌做什么?同样是女人,她怎么如此狠毒。 想到这里,璃月毫不畏惧的站起身,凝眸看向沁惊瞳,冷视道:“敢问皇后,被退婚的女子就不可以嫁人了么?” 璃月一站起身,众人的目光又移到她身上,见她满眼智慧,仪态大方的模样,他们竟有些疑惑。这是那个传言痴傻的七小姐吗?她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尤其是那身姿和眼神,优雅大方,从容不迫,和以前相差甚远。 呵呵!胆子真大,敢起身与她对视。 沁惊瞳轻哼一声,声音不紧不慢,“我王弟又不是捡破烂的。” 捡破烂!这话也太过分了。璃月觉得心口有些闷,怒气忍在心底似乎立马就要爆发,如此挑衅人的话,就算她再有修养,内心也十分愤怒。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璃月正在说话,旒帘里的男子已经开口。 “皇后的话并不代表孤王的立场,南宫小姐,做孤王的王后必须得有本事,让我试试你的本事。” 话一说完,突然,玉椅上的男子如行云流水般跃起身,只听“嗖”的一声,一阵冰凉的劲风滑过,男子已然飞至璃月面前,手中玉箫与迅速抵在璃月脖颈上。 与此同时,璃月利落迅速的抽出袖中银针,就在玉箫抵住脖子的瞬间,三根银光闪闪的银针也正好抵在男子的百会穴。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瞪大眼睛,诚惶惊恐的瞪着那阴魅般的男子。他们没看到璃月手中的银针,只看到那支玉箫抵住她的玉颈。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说,现场的气氛异常冰冷,他们吓得浑身发抖,快要死掉一般抖着身子。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 仿佛一捆炸弹即将爆炸,而炸弹的倒计时就在他们面前,炸弹上的时间一秒秒减少,越来越少,忐忑不安。从十秒,迅速到九秒、八秒、七秒…… 最后“砰”的一声,炸弹在一秒的时候爆炸,所有人都灰飞烟灭。所有人屏神凝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权势滔天的沁阳王,岂是一个庶出小姐惹得的?这下,南宫璃月要遭殃了。可众人看到的璃月不仅不害怕,反而一脸镇定,不慌不忙,眼里充满浓浓的勇气,目光嗜人,令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气势。 男子的速度,好快。女子的银针,也不落后。 冷风吹拂在男子如瀑的墨发上,墨发丝丝环绕,衬得他一副张狂阴戾的模样。红色华贵的丝绒外套随风轻逸,冕帽上九片金叶和九个小银珠细碎作响,发出悦耳动听的碰撞声,余音绕梁。纯白面纱晶莹如玉,上面的白莲神秘且妖治,醉人如仙。 两人两两相对,璃月自然看不清旒帘里男子的神情。不过她目光阴森,手指紧紧捏住银针,凑近男子耳旁,小声道:“你想怎样,一针定生死?” 早知道会有危险,但没想到是沁惊羽,不过幸好她早有准备。要想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生存,她怎么能不事先做点准备? 沁惊羽轻哼一声,玉箫仍旧冷冷抵在璃月脖颈上,冷声道:“你管我想怎样?” 这个关键的时刻,只要两人一动手,双方都没好果子吃。两人靠得很近,璃月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芳草香味,沁人心脾,只要她玉手轻轻一推,三根毒针必定一根不少地刺进沁惊羽的死穴。 而他,也闻到闻琼花的淡淡幽香,有那么一瞬间,旒帘里的脸有些失神,而这抹失神,也只是转瞬即逝。如果他右手轻抵,面前的女子一定会没命。 可他,犹豫了,只因那股略有些淡的琼花香。 两人就这么互相僵持着,均探不清对方的虚实。良久,璃月淡然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突然收回银针,冷淡道:“这里有许多千金,王爷大可试探她们,你我不合适。” 她的声音极细极轻,只有沁惊羽一只听得见。 听了面前女子的话,男子略微一怔,随即收回玉箫,“试探不代表喜欢。” 说完,男子一个翩然腾飞,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刹那间迅速落座,继续斜躺在玉椅上,仿佛刚才没事发生一般。微风一吹,肩头一缕细细的青丝随风飞摆,如同天空乌黑的缎带。 众人瞪大眼睛,浑身毛骨悚然,顿觉不寒而栗,仿佛心被冷冰冻僵一般。 她们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又是如何收的箫,如何安然落的座。 沁阳王……竟然没有动南宫璃月,真是奇事。如果其他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而南宫璃月那冰冷的眼神,更是让他们疑惑。 沁惊羽坐定,将视线转向沉稳阴鸷的风麟,冷冷道:“皇上,赐婚一事,恕孤王无法同意,孤王只会娶与孤王心意相通的女子。” 他爱的,从来就只有星儿,也只有星儿配做他的王后,与他一生一世共携手。如果风麟硬要强行指婚,他不敢保证这位新娘能活几天。 沁惊瞳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她果真猜不透他的心思。原以为他会给南宫璃月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他那么云淡风轻的放了她。 沁惊羽一退回去,璃月迅速收回手中银针,看众人的模样,似乎认为沁惊羽大慈大悲放了她。她们当然不知道,她手中有银针,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不过,沁惊羽这样危险的男人,还是远离的好。 “赐婚一事暂时搁置,比试后再说。”在气氛最沉重之时,风麟威严的声音自台上响起,沁惊瞳这才讪讪的转了转眼珠。 等着吧南宫璃月,这才是开始,后面还有无数的好果子让你吃。 目光冷洌的扫过沁惊瞳,璃月心底冷哼一声,轻握了下拳头,慢慢坐到位置上。边上的雪儿、南宫立等人则大大松了口气。 而刚才镇定的璃月,一回到座位上又低着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又开始伪装了,沁惊羽淡淡扫了璃月一眼。她明面上婉约清淡,善良体贴,只有他看得出来,表面温婉的她内心其实狡诈多端,十分阴险。 不得不说,她心机深沉,聪明至极。恐怕这里的千金小姐,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说不定一不小心,被她狠狠阴了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那些被她阴了的人,还微笑的把她当成好人,她那些诡异的心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 刚才她的银针的确嗜人,不过他有内功在身,只消稍稍运气,她的银针便会朝外拱去,以极快的速度朝她自己反噬。 她,是个对手。如果可以,他不妨和她斗斗智。 看到璃月没事,南宫幽若也松了口气,虽然她恨璃月入骨,但好歹是自家姐妹,再是铁石心肠都有恻隐之心。而且,如果璃月出事,会连累南宫整个家族,这样对她也不好。 反观云绿妆、柳芊芊之流,则恨不得璃月当场被出事,这样她们会放鞭炮庆祝。可一看到璃月没事,她们的脸又由红转青,很是难看。 风尘染的心一直紧揪着,紧抿薄唇。以前不是很讨厌她么,不知为何,刚才看到那根玉箫抵住璃月的脖子,他竟然有些心痛,而且不是一般的心痛,是心痛至极的那种紧窒感。 见事态平息,李禄生急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比赛开始,先比箭术,按牌号从一到二依次进行比试,射中红圈的即晋级,没有的则淘汰。” 李禄生喊完,忙指使身侧的小太监把一个锦盒端了下去,锦盒里是一些背面朝上的木头牌号,由小姐们自行选牌,最后按牌上的号依次比试,由一到三百。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昊云国二品官员以上、名流豪绅未出阁的少女随便就有两三百个,可见昊云国的强盛。 这时,几名太监便将一块圆跺抬了上来,跺杆约有大半丈高,上面的圆靶有玉盘那般大,外边罩着红绸,远远看去,像一根放大的棒棒糖。 璃月心算了下,一丈相当于现代的三米,四丈也就是十二米左右。看了白线与靶跺的距离,还真是挺远的,这里的小姐好多都不会箭术,恐怕会让那心鸾公主占尽便宜。 心鸾公主是西凉国的,西凉国地处皓州大陆西部,那里的百姓尚武,女子习武是常事,何况她是一国公主,更要文武皆精。 光看心鸾公主那沉稳不迫的气势,她就知道,拉弦拉弓这些事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这题一定是皇帝早就拟好的,当场改又说不过去,第一局,心鸾公主一定全胜。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射箭,她这辈子连箭都没拿过,一会儿要怎么把箭矢射到圆跺上? 对箭术和弹琴她心里都没什么底,如果考琴棋书画,说不定还行。可这琴不是一般的琴,是天下没几人弹得动的琴,她没有内力,万一琴和她不互通灵性,弹不动的话,那琴不是变成心鸾公主的了? 这琴被外国使臣抱走,风麟和沁惊羽恐怕都会盛怒,继而牵连表演不好的她们。 对心弦琴,开始她是势在必得,但听了残红的话,她突然不这么想了。毕竟这琴除了是个宝物之外,还是个容易引起杀身之祸的孽物,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太监们陆陆续续开始发放牌号。 那锦盒里有一个牌子背面有些烂,可能让虫给蛀到了,千金小姐们一看到那牌子,纷纷自行掠过,生怕染上它的晦气。 轮到璃月抽牌号时,她看了看被小姐们扔来扔去的那块烂牌子,缓缓将它拿到手中。 五十七!不错的号,五二五七是吾爱吾妻的意思,她抽中个吾妻,总比三十八号和那些毫无意义的牌子强。 “妹妹,我是五十五号,你呢?”南宫幽若迅速凑上前,眼尖的瞟了眼璃月手中的牌子,璃月故意交牌号藏着,南宫幽若脖子便伸得更长。 “五十七。”璃月轻描淡写的开口,边上的南宫幽若转了转眼珠,有些不可置信的撅着嘴,这璃月一定是骗她的,臭东西,这个都骗。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敢在她面前故弄玄虚,一会儿可别给南宫家族丢人才是。 “哎。”南宫立脸色惨白,重重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沉稳的璃月和骄傲的幽若,“幽若,南宫家族就靠你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加油,要是你输了,咱们第一世家的面子往哪搁?其他三大家族一定会嘲笑为父……” “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夺得至宝,光宗耀祖。”南宫幽若笑眯眯的看着南宫立,又不屑的瞟了璃月一眼,眼底是清晰可见的讥讽之色,“只怕妹妹什么都不会,一会别丢尽家族的脸才是。” “没关系,输赢不重要,我只想安静的陪在爹身边。爹爹少喝点酒,对身子不好。”璃月婉约开口,温润的声音如同夏日的清茶,听得南宫立为之一颤,心底是满满的感动。 他这个女儿,的确长大了,既懂礼节,又知道关心人,可惜,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 在发放完牌子之后,李禄生躬身上前向风麟作了个请示,然后挥了挥拂尘,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箭术比试开始,一号上台,二号准备。” 能被这么多俊雅才子围观,一号千金早就迫不及待的走上玉台。她不是很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射不中,不如在上面露露脸,好让世家公子或皇帝注意一下她。 走到台上,看着架子上那把金色大弓,千金咽了咽口水,小手抓到大弓上,竟然连弓都拉不开。 突然,璃月便听到一声厌恶的声音:“下去。” 声音从沁惊羽的面纱下飘来,如此的轻描淡写,纵然这声音好听至极、宛若天籁,璃月还是耸了耸身子,想起画像上他那张布满汗管瘤、血红蜘蛛网的脸,还有眼梢到嘴角肆意纵横、由浅到浓的色斑,属野兽派妖怪的模样,她就赶忙将头移开,不再看他。 她敢肯定,沁惊羽小时候一定被牛抚摸过,长得如此的惊天地、泣鬼神,鬼斧神工,令她再也不想回忆。 看看绝世美男风麟,缓解一下内心的恶心感吧。等璃月把目光移到风麟身上,发现他也正冰冷的看着她,那眼神里似乎还带有探究意味,使得她急忙低下头。 该死的,希望风麟看的不是她,不然她可成沁惊瞳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她敢保证,自己对一国之君没兴趣,虽然他是那样的俊美,但她没办法与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恶毒得要命的女人。 不过她似乎感觉,沁惊羽和沁惊瞳不一样,他不像沁惊瞳那么令人讨厌。 一句毫不留情的“下去”,令台上正飘飘欲仙的一号千金很是蒙羞,她有些难堪的捂着脸,转身朝台下跑去,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珠。 “二号上台,三号准备。” 二号千金一身戎装,威武霸气,头上戴了顶青铜头盔,长得甚是高大,可能是哪位将军的女儿。走到架好的大弓前,她猛地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弦打了开来。 只听“咻”的一声,箭矢朝前方飞去,不偏不倚的栽到地上,连红圈的边缘都没挨到。 看到这小姐的一脸浓妆,风麟有些不悦的皱紧眉头,还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似乎要把那些脂粉味煽掉。 一看皇帝的表情,璃月边上的云绿妆沉不住气了,她偷偷瞄了瞄众人,发现没人看她,急忙用手悄悄在玉杯里沾了点酒,然后涂抹在脸上,企图将脸上的粉弄下来,看得璃月直想笑,叫她化这么浓的妆。 再看那沁惊瞳,一直阴鸷狠毒的盯着她,像要将她剥掉一层皮似的。在这个皇权为天的时代,她就是再聪明,也拧不过这一只肥肥的大腿。所以,她必须使自己强大起来,只有真正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五十五号上台,五十六号准备。”终于,牌号叫到南宫幽若,一听到自己的号,南宫幽若立即柔美起身,心潮澎湃的提起裙裾,朝台上走去。 她现在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皇帝和沁阳王,这样的优越感,将她的一颗心吊到嗓子眼,既骄傲又紧张。 拉弓这种事,她当然不会,不过她会尽力。能在沁阳王和美男皇帝面前表现,说不定有机会入宫。 一个轻拂踱到台中央,南宫幽若有些紧张的深吸口气,所有人都在看她,好歹她也是美人中的极品,昊云第一美人的姐姐,一上台就吸引目光无数。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南宫家六个女儿个个是一等一的美人,基因优良,所以南宫幽若一站出来,台下顿时哗了一片。而刚才气势沉稳,敢和皇后直对的璃月,仍旧默然坐在原地,微微低着头。 众人有些傻眼,刚才那个清明稳重的七小姐哪去了?难不成被吓软了腿,坐在原地不敢抬头了?再者就是,她刚才的勇气全是装出来的,为了活命,真是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现在一回到位置上,顿时就恢复本性,又变成懦弱无能的那个傻子?奇怪,七小姐的表现让人猜不准,不知道她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对于粗俗不堪的人来说,看到璃月一个低头,又把她跟之前的懦弱连到一起,也不用大脑思考一下前后的变化。 也是,一个人如果懦弱久了,突然转变,人们还是难以相信,只要她一做点什么举动,人们又会认为她恢复懦弱。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哪有一个弱智一会聪明一会痴傻的,聪明的风麟、沁惊羽等人则一眼通透,这璃月在伪装,隐藏她的实力,虚虚实实,让人摸不透,让对手轻敌。 “不愧是南宫世家,个个女儿都貌美如花。” “第一美人是七小姐,可惜她无学无才,狗屁不通,一会上台定出尽洋相。” “胸大无脑,空有一副躯壳,没有内在,长得再美也没用,还不如柔美可人的五小姐。” “依我看,昊云第一美人该换人才是,所谓美人,不一定是外表美才是美,才学、见解、智慧都可以作为衡量美人的标准。那个花痴傻小姐,该下台了。” “空有一张皮囊,内心是个草包,这种姑娘也有资格参加夺琴大赛?你们看,她一脸木讷的坐在角落,应该是被五小姐比下去,羞得快钻洞了。” “五小姐与那个傻子真是云泥之别,不过这是比箭术,不是比外貌,大家也别恼,有个没用的废物逗大家乐一阵,也算解闷了。” 被他们这样一说,璃月瞬间又矮了一级,在别人看来,她只有一张脸,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如别人,简直比地上的蚂蚁还低贱。 台下的人小声议论,上面主位上的人听不见,她璃月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她本不想理会这些,可人家就在她耳边说,搞得一定要让她听见似的,真是庸俗。 搓了搓手,南宫幽若两手并拢,用力将弓弦拉紧,然后放上箭矢,目光仔细往红心处瞟去。 刚才她看见第二个千金箭矢偏右,最后箭却射到左边去了,想到这里,她把箭矢移偏左,这样射出去的箭就偏右,说不定能正好射中红圈。 管他的,反正她不以射箭为主,摆好优美的身姿,慢慢拉动长弓。 风尘染和上官尧对视一眼,这璃月还装得真带劲,明明会作画,硬是一直低着头。上次她在香兰院门口寥寥几笔,便将十几个妓女和香兰姨的市井嘴脸刻画入木。 别人相信她是个胸大无脑、无才无德的傻子,他们可不信。 真是越来越有趣,刚才明明气势逼人,现在一副弱智样,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这十多年的痴傻,该不会也是装的? 人们越是称赞,台上的南宫幽若越是骄傲,她把射箭当成了舞蹈,仿佛自己就是第一美人,两手一拉一放,就是不射,稳稳咬牙,额头早已沁满细密的汗珠,得意得如同骄傲的孔雀。 箭还没开射,只听“砰”的一声,台上的女人一个脚底滑空,重重跌倒在地,她也疼得惊呼起来,眉头紧锁,一脸的哀怜与悲戚。随即,人声嘎然而止,所有人一阵唏嘘。 她一松手,那箭矢就往前直冲而去,正好射在靶杆下部,与红圈相隔十万八千里。 揉了揉疼得厉害的右臂,南宫幽若眼梢微转,一个劲的想办法解决尴尬。 看着右臂上大片滑伤、成血色条状的细肉,她硬是从眼里挤出几滴泪珠,模样也更加娇弱可怜,像个极需呵护的病弱小姐。这般柔弱可怜的模样,皇帝应该会无比怜惜。 哪曾想,风麟厌恶的瞥了一脸惊慌的南宫幽若一眼,遇到点小事就哭哭啼啼,面部肌肤夸张得要命,一点不沉稳镇定,他一看就烦。 “还不赶紧下去!”一声冷喝,带着浓浓的不悦,吓得众人身子一颤,心都提到嗓子眼。要是她们一会上台,和南宫幽若一样出糗怎么办? 一声下去,把南宫幽若所有幻想冷冷打断,她又羞又急的爬起身,踉踉跄跄朝台下跑去。这里这么多人,又是王孙贵胄,世家富户的,她今天丢脸算是丢大了。 不管怎样,她现在是输家,被无情的赶下了台,边上忌妒南宫世家的人嘴脸立马改变,纷纷将皇帝的话添油加醋一番。 “真丢人,还以为她厉害,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哈哈,看来今天南宫世家丢大脸了,这种本事,也好意思位居四大家族之首,真是浪得虚名。” “两个小姐都是没用的废物,还好意思上台,南宫幽若一脸矫揉造作,像只得意的花孔雀,真恶心!” 皇帝一句下去,将原本的夸赞瞬间转成鄙夷,看来他的震慑力非同凡响。 一走到位置上坐定,南宫幽若一边捂着手臂,一边哭哭啼啼的看向南宫立,“爹爹,是女儿不中用,一时大意,才出了差错。” 好羞愧,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她恨不得一头钻进地鏠里。本以为风麟会怜惜她,没想到他这么无情。 “哎!现在怎么办?”南宫立看了眼璃月,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幽若都指望不上,更别提璃月了。 “五十六号上台,五十七号准备。” 李禄生一唱完,雪儿心里便咯噔一下,五十七号是小姐,她们都很紧张,怎么小姐如此镇定,仍旧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小姐,你紧张吗?”雪儿悄悄凑到璃月耳根前,小声说道。 “紧张,我不会射箭。”璃月说得很自然,其实她才不紧张,台下都是一堆白菜,有什么好紧张的? 跟小姐这么久了,雪儿还是看得出来,小姐并不紧张。将一颗玲珑心思伪装在木讷的外表下,造成胸大无脑、一窍不通的假象,伪装得如此纯属逼真,也只有她家小姐做得出来。她的小姐,已经成人精了。 璃月淡淡瞥了对面一眼,见柳芊芊柱着一根拐杖上场,虽然脚踝受伤,如此吸引人的比试仍旧磨灭不掉她的斗志。 柳芊芊是个好斗的女人,从来都是。 等走到台上,柳芊芊吃力的将右腿重心移到左腿上,咬牙迅速握紧弓弦,她现在有伤,更要加油,不能让南宫璃月瞧不起。脸上尽是得意和不屑的神色,就算她受伤,也比南宫璃月强。 尤其是刚才南宫幽若出糗,她心里更是放鞭炮庆祝了番,原本以为南宫幽若是个角色,没想到也是只没用的花孔雀,她完全不放在眼里。那个狗屁不通的南宫璃月,更是不值一提。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柳相千金负伤上台,毅力可嘉可奖,朕听闻柳千金小时习过箭术,想必箭术一定了得。”风麟淡淡出声,话说的是柳芊芊,目光却看向柳丞相。 柳丞相立即拱手作揖,谦虚道:“不敢不敢,小女对箭术只是略通一二,能得陛下夸赞,是小女的福份。” 得到皇上的夸赞,柳芊芊眉眼更弯,便将目光看向风尘染方向,本以为风尘染会看她,没想到他的视线竟然落在南宫璃月身上,气得她又恼又急。怎奈这是大庭广众之中,她只得咽下满腹怒气。 双手紧拉琴弦,柳芊芊紧盯前方,将位置比划好之后,沉稳的将箭射出。只听“咻”的一声,箭矢稳稳射到红圈右部,虽然离红心还差三寸左右,不过已经射中红圈,算是晋级。 箭中红圈,底下的人急忙欢呼起来。柳芊芊缓缓站起,目光瞟向南宫幽若处,眼底尽是挑衅与得意,南宫幽若果然不是她的对手,她就是拄着拐杖,也比她强百倍。 似乎,她忘了南宫家还有个七小姐,她认为斗赢了南宫幽若,她就胜利在望,真是心高气傲。 “射中红圈,柳小姐晋级。” 李禄生喊完,柳芊芊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一拐一拐的走下台。 “柳千金才是货真价实的才女,虽然不及心鸾公主,可比起南宫家那两姐妹,强多了。” “人家受伤都百发百中,心智坚强,有外在,更有内在,这样的女子如今已不多见。” “还有个心鸾公主在,柳小姐未射中红心,心鸾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一定百步穿杨,直射红心。柳芊芊又哪里及得过心鸾公主。依我看,心鸾公主才是冠军人选。咱们昊云的琴要被外人夺走,想到就气愤,一群没用的女人。” “现在已有一人胜出,一会才是真的较量,到时候一定精彩绝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时,李禄生又扯着嗓子高喊:“五十七号上台,五十八号准备。” 五十七号! 璃月将手中牌子放下,淡淡站起身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移到她脸上。有鄙夷的,有看戏的,的不屑的,有好笑的,总之,个个都是一脸讥笑。 “切,一个傻子,会射箭么?” “下去吧,别丢人现眼了,别以为长得漂亮就行,胸无大脑,没有真本事,也敢上台?” “南宫幽若都输了,她还敢上场,上去逗大家笑么?” “七小姐,识趣点快点退下去,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柳芊芊更是得意的睨着璃月,早叫她滚回去,她偏不听,虽然样子变正常了,心智还是个傻子。 风麟目光紧锁璃月,他很想看看一直低调示人的南宫璃月上台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万花丛中一抹清丽,的确吸引人。 别的女子都花痴般的看着他,只有她,一接触到他的目光,便急促的闪了开去,似乎不屑与他对视。是耍手段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他竟有些弄不懂了。 在他心中,女人除了暖床和生子,基本没什么作用。他更是见得多那些攻于心计、诡计多端的女人,在这后宫之中,真正心疼他的妃嫔可有一个?她们只是看中他的外表和权势罢了,一旦他没有这两样东西,她们还会费尽心思的接近他吗? 她和她们很不一样,似乎对名利、金钱看得很淡,说她在伪装,可她又表现那么自然。真是个奇特的女人,激发他心中的探索**。 璃月目光清淡的看着众人,对他们的叫喊不愠不怒,一脸镇定。 她抬头挺胸,正要上前,却被身侧的南宫幽若一把拉住,“璃月,你就别上去了,你还嫌不够丢人?你弃权吧!” “是啊!璃月,你坐下吧,反正南宫家是输定了。要是你上去乱射一通,把皇后惹生气,可能会给家族惹祸。”南宫立一脸失望的看着璃月,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 “废物,你还敢上去?别以为有一张美貌就可以嚣张,这里不是你呆的。”边上的云绿妆离璃月很近,声音尖细且刻薄,目光更是慑人心魂,仿佛要把璃月吃了般。 璃月眼底暗芒隐现,冷冷瞪了云绿妆一眼,随即扯掉南宫幽若的手,大步流星踏上前,沉稳不迫的朝台上走去。 在踏出座位的瞬间,她轻轻拂了拂裙角,趁人不备迅速将手中一粒白色药丸丢进云绿妆的酒杯,药丸遇酒,立即融化。 不知道云绿妆喝了这杯怪怪的酒,一会儿会不会在射箭的时候出洋相?比如,腹胀难耐、满脸通红,体内翻江倒海,或放屁、拉肚子、跑茅房? “南宫小姐可曾学过箭术?”不知怎么的,风麟很想和璃月说话,便借机问了。 “臣女不曾,只想试试而已。”璃月淡然回答。 透过白色旒帘,沁惊羽目光深沉的看向台中央,轻咧殷红朱唇,淡淡轻笑一声。这女子果然不简单,不仅吸引住风麟的目光,连早已昏昏欲睡的他也被惊醒,期待着她的表现。那些千金的箭术简直入不了眼,他连看的心思都没有。 戴面纱就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对不想看到的人视而不见。 没学过也敢上台,在一片惊讶声中,璃月莲步移到金色大弓旁,微微躬身,白皙的手指迅速放上去。 玉手一放到大弓上,璃月心就砰砰直跳,她真的不会箭术,万一射不中,她和心弦琴便无缘了。 心弦琴的确是个防身的好东西,价值连城,可它也是个祸根。而且,沁惊羽是个惹不得的阎王,她逃离他都来不及,怎会主动凑上去,他的琴,她突然不想要了。 台下的人没哪个看好她,这样也好,她胡乱射一箭,就当今天这宫宴白参加了吧。早知如此,不如在家睡个懒觉。 璃月冷冷闭上双眸,双手拉紧弓弦,脑海里竟然浮现弟弟温柔的笑颜,弟弟英俊高大,仿佛正朝她招手,淡淡的,她狠狠松开手,只听“咻”的一声…… 接着,台下有人哗了一声,另外的人则不屑的咒骂起来。 “误打误撞也能射中?这运气太好了点吧!” “那废物竟然射中了,简直不可思议!” 一听到众人的话,璃月惊奇的睁开眼睛,当她看到柳芊芊右侧的金箭,连自己都大吃一惊。她竟然真的胡乱射进红圈,虽然不及柳芊芊靠近红心,至少在棒棒糖的圆圈里。 这表示……她晋级了?该不会是那块被虫蛀过的牌子给的好运。 这到底是命还是什么,她想的自己根本射不进,然后坐等宫宴结束,再去参加下午的游河会和晚上的花灯会,没想到竟然射中了。 难不成,那把心弦琴真的与她有点缘分? “嗯,还不错。”璃月摊开手,同样一脸惊愕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连她都不相信自己会射中,底下的人更不相信。 误打误撞射中,也敢说还不错?柳芊芊更是恨得牙痒痒。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就这一箭,台下众人眼珠子都快蹬了出来,尤其是风尘染,看璃月一脸随意的模样,更是让他大跌眼镜。 因为是侥幸射中的,大多人仍旧对璃月不抱期待,这样,璃月又成功的低调了。 南宫立欣慰的看着璃月,差点激动得站了起来,璃月运气真好,乱射都射进了。不管乱射还是有真本事,只要能晋级,也够他扬眉吐气好久的了。 叶心鸾默默坐在沁惊羽身侧,目光一直幽深的看着璃月,从她落座开始,就惊觉这个女子不同常人。 风麟边上的沁惊瞳则一脸愤恨,乌红的指甲早已嵌进肉里去。这个南宫璃月,竟然误打误撞射中了! 知道璃月侥幸晋级,后边的千金小姐们在忌妒的同时,也祈祷自己能如此侥幸。看璃月射进红圈却不以为然的模样,其他千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那可是她们期期艾艾的幸运,竟然让个不珍惜的傻小姐得了。 她们视为珍宝的晋级,她却当成一文不值的东西踩在脚下,生气呀! 但是,半个时辰过去,奇迹并没有出现,除了两位自小习过箭术的女子射中红圈之后,就再也无人射进,不是所有人都有璃月那种运气。 “一百七十八号上台,一百七十九号准备。” “到我了!”一听到自己的牌号,云绿妆激动得捂住肚子,脸色抽搐的站起身,此时的她,早在泻药的攻势下变得一脸苍白,额头有豆大的汗珠落下,神情很是难看,却又不敢声张。 该死!体内怎么翻江倒海起来了,她明明没乱吃东西。好想去茅房,可是为了比赛,必须忍住,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和气势,她冷眼睨了一眼璃月,“废柴,看我的厉害。” “你好厉害,我好怕啊!”璃月不屑的摊开手,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讥讽。药效竟然一个时辰才发,看来她放轻了点。 捂着肚子,云绿妆有些为难的挪了挪步子,她要忍,必须得忍。 所以,就算再困难,她都必须上去射了这一箭。有些着急的走到台中央,云绿妆此刻已经憋得大汗淋漓,一脸焦急。 正欲抬手拉弓,只听“卜——”的一声,一声响亮的屁声传了出来,再接着,又是“卜卜——几声,一连串的屁又放了出来。 噼里啪啦的,像打枪似的,听得台下的人哄堂大笑,有的甚至捂住鼻子,仿佛那难闻的臭味会跑下来似的。 天哪!她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放屁,哪还有脸拉弓,况且,她双腿发软,根本没力气拉弓。 “来人,把她给朕拉下去,取消参赛资格。”风麟不悦的别过脸,一脸的盛怒。 “皇上,不要啊!”云绿妆话还没吼完,李禄生就命人把她扯了下去。在扯下去的过程中,她又像放炮似的“卜卜卜”,接连又放一串响屁,难堪死了。 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屁,还响声震天,她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噗哧……”一声,雪儿和无心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璃月则沉稳的瞪了她们一眼,“别笑,有什么好笑的!别人出糗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们还嘲笑人家,做我的丫头不能跟别人一样恶毒。” “可是……小姐,她们都在笑,我实在是忍不住。”雪儿嚅嗫了句,急忙止住笑容,而一向清冷的无心,也努力的憋住笑。脑海中尽是那“卜卜卜”的响声,如同雷鸣。 璃月淡然坐稳,所有千金都笑了,就她一个没笑。忽然间,她瞥见那朱红椅上的叶心鸾,发现她也没笑,而且正在看自己,她立即收回目光,兀自把玩着酒杯。 卜卜卜……璃月努力隐住心底的笑意,差点没憋得满脸通红,小脸微红得像只粉红的小兔子,这么搞笑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笑。 “嗯哼!”风麟冷哼一声,众人立即停止大笑,风麟这声冷哼比枪声还厉害,一哼出来,现场就落针可闻了。 接下来,依次按牌号进行比试,没几分钟,大多数人都被淘汰之后,就剩大约十几位。 “二百四十七号,西凉心鸾公主。” 终于到心鸾公主,叶心鸾在众人富含心思的目光中缓缓起身,仪态万千的走到台子中央,一脸的胸有成竹。 接着,她目光变得凌厉冰冷,冷冷盯着对面的圆靶,左手微微用力一拉,只听“咻”的一声,箭矢如利箭般沙沙飞向圆靶,在众人惊愕的声音中,那箭稳稳落到红圈上,并且直中红心。 “心鸾公主射中红心……晋级。”此刻,李禄生满脸是汗,说话声音有点虚,仿佛不想叶心鸾晋级,但又不得不报。 叶心鸾晋级,台下没有一个人欢呼,也没什么闲言碎语,所有人都静不多言,心里实则翻江倒海。她的胜出在众人意料之中,毕竟是第一才女,从来没输过一场比试,射箭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看来,今天这心弦琴,十有**是她的了。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爱国热情都被激起来了。自己国家的宝物,岂能让一个外人夺了去?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昊云国天威何在? 风麟的神色极为不悦,脸色阴沉,斧削刀阔的下巴形成一个倨傲的弧度,冷冷看着余下十几名昊云千金输掉之后,他凤眸深沉,冷眼看着李禄生。 李禄生将记录好的名册递给皇帝,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皇上,晋级的一共有五位小姐。柳相千金柳芊芊、西凉心鸾公主、兵部侍郎三女李艺如、黄肖将军四女黄子矜,还有……南宫世家七小姐南宫璃月。” 念璃月的名字时,李禄生是屏着气的,人人都知道璃月无学无术,他对她也没什么期待。箭术可以靠运气,但琴艺绝不可能,所以,他连算都不想算上她。 接下来,五人一齐站到台中间,在她们面前就摆着那架稀世珍宝心弦琴,近距离得看,就连在现代见惯世间珍宝的璃月也不由得惊叹。 这琴架上缀着许多明珠、玛瑙和黑曜石,琴架则由上等乌木制成。以名贵的冰蚕丝为琴弦,渌冰蚕丝,琴面果然光莹如贯珠瑟瑟,很是华美。 风麟沉思片刻,正要宣布第二轮比赛开始,沁惊羽身侧的残红则恭敬的走过来,朝他拱手道,“皇上,在比赛之前,关于这心弦琴,小女有话要提醒各位小姐。” 残红的话,当然是沁惊羽授意的。 风麟微微一愣,点头道:“讲。” 残红看向台子中间珍贵的朱红琴,目光犀利的扫过晋级的五位姑娘,冷冷道:“弹此琴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内力,二是灵力。如果你们有高深的内力,便能拨动琴弦。书里有通灵性的干将莫邪剑,心弦琴也通人性,琴藏戾气,要认主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来碰它,或者内力不够,就会被弹出去,碰琴有极大的危险。如果你们想放弃的话,还来得。”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话一说完,不仅台上的五人,台下众人也开始紧张起来。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安静的盯着台上。 柳芊芊等人呼吸急促,额头渐渐开始沁出汗珠,就连璃月,心跳也开始加速。按残红的话说,想弹此琴,要么有深厚的内力镇住宝琴的戾气,要么通灵性,和琴是好朋友? 璃月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琴,此琴还有戾气,难不成里面还住得有个妖怪?她从不信怪力乱神这些东西。 这里的五个千金,除了黄将军之女和心鸾公主有点内力外,她们都没有。看来,她、柳芊芊、李艺如要靠灵性来弹琴了。 要不,弃权吧?反正她对这琴的兴趣,由开始的浓厚转变为现在的平淡,她可不是那种为了一把琴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她……可不可以弃权?璃月看了太妃和南宫立一眼,他俩竟然同时瞪着她,太妃还朝她竖起个大拇指,意思则叫她加油,摆明了不让她弃权。 她会用针杀人,不代表会用针收复戾琴。 相反,一脸得失的柳芊芊冷冷看着残红,轻声道:“残红姑娘,这琴我志在必得,绝不会临场退缩。” 已经晋级,就快得手,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在利益的**面前,她愿意再拼一次。一旦赢了,宝琴、王后之位说不定通通到手,怕什么? 至于风尘染,和沁阳王比起来只是一碟小菜,现在他又将注意力放到南宫璃月身上,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残红姑娘,我西凉人生来就有不屈不挠的精神,我愿一试。”心鸾公主神色淡漠,眼底隐隐还有一抹高傲与冷绝,硬生生的将自己与其他千金区分开来。 “既然大家都想一试,那我只好奉劝各位一句。靠近琴的时候,请尽量做到心无旁鹜,心境平和,不计较得失,不在乎名利。只有绝世的淡雅与善良,才能克制心弦琴的戾气。这,就是弹琴者必须安宁平和的要义。” 残红说完,便悄无声息的返回沁惊羽边上。璃月这才弄懂,为什么弹此琴的人要心境平和,原来这琴有戾气。 不过残红走得也太快了,她还没说想弃权呢。 “按顺序,从左至右,李千金请上台。”李禄生有些后怕的扫了那琴一眼,喊完急忙退到边上,台下众人更是屏神凝气,细细的盯着台上,生怕错过这么精彩的时机。 李艺如猛地吸了口气,双手紧紧捏在一起,看了眼台下的父母之后,一步步慢慢朝心弦琴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咚的一声响,心脏跳动过不停。额头大汗淋漓,步子微微轻颤,可以看得出来,她此刻十分害怕。 慢慢的,她猛地一个闭眼,又迅速睁开,一靠近心弦琴,她就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落座。 玉手轻轻抬起,有些害怕,有些颤抖,不过那么多人盯着她,还有皇帝、沁阳王、风尘染等人中之龙,她也豁出去了。 手指慢慢圾琴弦碰去,她也跟着闭上眼睛,就在那手还未接触到琴弦时,突然,一股阴柔的戾气从弦上窜出,直扫李艺如。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李艺如瞬间就被琴给弹了出去,重重弹出一丈之远,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几名太监急忙上来扶她。 李艺如只是摔在地上,身上并无太大的伤痕,被人一扶起来,就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这琴果然有戾气,好可怕。” “这琴竟然能伤人,有妖怪,一定有妖怪。” 看到这琴如此凌厉,连有内力的黄子矜都有些退缩了。 璃月看了眼太妃,发现她眼里尽是焦急,应该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她参加,这太妃是真正关心她的,她看得出。 “我……我不敢。”黄子矜排在第二,身子一个劲的发抖,汗水像雨点那般大,小手绞成了葱白。一个精灵,她身子一歪,竟攸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黄小姐晕倒了。”李禄生一看,急忙指使身侧的太监去抬人,璃月则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有点内力的人,至于这么害怕么,李艺如都没大碍。 “怕什么?我来。”就在众人小声议论之时,柳芊芊正要步出,没想到那昏过去的黄子矜忽地爬了起来,甩开太监的手,惊魂未定的跑到前面。 “柳千金,你急什么,我还没比呢!”昏过去又醒过来的黄子矜拍了拍胸脯,努力深吸口气,信步走到心弦琴前。 刚才一醒来她就觉悟了,别的千金没有内力,她有师父教她练的内功心法,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总比李艺如强吧? 所以,她又不害怕了。 这人的转变就是这样,有点匪夷所思。大概是想放弃,但又不甘心错过这么绝佳的好机会,就是害怕也要上,都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 调整好心态,黄子矜稳稳落到座位上,运用内力,右手中指轻轻提起,朝最边上的一根弦拉去,手劲一下,她没有被弹出去。 不过,那中指硬是拨不动琴弦,急着,她迅速紧逼内力,将内力逼到右手处,脸胀得跟猪肝似的,猛地一拨,奇迹般的,竟响了一个音,声音清脆如铃响,雅致似竹露清风,果然是宝物,发出的音都如此悦耳绮丽。 “哇,拨动了,好厉害!” 台下的人已经沸腾了,他们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拨了一个音,就希望听到下一个音。可黄子矜费了好大的尽,再也拨不动,要努力一番后,只好红着脸走下台。 她有些得意的看了柳芊芊一眼,她再怎么也拨动一个音,而且没被弹出去,胜算的可能性很大。而柳芊芊没有内力,看她一会如何出糗。 柳芊芊也斜睨了黄子矜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又鄙夷的瞪了璃月一眼,提着裙裾朝琴走去。 众人的心又咚、咚、咚的响了起来。璃月也有点紧张,柳芊芊过了就是她,可她没有内力,要是被琴弹出去怎么办? 只见柳芊芊努力沉稳的坐到位置上,又默默闭上眼睛,似乎在天地间徜徉一般,竟有些安娴与淡然,这些性子她是没有的,怎么突然懂得变通了? 风尘染冷冷看着柳芊芊,内心有些疑惑,她倒有些机灵,难道是观察璃月太久,也学到她一些安静的性子?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看到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变得如此清新,他心里竟有些开心。 哼!终于看她了吧!柳芊芊心底冷哼一声,柔柔拱起左右手,轻轻往琴弦上拨去,只听一声清脆的琴音响起,心里立即大喜,继续拨动另一根弦。 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她,两个音了,两个音响,她内心有些激动,赢黄子矜是赢定了。能不能再多拨动几个,把所有人都比下去? 接着,在她巧手的拨弄下,第三、四、五个音都响了,既然音会响,何不来首曲子?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想到这里,内心大喜、略有些骄傲的柳芊芊立即下手,当玉手碰到琴弦时,却不响了,再无声音发出。 “咦!怎么回事?”柳芊芊有些盛怒的捏紧拳头,很想一掌给那琴拍去,让它给点反应,可是她越急,越拨不出声音,更不敢拍这琴。 她要是敢拍,就提脑袋去见沁阳王吧。 又努力了几下,仍旧没有任何声音,等太监来拖时,她才失望的瘪了瘪嘴,自个儿起身站到边上。 哼!她再怎么差,也有五个音,是现在这里最厉害的。南宫璃月算什么?现在只剩下一个对手,心鸾公主。 只要把心鸾公主比下去,在女儿节宴会当夺夺魁,从此名扬天下,此生她也无撼了。 “李艺如淘汰,黄子矜淘汰,柳芊芊暂时胜出。”李禄生喊完,没好气的看了边上的璃月一眼,“南宫小姐,该你了。” “多谢公公。”璃月有礼貌的朝李禄生颔首,原本有些瞧不起她的李禄生,面部肌肉突然有些僵硬,在璃月如此大度的衬托下,他竟然显得有些过分。想到这里,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璃月才不理会李禄生,一个狗腿奴才而已,以为她当真给他面子?只要不惹她,一切都好办,要是惹着她,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目前柳芊芊算是这里最出彩的,已经算惊艳全场,不知道璃月究竟弹得如何。 璃月淡然扫了眼上面的心弦琴,慢慢走了上去,在别人眼中,她走这么慢,是在害怕,在胆小。 “嗯,还不错。”璃月看着那琴,随意淡然的说道。 “还没弹呢,又说还不错。”柳芊芊白了璃月一眼,这璃月对自己也太自信了吧?刚才射箭时也说还不错,真不要脸。 “柳小姐,我只是说这琴不错,你会错意了。”璃月朝柳芊芊露出个冰冷的笑容,随即入座。那是那种自恋的人么,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人探清虚实。 才刚坐下,正准备弹琴,台下有些不耐烦的人就大嚷起来,“七小姐,不会弹就下来,别浪费大家时间,一会还有花灯会呢!” 而叶心鸾身侧始终守护的蓝珂也凌厉的扫了璃月一眼,语带讥诮的道:“七小姐不会弹琴,不如别浪费时间,让心鸾公主先弹。” 看样子,他是有些急了。果然是常年在塞外奔跑的大将军,只知道打仗,不知道什么礼仪。名字这么有文采,性格却这么粗犷。 听蓝珂的话,其他人都轻呼一口气,一个大将军而已,敢在昊云宴会上如何嚣张,令众人有些不满。 就在台下又要轰动时,璃月突然站了起来,朝叶心鸾伸出右手,淡然道:“既然如此,客人优先,公主先弹吧。” 说完,她很主动的退到边上,把位置让给叶心鸾。老太妃疑惑的看着璃月,这孩子不是好了吗?怎么越发的傻了,自己的机会不好好把握,竟让给别人。 叶心鸾淡淡瞟了璃月一眼,她刚才就注意到这位侥幸晋级的小姐,现在看她如此谦让,态度文雅,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看来,她不能轻敌,要弹得完美才能确保完胜。 “既然南宫小姐相让,心鸾也不客气了。”叶心鸾朝璃月点头拂了个礼,虽然行礼,不过态度仍很傲慢,行完礼正要上前。 “慢着。”突然,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至台上响起,微风吹拂着男子身上的金丝软袍,漫天飞舞的绯红花瓣簌簌落到男子软袍上,仿佛天空泼墨的红绸,凄迷且绮丽。 “公主,你就这么笃定你能赢?”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男子继而一字一顿的问道。 一向不理睬人的沁惊羽竟与她对话。叶心鸾先是一惊,脸上微怔,瞬即转为自然,“难道王爷不信心鸾有这个本事?” 来昊云就为抢琴,她对琴是势在必得,当然要想办法夺到手。 “咱们打个赌如何?”沁惊羽不紧不慢,懒懒出声,右手的玉箫轻轻打在白皙的左手上。 “好啊!赌什么?”如此凌厉的男人,她倒是喜欢得打紧,和他赌赌又何妨。 沁惊羽思索一下,透过旒帘将目光放到叶心鸾的腰间,见那里挂得有一颗墨绿色、半透明的夜明珠,当即淡笑出声,“如果公主能赢,除宝琴是公主的,孤王这支玉箫也归你。如果公主输了,便将腰间的夜明珠给胜者,如何?” 心鸾公主的夜明珠可是宝物,夜晚能发出乳白色的光华,照耀大片地方,还能当作宫灯使用。而他那支价值无双,跟了自己几年的玉箫更是价值连城,它不仅夜晚能发光,还能吹出悦耳动听的箫声,亦可当武器使用。 两件宝物换一件,心鸾公主赚大了。璃月睨了眼沁惊羽,他愿意用自己两件宝物赌一件,难不成,叶心鸾这颗名贵的夜明珠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用途? 心疼的看了眼腰间的夜明珠,叶心鸾也笑道:“就依王爷所言,一会王爷可别食言。” “自然不会。” 沁惊羽慵懒说完,叶心鸾朝他点了个头,落落大方坐到琴前。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她轻挑玉手,又迅速运气,毫不畏惧的扯到琴弦,只听三四个音同时响起,不过后面却嘎然停止。 不过她并不着急,继而再次运气,接着,琴又响了几个音。连响两次已经超过五声,说明她赢,柳芊芊输。 边上的柳芊芊低咒一声,猛地跺了跺脚,气得脸色惨白,恨不得把这突然窜来的心鸾公主给吃了。 为什么?她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叶心鸾偏偏要跑来?心弦琴是她的,明明是她的! 叶心鸾突觉内力有用,迅速开始弹琴,虽然是断断续续的,不过也听得出是曲子的开头,边上的蓝珂趁人不备,手掌藏在腰间,悄悄助叶心鸾运气。 有蓝珂的帮助,叶心鸾气势更足,咬牙用力,断断续续,很是吃力的弹了一首曲子。 蓝珂运气别人没看到,璃月可是看到了。虽然她不懂蓝珂怎么运的,但当他竖起右掌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他一竖右掌,叶心鸾就能断断续续的继续弹了。 一首停停复复的《大漠谣》响起,虽然曲子是由一个一个的音串起来的,音与音之间相隔数秒,不过人们还是勉强听得出是一首曲。 台下的人脸色均惨白如厮,风麟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弹毕,叶心鸾擦了擦额头的汗,握紧弹得发疼的指尖,有些轻喘的起身,脸早已因为憋气变得通红,身子还有些晕。 虽然付出了些代价,但她终究是赢了。 “沁阳王,我弹了一首曲子,算不算赢了?”叶心鸾得意的看向沁惊羽,不待沁惊羽回答,边上的蓝珂也迅速出声。 “柳千金只弹了五音,心鸾公主弹完整首曲子,当然是心鸾公主胜。”蓝珂得意大笑一声,目光犀利阴沉,使得输掉的柳芊芊她们脸色更加羞红。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李禄生微微蠕动嘴角,额头大汗冒得更甚,他有些害怕的看了风麟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宣布叶心鸾胜。 台下的人更是气愤,咬牙,跺脚,扯袖、捶胸顿足。心里早已骂了开来,昊云国的宝物,就是砸了也比外人夺走强。 西凉和昊云虽然表面平和,实则暗藏波涛,如果这琴让西凉的人夺了去,将来打仗的时候,会成为一个极大的威胁。 “呵呵,堂堂诺大的昊云国,竟然找不出一个像模像样的人才。”蓝珂仰天大笑一声,嘲笑意味甚浓,更激起台下的民愤。 侮辱,他的话对整个昊云国来说,是天大的侮辱。可他说得也对,刚才比过了,昊云国的确没有人才。 所有人都巴不得自己会弹那琴,弹出一曲给蓝珂瞧瞧,可是,他们连碰琴的机会都没有。 见风麟、沁惊羽都不反应,蓝珂走到心弦琴前,眼里露出惊叹的光芒,身子也有些抖,如此珍贵的宝物,他早觊觎已久。 现在,终于归他了。 大家似乎都忘了璃月还没有比赛,觉得她比不比都没区别。没有人看好她,没有人对她抱任何希望,这也说明,她伪装得极好。 “昊云帝,既然尔国连个像样点的人才都没有,这心弦琴当之无愧属我朝心鸾公主。” 蓝珂说完,正要抱走那绝世好琴,此刻,所有人都一脸惋惜,叹惜声比比皆是,连风麟都没什么好脸色。 就在叶心鸾快得意上天之时,璃月冷然站出,气势慑人的走到蓝珂面前,一把将他推开,冷声道:“我都还没弹,蓝珂将军急什么。胜负未分就夺琴,蓝珂将军的举动,好没一国大将的风范。”她的声音如落地的玉珠,清脆铿锵,大气凛然,震慑人心。 蓝珂阴冷的瞪了面前的女子一眼,抱着琴似乎不肯放。 璃月目光犀利,冷洌逼人,冷冷看着面前的蓝珂,眼底竟有一种不可亵渎的气势,幽如墨曜石的深潭清不见底,眼里锋芒俱露。 台下的世家千金们,虽然很想有人替昊云国挣点面子回来,可并不是呆呆的七小姐。 “璃月,你别上去丢人了,快下来。”南宫幽若有些急了,要是璃月弹不动,不仅会令南宫家族蒙羞,说不定还有杀头的危险。 “七小姐,如果没有把握,劝你还是别碰这琴,这琴……可危险得很。”蓝珂冷冷睨向璃月,他不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能弹动这琴。 “真是的,不会还要硬上,皇上怎么不叫她下来,想把昊云国的脸丢尽?” “呵!一个傻子会什么?她该不会傻到上天能帮她,又像射箭那样侥幸得胜?” “哼!麻雀始终是麻雀,永远变不成凤凰。”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璃月却沉稳淡定的走到心弦琴前,目光犀利冰冷的看向众人,宛若银光闪闪、削铁如泥的利刃,字字铿锵道:“如果我不试,怎么知道结果?还没比就认输,这是昊云子女该有的表现?就算是输,我也要拼博一把。” “好!南宫小姐,朕支持你。”璃月大气坚定的说完,风麟惊奇的站起身,朝她重重点了点头,以示支持。 皇帝站了起来,众人顿时惊觉,这南宫璃月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迎风而立,长裙洁白胜雪,服顺地贴着,朝风麟颔首后,优雅瑰丽的轻踱到位置上坐定。 一坐定,璃月就微呼了口气,纤细的玉手微微放到琴弦上,轻轻抚摸着琴弦。 心里暗道:宝琴啊宝琴!她们个个都想用内力压制你,疼么?如果想报仇,就配合我,和我交朋友,别被那心狠的公主夺去才是。 才在心里说完,忽然,心弦琴在她手下震动起来,震得越来越快。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连刚才昏昏欲睡的人们,都禁不住瞪大眼睛,屏神凝气的盯着璃月。 琴会因为她的话而震动。璃月有些惊奇的转了转眼珠,随即将掌抚在琴弦上,琴立即停止震动,恢复如常。 看来,这琴认她,命中注定,这琴是她的。 想到这里,璃月轻抚琴弦,玉手轻挑,开始拨音。 奇妙的是,才拨一音,琴声便响了,而且好听至极。 响一个音,台下的人均沸腾了。原以为这南宫璃月什么都不会,没想到竟会弄琴。 这个时刻,当然应该弹气势磅礴的爱国歌曲。璃月思索一下,决定弹《亡灵序曲》,这首曲子的意境倒和这戾琴挺像的。 一挑琴弦,优美的琴音立即响起,璃月心里大惊,这琴果然通人性,竟不为难她。 十指放到弦上,一前一后,开始是几个轻灵的音调,接着,指间速度加快,加快! 柔美轻灵的音乐绕梁不绝,台下的南宫立和南宫幽若等人早已瞪大眼睛,吃惊得口水都快喷了出来。 叶心鸾眼睛眨了眨,面前这个少女怎么如此厉害,好诡异。 行云流水的音乐响起,宛若天籁,开始的几音与宴会逍遥欢乐的气氛十分相衬,宾客们顿觉神经舒畅,接着音调开始加重,变得沉稳大气,弹琴的璃月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澈澄静,很是惊艳。 曲调一加重,琴音便震住现场所有人,就连忌妒仇恨她的柳芊芊们也屏神细听。璃月十指利落从弦上滑过,模样荣宠不惊,琴音富有气势,震撼人心,听得众人热血沸腾。 指尖掠过飞快,那速度起码得练琴二十载,不然哪能这么快?如此磅礴的音乐,仿佛世界已不复存在。 曲调节奏感超强,气势极其宏壮雄伟,大气磅礴,荡气回肠,听得人们酣畅淋漓。 弹到**之处,一袭白衣翩翩飞舞,一阵旋风落地而起,吹得璃月乌亮的长发翻飞迷离,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如野蜂般肆意飞舞。艳红的樱花漫天飞舞,铺天盖而习卷而来。纯白的衣裙上点点嫣红,仿佛一阵红雨急促而下,洒向四方。 曲调越来越快,璃月纤纤玉手迅速拨动琴弦,十指在琴弦上灵活飞舞,仿佛有无数音符喷薄而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拨弦速度快得令人称奇。 曲子弹出了昊云大气的繁华景象,如威武雄姿的军队得胜归来,脸上洋溢着凯旋归来的激动。气势恢弘,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万马奔腾,有如波澜壮阔的史诗场面,璃月琴艺登峰造极,大放异彩。 这曲纷飞迷离的壮丽曲子,岂是叶心鸾那断断续续、吱吱嘎嘎的《大漠谣》所能比的? 看着惊艳的璃月,风尘染如哽在喉。 这么清灵惊艳的女子,他竟然将她抛弃,此刻的她脱胎换骨、气质大变,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心底的悔恨如利刃剜心,一阵阵失落袭上心头,他觉得好心口堵得慌。 再看一眼粗俗不堪的柳芊芊,更远远不如璃月。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一曲惊天人,好!”风麟猛地握紧拳头,心潮澎湃,激动人心,一直站在龙椅前。原本就憎恨璃月的沁惊瞳,此时眼里出了惊奇,只剩熊熊烈火。 沁惊羽嘴角邪佞的勾起,淡淡看着台上,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不然,他怎么会用自己的玉箫和叶心鸾打赌。 在众人痴痴的目光中,璃月缓缓起身,将最后一个曲调结束。 而台下的众人,仍旧呆呆的愣在原地,似乎还在回味刚才令人激昂的曲子。 璃月拂袖而立,冷冷看着众人,要么低调示人,要么一鸣惊人。 能弹出声音,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弹的曲子,她苦练已久。 曾经在学校的展望会上,当时为了夺展望会展出的一条钻石项链,她练习这些练了差不多三月,后面如愿夺了冠军。在别人看来,她多么的风光荣耀,其实只有她知道,那是她下了苦功才练成的技艺,就像经商一样,不是信手拈来便能成功,所有的商业策划她都下了苦功,才会成功。 当然,她不会让别人看到这些。她,又岂会把自己的实力随便显出来? 看到这种情况,懂得讨巧的李禄生当即大声宣布,“心鸾公主曲子断断续续,远不及南宫璃月般行云流水,这局,南宫璃月胜,南宫璃月是心弦琴的真正拥有者。” 此话一出,叶心鸾身子突然软了一下,连带蓝珂也脸色苍白。台下的人早已欢欣鼓舞,全都朝璃月竖起大拇指。 她今天真是为国争光,大放光彩!她的一举一动富有浓浓的爱国热情,颇有扬国威的风范,气势如贯长虹,令人心潮澎湃。 “好奇怪,南宫璃月是如何做到的?她没有内力,难道琴真的通人性,只认她一人?” “就算琴通人性,也得她会弹琴才对,以前的七小姐文墨不通,如今竟会弹琴。” “真厉害!这七小姐原来不是什么废物,而是块金子,琴艺如此精湛,老夫学琴几十载,竟然还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真是羞愧。”负责记录的大学士一脸惭愧的摇了摇头。 “一个傻子也如此厉害,南宫家族扬眉吐气,为国争光了。” “和她比起来,那些弹一个音、五个音的人真是……”话说到一半,有些人则缄默不语,毕竟心里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得罪别人。 原来鄙夷的目光,早已化为浓浓的惊奇,还有深深的疑惑。有的嘴仍旧惊讶的大张着,眼睛瞪得老直,此刻谁还敢鄙视她、瞧不起她?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全都傻了眼。 千金小姐们忌妒得要命。一个废物,一个她们全都瞧不起的废物,琴艺竟然这么好,还在她们面前绽放光芒。此刻她成了人的焦点,她们变成了垫脚石,这种对比,是何等的强烈? 她们忌恨,她们恼怒,曾经人人都可以踩在脚下的垃圾废物,竟然变得如此惊艳,叫她们情何以堪! 上官尧戏谑的看了风尘染一眼,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风尘染狠瞪了他一眼,双手紧握折扇,心里堵得越来越厉害。 他竟然……竟然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珍宝给丢弃,换了块普通的石头回来,心里那个后悔劲…… 这种后悔劲,就像现代的人中了一亿彩票,却把彩票当着废纸送人,等那人把彩票兑了回来,才惊觉晚了,晚了! 心里似有千万只虫蚁在狠狠啃噬,疼得厉害,而台上那光芒四射的女子,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眉,她的眼,根本不在他身上,他现在竟成了多余的那个人,被无情的忽略掉。 柳芊芊美目圆瞪,一直恨恨的盯着风尘染,这个曾经发誓要娶她的男人,竟然一直在看南宫璃月。现在,她对南宫璃月的恨越来越深,深到骨髓。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人抢走男人,虽然风尘染是她抢过来的,她才是小三,可现在,她俨然是正主,要好好让璃月这个小蹄子吃吃苦头。 “安静。” 李禄生一阵尖声喊出,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风麟右手拂了拂衣角,凌厉威武的走到璃月面前,在叶心鸾震惊的目光中,将那把珍贵的心弦琴亲自递到璃月手中,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遂又淡笑道:“南宫小姐,按比赛规则,心弦琴归你了。同时,朕代表昊云百姓感谢你。” “多谢圣上,璃月也是昊云的一份子。为国家尽忠,是璃月的本分。况且,璃月只是运气好罢了。”璃月双手捧过琴,样子荣宠不惊,温婉娴静,说了两句客套话。 赢得如此犀利,她竟说只时运气好,还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似乎没把这场比试放在眼里,台下的千金要气得快吐血了。 拿好琴,璃月淡雅看了眼众人,刚才她一鸣惊人,所有人都惊觉她的变化。所谓虚实不透,她可不想让人奉为神明。 她现在羽翼未丰,没什么势力,刚才风头大出,必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更要强大,要把那些觊觎她的人纷纷踩在脚下,努力保护自己。 她本是低调谨慎的人,刚才站出来弹琴,并非她本意,而是她实在看不下去蓝珂那种趾高气昂的感觉。不知不觉她把自己当成了真的璃月,这是她的国家,她不应该让别国瞧不起。 她原本没有把握得胜,只是心里有种不服输的性格在作怪,她从来不服输,决定上去试试。就算输了,最多被人说两句,她又不少块肉。 敢闯敢上,永不服输,如果连试都不敢试,就不是她南宫璃月。 她试了,没想到真的有奇迹,她竟和这心弦琴有缘,真的斗赢了。 看到叶心鸾、柳芊芊面色变青的那一刻,她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惊觉众人都以胜者的姿态看着她,叶心鸾轻咬嘴唇,拂了拂袖走到风麟面前,拱手道:“皇上,南宫小姐和心弦琴有缘,心鸾甘拜下风,这就告辞。” 她说得句句切齿,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怒意。如果是其他事,她怎么都忍得下来。 偏偏这心弦琴都要得手了,竟然让南宫璃月夺去,她的琴艺也不如人家,不仅失了心弦琴,还丢尽西凉的颜面,哪还有脸呆在这里? “心鸾公主走好,李公公,命人带公主出宫。”风麟语气冰冷,两个虎视眈眈要来抢宝物的掠夺者,他可没那好意招待,巴不得她们滚远点。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难道这就是一个泱泱大国的待客之道?叶心鸾轻哼一声,领着蓝珂转身正准备离去。 “等一下!”突然,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令人背脊一片冰凉,众人一看,站出来的人竟是璃月。 璃月信步走上前,淡雅的看着前方,声音却是十分嗜人:“公主且慢,还有事没完!” “还有什么事?”气愤填鹰的叶心鸾没好气的转身,瞪着璃月,难不成她还要羞辱一番才罢休?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璃月目光微转,目光平稳的看向叶心鸾腰部那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正色道:“公主,刚才你和沁阳王打赌,说如果你输了,你腰间的夜明珠就归胜者,不知公主是否依言而行?” “你!”叶心鸾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揍扁璃月,无奈这是她自己和人家打的赌,刚才她还提醒沁阳王别食言,现在被这南宫璃月用在自己身上。 璃月胆子竟然这么大,人们此里除了惊诧,还有深深的期待,期待她能把外国公主的夜明珠夺过来。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叶心鸾一把扯掉腰间的夜明珠。 “心鸾愿赌服输。”说完,依依不舍的看了夜明珠一眼,将它递给璃月。 比蜡烛还有用的光照宝物,岂有不授之理?而且,她隐隐感觉,这不是颗普通会发光的夜明珠,而是有着其他属性的宝珠,不然沁惊羽不会打这个赌。至于它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她会慢慢研究的。 璃月不咸不淡的接过夜明珠,轻轻攢在手中,脸上浮现一抹安娴的微笑,可那安娴的微笑中,似乎透着浓浓的狡黠,“心鸾公主果然说话算话,多谢了!” “这……这是你该得的。”叶心鸾呼了口气,再看了眼那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凉,头也不回的转身,领着手下迅速离去。 得到叶心鸾的夜明珠,台下众人皆钦佩的看着璃月,有的心里一阵暗爽,有的则羡慕忌妒恨一起来。 璃月目光沉稳大方,浅浅站立,样子优雅婉约。她手挽粉色烟纱,逶迤拖地,纯白胜雪软裙的裙裾边缘用蓝色丝线绣着片片青色如水滴形状的孔雀翎羽,闪耀紫铜色光泽,裙角下方还附有覆羽,五彩缤纷、光彩夺目,似跃跃欲飞的仙子。 只是微微一动,那后裙摆便随风飘舞,似孔雀开屏般美丽夺目。手工绣的羽毛绚丽鲜艳,犹如金绿色的丝绒。 现在的她早已退却一脸的木讷,黑珍珠般的眼晴清澈安然,泰然自若,举止谦和大方,修长的玉颈白如美瓷,眉心中间的翠鸟花钿熠熠闪光,像贴了片金叶子在额间似的,很是耀眼。 如此惊艳的七小姐,他们刚才怎么没发现?比试前后的眼光,狠狠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要是在比试之前,这身衣裙在他们看来很是普通。等璃月锋芒显露的时候,她的装扮顿时变得高贵优雅。 当然,忌妒的也比比皆是。璃月最乐意看到的就是对手气得吐血的模样,比如云绿妆、比如柳芊芊,比如风尘染等人。 好多人都惊讶于她的转变,一时还不能适应,有的甚至认为这是个梦。但,她给他们造成的冲击力是非常强大的。 南宫立早已激动得满面泪痕,一眨不眨的盯着璃月,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女儿会如此惊艳,南宫世家有福了。 雪儿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小姐只是一个表情,一个低头,硬是将木讷与愚笨伪装得炉火纯青,连她都差点被骗倒。 直到最后一刻,小姐才将自己的实力显露出来,把对手击得一蹶不振,让众人大吃一惊。原来她开始的所有伪装,都是在为最后的胜利作准备,大智若愚,让别人忽视她的存在,让对手轻敌,继而给对手重重的一击,获得真正的胜利。 这样的小姐,心思缜密,玲珑剔透,不仅她佩服,恐怕在座许多人也暗暗佩服起来。直到现在,仍有一大堆人处于迷惑之中,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她这个小姐究竟是晦是明。 璃月满意的看了眼台下众人惊愕迷惑的表情,让他们捉摸不透,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就让他们去猜去查! 老太妃满意的看了璃月一眼,又将目光移到心情大好的风麟身上,笑道:“皇上,刚才你说的赐婚一事……” 风麟眼眸深黑,乌黑的瞳孔冷然的睨向沁惊羽,又有些试探的看向璃月,“朕知太妃爱侄女心切,南宫小姐刚才为国争光。这样吧!南宫小姐,你在诸位才德兼备的公子中挑一位,由朕赐婚,以作嘉奖,如何?” 皇帝赐婚,可是天大的荣幸,南宫立紧张得魂都快出来了,南宫幽若则眼睛都瞪了出来。一个被退婚的弃妇,竟然可以大而晃之的找婆家,还能得圣上亲自指婚? 璃月目光微转,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婚姻岂容别有插手,她的人生岂容别人主宰? 可这圣意难违,她看了看台下的一些公子哥们,他们要不是眼高手低,就是心高气傲,再则无学无术,一脸纨绔。 有几个喜欢舞文弄墨、举止不俗的,又瞧不起被退过婚的她,让她挑选,还真难选。 老太妃见璃月不说话,急忙指了指一直看着璃月的云冠楚,亲切笑道:“璃月,你觉得云二公子如何,他德才兼备、能诗会画,是个不错的人才。” 云冠楚?璃月目光看向云冠楚,一看到他,她就想起与他为伍的风尘染、云绿妆等人,想起,她就一阵恶寒。光凭能诗会画,就配得上她?他想娶,她一万个看不上!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女子不嫁人都会招亲闲言碎语,古代更甚。但,她与别的女子有所不同,她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她不相信男人,不要嫁人。 想到这里,璃月恭敬的朝老太妃颔首,温婉道:“多谢太妃,不过璃月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话一说完,台下一片哗然,虽然这云冠楚不及风尘染那么有权有势,至少也是第二世家的杰出公子,人生得俊俏高大,头脑又精明,且没有正妻,璃月能嫁给他,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她竟轻描淡写的拒绝? 见璃月不同意,老太妃以为她指的男了不太优秀,当即将手指到银城首富四公子身上,“那萧四公子呢?” 这萧四公子可是银城首富的爱子,也没有正妻,璃月现在为国争了脸,她要是提出这个要求,想必萧家、皇帝都不会拒绝,这样,璃月以后也好过些。 璃月连眼都没抬一下,拱手拒绝:“多谢太妃,璃月如今真没有嫁人之意,请太妃成全。” 不嫁人,莫非还想着风尘染? 台下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风尘染身上,风尘染心里早已五味杂陈,当他听到太妃要将璃月指给别的男人时,心里攸地痛了起来,当他听到璃月拒绝时,心里又开始窃喜起来。 璃月拒婚,可是为了他? 风尘染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压抑,如果一会璃月指他,他该如何反应。是当即答应,还是说考虑一下,吊吊璃月的胃口? 沁惊瞳面带笑意看向璃月,口蜜腹剑道:“七小姐连云、萧两大公子都看不上,难不成还倾心于宣王。要不,让皇上把你重新指婚宣王如何?”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哼!把这女人指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风麟和她那富可敌国的王弟。不然,她也懒得插嘴。 沁惊瞳话一说完,风尘染心里更激动了,而边上的柳芊芊,一张脸早已白成了白墙。 无视风尘染,璃月淡淡轻笑一声,云淡风轻的道:“我与宣王退婚,是不争的事实。大家都知道,现在宣王的未婚妻是柳小姐,皇后这么说,柳小姐和柳丞相恐会生气。” 风尘染不可置信的看着璃月,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无视他,直到现在,竟然现在无视。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皇后,拒绝皇后,相当于拒绝他。 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原以为璃月仍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可他越看越不解,越看越迷离,如果璃月和他摆谱,他可不会任由她摆。 当却,风尘染眉头深蹙,转头看向风麟,冷然道:“皇上,臣早说过,臣只心仪柳小姐,择日会去柳府提亲。至于南宫小姐花落谁家,与臣无关,臣只希望南宫小姐觅得佳婿,一生幸福。” 大言不惭!璃月冷冷看了风尘染一眼。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什么祝她一生幸福,实则想看她的笑话才是。 这个风尘染,一开始是害死以前七小姐的连带凶手,把她当球踢,肆意玩弄。在看到她七小姐一头撞死的时候,竟然不对她伸以援手,兀自扬长离开,视她的生命如草芥。 他之所以答应她的退婚,不过是想看她做弃妇,被人践踏、轻视的样子,他无非想看到她继续被人嘲笑,被人侮辱。他以为,当她忍不住的时候,一定会回头求他,这样他可以把她踩得更低。 可她,岂是任由他欺凌的傻女人? 等着吧,现在他瞧不起她,总有一天,他会匍匐到她的脚下,求她原谅! “宣王祝福璃月心领,我相信我会幸福的。宣王钟情于柳千金,却一直不上门提亲,何不趁这次宴会,请皇上帮你们赐婚?”璃月冷眼睨了风尘染一眼,倨傲般的抬高下颚,说完将手中心弦琴递给无心。 她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看向风尘染,神情严肃冰冷,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七小姐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众人有些吃惊,七小姐胆子真大,竟然敢和宣王较劲,她的确变了。 风尘染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催他提亲,这人偏偏是璃月,她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难道想挑拨他和柳相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眉眼微沉,不屑的轻哼一声,“本王的婚事自己作主,南宫小姐还是先顾了自己再来。本王想娶谁就娶谁,倒是南宫小姐……” 说到这里,他便停止再说,他可是名震天下的王爷,有些话,自然得让一些脑子傻的人去接。自己的名声,是万不能坏的。 果不其然,一脸冷笑的沁惊瞳将他的话茬接了下去,“宣王说得对。宣王想娶谁就娶谁,不愁嫁娶,倒是南宫小姐,以后恐怕不好嫁人。谁都知道,被退婚对女人来说,是天大的耻辱,哪个大户愿意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姑娘为妻。” 说完,脸上继续露出笑意,不过,很是冰冷。 此话一出,台下那些见风使舵,早就忌妒璃月的人们瞬间惊呼一声,悄声议论起来。 “不清不白?难不成南宫璃月被宣王玩弄过了?本以为是个绝代佳人,没想到是只破鞋,宣王不要的东西,还有谁会要?” “早就知道她是个傻子,喜欢宣王是出了名的。宣王如此高贵,怎会看上她?就算脑子变得正常,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庶出小姐。” “她以前那些事哪样见得光?不是花痴的追求宣王,就是像狗那样被他贱踏,替他为奴为婢,做猪做狗,连走路都走不稳。现在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不定是妖精附身,咱们还是别惹为好。” “现在人家宣王和柳千金成双成对,她孤身一人,这样的破鞋,就算是第一美人,送我我都不要。” 如此犀利彻骨的话,纵然久经世故的璃月,也有些承受不住。她冷冷站在原地,漠视着众人,可她们不理她的感受,一个劲的继续说,越说越难听。 他们的指点如同针尖那般刺入璃月心里,一向淡定自若的她,被这么多人鄙夷议论,心底突然有些不好受。 仿佛回到父母去世的那年,亲戚们鄙夷她、嘲笑她,那些刺耳的声音永远回荡在耳边。这些人,嘴巴这么烂,到底有没有心? 什么不清不白?她是清白的,他们凭什么说她是破鞋?一切,都是沁惊瞳挑唆起来的,沁惊瞳! 璃月冷冷瞪了沁惊瞳一眼,内心的仇恨如同火把那般燃烧。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眼眶有些氤氲,似乎有薄薄的水气覆在眼睑上,她努力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紧咬牙关,努力不让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 她们的话题除了退婚就是抛弃,难道,嫁人真有那么重要?她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她的人生由自己作主,轮不得她们来议论。 可是,这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声像利刃般重重击在她心底,让她仿佛想起自己的前世,想起自己那失败的爱情,想起早早撒手人寰的父母,想起独自留在现代的弟弟。 在天国的父母,独自一人在现代打拼的弟弟,他们现在可安好? 不,她不能哭,不能软弱,不能被她们击倒。心灵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她一向善于隐忍,今天,也能! 坚强,南宫璃月,你一定要坚强。她们算什么! 陡然间,沁惊羽将身子坐正,看到台上女子努力隐忍的模样,看到她掐得如葱白一般的小手,他像是想起自己的小星儿。想起小星儿那空洞无辜、带着绝望的眼神,她们的眼神,怎么那般像? 当时小星儿被那个嚣张的小女孩打了一巴掌,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则心痛如刀绞。 再看看面前努力咬唇、一言不发的女子,一丝心疼如利刃般划在心口上,她很坚强,坚强得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冷喝一声:“闭嘴!谁在吵孤王睡觉?全部拉下去割掉舌头、挖掉双眼!” “啊!”正说得津津有味的小姐们急忙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吓得浑身发抖。一听要被割掉舌头,有的差点抖得哭了起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 沁阳王发怒了、生气了,人人都知道他阴柔暴戾。就算有皇帝在,如果他真想杀一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这种场面,就好比有人在给车胎打气,一直打,一直打,直到车胎慢慢膨胀,最后越打越胀。只听“砰”的一声,车胎爆了! 风麟也冷若冰霜,怒气隐忍在心底,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像斧削刀阔,呈一个完美且好看的弧度,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凤眸微眯,一脸不悦的道:“谁再胡言乱语,给朕拖出去斩了。”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台上少女眼角的氤氲,他何尝没看到。她淡漠清冷的站在台上,小脸苍白,一直在隐忍,微风吹拂她的秀发,吹动几丝细发轻轻打卷,看起来很令人心疼痛惜。 沁惊瞳想毁掉南宫璃月的名声,不让她嫁给沁惊羽,那他就偏不如她的意。 见过南宫璃月两次,他早已发现她低调的聪明,如此凌厉的女子,自然可以为他所用。把好当作一颗棋子,未必不是好事。 能用她来牵制沁惊羽,把她安插到沁惊羽身边做自己的眼线,比那些胸无点墨的女人强许多。 “谁说被退婚的女子不能嫁人?今天,朕就为南宫璃月选一门好亲事。”风麟冷酷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中,所有人都紧张的凝视着他,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他要将南宫璃月指给谁。 不待众人思索,风麟沉稳冰冷,一字一顿的道:“朕早说过,沁阳王缺一位知书达礼的王后,而南宫小姐的琴艺大家已经见识,她刚才还为昊云争了光。所以朕决定,将南宫璃月赐给沁阳王为后。” 这话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底下的人脸上有不满的,有忌妒的,有疑惑的,有看戏的。 而一脸阴冷的沁惊瞳早已忍不住,她当即反驳道:“皇上,南宫璃月乃南宫家庶出女儿,名声不好,怎么配得上王弟?再者,她除了会弹琴,还会什么?众所周知刚才射箭她是误打误撞,这样一个文墨不通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沁阳国的王后。” “庶出朕可以封她为郡主,至于文墨不通,你又怎么知道她只会弹琴?”风麟不悦的眯起凤眸,冷峻的目光厌恶的扫了沁惊瞳一眼,随即转向璃月,“南宫小姐,你除了会弹琴,还会些什么?” 这句话,是冰冷的试探,做他的棋子,只会弹琴肯定不够,至少得文武双全。 璃月收拾好刚才抑郁的心情,沉稳淡然迎上风麟的目光,“回皇上,臣女只会弹琴,别的一窍不通。” 璃月说完,人群又是一片哗然,如果换成别人,早就兴奋的夸耀自己,把自己会的全部数出来。可她却恰恰相反,老实的将自己的底细露了出来,一个只会弹琴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惊世天才沁惊羽? “皇上,臣女才疏学浅,配不上沁阳王,赐婚一事,恕臣女不能答应。”璃月陡然加重语气,目光淡淡瞟过沁惊羽,复望向台下那些惊诧的女子。 这句话的后半句,怎么那么像沁惊羽的口气。一样的笃定,一样的富有气势。 “你说……你不答应朕的赐婚?”风麟有些惊讶的看着璃月,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心里早笑开了花,但她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就直截了当的回绝了这门诱人的亲事,她当真太特别。 “不答应。”璃月自信满满的答道。 台下的柳芊芊等人已经接近疯狂,气得两眼冒火,这个女人,得了琴一幅想要不要的样子。现在得蒙皇帝赐婚,竟然开口拒绝,别人想要都得不到的东西,她竟然不放在眼里,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风尘染等人眼珠子也快蹦了出来,南宫璃月竟然拒绝皇上赐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大好机会她不要,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看着柳芊芊等人气绿了的脸,璃月冷哼一声,气死她们最好。 风麟转了转墨色的眼珠,指节骨狠狠捏在一起,目光森寒阴冷,南宫璃月竟然敢拒他指的婚!又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沁惊羽,这该死的,总是神秘莫测的模样,让他猜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都不答应这门婚事,赐婚失败,唯今之计,他只有再调查一下南宫璃月。看她究竟有没有什么真的实力,再思考安插人手一事。 “既然你们双方都无意,朕也不好勉强,朕宣布,夺琴大会结束。千金小姐们去游湖赏花,都散了吧。” 风麟冷冷说完,睨了沁惊羽一眼,又将刺骨的目光投向璃月,遂冷地拂袖转身,领着一干人等迅速离去。 紧张的夺琴大会终于结束,璃月看了眼无心手里的心弦琴,再看看台上起身的沁惊羽,默然站到边上。 残红恭敬的跟在男子身后,待走到璃月跟前时,冷冷望着她,警告道:“南宫小姐,琴可得拿好了,别让别人夺了去。” 残红一副自恃高傲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带着浓浓的敌意,好像她抢了她主子似的。璃月有些愣然,这位叫残红的姑娘,是在给她施下马威? 与这种角色争什么?浪费她的时间。 璃月不理会残红,领着无心、雪儿朝前走去,将残红彻底的无视,无视,再无视。 “南宫小姐,你没听见我的话?”残红见璃月毫不留情的走掉,看了右侧的沁惊羽一眼,不顾他的指示,气愤的追上前,朝璃月嚷道。 心弦琴是主子的宝物,她当然要警告南宫璃月,叫她好好保管,别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璃月默然回头,乌黑的瞳孔反射着太阳光的影子,明亮且富有光泽,威仪的看向残红,“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说话?” 一句你是谁,完全不面残红半点面子。 “我……我是沁阳王的贴身守卫,这琴是他的,我当然得警告你。”残红嘴角咧起一抹清冷的孤度,满眼尽是高傲与疏离。 “是吗?”璃月冷冷掠过残红古板的脸孔,突然,“啪”的一巴掌打在心弦琴上,然后懒懒摊开手,“抱歉,心弦琴归夺琴大会胜者所有,现在它是我的,不属于沁阳王,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需一个丫鬟来指点!” 被拍了一掌的心弦琴发出铛的一声响声,震得残红惊慌一下,如此珍贵的心弦琴,她竟说打就打。而且,她还骂她是丫鬟。 “你住嘴,我不是丫鬟,我是王身边的贴身护卫。”残红咬牙切齿,将那句贴身二字说得很重,目光如喷火龙般喷着熊熊烈火,一向沉稳自恃的她,今天碰到对手了。 以前她是沁阳王的人,有谁敢惹她?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没想到眼前这丫头竟然说她是丫鬟,把她说得这么低贱,她气得想劈了南宫璃月。 “呵呵!”璃月漠然的轻笑一声,脸上在笑,眼珠却无比淡漠,边上的沁惊羽淡淡伫立在侧,就是一言不发。 “好像是残红姑娘先挑起事端吧!”璃月睨向高大挺立的阴柔男子,冷冷道:“王爷,请管好你的丫鬟,本小姐没时间和她闲扯。” 一句本小姐,威严的渗透出她与残红的不同,她再不济,也是个官家小姐,残红再厉害,只不过是人家身边的一个奴才罢了,何必那么嚣张。 说完,不待沁惊羽回答,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边走去,步履潇洒,高抬下颚,不卑不亢,很是优雅。 残红见璃月真的走远,有些惊慌的努了努下唇,紧紧低着头,朝面前遗世独立的男子嚅嗫道:“王,那个女人好过分,她竟然拍你的琴。”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男子站在淡红色的雪樱树下,雅致似竹露清风,乌木色的亮发倾泻飞舞,如同山涧的浓墨焕彩,红色的丝绒外套透着冰丝莹莹的光泽,如羊脂玉的玉手冷然敲了敲玉箫,冷然出声:“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人家说得也对。”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前,形影茕茕,淡漠如厮。 人家说得也对?残红紧紧咬着下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指南宫璃月说琴是她的对,还是她说她是丫鬟是对的? 难道在王心中,她真的只配做个丫鬟,连一个恕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不如? 快出宫门口,璃月绕过一处迂回曲折的华丽回廊,顿时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 远处长廊小径上,两旁种着十几株高大巍峨的琼花树。 白色琼花如莹色的雪般飘飘坠下,打落在她洁白的长裙上,晶莹落幕,细细碎碎,纯白的花瓣中心是娇嫩的细蕊,一片片灿若云缎,在枝头点头含羞,迎风飘扬。 一抬眼,璃月瞥见角落赶上来的南宫幽若和南宫立,正准备转头想走,南宫立洪亮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璃月,原来你在这。” “怎么了,父亲?”璃月朝南宫立行了个礼,淡然看着他。 南宫立一凑近璃月,就激动的看着无心手里的心弦琴,身子差点抖了抖,惊叹道:“璃月,好样的,为父以前真是小瞧你了。等等,有一事令父亲疑惑,你从小未曾碰过琴,何来如此精湛的琴艺?” 不止一件事令他疑惑,现在的女儿,件件事都令他疑惑。他现在越来越怀疑,面前这个璃月不是他曾经的璃月,有可能是另一个人。 就算璃月脑子好了,思维变得正常,不代表她一下子就会琴艺。 原来是在试探她。璃月胸有成竹的看着南宫立,眼晴藏着睿智精明的智慧,并没有惊慌,而是头脑冷静的思索一番,随即淡定道:“父亲听谁说的我没碰过琴?以前父亲很少注意女儿,不知道也不奇怪。其实,母亲一直都有教女儿琴棋书画,只是女儿只对琴感兴趣,就学了琴,其他只是略知皮毛。” 她之所以说谎,一来不想连南宫立这个唯一的小靠山都失去,二来不想令柳姨娘伤心。要是柳姨娘知道她原本的女儿死了,她会肝肠寸断的。 听璃月这话,南宫立眼眶顿时有些泛红,眼里夹杂着晶莹的泪花,面带愧色道:“孩子,是为父多心了,为父答应你,以后一定多关心关心你。” 边上的南宫幽若眼波流转,不喜欢璃月如此受宠,急忙将南宫立推到一边,用撒娇的语气道:“父亲,你老快去会会大臣吧!我和璃月要游玩河,要去花灯会,小女儿家的花灯会,你一个大人,应该和大臣们聊天才是。” “嗯,幽若说得极是,为父先走一步。”南宫立满意且精明的看了璃月一眼,踩着青石板朝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她们视线中。 南宫立一走,南宫幽若立即不甘心的看了眼那把心弦琴,不过现在璃月是冠军,大出风头,光芒万丈,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她要好好靠着她才是。 “妹妹,恭喜你夺得冠军,你这琴真漂亮啊!”南宫幽若说完,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琴架,眼里是无尽的羡慕和贪婪。 璃月浅浅打量她一眼,发现她早已换了衣裳,想必刚才摔倒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不然哪能如此有劲。 她的心弦琴,绝不会让南宫幽若、甚至其他人觊觎。 这时,角落处云绿妆、柳芊芊等十几位小姐正盈盈朝这边走来,远远的,她们一看见璃月,立即停在原地,互相使了个眼色。 尤其是云绿妆,更是探究怀疑的看着璃月。她仔细搜索了下,她今天没得罪谁,就得罪了璃月一人,然后才在台上出洋相的。 刚才有个丫鬟跑过来告诉她,南宫七小姐身上藏有泻药,然后那小丫鬟迅速跑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她不禁很怀疑,南宫璃月在她酒里下了东西,她才在台上放屁的。 越想越气,云绿妆朝柳芊芊竖起眉梢,“芊芊,她就在前面,该死的,我一定要报仇。” “对,她害我拄拐杖,害你在出上尽洋相,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她?”柳芊芊杏眼圆瞪,看了看四周,发现没其他人之外,又迅速描向边上的一干心腹,“姐妹们,这女人欺人太甚,不识好歹,我们过去给她点颜色瞧瞧!” “好,芊芊姐,我们一定帮你报仇,她太可恨了。”小姐们全都气愤的附和,这十几个小姐是柳芊芊、云绿妆经常一起玩的朋友,一致同仇敌忾,父亲官位又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柳丞相大,所以只有攀着柳芊芊的份。 说了就动,十几个小姐在云绿妆、柳芊芊的带领下,气愤阴冷的走到璃月面前,云绿妆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瞪着璃月,“南宫璃月,想走?” 把她整成这个模样,竟想逃走? 璃月淡淡睨了云绿妆一眼,轻哼一声,“怎么,我走不得?” “小姐,让我来。”无心将琴放到雪儿手中,一个箭步冲到璃月面前,欲保护她。 璃月拦住无心,冷然道:“一两个蛇虫鼠辈,我还是对付得了的。” “什么?你骂我们是蛇虫鼠辈?”云绿妆两眼喷火,眼睛瞪直,右手直直指向璃月,“告诉你,这里是皇宫,要是你的丫鬟敢动手,等着被大内侍卫乱棍打死吧!” 早上在船上的时候,她就吃过无心的苦头,不过看那无心的模样,应该只会点三脚猫功夫,她现在可带了十多个小姐,她就不信十几个打不过一个。 “那你是什么?”璃月犀利的目光不屑的扫过众人,眼里锋芒毕露,眼珠如同明珠般莹白,发出熠熠的光芒,一点也不将面前的几个小角色放在眼里。 “别以为得了个破第一就了不起,要不是你侥幸得胜,这把心弦琴也轮不到你来拿。”柳芊芊言辞间带有浓浓的忌妒,说完遂向云绿妆使了个眼色。 云绿妆又同其他几个小姐交流几眼,仰着脖子走到璃月面前,无奈她个头没有璃月高,还没凑到璃月跟前,璃月已经迅速挺直身子,目光森寒的紧盯着她。 “可惜,琴已经是我的了。”璃月眼里闪过一抹冰冷,不屑的道。 “那我酒杯里的泻药,是不是你放的?”云绿妆问完,才惊觉自己在说废话,能害着她的,除了这奇怪的璃月,还有谁。 未等璃月回答,她立即瞪了边上的姐妹们一眼,“芊芊,我们一起上,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蛾子。” “好,我今天要撕烂她的嘴,拔光她的衣裳。”柳芊芊撸了撸袖子,趁四下无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后边的十几个小姐一齐朝璃月围了过去。 见她们冲上来,无心一个沉稳上前,正要运气。突然,眼尖的璃月瞥见不远处那辆白马金车簌簌而来。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当即,她眼眸轻睨,一把将无心推开,做出一副挨打受屈的模样。柳芊芊还没碰到她,她就一个机灵闪到后边,双手捂着胸前,小脸有些微红,星眸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很是柔弱可怜。 由她动手打趴这堆女人,哪有让别人处罚来的爽快?她动手打了,还要背个欺负人的罪名,两者相较起来,前者不太划算。何不,假借沁惊羽的手,整她们一顿? 思及此,她一把夺过无心手中的心弦琴,趁乱又闪离柳芊芊几步,“柳小姐,这是沁阳王的琴,你不能抢,小心别抢摔了!” 沁惊羽的人那么在乎这把琴,肯定会过来。 柳芊芊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子快凸了出来,“你说什么,我哪有抢你的琴?” 突然,她眉梢一转,目光紧钉那把琴,右手“嗖”的一声朝璃月胸前的心弦琴袭去,“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今天我偏要抢这把琴,看你能耐我何!” 同时,在云绿妆的排兵布阵下,其他小姐迅速围住无心和雪儿,企图将璃月同她们隔开,聪明的无心见小姐推开她,立即配合的闪到一旁。她知道小姐会用银针刺人,她上次就是被小姨刺晕的,所以她不担心小姐会受伤害。 柳芊芊第一次抓挠璃月没得手,纠着云绿妆一齐朝璃月袭去,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呼啸袭来,一袭翩翩白影凌厉的腾空飞来。 攸地,他蜻蜓点水般掠过树枝,宛若神明降世,迅速落到璃月面前。一瞬间,修长笔直的右手一把将璃月揽在腰间,迅速腾空到琼花树上空,腰带上的红绸如晚霞般翩翩飞舞,妖娆绽放。 璃月突然被来人扣住腰,身子一紧,手中的心弦琴攸地滑落,璃月惊觉心弦琴落下,一个瞪眼抬头,红润的朱唇正好撞上男子面纱下的唇瓣。 他的唇,好软,好柔,一刹那间,她从来没被带到半空中来过,紧张和刺激的感觉迫使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一时忘记呼吸。 男子衣裾翻飞,里面的金丝软袍在空中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乌黑的墨发翩跹飞舞,抱着璃月在树梢边转了几个圈,缓缓落下。 所有人都惊愕的愣在原地,除了听见男女衣裾飘落的沙沙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南宫璃月,竟然吻了沁阳王! 两人慢慢落到地上,璃月仍旧斜倚在男人怀里,此刻,她觉得他俩挨得好近,好暧昧,她甚至能听到他宽阔胸膛里的心跳声,咚、咚、咚…… 男子身上淡淡的芳草香很好闻,萦绕在她秀挺的鼻端,差点迷醉她的眼,一阵风轻轻吹过,大片琼花簌簌而落,片片白雪洒落在两人纯白的衣袍上,绮丽柔美。 男子心里闪过一丝惊愕,神情微愣,迅速将璃月移开,他则有些气愤的捏紧拳头,这个吻,应该是给星儿的,竟然被这个女人给夺去了! 一被沁惊羽松开,璃月才惊觉,她刚才……竟然在无意之中,碰到沁惊羽的唇瓣,两人唇对唇,这样僵持了几秒。 呸呸呸!她在心底狠狠暗咒,她竟然吻了一个丑八怪。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觉得很想吐,那布满汗管瘤、有着血红蜘蛛网的脸,她一想起就想吐。 天哪!她英明一世,竟然让一个丑八怪给亲了,她想死,真的好想死! 柳芊芊则惊讶得丢了拐杖,捏紧拳头就想扑上去咬璃月,好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亲吻沁阳王,不要脸! 沁惊羽强忍住内心的怒气,心里像被狠狠划了一刀般难受,如果换作其他人,他早下令把她嘴巴给割了。可眼前的女人,一副娇弱不胜的模样,那眼神,像极了记忆中的星儿…… 星儿,星儿…… 一想起星儿,他就忆起她那空灵无尘的眼神,他曾在心底发誓,以后要好好珍视她。可是,他的初吻,竟然让这个女人给夺了。 娇弱不胜?一个偷偷往别人酒杯里扔药丸、皮笑肉不笑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娇弱的表情?这一刹那,他的心神竟差点被她的外表给迷惑。 她那不露声色的心计,岂是一般的深?刚才她明明不在乎那把心弦琴,现在怎么又拼命相护?目的只有一个,她想利用他,利用他处置这群疯女人! 想到这里,面纱下锐利的鹰眸喷着浓浓的怒火,犀利且冰冷,心狠狠揪在一起,千疮百孔的孤寂蔓延四腰百骇,他瞪着面前乌色瞳孔的女人,暴怒冷喝一声:“你,该死!” 他的声音邪魅且阴冷,透着浓浓的苍凉和孤独,璃月迅速收回眼里的娇弱,眼底暗芒涌现,淡淡看着面前高大阴柔的男人,不屑的轻哼一声:“那个吻,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有叫你出手相救,是你自己飞过来搂着我,我才不小心碰到你的唇。” 言下之意,自作多情的是沁惊羽。她不是故意吻到他的唇,她对他没半点兴趣。她是女子,应该她生气才对,怎么轮到他了? 听到这里,男子有些微怔一下,瞬间恢复如常,立即将头仰向另一边,轻哼一声:“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别人,才过来而已,你不要太自作多情。” 说完,见璃月不吱声,为了强调他的意思,他遂加了句:“我对你没兴趣,别耍那么多花样!”冰冷的话如同玉珠撒落在地,阴邪狂戾。 璃月暗忖一声,难不成,他以为她想勾引他,所以耍花样接近他?边上的柳芊芊们,一听沁阳王是帮她们的,心里顿时窜起无数旺盛的小火苗,仰慕的看着沁阳王。 如此丑貌,柳芊芊也不怕恶心着自己。璃月看了男子一眼,似乎能感受到他如鹰般的冰眸,眼底喷出的浓浓怒火,一脸冰冷的气愤模样。 她怎能任由他损,想到这,她立即昂头,反唇相讥道:“我对你,同样没有兴趣。” 一字一句冷冷吐出,手中银针早已准备好,只待他来袭。 微风轻柔拂过,片片洁白如玉的琼花落在男子华贵的丝绒外套上,一头乌黑的青丝轻狂妖娆,上面泛着太阳光淡淡的光泽,两人就这样对恃,男子比少女高出一大截来,衬得少女愈发的娇小柔美。 凑得如此近,璃月甚至能闻到他发丝淡淡的龙诞幽香,氤氲袭人,煞是好闻。 蓦地,太阳光反射到璃月袖口处,一片锐乎的白芒从男子面纱前滑过。观察如微的他哪能放过璃月手里的银针,璃月还没来得及收回,男子已经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白皙如玉的手冷冷捏在手里。 该死的!璃月差点忘记,她没有内力,沁惊羽有。现在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她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这个男人好生奇怪,他究竟想怎样? 她感觉如芒在背,男人面纱下的冷眸应该正直直的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冰冷得如同雪山下冰蓝色的圣泉,光泽透亮,透着阴冷的锋芒,带着绝世的邪气,满脸乌云密布。那面纱下的朱唇,一定殷红润泽,且邪魅轻勾,如同赤红的血色蔷薇!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突然,面前阴冷的男子一把凑近她,一股强悍的锐气山雨欲来般压迫而来,他身上的芳草气息馥郁清幽,杀气甚浓。 如此浓的杀气,璃月立即轻侧身子,将头迅速往后昂去,“王爷,你想做什么?” 璃月声音很冰,也有些惊慌,沁阳王应该没这么蠢,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她吧? 看到女子惊慌的模样,男子立即松手,邪邪一笑,笑音狡黠阴戾,煞气逼人,轻讽道:“如此煞费苦心,你是巴不得我对你做点什么吧?” 说完,目光不屑的瞥了她胸部一眼,摇头道:“可惜,孤王没这个兴致。” 他没兴致,她何尝又有?璃月转了转眼珠,突然朝男子露出个温柔可人的微笑,“王爷,你面纱上有东西,我帮你擦干净,顺便把你脸上的蜘蛛网也清理干净!” 璃月眼睛在笑,话却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像钢蹦出来似的。一说完,右手迅速袭上男子的面纱,趁男子将注意力集中到面纱上时,左手里锋利的银针“嗖”地划过,狠狠扎在男子的痛穴上。 “你!”被她这么一扎,男子疼得皱紧眉头,紧咬下唇,冷冷瞪着旒帘外的女人,而他那极快的箫,也神不知鬼不觉中抵在璃月下腹处。 两人冷冷对恃,璃月的银针一直刺在他光滑如镜的皮肤里,而他的箫,已冰冷刺骨的抵着她。 蜘蛛网?男子惊愕一下。目光透过旒帘下部的空隙,看着皮肤上莹莹如荼的银针,努力隐忍脸上的痛苦,缄默不言。 “沁阳王,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璃月一脸温柔,面带笑意,声音很轻,却透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被扎到痛穴,他竟然不出声,璃月迅速瞟了一眼立在远处金车房的沁阳守卫。他们正虎视眈眈,凶狠阴冷的瞪着她。幸好他们没看到他们主人中了针,否则,他们一定会冲过来劈了她的。 她的银针太隐敝,如果沁惊羽不说,是没有人发现的。包括边上的柳芊芊等人,全都没看见。 想到这里,璃月眼底有一丝暗芒闪过,不能让沁惊羽喊出声,不然,他的侍卫真会劈了她。更不能放过沁惊羽,不然狮子一样阴冷的他也绝不会放过她。 一根银针,让她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该怎么办?早知道,这一刻她应该隐忍的。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吩咐守卫,更没有一掌劈飞她。 她知道,沁惊羽内力深厚,要对付她这根银针很容易,可是,他却没出手。 利用他,亲了他,扎了他的痛穴还敢如此嚣张,男子正要发作,突然瞥见风麟的轿撵正绕拐角处而来,他立即忍住剧痛,迅速收回玉箫,右手猛地将璃月握针的手给推了开去。 “算你走运,这次我先饶了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男子一推开璃月,迅速拔出腰间银针,稳稳篡在手里,咬牙切齿道。 “我也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否则,我也不是好惹的。”璃月不甘示弱的回复一句,男子已经转身离去。 璃月冷哼一声,她虽然无权无势,也没上乘的武艺,可她胜在有一颗豹子胆。刚才要不是沁惊羽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用针刺他,想起来,还真有几分惊险。 不过,刚才似乎是她利用他在先,如此阴戾暴怒的男子,竟然忍痛不言,不像他平时阴魅的作风,以后见到这个男人一定要绕道走,不然她会死掉许多脑细胞。 前面高大的男子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一般,淡然伫在原地,转头扫了眼柳芊芊等人,厌恶厉喝一声:“谁让你们看的?滚开!” “我……我们……”柳芊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茕茕孑立、孤傲阴魅的男子早已远去。 等风麟的轿撵驶过来,沁惊羽的金车早已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萧瑟的背影。璃月有些疑惑的怔了怔,按理说,沁惊羽根本不怕风麟,刚才及时收手,是因为什么?他完全可以找任何借口杀了她,但他没有,这里面,定有玄机。 耀眼的金车上,四周飘着金色的纱幕,微风一吹,纱幕随风轻扬。金车迅速从宫道上簌簌离去,沿路经过的人纷纷驻足行礼,他们看不清里面男子的模样,只偶尔能看清他绣着彼岸花线的华丽衣角。 金车里,男子深吸一口气,将羊脂美玉般的右手摊开,里面赫然是那根带血的银针,银针泛着冰冷的寒光。他将手轻轻合上,打开,再合上,再打开。 冷地掀开金色的车帘,男子看了眼手中熠熠发光的银针,正欲丢弃时,突然,他把车帘拉上,又将手合上。 “寐生。”沉思半晌,车里男子淡淡唤了声,车马立即停下,一名身形纤弱,唇红齿白,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恭敬走过来。 “王,有何吩咐?”寐生身着一袭墨色锦裳,腰系青色玉带,目光清澈,一脸的聪明伶俐,是沁惊羽得力的侍卫之一。 男子淡淡转了转星眸,轻声道:“有没有小点的锦盒?” “王,你等等。”寐生有些惊愕的看了男子一眼,迅速转身跑到其他管事身边。 良久,他捧着一只精致小巧、花色瑰丽的红色锦盒走了过来,将它恭敬的递到男子手里。 男子接过盒子,挥了挥手,寐生立即恭敬退下。 他打开锦盒,盒里铺着一层软软的丝绒绸布,华美漂亮。 看了眼泛着光泽的银针,他将它放到墨色丝绒上面,纤细的玉手映着银针润泽的光,宛若溪水般出尘透亮,动手很是小心翼翼,最后将锦盒稳稳盖紧。 “寐生。” 才跑几步不远的寐生,听见主子温润的声音,立即反射性的弹了回来,“王,还有何事?” 一只修长的玉手从车帘里伸了出来,手心上是那只红色锦盒,“把这个好好保管起来。” “王,这是什么?”寐生跟王已有多年,知道这锦盒里一定有东西,小心翼翼的问了声,立即将锦盒揣到兜里,紧紧篡住,生怕王生气。 “这是敌人偷袭孤王的证据。”男子轻描淡写说完,挥了挥手,寐生惊战心惊的将车帘放下,眼里全是迷惑。 谁敢偷袭王?他怎么不知道,他可是时时刻刻守在王身边,而且王现在毫发无损,并没受伤。偏这锦盒又不能打开,他只能在心底乱猜一通。 轿子里的男子微微眉,他是第一次对人手下留情,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太特别,看来,他该好好调查一下她。他从不会忽略任何一个像星儿的女人,只要有一丝曙光,他都不会放弃。 沁惊羽一走,璃月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并不想和风麟打交道,朝无心使了个眼色,领着雪儿从另一偏道先行离去。 风麟轿撵从大道上驶过,迅速消失在另一小径处,行礼的柳芊芊们仍旧不肯收回目光,一直幻想着她们的梦中情人会过来。可惜人家只是从这里路过,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无心冷眼扫了扫面前一排花痴般的千金,遂看向有些发抖的柳芊芊,猛地,右足一脚踢向柳芊芊的左脚,“敢欺负我家小姐,我给你来个双喜临门!” 被踢中左脚的柳芊芊顺势一倒,边上的其他小姐也跟着被扯了下去,顿时,琼花树下乱成一窝锋,小姐们你跌在我身上,我爬在你身上,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衣着凌乱的爬了起来。 左脚右脚同时被踢,柳芊芊现在彻底不能走路,只得哭喊着咒骂璃月,要将她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女儿节宴会下午是游河赏花,千金小姐们乘着画舫,从涟漪江上游至下,沿岸观美景。 画舫上管弦悠扬、歌舞轻曼,温暖且明媚的阳光洒在清澈的江面上。桨橹轻摇,风和日丽,河中龙舟竞渡,河岸上游人如织,少女们载歌载舞,盛装出席,安然坐于舫头,或笑谈,或打趣,或沉思。 女儿节还有个活动,就是乞巧。 乞巧活动是陈列瓜果乞巧,如有喜蛛结网于瓜果之上,就意味着乞得巧了,如果没有,那就是输巧。 璃月和雪儿、无心坐在舫头,边上的其他小姐们从丫鬟手里拿出瓜果,静静等着蜘蛛爬到瓜果上,如果有蜘蛛爬到上面,她们就能成为大家的焦点,能一生幸福。 女儿节的夜晚,银城也是十分热闹的,夜晚是花灯节,有些像古时的情人节。 这一夜会有许多少女偷偷躲在生长得茂盛的南瓜棚下听声,在夜深人静之时如能听到牛郎织女相会时的相思细语,这待嫁的少女以后便能得到千年不渝的爱情。 南宫幽若坐在璃月对面,从金兰手里费力接过一只大大的木瓜,稳稳放到乌木桌上,期待的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妹妹,你的瓜果呢?”南宫幽若说完,有些羡慕的看着璃月,璃月今天锋芒显露,早已成为众人的焦点,根本不用通过列巧果的方法表现自己。 “我没有。”璃月淡然摇头,目光懒懒的看了眼那只青色的木瓜,这木瓜还没成熟,她们就摘下来了。再说,蜘蛛喜欢吃动植物的汁液,如果这木瓜不打开,是吸引不了蜘蛛来的。 而且,这是官家画舫,怎么可能出现蜘蛛,要乞得巧,也应该去院子里才是。 慢慢的,画舫朝涟漪江边上靠去,涟漪江边上是绿油油的青草,青草嫩绿清新,绿油油一片,草地上还有一些低矮的果树,接着,画舫就停在草地边上的浅水区。 璃月这才明白,原来千金们是在这里乞巧。草地上蜘蛛当然多了,现在才是大家真正比拼的时候,可惜,她对这个没兴趣。 等了一会儿,突然,对面有位小姐兴奋的惊叫起来,“哇,我乞得巧了,乞得巧了!” “哇,林小姐这么快就乞得巧,好厉害。” “你们看,那蜘蛛好大,正安静的爬在林小姐的雪梨上,似乎被大家吓着了。” 人群立即哄闹起来,没有不羡慕林小姐的,而林小姐,正一脸张扬的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这头的璃月身上,目光里有深深的不屑和忌妒。 璃月也回给她一个冰冷的目光,没想到,林小姐领着丫鬟朝璃月踱来。她一袭紫色百绸裙,额头很窄,腮宽,一看就是刻薄的脸形,模样只可称得上小家碧玉,和璃月比起来差了许多个档次。 “南宫小姐,你的瓜果呢?”林小姐故意放大声音,张扬挑衅的看着璃月,璃月今天拿了冠军,正是大家羡慕的对象,谁都想看她被打压。 “没有。”璃月回答得很爽快,目光也不屑的瞟向另一边。这种角色,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连看她的兴趣都没有。 “哟,你可是夺琴大会的冠军,连乞巧都不参加?该不会是……乞不到巧,害怕出洋相,所以干脆不参加了?”林小姐边说边笑,语调阴阳怪气,目光也冷笑的看着璃月。 “你说得对。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璃月朝林小姐露出个淡然的微笑,右手朝前面指着,一脸的不留情面,示意林小姐赶紧走,这里不欢迎她。 “哼,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你走运,心弦琴哪会是你的?”林小姐冷哼一声,盛怒地拂了拂袖,瞪了璃月一眼转身离开。 顿时,千金们都一片哗然,纷纷阴阳怪气的议论起璃月来。 璃月也不理会她们,朝金兰冷声吩咐道:“你找一只西红柿来,将西红柿的汁液辗碎,涂到木瓜上。” “小姐,这……”金兰不解的看了看璃月,又看向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眼珠微转,这璃月早就变得聪慧异常,她的话应该有点玄机。 想罢,她轻轻推了推一脸不解的金兰,“去找只西红柿。记住,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 “是,小姐。”金兰说完,迅速跑了开去。 不一会儿,金兰袖子里藏着一只在画舫厨房里顺的西红柿来,然后偷偷坐定,按璃月的方法将西红柿的汁液辗碎涂到木瓜上。 等她弄完这一切,发觉手心黏黏的,才明白七小姐这样吩咐的含义,这么甜的木瓜,一定能吸引蜘蛛来。 璃月再朝雪儿使了个眼色,雪儿点头朝林小姐方向机灵的跑去,由于她只是个普通的丫鬟,所以没人注意她。 就在人群喧闹之时,南宫幽若突然得意的站起来,举着木瓜朝大家喊道:“你们看,我乞得巧了,同时有两只蜘蛛呢!” “什么?两只蜘蛛!”小姐们立即回过头,纷纷忌妒的看着南宫幽若,个个眼红得要命,唯有璃月,坐在一旁淡然轻笑。 所有人都投给南宫幽若羡慕的目光,看着她瓜果上的蜘蛛爬来爬去,又盯着自己的瓜果,恨不得自己也乞来两只蜘蛛。 顿时,南宫幽若成了画舫上耀眼瞩目的新星。 突然,人群中一阵夸张的惊呼声陡地传来,“林小姐,你盒子里怎么有这么多蜘蛛?” 众人将目光移到林小姐身上,只见一名娇俏的小丫鬟站在她身侧,右手提起林小姐的食盒,将盒子里的几只蜘蛛露了出来,还不住的继续咋呼,“原来林小姐作弊,事先将蜘蛛偷偷藏在盒子里。怪不得她的蜘蛛一声不吭,动也不动,跟死了一般,哪像南宫小姐的蜘蛛那么矫健?” 话一说完,小姐们纷纷愤怒的瞪着林小姐,“怪不得她的蜘蛛动也不动,原来被闷坏了,不要脸,这种比赛也玩作弊!” “这人品也太差了点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就是乞不来巧,也不会像她那样作弊,丢死人了。” 被人们这么一骂,林小姐气得两眼冒火,愤怒的盯着雪儿,雪儿却一个溜烟朝人群中跑去,把林小姐气得更甚。 “你……你别跑,哪家的丫头。”吼完之后,林小姐急忙转头朝大家解释,“你们别信她的话,我没有作弊,我也不知道蜘蛛何时跑到盒子里来的,真的。”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不是你自己弄的,难不成有鬼?”小姐们鄙夷的睨了林小姐一眼,不再搭理她。 “哈哈哈哈……”繁华热闹的银城大街,雪儿、无心两人爽朗的大笑起来,璃月则安静的走在前边,谨慎的观察四周的形势。 她现在手里有心弦琴,一定早被人盯上了,如果她不小心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姐,你好厉害,把那林小姐气得七窍生烟。”雪儿晃了晃脖子,两只蝴蝶辫在头上晃来晃去,一副精灵可爱的模样。 无心也接过话茬,“小姐好聪明,竟然知道用什么方法引来蜘蛛。” “那林小姐活该,谁叫她想损我家小姐,小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刚才捉蜘蛛累死我了。”雪儿用手煽了煽小脸,永远那么的可爱。 夜晚的银城大街热闹非凡,人影阑珊,灯影重重。大街上到处挂着五彩斑斓的彩灯,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昼,人们的笑声、谈话声与鞭炮声融合在一起,簇簇绚烂的烟花朝天空腾升飞去,然后在天空慢慢绽开,很是美丽。 衣着华贵的公子和千金们提着花灯信步而过,有的猜谜,有的谈情,有的吟诗,有的作画。如此良辰美景,引璃月不禁驻足。 不由的,她想起一首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天空幽黑且宁静,漫天天天如银钻般挂在黑色的帷幕上,星星闪烁,稀稀疏疏。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华如水,星空璀璨,风儿轻轻,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好像卸下满身风华,惬意安然。 连一向淡漠的璃月,也被这热闹的街景所打动。街上游人很多,人们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千金小姐们打扮靓丽,公子哥们玉树临风,互相眉目传闻,以诗会友。 “小姐,那里有猜灯谜的活动,听说猜对了有奖励,咱们也去看看?” “好。”璃月朝雪儿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朝一座大红台子面前走去。 红台子面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只见台子上挂着几十盏漂亮的灯笼,灯笼由低挂到高。猜灯谜是古时人们体现智慧的娱乐方式,想不到她今天也遇上了。 在台子的最顶端,悬挂着一盏四面带有粉色流苏的正方形宫灯,灯笼材质由绫绢、剪纸、玉竹等制成,上面画着一位飘飘欲升的仙子,仙子腾空凌步,身段妖娆,周身彩绫飞舞,应是欲升天的嫦娥,华丽唯美。 “小姐,你看那边好热闹。”雪儿眼尖,一眼瞥见台子右侧的地方,璃月抬眼望去,只见那里聚集着许多公子千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雪儿牵着凑上去了。 “哇,又是那个俊公子。”一走到人群后边,雪儿看了中间淡淡伫立的英俊男子,惊讶得双手捂脸,满眼的仰慕与欣赏。 璃月也将目光看过去,不巧的,男子清润的目光也穿过人群,一眼看到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抹惊愕与讶异,瞬即恢复如常,朝璃月淡淡点了个头,目光有些冰凉,璃月也朝他点头回礼。 是上次在香兰院门前见过的墨曜。今日墨曜身着一袭墨色锦袍,袍子以银线勾边,上面绣着几枝清雅的萱竹,手持玉如意折扇,一头乌黑的墨发泼墨般垂在肩头,墨发用一根红色缎带微微系住。 他目光深邃,乌黑的眼珠像深海中的夜明珠那般明亮,滟敛着淡淡的光泽,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异常,如灼灼的日月精华,鼻梁高挺,剑眉深沉,如钻石般高贵耀眼。 果然是昊云第一美男子,一站到人群中,立即成为众人倾慕的焦点。如墨曜石般澄亮的眼睛在璃月身上划过之后,遂看到面前的谜面上。 “这位公子已答六道,再答对四道,便能夺得最顶上的月仙宫灯。”台子上,一名身形宽阔,模样精明的老板朝墨曜说完,命令下人将谜面展示出来。 一共有十二道谜面,按规定,十二道谜面,谁能答对十道,月仙宫灯就归谁。 人群里的少女无不倾慕的围到墨曜边上,但不敢完全靠近,墨曜身侧一袭粉色华服的苏洛裳一脸清冷,目光犀利的直往人群中瞟,似乎在搜索意图不轨的人。 原来那顶最高的宫灯叫月仙宫灯,璃月昂步走到人群后边,煞有兴致的看着竖在台子上的一面红扇,扇子周围画着苍劲有力的青松和玉竹,中间则是第七道谜题的谜面。 谜面是:“相依相伴对残月,打一字。” 这个谜面很难,璃月淡然的看着墨曜,见他懒懒用折扇敲了敲头,温润和蔼的轻笑一声,作势在思考的模样。那一袭缱绻飘逸的墨色锦袍,将它衬托得妁妁珠华,独立淡漠,举手投足间尽是潇洒与卓绝。 “王……少爷,您快看,这里好热闹。”突然,一声轻快的男声从人群后边传来,璃月耳朵灵敏,立即反射性的转过头。 只见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立在人群边上,一出现便显出遗世独立的气质。那个矮点的小公子她在沁惊羽身边见过,好像听人叫他寐生,而他身侧戴着一张银白面具的男子,除了沁惊羽,还能有谁。 两人衣饰华贵,除了两人之外,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穿着整齐的仆人,一看就是显赫贵族。 璃月目光移到沁惊羽面具上时,惊觉的瞪大眼睛,今天的他,竟然将一双星眸露了出来,只是她们相隔太远,她看不清他眼底的锋芒,只隐隐看见他有着完美弧度、倨傲冰冷的半截下巴。 那记起那张画像上,沁惊羽下巴处是没有蜘蛛网的,说明他一张脸,就眼睛和下巴比较正常,所以,他戴的面具也是量身打造,光把好看的地方露出来了吧? 晚上他的打扮倒有些简单,除了脸上的银白面具之外,其他地方和一些华贵的世家公子差不多。 乌木色的黑发拂风轻缕,丝丝缕缕如黝黑的缎带般倾泻而下,微风拂过,吹起他黑珍珠似的长发和玄色的袍子。街边上宫灯浅浅打在他颖长的身子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诡异旖旎。 一双漂亮的玉手轻执玉箫,一接触到璃月淡漠的目光,便昂然向前走来,后边的寐生立即恭敬跟上。 待走到璃月面前,男子才饶有兴味的停下,无心、雪儿同时谨慎的瞪着男子,敢怒,却不敢言,这个无敌的男子,是她们小姐的死对头。 待靠近,两人才开始互相打量,她是第一个敢如此直视他的女人,胆子不小。 沁惊羽一走过来,顿时吸引无数少女的目光,一见此地有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她们紧张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猜对所有灯谜,在这两个仙般男子面前表现一下。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璃月看了眼两人,不免对他俩作了点评价:沁惊羽和墨曜,一个神秘莫测,一个温润如玉,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高贵男子。 这时,璃月才注意到面具下那双如鹰隼般的冷眸。他的眼瞳,竟是紫色的。那种幽然的紫,孤寂的紫,倨傲冰冷,泛起妖邪般的光芒,炫丽而邪魅。 这是一个很邪的男子,那诡异的紫眸很是令人心惊,像荒漠一样无限寂寥,像镜子般光滑如玉,异常冰冷,深邃魅惑的看着她。 被一个王者般的男人这么盯着,璃月赶紧移开眼睛,宛若蝶翼的睫毛轻眨,微卷微翘,浓密且深黑,如精美的瓷娃娃一般漂亮。 “少爷,你要不要猜灯谜?”寐生踮起足,朝人群里面看去,又收回目光,恭敬等着身侧男子的反应。 男子轻扬下巴,那下巴的弧度如刀削一般完美,线条坚硬,俊削英挺,透着贵族淡淡的优雅与张扬,甚至,有些性感。 男子英烈的紫眸却冷妁的睨向璃月,危险的眯起,意兴阑珊道:“这种低智商的游戏,不适合我!” 言下之意,这种低智商的游戏只适合她?璃月不屑的扬起乌黑的清眸,只是淡淡盯着他,不恼也不怒,男子见她不回口,便觉无趣,轻扯玄色袍子,一个转身,默然离去。 “是你?”璃月正冰冷的瞪着沁惊羽的背影,突然听到一阵温润清淡的声音,急忙转过头。 当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是墨曜时,迅速将眼里的火光敛回,回以微笑,“公子有礼。” “你也喜欢猜灯谜?”墨曜淡笑一声,嗓音温软,淡淡然,却十分好听。笑声雅致清润,如莲华而不妖,灼秋实而不染,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清茶香味,馥郁芬芳,美得不似真人。 璃月懒懒的摊开双手,指向那第七的幅谜面,“我喜欢,但是不太会猜,公子可知谜底是什么?” 墨曜微微蹙眉,俊眉微敛仿若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脸上的轮阔线条刚毅不失温柔,白皙如象牙的肌肤衬着淡红色的嘴唇,唇形完美,无不显露出他的清润淡雅。 墨曜也不再细问,玉手轻挑案桌上的毛笔,在桌上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羽。 “这位公子好厉害,又答对一道。相依相伴对残月,谜底为‘羽’字。羽字拆开来是两个习,两习相依相伴,加上一撇就是月字,月字少了这一撇,当然是残月了。” 老板大声说完,命人继续抬来第八道谜面,璃月和墨曜同时看去,见上面写着一行潦草凌乱的大字:“翻身得自由,打一字。” 墨曜淡淡扫了璃月一眼,上次在香兰院她能诗会画,怎么可能猜不出这么简单的谜题? 想到这里,他朝店老板无奈的摊开手,淡然道:“这题,我不会,老板可否问问其他人?”声音明明那么清润,却透着无穷无尽的疏离与清淡,无形中给人莫大的压力,将自己与他人生生隔了开来。 “我来猜如何?”正当璃月愣神之际,一声清脆的女声从人群后传来。 璃月抬眸一看,竟是白天参加宫宴的叶心鸾。叶心鸾身着一袭翩翩紫衣,腰系紫色玉带,目光清浅淡然,如同夜间宛转飞舞的蝴蝶,衣衫簌簌,她高昂脖颈,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到墨曜身侧。 她身后,自然跟着一脸英武的蓝珂,蓝珂只着了件淡蓝色的锦裳,打扮普通,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 或许是墨曜的光芒太耀眼,叶心鸾竟然没瞧见人群中的璃月,她头颅高昂,自信满满的看向墨曜,“这位公子,你猜不出来,就由小女子来猜,如何?” 墨曜目光清淡,颔首示意她可以猜。 叶心鸾朝他欠身行了个礼,微笑道:“谜底是一个‘甲’字,自由翻过身,不就是甲么?” “这位小姐真是聪明,老生佩服。”边上一名长者掳了掳花白的胡须,看着叶心鸾满意的点头。 “第九道谜面:南北安全,左右倾斜。打一成语。” 店老板一念完,众人就开始思考起来。此月仙宫灯可不是一般的花灯,上面的嫦娥仙子栩栩如生,做工精细,边上还缀有一颗红宝石,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 店老板拿出来做奖赏,除了应花灯节的热闹外,也是为了宣扬自己小店的名气。 “东倒西歪。”墨曜朗声一答,众人立即鼓起掌来,一派热闹喧哗。 “第十道谜面:蜜饯黄连,打一成语。” 老板一说完,众人又开始思考,半晌,叶心鸾自信的抢先说出:“同甘共苦。” “这位小姐真是才女,这么快就回答上来,佩服佩服。” 众人皆把目光看向叶心鸾,她则是自然的垂下眉,一般这种比赛,多数都是她赢的。她输的次数极少,今天白天夺琴比赛就算一次。 “十道谜面,这位公子已答对八道,如果最后这两道能答对,月仙宫灯就归公子了。”店老板说完,眼睛有些精明的闪到叶心鸾身上,这位博学多才的小姐来得正好,只要她答上来,那位公子答不上十道,月仙宫灯就还是他的。 要不是这谜面是几个学富五车的长老所出,他也不知谜底,不然他早派自己人来抢答了。毕竟一千两的好东西,被人白白拿去,他心有不甘。所以,能省掉就省掉。 墨曜淡然点了下头,店老板已经命人将第十一道谜面抬了出来,“身体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浑身是蜂窝,生熟都能尝。打一植物。” 植物?叶心鸾皱紧眉头,一袭紫衣将她衬得贵气昂然,她是西凉公主,对诗词歌赋十分精通,但对动植物了解甚少。 说真的,这道题,还真将这第一才女给难住了。 众人也期待的看着她,却发现她也在冥思苦想,似乎想提前将谜底说出来。 墨曜温润淡笑一声,遂又提起毛笔,在白色宣纸上一笔一画写道:藕。 “公子好厉害。”连墨曜身边的苏洛裳也温和的轻笑起来,墨曜将十一道谜面答对,将现场气氛更是推向**。 叶心鸾虽然没答过,不过仍旧自信满满的站在原地,等最后一道谜面出来。 “最后一道谜面,如果这位公子能答对,价值千金的月仙宫灯就属他了。”店老板有些不甘的大声吼道。 在众人翘首以望中,第十二道谜面被抬了出来,“一条白龙过大江,口含珍珠放金光,珍珠要吃白龙肉,白龙要喝珍珠汤。打一物品。” 谜面一出,众人纷纷咋舌,这谜面好难。 连答对九道的墨曜,也温文尔雅的摇头,边上的公子哥们也答不上来,叶心鸾努力沉思许久,也摆了摆手。 这谜面,果然很难,在场所有人都猜不出来。 店老板这下可得意了,他转了转炯炯有神的眼睛,右手提着鼓锤,准备敲台上那面巨大的锣鼓,“公子,我数十下,如果你答不上来,就算输!”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真可惜,就只差一道就能得胜。” “连博览群书的长老们都猜不出来,看来,今天是没有能人出现了。” 与此同时,店老板挥着鼓锤,咚的一声在锣鼓上敲了一下,朗声道:“十、九、八、七……” 眼看没几声了,墨曜清爽的摇了摇头,准备放弃。 雪儿也紧紧推了璃月一下,样子颇有些焦急,“小姐,好可惜,就差一道墨公子就能获得宫灯。那宫灯真漂亮,真可惜了。” “五、四、三、二……” 店老板正要喊出“一”来时,璃月突然站到墨曜身侧,淡然道:“‘一条白龙过大江’,乃油灯的灯芯,‘口含珍珠放金光’,是指灯芯吞吐的火苗,‘珍珠要吃白龙肉’,是指火苗将灯芯慢慢燃烧,‘白龙要喝珍珠汤’,是指灯芯要吸油。所以此谜面的谜底是‘油灯’。” 璃月说完,店老板将还没喊出来的“一”字给噎在喉咙,惊愕的看着璃月。此时,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呼吸急促,没有人说话,静得落针可闻。 璃月不解的看了看众人,他们怎么不说话,个个奇怪的盯着她,难道她答错了,或者是她脸上有东西? 想到这里,璃月摸了摸脸上,似乎没有东西,他们为什么都惊愕的愣在原地? “厉害!”正当璃月以为自己答错之时,人们一齐朝她竖起大拇指,脸上皆是夸赞之色。 “好!这位姑娘好厉害,老夫还以为没有人答得上来,没想到奇迹出现了。” “姑娘之前不说话,没想到一开就是金口,老生佩服。” 众人皆笑意盈盈,而才发现她的叶心鸾,则有些不自然的站在原地,脸上青一片红一片,有浓浓的耻辱感袭上心头。 原以为这里的千金她最厉害,可偏偏又是这南宫璃月,一出场就抢尽她的风头。今天她已经被南宫璃月抢了两次风头,想起就心有不甘。 墨曜看向璃月,唇畔扬起个若有若无的笑意,又看向店老板,“老板,这位姑娘是和我一起的,请你把月仙宫灯取下来吧!” “这……”店老板看了两人一眼,发现她俩站得很近,真像一起的。原本他还有些窃喜,以为宫灯能留下,没想到他俩竟是一起的。 璃月也微笑的看向大众人,一袭白衣翩翩,一双美眸清润如珠,目光温婉大方,荣宠不惊,模样安娴,远远站在那里,竟有一种令人心暖的感觉。唇若含丹,透着淡淡水润的光泽,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轻扬,白衣胜雪,清雅婉约。 “少爷,你去哪里,不看灯会了吗?”就在这时,璃月听见寐生的声音,反射性的转过头。 只见玄袍男子转身,有些怅然的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个寂廖落寞的背影。 不知怎的,看着他俊削的背影,璃月心里有丝感触。他的背影很孤寂,像一个离群的男人,似乎这里的灯影浮华与他无关,他融入不了这热闹纷繁的气氛中。 微风吹着他泼墨般的青丝,似乎散发出惆怅疏离的光影,他的背影,少了平时的邪魅,多了份深沉的哀伤。 墨曜俊眸微抬,很显然也看见了沁惊羽。收回视线,他清冷的咧开嘴角,星眸微抬,目光淡然的看向店老板,“老板,灯呢?” 他的声音很和煦,好似三月的微风,淡淡的很是吸引人,就连边上见过美男无数的叶心鸾,也被这风姿卓绝的男子给吸引住。 店老板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最顶端的月仙宫灯,命人将它取下来,宫灯一取下来,台子上顿时一片白芒,灯影四射,很是瑰丽。 “这位公子,可拿好了,恭喜你和这位姑娘赢得宫灯,愿你们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既然人家赢了,店老板也没办法,再说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能当众食言吧。做生意的讲究“诚信”二字,要是他今天食了言,将来的生意必定会有影响。 “多谢。”墨曜将月仙宫灯接过,微微蹙眉,似作沉思状。身侧的苏洛裳小脸微微红,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眉,以将公子会将宫灯送给自己。 没想到,男子清润的看向璃月,将宫灯递到她面前,脸上是一抹淡然的微笑:“这个,给你。” 众人将目光聚集到璃月身上,璃月神情微怔,有些迷惘的看着墨曜。墨曜身侧的苏洛裳,原本微红的小脸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怔怔然愣在原地,脸上是满满的失望与落寞。 见璃月不解,墨曜微微轻眯星眸,将宫灯灯柄塞到璃月手里,“最后一题是你答对的,所以它归你。” 璃月又怔了怔,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将灯柄捏在手里。 握着这晶莹漂亮的宫灯,在这陌生的夜里,她的心突然生出潺潺的暖意。 正当璃月有些怔然时,突然,周围袭来一股强劲有力的冷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四周银白一片,边缘十几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将胸前的面巾罩上,猛地陈出腰间大刀,提起大刀就朝璃月方向跑来。 “我们只要心弦琴,无关紧要的人闪开,不然格杀勿论!”为首一名青衣男子举起明晃晃的长剑,一吼完,就朝璃月飞扑过去。 刺客来得实在是快,等璃月惊觉长剑快砍来时,无心已经攸地抽出腰间宝剑,森寒阴冷的挡在璃月前方,大喝一声,“谁敢过来,找死?” 说完,她把心弦琴扔给璃月,朝璃月大吼一声,“小姐,你和雪儿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呵!一个丫头就想阻拦我们?南宫璃月,乖乖把宝琴交出来,否则,我要让这里血流成河。”为首男子见璃月势单力薄,竟然有一丝懈怠,目光贪婪的盯着璃月儿里的心弦琴,声音又重又沉,像极了夜空的孤鹰。 一看见有杀手袭来,百姓们吓得纷纷抱头鼠窜,逃的逃,跑的跑,喊的喊,躲的躲。现场突然变得拥护不堪,千金小姐们吓得哭出声来,有的则被挤到地上,所有人乱作一团。 璃月心里有些心惊,玉手紧紧伏到心弦琴上,她早就预感这是个祸琴,没想到真的灵验了。可这,来得也太快了些。 她和雪儿都不会武功,只有无心会,可一个无心哪里敌这么多粗犷大汉?他们个个蒙着面,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她现在真恨自己没有内力,不然可以试试这心弦琴能不能杀人。 “大言不惭!”就在刺客们得意之时,一声轻淡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冷然响起。男子声音懒懒的,有几丝暖夏落寞的味道,动人心弦却又璀璨淡漠。 刺客首领遂将目光移到墨曜身上,只见他皮肤莹白,明眸皓齿,模样俊美,一袭华贵衣饰,衣裾飘飘,该不会是哪家有钱的绣花枕头吧? “哈哈,一个绣花枕头也想挡老子的路?公子唇红齿白,来这里充什么大英雄,何不给小爷我暖暖床?”首领说完,大声的狂笑起来,手中长剑仍旧明晃晃的,甚是得意。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是吗?”墨曜璀然出声,原本温润的目光瞬间变得冷酷冰冷,清洌的音调,仿佛玉珠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此时的他,昂然立于人群之中,与之前的温润如玉截然相反,目光阴冷森寒,眼底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英武肃然,目光中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慑人气势。 “哟,还敢发怒?这公子真有点意思,莫不是生气了?哈哈……” 刺客首领哈字还没笑完,突然,一阵疾风呼啸划过,天空中赫然闪过一道凌厉的白光,霎时,英挺男子右手微微一推,一柄锋利且闪着银光的飞刀“嗖”的一声刺进黑衣首领的脖颈处。 飞刀瞬间急速刺进,男子脖颈顿时血流如柱,一股绯红的鲜红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两眼瞪圆,重重倒在地上。那粗大的脖子上,还偛着那柄削泥如泥的飞刀。 “敢动老大,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首领一死,后边的喽罗全都张牙舞爪的挥起大刀,个个腾起轻功,一齐朝墨曜砍来。 墨曜目光如千尺的寒潭一样幽深,刺客们一杀过来,他墨瞳轻敛,右手迅速搂住璃月的轻腰,将她猛地抱起腾空,璃月从来没腾到半空过,顿时有些傻了眼,墨曜竟然将她带起来了。 不过,她从来不是慌里慌张的人,就算被抱到半空,她仍旧镇定的吩咐无心,“无心,你负责保护雪儿,我有墨公子保护,别管我。” “是,小姐。”无心一向简洁利落,不喜欢婆妈,眼见主子在墨曜怀里,便拉起璃月一个腾空,朝刺客少的地方奔去。 “呜呜,小姐小心,我好害怕,救命啊!”雪儿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两手紧紧拽住无心,瞳孔一个劲的收缩,眼泪混着鼻水直流,一边呜咽一边叫喊。 小姐在危险关头竟然还如此关心她们,她心里好感动,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加倍对小姐好,加倍对小姐忠心。 “怕吗?”耳畔传来男子温热的声音,他那双的黑瞳深邃璃月感觉自己在天空飞翔的同时,还闻到男子身上好闻的异香,他紧紧抱住她的腰,一个凌空飞跃,在空中踏树而行,身形矫健而利落。 璃月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朝他稳稳摇头,目光微敛,沉稳轻道:“不怕。” “不怕就好,闭上眼睛。”男子温润说完,突然一个凌空飞跃,华丽的衣袍纷飞,足尖轻轻一跃,抱着璃月迅速朝前面飞去。 他足点树枝或车顶,迅速朝街边腾空飞去,后面是追得急的杀手,杀手们轻功同样利落,个个眼里喷着火光,迅速朝两人飞去。 璃月闭上双眸,她感觉四周街灯渐渐散去,人流声越来越少,街上不再车水马龙,风声越来越大,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何处。总之,她们一直在往前飞,她从来没试过飞在天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惊险,很刺激。 她的心一直砰砰直跳,差点就跳了出来,因为此刻实在是太惊险了。后有成群的杀手在追,自己又正在半空,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她就完了。 猛地,她迅速睁开眼睛,只见天空明月皎洁,星星闪烁,周围一片森黑,只看得见浅浅的月光。 这是哪里,怎么如此静谧,风景还很美丽。 还没来得及细想,后面刺客们呼呼的喊声已经传了过来,璃月一直握紧手中早被吹灭的月仙宫灯,右手臂也紧紧的抱着那把宝琴。既然已经有人盯上她,那她便不会丢弃此琴,都付出了被追杀的代价,她定会将宝琴保护到底。 墨曜目光冰冷,看了眼对面一座高耸的琉璃瓦屋顶,眉梢微拧,身子优雅一跃,便在琉璃房顶稳稳站定。 接着,他将璃月放到一处平稳的地方站好,给她一个坚定温暖的眼神,“你在这等我。” “嗯。”璃月点头,回以他一个坚定淡然的眼神。 男子淡淡说完,一袭轻影在夜空中划出道漂亮的流弧,华贵的衣裾翩然翻飞,一头乌黑的墨发微微荡漾,攸地,轻灵出尘的身子已经飘到刺客们对面站定。 刚才因为抱着璃月,他不方便出手,不然,哪会任由他们追这么远? “臭小子,敢管我们赤焰阁的闲事,还杀了我大哥,你给我纳命来!”刺客们气得两眼冒火,目光森寒且愤怒,恨不得一刀宰了墨曜。 男子拂了拂宽大瑰丽的玉袍,眼里有睥睨万物的气势,淡红色的唇角微微一勾,不屑的轻哼一声,“我杀了他,又怎样?” 话音刚落,未等十几名刺客出手,男子手中十几柄飞刀同时窜出,速度之快令人称奇。只听“嗖嗖”几声,面前十几名刺客纷纷举着大刀倒在血泊之中,死都不瞑目。 这真的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命丧黄泉。 当看见十几名刺客同时倒地的情景,璃月惊讶得瞪大眼睛,哪怕她见过太多世面,也没见过杀人的场景,而且,一杀十几个。 突然,屋檐边上一名散落的黑衣刺客攸地飘上来,手里举着锋利无比的利剑,当他看到璃月手里的心弦琴时,双瞳同时收紧,眼里露出贪婪的光芒。 趁墨曜没折上来,刺客冷冷眯起鹰眸,猛地扬起长剑,一柄光芒锋利的宝剑劈了下来。刹那间,宝剑的白光映着璃月的黑瞳,狠狠朝她砍去。 璃月双眸攸地一紧,反射性的朝后面躲,底下的墨曜听到声音,急忙一个凌空跃起,可当他腾空跃到璃月面前时,被眼前的场景当场石化掉。 见璃月正目光冰冷的立在原地,有如巍峨岿然的泰山,而她洁白胜雪的长裙下,那名黑衣刺客像死猪般软软倒着,手中大刀渐渐滑落,慢慢的,从屋顶一点点滑到屋缘。紧急中,只听“咣铛”一声,那把大刀重重滑到地上,发现沉闷的金属击地声。 璃月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她一看到墨曜,便将手中银针收起,淡然看着脚边上的大汉,“他晕了。” 刚才幸好她机灵,刺客袭来时,她身子一边往后倾,目光却稳稳盯住刺客的神庭穴,啪的一针给刺了下去,那刺客立马抖了抖身子,像死猪一样倒在房顶,嘴角还冒着恶心的白泡。 她之所以刺中他,可能那刺客以为她娇弱不胜,没对她呈防备心,所以才中了她的针。想想,还真惊险,如果没有这根银针,可能倒在地上的就是她。 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惊愕,瞬即恢复如常,眼里的讶异与疑惑攸然收紧,慢慢走到刺客身侧,右足轻轻在他身上一挑,看着璃月的俊颜带着和煦干净的微笑:“没事就好。” 说完,男子玉靴轻踢,那刺客像只皮球般慢慢从屋顶滚落下去,“啪”的一声摔在草丛里。 当刺客滚下去的那一瞬间,璃月似乎看到他背上插得有一柄紫削匕首,她顿时有些疑惑,刚才她敢确定自己只用银针刺了这名刺客。墨曜也是在刺客倒地之后才赶上来的,而且他的武器是飞刀,不是匕首,这青衣刺客背后的匕首,会是谁的?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这个疑惑先放开,她得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卷进一场腥风血雨的斗争中。她个性一向安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与世无争,如今,却真要不得安睡了。 只要不惹着她,一切都好办,但若惹着她,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璃月目光冰冷清洌,透着浓浓的森寒与光芒,手指捏成一个重重的拳头,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冷然。这个赤焰阁的幕后主使是谁,她一定会查出来。到时候,她会让他们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天上星星好美。”墨曜淡淡看向远处泼墨般的天空,形影绰决,不紧不慢优雅出声。 璃月顺着墨曜目光看去,心里顿觉豁然开朗。原来她们身处的地方,竟是这么的美。红色琉璃瓦排得十分整齐,房顶的边缘还有蜿蜒飞翘的边角。天上星星闪烁,月亮皎洁,地上月光浅浅,青草芳香。 远处的银城一片灯火辉煌,不似这里的宁静安详,远远看去,银城似乎笼罩一片金色的霞晖中,缥缈出尘,有如天空悬挂的明灯。 与一个出尘飘逸的绝世美男在房顶看星星,璃月还是第一次。她们仿佛正站在月影面前,感受璀然清倾的月光。 突然,墨曜优雅转身,面上带着轻淡的笑容,漂亮的右手朝她伸开,“房顶很滑,我牵你下去。” 璃月心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绪,默然点头,将右手轻轻放到他温热的大掌中,淡然道:“刚才多谢公子相救。” “我只是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姑娘何须那么生疏,叫我墨曜就行。”墨曜声音清润如玉,却透着淡淡的疏离,有清莲般的高洁,虽然不愠不怒,却天生有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凛然。 “你不也生疏了么,公子叫我璃月就好。”直接叫他墨曜,还是很不习惯。虽然两人言辞谦让,但她知道,她们并不相熟。 他救了她,她就欠他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她一定会还。她心里只有感动,再无其他。前世吃够爱情的苦,今生,她怎会再碰爱情这味嗜人的毒药。 两人客套完,墨曜大掌稳稳篡住璃月的小手,两双俪影慢慢朝屋顶前方走去,一前一后拉出很长的影子。璃月静默淡然,目光扫向边上的青草、梨花、玉树、房屋,心里一阵宽阔安然,被他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心,竟有丝丝颤抖。 她是平凡人,就算再冰冷淡漠,也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所感动,但,这不是爱慕,她也绝不会轻易爱上任何男人。 璃月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滑下房顶,她感觉自己像在月影上飞舞,微风吹拂她缱绻的腰带,红绸腰带在夜空划出半弧形的图案,衣裾飘飘拂身,天空的幕色美得令人沉醉,夜色醉人是因为天上的星星,星星,真的好美。 走了几步,男子突然淡然转身,身上一股清洌的异香沁人心脾,他目光期翼的看着她,“你相信我?” 璃月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试探还是?现在她被他牵着走,如果他想杀掉她,只消轻轻一推,她就会重心不稳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她的目光有些谨慎,微怔了下,映着月光洒下的金晖,淡然点头:“相信。” 这种情况,不相信也得说相信了。 她回答完,男子似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大掌握紧璃月的小手,慢慢走到房顶尽头。 一到尽头,男子瞥见下面赶来的官差队伍,一把搂起璃月的腰,玉足轻蹬从房顶旋转而下,大约在半空转了三、四个圈,他将她放到地上站定。 这时,带领官兵前来的无心、苏洛裳都已赶到,无心、雪儿一看到璃月,急忙着急的冲上去,两人紧紧抱住她,眼里蕴藏着无数关切的神情。 璃月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淡笑一声,“傻雪儿,别哭了,我没事。” 说完,她正想转身朝墨曜道谢,却发现,那明黄寂静的小巷里,只有两道清丽的背影,一前一后默然离去。 她还没道谢,他就带着苏姑娘走了,只留给她一抹清削略宽的脊背,和一方绝世无双的魅影。 折腾一会儿,璃月等人在官兵的护送下离开这里,在临走时,她回头看了眼那片金色的房顶,神情微怔一下,瞬即恢复如常,淡漠如厮的转身离开。 下面的喧哗终于远去,夜,再次陷入安静。 空气中,只听得见清风吹拂的沙沙声,和树梢上樱花落下的簌簌声。隐隐,还有一股死人鲜血的味道,男子阴魅的坐在房顶,一双漂亮的手轻持玉箫,神情落寞的看着对面的金色屋顶。 一双冰眸阴冷嗜血,眼角微敛,带着淡淡的邪魅与冷然。微风吹拂他乌黑的墨发,将墨发吹得莹莹流动,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映衬在他漂亮精致的银白面具上,那一缕幽静的月光射到他明亮的紫眸上,仿若一道光影在眼前潺潺流动。芊白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并拢,中间是一颗美如璞玉的夜明珠。 淡淡的月光投射到紫色的夜明珠上,右手将明珠高举,他仰头潇洒的盯着手里璀璨的它。视线落到夜明珠上,明珠发出淡淡的幽光,如夜里一闪一闪的荧火虫。 他安然坐在房顶上,任风吹拂宽大的袖袍、纷飞的青丝,明珠好亮、好透,刺痛了他的双眼,刺痛了他看尽繁华的内心,她们为什么……就那么惬意呢! 这种安宁的惬意,他曾经有过。在那簌簌的月樱树下,他轻抿一口烈酒,醉态迷蒙的挥剑轻舞,剑锋将飞落的月樱片片击碎,月樱如落红般碎在他白皙的袍子上。 闲来无事偶尔他也养花,不过不喜欢就一剑斩了。 安静时泡杯清茶,闻香品茗,他可以在琼花树下坐上好久。沉醉舞剑,月夜看星,他可以慵懒的躺在榻椅上直到翌日。 只是,心里总有一股浓浓的孤寂,久久挥散不去,令他生厌、心烦、郁结,甚至暴戾,讨厌一切事物。 突然,夜空中有几丝阴冷的轻风呼啸而过,男子双眸微眯,一个凌厉窜身而起,瞬间闪离那片淡红的琉璃瓦顶,一袭玄色袍子轻灵飘到一处拐角,冷冷站立原地。 不远处,一阵快速轻灵的黑影迅速闪过来,疾步跑到男子前恭敬半跪,拱手道:“王,我查到消息,这次刺杀与皇后有关。” “她?”男子眼里神色复杂,目光森寒的看向远处,“她不可能是幕后主使,赤焰阁与她无关,她只是幕后真正黑手的幌子而已。” “那,该怎么办?” 男子眼里攸地闪过一抹阴狠,冷然启音:“再查,顺便,多查两个人。” 璃月前脚才踏进南宫府,就看见府里列着两排佩戴长箭的皇宫侍卫,在他们前边,站着手持白色拂尘的太监李禄生。边上还站着南宫幽若、母亲、父亲等人。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李禄生一袭青色宫装,一看到璃月,就捧着张黄色诏书走到璃月面前,严肃的道:“皇上赐婚,南宫璃月接旨。” “什么?”璃月疑惑的看了看众人,在雪儿的拉扯下硬是不情不愿的给李禄生拜了个万福礼。 李禄生将圣旨展开,将拂尘搭到肩上,大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户部尚书之女南宫璃月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特赐与德才谦备、年轻有为的沁阳王为后,马上完婚。钦此。” “马上完婚?”璃月惊愕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要她嫁那个丑陋无比、邪魅冷血的沁阳王,不可能,她要拒婚! 璃月正要开口,身子已经被那群侍卫扔进边上的大红轿子里,她急忙镇定下来,准备先观察现在的形势。 突然,轿子被一脚踢开,只见一身红裳的沁惊羽正邪恶的看着她,兴奋的邪邪一笑:“娘子,我们马上洞房。放心,你嫁给我,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嘿嘿……” “我不要,你这个混蛋,丑八怪,你滚开。”璃月说完,猛地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刀,作势欲往沁惊羽砍去。 谁知,沁惊羽力气太大,猛地抓住她芊细的小手,那把大刀咣铛一声落在地上,接着,在璃月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扯下头上的旒帘。 不扯不知道,一扯吓一跳。只见他满脸血红蜘蛛网交织纵横,脸上是有浅到浓的色斑,一张脸红青相间,丑得要命。而且,他还朝璃月邪恶的奸笑,“娘子,我们就在这里洞房吧?” “你滚开!”璃月大吼一声,手中银针啪的刺在男子腰处,突然,没来由的,他转了转眼珠,翻了翻白眼,“咚”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我不洞房,我要退婚。” “啊,我不洞房!”正叫着不洞房,璃月突然“啊”的一声惊声而起,胸前因喘着粗气而剧烈起伏,她紧紧抱住被子,迅速看了看四周。 “原来是做梦,吓死我了。”璃月赶紧跳下床,再次看了看四周,当她确定自己正在琉璃苑时,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那梦,真可怕,好好的怎么会做这种梦,皇帝竟然要把她嫁给沁惊羽。幸好,这只是个梦,不然,她誓死也会反抗,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么丑的男人。 花灯会都结束三天了,她竟然还会做那种梦。 “嘎吱”一声,木门被雪儿推开,雪儿端着铜盆走进来,当她看到已经起床的璃月时,急忙将铜盆放下,“小姐,你醒了,洗把脸吧。” “放在那儿。”璃月漠然说完,在雪儿的打理下,不一会儿就整理完毕。 一袭淡粉色轻纱衬得她愈发清纯,看着镜子里的一头乌色长发,璃月突然记上心来,天天都是直发没意思,何不换成卷发?璃月很怀念她在现代那一头淡黄色的卷发。 接着,她叫雪儿在她头上绑了几支木簪,吩咐雪儿将她的头发绕木簪卷了好几圈,在绕之前木簪都用慢火烤过。 一个时辰后,雪儿将璃月头上的木制簪子取下。 不一会儿,一丝丝微卷浓密如海藻般散发出晶莹光泽的卷发垂落在肩头,璃月将一件雪纺冰蚕丝制成的外袍披在半裸的香肩上,将垂下来的卷发轻轻拨动,美如画中仙子。 深黑色的波浪长发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清冷而华丽的色泽。白色的雪纺长裙,边上绣有层层叠叠的蕾丝,摇曳出妩媚的弧度。白皙如玉的瓜子脸,贴于脸颊的卷发,微微上扬的红唇,妩媚动人。 这古代的女子也时兴做头发,不过她们是盘成复杂高贵的髻,像风姨娘额边的铜钱弧形刘海,也是丫鬟给她精心烫成的,看来,这些古人也很聪明。 整理好着装,璃月昂然踱到那架乌木色的心弦琴面前,走到琴前边,她细细观察了这琴几眼,发现它除了外表华丽之外,和其他琴也没什么区别。 都说这琴可以杀人,她如何杀?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眼底闪过嗜人的锋芒,赤焰阁,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敢刺杀她,她要让他们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小姐,这是那天你赢得的夜明珠,我给你用一根流苏带子系好了,给你。”雪儿笑吟吟的说完,将那颗夜明珠递给璃月。 璃月看了眼璀璨生姿的夜明珠,目光淡然转了转,眼底隐藏着浅浅的暗芒。这夜明珠,究竟有什么玄机? 玉手轻轻伏在心弦琴上,璃月十指轻挑,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就是没有什么杀气,放在这里,就像一把普通的琴。 试完琴,璃月又走到那盏漂亮的月仙宫灯面前,芊芊玉手滑过宫灯垂下的流苏,心里一片明静。 “七小姐,老爷请你去前厅。” 这时,一名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到琉璃苑前,朝璃月禀报完,遂又跑了回去。 等璃月走到前厅时,发现一家人都站在那里,南宫幽若独自站在一旁,神情自然,招弟则跪在几人的前方,一脸羞愧。 南宫招弟边上站着的秦氏是满眼忌妒与愤恨,风姨娘冷淡的勾起嘴角,中间主位上,坐着一脸阴沉、瞬间老了十岁的南宫立。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璃月不紧不慢的走到众人面前,朝南宫立行了个礼,目光清浅幽深的扫了眼众人。 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她,难不成,她获得心弦琴这么多天,她们还放不下。 真好,她们越是放不下,越是难受,她心里就越痛快。 “咱们家被宣王盯上了。”南宫立长叹一声,掳了掳下巴的青色胡须,目光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南宫招弟一眼,暴厉大喝道:“都怪她这个祸种,和宣王的手下赌钱,赌输掉五千两白银、两栋大宅不说,还欠了宣王五万两白银,立了字据,摁了手印。刚才宣王派人来说,如果一天之内不把五万两白银还清,他就要收我们两家大铺。那两家主铺可是南宫家的主心骨,要是没有那两间主铺,南宫家必定衰败。” “南宫家是昊云第一世家,父亲,敢问一下,我们家究竟有多少间铺子。”璃月心里咯噔一下,风尘染被她气晕了,忍不下去,终于要对付她了吧? 南宫立一面摇头,一边差人将一沓地锲、房锲等拿出来,叹了口气道:“南宫家本是昊云第一世家,可是近年四大家族竞争太大,他们绞尽了脑汁抢咱们家生意,我们家已经有好几处铺子常年处于亏损状态。其实我们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是为父在朝为官,利用官职与别人谈大生意,咱们家早就倒闭了。上官家、云家、木家,哪家都有几个儿子上阵经商,他们都是生意精,头脑聪明,年轻有为。咱们家就我一个打理商铺上的事,除此之外,我还要管理户部的事,哪有时间管家族的生意?请的伙计没一个能信任,除非是自己的亲儿子,否则都不能相信。你几个叔辈们又处处想着捞咱们家的钱,别指望他们帮我,他们不暗中觊觎咱家财产都算好的了。南宫家一共有四十八间商铺,亏损的商铺有十七间,收支平衡的占一大半,只有五、六间铺子常年盈利。”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什么?父亲,我们家不是好好的吗?真的到这一步了?”听了南宫立的话,南宫幽若惊呼一声,迅速和风姨娘对视一眼,眼珠子立即精明的算计起来。 “将来家族财产本来就由四房分。招弟输掉的宅子是我曾经分配给大房的,两栋大宅价值两万两白银,招弟不成气侯,把自己宅邸的地锲偷去输了不说,还欠下五万两大债,气死我了,一群窝囊废!”南宫立越说越气,脸色由青转白,猛地拍着胸口,边上的风姨娘急忙将茶水递到他手里,又帮他拍背顺气,目光则像刀子似的睨向南宫招弟。 连一直护着南宫招弟的秦氏也气急心慌,突然,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扬起手“啪”的一声给南宫招弟煽去,恶狠狠的瞪着她道:“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老娘当初真不该把你生下来,应该掐死你才对。说,你为什么要沾上赌博这种恶习?一个女儿家,嗜赌比男人还凶,你……你气死老娘了。” 秦氏一脸气结惨白,目光凶狠如鹰,上次招弟找的那个王蟒就不是正经人,她当时还有些害怕。 没想到,招弟真和那些下三滥混上了,还输掉她视为珍宝的两栋大宅,把她后半生的依靠都给输掉了。 想到这里,她再看了风光无限的璃月,心里越发的气。 为什么柳心茹生的女儿如此争气,她生的就是个赔钱货?这南宫璃月以前还是个傻子,哪点比得过招弟,如今,她的招弟竟然连璃月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气得她吐血。 要是醉兮在就好了,她至少有个儿子在手里,家产大半肯定由醉兮继承。至于风姨娘、柳姨娘,还有那个天天念经的楼姨娘,光凭她们妾室的身份,最多能分到几间铺子。 看来,这天要变了。 风姨娘不屑的瞟了秦氏一眼,目光落到地上的南宫招弟身上,阴阳怪气的道:“姐姐,还以为你很会持家,没想到生了个家贼!招弟被采花贼毁了清白也就罢了,竟然干出这等祸事。如果大房这样都能分大半家产的话,妹妹不服。” “婉清说得对。我想通了,凤仙,就因为你是大房,我处处忍着你,让着你,你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还少?现在先不谈家产的事,我们应该先解决现在的难题。宣王有心要对付南宫家,如果不交出这五万白银,他肯定会带人抄了咱们家的主铺。主铺一毁,南宫家族势必完蛋。宣王底下有兵有将,有的是为他跑腿的狗腿子,我们拿什么和他斗?” 南宫立恼怒说完,一手抓起桌上的茶杯,还没开始喝,心里一股闷气溢出。脸色又阴又晴,冷不防的,他将那茶杯“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溅得老早,吓得在场的人纷纷抖了抖,均把头低了下去。 南宫招弟一直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厉害,一脸的憔悴与疲倦,哪有当初的神采?大概是被采花贼事件弄得身心俱疲,知道自己是个残花败柳,索性破罐子破摔,越发的堕落。 “老爷,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女不善。咱们还有醉兮,你赶紧把醉兮招回来,我一定逼他和你打点商铺,咱们家历经三代,千万不能垮啊!”秦氏一脸悔恨的咬着下唇,右手猛地抓起招弟的头发,把她的头“砰”的一声按到地上,一边按一边骂,“还不快给你爹磕头放错,你这小蹄子,老娘白生你了。” 怒骂完,秦氏抓起南宫招弟的头砰砰砰的往地上按,南宫招弟一边哭喊一边反抗,泪水和鼻水和成一团,“母亲,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是我财迷心窍,一心想赢宣王的钱,哪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才知道,宣王的钱哪是我能赢的,都是我鬼迷了心眼,我错了母亲。” 边上的柳姨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迅速走到秦氏面前,一把捏住她抓招弟头发的手,“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女儿?招弟犯了错,你也有责任,是你没好好管教她。现在你打招弟也没用,不如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秦凤仙!”南宫立也一脸鄙夷的瞪了秦氏一眼,右手“啪”的拍在紫檀木桌上,拍得桌子抖三抖,想想还不解气,他猛地站起身来,一脚将秦氏踢翻在地,并用手指着秦氏的头,“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看看你这副黑心肠的鬼样子,哪及心茹半分?来人,给我立书一封:秦氏凤仙善妒多言,立马卸下主母之位。” 想想还不解气,南宫立又指着秦氏的鼻子,盛怒的道:“从今天起,不准你再插手帐房的事,现在你和婉清、心茹她们一样,等把这件事解决好,我再从她俩中选一位做当家主母。” “老爷……”南宫立的话无疑是一颗惊雷,狠狠炸在秦氏心里,在这个时代,当家主母就是侍妾的天,地位尊贵。南宫立废了她的主母之位,这无疑要将她推上绝路,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南宫璃月那小蹄子不就笑得更加猖狂?她要好好的活着,然后整死三房、四房,整得她们永远翻不了身。 一听到斟选主母之位,风姨娘目光犀利的瞟到柳姨娘身上,一颗心吓点跳了出来。没想到这个柳心茹平时唯唯诺诺的,刚才竟然说得出那一番有道理的话,这个女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两母女,都不简单,她得好生提防着才是。 众人正各怀心思之时,突然,守门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汗之色,“老爷,不好了,宣王带人来要债了。” “什么?来得这么快。”南宫立恨恨捏紧拳头,目光阴沉的看着院子,只见后面一脸阴鸷的风尘染,领着二十多名侍卫气势迫人的走了进来。 风尘染身着一袭紫色锦袍,腰系鎏金玉带,手持一柄象牙折扇,目光森寒似铁。一看到后边的璃月,他眼里闪过一抹冰冷,随即将目光移向南宫立。 今日的璃月身着一袭粉色纱裙,裙裾上绣着点点碎红的梅花,一头乌黑的头发打成小卷儿,整个人看起十分妩媚。 而她那淡漠清雅的眼神里,却透着浓浓的清纯,果然是昊云第一美人,无论怎么打扮,穿什么,都能将人的目光吸引住。 他当初,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些呢? “宣王吉祥。”南宫立并没有十分惊慌,不卑不亢的走到风尘染面前,拱手朝他行了个臣礼,“不知宣王大驾南宫府,所谓何事?” “本王所谓何事,南宫先生心里应该有数才是。”风尘染目光冰冷的扫过众人,最后在璃月脸上停下,暗忖一声,如今他逼到她家里来,该是她向他求饶的时候了吧。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璃月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淡笑,风尘染不过二十一岁,行事作风却不是一般的老练。果然是皇家子弟,从小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惯了,和父亲说话,比父亲气势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来做什么。 “宣王,小女年幼无知,老夫愿替她赔万两白银,不知宣王能不能将大事化小?”南宫立心底怒气氤氲,无奈面前是权势滔天的王爷,他这个二品官员在亲王面前,算得了什么。 如果宣王将此事宣扬出去,南宫家族颜面何存?他又如何立足于四大家族之首。 风尘染轻扬嘴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讪笑道:“南宫招弟输给本王五万两白银,你想拿一万两就打发本王,把本王当什么?” “王爷,小女赌艺不精,和你赌必输无疑,明知她会输,你还和她赌。王爷这不是为难老夫?”南宫立目光微敛,眼底透出一股浓浓的寒光。 南宫家族在昊云影响力不小,就连皇帝都忌他几分。如果是曾经,他可以底气十足的和宣王辩论,如今家里日渐衰败,眼看就要被其他三家取而代之,他得小心应对才是。 搞不好,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他这个户部尚书的官位都恐不保,又如何保这家业? 风尘染冷眼睥睨向南宫立,摇头道:“南宫先生,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府上六小姐硬要与本王属下风劲赌,愿赌服输。南宫先生,你不会赖帐吧?这事要是传出去,你昊云第一世家的地位恐怕将不保。” “王爷,五万两老夫现在实在拿不出来,可否宽限几天?”南宫立眉眼微转,早就知道推托不过,突然,他瞥了璃月一眼,像逮到根救命稻草似的看向风尘染,“宣王,怎么说曾经你也是璃月的未婚夫,你当初把她抛弃,如今,能不能看在退婚一事给老夫个面子?” 一听到有转机,边上的风姨娘也赶紧媚笑的看着风尘染,“王爷,怎么说咱们两家以前也是姻亲,璃月做你的未婚妻十年,没有爱情也有些友情。要不,如果你不嫌弃,让老爷把璃月送给你做妾?” 如果把璃月送给风尘染做妾,一来可以缓解赌债之急,二来可以把璃月这个眼中钉拔掉。风尘染那么讨厌她,她嫁到宣王府去,还有好果子吃吗? 风姨娘一说完,璃月就满眼冰冷的瞪着她,目光冷洌逼人,眼里似有无数暗刃射出,看得风姨娘赶紧转过脸,不敢再看她。 一听自己女儿要被嫁过去做妾,柳姨娘急得赶紧护在璃月前面,“王爷,你大人有大量,我可以把所有首饰给你,只求你一件事,不要糟蹋璃月。她本来就是嫁不出去的姑娘,要是再去宣王府做妾,这就是逼她去死!” 说到最后,柳姨娘瞪大眼睛,神情无比冰冷,不知哪来的勇气,恨恨的道:“如果谁要我女儿做妾,我就是死,也要跟他拼了。” 她冷冷站在原地,目光冰冷,脸上一副清冷之色,哪像平常那个胆小的四夫人。现在的她,已然学到璃月几分镇定。 璃月一直不说话,只是暗暗的观察所有人。心里冷哼一声,个个都想害她,她会让她们知道,害人不成终害已是什么意思。 本来她巴不得南宫家破产,让大房、三房身无分文,从此变做穷人妇,苦死她们。可是她刚才似乎听到四房也有财产,如果这些财产中有她的一份,她岂能坐视不理,任由风尘染抢了去? 她从来不觊觎别人的东西,她的东西也不由别人掠夺。要是谁敢打她和娘亲的主意,她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看着神情肃然的柳姨娘,风尘染淡淡瞥向璃月,当他听到风姨娘要把璃月嫁给他做妾时,他心里攸地紧了一下,甚是欣慰,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行。 不过,他是堂堂王爷,就是心里再欢喜,也不能表现出来。如果有机会把璃月娶进王府,他会想方设法让她臣服他,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他肯娶走,是她修了几世的福份。 “哼!”他冷哼一声,故作不屑的看了看一身魁梧的风劲,拍了拍风劲的肩道:“像南宫小姐那般嫁不出去的女人,别说给本王做妾,就是配本王风劲,也配不上!” “很好。” 风尘染才说完,璃月便昂首徒步走到他面前,一句“很好”,说得众人大惑不解。璃月再厉害,也斗不过风尘染,她想怎么做? “宣王,你说我六姐输了你五万两白银,可有字据为凭?”璃月虽然没风尘染高,不过气势逼人,目光森寒,模样镇定,冷冷伫立在原地,给人的感觉罩满光环,硬是将所有人给比了下去。 “璃月,你要干什么?”见璃月态度冷淡,风姨娘急忙跑到她跟前,体贴的拉着她,又讨好的看向风尘染,“王爷,你别见怪,璃月这孩子就这样,其实,她是很喜欢你的。她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真的。” “你说什么?”风尘染眼珠有些明亮,目光有些惊异的看着风姨娘,她刚才说,说璃月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这是……真的? “我说,璃月很仰慕你,她从小就喜欢你。被你退婚在家,她真的好伤心,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嗓子都快哭哑了。不如这样,你看在她对你多年不变,仍旧一往情深的份上,纳她为妾。”风姨娘小算盘打得蹦蹦响,如果宣王纳璃月为妾,那南宫招弟那笔银子,不就一笔勾销了吗? 那笔银子,可也有她的一份,她怎能不上心。 现在,就看璃月这丫头开不开窍了。 风尘染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尤其是见璃月不说话,他更加笃定了风姨娘的话。看来,他猜得果然没错,璃月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明明爱他爱得要死,天天在他面前装清高,他还以为她真这么洒脱,说不爱就不爱。没想到,她和那些花痴女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她多了别人没有的手段和心计而已。 对于风姨娘的话,璃月觉得很无语,但她暂时没声张,只是在心中盘算解决问题的办法,没心情去观察风尘染脸色的变化。 见风尘染态度有些好转,一旁的南宫立则有些担忧起来。 婉清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不知道宫宴上璃月有多出风采。而且,宫宴上皇帝还为璃月赐婚,太妃给她选的对象不是首富公子,就是官家少爷,甚至后面还将她指婚给沁阳王,都被她一一拒绝。 婉清她们不知道璃月现在有多抢手,还把她当成以前那个嫁不出去的废物女儿。他可不同意,他决不会让自己那么优秀的女儿做别人的妾,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他的璃月,完全可以嫁个比风尘染优秀十倍的男人。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璃月思索一阵,见风尘染后边的风劲已经将那张字据拿了出来,她正要伸手去接,风姨娘一把打了下她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 璃月淡漠冰冷的看着她,目光里的熊火越积越多,这个风婉清,是要挑战她的底线吗? 如果是,她会让她知道,她南宫璃月,不是好惹的。 “璃月。”风尘染赶紧凑近璃月,小声细道:“宣王口气已经缓和,只要你同意嫁给他做妾,那笔银子不就一笔勾销了。而且,以后你就是王爷的侍妾,风光无限,谁还敢瞧不起你?” “是吗?”璃月声音冰冷且彻骨,重重的响彻房间,她一个箭步走到风劲面前,把那张字据拿在手里,又转身看向风姨娘,冷声道:“三夫人,你真丢人!家里哪个像你一样谄媚讨好的?你这样做,把父亲置于何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父亲也是那种趋炎附势、谄媚懦弱的小人!” 璃月一字一顿说完,那话立即像玉珠般清洌落地,南宫立满眼得意的点了点头,又狠狠瞪了风姨娘一眼,吓得风姨娘急忙退到后边,掳了掳嘴,什么都不敢再说。 见风姨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璃月嘴下更不留情,“家人虎视眈眈的敌人来袭,你一个做母亲的,不仅不和父亲站在同一战线,还伙同外人出卖我。把我推进火坑你就好安心了,对不对?你自己不也有个南宫幽若吗?你怎么不把她嫁给别人做妾?” 璃月一说完,风姨娘更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反驳,偏偏璃月又说得对。 风姨娘就是一个恶毒狠心的奸诈女人,璃月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她想把她推进火坑,那她就偏不如她的愿。反而,她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该让南宫幽若嫁给别人做妾才是。 “妹妹,娘亲也是为整个南宫家族好,如果你嫁给王爷能替爹爹解决困难,你就是南宫家的恩人。再说,王爷玉树临风,是昊云人人皆之的才子,好多女人梦寐以求都想嫁他,你该感到高兴才是。如果你不愿意,姐姐也不逼你,姐姐只是说实话而已。如有得罪,请妹妹多担待才是。” 南宫幽若不平不缓的说完,赶紧跑到风姨娘边上。她这么说,只想给风姨娘一个台阶下罢了。 对于这俩母女的戏,璃月觉得有些好笑,真愚蠢! “那你嫁啊!”璃月不紧不慢出声,目光直视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一听此言,脸上立即浮起一抹红晕,虽然宣王平时为人阴冷了些,可他毕竟是个人上人的王爷,如果他要娶她,也未尝不可。 风尘染则鄙夷的睨了南宫幽若一眼,薄唇浅浅勾起,冷然看向璃月。 “南宫小姐,字据你可看清?上面是南宫招弟摁的手印,你不会说这是本王造的假吧?”风尘染冷笑一声,锋芒直逼璃月。 璃月淡然伫立,冷笑一声,“看清楚了。” 说完,她把字据递还给风尘染,继尔冷道:“既然是赌债,就应该在赌桌上还。宣王,我与你赌一把,如何?” “你也会赌?”风尘染有些惊愕的看着璃月。 面前的女子是一头微卷的秀发,卷发如海藻那般柔美。软软的、淡淡的,她那一头漂亮的卷发,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带着几丝淡淡的妩媚,很是惊艳。 琉璃一样的阳光打在璃月乌黑的秀发上,此刻的她显得高贵异常,看得风尘染差点移不开眼。蓦地,他猛地收回目光,为自己被她恍了心神而懊恼,懊恼中,又带有几丝惊喜。 她,真的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只是略通一二,哪及得过宣王?”璃月说完,冷然走到那张大方桌前坐下,目光冰冷的看着风尘染,“你们赌的是什么?” “马吊!” 马吊,不就是今天的麻将吗?麻将,中国的国粹。 璃月计上心头,眉梢微微一蹙,眼里立即露出些许惊奇,装得有些兴奋的样子,“这个可以。” 如果她装作不会,风尘染必定不会同她赌。如果装得十分在行,风尘染想压制她,当然会和她赌。 这个时候,不能太自信,也不能太害怕,太自信容易吓跑对手,太害怕容易使对手失去与自己赌的兴趣。 “好,上竹骨牌。” 风尘染凌厉的说完,轻挥衣袍,兀自走到璃月对面坐下,目光一直落在璃月身上。 他目光有些飘忽,这璃月究竟会不会打马吊,如果会,她在哪学的?如果不会,她又怎么敢和他赌? 以前璃月缠了他整整十年,他最了解她会些什么,不会些什么,她只会往脸上涂生粉、辣椒、大红胭脂,就是不会琴棋书画。她会伊伊呀呀的边笑边叫,叫着叫着滚到泥地里去,就是不会诗词歌赋。 柳芊芊、云绿妆等人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只要她们不高兴,她就是大家的出气筒。一张脏脸经常被打得红肿不堪,丑得要命。 他只知道她是个人人鄙夷的傻子,却不知道她会这样会那样。他早就断定,眼前这个璃月,不是以前的璃月。 如果真的是伪装,她不可能伪装那么多年,这种噬骨的伪装,就是神也受不了。 面前这个沉稳淡定的女人让他惊奇,也让他暗生提防。 紧急着,风劲将一副精美的竹骨马吊牌排到方桌上。 马吊以苍竹的粗骨刻成,上面的花样有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筒、索、万、东、南、西、北风,和今天的麻将差不多。颜色五彩缤纷,晶莹剔透,在这个时代是贵族们才能玩的玩意。 “宣王,马吊的规矩是什么?”璃月在问话,目光却一直盯在洗牌的风劲等人身上,她可不想让他洗一副老千给风尘染。 “就你和我对打,掷骰子做庄,打二十圈。至于赌多少,南宫小姐你说了算。” 风尘染这次来要五万两白银,得赌多大、赢多少番才才将它扳回来? “我这人简单,不喜欢赌多赌少,麻烦。”璃月看了眼有些心急的南宫立,冷然道,“这样吧。打二十圈,如果我赢的圈数多,南宫招弟欠你的五万两白银就算了,如果你赢的多,南宫家除了还招弟欠的五万白银,再奉上五万,如何?” “你倒是敢说。”风尘染不屑的扬起嘴角,“吹牛你倒是厉害。这样,如果你赢了,五万白银就此作罢,本王分文不取。如果本王赢了,你必须得卖给本王做妾,银钱一两。” 风尘染说的是“卖”,而不是“嫁”,嫁,对女人来说何等的尊贵。而一个卖字,彻彻底底的把她贬低到卑微的泥土中去。 而且,他说银钱一两,意思是,她南宫璃月只值一两银子? 好,她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做后悔。 “少废话,开始。”璃月冷冷说完,伸手正要去夺骰子,哪知风尘染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骰子夺到手中。 “我先来。”他是男人,当然得由他先来,哪能由面前这个小女人耀武扬威。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璃月心里冷笑一声,就知道不服输的他会抢,她刚才只是装个样子罢了。 “五点。”风尘染将骰子推到璃月面前,眼底氤氲丛生,他不相信璃月才掷到六点。 果然,璃月微微一动,只掷了一点。 风尘染五点,当然是他做庄。他沉稳的开始摸牌,璃月则气定神闲的跟着摸。 待摸到十四章牌的时候,风尘染是一脸的惊异之色,他的牌很好,一坎一坎的全连在一起,差点就天胡。 而对面的璃月,则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牌,不表现出牌好的得意,也不表现出牌差的心虚。一张脸训练得波澜不惊,鲜少有人做得到。 风尘染开始出牌,一边出一边观察璃月的表情,边上风尘染的跟班立即小声给他助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也想和我们家王爷赌,小心别输死才怪。” “能得咱们王爷赏识,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不知满足的女人。” “她这样的还想嫁谁,皇上、沁阳王?”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最好照照镜子,免得心高气傲,将来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风尘染手中牌很好,他也难免生出骄逸之气,自得满满的睥睨璃月,“如果不会,可以直接认输,不用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你嫁给本王做妾,是你赚到了。” “抱歉,我对你没兴趣。”璃月脸上露出个淡漠的微笑,刚才摸牌的时候,她就算出风尘染要哪只,想到这里,她将那只三筒“砰”的一声拍到桌子上,声音又大又响,极有气势。 “有气势也没用,我要的正是这张。”风尘染说完,眉梢轻挑,边上的风劲急忙将他的牌倒下,示意他和牌。 璃月嘴角扬起一抹嗜人的微笑,淡然直视风尘染,“继续。” 一共二十圈,如果她连输九圈的话,还有十一次赢的机会。 璃月暗中记上心头,然后收回脸上的微笑,渐渐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要伪装一门自己精通的东西,还真难。 第一圈,风尘染才出三章牌璃月就输了。 第二圈、第三圈,直到第九圈,打不了几转,璃月都一下子输掉。 看璃月输了这么多,后边观战的南宫立们急得满地跺脚,柳姨娘一边抹泪,目光一边盯着侍卫手里的大刀,如果璃月输了要被迫嫁给风尘染,她今天就以死相逼。她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女儿的自由。 风姨娘眼里精明毕露,和南宫幽若得意的对视一眼,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好戏。看璃月大大咧咧出牌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个不会打马吊的角色。 南宫立也担心得打紧,可是璃月已经上赌桌,风尘染的人又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他就是想说,也不敢上前。 “璃月,是娘亲对不起你。都是娘亲不好,没好好照顾你……”柳姨娘一边抽泣,竟小声的啼哭起来,边上的无心、雪儿急忙用手帕替她拭泪。 雪儿知道小姐厉害,什么都会,但她从未见过她打马吊。而且小姐乱打一通的模样,的确是不会的样子,要是这样下去,小姐肯定得输给宣王做妾,小姐这辈子就算完了。 她现在和宣王势同水火,嫁给宣王一定不会幸福。 连赢了九圈,弄得风尘染都差点不想继续下去,他目光阴沉的盯着璃月,见她虽然很有气势,却次次输牌。 他懂了,璃月那气势是故意装出来的。他就知道,一个傻子会什么? 夺琴大会上侥幸得胜,虽然她当时露了一手精湛的琴艺,不代表她会其他的。 看来,他刚才真是高估她了,刚才他还一直提防,想尽办法猜璃月的牌。现在看来,她出牌杂乱无章,毫无章法,根本就是乱打一通,不足为惧。 “连输九圈,如果我再赢两圈,南宫璃月,你就输了。”风尘染得意的轻哼一声,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但是现在他胜券在握,何须再小心翼翼。何况,对面只是个女人而已。 “南宫小姐,既然都输了,那剩下这两圈也不必打了,我们宣王花一两银子买你,是看得起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是别的女人,倒贴给咱们王爷,咱们王爷都不要。你值一两银子,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瞧不起她,奚落她?难道,这些属下就是宣王的门面?真是一丘之貉,难道风尘染不知道,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人才吗? 也是,这个男人阴险虽阴险,不过才二十一岁,再怎么成熟老练,也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从小养尊处优,不像她那样是一步步奋斗上来的,所以,在外面难免得意忘形。 她不明白,以前的傻小姐,怎么就看上了这等“人才”。 “宣王,难道你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所谓,什么样的主子教导出什么样的奴才,你的奴才一副仗势欺人的狗嘴模样,真可笑。”璃月摇了摇头,满脸的正经与不屑。 “都给本王闭嘴。”风尘染促狭皱眉,不悦的眯起凤眸,边上的下人们立即闭嘴,不过个个都一脸鄙夷的盯着璃月。 璃月心里冷笑,这群下人,似乎还以为她是以前的傻子,也是将她欺负惯了的吧。 “宣王不要着急,还没到最后关头,你怎知你一定赢?”璃月说完,突然一个前倾,玉手一不小心打在竹骨牌上,在将骨牌打乱的同时,她立即将它们重新换了个位置摆正,还故作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没稳住。” 风尘染惊讶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玩牌最重要的不是运气和牌技,而是如何出老千,刚才她码好的位置,竟然让璃月误打误撞给摆乱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牌阵被她破坏,他仍有十分的把握得胜。 璃月眼睛在笑,眼珠却无比淡漠,两人将牌抓在手里,风尘染一看,一下子傻眼了,他手里是竟有五章北风。 北风一共只有四章,他却摸到五章,他一下子傻眼了,忙将牌给扑上,生怕别人看见。 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因为先出老千的是他。刚才那牌被璃月随便和了一下,重新排列后,就成了这副模样,也太神奇了吧,她是怎么将牌变成这样的? “宣王,出啊。”璃月将手中牌顺好,目光犀利的盯着风尘染。 风尘染忍住疑惑,“咚”的一声,打了章北风下去。 “一色双龙会,和牌。”璃月赫然将手中牌倒下,她要的正是那章北风。 风尘染见璃月手里还有两张北风,惊讶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一共七章北风。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手里有北风,也无法议异,只得将牌一下子推进牌桌。 作为一个豪门女总裁,她会连牌都没玩过么?她曾经连续两个月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开董事会,一边玩牌,一边观察下属的表情。 在玩的过程中,要做到定力果断,放手为定,精力集中,不应悔牌;要败不气馁,胜不骄横,真正懂得牌技有高低之分,手气有顺逆之别。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无论赌什么,都要有强大的气场,不过,也得做做伪装,不能让对手看透虚实。 “算你狠,继续。”接着,风劲等人又来砌牌,璃月则一直冷冷盯着风尘染,和她玩老千,他还嫩了点。 十圈,璃月才赢一圈,南宫立他们全都喟然叹气,后面十圈,璃月不可能全赢。看来,她是输定了,注定要嫁给风尘染做妾。 南宫幽若目光死死盯住璃月的牌,心里狠狠暗忖:输吧,输吧,最给输死,嫁给风尘染做妾。将来如果自己捞了个正房当,一定把璃月狠狠踩在脚下。 这一次,由璃月做庄,当然由她掷骰子。 璃月轻执玉骰,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精明,“宣王,这次我说了算,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哼,不知道谁靠运气才对。”风尘染语气强硬,态度仍旧嚣张傲慢。 璃月不理会他,迅速将牌子摸完,右手轻轻在牌背上滑过,随便点了章出。等风尘染再出两转,璃月暗杠一只,玉手才摸起牌,突然“啪”的一声将牌拍到桌上,冷声道:“杠上开花。” “杠上开花?”不光风尘染,南宫立、风姨娘等人立即凑到璃月边上,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他们眼里有惊奇,有疑惑,有不信,有怀疑。 “继续。”不待风尘染反应完,璃月继续掷骰子,她虽没怎么学过玩老千,不过她是聪明之人,看过就会。 此刻的风尘染在她面前,一下子变得渺小起来。 接下来,第十二圈、十三圈、十四圈……直到十九圈,璃月都以对对和、小四喜、清一色、大三元、小三元等迅速和牌,而她对面的风尘染,牌则乱得一团糟。 他还没想好出哪张牌,璃月就和了。 和得如此嚣张,璃月也没想到,她笑眯眯的把玩着手中玉骰,冷笑道:“宣王,二十把牌,我和十把,你和九把。最后一把,打不打我都没事。如果你赢了,最多打成平手,如果你输了,那五万两字据可要如实给我,免得传出去别人说宣王你输不起!” “大言不惭,你以为本王斗不赢你?你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风尘染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冷汗涔涔,他是做梦都没想到,璃月会玩老千,而且技术超越他百倍以上。 对付南宫招弟那种无知花痴他可以,可是对付璃月这种赌场高手,他却一点把握都没了。这个璃月真会伪装,开始装不会,一通乱打,让他分了心神,心高气傲起来。 在第九圈的时候,她就转败为胜,还赢得如此利落,吓得他心脏突突直跳。都玩老千,偏他又不敢讲明,都被璃月看穿,他还能玩什么。 该死的南宫璃月,如果这次他输了,他还会想其他办法来对付她。他要让这个女人知道,他风尘染不是好惹的,他会让她匍匐在自己脚下,向他求饶。 “南宫招弟欠本王银两在先,如果最后一圈打成平局,本王可以少收三万两。”风尘染睨向璃月,得意的冷笑道。 “好,就依你所言。”给他点颜色,他倒开起染坊来了。 后边的南宫立们心一直吊在嗓子眼,差点就蹦了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除了医术无双之外,赌艺也十分精湛。 这么厉害的赌技,她走到哪都能生存,随便去赌场赌两把,就大把大把的银子。可是,平时她从来不赌博,今儿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一个所有人都有的疑惑袭上他心头,那就是,面前的女儿,不是他以前的璃月,她已经换人了。虽然样子没换,可她的灵魂,早就换了。 璃月也不和风尘染较真,毕竟南宫招弟惹事在先,能将五万两白银免去已经是风尘染的底线,所以她就不要加赌注。 如果依她以前的个性,她会**风尘染把自己的宅子、商铺全部赌上,再一举将它赢光。可她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堪虞,不能一次解决风尘染,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而且,还得不动声色的扳倒他,最好让人看不出是她干的。 这是最后一圈,风尘染格外上心,他正危襟坐,认真盯着璃月手中的骰子。 璃月用余光瞟到风尘染的模样,计上心头,故意掷了个五点。 果然,一看到是五点,风尘染眼里立即闪过一抹精芒,牌是由风劲他们砌的。掷到风尘染想要的点数,他就能摸到自己称心如意的牌。 一将牌拿到手中,风尘染眼里更加兴奋,大掌滑过骨牌,他得意的睨向璃月,“报听。我看你这次还能赢。” 他的牌全是三只成一坎的大对子,而且一摸到牌就叫牌,单吊一只九筒。风劲朝他使了个眼色,璃月摸了牌的下一章正好是九筒。 只要璃月出了这张,他就自摸。一看风尘染牌这么好,后边他的奴才们全都得意的睨向璃月,王爷要赢了,马上就要赢了。 他们眼里全是浓浓的期待和惊奇,恨不得璃月马上摸牌打牌,然后让王爷自摸。 在风尘染的急切注视下,璃月玉手轻挑,慢慢朝中间的牌摸去。这个时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那只手上,全都急切的想看她到底会摸到哪张牌。 璃月懒懒睨了下面那张风尘染一直盯着的九筒,还没摸牌就突然将手收回。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她将自己的牌全数倒下,从最右边抽出一张九筒甩在桌上,故作迷茫的道:“好像是天和。父亲,你帮我看看,我不太懂。” “你?你还说你不太懂。”风尘染气得瞪鼻子上脸,一个俊秀才子的风度在这一瞬间完全失去,璃月明明早就天和,为什么故意装作要摸牌的样子逗弄他? 既然天和,直接把牌倒下就是,她为什么要勾起他想赢的**。而且,她打的那张九筒,正是他要和的那张,该死的女人,她是什么时候把那章九筒换掉的。 而且,她明明一摸到牌就是天和,为什么要做伸手想摸牌动作?该死的南宫璃月,竟然这么耍他,心计太深沉了。 “璃月,你这是天和,而且还是十三幺。十三幺,八十八番,天和,一百六十番。天和十三幺,加起来一共二百四十八番。”南宫立惊喜的说完,遂冷冷盯着风尘染。 璃月赢了,看风尘染能耍什么把戏,太好了,他的女儿终于不用做宣王的侍妾,而且又给他长了回脸。 “宣王,你输了。”璃月赫然起身,目光淡漠的看向门外,“字据拿来。” 风尘染气急败坏的瞪着璃月,很是不甘愿的将那张字据拍到桌子上,璃月也不怒,慢慢将字据拿起来检查一遍,确认无误是南宫招弟的字迹和手印后,将它唰唰撕成碎条,然后放到油灯上一烧而尽。 做完这一切,璃月毫不留情的朝风尘染伸手,右手直指大门,“宣王,咱们南宫府是小庙,伺侯不起你这尊大神,请。”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一个“请”字,虽然简单明了,却是硬生生的赶风尘染走。风尘染都没对她客气,她对他客气什么? 风尘染脸色更加阴郁,目光森寒得快要喷出火来,他满腹怨气难平,趾高气昂的走到璃月面前,“南宫璃月,你以为你是什么,别以为赢一次就得意洋洋。本王有的是钱,有本事你等着。” “是吗?”璃月同样昂头,冰冷的和风尘染对视,眼里全是毫不畏惧的凛然之气,“我不想赢你的钱,我只想告诉你,不要试图和我斗,你不是我的对手。” 嚣张,这话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哪是以前的傻子璃月能说出来的。 “你!”风尘染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辈子他哪曾受过这等气,当即,他狠狠捏紧拳头,鄙夷的讥讽道:“南宫璃月,你不过是本王甩掉的臭女人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在本王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否则,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风尘染才说完,面前的璃月已经满腹怒气,她冷冷瞪着他,右手五指捏得很紧,这个男人,先抛弃她还不说,如今还要卑鄙无耻的奚落她,简直狠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她已经被逼得毫无尊严可言。 “怎么?没话说了吧!你也会生气?我真喜欢看你瞪我的样子。原来南宫小姐不是那么的镇定,你也有喜怒哀乐,我还以为你永远是一块冰呢!”风尘染冷笑一声,说完,突然朝璃月伸出手,正要去摸她的小脸。 “王爷,请自重,璃月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是你能动手动脚的。”璃月忙往后退一步,目光森寒的盯着风尘染。 风尘染冷笑一声,刚才赌掉的怨气仍积聚在心,看到面前唇红齿白、光芒绽放的女人,他真想凑上去咬她一口。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心里想的,面上立马做了出来。风尘染攸地凑近璃月,右手迅速拂到璃月脸上,正要开口。 就在这一瞬间,被摸住脸的璃月猛地扬起手,满身的怒气全凝聚在右掌,“啪”的一声,狠狠煽在风尘染那似笑非笑的脸上。 “啪”!这一掌,声音大如惊雷,煽得风尘染眼冒金星,脑子懵了似的愣在原地。 边上的人,全都瞪大嘴巴,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璃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迅速收回手,冷冷伫立在原地。手心紧紧握着三枚银针,如果风尘染敢动她,她就让他当场毙命。如果不是他轻薄她,她也不会出手,女儿家把名节看得很重要,她也如是。 反正她是再世为人,早就死过一次,和风尘染一命抵一命,她赚了。鱼死网破,是此刻最坏的打算,敢打王爷,她就做好和他拼命的打算。 “大胆南宫璃月,你竟……竟敢打王爷,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打入大牢,鞭笞至死。”风劲气愤的瞪着璃月,大手一挥,身后的侍卫手持迅速持刀上前。 璃月心里猛地一惊,打了王爷,说不害怕,那是吹牛的。可是,打都打了,想后悔都没路走了。狗逼急了都还跳墙,何况被逼到没有半点尊严的她。 凤劲等人气势汹汹的瞪着璃月,后边的风尘染则难堪的捂着脸,脸上一片深红色的指印,身子气得一直打抖。这个女人,竟然敢打他,从小到大,没有谁敢碰他一根指头。 如今,这个女人竟敢打他,而且还打得那么狠。 好,很好,他会让她知道,打他要付出血的代价。 “来人,把南宫璃月押入王府大牢,谁敢阻拦,全都拉走。”风尘染咬牙切齿,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后边的侍卫轰然而上,没两下就围到璃月边上。 “等等。”南宫立迅速走到风尘染面前,心急如焚的拱手道:“王爷,小女鲁莽,求王爷开恩,饶了小女这次。” “是啊!”风姨娘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做样子,凑上去道:“王爷,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璃月一般见识。她没见过世面,哪比得上英明睿智的王爷您?” “王爷,我求你饶了我女儿,我求求你。”柳姨娘一听璃月要被关进大牢,身子一软,气虚急促的走到风尘染面前,作势就要给他下跪。 “不准跪!”突然,璃月铿锵出声,目光冷洌的睨向柳姨娘,眼里含着浓浓的悲愤,吓得柳姨娘半屈的身子硬生生的愣在原地,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今天谁要是敢给他下跪或者求情,恕我璃月不认她这个亲人。”璃月目光冷冷睨过众人,众人皆是惊奇疑惑的看着她。风姨娘、秦氏等人是巴不得,脸上着急的表情呼之欲出,目光里的算计比米糠还多。 南宫幽若一副神唠唠、可怜兮兮的模样,仍旧没掩盖住眼底的精光,她很得意,真的很得意。她的对头璃月被宣王抓走,是她觉得最畅快的一件事。 而无心和雪儿,两人着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无心目光幽深,手指握成拳头,恨不得一把冲上去。雪儿满脸泪痕,一边抽泣一边抹泪,目光哀怜的看着璃月。 看她那样子,似乎马上就要跟在柳姨娘后面一同跪下了。 “璃月,可是……可是……”柳姨娘默默将腿收起,一边抹泪,一边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以为给他跪了,他就会放过我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璃月侧头看向南宫立,一把推开正想拉她的两名侍卫,冷然走到南宫立面前,义正严辞、不疾不徐道:“父亲,如果你真想救女儿,就赶紧进宫,把此事原委告诉皇上。我相信皇上是个明断事非的国君,不会任由某些人猖狂放肆,作威作福。” “女儿,你先忍一下,为父马上进宫。”南宫立说完,身侧的小厮忙去拿笔墨纸砚,皇上一般不会随便见别人,要先看他的折子。他得将事情的原委写在折子上,找熟人递进去。 “女儿,还有太妃娘娘呢。太妃娘娘这么喜欢你,她决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娘亲也马上进宫,娘亲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一听到找皇上,柳姨娘突然想起老太妃,一想到老太妃,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少废话,南宫璃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本王,就算你们搬出皇上和太妃,本王依旧要按罪处置她。”风尘染冷哼一声,他一辈子关着南宫璃月,直到她痛苦的死去。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与其留着给别人,不如自己毁掉! “宣王!” 璃月平静无波的走到风尘染面前,轻唤一声,风尘染满脸惊愕,她的声音怎么突然变轻了。难道,她这是变相向他求饶,她妥协了? “你还想说什么?如果你想求饶,本王或许会考虑考虑……”风尘染不屑的冷哼一声,将脸别到一旁,一脸的趾高气昂。 “不是。我只是看到王爷脸上有只蚊子,想帮你把它拍死而已。”璃月一字一顿蹦出,冷不防的扬起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重重煽在风尘染的左脸上。打得他七晕不知八素,再次眼冒金星。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刚才是右脸,现在是左脸,这一巴掌,又打得众人提心吊胆起来。 璃月这胆子比豹子还大,打得打得毫不留情,声音啪啪直响,打得风尘染眼里喷火,恨不得将璃月给吃了。 璃月打完,目光阴森的盯着风尘染,只要他敢动,她就敢下针。反正都有罪,何不多打一巴掌。 刚才她就暗忖,要闹,就闹个鱼死网破、满城风雨,如果风尘染死在南宫府上,南宫府势必会被牵连。可是,除了柳姨娘、雪儿和无心三人,其他人的性命,关她何事? 如果今天她要死,她一定死都会拖上风尘染、秦氏、风姨娘等人为她陪葬。在地府再斗一斗,想必不错。 既然对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握,那她就努力解决一个个难题,虽然目前走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悬崖边上,摇摇摆摆跌跌撞撞,狂风暴雨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摧毁。可是,她不害怕,她一定会迎难直上。 曾经的家破人亡她都撑过来了,现在,她更要坚强,争取渡过这个难关。 “南宫璃月,你想死是不是?”风尘染咆哮起来,盛怒的盯着璃月,他猛地扬起手,想煽回一巴掌。可他是男人,再怎么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一个女人。 “来人,给本王带走。”风尘染一吩咐完,风劲等立即将璃月左、右手扣住,璃月目光微敛,心底迅速计算解决这个劫难的方法。 “如果你想死,本王一定成全你。本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风尘染抬手,捂左脸不是,右脸也不是。 璃月心里虽然担惊,不过明面上仍旧一片平淡,硬是没将自己的害怕给显出来。说真的,她再厉害,也是个无权无势的女人,碰到这种事,只能智斗,不能莽撞。 可是,打风尘染真的很解气,她还想再打一巴掌。 如果在现代,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抓她走,可以任由她发挥。可是这是古代,危机四伏,每走一步如履薄冰,她只能靠智慧化解。 看来,风尘染这个人必须要解决,如果不解决,对她今后的生活将是个大大的隐患。现她俩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风尘染,等着吧,别栽到她手中,如果有一天他栽到自己手里,她会毫不犹豫的整死他。 一出南宫府,璃月就在柳姨娘们的哭喊声中被推上风尘染的轿子。 风尘染也跟着坐在上面,透过轿帘,璃月看到泣不成声的柳姨娘、雪儿、无心,她的心,这一瞬间,像冰雪融化般暖意浓浓。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她。所以,她更要潇洒、坚强的活着。 “起轿。”风尘染脸上的指印非常清晰,他一边捂住脸,一边恶狠狠的盯着璃月,眼里的愤怒不言而喻,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烧。 青色大轿一抬走,南宫立将写好的折子拿好,他满眼噙泪的走到柳姨娘面前,一把拉住柳姨娘娇嫩的手,满面愧色道:“心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当初冷落你们娘俩,璃月也不会受现在的苦。” “老爷,我没事,只有璃月和你平安健康,一家人和和睦睦,我才会安心。我们还是赶紧进宫找老太妃和皇上,希望他们帮救救璃月。”柳姨娘懂事的看着南宫立,眼里氤氲着浓浓的泪花,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此刻的她,竟不像平日那么懦弱。 她虽然在流泪,可是却很镇定,眼里似乎有了生命的光彩,不像以前南宫立所认识的大丫鬟。 难道以前他都看错了?今天的心茹,才是真正的心茹,原来,心茹真的有如此勇敢的一面。总以为心茹是个懦弱性子,没想到,她同璃月一样,勇敢果断,温柔贤淑。 看着柔弱的柳姨娘,南宫立心里立即柔软起来,他猛地将她抱在怀里,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瘦弱的脊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动得无以复加。 “心茹,以前我对不住你,你还能大度的原谅我。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们娘俩。”心茹如此善良,南宫立的心仿佛又恢复了当初的悸动,抱着她的身子有些发抖。 两人如此亲近,像一对患难夫妻,气得受宠多年的风姨娘满腹怒气,她万万没想到,南宫立会再看上柳心茹。 尤其是柳心茹,刚才露出的这一面,是她永远都想不到的。 哼,有哪个女人不在丈夫面前争宠的,那些所谓的和善、温柔、关心,不过都是她们伪装的皮相而已。这些手段她学了十多年,才将南宫立哄得服服帖帖的。 柳心茹想和她玩这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看着她俩紧紧拥抱的这一幕,她怎么觉得这么刺眼。 “心茹,我们这就进宫。”南宫立将柳姨娘缓缓推开,拉着她的就准备往外走。 突然,门外响起李禄生哼哼几几的叫唤声,一跑到花厅门口,他就朝南宫立扬手喊道:“南宫尚书,七小姐……和宣王呢?” 李禄生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着急赶来的。再看他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圣旨,气顺吁吁的奔进厅来,边上的小厮急忙过去扶他。 “李公公,你这么着急来府上,所谓何事?”南宫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圣旨,迅速走到李禄生面前,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说完,小厮赶紧将兰花清茶奉上,李禄生赶紧摇头,眼睛在花厅内扫了扫,“南宫老爷,七小姐呢?” “李公公,你来晚了,璃月才被宣王押走。宣王说要关她一辈子,你能不能替老夫想想办法?” “什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李禄生摇了摇头,赶紧转身朝外面走去,南宫立有些疑惑的追上他,朗声问道:“公公何出此言,公公手中这圣旨,可与璃月有关” “有关,老奴也没时间和你细说,老奴得赶紧去追宣王才是。再晚了,我这颗头就没法保了。” “公公,宣王把璃月抓走,老夫和夫人也正要进宫晋见皇上。你好歹透露透露,这圣旨里是什么内容。”南宫立微微扯了一下李禄生的衣角,示意他可以小声说。 哪知李禄生向来是忠心得打紧的奴才,就算南宫立把所有财产给他,他也不会说,“南宫先生,你们不用进宫了。圣旨老奴不能透露,老奴得赶紧追宣王去。” 说完,后边赶来的几名小太监急忙扶住他,一行人迅速朝大门口跑去。 临跑到朱红大门边,李禄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迅速转头嚷道:“南宫老爷,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可千万别去惹他。要是出点什么事,老奴可担待不起。” 李禄生这番话不晦不明的,听得南宫立一个头两个大,李禄生手里拿的是什么圣旨,他为什么要去追宣王,为什么要找璃月。 “老爷,现在怎么办?”风姨娘小心翼翼的走到南宫立身侧,一脸的谄媚讨好。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南宫立转过眼,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到柳姨娘身上。见风姨娘满脸堆笑,那笑容中多了几分风尘味,柳姨娘满眼泪痕,那泪痕中却多了几分清纯。 想到此,他眼神复杂的瞅了风姨娘一眼,遂将目光移到柳姨娘身上,大掌一直握住她的小手,悉心安慰道:“心茹,你别担心,既然皇上出面,宣王应该不敢拿璃月怎样。” “嗯,老爷,妾身听你的。”柳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泪,小鸟依人的将身子依偎在南宫立胸前,再将锦帕紧紧篡在手里,手指的骨节紧紧捏在一起,将里面泛白的骨节都显了出来。可以看得出,她此刻有多悲愤,心里有多少怨气积郁不发。 半生的隐忍,不就为了此刻么。 青色大轿慢慢朝宣王府驶去,后面带刀的侍卫小跑跟在后面,阵势恢宏。所到之处,惊起百姓惊讶一片。 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宣王会出动这么多侍卫出门,平常的宣王最多带几个小厮,哪像今天这个阵势那般大。 难不成,宣王府或者朝廷发生了什么事? 街头转角处,一抹清冷的红影如鬼魅般伫立在那,她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握紧手中长剑,女子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人潮之中。 轿子里,风尘染阴郁的咬着下唇,一言不发。而坐在他身旁的璃月,则神情淡漠,冰冷如雪,看不出她心底在想什么。 “本王警告你,别给本王耍花样。”风尘染嘴角冷冷勾起,眼底是掩不住的阴芒,俊眉紧蹙,脸上深红的拇指印还没消散。 璃月同样昂起头,冷然看着风尘染,心里却一直在思索对策。 不一会儿,轿子在宣王府停下。风尘染率先下轿,后边的风劲等人正要来拖璃月,璃月一个轻跳,稳稳从轿子上跳了下去,差点踩着风劲等人,吓得他们赶紧闪开。 被押着穿过回廊花园,璃月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这里她退婚的时候来过一次,一派的奢华无度,风尘染可真懂得享受。 不一会儿,一座嵌着铁门的牢房出现在王府拐角处,牢房里堆满衰草,恶臭遍地,朽木枯萎,似乎是经常关犯人的地方。 这风尘染还真狠,弄了这么个小牢房来关下人。 被推到牢门面前,风劲利索的拿出钥匙,将牢门上的大锁打开。边上的风尘染则冷笑一声,将一脸的不怀好意显露在脸上,使得他原本有些俊削的脸,一瞬间变得丑陋异常,“本王告诉你,别想试图逃离本王。本王会关你一辈子,十辈子,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让你永远出不来。” 璃月看了眼肮脏的牢房,眼底暗芒闪现,冷然对上风尘染,“宣王,话不要说得太大,小心闪了舌头。” “死到临头来狡辩,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掉。本王会让你为今天打本王的事付出血的代价。本王要让你后悔,后悔你不该得罪本王。” “是吗?恐怕要后悔的是你。”璃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左手装作无意的摸了摸右手,“宣王没这个本事,就别说这么嚣张的话,咱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只要我一天没死,你就得夜夜提防你的项上人头,你要小心,终有一天,我会取下你的人头当球踢。” “你!”风尘染气急败坏的瞪着璃月,眼里是浓浓的不甘心,“你等着,本王今晚就要了你,等你真正成了只残花败柳,本王看谁还敢娶你,哈哈!” 什么?璃月眼里是浓浓的惊愕,风尘染刚才说……今天要了她,那她就成了残花败柳。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她目前还是冰清玉洁之身? 老天保佑,原来她没被风尘染糟蹋,她是清白之身。看来,被他抓来也并不全是坏事,至少她知道风尘染曾经没碰过她。该不会以前的七小姐太弱智,风尘染看不上吧。 “你在想什么?别以为本王会放过你,本王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如果得不到,本王就把她毁了。”风尘染冷洌出声,字字句句透着皇室人的无情和自大。 璃月不屑的轻笑一声,他以为他是谁,想控制她就控制她?还没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只要她没有死,她就不会放弃,面前的风尘染,已经由当初鄙夷她的尊贵王爷,下降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跳梁小丑。 “王爷,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信了么?你信不信,我可以要你的命?”璃月最后一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目光冰冷如雪,如果她想让风尘染死,他会立刻死在自己面前。 只是,事情还没遭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把自己所有退路都斩断。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她能做的就是先保护自己,再加强自己的势力,最后,一步步强大起来,把这些伤害过她的人赶进地狱。 “本王当然自信,就凭你也想杀本王,你还嫩了点。”风尘染得意的看着自己身边大堆大堆的侍卫,根本没把面前的璃月放在眼里。 “只要你别逼我,如果逼人太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璃月冷声威胁,目光如炬,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一副冷清镇定的模样。 “你是第一个敢在本王面前嚣张的女人,你放心,本王不会放过你。本王会囚禁你,折磨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风尘染再次咬牙,今天被璃月打的仇他一定要报。 “我再次警告你一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有时候,不要把话说得太大,小心收不回来。” 璃月一说完,便成功将面前的风尘染再次激怒,他冷冷瞪着她,朝大牢房里指了一把,暴厉冷声道:“你给本王进去!” 刚才是她请他离开南宫府,现在该他请她进大牢了。 璃月眉眼微转,右手轻提裙裾,右手微微向前踏出,一脚踏进牢门。就在她左脚也要踏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一阵疾呼。 “宣王住手,圣旨到。” 众人抬眼一看,见李禄生身着一袭宫服,手持拂尘,抱着那明黄色的圣旨,急叨叨的赶了过来。 一看到他到,璃月迅速收回踏进牢房的脚,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这圣旨又是什么。不知怎么的,看到李禄生手捧圣旨的样子,她就想起昨晚那个无厘头的梦。更想起沁惊羽邪恶的那张丑脸,差点没把她给酸死。 “圣旨到,南宫璃月……接旨。”李禄生迅速跑到风尘染面前,忙将手中圣旨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南宫府南宫璃月进宫晋见,钦此!” “臣女接旨。”璃月将李禄生手中的圣旨接过来,稳稳抱在手里。 李禄生像配合好似的,恭敬走到阴晴不定的风尘染面前,尖声尖气的道:“王爷,皇上口谕,不准你找南宫小姐的麻烦。否则,他会亲自过问此事,更会给南宫小姐一个公平的交代。”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风尘染微微蠕了蠕嘴,忙拱手道:“臣弟领旨。” 李禄生默然点头,突然,他看到风尘染脸上的红印,焦急的惊呼一声,“王爷,您这脸是怎么了,被谁打的,这下手也太狠了点。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谁这么大胆,敢打宣王?” “少废话,送完旨就滚吧,狗奴才。”坏了他的好事不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李禄生正好戳到他的痛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禄生被这么一骂,眉宇间立即氤氲出一股冷气,不过转瞬即逝。 “如此这般,那老奴就恭喜王爷平步青云、事事顺意了。”他躬身行礼,语气阴阳怪气的,听不出是好意还是什么。 璃月心里微愣一下,眼底闪过几缕复杂的思绪,她握好圣旨,正要随李禄生离开大牢。突然,她一个精灵转身,满脸笑餍的看着风尘染。 “王爷,璃月早就说过,劝你没这个本事,别说太大的话,小心闪到舌头。现在,有人该是真的闪到舌头了吧,真讽刺。”璃月一脸冷笑,语气透着浓浓的讥讽和不屑。 “南宫璃月,你别太得意。”风尘染气得乌血攻心,捂着胸脯一身冷抖,璃月盯着他那眼神,像鬼魅般摄人心魂,而她的话,又透着浓浓的轻视。她的眉、她的眼,似乎在放肆的嘲笑他。 此刻的他,竟然连一个太监都不如,活生生的被璃月鄙视。 “哦,我还忘了一件事。”璃月故作失忆的拍了拍额头,慢悠悠的从兜里摸出一锭碎银,噗哧一声冷笑道:“王爷,这是我打赏你的一两银钱,你可要收好。” 说完,她“哗”的一声将那锭碎银扔到风尘染身上,风尘染本来就会武功,一个机灵躲过,那锭碎银硬生生的嵌进石板缝隙里。 “南宫璃月,算你狠,你等着,今天的仇,本王一定会报……” 风尘染还没诅咒完,边上的李禄生立即警告道:“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说了,不准你找南宫小姐的麻烦。还望你理解理解老奴的处境,要是敢忤逆皇上,老奴小命就难保了。” 这话实则在提醒风尘染,如果他敢动璃月,皇上同样会找他的麻烦。 李禄生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哪个大官不想巴结他,偏偏这风尘染瞧不起他,既然他瞧不起他这个奴才,那他会让宣王试试狗眼看人低的滋味。 刚才风尘染还大言不惭的要花一两银子买她,现在这两银子就用到了他身上,璃月心情大好,为眼前的男人浪费一两银子,值得。 在风尘染气呼呼、恶狠狠的注视下,璃月挥了挥手,婉约优雅,华丽大方的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她两只脚还没踏进牢房就被放了出来,看来,风麟应该知道她的处境。不然,他的人怎么会及时来到大牢。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处境?难不成,风麟派人监视她。除了监视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这个风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心里不知道玩的什么花样。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掌控在手里,看来,她以后的日子得更加谨慎小心了。 皇宫御花园,一如往常的精美华丽,片片馨香飘至心田,蔚然幽美。轻风拂过,绚烂斑斓的蝴蝶翩翩飞舞。树上杨花、梨花、琼花等翩然飘落,如碎红般散到人身上,沁人心脾。 璃月尾随在李禄生后边,清风扬起她丝丝楼楼的卷发和服顺贴着的粉裙,将她衬托得宛若仙子。 穿过层层回廊,踏着玉阶拾级而上,璃月目光清润,样子落落大方,淡雅中不失高贵,微敛裙裾,缓缓缀行。 皇帝所在寝宫为麒麟殿,麒麟殿气势恢宏,奢华庄严。左挨雁寒泉,右接藏万卷书的浅云阁。麒麟殿宫壁上镌刻着无数龙飞凤舞的壁画。 殿顶是上等光亮的琉璃瓦为饰,顶角是飞翘的朱红色檐角,古色古香,巍峨大气。 走到麒麟殿门口,李禄生忙朝璃月颔首,温声温气道:“南宫姑娘在这静侯一会儿,等老奴前去禀报皇上。” “多谢公公。”璃月原本有些讨厌这仗势欺人的公公,不过看在刚才他奚落风尘染,又帮她逃脱牢狱之灾的份上,暂且不与他敌对,先观察观察再说。 “咦,那不是南宫家的七小姐?” “是啊,怎么进宫来了,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咱们快去禀报娘娘,千万不能让这丫头勾引皇上。” 回廊对面的拐角处,两名紫色宫装女子一看到璃月,顿时交换一个眼色,迅速朝皇后寝宫凤仪宫跑去。 不一会儿,李禄生手持拂尘躬身退了出来,走到璃月身旁,轻声道:“皇上宣诏,七小姐请随老奴来。” 接着,璃月随着李禄生进麒麟殿,果然是一国帝王的寝宫,里面大气精美,庄严肃穆,人一走进去都有些心颤。 一走进寝宫,李禄生向玉案前的男子禀报一声,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李禄生一走,两人相继抬头,风麟眉目英挺,俊美如仙,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袍子上是蛟龙飞天的暗色紫纹,腰系鎏金玉带,头戴羽璘玉冠,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深寒之气。冰冷的目光扫向光影中的璃月。 目光深沉倨傲,眉宇间是浓浓帝王的煞气,看得璃月心里发怵。 面前的可是皇帝,她连忙微睑双眸,将头低下,不让他看出自己的表情。 “南宫璃月参见皇上。”璃月与之对视完,将右手放到腰处给风麟行了个礼。 “平身。”风麟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阴鸷,缓缓起身,目光直视璃月,神色复杂异常。 她是为数不多见到他还能沉稳如常的女人,在这后宫,除了太妃和皇后,别人见了他都浑身发抖,不敢直视,面前这个女子,沉稳镇定。一双乌黑的墨瞳虽没微微垂着,眼底却波澜不惊。 如此心神通透的女子,赐给那个人,他竟有丝不悦的感觉。 可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江山,为了心里畅想的雄图霸业,他必须找一个聪慧的女子放到他身边,监视他,随时报告他的动向。 而这个女子,非面前的南宫璃月莫属。不得不说,她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才。 璃月见风麟神色复杂,眼底闪过一记暗芒,轻声问道:“敢问……皇上找臣女来,所为何事。” “你很聪明,朕看上的就是这点。”风麟眼底闪过一抹精明,冷冷看着璃月。 “臣女惶恐,不理解皇上的意思。”璃月声音有些轻微,忙避开皇帝直视过来的锋芒。 他找她来,肯定是自己值得利用,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只待宰的虫子。不妨先隐忍一下,听听他想说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那朕就切入正题。沁阳王身边缺一个纵观全局的王后,朕思索再三,这个王后,只有你最适合。” 赐给沁阳王? 璃月心里咯噔一下,风麟想将她赐给沁阳王,难道想让她监视沁惊羽的一举一动,并定期将沁阳国的消息传给风麟,和风麟里应外合,做风麟的棋子。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感觉得到,这次赐婚,风麟是仔细思考过的,风麟之所以深思熟虑,说明她早就进他的套,被他控制于股掌间了。 不过,她岂是任人玩弄、控制的懦弱女子?他想控制她,她就和他玩一场,看看究竟谁控制谁。不过,目前还得隐忍。 “皇上,臣女一心只想侍奉娘亲,如果远嫁,她一定很伤心,再说,臣女实无嫁人之心……”璃月清眸微敛,轻声试探了下。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就斩钉截铁的道:“这个无妨,你可以回银城看她,顺便进宫看看朕。” 如果在宫宴上,她有说不的可能,那是因为那里太多人,皇帝爱面子,肯定不可能强逼她。可是这里只有她们俩,她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看来,风麟是铁了心要毁掉沁阳国,同时毁掉自己。 在这异世,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惊心,身不由已,她只有到时候再另想他法了。 “可是,沁阳王会答应吗?”璃月仍不放弃,再次试探,这门婚事,能推就推。 “朕自会让他答应,朕是一国之君,他只是个小诸侯王,难不成他还敢反了朕?” 看来,这婚是真的拒不了了。璃月缓缓将头抬起来,目光平静且小心翼翼,千万别惹恼了面前的豹子,轻声道:“皇上说得极是。” 风麟都亲自宣她进宫了,她就已经明白,自己推不掉这门婚事。现在,她是彻底被利用了,能被利用也是一种价值,她庆幸自己还有这个价值。 风麟之所以那么清楚她和风尘染的过节,在风尘染要把她打入大牢时及时救出,肯定早就派人监视她,这不是说,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受人控制和监视? 风麟面色阴郁,目光森寒,阴冷的看着璃月,清冷的语气不容任何人置喙,“成亲后,你对他的,只能是虚情假意,如果你要联合他对抗朕,背叛朕,你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下场。除了你,还有南宫府一百多条人命,老太妃,她们都是你的亲人,该如何选择,该站在哪方阵营,你比我清楚。” 璃月一双美眸乌黑亮泽,心里直打鼓,她早就料到风麟会用家人威胁她,这不是威胁人惯用的一招么。 自从来到异世,她就从来没想过嫁人这种事。但现在,由得她选择吗? 她已经成为风麟砧板上的肉,他想怎么控制就怎么控制,人生不能自主,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想起沁惊羽那恐怖的模样,她心里一阵干呕,要她嫁给一个暴戾、阴冷,还外带丑陋无比的男人,她想立即拒绝。 但,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有嫁给他,才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恐怕,沁阳国的人也不是傻子。所有人都猜得出她是风麟的棋子、奸细,谁会好好待她?只怕,没有一个人会待见她,将来她的处境会十分难堪。 既然不能拒绝,那她只好妥协。 “臣女领命。还有,臣女希望圣上能一言九鼎,不要伤害璃月娘亲,璃月定不负圣上所望。”璃月沉稳不迫道,眼底隐藏着冷冷的寒光,这个时候了,她还能和他谈什么条件。 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恐怕在宫宴上,风麟就想着将她赐给沁惊羽了。当时她当着文武百官面前拒绝,风麟也不好强逼,现在她被他接进宫,两人面对面的说,自然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璃月不得不佩服风麟心思细腻,派人监视她这么多天,她和无心都没有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所掌控,被人偷窥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郁闷。 如果不是他派人监视她,恐怕风尘染早就将她抓进大牢,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只要你办好事,朕自然不会伤害她们。”风麟冰冷说完,目光看了看面前摆着的围棋,抬首看向璃月,“和朕对弈一番,如何?” 她能说不吗? 璃月信步走到围棋面前,沉稳坐定,风麟手执黑子先行,淡然道:“据朕打探到,沁惊羽在找一名胸前印有琼花胎记的女子。” 什么?胸前印有琼花胎记?那不就是她吗? 璃月心里泛起阵阵涟漪,风麟的话彻底将她的思绪给震晕。沁惊羽为什么要找她,要杀了她,还是因为什么? “昨日李禄生来报,说已经发现那名女子。”风麟嘴角冰冷勾起,形成一个璀然的弧度,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璃月,带有浓浓的试探。 璃月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是她? “那女子便是你府上的六小姐南宫幽若。” 风麟一说完,璃月心头的大头立即落地,不管沁惊羽找她做什么,她死都不能将自己身上有琼花胎记的事说出来。 “敢问皇上,此事关幽若什么事?”璃月故作不解的反问。 风麟再执一颗黑子,把璃月的白子挡住,让她无路可走,冷冷道:“身上有琼花胎记的女人,是沁阳王最深爱的女人。朕会指南宫幽若为侧妃,和你一并嫁去沁阳国。” 好精明,他想让幽若和自己互相监视,同时,两人都能为他所用。同时有两颗棋子在手,让她们俩互斗或者合作,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 璃月愣然,如果沁惊羽知道幽若的胎记是假的,那张脸会臭成什么样。她很乐意看他吃瘪的样子,而且,她永远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才是他要找的女人。 至于风麟,她更是不能让他知道。如果让他查出来自己就是沁惊羽要找的人,恐怕他用在自己身上的阴谋诡计会更多。 璃月右手轻挑白子,见自己的白子全被风麟的黑子围拢。这是不是表示,她现在就像这堆白子,被风麟围得牢牢的,想出出不去,无法脱身? 就让他多自以为是一下,反正她是乱下的,输赢无所谓。 看着面前沉稳淡定的女子,风麟心里突然有些不甘心,这么优秀的女人,他竟然将她赐给沁惊羽,沁惊羽还真是艳福不浅。 查觉到风麟微微灼热的目光,璃月立即警觉抬起头来,他在想什么?她赶紧又把眼睑垂下,故作害怕与他对视的模样。 “皇上,该你了。”璃月暗暗思索对策,余光瞟了瞟殿门外,这里四下无人,宫女太监们都被风麟给辗了出去。 风麟这么憎恨沁惊羽,该不会是想对她做点什么,用来气沁惊羽吧? “朕知道。”风麟目光一直灼热的瞪着璃月,这辈子,他还没用正眼瞧过哪个女人,面前的女人,是第一个让他惊愕、心惊的女人。 不得不说,此刻她如小鹿撞心的模样,深深的吸引了他。 风麟咽了咽有些火热的喉结,目光一直嗜人的盯着璃月,脑子里是沁惊羽那轻狂且阴魅的冷笑,他仇恨,他愤怒。 陡地,风麟一把站起身,俊逸的脸庞有些惨白,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璃月,慢慢朝她走过去。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皇上,你要做什么?”璃月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胸口,这是一国之帝,无比尊贵,至高无尚,如果他想做什么,她只有誓死反抗,却不能动他。 况且,依她这三脚猫功夫,还有不利落的银针,怎么对付身有内力的凤麟? “你说……如果沁惊羽的王后不是处子,在嫁他之前已非清白之身,他会不会很生气?”印象中,他没见过沁惊羽生气的样子,他似乎永远那么漫不经心,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会。”璃月赶紧起身,身子迅速朝屏风后边退,一边退一边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请三思,如果沁惊羽知道自己的王后不是处子,他不仅会生气,有可能会做出令皇上终生悔恨的举动。” “呵呵!你就这么怕朕?”风麟突然在璃月面前停下,似笑非笑的冷笑一声,“在你心中,朕就是那种肤浅无知的好色皇帝?” 风麟说完,蓦地伸出手,玉手慢慢伸向璃月有些惊愕的小脸,璃月身子一紧,心里起伏不定。风麟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试探她? 看到眼里有些惊慌的女子,风麟突然收回手,捂住胸口难受的轻笑一声,“朕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在你心中,朕就是个只会攻于心计的狠皇帝?” 璃月眉梢微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惊愕复杂的神色,不咸不淡的轻道:“皇上英明雄传,年轻有为,怎会那么肤浅?” 人人都知道这个风麟果断能干,会治兵、会谋略,是少有的军事天才。昊云国在他的治理下变得繁荣昌盛,他是少有的明君之一。 哪个做皇帝的不攻于心计,他们之所以能踏上皇位,都是踩着尸体爬上去的。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日夜难枕,他活得还真是很累。 “呵呵!你知道就好。”风麟轻笑一声,那笑容却笑得很僵,大概经常不笑,连笑是什么都忘记了吧。 璃月也轻笑一声,突然计上心来,淡淡看向风麟,“皇上,你让璃月为你做事,璃月能不能提个要求?” “你说。” 璃月思忖一下,心里闪过一抹浓浓的冷意,坦然道:“皇上在给璃月指婚的同时,可不可以将府上的南宫招弟指给宣王……为正妃?” 风麟惊诧的看着璃月,她的心思果然不简单,在被他算计的同时,还能镇定的想着算计别人。恐怕,她那小心思,天天都在算计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吧。 真的是有时候把人阴了,那些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直就没看错她。 “可以。”这么小的要求,对他来说,太简单。毕竟风尘染在他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来的。 “多谢皇上,璃月一定好好替您观察沁阳国。”璃月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是观察,到时候她都去沁阳了,自己想怎么就怎么。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去沁阳,便可以找借口离开,等她解决沁惊羽和风麟的探子,自己就可以自由的闯荡天下。到时候,谁还敢控制她? 把南宫招弟指给风尘染,也是她一时之兴,这样一来,会气得嫁不出去的柳芊芊跳脚,二来,风尘染不喜欢招弟,招弟为人嚣张,两人必定天天互整。 只有给招弟正妃之位,她才能更好的压制风尘染,两个阴毒的死对头结成一家,以后有好戏看了。 伤在招弟心,痛在秦氏身,秦凤仙处处想除掉自己和娘亲,那好,她就先除掉她们。她本不是恶毒的女子,可是这全是她们逼的。 她本是闲看云卷云舒,坐看花开花落,与世无争的女子。可,在这个时代生存,必须狠。如果她不对别人狠,就是别人对自己狠。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李禄生在外面大叫道:“娘娘,皇上在谈事情,你不能擅闯。” “滚开,本宫想去哪就去哪,岂是你个奴才能挡着的?”沁惊瞳声音洪亮,美目轻拧,一把推开面前的李禄生,霍地转身踏进大殿。 “皇上,娘娘她要擅闯,老奴该死,求皇上饶命。”没拦住沁惊瞳的李禄生一个箭步冲了进来,见到风麟就吓得浑身发抖,霍的一声跪在地上。 此时的沁惊瞳已经闯了进来,一看到并肩站立的璃月和风麟,她转了转精明的眼瞳,阴阳怪气的轻笑一声,“呵!你俩真惬意,大白天的品茶对弈。” “怎么,你吃醋了?”风麟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沁惊瞳,继续道:“谁让你擅闯麒麟殿的?出去。” “臣妾来看望皇上,不行吗?”沁惊瞳冷冷说完,将后边宫女手中的清茶“砰”的一声放到风麟面前的玉案上,“皇上,请用茶。” 风麟气得冷哼一声,盛怒道:“等你学会温柔的那天,天都会塌了。” 该死的沁惊瞳,经常不给他面子,把他这一国帝君放在何处?看来,她是真的皮痒了,需要他给她松松。 想到这里,他冷眼睨了眼玉案上的清茶,陡然拿起它,“砰”的一声将它摔在地上,茶水杯屑溅起一地,连带着他清如玉珠的声音,“你给朕滚出去,像你这种女人,朕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滚!” 沁惊瞳一袭浅黄色凤袍装扮,头上珠翠满盈,身上绫罗绸缎,两手袖袍宽大的垂下来,上面绣着淡红、淡紫、淡粉红相间的欲火凤凰,后摆呈圆弧型逶迤拖地,上面依旧绣着翩跹翻飞的五彩凤凰。 她冷眼昂头,目光直视风麟,恨恨道:“如果你是个有心的帝王,我也不会这样。” 说完,她信步走到璃月面前,脸上在笑,目光却森寒异常,“妹妹,跟姐姐去寝宫玩玩,凤仪宫的魁花开了,很美。” 这女人找她能有什么好事?璃月立即摇头,“皇后的心意臣女心领了,不过时候不早,臣女该回府了。” 与其费时间和她斗,不如避开她,安心回府去。反正以后她嫁到沁阳国,与这个女人的联系不会太多,和她斗,真的很浪费时间。 “这么说,妹妹不肯赏脸喽?有皇上在,妹妹莫非还怕姐姐害你?”沁惊瞳说完,涂着血红指甲油的玉手一把拉住璃月,那双妖艳的凤眸狭长而精明,里面透着浓浓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七小姐,如果皇后非得这么盛情,你就与她去呗,朕会派人好好跟着你。”风麟淡然说完,李禄生立即与他对视一番,出去寻侍卫去了。 这皇后,也是时候该治治。 胸大无脑的她怎配和璃月斗?沁惊羽在这点就十分聪明,他从来不和皇后亲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一个没脑子的女人,是男人都会远离。 “皇上都说了,那咱们就走吧。”沁惊瞳说完,故作友好的拉着璃月,朝风麟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拉着璃月头也不回的踏出麒麟宫。 风仪宫里,沁惊瞳目光森寒的坐在主位上,身侧立着四名淡紫宫装的宫女,璃月坐在她对面,原本站在她后边的李禄生等人被沁惊瞳给支了出去。说女儿家谈心情,不男不女的呆在这里做什么,硬是把李禄生给气了出去。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璃月淡淡坐在自己位置上,目光清浅淡然,不骄不躁,不急不徐,镇定自若。 对面的沁惊瞳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模样美则美也,那副虚伪的表象委实难看。她今日的打扮很是精致,明艳动人。 可惜,她再怎么精心打扮,也无人欣赏,心里的痛楚,肯定如洪水泛滥。 “你猜本宫多大了?”沁惊瞳右小指上戴着一只银制手护,弯弯的翘着,让璃月想起电视上那些奸妃的装扮,那鹰爪一样的手,很危险。 璃月想了想,温柔笑道:“娘娘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左右,璃月猜得对吗?” “三十五?”沁惊瞳气得肠子差点打结,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气,淡淡道:“你怎么会这么猜!皇上年方二十四,难道本宫会比他老,本宫的样子看起来很老吗?” “娘娘样子不老,心老。”璃月简洁回答。 “心老?”沁惊瞳心里一惊,这辈子,从来没人敢和她如此说话,那些女人们,不是说她十八岁,就是十六,南宫璃月的胆子不小。 璃月淡然点头,比袖里摸出一粒白色药丸,递到沁惊瞳面前,“娘娘,你心事繁重,整日算计得太多,所以看起来显老。你少了女人该有的温婉、大方、恬淡,也不怪臣女会把你想成三十多岁的女人。” 璃月不紧不慢的说完,目光直视沁惊瞳的眼睛,故作惊奇的大叫道:“哎呀娘娘,你看你这黑眼圈多重,这颗养颜丸送给你。你将它服下,你眼角的黑眼圈两个时辰就会消失。” 璃月说完,立即热情的将那颗养颜丸递到沁惊瞳身侧的宫女手上,又笑意盎然的坐回位置上。 “黑眼圈,你说本宫有黑眼圈?”沁惊瞳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当即脸上就阴云密布。南宫璃月表面在笑,实则把她的面子给扫尽了。 哪个女人受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黑眼圈是吗?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丑八怪的下场。 “冬菊,南宫小姐说得好,给她沏一杯本宫最喜欢的碧螺春。”沁惊瞳脸上堆着虚伪的微笑,小指上的银手护早已深深的嵌进乌木椅里,心里郁积一片。 喜欢说自己黑眼圈是吗?她会让她比自己更丑。 茶一端到璃月面前,她就笑而不语的接过,一闻这茶,她就知道里面下了什么东西。以为她是傻子呢,给她下毒。 这毒虽然毒不死人,却能让她毁容,看来这沁惊瞳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狠。女人要是没有这张脸,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在沁惊瞳和后边冬菊急切的注视下,璃月轻笑一声,右手将茶杯移到嘴角前,左手迅速往茶杯上扫了扫,然后抬眼看向沁惊瞳,“璃月多谢娘娘。” 说完,璃月将那杯清茶一饮而尽。 末了,她用锦帕拭了拭嘴角,朗朗道:“不错,果然是上等碧螺春,很甜。” “是吗?”沁惊瞳眼睛早已笑成一条鏠,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再优雅的荡了荡手中的茶。 很甜,过一会儿,南宫璃月就知道什么叫“甜”了。 咦!自己的五脏六腑怎么开始发热起来? 突然,沁惊瞳身子一软,手中的茶杯赫然碎在地上。紧接着,她猛地向前一倾,加油猛咳一声,嘴里咳出大滩乌黑的鲜血。 边上的冬菊见状,急忙着急的跑到沁惊瞳面前:“娘娘,你怎么了?娘娘,来人,赶紧传御医。” 这一说,外面一直守着的李禄生们全部跑了进来,有人去传太医,有人赶紧打水,只有璃月,如泰山般岿然不动坐在原地,暗暗的看着这一幕。 沁惊瞳又猛咳一记,一大滩鲜血喷了出来。她整个身子纵到地上,一身明黄色的凤袍被染成了乌黑色,她努力强撑起身子,嘴角仍在潺潺流血。 突然,她似想起什么般,迅速扬起头,让冬菊支撑住她的身子,再恨恨的看着璃月,“南宫璃月,你竟敢下毒害本宫。来人,把她给本宫抓起来。” 沁惊瞳一吩咐完,边上有几名宫女作势就要过来抓璃月,璃月冷地起身,眼底是三千尺深的深潭,冰冷洌人,“皇后,无凭无据可别乱说,我没下毒,你没资格抓我。” “呵!这里就你一个外人,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冬菊让小宫女扶稳沁惊瞳,挽着袖子就朝璃月逼来,眼底是恶狠狠的阴鸷。 “你有证据?”璃月不甘示弱,镇定自若的盯着冬菊。 “不管我有没有证据,今天你欺负了皇后娘娘,我就要替娘娘报仇,看我不打死你,小蹄子。”冬菊说完,张牙舞爪的朝璃月冲过来,璃月见状,轻盈的身子往右一挪,冬菊立即扑了个空。 接着,冬菊迅速折转身,正想扑上去抓打璃月,璃月眼尖,右足猛地一勾,嚣张的冬菊“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跌得鼻青脸肿。 见此机会,璃月迅速走上前,一脚踩在冬菊白皙的小手上,轻笑道:“冬菊姑娘何必那么狠心,你我无怨无仇。” 和她斗,这冬菊还嫩了点,回庐再造五百年再来。 说完,不顾冬菊的哭喊,璃月右脚轻地在冬菊的小手上转了个圈,疼得冬菊大声哭喊起来。 “说,你还要不要打我?”璃月眼神冰冷,冷喝一声。 “不了,我不打你,我不打你。求你……饶了我,求你了。”吃了苦头的冬菊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十指连心,她能不痛。 见冬菊求饶,璃月才慢慢将脚移开。她不是心肠歹毒的女人,下不了那么重的手。在现在这个时刻,如果她不狠点,其他几名宫女势必会扑上来一齐涌打她。 到时候,她可不是被踩手那么简单。 见冬菊一双细手被踩得红扑扑的,后边的几名宫女果然不敢再上前,全都瑟瑟的站到沁惊瞳身后,吓得不敢抬头。 “大胆!你们都是死的?都给本宫上去抓那个小蹄子。敢给本宫下毒,本宫要她不得好死。”沁惊瞳大呼一声,嘴角仍在流血,心里绞痛异常,她要扒了南宫璃月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用她的骨头来喂狗! “娘娘,你哪只眼睛看我下毒了?”璃月冷冷伫立,目光威慑的睨向众人,气势甚浓。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大牢,怎么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要抓人进大牢。 “你……还敢还口?李禄生,传锦衣卫,本宫不相信……治不了她。”沁惊瞳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边上宫女急忙用锦帕替她拭嘴角,嘴角的血又浓又黑,弄脏了几条帕子。 “娘娘,璃月没有下毒,不然,您大可找皇上来评评理。如果硬要给璃月安个下毒的罪名,璃月不服。” 沁惊瞳一听,气得又猛咳了一口血。 璃月愣然,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不该气的,自己偏要计上心来,最后弄得自己心闷气虚,爱生气的人活不长久,果然是这样。 沁惊瞳正要说话,李禄生立即护到璃月面前,恭敬的道:“娘娘,这事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南宫小姐动不得。”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好,本宫就等皇上来,本宫不相信他会偏袒你。”沁惊瞳才说完,后边的御医纷纷扛着药箱跑进大殿,所有人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璃月冷冷站在原地,目光仔细的四处搜索,哪个人对自己有利,哪个有没有,她都必须一一辨清楚。 无论身处何地,都要有警觉心,刚才一进大殿的时候,璃月就开始观察四周。最开始映入她眼帘的是几个不怀好意的小宫女,一看到她们敌意深深的模样,她就知道,四周已经危机四伏。 沁惊瞳还没坐下,璃月就借故欣赏大殿字画的时机,将手中的断肠散放到玉案上的茶壶里,她的动作快而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然后,在沁惊瞳给她递茶水的时候,她乘机用左手在茶水上扫了扫,然后将一粒可解毒的药丸扔进茶水里,这样,她喝那杯茶就平安无事。 相反,沁惊瞳一脸得意,拿起刚才早被她下过毒的茶开始喝,没到半盏茶的时候,她体内的毒性就发作,然后就有了后边这一幕。 正思忖时,外边突然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璃月一听,立即将满眼的算计隐藏起来,恢复成平日里那个大家闺秀的千金模样。 “奴才给皇上请安。”宫女太监们全都朝门口跪下,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风麟冷冷踏了进来。 他目光如炬,神色淡漠,眼底透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一袭龙袍把他衬得尊贵非凡,朱唇轻抿,紧抿成一条线,双手背在身后,气势慑人的走了进来。 “皇上,你来了就好。”沁惊瞳脸色苍白,冰冷如雪的瞪着风麟,愤愤不忿道:“南宫璃月在本宫茶里下毒,本宫要杀了她,皇上该不会阻拦吧?” “臣女参见皇上。”风麟还未开口,璃月早已站到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镇定异常,清睑雪眸道:“皇上,娘娘冤枉臣女了。如果臣女能找出下毒的凶手,臣女是否能免罪。” “当然,如果不是你下的毒,朕会让皇后给你赔礼道歉。”风麟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凤眼微抬。 璃月轻笑一声,面上无半点惧色,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她还怕什么? 她抬眼扫了扫众人,将目光移到冬菊等侍婢身上,接着,气势迫人的朝冬菊她们走去。 她这一走过来,吓得冬菊几人赶紧往后退,刚才那一脚,可是把她们都吓傻了。 “下毒的人就在她们中间。”璃月抬手指向这几名宫女,遂转身看向风麟,沉稳有力道:“皇上,臣女和皇后无怨无仇,断然不会明目张胆的下毒害她,况且,臣女不懂什么叫毒,又如何下毒?当时在场的只有臣女和冬菊她们五个,臣女断定,她们五个当中,有一个人是凶手。至于她们与皇后有什么过节,臣女不知道。皇上明镜公平,臣女相信,一定会为臣女伸张正义。” 璃月字字句句说得有理,不多言,不妄语,震慑人心,令人没法狡辩。 冬菊们一向都听皇后的,现在看到皇帝前来,哪敢说话,全都吓得“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身子瑟瑟发抖。璃月身上的那种沉稳,估计她们学十年都学不到。 “皇上明鉴,奴婢没有下毒。刚才南宫小姐说娘娘黑眼圈重,从兜里摸出一粒白色药丸,她有这颗药丸,说明她懂药理。一个懂药理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毒?”冬菊被璃月踩了一脚,心里十分记恨,反正她刚才差点去了半条命,所以就算是死,她也要扯上璃月。 胆子倒不小,璃月心里暗忖,不紧不慢道:“这种养生丸我府上多的是,只是一般的补品罢了。冬菊姑娘急于给我扣上帽子,是不是心急了,想让我做你的替死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冬菊气得脸红脖子粗,猛地一磕头,哭啼着道:“皇上,求你为奴婢作主,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和娘娘情同姐妹,怎么可能害她。只要南宫小姐嫌疑最大,她忌妒娘娘是皇后,自己却是个被抛弃的女人。南宫小姐心肠歹毒,乘大家不备往娘娘茶里下了毒,请皇上给奴婢一个公道,将南宫小姐治罪!” 正在冬菊哭泣之际,边上的太医急忙跑到风麟面前,拱手恭敬道:“皇上,诊出来了,皇后中的是断肠散。” “何谓断肠散?不管是什么毒,你赶紧给皇后服下解药。”风麟冷冷凝眸,现在沁惊瞳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了事,沁阳国必定要造反,人人都知道沁惊瞳是维持沁阳和昊云关系的主要核心。平时她闹个小风寒,他都会派人细心诊治,有时候她和他针锋相对,他想惩治她,后面全都忍了下来。 现在看她中毒,他更不可视而不见,首先她是他的结发妻子,其次,她是联系昊云与沁阳最重要的纽带。 “皇上,解药已服。不过,中断肠散的人,以后每月都要喝一次解药,不然,五脏六腑就会碎裂,经脉尽断而亡。” “你这是什么意思?”风麟勃然大怒,眉心拧在一起,冷冷盯着面前的太医。 “微臣……的意思是,皇后这毒无法根治,以后每月只能靠解药续命。除非……娘娘能遇到绝世神医,说不定能将她体内的毒素化解,将断肠毒完全根除。” 太医说到最后,越说越小声,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璃月心里璀然冷笑,这毒哪有那么狠,只要服了解药就会没事,这群太医这么说,该是帮着沁惊瞳撒谎才对。 风麟抬眸看向璃月,见璃月一脸不解,目光沉着冷静,样子不骄不躁,正气凛然,不像冬菊口里的歹毒之人。 而且,他所认识的她,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那毒,究竟是不是她下的,他也搞不懂了。 冬菊几人一个劲的嘤嘤哭泣,听得风麟浑身不舒服,蓦地,他大掌重重拍在玉案上,嘴角勾起一抹细碎的狠毒,冷声道:“你们几个从实招来,如果不说毒是谁下的,朕将你们全部砍了。” “皇上,你要砍她们,就先砍了我吧。”沁惊瞳突然撑起身子,冷冷睨着风麟,额头全是冷汗,脸上一片惨白,毫无血色,看起像老了几岁般,哪有刚才的明艳风采。 “朕怎么不知道你竟这么善良?”对于沁惊瞳维护下人的举动,风麟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目光犀利且阴鸷,继续道:“高高在上的皇后,也知道关心几个婢女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皇上,下毒的事与冬菊她们无关,如果你真要砍,就砍了我吧。”沁惊瞳料定风麟不会砍她,索性闭紧双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凛然神情。 “好啊,朕就砍了你……” 风麟话未说完,地上几个婢女吓得全部匍匐上前,个个浑身发抖。 “皇上,你不能砍娘娘的头,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其实那毒是奴婢下的,奴婢见南宫小姐嚣张狂妄,竟然敢欺负皇后娘娘,就自作主张往她茶里下了毒。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那毒就跑到娘娘的茶水里去了。”冬菊惊慌失措的喊完,一个劲的给风麟磕头。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一说完,冬菊脸上就青一片紫一片,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 璃月没想到冬菊这么快就招了,她立即沉稳的看向风麟:“皇上,冬菊招了,这就证明,毒不下臣女下的。” “该死的臭东西。”风麟冷眼瞪着冬菊,大喝一声,继续吩咐道:“来人,把这臭东西拖下去砍了。以后谁敢在宫里下毒,全部凌迟处死!” “皇上!”沁惊瞳嘶吼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迅速跑下床,一跑到地上,她就一个重心不稳栽了下去。 风麟眼疾手快,在她栽倒在地时,一个猛地接住她,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这时,沁惊瞳一脸迷离,眼泪啪嗒啪嗒直掉,紧紧把风麟的脖子吊住,凄苦的道:“原来……原来被皇上抱的感觉……是这般的舒服……” 一句话说出来,情势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风麟惊愕,连璃月都有些惊讶。沁惊瞳这招叫什么,苦肉计吗? “皇上,冬菊不懂事,她是该罚,可罪不致死,求皇上饶她一命。”沁惊瞳双手稳稳勾住风麟的脖颈,吃力的吐出这句话。 风麟神色略有些复杂,在暗暗思忖一阵之后,将沁惊瞳缓缓放到**,安抚道:“皇后好好歇息,她心肠狠毒,想毒害未来的沁阳王后,她该死。” “什么?”原本心里激动的沁惊瞳突然将瞳孔放大,双手缓缓在空中抖了抖,“皇上的意思是,要将南宫璃月则给王弟?” “朕早有此意,皇后莫非不喜欢?”风麟轻眯凤眸,乌黑的瞳孔一张一缩,试探的看着沁惊瞳。 沁惊瞳垂下头,眼珠不停的转动。良久,她平抚好内心的怒气之后,吃力的抬起头来,“只要皇上以后经常来看看臣妾,臣妾没有意见。” “如果皇后能像璃月那般温柔婉约,朕自会雨露均沾,常来看你。” 原本一场下毒的戏,俨然变成了夫妻和鸣?璃月才思忖完,只听外面“啊”的一声,传来冬菊撕心裂肺的尖叫,在那声尖叫传来的同时,另外几名宫女,全都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她们在害怕的同时,眼神一直恨恨的盯着沁惊瞳,那眼神的惊骇程度,足以把沁惊瞳刺死。 她们不是与沁惊瞳情同姐妹,愿意为她死吗?为什么会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 以沁惊瞳平时嚣张的为人风气,这些奴婢没受她气才怪,如果真的是好姐妹,为什么她们会仇视她? 何况,一国皇后怎么可能和几个普通婢女做好姐妹? “皇上,既然下毒真凶找出,璃月先告辞了。”璃月朝风麟礼貌行了个万福礼,淡淡轻道。 风麟看了璃月一眼,慢慢将怀里的沁惊瞳放到**,神情依旧淡漠无比,“你退下吧!过几日,朕自会下圣旨去南宫府上。” 在璃月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没忘记看沁惊瞳的眼神,果然,沁惊瞳眼里闪过一抹冷冷的得意,虽然那股得意转瞬即逝,不过却让她看懂了某些东西。 辞别李公公后,璃月去探了太妃一面。在和太妃对话的过程中,她打探了沁惊瞳和冬**的关系。 太妃还没开口,小桃她们急急的道:“冬菊最恨皇后的了,她经常给我们抱怨皇后打她,身上也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人怎么情同姐妹?而且,听说皇后经常为怀不上子嗣心急,生怕自己皇后地位不保,总叫冬菊们给她想生子偏方。可笑的是,皇帝都不临幸她,光找些偏方有什么用?” 一听这话,璃月大约又明白几分。 从冬菊对沁惊瞳的憎恨程度,和刚才沁惊瞳眼角那抹得意的算计,璃月总算弄明白了。 沁惊瞳这次,利用她使了场苦肉计。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她原以为自己够机灵的了,没想到这次被沁惊瞳给利用了。 沁惊瞳平时嚣张跋扈,风麟很是讨厌她,再加上她是沁惊羽的姐姐,风麟愈发的憎恨她。如此水火不容的势头,她要如何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又如何怀上子嗣? 在这后宫,女人如果有了子嗣,是将来争夺权势最佳的保障,她不相信沁惊瞳不喜欢风麟,更不相信她不喜争宠。从她害自己和找生子偏方就知道,她很想怀有子嗣,很想接近风麟。 而且,刚才在寝殿内,她主动扑进了风麟的怀里,这一招做得虽然隐晦,却没瞒过她的眼睛。 不得不得,沁惊瞳今天这一招真是高。首先拉她进宫谈话,接着设计想给她下毒,后来明知道茶水里有毒,也毫不是畏惧的喝下去。 她这招,就叫苦肉计,以自己中毒来牵出和冬菊她们的姐妹情,给风麟造成她还有善良一面的假象,然后一步步靠近风麟,最后生下皇子,巩固后宫之主的地位。 在这场戏中,她要么被毒死,要么成为沁惊瞳接近风麟的棋子。哪种方法对她来说,都是亏啊!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风麟哪会那么傻,一场戏就被沁惊瞳骗倒。恐怕,他也有别的心思才是。 浓浓的琼花树下,花絮纷飞,琼花飘香,花香沁人心脾,煞是好闻。 男子一袭黑色锦丝软袍,袍子边上用红线勾勒出几朵翩跹旖旎的蔓沙珠华,漂亮的玉手轻持玉箫,脸上银白的面具折射出莹莹的流光。 陡地,男子一把将玉箫弹到琼花树下的软榻上,身形莹光流动,一个莹莹飞闪,手中已多了把削泥如泥的宝剑。 看着手中银白如月的宝剑,男子将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滑过宝剑的边缘。猛地,那手上起了道血红的口子,血红的血顺着宝剑边缘流下,一滴滴落到地上洁白的琼花上。 这时,一袭青色装扮的残红利落矫健的窜了进来,一看到男子,立即恭敬的拱手道:“王,大事不好。” “何事?”男子声音淡淡的、软软的,慵懒中透着些许淡漠疏离,沉稳淡然,不像残红那般慌忙慌张的。 “属下打探到,皇帝准备过几日赐婚,将南宫家六小姐和七小姐一同赐给王。七小姐为王后,六小姐为侧妃。”残红冷冷说完,仍旧恭敬的低着头,不敢抬眼与男子对视。 听了残红的话,男子紫瞳微微潋滟,手心有传来微微的凉意,眼神复杂而愕然,“准备一下,去银城。” “是,王。” 残红淡淡说完,躬身退下。 残红一走,男子猛地走到青玉石桌前,玉手稳稳拿起一壶玉液,仰起头就往嘴里猛灌,咕噜咕噜,只看得见他漂亮的喉结缓缓涌动,仿佛无数复杂思绪一并涌入他脑海。 灌满那壶青酒,他仰头,紫色的瞳孔映着金晖的影子,无声无息,满眼落寞。 蓦地,他右掌捏捏握住那只玉壶,狠狠将强掌中内力,眼里的戾气越来越浓,最终,“砰”的一声,玉杯硬生生碎在他掌心,溅起的细碎刺入骨髓。手心传来钻心似的疼痛,却让他觉得麻木。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漫天琼花簌簌落下,男子一个翻飞迎风舞剑,长手持剑,在地上划出一个深深的圈印,接着,飘忽的影子翻飞迷离,三千青丝倾泻而下,点点碎红洒满衣袍! 喝地,他挥酒剑姿,一边舞剑一边逼近边上簇簇清香四溢的兰花,右手翻飞,只听刷刷几声,面前的兰花碎成一片,花瓣在空中孤寂飞舞,慢慢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听到声音冲进来的寐生,一看到王斩了所有兰花,急得赶紧冲到他面前,焦急的道:“王请息怒,兰花有心,斩不得。” “为何斩不得?孤王想斩谁,就斩谁。”男子暴戾冷喝一声,唰的一声,又斩断几株雪海棠。 “王,如果你不想娶她们,大可回绝皇上。如果迫不得已要娶,属下会让她们活不过三月。”寐生痛惜的看着面前心事重重的主子,心里虽忧虑,却不知道怎么办。 主子从来都这样,有心事独自一个人尝,从来不会告诉别人。所以,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没经过孤王的批准,谁准你动她们了?出去。”男子说完,猛地拂上玉石桌上的瓷壶,瓷壶碎裂一地,茶水和青酒纷纷溅了出来,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看着主子孤独高大的背影,寐生眼里满是着急,他朝男子颔首行礼,咬唇慢慢退了出去。 看到主子痛,他心里比主子更痛,主子总是因为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难过,有时候一个人会在琼花树下呆一整天。 没人懂他的心思,在他们心中,主子就像一个谜,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 璃月一回到家,南宫立、柳姨娘和雪儿她们都齐齐凑了上来,当他们知道她没事之后,一颗颗悬着的心全都落了下来。 璃月没有将皇帝赐婚的事告诉他们,只是说皇帝找她下棋。 一听皇帝找她下棋,风姨娘等人心里又不平衡了。原以为她会被风尘染关上很久,没想到连牢门都没踏进去,就被放了出来,气死她们了。 如果她们知道璃月被赐婚,将来是沁阳国的王后,她们恐怕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当晚,破天荒的,南宫立歇在了柳姨娘的房里,两人似乎很开心,喝了两盅小酒,用了饭,才宽衣入睡。 外面看夜的小丫鬟们听见房间里激烈喘气的欢爱声,个个脸红得跟柿子似的,忙跑去给璃月禀告。毕竟,十多年来老爷从未踏进过柳姨娘的房间,如今,柳姨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们自然也跟着高兴。 而其他两房,捶桌子的捶桌子,扯头发的扯头发,想计策的想计策,闹理整夜不得安宁。 夜半时分,一袭粉色人影悄悄从大苑里钻出来,蹑手蹑脚的架了只云梯在墙边,趁四下无人,吃力的翻墙而出。 一处幽静的古宅院,里面立着一个白色身影,女子轻手轻脚的跑到宅院门口,迎着冷风,轻轻将大门给推开。 一进去,几名小厮就迎了上来,冷冷道:“来这么晚?王爷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少管闲事。”女子不屑的睨了几名小厮一眼,他们算什么东西,宣王的一条狗罢了。等哪天她坐上高位,她要他们的命。 一走到男子面前,女子目光轻挑,眼里是满满的不在乎,“这么晚叫我来,什么事?” “本王有一件事要你去做。”风尘染冷眼睨着面前一脸狂妄的南宫招弟,轻哼一声。 “王爷,我们两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希望你态度能尊重点。”南宫招弟不屑的眯起眼眸,就算面前是吃人的阎王,她也不怕。 上次因为被采花贼侵犯的事,她就早想通了,反正自己都是个残花败柳,何必再去争那些没用的东西? 现在的她,想要的只有两样,钱和权。谁敢挡她的路,她就整谁,就是家人也不在乎。 “你还说,本来想趁此机会割你父亲的银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七小姐。”风劲不屑的看着南宫招弟,一个联合外人骗家里银子的女人,他看不起。 南宫招弟目光阴森,冷冷捏紧拳头,恨不得将这个风劲一拳打扁。 “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套子帮你们下好了,最后还是栽到小蹄子手里,还害得我挨了顿毒打,我娘的主母之位也没了。王爷,如果你的属下真的这么无礼,那咱们的合作可以到此为止。”南宫招弟冷笑一声,现在的她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面前的风尘染? 风尘染眼底透着浓浓的阴鸷,睨向风劲,“既然是合作关系,大家都是朋友,以后不许你们对六小姐无礼,不然,就别呆在本王身边。” 风劲等人努了努嘴,眼里印着满满的不忿,拱手狠狠道:“是,王爷。” “呵,这才听话。”南宫招弟本来想骂他们是狗,想想,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遂看向风尘染,“王爷,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本王要你潜进南宫璃月的房间,把她那份退婚书偷了。” “什么?王爷的意思是……你不想和璃月退婚?”南宫招弟眉梢微敛,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阴险的男子。 风尘染轻哼一声,反手背立在身后,冷声道:“本王有和她退过婚?她一天是本王的未婚妻,一辈子都是。除非本王不想要她,否则,她永远逃脱不掉本王的手掌心。” “你……”真够阴险的,这世界有的人就是这样,别看风尘染表面是个俊雅才子,其实肚子里一股坏水。有些人表面看着阴沉,其实人家心底清明透彻。 “等你把退婚书偷来,本王会择日上南宫府提亲。” “你认为我爹会答应你?今天你把我家闹得天翻地覆,璃月早就恨透了你,你以为她会嫁给你,呵!”南宫招弟冷笑一声,一双美眸里藏着浓浓的狠毒,像极了夜空有毒妖娆的蛇。 “嫁不嫁由不得她,本王说了算。”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 琉璃苑里,璃月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椅上,一双清明的眸子淡淡看着天上的白云,气质脱俗,淡雅若仙。 今日她身着一袭淡粉勾着银线的郦香锦缎纱裳,给人一种澄静的感觉,头发挽成一个云烟髻,头上叉着镂空衔珠玉蝶簪,臂上挽着一根飘逸纤细的粉色纱带,显得出奇的淡雅,高贵,灵透。 乌黑的眼睛大而透亮,明净如珠,一双美目,宛若淡雅的月仙,肤色透明,美如白玉,眉宇间散发出浓浓的安娴与静谧。 等雪儿、无心打点好,两人随着璃月出府。 今天是璃月医馆开张的日子,不过她叫南宫立别声张,所以没人知道城东那间医馆是她的。那里原是南宫家的一间商铺,地势隐敝,环境清幽,只有经过那里的人才发现得了它。 她本就喜欢清幽的环境,如今她想急切的去这个医馆看看了。想想不久之后她就得嫁去沁阳国,这间医馆肯定是搬不走的。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到时候,她再沁阳国再开一个医馆,好天天研究她的药理。 到了城东的医馆,璃月才发现,这是个清幽安静的地方。 医馆外面有几间大铺,出售绸缎、丝织品、衣料等穿戴物品,这里人流不大,这几间大铺生意也很冷清,这么冷清的地方,想要开铺赚钱,就必须打响自己的名号。 “小姐,您准备给医馆起个什么名字?”雪儿扬头看着医馆里静谧的院子,清爽的点了点头,这么清幽的地方,很适合病人静养。 璃月思忖一下,面上淡然自若,“拿笔来。” 等雪儿取了笔来,璃月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在空匾上写了四个华丽大气的字:“得闲饮茶。” “小姐,为什么叫得闲饮茶?”雪儿有些不解,忙递了一杯茶给璃月。 “得闲饮茶,即与世无争的意思,这符合小姐的性子。”边上的无心一边惊叹小姐那苍劲有力的大字,一边微笑解释。 “这名字取得好,与世无争。小姐聪明清秀,绝丽无双,很适合你。”雪儿笑眯眯的说完,忙命边上的小厮将匾额挂到外面的大门顶上。 老爷在半个月前就派人来整理这间店铺了,其他药材、工人、小厮们全打点好,就连医馆的牌匾也早就裱好,只要小姐来写个名字,就能正式开张。 老爷考虑得很周到,而且开始一直没告诉小姐,今天给小姨一个惊喜,牌匾一挂上,立即就可以开张,也不知道今天第一位进来的客人是谁。 璃月信步走到大院子里,一进入院子,她就被面前的风景惊呆了。只见满院的琼花树星星点点,上面花瓣片片飞舞,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在那琼花树下,摆着她那架朱红色的心弦琴,一看到那架琴,璃月就忍不住走到琴后边坐下,玉手轻挑琴弦,几丝清柔的琴音如流水般缓缓响起。 “小姐,我安排得不错吧?”雪儿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就知道小姐喜欢什么风格的摆设,所以自作主张把这大院装饰了一番。 “不错是不错,不过,你不怕别人觊觎这架琴,把这里闹得乌烟瘴气的?”璃月目光深沉,乌黑的瞳孔里映着阳光的影子,莹莹如玉,清灵袭人。 一听此言,雪儿立即抿着唇,不敢再多言。别看小姐平时和气大方,要是她生起气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可不敢惹。 “小姐,好像没有人来看诊,有点冷清。”雪儿翘首看了看外面,瘪了瘪小嘴,老爷准备得十分妥当,已经事先通知银城里许多人,这里多了间医馆,今天开始看诊,竟然没一个人前来。 “时辰还早,不急。小姐不喜欢吵闹,所以没放鞭炮,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医馆,你放心,只要有人受伤,必定会来这里。”无心接过雪儿的话,淡淡道。 “听说小姐还定了个规矩,必须达到她的要求,她才会给别人看诊。人们不相信小姐医术高明,他们会同意小姐的要求吗?”雪儿又问道。 “如果他们有代价与我交换,我自会诊治。”如果不把代价定高点,她如何赚取银子,巩固自己的势力。 不理会雪儿,琼花树下,璃月轻抚琴弦,一曲《高山流水》淡淡溢出。她昂着挺胸,紧闭双眸,细细聆听琴声与风声。 手指速度越发加快,那能感受自己渐渐有些心潮澎湃,如果她有内力,这心弦琴就是她的最佳武器。 琼花细碎飘落,如晶莹的雪片,微风轻拂璃月乌黑的秀发,她看起很柔美,显得温婉洒脱,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璃月陡然睁开双眸,目光犀利的盯着那大院门口。 雪儿和无心也听到声音,两人一齐挡在璃月前面,想看清楚究竟来者何人,为何脚步如此焦急。 紧急着,大门被来人一脚踢开,只见一顶金色十二人抬的超级大轿迅速停在门口,一名清秀雅致的少年一溜从轿上踏下,将轿里受伤的男子稳稳背到身上,一看到院里的璃月,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了上来。 他一跑到璃月面前,迅速将背上的男子放下。雪儿和无心看清两人,顿时大惊失色,心里惊愕一片。 那前边的青袍男子,面如美玉,唇红齿白,不正是沁惊羽的贴身侍卫寐生,又是谁?而倚在他肩头的面具男子,面具下方正溢出乌红的鲜血,这人除了沁惊羽,她想不出是谁。 外面跟在大轿后边的青衣侍卫全都持武器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煞气腾腾的守在原地,个个目光如炬,威慑的盯着璃月三人。 沁惊羽美目清洌,微微睁开紫色的清冷凤眸,一看到璃月,目光立即变得妖邪诡异起来。他身着一袭宽大的白色绣袍,袍子上映着淡雅的月华暗纹,头戴一顶垂着九条流苏的玉冠,一身贵气显露无疑。 看着这霸气阴冷的男人,璃月停下拂琴的动作,淡淡凝视前方,不言不语。 “原来这医馆是七小姐开的,七小姐,你懂医术?”寐生似有些不信的看着璃月,漂亮的俊脸上是满满的疑惑,没听说过七小姐会医术,所以他才陷入迷惘。 璃月不答寐生的话,目光冰冷淡漠的看向沁惊羽,面前的男子即将成为她的夫君,她得好好看看才是。 就算是受伤,他站在那里,仍旧是一副尊贵的王者之气,霸气外露,全身上下散发的贵气不容忽视。一头乌黑的墨发泼墨般的散在脑后,阳光折射出些许光泽,打在他亮泽的青丝上,头上玉冠上的流苏倾泻而下,遮住他大半截面具。 腰系亮光瑰丽的柔缎玉带,玉带上赫然有一滩乌红的鲜血,却仍旧掩盖不住他鹤立人群的光彩。 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男子,璃月思忖一下,沉眸凝视寐生,冷然道:“看诊有个规矩,在我一曲弹完之前,如果你能打败无心,我会考虑一下。” “好。”寐生说完,后边的侍卫们立即将轿子里的软榻抬进来,再把沁惊羽稳稳扶到上边,一堆人焦急守护着他,像呵护珍宝似的。 无心和璃月对视一眼,迅速走到寐生面前,手持长剑,拱手道:“开始!” 寐生握紧手中长剑,目光冰冷的睨了无心一眼,“咻”的一声,一个翩翩飞跃,身影流动的窜到无心面前,无心也不是吃素的,她立即反手执剑与之对打。 与此同时,璃月的琴音与浅浅袭来,她目光冰冷,手指飞快在琴弦上飞舞,利落沉稳,大气恢宏。 “铛铛”几声,两剑已在空中交织几招,无心沉稳不迫,寐生威势直逼。想到主子的伤不能久拖,他一个沉眸,攸地射中一柄飞刀,飞刀直刺无心,就在快要刺中她喉咙时,寐生突然单手一拉,那柄飞刀直直的又折了回来,无心才无大碍。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而此时,璃月激昂澎湃的曲子也陡然停下。 武艺果然高强,那柄飞刀快要刺中无心,他竟能用内力给拉回来,璃月越发的佩服古人的内力,如果有一天她也拥有内力,定然把秦氏一干人等打趴下来。 “刚才多谢公子手下留情,无心输了。”无心朝寐生拱手轻道。 寐生没有看她,目光焦急的看向璃月,“七小姐,现在可以救我家主子了么?” 璃月抬眸,语气爽朗道:“可以。什么代价来换。” “代价?如果我们没有呢?”后边一名粗鲁的侍卫捏紧拳头,惊奇的呼喊道,这女人该不会要他她们拿不出的东西吧。 没有?璃月冷眸双眸,抬手道:“那我没办法帮你们,请。” “慢着!”榻上的男子冷眼睨向璃月,眼里透着浓浓的阴戾,眼珠里的琉璃紫,璀璨淡漠,声音如寒潭里的寒冰,冰冷彻骨:“你要什么代价。” 他这句,可算是说得咬牙切齿,想必此刻的他,脸色一定阴沉得像淤积了三千年的寒冰,右手捏成一个拳头,狠狠的握在一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嗜人阴魅的杀气。 这个即将和他有婚姻关系的女人,竟然见死不救,还态度傲慢。一个小小的女人,也敢在一国之主面前猖狂,她是不是活腻了。 杀气腾腾,无声无息的弥漫在四周,感受到主子的怒气,后边的侍卫们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所有人都害怕的立在原地,不知道面前的女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所有人都害怕得瑟瑟发抖,好似一股股厉风在四遭刮过,刮得人生疼。而璃月,仍旧不愠不火的坐在心弦琴前,目光攸地与他对视,眼里除了勇敢和凌厉,没有半点害怕。 “要我看诊,必须付出同等代价来交换,我要王爷身上那颗镂空紫蝶夜明珠。”璃月也不贪心,只要他一件宝物,自从上次得了心鸾公主的夜明珠,她就在古书上查过。 古书上说,如果能集齐一对皓渺仙人遗留在世的两颗夜明珠,人的内力便会大增,武学修为也会提高。 根据古书的记载,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冰蓝色夜明珠,从其形状上比划了一下,发现它很像古书里其中的一颗炫彩冰蓝夜明珠,而另一颗镂空紫蝶夜明珠,在沁阳国。 刚才沁惊羽被背进来时,她就发现他腰间有颗闪闪发光的紫色夜明珠,而且上次宫宴上,他主动提出要用心鸾公主的夜明珠来打赌。 这就说明,心鸾公主的那颗夜明珠,就是那颗炫彩冰蓝夜明珠。集齐冰蓝、紫蝶两颗夜明珠,就可以提升强大的内力。但是书上没有讲如何使用,至今仍是个谜。 男子一双美眸里全是迫人的骇意,寐生右手紧紧捂住他心脏位置,神情焦躁不安,其他的人则赶紧替他擦拭嘴角的血,随行太医被刺客一箭射死,只留下一个满满的药箱。 男子美眸阴邪,冷啐了句:“你倒是敢开口。” 要不是心里一直有个怀疑,要不是面前的女人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要不是自己现在受伤希翼于她,他真想抹了她的脖子。 一听这话,寐生立即明白八分,这种情况,如果主子同意,会讽刺对方一句,无所动作。如果不同意,会命人一剑斩了对方。 想到这里,他迅速解下主子腰上的夜明珠,沉稳有力的放到玉案上,礼貌道:“夜明珠在此,还请小姐尽快为我家主子医治。主子中了刺客一掌,掌风正中心脏,如果再不救,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这个寐生说话有礼貌,她还比较能接受,“把他平放到榻上,将衣襟解开,我马上替他施针。” 璃月冰冷说完,右手指中间赫然多了七根银针,每根银针针尖的颜色都不同,颜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这道诊治法叫“七彩刺心”,运用她熟知的穴位替沁惊羽进行疗伤。 那针尖不同的颜色,则是她配的七味不同的药物,每种药物刺进不同的七处穴位,便能救人性命。 听璃月的,寐生等人将高大的男子抬到那青墨色的软榻上,男子一头亮泽乌黑的秀发泼墨般倾泻而下,片片洁白琼花落在他身上,他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寐生解开男子的蓝海玉簌腰带,将他白色的金丝软袍解开,露出他强壮有力、泛着淡淡光泽的结实胸膛。 男子胸膛肤色微微泛古铜色,上面有大滴大滴的热汗流下,热汗涔涔,汗珠透着琥珀一般的光彩,光泽透亮,如晶莹的泪珠。 男子胸膛一起一伏,显得十足的魅惑且性感,看得雪儿、无心两人都将小脸埋了起来,璃月也灼热的咽了咽口水,这副身材,真是完美的黄金倒三角比例,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线条分明,健壮漂亮,看一眼都会想入非非。 他心脏处的位置赫然印有一圈青淤,大概是那刺客所击的掌印,就这么阴魅的躺在榻上,如同希腊的雕塑,远远看去,显得魅惑众生,狂野邪魅。 如此丑陋的男人,竟然有这么……令人臆想的一副身材,璃月猛地摇了摇头,将满头复杂的思绪甩开,这些都不是她该想的。 持着银针走到男子面前,她正研究该扎哪个部位,榻上的男子似乎戾气太甚,仰头就暴怒冷喝道:“别磨蹭!要是你晚一步,我就杀你身边一个人。” 话才说完,后边的侍卫攸地冲到雪儿面前,如鬼魅般瞪着她,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也冷冷架到雪儿脖子上,惊得雪儿瞬间溢起大片汗珠,眼里也氤氲着雾气,乌红的小唇吓得轻轻抖动,一双黝黑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沁惊羽,不敢妄动。 “别……别杀我,小姐救命……”雪儿急得眼泪都快哭出来了,可面前高大的侍卫仍旧冷冷比着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好好好,我给你医治,你等着。”璃月咬牙切齿的说完,簌簌几声,六银银针分别准确的插在他身上的六处穴位上,银针插了大半截进去,疼得男子冷汗直流,紧紧咬着下唇,硬是一言不发。 最后一根银针,璃月拿在手里把玩一下,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咻”的一声,银针猛地插在男子身上某穴位处。 这一瞬间,男子疼得轻溢出声,呼吸急促,攸地,他疼得皱紧剑眉,暴戾怒吼一声:“你弄疼我了!” “啊?”璃月故作迷惘的伏下身,在男子胸膛处检查一番,接着,将第七银扎错的银针狠地拔出来,“不好意思,这个地方扎错了。” 银针拔出来的同时,男子更是痛得轻呼一声,璃月不待他反应完,银针又是簌簌一声,往正确的穴位扎下去。 这一针穴位刺下去,男子的痛稍微减缓了些,不过,刚才他吃了不少苦头。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该死的,你明明会医,如何会扎错地方,你是故意的!”沁惊羽乌黑的紫眸透着凉凉的冷意,陡然间,他大掌迅速伸出,将璃月的水蛇纤腰猛地搂住。 璃月被他这么一搂,惊呼一声后,身子已经被带到男子宽硕的胸膛上,两人肌肤相贴,紧紧挨在一起,这一刻,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他想做什么?璃月心里疑窦遂生,手中银针也不留情的抵在男子百会穴处,准备伺机行动,男子身上一股好闻的芳草清香淡淡传来,而他的大掌,正使力的握住她纤细的软腰,将她紧紧贴在自己下腰处。 男子一汪漂亮的紫眸如清泓,紫眸的光影如潺潺的溪水,目光冰冷嗜血的盯着璃月。看着身上女人殷红如蜜桃的双唇,他真想狠狠冲上去咬一口,可是看她那纯净飘渺如轻烟的眼神,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怎的,抱着她的感觉,他内心里竟然生出一股暖意。 男子墨黑色几缕青丝软软搭在光洁的前额,一双美眸隐藏着邪恶与魅惑,弧度完美的下巴线条分明。淡古铜色的脖颈上的锁骨,显得十分性感。漂亮的喉结一闪一动,仿佛要将璃月给吞到口中。 璃月心里闪过一缕惊慌,隐隐还有半丝心动,被这样一样嗜血男子狂野的盯着,她不心颤是不可能的。 边上的侍卫们则猛地瞪大眼睛,瞳孔攸地收紧,眼珠子惊讶得快溢了出来。他们的主子从来没碰过别的女人,面前这个,是第一次。 主子不仅不要她的命,而且还紧紧抱住她,似乎要把她融进心里。今天的主子是怎么了,好奇怪。 突然,男子右手攸地滑到璃月肩头,手指轻拈她肩头的衣料,惊得璃月迅速用手扯紧自己肩处的衣裳,这个男人,看着不像要轻薄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举动? “你想做什么?”璃月狠狠扯住肩头的衣裳,要是他敢当众撕了她的衣物,她马上要他的命。虽然她把他当成便宜夫君,不代表她会把自己的身子给他。 男子看到她警觉惊慌的眼神,大掌更是不放过,准备拉开她衣裳看个究竟。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有了熟悉的感觉。 “这里这么多人,你究竟想干嘛?”璃月冷冷咬着下唇,额头沁起细密的汗珠,右手的银针一直在男子百会穴处死抵着,她一直没动手,因为他现在受了伤,如果这一针刺下去,他必死无疑。 男子冷哼一声,眼里透着浓浓的不屑,讥讽道:“莫非你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如果你想在这里,孤王也不介意。” 一说完,他攸地松手,逮到时机的璃月迅速起身,一个弹跳弹离男子两尺远,眼里仍旧是丝不淡定。她不是一向沉稳镇定的吗?为何与他对视时,眼里总会多些东西。 “好啊!我就让你尝尝在这里的滋味!”璃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清,一说完,矫健的身姿攸地覆下去,手中银针正准备刺向男子的百会穴。 惊觉到女子杀气正浓,男子眉眼微转,迅速暴戾大喝一声:“你干什么?我受伤了!” 一句“我受伤了”,将璃月游离在边缘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在最紧要的关头,她攸地收回银针,看着因为盛怒身子震动的男子,她突然觉得他很像个孩子。 是的,此刻的男人好像一个暴戾狂妄的大孩子,幽深的紫眸透着浓浓的孤寂,因为生气,头上玉冠垂落下来的九串明珠流苏发出叮铛的碰撞声,声音清冷空绝,如空谷回响的幽灵。 他好像在说,我受伤了,我是病人,你该让着我。 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面前这个看似邪恶暴戾的狂野男子,内心只是个受伤的大孩子,她又何必和他逞一时之气。 男子话音一落,后面侍卫手中的刀刃声也攸地停止,所有人迷惘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她们玩的是什么把戏。 但他们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和其他女子很不一般,在王的心中也不一般。 男子紫眸里是满满的惊愕与探究,冷冷睨向璃月。一个想动手杀他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星儿,刚才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他根本不用扯开她衣裳检查有没有胎记,单凭她那双冰冷无情的双眸,他就该感应到,这不是他的星儿才对。 “我已经用七彩针刺了你身上七处穴道,只要再休养两个时辰,你的内伤会慢慢复原,等休息个几天后,你胸前青紫色的掌印会完全消失。”璃月将目光移向其他地方,不再看那股阴魅灼热的视线。 边上的寐生见主子不再吐血,知道璃月有几下子,忙拱手向她温润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替我家主子感谢你。” “感谢她做什么?一物换一命,是她应该的。” “你不必言谢,一物换一命,只是等价交换罢了!” 没想到,寐生才说完,璃月和沁惊羽同时出声,两人声音叠在一起,边上的人差点没听清她们到底说的什么。 正在众人微微喘气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娇艳的女子声:“七妹,姐姐来看你了。” 南宫幽若早就瞥见医庐外面的十二抬金撵,就迅速跑了进来,想一赌轿子主人的风采。 当她看到半斜在榻上的邪魅男子时,一颗心猛地腾得老高,虽然男子戴着面具,可从他那身华丽的衣袍和尊贵的玉冠,她就一眼断定,这不是那个宛若天神的沁惊羽,又是谁。 “妹妹,这是怎么了?”南宫幽若整理好自己惊愕紧张的思绪,故作友好的踱到璃月面前,一脸的亲切关怀。 璃月漠然沉眸,淡然道:“我在替病人看诊,姐姐来做什么?” 南宫幽若忙将手里的竹篮放下,一双美眸直往沁惊羽身上瞟,小嘴柔柔的道:“爹爹叫下人给你送饭,姐姐怕她们手脚不干净,就亲自给你送来了。” “多谢关心,我现在不饿。”璃月漠然说完,慢悠悠的走到石桌前,玉手轻轻端起一杯清茶,懒懒饮了一口。 南宫幽若又偷偷瞟了一眼后边那些威风八面的侍卫,身子咯噔一下,灵魂像被抽出来一般,生怕别人一剑把她砍了。 想了想,她将来意挑明,一来,可以遂自己希望璃月出嫁的心愿,二来,可以让那个沁惊羽听到,这样的话,璃月就是有未婚夫的人。即使他有一成的机会看上璃月,也会被她的话给扼杀掉。 看着来人,寐生又冷冷思忖一下,这个五小姐无论性格、气质、举动来说,都比不上那位七小姐,皇帝为什么会把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赐给主子? “对了,妹妹,姐姐有一事相告。” 果然不出璃月所料,大白天的她会好心给她送饭?明明是另有所图。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是这样的,刚才宣王谴人来南宫府……提亲,风劲还在府里等你的答复,你看这亲事同意,还是不同意?”南宫幽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此刻璃月的眼珠,早已变得冰冷嗜血,如鬼魅般震慑人心,吓得她声音变成蚊子般那么小。 南宫幽若一说完,那斜榻上的男子突然温润的轻笑出来,他的声音温润慵懒,好听至极,像极了三月的烟花,却又透着不能接近的高贵。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知道他戏谑的轻笑了几声,瞬间又恢复如初,难道,有人给璃月提亲的事,太搞笑了? 璃月眼睛较劲的瞪了男子一眼,复看向南宫幽若,故作惊愕的思忖一下。突然,她温婉含蓄、含羞带怯的低头一笑,小脸瞬间微红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粉兔,软软笑道:“姐姐回去转告风劲,嗯……如果是尘染亲自上门提亲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这声音温软入骨,和刚才的冰冷截然相反,听得在场众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连南宫幽若,也惊得一脸疑惑。 本以为璃月铁定不会答应,没想到她露出小女儿的羞态,当场给答应下来,说会考虑考虑。这么说来,璃月以前的清高都是装的,她其实还喜欢风尘染。 “妹妹,你……没事吧?”南宫幽若复问了句,想再问清楚一些。刚才来提亲的风劲看着不太友善,一脸的僵硬冰冷,表面上是提亲,其实是逼婚,大概宣王想强娶璃月,但这话,她可不能说出来,不然,依璃月这性子,铁定不会嫁。 璃月遂娇笑的把脸别向一边,不胜娇羞的蹙眉道:“姐姐快回去覆了风劲吧。叫宣王亲自上门提亲,还要备大箱大箱的聘礼,我才会考虑,不然,没得谈。” 这个南宫幽若,只要是和她有点关系的优秀男人,她都会横插一脚。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喜欢谁,感觉个个都喜欢似的,一脸的矫揉造作。 “好好,姐姐知道女人都要面子,喜欢嫁得风风光光的,姐姐这就去。”南宫幽若转身欲走,突然迅速停在原地,转头不好意思的看向璃月,眼睛又瞟了一下那边尊贵无比的男子,“妹妹,我还是叫金兰回去传话,今天我就在医庐玩,跟你一起学医。” 说完,不待璃月回答,她一脸羞红的跑到门口,和金兰轻声耳语几句,雀跃的跑了回来,一身的轻灵模样。目光复瞟向软榻上的尊贵男子,小脸红扑扑的,一脸和善亲切的模样,真是深得风姨娘真传。 沁惊羽这次想笑,却笑不出来。该死的,这女人即将成为他的王后,竟然答应风尘染的提亲,这个女人,还没成亲就想红杏出墙,胆子不小。 偏偏她还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脸得意的模样,要是她真敢答应风尘染的提亲,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拆了南宫府。 可是……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他不是来昊云拒退的吗,怎么胡思乱想起来? 南宫璃月嫁给风尘染,他就可以不必娶她,这不正合他意?那他刚才心里悸动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沁惊羽稳稳躺在榻上,寐生他们紧紧围在周围。 男子双眸紧闭,呼吸均匀,似乎陷入沉睡当中。 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缱绻,头上玉冠瑰丽无双,额下垂着几缕玉珠流苏,将男子的王者之气全衬托了出来。 如果凑近一点,甚至能看见他那又卷又翘、浓密修长的眼睫毛。 他的眼睫毛生得很漂亮,看起来比女人的睫毛还水润,上面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似有万千思绪解不开。 寐生心疼的看着主子,拿来一件软袍轻轻披在他身上。 不一会儿,有大滴大滴的冷汗从男子面具下方溢出,寐生赶紧用锦帕将他拭掉。 刚才他们正要赶去涟漪江上船,才到小巷门口,一队犀利的刺客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本来开始是他们占上风,那些刺客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打一打的,突然有名刺客叫了句:“星儿在我手上……” 一听这话,主子就迅速将手中宝剑放下,也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攸地跳下软轿。 这时候,早埋伏在边上的人齐簌簌的射箭,主子伸手去挡箭,一时没注意脚下。 这时,一名从地下飞遁过来的刺客一跃而起,浑身带着浓浓灰尘,一掌拍在主子心脏处。 主子也迎了他一掌,那人受不住主子强劲的内力,当场毙命,可是主子也受了重伤。主子受重伤,所有侍卫都咬牙切齿的和对方干了起来。 不出一盏茶时间,他们将对方的刺杀大半击毙,剩下一小半负伤溜了回去。 打走刺客,他们才将主子往城中的医馆送,金轿一行到这里,他就看见有间“得闲饮茶”的医庐。 反正随行太医被对方一箭射死,他就死马当活马医,先把主子带进来试试再说。 没想到,遇到七小姐,七小姐医术高明,当真把命悬一线的主子救了过来。 看这七小姐面上淡漠冰冷,其实,她内心也跟主子一样,是个和善的人。只是,所有冰冷与伪装都放在表面,不仔细了解的人,是辨不清他们的内心的。 璃月目光微敛,一边喝茶一边淡然睨向榻上的男子。 这个男人,实在是危险,她可不想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就算答应嫁人,她终有一天也会选择离开。 首先,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星儿。 其次,她向往自由,终有一天会逃离沁阳去寻找自由。 这一切,都要等她将自己实力壮大起来,才会选择离开。 目前来说,觊觎她心弦琴的人实在是多,如果她能倚在沁阳国,让沁惊羽的手下替她卖命,帮她击杀那些刺客,她会乐得逍遥。 在这个异世,她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不扯上关系,又能安然在沁阳国度过的方法,唯有面前的南宫幽若。 如果她利用南宫幽若的琼花去误导沁惊羽,他会不会关注她少一点,将重心移到幽若身上?想到这里,璃月心里一阵紧张,目光直直在幽若脸上搜索,估计幽若很开心她这么做。 两个时辰终于过去,璃月漠然起身,玉手将男子胸膛穴位处的银针一一拔了出来。这时,男子轻嘤一声,嘴角溢出一口乌红的浓血。 寐生等人攸地大惊,有些不信的看向璃月,璃月怕他们为了护主,真会一剑杀了自己,忙镇定解释:“你们放心,他吐出来的只是淤血,刚才这口淤血淤积在心脏处,才使得他差点昏迷。只要将这口淤血逼出来,他的身子就无大碍了。如果再休养几天,他就会跟以前一样……矫健如虎!” 听了璃月的话,众人握刀柄的手才缓缓移开,将刀柄偛进剑鞘当中,发出兹兹兹的兵器碰撞声。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主子,皇上的人来报,说他正在皇宫等您。我们是现在启程,还是休息一会……”寐生收到消息,便悄悄凑近男子耳侧,附耳轻道。 沁惊羽眉头深蹙,目光幽深的一一扫过众人,最终,那阴戾的目光在淡泊的璃月脸上停下。 “孤王怎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说不定你刚才又趁机在孤王身上下了毒。你,必须跟在孤王身边尽心伺侯,直到孤王身体无碍为止!” 这男人还真霸道,璃月本想拒绝,见幽若一直在向他抛媚眼,顿是计上心来,淡淡道:“我知道害人终害已的道理,你放心,只要你没得罪我,我不会对你下狠手。” 言下之意,如果他敢得罪她,她就会下狠手? 说话滴水不漏,句句无破绽,字字都为自己着想。面前的小女人,俨然比他还老成,可那娇小的模样,明明才十五岁,眉宇间的气质却让人惊艳,差点移不开眼。 “王……小女子可不可以也去。” 南宫幽若一时心急,话没说清楚,身子急急的朝前面前倾而去,幸好璃月一把将她拉住,否则她就因为心急跌到地上了。 男子双眸紧敛,有些吃力的站起身,边上的寐生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孤王没事,死不了!” 说完,他陡然提起玉靴,高大俊削的身子在阳光下拖得老长,墨发披散,慵懒的落到肩上,将他衬得更加邪魅阴戾。 他一走过来,浑身就罩起一股浓浓的煞气,吓得南宫幽若身子抖了抖,差点瘫软到地上去。可是她心里又有一丝侥幸,这么尊贵的男子竟然朝她走过来,眼神还很深邃的看着她,是不是喜欢她? 平时,他可是从不注意其他女人的,她心里咚咚打鼓,又是疑惑又是惊奇,还带着浓浓的害怕。 男子一双紫眸里映着太阳光亮泽的影子,如曜石般聚拢光华,整个人看起来阴冷邪恶,一双冰眸死死盯着南宫幽若,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眼底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滟意,目光阴邪的看着南宫幽若,忽而温柔出声,“谁批准你说话的?来人,把她拉下去砍了,看着心烦!” “啊!”果然,他是惹不得的阎王,南宫幽若顾不得惊讶出声,边上两名侍卫已经阴狠的走了过来,吓得她身子一软,重重瘫软到璃月身上,身上冷汗涔涔,大滴大滴的滑落,一颗心突突直跳,害怕得瑟瑟发抖。 就在侍卫们正要动手之时,男人突然冰冷出声:“耍着玩的,把这花痴带上。” 刚才一直瞟向他,明知道他是丑八怪也要瞟,真是个令他生厌的女人。 “你……你耍我玩……”南宫幽若声音有些颤抖,才捡回一条命,不敢多说什么,只敢轻轻询问一句,似在试探。 刚才他明明那么深邃的看着她,那种深邃的表情,不是喜欢吗?怎么接下来就成这句了?难道是她自作多情? 南宫幽若才说完,沁惊羽就两眼阴冷的瞪向她,那眼神似乎在说:我就耍你玩,你不服气? 看着他阴魅的眼神,南宫幽若急忙躲到璃月后面,拍了拍心惊的胸脯,不敢再说什么。 原来这男人真的很阴狠,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她刚才和他说话,差点闪了舌头。 临上轿的时候,璃月本想和南宫幽若走在后边,哪知沁惊羽一个右手揽月,将她轻盈的身子给揽到金色大轿上。 南宫幽若愤怒的跟在后边,同样是姐妹,为什么璃月能和沁阳王坐大轿,她却只能在后面接受烈日的炙烤。 大轿里,璃月忿忿不平的瞪了沁惊羽一眼,冷冷道:“放开我。” 这次,她虽然生气,但是没将嗜人的银针给亮出来。毕竟沁惊羽身子才好些,她可不想把他折腾得个半死,他又威胁自己给他看病。 男子冷哼一声,“你休想。”那双漂亮的星眸里则是淡淡的琉璃光芒,一头墨发松散在肩头,将他衬得更加魅惑。 他一说完,右手便死死搂住璃月的纤腰,将她禁固在肩头一动不动。 璃月索性先不和他斗,看看这大轿的装饰。 不得不说,沁惊羽的品味不是一般的独特,这辆金色轿撵,虽然通体颜呈金色,但看上去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淡淡的典雅。 四周的轿栏用上等乌木砌成,乌木上裹着淡粉色锦缎,锦缎上面印着浅浅暗花。 周围还有一片片金色绸布垂落下来,绸布外面罩着一层翡翠玉珠,轿撵微微一动,那玉珠就轻盈流动,发出银铃般的响声,清脆悦耳,如风信子般清灵动人,绕梁不绝。 稳稳倚在沁惊羽的肩头,璃月能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龙诞香,还有他身上的芳草清香,很是好闻。感觉他肩磅十分有力,如果没有一点内力,是挣不开的。 现在唯一让她不爽的就是,他能不能不要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她不仅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而且被挤得出不了气,小脸皱巴巴的,快要变形了。 沁惊羽现在体内有伤,应该也是不敢发内力的,想到这里,璃月猛地张开嘴,一口朝男子胸前咬去。 被这么一咬,沁惊羽猛地将手松开,璃月才及时退到边上,在看沁惊羽胸前的白衣裳上,有一滩湿嗒嗒的口水,他立即厌恶的睨向璃月,“你好恶心!” 他向来的洁癖,衣裳要穿洁白无尘的,吃饭要吃几十个御厨精心炮制的,现在竟然让璃月沾了一大片口水,他目光变得阴冷起来,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眼神复杂阴鸷。 见他这个模样,璃月也不畏惧,手中银针是她的必备武器,看着满眼阴冷的沁惊羽,璃月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要再敢轻薄我,我就刺死你。” 原以为沁惊羽会盛怒,没想到,他玉手轻抬,放到自己的腰带上,轻轻这么一拉,腰间的玉带就缓缓滑落。 他想做什么?璃月眼睛骨碌骨碌直转,如果他敢在她面前脱衣裳,她就敢看。 她才不是那种见了男人身体会脸红的女人,在现代,天天看t台上的模特,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果不其然,沁惊羽就那么一轻挑,衣裳顿时滑开,露出里面古铜色精致的肌肤,肌肤上有淡淡小泪珠似的热汗。 此时的他,邪魅的躺在那里,十足的魅惑和狂野。 璃月心里一热,急忙将目光移到右侧,沁惊羽立即得意的冷哼道:“别装模作样了,谁不知道你巴不得和孤王发生点什么。” 恶寒,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她有想过和他发生点什么? 一脸的得意张狂,霸道无敌,看来,他的伤没她想象的那么严重。 思及此,璃月手中银针霍地射出,稳稳朝男子痛穴处扎去。 沁惊羽哪是混大的,璃月一出手,他就眼尖的看到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侧身往后躲,不能用内力,他只能用臂力将璃月困住。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想到这里,他右手突去闪去抓璃月,璃月一把站起来往后边跑,因为这轿撵实在是奢华巨大,璃月甚至可以在上面跑五步。 两在里面你争我夺,纷纷想占上风,招招想致对方投降,闹得轿撵开始重力晃了起来。 轿撵摇晃,边上的绸布和玉珠跟着晃动,发出叮铛的清脆声。 外面的侍卫们全都傻了眼,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里面,这动静这么大,该不会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吧? 更多的人想的是,他们的主子脑袋开窍,知道享用女人了? 什么时候,他们主子好这一口了? 寐生警觉有些不对劲,一个箭步冲到撵轿前,猛地将帘子掀开,一掀开,他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 只见里面两人正隔得远远的坐在两头,两人衣着整齐,头发光亮顺直,不像打斗或者做过其他事的模样。 “没孤王的吩咐,谁叫你掀帘子的?”沁惊羽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肩,声音阴冷且邪魅,寐生再次看了看,发现里面没异样的时候,才将帘子缓缓拉下去。 帘子一拉下,里面有两人立即恨恨的互瞪一番。璃月松开一直握住右手腕的左手,只见上面被捏住的地方变成了粉红色,这是刚才她俩打斗的时候,中针的沁惊羽慌乱中给捏的。 而沁惊羽,也没比她好到哪点去,刚才中了她的针,银针正中他的痛穴,他疼得冷汗涔涔,见璃月扎了她还一脸得意的模样,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两人就这样死死相对,谁也不肯先放手。 最终,在寐生掀帘子的时候,两人竟默契的同时松手,各自退到一旁。 璃月的手只被捏变色了一下,并不痛,而中了针的沁惊羽,一直竭力在忍着剧痛,这么痛的情况下,他竟然把捏璃月的力道放轻了不少,可见,他没那么狠。 如果他真想捏伤璃月,恐怕现在她那只手早碎成两截了。 不一会儿,轿撵终于到涟漪江停下,沁惊羽从左边下轿,璃月从右边迅速钻了下去。她可没兴趣和他玩抱抱亲亲的游戏。 一上轿,南宫幽若就亲切的跟在璃月身侧,因为只有跟着璃月,她才会连带着被沁阳王重视,而且没有生命之忧。 这个璃月,走到哪都抢她风头,无论她怎么伪装,如何打扮,都敌不过她淡漠的一个眼神。 她得好好想个办法,让沁阳王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把璃月抛得远远的。 她比璃月温柔十倍,她不相信男人不会中自己的招,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人? 船头上,一干侍卫围到四面八方,个个神情肃穆的保护着中间的优雅男子。 男子纵然有内伤在身,仍旧斜坐在乌木椅上,清清啜着手中的清茶。漂亮的玉手芊芊握着茶杯,目光慵懒且邪魅,一直阴戾的看着璃月。 明明内伤伤得很重,仍旧一副安娴的模样,璃月思忖,他该不会是故意这样,好让那些杀手失望?他是想告诉那些刺客,他还活得好好的吧。 这么男人这么危险,得赶紧想办法让他别瞧自己才是。 如果将来嫁过去,他不来烦自己,那是最好不过的。 南宫幽若目光微转,迅速扫了扫四周,把璃月的面色扫了个精光。 她表面正危襟坐,心里却在打小算盘,如果才能将璃月比下去,是她现在急于解决的办法。 寐生坐在沁惊羽对面,拿出一副皮革地图和他商量着什么,两人后面又开始商量今天刺杀的事,这个时候,沁惊羽倒没有看璃月。 见沁惊羽不再关注她们,南宫幽若看了眼下面的幽幽江水,江水碧绿澄静,舒适清明,光影潺潺流动,碧玉如带。 南宫幽若在看江面的同时,璃月也用余光在看她,如果她设计让幽若落水,然后她换衣裳的时候,把胸前的琼花胎记露出来,沁惊羽肯定大吃一惊,将视线转到幽若身上去。 她知道幽若会游泳,为了自己的自由,她就来赌一次。 南宫幽若也早想设计璃月,趁所有人都没看她们,她突然倚向边缘的栏竿。 南宫幽若想做什么?璃月一时愣然,不会是她自己想做点什么吧?如果真是这样,就不用自己下手了。 哼!璃月,每次都是你得胜,这次我要沁惊羽讨厌你,狠狠的讨厌你,南宫幽若悠悠的倚在船弦边,发现沁惊羽更是专注的和寐生讨论事情,边上的侍卫正警觉的看向前方,没多少人注意她们这里。 “璃月,好端端的,你瞪我干什么?”南宫幽若压低声音,朝璃月小声吼道,脸上有些惊慌。 突然,她见沁惊羽和寐生进船舱了,这下,她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看来,连老天都要帮她。 璃月明明没有瞪南宫幽若,无缘无故的她吼什么? “你怎么了,犯病了?”她是巴不得她损她两句吧,好,那她就来损。 果然,一听这句“犯病了”,南宫幽若脸色攸地由晴转阴,冷冷瞪着璃月,“你……你竟然骂我,你太过分了。” 璃月不会游泳,如果能把璃月一并拖下江,最好让她永远在江底上不来,这样正好不过。 “无聊。”璃月不屑的轻哼一声,早知道南宫幽若最会做戏,果不其然,才一点小事,她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如果沁惊羽在这里,她是断然不会这样的,她肯定故作温柔的埋着头,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你说我无聊?南宫璃月,我忍你很久了。”南宫幽若才说完,看见璃月身侧两个虎视眈眈的丫鬟,暂时没有行动。 无心在这里,她如果硬扯璃月下水,一定会失败。如果她自己跳下去,栽赃璃月陷害自己,见不得自己比她好,这还有可能。 等她落进江中,就大声呼救,到时候沁阳王一听到呼声,肯定会派人救她,然后讨厌心计重的璃月。 不管了,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她必须赌一赌。 看南宫幽若的眼神集中在无心、雪儿身上,聪明的璃月岂能不知,她故意轻咳一声,朝无心使了个眼色,“无心,我好口渴,你和雪儿去给我找点水果来润润喉。” 无心了然于心,轻笑道:“是,小姐。” 说完,拉着一脸不解的雪儿走了开去,雪儿一直回头看向小姐,她总觉得五小姐想害小姐,因为五小姐那种算计的眼神,她经常见。 以前小姐被五小姐欺负的时候,五小姐就是这种眼神。 两人一走,南宫幽若目光有些警惕的看着璃月,这脑月满肚子全是点子,支走无心和雪儿,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今天的江水很清澈,很适合休憩一下。”璃月微敛星眸,目光眺向波涛汹涌的江面,右手心肘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显得淡雅沉稳。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南宫幽若紧紧盯着她,目光又打向船舱口,发现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等她回过神来,发现璃月正闭着双眸,好似闭目养神一般安娴。 没人看她们,好,就是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右手一把抓起璃月,猛地朝她推去。璃月陡地睁开双眸,眼里冷洌逼人,眼底是满满的锋芒。 “既然你想下水,我就成全你。”不仅想自己下水,她还想拖她一起下去,璃月右手猛地拿稳银针,迅速朝南宫幽若右腿膝盖处扎去。 “咻”的一声,银针迅速茶在南宫幽若的筋骨上,这一针刺得她“啊”地惊叫起来,与此同时,右腿开始抽筋,抽得她一脸麻木。 陡地,她一个重心不稳,再加上右腿一直在抽筋,无助的挥了挥手,轰的一声斜倒到涟漪江里。 璃月见此情景,急忙惊呼一声,“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哼,南中幽若想设计她,她就将计就计,她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怎么回事?”才商量完问题出来的寐生走在沁惊羽前面,一看到璃月独自呆在船边,迅速跑了过去。 刚落水的南宫幽若憋了几口江水,一边呛着一边无助的在水里翻滚,腿一直在抽筋,她只得咬牙,用手奋力的在里面划,“救命……救命,我脚抽筋了。” “我姐姐不小心掉江了,你们谁会游泳,快救救她。”璃月一喊,无心和雪儿也端着盘水果跑了出来,纷纷焦急的盯着江面。 “来人,把她救上来。”寐生吩咐一声,一名侍卫攸地窜进江中,慢慢游向南宫幽若,不一会儿,他矫健的游到她身侧,将她身子和头往后上方托住,慢慢的递到船弦,由其他侍卫接了上去。 南宫幽若一被救上来,璃月率先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趁众人不备,右手猛地扯住她胸前的衣料,“哗”的一声撕出个大口子。 一撕完,她就凑近一脸迷惘和气愤的南宫幽若,“如果你想得到这个男人,就什么都别说。” 反正她对沁惊羽没意思,谁爱要谁要,这样她好落得清闲。 “你……”南宫幽若气愤的说完,璃月一掌压到她胸口上,只听“噗”的一声,她将一口江水给吐了出来。 偏偏刚才是她先设计璃月在先,如果要和伶牙俐齿的璃月辩论,她肯定说不过她。唯今之计,她只有伪装柔弱,不和璃月争辨,让沁阳王看到她被欺负的事实。 就在这时,她胸前那朵红色琼花若隐若现,站在边上的男子正准备转头,突然,他看到南宫幽若胸前那个熟悉的胎记…… “来人,赶紧给她换身衣裳。”沁惊羽狠狠捏紧拳头,刹那时仿佛天旋地转,脑子里砰的一声炸了开来。 这个矫揉造作、花枝招展的女了就是星儿?他不相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冷冷走到南宫幽若面前,他大掌一把提起她的衣襟,目光冷冷盯着那朵火红色的琼花胎记。当他看清这朵胎记的时候,心里攸地一震,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他目光邪魅的射向璃月,当他看到璃月眼角那抹一闪而过的算计时,又再看了眼地上船上躺着的南宫幽若。 哼!当他是傻子么?自己深爱了多年的星儿,怎么会认错? 面前这个女人身上虽然有琼花胎记,不过他一眼看到,就知道,她是假的。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如果真是南宫幽若,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应该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但是,他没有,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观边上一脸平淡的南宫璃月,倒经常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刚才南宫幽若被救上船之后,他就迅速捕捉到南宫璃月眼底那抹智慧与算计,然后站在边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果不其然,他看到南宫璃月哗的一下子撕掉南宫幽若的衣襟,从小在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岂会这么容易被她骗倒? 婚是风麟赐的,南宫幽若和南宫璃月都是他安排的,而这个南宫幽若,偏偏身上有那个胎记,这就说明,这两个女人是风麟给他下的套。 其实不用他猜,他都知道她俩是风麟的棋子。风麟哪次送过来的美人不是棋子,不过他看都没看过,也不知道那些女人被扔在哪个宫里了。 好,既然风麟要和他玩阴招,他就奉陪,看看谁比谁阴险,他要耍得这些人晕天黑地,最后吐血而亡! “好好的,怎么会掉下去?”沁惊羽高大的身影仿若被一团亮光罩住,淡然伫立在地,显得挺拔俊秀。 南宫幽若悠悠的看着沁惊羽,又看了眼璃月,发现她依旧淡漠的伫在原地,她只好软软道:“都怪我不小心,和妹妹拉拉扯扯开玩笑,船弦太矮,一不小心,我就摔下去了。” 这话说得巧妙,把她掉下去的事情说成是不小心,又加了句和璃月拉拉扯扯,如果稍微精明点的人,肯定会往璃月身上想。 “既然是不小心,下次注意点。”没想到,男子没有半点猜疑,冷峻的挥手道。 他竟然连怀都不怀疑璃月一下,南宫幽若虽然愤怒,即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恹恹瘪了瘪嘴,看来,刚才的苦肉计白演了。 南宫幽若脸上的每个表情都被男子捕捉在眼里,既然要和他玩阴招,他岂是傻的? 忽地,男子看着南宫幽若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深邃,接着,他慵懒出声:“来人,好好照顾南宫小姐。寐生,连夜赶回沁阳,不用面见皇帝了。” 什么?一听这话,南宫幽若的心立即澎湃起来,原来刚才那招苦肉计真的有用,沁阳王竟然派人照顾她。 可是,她搞不懂璃月为什么要撕她的衣裳,也不知道沁阳王为何对自己突然变了脸色。 璃月刚才说,如果她想得到沁阳王,就别声张。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璃月不和她争,甘愿退后?她可不相信她有这么好的心。 “王……属下遵命。”寐生有些不解,想问什么,却不敢多言,难不成面前这个南宫幽若,真是王苦寻多年的星儿? 因为她是真的星儿,所以王不进宫拒婚,转而答应这门婚事?他有些搞不懂了,怪不得皇帝要将南宫幽若一起赐给主子,原来因为她胸前那朵琼花胎记。 可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南宫幽若,不像王心心念念多年的星儿,她虽然长得妍丽,却没有灵性,有的只有一副空壳的美,没有半点清灵脱俗的气质。 主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透?一联系到风麟,这些事就迎刃而解,也许主子想将计就计,反利用这两姐妹也说不定。 被沁惊羽的丫鬟们一打扮,南宫幽若换上一袭轻灵的白纱,站在众人面前,眉眼中似乎多了股灵性。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她心里很高兴,自己的计策终于成功了。 果然,男人心里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沁惊羽虽然表面不在乎她,对她总是一脸冰冷的模样,恐怕他的心早就为她悸动了吧? 刚才那招苦肉计用得真好,现在沁惊羽铁定以为璃月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说不定过几天,他就会派人来南宫府提亲,自己将会坐上沁阳王后的宝座。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兴奋,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终于要来了。 殊不知,表面的幸福,说不定是走向灭亡的终点。 临下船的时候,沁惊羽高大俊秀的身子凑近璃月,邪邪一笑:“刚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么你一扑过去,就多了个洞?” 说完,不待璃月回答,他嘴角溢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邪魅且慵懒,淡然踏下游轮,又一个轻灵跃上金轿,翩跹的白袍飘然飞舞,似乎他刚才的内伤已经缓解,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 沁惊羽邪邪的一说完,璃月就迅速保持镇定,想想刚才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依她的设计,沁惊羽现在应该把南宫幽若误认成了星儿,然后关心她、爱护她、疼惜她才对,怎么他临走时连招呼都没幽若打一个,反而凑到自己耳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刚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么你一扑过去,就多了个洞?” 这句话很明显,他看出来了,他看到她刚才撕碎幽若的衣裳了。 这个沁惊羽,果然不能小瞧,她千方百计想的办法让他忽略自己,没想到,还是被锐利的他给捕捉到了。 这个该死的沁惊羽,真是只狡猾诡谲的狐狸! 下午,璃月和雪儿、无心、南宫幽若沿路折回南宫府,在经过银城大街的时候,雪儿、南宫幽若喜欢那些漂亮的衣裳和小玩意,两人走到哪里都要摸一摸、看一看。 一路上,南宫幽若一直在仰头大笑,心里仿佛喝了蜜似的,一脸兴奋的模样。 走到一家上等绸缎庄,南宫幽若一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的衣裳就冲了上去,尤其是大红色的,她就一把拿到胸前比划,还一边侧身问雪儿:“雪儿,你说这件大红绸布,可以用来做喜服不?” “五小姐恨嫁了么?”雪儿打趣的看着南宫幽若,笑眯眯的给她选了件丝绒红绸布,递到他面前。 不得不说,这雪儿也是个挺会伪装的角色,和璃月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背后不知道精成什么劲。 雪儿一句话说得南宫幽若害羞起来,脑子里总浮现自己在船上和沁惊羽对视的一幕,他的眼神很深邃,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摸了摸滚烫的小脸。 不过,她又有些忌惮的看了眼璃月,那璃月的眼神,硬是邪邪的,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刚才从水里救起来,她和璃月都没提那件事。 是她先想扯璃月下去,但璃月也扎了她的腿,让她抽筋。这一仗,她输了,璃月没提,当着雪儿她们的话,她也不提,反正日子还长着呢,看谁阴得过谁。 等她哪天嫁个王爷之类的人物,做了人上人,一定第一个给璃月指婚,把她嫁给那些又老又丑的穷光蛋,看她还也和自己作对。 就在众人选得津津有味之时,店铺外面突然停下几辆软轿,软轿里下来几个身着宫装服饰的姑娘,璃月一看她们的着装,便猜到她们是宫里的人。 不知道宫里的人出来是为哪个妃嫔采购礼物来了。 一看到璃月几人站在店铺面前,前边两名高挑纤瘦的宫女立即阴森的走过来,鄙夷的睨了南宫幽若几眼,又扭着屁股朝里间走去。 一看是经常来光顾的熟人,后台不小的皇宫,店老板哪敢怠慢,急忙亲自抽空出来招待她们,又吩咐小厮们给她们拿最好的布匹来。 两名主宫女模样长得不赖,一边翻看那些最上等、最精细的图案,一边和店老板说话,老板去招呼她俩,竟然把璃月她们忘记了,璃月也不恼,自个儿随意看看。 南宫幽若满脸的愤怒,只是两个宫女,拽什么? “老板,要两套喜服,一套做工必须精细,得用南海最上等的冰蚕丝绸,总之处处都要用最昂贵的材料。另一套,样式能普通就尽量普通。” 店老板有些不解,疑惑问道:“姑娘,又是哪家姑娘要出嫁,这待遇怎么截然不同?” 左边的宫女轻哼一声,不屑的道:“身份不同,当然喜服就不同了。差一点的只是个侧妃,侧妃相当于小妾,能嫁给显赫贵人都是她的福分,哪里还奢望这么好的喜服?” “两位姑娘,要不一件喜服挑大红色,另一件喜服挑淡红色?”好奇的店老板轻声问道。 “嗯,这也行,总之,一定要将那件大红色的做得贵气。妾哪里能跟正的比呢?要是我,宁肯做个穷人家的正室,也不做富人家的小妾,那得受多少气?” “也不能这么说,做有钱人家的妾,比做穷人家的正媳好一百倍。如果那妾会斗法的,只要能将丈夫的心死死拴住,还怕斗不过正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都是围着小妾和正妻来说的,听得璃月有些无语。而边上的南宫幽若,虽然面上不太高兴,不过感觉她们说的正妻就是她,心里便有些得意起来。 两名宫女这么一说,南宫幽若她们一致认为,有两个女人要嫁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命好,嫁去做正室,一个命薄,嫁给人家做小妾。 璃月冷忖,恐怕连那两个宫女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以为自己是百晓生,乱说了出来。 突然,璃月抬眼看见对面有块漂亮色润的红布,饶有兴味的走到那里,手才将红布拿起来,一只手迅速从她手中把布抢了过去。 等她抬眸一看,正是刚才那两个宫女,既然她们喜欢,她们就拿去吧。 璃月将目光移向边上的其他布匹,不再理会这两个嚣张的宫女。 咦!其中一名身着蓝衣宫装、个子高些的宫女瞅了璃月一眼,发现她气质出众,温柔娴雅,明眸皓齿,竟有些忌妒起来。 璃月又看中一块紫色的绸布,正要伸手去拿,那名蓝衣宫女霍的一声抢在她前头,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挑衅的睨向璃月。 璃月眉梢微转,目光变得有些冰冷沉着起来,小手也微微动了动。 可是,这次,她还是没和她们计较,她不容易有闲情逸志选点布料,她不想惹太多事。 她走到另一边,开始观察那些的白色绸布,后边的雪儿、无心早就看不下去了,无心双手握着剑柄,真恨不得一剑架到那宫女的脖子上,雪儿也生气的咬着唇。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只有南宫幽若,脸上透着得意的微笑。最好,那两个宫女马上冲上去找璃月的麻烦,这就好玩了。 这次,璃月又看中一块白布,她还没伸出手去拿,那两名宫女就率先给夺了过来。 见璃月神情依旧淡漠,高挑点的宫女转了转眼珠,将手里的布晃了晃,炫耀道:“你算老几,敢和我们抢布。我们看中的布料,可是皇上赏给沁阳王的王后的,凭你,你也想抢王后的衣料,是个什么东西?” 边上的宫女急忙接嘴,讪笑道:“她恐怕想做沁阳王的王后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别以为长得漂亮,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奉劝你一句,别痴心妄想了,咱们沁阳王后有人选了,她可是南宫家的小姐。听说,长得挺端庄秀气的,哪像你,冷着一张脸,搞得别人欠你什么似的。” “两位姐姐说什么,沁阳王的王后是南宫家的小姐,请问是哪一位?”南宫幽若听到此话,忙殷勤的走到两个宫女面前,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王后是谁。 见幽若一脸谄媚的模样,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她知道自己是侧妃,恐怕会为刚才巴结两个小宫女的事后悔,应该这两个宫女反过来巴结她才对。 真是的,一点贵阁千金的风范都没有。 那蓝衣宫女白了她一眼,突然思忖了下,用手拍着头道:“我没有看清楚,好像……叫什么幽若的,宫里都在传。总之过两天圣旨下来,整个银城就都知道了。” “啊!”南宫幽若激动得大叫起来,这一叫,边上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她。 还没下定论的事,她可不能先说出来,所以,她忙朝两位宫女笑道:“原来是这样,太好了。” 两名宫女又白了她一眼,不屑的道:“王后又不是你,白高兴什么劲。” 南宫幽若眸光闪过一抹阴冷,冷哼一声。她现在不和她们计较,等圣旨下来,她会让这两个宫女吃不了兜着走。 思忖完,又得意的睨了眼璃月,发现她一脸平静淡然,似乎对这事不感兴趣。该不会,她是忌妒,被气得没有表情了吧。 雪儿惊讶的瞪大眼睛,打死她都不相信,沁阳王会娶南宫幽若为王后。 刚才不是说有两个新娘吗?怎么只说了一个。那另一个做妾的,是嫁给哪位官爷,又是哪个小姐? 还没思考完,两名宫女得意的迈着小碎步,甩着小手绢,吩咐老板仔细挑选后,朝门口扭着屁股走去,末了,还转过头睨了璃月一眼:“你们啊!再修五辈子,也没别人的福气。还是乖乖的找个男人嫁人,别觊觎人家位高权重的王爷。” 晕,璃月无语,她有觊觎吗?从头到尾,她就没吱一声好不?她真佩服这两个宫女夸张的想象力,她们可以去唱大戏、编剧本了。 在回府的路上,南宫幽若一直都很激动,两只小手一个篡着白手绢,不时咯咯的轻笑,或者阴阳怪气的看着璃月。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慢慢走到璃月身侧,拐了拐她,“妹妹,刚才那两个宫女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是未来的王后。以后你对我,可得尊重些,不然,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讲姐妹情分。” 璃月未答话,只是淡淡的回望着她,目光深沉冰冷,暗芒涌现。 “五小姐,圣旨还没下,婚事也没定,你怎么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上王后?”雪儿轻哼一声,一手将璃月扶稳,白了南宫幽若一眼,拉着璃月进门去。 后边落下的南宫幽若冷哼一声,得意的睨了三人一眼。就让她们现在嚣张几天,到时候,她有了权势,会让她们好看的。 一进府里,南宫幽若和风姨娘就手拉手站在边上,两人兴奋的在那里说悄悄话。一边说,还时不时的睨了璃月几眼。 而花厅中间,南宫立正和柳姨娘在下围棋,两人下得不亦乐乎,偶尔传出一声轻笑。 南宫立更是将满心的喜爱表现在脸上,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柳姨娘,偶尔还伸手在她白嫩的小脸上划了几下。 边上一直杵着的风姨娘心情本来差到极点,但她听见南宫幽若的悄悄话后,一脸的阴霾立即散去,自己女儿有机会嫁给沁阳王做王后,这是她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她当然开心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有这个苗头,应该差不了多少。 万籁俱静,夜凉如水,整夜南宫府仍旧十分热闹,几房里都热闹得不得了。 璃月和无心在琉璃苑研究如何使用那两颗夜明珠,秦氏和南宫招弟躲在大苑里,两人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自从秦氏主母位置被废后,她就再也没脸去争些什么,虽然心里嫉恨,也只能偷偷躲在大苑骂两句,然后再想如何扳回局面的计策。 边上的梅香见夫人可怜,摇摇头道:“夫人,你之所以斗不过那几个小妖精,就是因为你性子太直了。要是你适当温柔点,平时佯装大方懂事些,还不把那几个小妖精给比下去?” 一听此话,秦氏轻叹口气,单手拍了桌子上道:“我难道没温柔过?可是每次都被风婉清那小蹄子坏事,她伪装多年,我哪及得过她?她一挑衅我,我就恨不得剥了她的皮,这样老爷一看,又偏向她那边。再说,那女人生得一副狐媚子样,我如何和她比?” “夫人,你大可将自己也改变一下。你看七小姐,以前多讨人憎恨,是街上人人喊打的角色。如今,她不也扳回来了?她现在冰雪聪明,老爷欢喜得不得了,她那种劣底子都能改变,夫人你有底子,怕啥?” 梅香说完,秦氏果然把镜子扳过来,这柄明镜,她已经多久没照了。但见镜中的她,一脸老态,神情萎靡,眉心紧皱,就连她自己都讨厌这副模样,也怨不得老爷不喜欢了。 梅香急忙将秦氏一头绾起的头了给解了下来,对着镜子比了比,笑道:“夫人,你看,你这脸多小,真像瓜子。” “瓜子?哼!倒立着的南瓜子还差不多。”边上一脸闷气的南宫招弟实在听不下去,冷冷插了句嘴,再将手中瓜子放进嘴里,啃得“咳咳”的响。 秦氏立即睨了眼南宫招弟,冷笑道:“死丫头,你也好不到哪点去。我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个这么祸胎,罢了,你给老娘滚出去,省得见着心烦。” “滚就滚,我还不爱呆在你这儿。”南宫招弟气呼呼的站起身,把手里那把瓜子哗地一甩,拍了拍衣裳和小手,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去,这个赔钱货。千万别做些祸事回家,要是她敢和那些野男人鬼混,看老娘不废了她。” 秦氏骂骂咧咧,梅香见她烦躁,忙又将她头发梳了梳,安抚道:“夫人别生气,女人生气易老,你越是生气,三夫人肯定越开心。”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一听此话,秦氏犹如醍醐灌顶,一边命了个小厮出去跟着南宫招弟,一边继续对镜梳妆。 突然,梅香研究了一下秦氏的脸,试探着问:“夫人,你这额头平窄略尖,如果没有刘海的话,看着会显得脸大。要不,我给你弄点刘海下来,看能不能将脸衬小点。” “真的?这样能行?”秦氏这一辈子都没剪过头发,听梅香这么一说,她又联想起风婉清平素整的那些发型,当即同意让梅香帮忙。 过一会儿,梅香剪好之后,满意的瞧着秦氏,秦氏看着镜中年轻十岁的自己,高兴得满脸堆笑,“这招真绝。” “如果再配上贤淑的笑容,不愁老爷不喜欢您。只是,夫人以后有什么想法,千万别在老爷面前显露出来。咱们要来,就来阴的。明面上虽然当时解了气,可会令老爷厌烦的。” “好,就听你的试一回。”秦氏满意的摸着自己的新发型,赏给梅香二两银子,对着镜子整理一大半天。 璃月刚才向无心学武,学得太累,就准备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娘亲,就没带上雪儿和无心。 走到流云苑门口,突然,她看见娘亲的贴身丫鬟环翠鬼鬼祟祟的,手里捧着一包东西,东瞧瞧西看看,发现四下无人,迅速钻进苑子里去。 警觉有事发生,璃月迅速跟了上去,见环翠偷偷溜进娘的房间,仍旧在四处张望。这时候娘应该不在房间,可能是和爹用膳去了。 那环翠偷偷摸摸进娘亲房间做什么? 璃月先没有声张,只是悄悄躲在苑子角落,等环翠一偷偷摸摸的关好门出来,走出苑子之后,璃月迅速闪了过去,一把推开娘亲的房门,再将门紧紧关上。 环翠该不会被风姨娘她们买通了,要弄什么东西来陷害娘吧? 她悄悄走到里间,四处翻了翻,均一无所获。 突然,她靠近娘亲的紫色大床,慢慢掀开**的被褥,一掀开,她就看到下面埋得有一包用灰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璃月好奇的将它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堆白色粉末,她将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 这不是那种药么?在现代这种药称为伟哥,就是提升男人能力的药物。 她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药没什么大碍,只是能在**上助兴,并不会伤及人命,这才松了口气。 原以为娘亲比较木讷,没想到在这方面,她也会耍点小心眼。 哎,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娘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觉得她太可怜,为了争宠,这么绞尽脑汁。 想至此,她将这包药细细拴好,又将它放到了被褥下,然后偷偷溜出房间。 正走到苑子中央,她突然听见娘亲和爹的声音,不知怎的,一个机灵,她偷偷潜进角落的葵花丛里躲了起来。 这苑子里没人,如果她贸然出去打招呼,可能会被娘亲察觉什么。 不可否认,娘亲是极爱她的,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洞悉了她的秘密。 等柳姨娘和南宫立走进苑子,后边随侍的两名小丫鬟便坐在苑子里看门,接着,两人手牵着手进了正房,遂将门关上。 璃月就躲在小丫鬟她们背面,向日葵很高很密,将她挡了个严实。 小丫鬟们一坐下,边磕瓜子边捂嘴偷笑,这才刚天黑呢,老爷和姨娘就等不急了,又进屋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那令人脸红的申吟声,羞得两个小丫鬟将头埋了起来。 这声音一直持续了一柱香的时候,站得璃月腿脚有些发麻。 半晌,里面两人终于起床,丫鬟们甚至能听见老爷爽快的呼了一声。 接着,柳姨娘把门打开,吩咐她们进去伺侯。 见柳姨娘满面红光,一脸娇媚,完全就是才受风雨洗礼的幸福女人,小丫鬟们也跟着高兴起来。 南宫立穿戴好,拉小柳姨娘的小手摸了几下,最手还依依不舍的亲了一口,活像情窦初开的小公子。 然后,在下人们的簇拥下,他去正房看点帐簿,反正最近晚晚都歇在柳姨娘房里,一会肯定还会来的。但两人还是像初恋情人般,不舍的挥手惜别。 南宫立一走,璃月忽然瞧见,在苑门口的角落里,一名过来偷偷打探的小丫头迅速离去,朝三房苑子走去。 小丫鬟把事情告诉了风姨娘,风姨娘气得咬紧下唇,手中稳稳握着剪子,唰的一声,把玉案上的花剪成了两截。 不一会儿,风姨娘准备好一篮瓜果,特意打扮得十分诱人,穿着一件微露香肩的粉色纱裳,脸上略施粉黛,头发解下来,在发尾随意扎了根绸带,显得清纯可人,一下子如同年轻四、五岁。 这说明,女人如果想争宠,都必须把自己尽量往年轻的方向打扮,男人十八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三十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六十岁同样喜欢十八岁的女人。 这不,一打扮,顿时就成了朵清爽娇俏的雏菊,提起一盏漂亮的兔子宫灯,风姨娘双手交叠在胸前,领着丫鬟们落落大方的朝流云苑走去。 刚才偷窥流云苑的小丫鬟将老爷宿在那里的事情一说,风姨娘脸色立即变得揪了起来,“那个小妖精,平素看不出她这么厉害,现在倒会耍手段了。大傍晚的,两人也不害躁。”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在吃醋。 一走到流云苑,柳姨娘就领着丫鬟走了出来,看到突来到访的风姨娘,柳姨娘赶紧朝她下拜,恭敬道:“妹妹给姐姐请安,这大晚上的,姐姐怎么想起来妹妹这里了?” 哼,她倒是会装。 风姨娘脸上露出个不咸不淡的微笑,冷笑一声:“妹妹近日得宠,可谓风声水起,似乎把我这姐姐忘了,所以,姐姐便来看看你喽。” “姐姐请坐。”柳姨娘忙叫丫鬟们将石凳擦干净,叫人摆上瓜果点心。 刚才风姨娘的丫鬟小蝶才鬼鬼祟祟的离去,不一会儿她就领人来了。 璃月站在黑夜里,淡淡注视着苑子里的几人,看来,风姨娘是有备而来,娘亲如果不机灵,可能会吃亏的。 风姨娘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目光瞟到对面那间大厢房上,想起刚才柳心茹和老爷就在里面那个,她气得稳稳捏紧拳头。 两人又继续唠了回磕,风姨娘和小丫头使了个眼色,知道是时候了。 接着,她赶紧站起身,将丫鬟后里的一篮点心递向柳姨娘,和气的道:“妹妹,我知老爷平素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点心,这点心能不能麻烦你转交给老爷?” 柳姨娘是个性情和善的,一听此话,立即点头道:“姐姐真是巧手,怪不得能得老爷一辈子宠爱。” 说完,她正要伸手去接那篮点心。风姨娘眼角闪过一抹锐利的精芒。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攸地,她微微松手,点心篮子“啪”的一声打落在地,里面五颜六色的可口点心全撒了出来。 风姨娘迅速伸脚踩到点心上,指手朝柳姨娘骂道:“妹妹,你得宠了也不能这么嚣张啊!姐姐只是送点点心给老爷尝,你为什么要把它打翻?你是不是不想老爷尝我的点心?” 柳姨娘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忙解释道:“姐姐你说什么,这么多丫鬟在这里,她们都看见了,明明是你不小心将篮子打翻的,怎么怪起我来了?” “还说不是你,不信你问问她们?” 风姨娘一说完,她身后的丫鬟立即点头嚷了起来。 “四夫人心太狠了,老爷才宠她几天,她就想将大夫人、三夫人取而代之。” “是啊,没看出来还是个欺人的主,她竟然打翻三夫人给老爷做的点心。” “咱们一定得找老爷评评理,看看谁对谁错。” 后边的丫鬟你一言我一语,个个语带讥诮,而柳姨娘身边的,却跟她一样木讷结巴,越解释越急,声音哪及风姨娘身边的丫鬟大。 璃月将手篡成拳头,真想一个箭步冲出去解救娘亲。 可是她现在偷躲在这里,要是突兀的出去,要怎么和她们解释。凭风姨娘那张利嘴,她是有口都辨不清,唯今之计,只能暂时观察一番再说。 这时,院子外边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姨娘见此情景,眼睛转了转,眉梢也跟着抬起。 突然,她一把抓起柳姨娘的手,然后对准自己如花似玉的小脸,“啪”的一声,重重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狠,打完后,她不顾脸上的疼痛,立即将一脸气愤的柳姨娘的手放了下去。见老爷正踏进苑来,她一个机灵,又是“啪”的一声摔坐在地上。 一坐到地上,风姨娘就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受伤的小脸,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南宫立大老远看到风姨娘摔了下去,赶紧奔了过来,一看到南宫立过来,风姨娘赶紧朝他艰难的爬去:“呜呜……老爷,你要为婉清做主……好痛……” “婉清,怎么了?”南宫立看了眼边上愣傻了眼的柳姨娘,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放到风姨娘身上,手也连忙伸去扶她。 “呜呜……我见你好久没去看我,就做了些点心来给你吃。正好你不在,我就叫妹妹转交给你,谁知道她一接过点心,就将她们摔了一地。后来……后来还打了我一巴掌,又推我到地上,我的脸好痛,老爷不来看我,我的心更痛。” 风姨娘一边说,一边靠在南宫立胸前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着可怜的风姨娘,南宫立一下子想起她曾经的温柔,立即疼惜的捧起她的脸,仔细瞧了瞧。见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红印,目光不悦的扫向柳姨娘。 柳姨娘急忙挥手解释:“老爷,我没打三夫人,丫鬟们都看见了,我真的没有。” “刚才我明明看见了。”南宫立想发怒,又及时忍了下来,冷声道:“刚才我进苑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婉清被你推到地上,看来,我最近真是太宠你了,让你恃宠生骄,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求老爷明查,四夫人真的没有打三夫人。是三夫人自己摔落篮子,后来还拉起四夫人的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三夫人这是栽赃嫁祸,不关我们四夫人的事。”柳姨娘身边的小丫鬟急忙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风姨娘故作委屈的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道:“说话要有良心,你们不能因为护着主子,就睁眼说瞎话。难道我是傻子,自己用手打自己不成?” “看,三夫人脸都被打肿了,难道是她自己打的不成,四夫人下手真狠,我们都瞧见了。”风姨娘身边的丫鬟要机灵些,因为风姨娘平时受宠,又**得好,所以她们说话都有些底气。 一听这话,原本就有怒气的南宫立冷冷拂了拂袖子,将风姨娘护在怀里,冷冷睨了柳姨娘一眼,“我还以为你知书识礼,变得通透了。没想到,你竟变得这么恶毒。婉清,我扶你回房。” 不一会儿,南宫立扶着微微颤颤的风姨娘离开流云苑,只剩下茕茕孑立站在孤影下的柳姨娘,环翠和另一名小丫鬟抹着眼睛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见柳姨娘眉梢紧拧,很是悲戚,她们慢慢将她扶进房去。 等众人一走,璃月才揉了揉酸疼的腰从葵花丛里走了出来。 走到苑子门口,她看了眼娘亲房门一直亮着的灯,想必此刻娘亲一定在屋里哭吧。 想到这里,她快速朝琉璃苑走去,吩咐无心一件事情,无心领着雪儿又朝大苑走去。 到了大苑临近的水井边,无心一边打水,一边大声叹道:“风姨娘真狠,对自己都下得了手,逮着四夫人的手煽自己一巴掌,然后装可怜博得老爷的同情。这不,她又得宠了。” 雪儿瞅了瞅大苑早已过来偷听的梅香等,故作气愤的道:“咱们这府里,哪个心计有风姨娘深,她自己一巴掌打掉那篮点心,不要脸的栽赃到四夫人身上。也是四夫人软弱,说不过她,她才哭哭啼啼的获得老爷的同情。” “你说,大夫人长得也不差,为什么老爷不喜欢她?” “那是因为大夫人不像风姨娘那么坏,风姨娘对自己都下得去手,何况别人。现在大夫人没了主母之位,风姨娘一心想抢这个位置,当然要除掉一切妨碍自己夺位的根源。你等着,为了不让大夫人恢复主母位置,风姨娘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勾搭老爷,连带整大夫人和四夫人。” 无心立即作茫然状,看那大苑里的丫鬟听得真切,又睨向雪儿,朝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依你说,大夫人有把握力挽狂澜吗?” “有,大夫人以前也是嫡出的正经小姐,要是我是她,就在老爷天天经过的地方,排上画纸,写字画画,或者弹琴唱歌。如果老爷真的喜欢她,一定会被感动的。如果大夫人能不知不觉中告发风姨娘的坏事,老爷一定会讨厌风姨娘,重新宠爱大夫人。”雪儿故作遗憾的说完,和无心提起水迅速离开水井边。 第二天一大早,璃月和雪儿她们早早起床,才走到父亲必经的幽径小道,就看见秦氏和梅香正在那里练字。 学得倒真快! 秦氏头发披散在后边,前边的刘海弯弯绕绕,身上的着装也由平素的艳红色换成了清爽的素白色,头发由一根大蓝绸带轻轻系住,几丝细发弯在脖颈处,右手轻执毛笔,在桌案上一写一画,好不惬意。 边上的梅香和一名小丫鬟一边翘首以望,一边准备伺机行动。 突然,见那边拐角处一抹藏青色人影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名家丁。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见此情景,璃月和雪儿赶紧躲到竹林里,才躲好,石桌那的梅香就嚷开了。 “香儿,你说的都是真的,昨晚你真的看见了?”梅香故意拔高音调,不时用余光瞟向院子尽头处。 叫香儿的丫鬟立即摆手道:“梅姑姑,我真的没撒谎。昨天我经过四房,看见风姨娘逮过四夫人的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后来又借故摔到地上,让老爷误以为四夫人有坏心眼,其实风姨娘自己才有。” “那你说,还有些什么?”梅香一吼,香儿吓得哆嗦了一阵。 而对面正要赶过来的南宫立,则满目阴冷的停在原地,还叫家丁们不要吱声,他倒要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香儿接着道:“风姨娘怕四夫人抢她的主母之位,才出此下策。我也是猜的,但我真的看见风姨娘亲手把篮子摔落,还一脚踩在那些点心上栽赃四夫人。要不,咱们找主母评评理。” 香儿说完,目光移到正在写字的秦氏身上。 秦氏微微瞟了瞟幽径尽头,忙故作清雅的放下毛笔,淡淡道:“好了,别说了,算了。我早就想通,主母之位,她们谁爱争谁争去,我现在只担心老爷的身体。我真后悔,以前陪在老爷身边那么多年,都没好好关心过她,只知道争风吃醋,现在我懂了,可是……已经晚了。” 说完,她有些难过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眼圈红红的道:“哪个妻子不喜欢丈夫的疼爱,我是因为太爱老爷,才做了那么多错事。如果时间能回到当初,我一定好好关心他。哎,我真是白活了三十多载。说真的,我好羡慕婉清,老爷宠她这么多年。” 听到这里,璃月浑身冒起大片鸡皮疙瘩,这戏演得也太过了吧。 不过,演得挺逼真的,看那边上藏着的南宫立,早已是一脸愧疚和感动之色。 香儿将桌上的糕点打开,有些惊慌的叫道:“夫人,糕点都冷了,一会老爷去前厅,又不吃了。” “没事,冷了我叫丫鬟们热一下。只是……不知道老爷喜欢吃不。”秦氏有些可怜的抿了抿唇,活脱脱的一个小媳妇模样。 她的娇气,令南宫立想起了年轻时的她,一想起那时候,他心里就一团火热。 哎,要不是自己太宠婉清,也不会把凤仙逼到这种地步,想来想去,他对她亏欠最大。 而且,凤仙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竟然冷落她多年,想想他就觉得后悔。 一个改变的女人,总是会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关注。不论这种关注是喜欢,还是惊愕。 “夫人,你真是太好了,要是老爷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这么多年来,你每天都为老爷做早点,老爷一直没吃过。可是你一直坚持,这份坚持来得不易,你又不愿意让老爷知道,怕老爷说你刻意讨好。” “算了,别夸了,省得别人又说闲话。你们帮我研墨,我想替老爷画幅画。” 秦氏说完,提笔就开始描边,后边听得真切的南宫立迅速走了过去,一走到秦氏面前,他就热泪盈眶的盯着香儿做的那篮糕点,又有些愧色的复望秦氏,“凤仙,你起这么早啊。” 一看是老爷,秦氏急忙露出个温婉的微笑,“老爷这么早就要去上朝,真辛苦。” 见秦氏突然变得这么懂礼,南宫立眼里闪过一抹惊愕,不过,面前的女人确实看起十分安娴,他轻轻拍了拍秦氏的肩,“刚才你们说的事,我都听见了,我这就去找婉清,警告她以后别再耍那些害人的心眼。” “老爷,算了吧,妹妹也是因为爱你,爱则生怨,怨则生计。这样,我陪你吃早点,好吗?”秦氏说到最后,眼神有些闪烁,生怕南宫立不答应。 她这副小鹿乱撞的模样,立即激起南宫立分泌旺盛的雄性荷尔蒙。 于是,南宫立牵起她的手,两人坐在石桌上,一边品茶吃早点,一边聊天。 自始自终,秦氏都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看得南宫立越发喜欢。 昨天对风婉清和柳姨娘的柔情,立马又转到秦氏身上,不得不说,这男人太多情。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所料,璃月原以为秦氏会傻呼呼的去给南宫立告状,替娘亲洗脱“罪名”。 没想到,秦氏听了雪儿们的话,脑袋突然开窍了,用如此巧妙的办法把风姨娘害娘亲的事讲了出来。 而且,她一直都是一副和善大方的模样,搞得所有错都是风姨娘,她还菩萨心的帮了风姨娘。 这样一来,南宫立立马都将目光围绕到秦氏身上,从而忽略了风姨娘和柳姨娘。 可以说,这场富有心计的争宠,娘亲没胜,自以为会胜利的风姨娘惨输,最终得胜的,竟然是秦氏那匹最不受宠的黑马。 这说明,无论哪家,子嗣都是最重要的。秦氏之所以扳回一局,就是因为她肚皮争气,生了南宫醉兮那个儿子。 误打误撞中,璃月竟帮了秦氏一次,不过她倒不担心。凭秦氏那副急性子性格,迟早一天又会恢复原状。 吃过午饭,璃月正坐在琉璃苑的美人椅上小憩,树上的琼花栩栩垂落,打在她一袭洁白的软裙上,一头乌黑亮泽的墨发倾泻而下,微微轻寐的模样,看起安娴娟秀,清雅怡人。 正神游太空之际,雪儿惊慌的声音突然传来,向来警觉性强的璃月陡地睁开眼,目光沉着冷静的看着前方。 “小姐,不好了,宣王带人来提亲了。”雪儿紧张的提起裙裾,一看到璃月就赶紧冲了过来。 璃月没搭理她,径直思索了下对策,眼底透着淡淡的锋芒,随手拿起石桌上的瓜果悠闲的吃了起来。 “小姐,我要怎么回宣王?他带了一箱聘礼,还有群侍卫,老爷和夫人她们正在和他谈,希望他能放弃提亲的打算。” 璃月淡淡蹙眉,因为太阳光照的原因,她小巧的鼻尖上溢出一些香汗,淡雅的看着雪儿,“你就回宣王,说我有事,今天不方便见客,叫他改日再来。” “小姐……你没事啊。要是让宣王知道你耍他,他又会抓你去大牢的。”雪儿担惊受怕的看着自家小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璃月淡淡挑起一只葡萄,放到润色泽亮的樱桃小嘴里,身形袅娜纤巧,仍旧不咸不淡的吃自己的水果,“你先去回他,如果他不信再说。” 雪儿疑惑的看了眼小姐,只得提起裙子转身出了琉璃苑。 南宫府花厅里,风尘染一身青墨色锦裳,腰系冰蓝玉带,头戴光滑银冠,神情冷漠如厮。看得出,他今天应该精心装扮过,将自己的一身贵气都显了出来。 他身旁立着一只大红箱子,箱子上有些铜钉钉着,在他阴沉的注视下,凤颈当着南宫立他们的面,把这箱聘礼打开。 箱盖一打开,风姨娘她们都惊呼起来,只见里面是满满的一箱白银,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虽然聘礼全是白银俗气了点,也有点轻视璃月的意味,不过,一看这银子,就知道数量不少。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南宫先生,这里是一万两白银,是小婿给七小姐的聘礼,麻烦你请七小姐出来一见。”风尘染朝南宫立拱手,声音温柔轻,目光却很阴鸷。 南宫立转了转眼珠,看了看身侧的秦氏一眼,发现她一直愤怒的盯着风尘染,不像婉清那样一脸看戏的状态,他心里便明白了三分。 看来,还是凤仙真心疼他,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这个时候,就看得出谁是真心的,谁又是假意。 见南宫立将目光移开,秦氏眼里立即闪过一抹不屑,璃月那小蹄子,也配得上一万两白银的聘礼?依她说,有一千两都算好的了。 “小婿?据老夫所知,小女一月前就与王爷签了退婚书,王爷是否记错了?”南宫立略有些清高的掳了掳青色的胡须,璃月有宣王亲自签的退婚书在手,还怕他反悔不成?看这样子,宣王是准备强娶璃月。 “小婿记得没那回事,要不然,南宫先生把你所谓的退婚书拿出来,让本王看看。如果拿不出,本王与七小姐的婚事仍然在,小婿定要将她娶进门,好好爱护、疼惜。”风尘染得意的睨向南宫立,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谁不知道,璃月那天打了风尘染两巴掌,他是想娶璃月回去好好折磨,哪里是爱护和疼惜。 南宫立立即转身,朝默默呆在人群后边的柳姨娘看去,见柳姨娘一脸悲戚的模样,他心里又浮起一抹愧疚。 早上他都听凤仙丫头说了,心茹是被冤枉的,心里虽然甚觉有愧于她,但他现在宠着秦氏,该好好陪秦氏几天,再去安抚心茹才是。 “心茹,你快把璃月叫来,还有,带上那纸退婚书。” 柳姨娘抹了抹微红的眼眶,正要出花厅,迎面碰上一头大汗的雪儿,雪儿一看到风尘染,立即小声嗫嚅道:“王爷,我家小姐说了,她现在有事,如果你要提亲,请你等她没事的那天再来。” “什么?” 雪儿一说,花厅内所有人都惊呼一声,尤其是风尘染,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哪天有事不好,偏偏今天有事,南宫璃月明摆着不给他面子,拒绝见他。 “可本王上次听府上的丫鬟说,是七小姐叫本王上门提亲的。她说,只要本王亲自上门提亲,她就会考虑考虑。所以,本王才来的。” 风尘染故意说得极轻,用手捂嘴轻咳两下,旨在表示,不是他厚着脸皮上门提亲,而是璃月厚着脸皮要求的。 听到这里,南宫幽若立即拐了一下金兰,示意金兰上前。 金兰沉稳点头,上前一步道:“这事是奴婢传的,昨天奴婢和五小姐去医馆找七小姐,七小姐叫奴婢转告王爷。说……” “说什么?”南宫立冷哼一声,他不相信璃月会这么做。 金兰吓得抖了两抖,忙摆手道:“回老爷,七小姐当时说:如果王爷能备齐聘礼,亲自上门提亲,她会考虑一下这门亲事。而且,当时七小姐的表情很娇羞,好像挺喜欢王爷的,奴婢就将此事转告给风劲了。” “是的,父亲,女儿可以替金兰作证,当时医馆里还有沁阳王和他的侍卫在,他们都可以替女儿作证。”南宫幽若微微颔首,温柔和蔼的笑道。 “沁阳王也在?你怎么不早说。”南宫立眼里闪过一抹惊异,为什么沁阳王会去医馆,他素来知道皇帝想除掉沁惊羽,平素见到沁惊羽都是客客气气的,并不打算深交。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女儿的医馆。 南宫幽若咯噔一下,嗫嚅道:“沁阳王被刺杀追杀,受了内伤,璃月替他诊治来着。还有,好像他是来银城谈亲事的,听说……他要娶一位王后。” 说到最后,南宫幽若声音压得很低,一脸的娇羞,她当然不会现在当自己被赐为王后的事说出来,她要等圣旨到的那天再说,到时候一鸣惊人,气死这些曾经瞧不起她的。 “南宫璃月会治伤,本王怎么不知道?”风尘染一脸惊愕的看着南宫幽若,难不成,这璃月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南宫立睨了神色复杂的风尘染一眼,得意的掳了掳胡须,“璃月有医学天赋,医术堪比宫里的太医,当然能治伤了。” 其实他想说璃月的医术比宫里的太医好许多倍,最后还是决定谦虚一些。 “她能治什么伤,别把人治‘伤’了才是。”风尘染说完,往前厅门口扫了扫,仍没发现璃月的踪影,“来人,带本王去琉璃苑,本王要亲自会会七小姐。” “王爷,琉璃苑是女儿家的地方,你去不得。”柳姨娘赶紧冲出来想拦住风尘染,谁知风劲一个抬手,她就被推到后边,差点没站稳,幸好南宫立抱住了她。 两人眼神一接触,柳姨娘立即柔弱的凝望着南宫立,且两人姿势呈英雄救美的标准模式,看得边上的秦氏、风姨娘狠狠瞪眼。 风尘染走在前头,雪儿被迫在前面领路,拐了两个回廊,一行人终于在琉璃苑门口停住。 但见琉璃苑满是琼花,琼花盈盈飘落,四周柳枝轻垂,边上还有个静谧的小荷花池。池里荷花娇艳开放,荷花上停着几只黄色、扑闪着翅膀的小密蜂,小蜜蜂嗡嗡直叫,发出欢快的歌声。 再进苑子,只见里面翠绿嫣红一片,各种漂亮清雅的花儿竞相开放,几棵大琼花树立在苑子里,不时飘落片片碎白,看得风尘染心里一股惊叹。 他从来不知道,南宫璃月住的地方竟如此美丽,像古书里的仙境一样,淡雅清柔,处处飘着花的幽香,令人流连忘返。 等他看到石桌前慵懒坐着,正把玩着手中小葡萄的女子时,眼睛突然一亮,心里更加后悔。如此清雅的女子,他竟和她成了仇敌,现在,想化解都难了。 突然心里有抹庆幸,幸好上次没关她成功,不然,她一定会恨他一辈子。 少女优雅的把玩着葡萄,将它扔到树梢上去,一只精灵的小鸟霍地飞过去,将那颗葡萄稳稳衔在嘴里,然后又飞回鸟窝里。 璃月的动作很是优美,潇洒如行云流水,风尘染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慢慢走到璃月不远处。 其实,璃月早发现他了,只是佯装没看见而已。 风尘染冷哼一声,明明叫人转告他,要他亲自上门提亲,说明她根本心里还爱着他。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 是南宫璃月约他来提亲的,他倒是准备了满箱白银,没想到,她竟然悠闲的坐在苑子里吃水果,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不是说他有事,不见客的吗?难道她的事,就是吃水果? 男人的自尊心瞬间被摧毁,目光一直森寒无比,冷气腾腾的看着石凳上的璃月,沉声道:“你很悠闲?” 璃月一听声音,才缓缓扬头,不解的看着风尘染:“璃月不懂王爷在说什么,还有,这里是女儿家的闺房,王爷一个大男人,似乎来错了?”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本王有没有来错,你知道。不是你叫本王来提亲的,怎么,想反悔?”风尘染咬牙切齿的盯着璃月,为什么面前的女人,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外界的波澜都与她无关似的。 自始自终,璃月始终没有用正眼瞧一眼风尘染,让他的自尊心又受了番打击。边上看戏的姨娘们,全都疑惑的看着璃月,不知道她耍的什么鬼把戏。 按理说,宣王这次态度转变,又带了这么多银子来提亲,璃月该很感动,扑向他才是,可是,她没有。 “敢问王爷,如果璃月嫁过去,是正妃,还是侧妃,亦或是……妾?”璃月突然起身,目光淡漠的看着风尘染,声音轻柔,却不失沉稳的力量。 呵,小心思终于露出来了吧! 风尘染得意的看向璃月,脖子昂得越来越高,脸上的傲气骤然尽现,冷声道:“看你表现,如果让本王满意,本王不介意……娶你为正妃。” 此话一出,如同一粒石子投到水中,激起千层浪。 秦氏皱紧眉头,不解的看向宣王,以前是璃月巴巴的凑上去,宣王不肯,天天想着法子退婚。如今是宣王巴巴的凑上去,变成璃月想法子退婚,这两人,到底打的什么鼓。 南宫幽若则有些忌妒的看着璃月,一个庶出的小姐,一般提亲的人家,最多给个五千两白银,没想到宣王一出手就是一万两,如果璃月再提要求,他恐怕会送上别的聘礼。 看来,璃月在宣王的心中,地们已然不低。什么时候开始,宣王开始如此在意起璃月来了,连她,也看不透宣王的心思。 “呵!”璃月轻笑一声,“正妃……还真有些吸引人。” 风尘染听了这话,越发得意,根本没听出璃月口里的讽刺,“如果你答应本王的提亲,本王愿意许你正妃之位。” 原来之前一直和他作对,是想着他的正妃位置,早知道她如此势利,自己就许她正妃之位,这样省得麻烦。 “可是……我不想答应呢!”璃月无奈的耸了耸肩,微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说什么?”风尘染冷喝一声,将音调加重,“本王给你带来聘礼,亲自上门提亲,你竟然说不答应。呵!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欲擒故纵耍太多,你会吃亏的。”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很好,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可是,她该到收的时候了吧。 “是的,我不答应。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答应?”璃月扬手反问,目光清浅淡然,脸上还带得有淡漠的讥笑。 一听这话,风尘染气结,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边上的姨娘们,早就窃窃私语起来。 “璃月不答应,不知道还想要些什么,有正妃之位已经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如果她再对宣王欲擒故纵,恐怕会得不偿失。” “宣王带了这么多聘礼上门,她竟然视而不见,凭她的本事,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领到一万两白银的月钱。” “宣王府财大势大,如果能当宣王妃,那是吃穿用度都享用不尽的。以后璃月可是银城的阔王妃,她竟然拒绝,又傻了吧?” “也许她这招就是故意引起宣王注意,吊宣王的胃口。璃月可精明着,她似乎很知道男人的心里,越是让人得不到的,他们越是珍惜,她估计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暂时不答应。” “一个尊贵的王爷亲自上门,璃月都不答应,是不是真的疯了。生在福中不知福,野心大的女人,迟早没好运。” 你一言来我一语,仿佛成了姨娘们间的定律,如果她们不嚼舌根,又能做什么呢? “南宫璃月,你不是说本王上门提亲,你就会考虑考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还拒绝本王?”听了风姨娘她们的话,风尘染更是一脸气愤,冷冷瞪着璃月,手指俨然已经握成了个拳头。 璃月眼底闪过一抹讥讽,轻笑一声:“我是说了考虑考虑。我考虑的结果就是……我不想嫁给你,王爷,很抱歉。” “你……你耍我?”风尘染终于意识到事情的戏剧性。他……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女人给耍了,而且耍得毫无面子。边上的人似乎全在嘲笑他,他现在脸丢大了。 看着风尘染青一片红一片的脸,璃月眼底勾勒出一抹冷冷的寒意,她之所以敢耍他,是因为李禄生早上命人来见过她,说了今天要传圣旨的事。现在,她就安然坐在这里,等皇上下圣旨。 看着面前一脸冷漠、无视自己的南宫璃月,他突然来了些兴趣,和他玩是吧,他也不是好惹的。想到此,他当即语带轻诮道:“别装了,你不是爱本王爱得要死吗?” “呵!”璃月冷笑一声,样子看起来懒洋洋的、淡淡的,声音温润又透着些散温,外加点慵懒,“我以前不知道‘自恋’是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 “好,很好!南宫璃月,本王已经彻底忍够了你,本王告诉你,今天就是你不嫁,本王也要强娶。”风尘染冷冷勾起嘴角,目光阴冷的看着璃月,身后的侍卫们也齐齐握着大刀,全部凶悍的盯着璃月。 “你敢逼我?别说皇上下过旨你不能动我,就算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也有当初签的退婚书在手。你的亲定玉佩我已经当人的面还给你,退婚书当日你已签,如今你敢强娶,不怕银城百姓唾弃你吗?”璃月冷冷道,声音透着十足的威慑力,震慑人心,沉稳异常。 “呵,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那你把那张退婚书拿出来让本王看看,如果你有,本王马上离开南宫府,如果你拿不出,本王就只能带你走。”风尘染咬牙说完,仍旧森寒的盯着璃月。 难道他是阎王不成,嫁给他就这么的难? 好歹他是有权有势的银城贵王爷,比一般的男人不知道强多少倍,他向璃月提亲,是看得起她,没想到,她竟然敢拒绝,而且拒绝得如此彻底。 在拒绝的同时,还顺带耍了他一把。 他要让璃月知道,耍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的惨。 璃月抬眸看向雪儿,冷声道:“进房去把退婚书拿出来,我要让宣王看个清楚。” “是,小姐。” 雪儿一走,后边的南宫招弟眼里立即露出一抹冷意,叫雪儿去翻,翻空气还差不多。 不一会儿,雪儿端着那个封闭的盒子走了出来。 因为璃月与风尘染退婚后,不想再提起以前的婚约,所以将这红盒子用条子封着。 盒子一摆在石桌上,璃月便上前,一把将上面的封条扯开。风尘染定晴一看,封条上写的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那是棵烂草。” 看到这话,他脸色又刷的一下变青了。 璃月将盒盖打开,正想拿那纸退婚书出来,突然,当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她一时傻眼了。 里面哪有那纸退婚书,不仅没有退婚书,还躺着那只当初退回给风尘染的玉佩。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眼尖的风尘染一把拿起那块白色玉佩,得意的冷哼一声,交玉佩扬起来晃了晃:“这么多人看见了,七小姐,你还不肯承认么?你我根本没有退过婚,退婚书一事全是子虚乌有,玉佩还在你这里,你还是我风尘染的未婚妻。” 阴险!璃月和南宫立同时在心底啐了句。 尤其是璃月,脑子突然懵了一下,不过,她很快转为镇定,将目光往雪儿、无心身上扫了一眼,“难道琉璃苑出了内贼?无心、雪儿,是不是你们两个将退婚书偷偷换成玉佩?” “小姐明鉴,雪儿最喜欢你,怎么会做对不起小姐的事?”雪儿赶紧摆手,眼眶泛泪,看来她家小姐,又要遭受劫难了。 无心也稳稳摆手,冷声道:“小姐,无心没有,不知道谁偷偷潜进房间,将退婚书和玉佩调换。我想,那个人就是咱们南宫府的人,不然,谁还进得来?” 后边的南宫幽若冷笑一声,讥笑道:“好奇怪,难不成,咱们府里真有内贼?退婚一事我们都没看见,不是很清楚,这事得问爹和璃月了。” “是啊,我也没看见,是不是璃月你记错了,你根本没和王爷退过婚?”南宫招弟好死不死的接口道。 “胡说,退婚一事是老夫亲自带璃月前去的,当时柳千金、云公子和上官公子等世家公子都在场,老夫怎么可能记错?”南宫立冰冷吼完,又复看向风尘染,“如果王爷愿意等,老夫可以把当时在场的世家千金和公子全找来,让他们替璃月作主。” “不必了。父亲,既然宣王想得出交换退婚书的办法,肯定也封了他们的嘴。况且,当时那些公子千金,全是宣王的入幕之宾,咱们就是全找来也没用。” 璃月说完,急急的开始在脑内思索,她万没想到退婚书会被调包,而且调了那块玉佩出来,看来,风尘染这次准备得很充分。 “你们别争了。按照定亲时的规定,璃月身上有本王的信物,而且本王没和她退过婚,她就是本王的未婚妻。没有人证和物证,你们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也没用,赶紧准备一下,本王要带七小姐走。” 风尘染得意的走到石桌上坐下,眼里是浓浓的阴鸷和算计,如此阴险的小人,看得南宫招弟和南宫幽若都有些害怕。 恐怕璃月嫁给了,要吃不少苦头,命都会被他给算计进去。 “不嫁,我说不嫁就不嫁。我不相信银城没有王法,就算你是王爷,就算你将退婚书毁了,我南宫璃月早已和你退婚,你砌词狡辩也没用。” 璃月盛怒的盯着风尘染,这个男人,心计真的很深。 开始风尘染派风劲来提亲,她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她就将计就计,耍他一下,以为可以用退婚书和皇上的口谕对付宣王,让他难堪。 没想到,他难堪是难堪了,却让自己陷进虎口。 “你说不嫁就不嫁?不可能!”风尘染得意的拿起颗葡萄,右手轻轻一弹,葡萄稳稳击到树上那只小鸟身上,瞬间,小鸟被葡萄击中,痛苦的抖了抖身子,攸地栽到地上,栽起一滩鲜血。 “你……你太狠了。”璃月很生气,风尘染要对付她就罢了,为什么故意拿只小鸟开刀。她不是心疼那只小鸟,她是怕风尘染一会儿用雪儿、无心甚至爹娘开刀。 如果她不嫁,南宫府势必会有一场血案发生,现在该怎么办? 一向沉稳淡定的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人,把南宫璃月架上花轿,本王下了聘礼,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娶她回府。”连婚礼都没有,可见璃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的不堪。 风尘染一喊完,柳姨娘和南宫立全都大惊失色,一把冲到璃月面前挡住她。 南宫立盛怒的大喊:“谁敢欺负我女儿,我和他拼命。” 柳姨娘也镇定的叫喊道:“王爷你这是强逼强娶,我一定要进宫告御状,告你强抢良家妇女。” “好啊,你们都去告。来人,都给本王上,把那些多管闲事的绑起来,把南宫璃月带走。” 风尘染说完,风劲冷然招手,后面几十名侍卫正要冲上前去抓璃月。 璃月立即冷然出声,沉稳不迫道:“大胆!如果你们敢动我,全都等着掉脑袋。皇上下过口谕,宣王不能伤害我,如果你们不要命,大可上来抓我。” 璃月冰冷犀利的说完,后边正想抓她的侍卫真的全都定在那里,圣上口谕那天大家都听到了,如果他们真要上去抓她,闹到皇上那里去,他们砍头的机率为十成。虽然后边有宣王撑腰,可他们还是像软脚蟹一样愣在原地,一个宣王,哪里及得过当朝皇上。 “你……” 风尘染正要说话,璃月迅速接口:“大胆宣王,莫非你想造反不成?违抗皇命可是死罪,如果你赌得起,就尽管动手。” “算你……狠!”风尘染冷哼一声,手指握成稳稳的拳头,没想到南宫璃月如此机灵,这种关头竟然能抬出皇上的口谕。现在他动不了璃月,又无法收场,只得一脸森寒的盯着她。 璃月心底轻哼一声,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她岂会随便耍面前这个得不到爱就毁掉的自大男人。现在,她只需要等圣旨来,然后,看风尘染如何收场。 此刻风尘染的脸,愈发的阴黑了,该死的,他竟然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他在思索,究竟要如何将这事收场。 正僵持之际,突然,苑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璃月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弧度,终于来了。 只听一声鹅公嗓急促的喊道:“都住手,圣上赐婚,沁阳王亲自来下旨。” 一听圣上赐婚,边上的南宫幽若立即心潮澎湃,紧张得要命。 李禄生话一说完,只见那流光敛滟处,上百名侍卫宫女,簇拥着那宛若神明的男子徐徐踏进苑子。男子站在前方,身形高大俊秀,雅致如玉,似被一层金光笼罩一般,尊贵非凡,气势凛人。 只听一声鹅公嗓急促的喊道:“都住手,圣上赐婚,沁阳王亲自来下旨。” 一听圣上赐婚,边上的南宫幽若立即潮澎湃,紧张得要命,是不是到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李禄生话一说完,只见那流光敛滟处,上百名侍卫宫女,簇拥着那宛若神明的男子徐徐踏进苑子。 男子站在前方,身形高大俊秀,雅致如玉,似被一层金光笼罩一般,尊贵非凡,气势凛人。 一进到琉璃苑,他的目光攸地投向里面的琼花树,以前无论经过哪里,只要有琼花树,他都会不经意的看一眼。 怎么……这里也有? 看到苑子里洁白胜雪、飘飘絮絮的白色碎花,一双美眸淡然望去,还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端,感觉十分心旷神怡,隐隐还有股熟悉的感觉。 一袭玄色袍子翩翩儒雅,头戴玉冠,丰神俊朗,片片琼花飘落到他衣袍上,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增一分优雅。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参见王爷。”南宫立一见来人是沁阳王,忙率众人齐与他行礼。 沁惊羽一双冰眸淡然扫了扫,挥手道:“南宫先生不必拘礼。” 边上的风尘染则是满脸疑惑,然后慢慢走到高大男子身边,拱手恭敬的行了个礼:“见过王爷。” “免礼。”沁惊羽冰冷出声,不像对南宫立那样温柔。 风尘染行过礼后,长身站立,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沁阳王什么时候与南宫府扯上关系了。 李禄生睨了风尘染一眼,将手中那卷明黄色圣旨展开,大声道:“沁阳王亲自来赐婚,南宫府众人接旨。” 李禄生说完,南宫立立即率先躬身,后边的秦氏等跟着行礼,个个心里直打鼓,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消息降临南宫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户部尚书南宫立之女南宫璃月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妃与朕躬闻之甚悦。今诸侯国沁阳诸侯王沁惊羽年轻有为、稳重优秀、儒雅翩翩,实为人中之龙,惊世天才,当择贤女与配。值南宫璃月待字闺中,与沁阳王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女南宫璃月许配沁阳王为王后。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李禄生一念完,在场所有人均忘记谢恩,只是呆呆愣在原地。 风姨娘的嘴巴张得老大,像吞了个鸡蛋似的,南宫幽若心里揪地一痛,直从飘飘然的云端滑到地下。 风尘染不可思议的看着沁惊羽,心里像被刀剜了一样生疼。南宫立又惊又喜,和柳姨娘激动得热泪盈眶。 雪儿和无心一脸激动,两人恨不得马上把那圣旨夺过来,紧紧护在怀里。 南宫招弟满眼忌妒与不相信,愤怒的盯着璃月。 一个人人唾弃的花痴傻女,怎么配得上优秀的沁阳王。 错了,这圣旨肯定是错的,在场众人,几乎没人相信这是真实。 在他们心中,璃月能嫁一个稍微中看点的男子,那都是她的造化和福分。 所有人嘴巴都张成o型,只有璃月,不平不稳淡漠的躬身立在原地,脸上不骄不躁,看不出她究竟是何表情。 李禄生看着呆呆的众人,疑惑的道:“南宫先生,还不快接旨谢恩。” “啊?”南宫立这才从惊愕中反映过来,他急忙抬起头,缓缓接过那荣耀且沉重的圣旨,点头恭敬道:“微臣接旨,多谢皇上恩典。” 南宫幽若这下子有些急了,为什么王后变成了璃月,而不是她,这是为什么? 那两个宫女明明说是她,怎么会变成璃月的。她不相信,她不服气,她不能接受这种事实。 一个被退婚的傻子,竟然嫁得这么好,沁阳王家世条件、人品权势,什么都是人上人,可以说,昊云国没有一个女子配得上他。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没娶亲,没想到这次竟然娶了个令人大跌眼镜的南宫璃月。 怎么可能?璃月哪里及她?其实她心里早就隐隐有感觉,如此优秀的沁阳王,怎么会看上自己,所以她才没将听到的事说出来。 可是现在的局面,彻底把她给打击惨了,这么优秀的男人,她甚至连羡慕和忌妒的资格都没有。 南宫幽若脸上一片阴霾,不服气的瞪着璃月,又拐了拐一样不服气的风姨娘。 没办法,为了女儿,风姨娘决定拼一把。 她快步走到李禄生面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恭敬且小心翼翼的道:“敢问公公,除了璃月的圣旨,还有……其他圣旨吗?” 李禄生一听,才恍然大悟,猛拍了拍脑袋道:“你不问老奴还差点忘了。圣上口谕,因南宫府五小姐南宫幽若品性纯良,特封她为沁阳王侧妃,在七小姐南宫璃月出嫁之后,另行派人送往昊云,钦此!” “什么?”南宫幽若再次惊讶的张开嘴,她有赐婚,可是,她是宫女口中没有地位,死了没牌位的妾,而且,她还没有圣旨,只有口谕,这口谕能当真吗?那李公公还差点将她赐婚的事给忘了,这很侮辱人。 再者,她甚至不能和璃月一起出嫁,还得等璃月先行出嫁,她后面被送过去。 璃月是王后,是正妻,人家用娶的方式迎过去。她是小妾,是侧妃,皇帝用送的方法送过去。 这待遇,真是天差地别。可是现在能怎么办,皇上下的旨,她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风姨娘差点就吓晕了过去,不过,她一直隐忍住内心的愤怒,躬身道:“臣妇替小女领旨,多谢圣恩。” 表面谢恩,心里却憋屈得打紧,她一定会想办法把女儿扶上王后之位,让璃月死得很惨。 南宫立接过圣旨,又是连连给沁惊羽点头,沁惊羽只是冷然伫立在原地,脸上的面具熠熠生辉,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李禄生又从小太监里接过一道圣旨,大声道:“圣上还有一道赐婚圣旨,南宫府六小姐南宫招弟、宣王风尘染接旨。” “我?”南宫招弟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她对面的风尘染何尝不惊愕。 没办法,圣旨在前,两人不得不躬身低头。李禄生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冷眼睨了风尘染一眼,大声宣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户部尚书之女南宫招弟与宣王风尘染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朕甚感欣慰,今特为两人赐婚。封南宫招弟为宣王正妃,择日过门,钦此。” 李禄生一念完,风尘染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皇上竟然要他娶这个阴险狡诈的南宫招弟,他就是单身不娶,也不会娶她。 思及此,他只是冷冷愣在原地,并未上前接旨。 南宫招弟也一脸不情愿,风尘染如此会算计,她怕还没过门,就被他算计死了。 两人均是一脸铁青,看得众人胆战心惊,这圣旨下得……好荒唐。风尘染即使不娶璃月,也应该是柳芊芊,怎么换成南宫招弟了? “王爷,还请赶快接旨,不然老奴也不好交差。” 李禄生故作为难的模样,实则心里憋得紧,看着宣王那张臭脸,在场没有人不暗爽的。 风尘染在心里狠咒一声,只好不情不愿的躬身道:“臣领旨。”这句臣领旨,他一直是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冷冷蹦出来的。 李禄生再睨了眼南宫招弟,她也只得不情愿的点头道:“臣女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沁惊羽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璃月感应到那股嗜人的光芒,忙轻眨了眨眼睛,一双翦眸微微扑闪,清丽脱俗,如蝶儿在翩翩飞舞。 既然皇上赐了婚,风尘染呆在这里干什么,璃月巴不得他走,南宫立也见不得他。 可是他是王爷,没人敢赶他走。就在他们为难之际,沁惊羽突然上前,轻润道:“听闻宣王事先备了聘礼,六小姐真是有福。”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本王的聘礼不是为她备的。来人,把聘礼抬回王府。”风尘染阴鸷出声,不屑的睨了眼南宫招弟,如果她要嫁给他,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璃月无语,风尘染这也太小气扣门了点。 不就一万两银子,至于抬回去吗?直接用来做招弟的聘礼也是一样的。 南宫招弟一听,也忿忿不平的瞪了风尘染一眼,阴阳怪气的道:“我也不稀罕你这一万两银子,更不稀罕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说完,她冷地拂袖,一个转身,朝自己的大苑走去,留下一脸青紫的风尘染。 她说她不稀罕捡别人不要的东西,是指他吗?璃月不要的他,所以,在别人眼里,他成了璃月不要的东西? 越想越气,他恨不得宰了南宫府所有人。 可惜,南宫府有皇帝口谕作保障,璃月伶牙俐齿,一定会和他砌词狡辩,如果和她硬斗,他不仅捡不到什么便宜,反而会赔掉自己也说不一定。 刚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只能另想办法,总之,此仇不报非君子。 “李公公,本王并未和南宫璃月退婚,按规矩,她还是本王的未婚妻。如果皇上真要另行赐婚,南宫璃月必须把那纸退婚书拿出来才行。否则,她仍然是本王的妻子。如果沁阳王非要娶南宫璃月,本王自然无话可说。但昊云国的百姓眼睛是雪亮的,事实论断,就让他们去评论。” 风尘染声音低沉,样子恭敬,却字字句句在为自己谋转机。 面前的沁阳王虽然惹不得,可是璃月拿不出曾经退婚的证据,按道理,他可以和沁阳王争,因为他是璃月早已订婚的未婚夫。 听了风尘染的话,沁惊羽冷笑一声,那声音似戏谑,似讥讽,冷淡中透着淡淡的慵懒,“宣王,孤王听说以前你很讨厌七小姐。怎么如今,倒是珍惜起她来了?” 风尘染朝男子拱手,不得已的沉声道:“正因为曾经臣下不太懂事,没有好好珍惜她,如今才要将她娶回家中,好好侍奉和照顾。在臣下心中,璃月一天是臣下的未婚妻,这辈子都是。” 璃月暗忖,在皇帝风麟面前,风尘染自称臣或臣弟,在沁阳王面前,他也只能自称臣或臣下,可见他这个尊贵的王爷和沁阳王比起来,就像上级和下级的关系。 “嗯!”沁惊羽懒懒点头,邪魅且温润的道:“听宣王这般说,倒是有理有据,可是,孤王就是想娶她,又如何?” “这……”风尘染顿了顿,目光已经捕捉到男子眼中淡淡的不悦,素闻这个沁阳王手段狠毒,是个不折不扣笑里藏刀的男人。 沁惊羽权大势大,相当于一个小国皇帝,他要是真敢和他斗,可能会得不偿失。 “既然沁阳王喜欢她,臣下……一定让给你。”风尘染说得咬牙切齿,感觉面上无光,这次强娶计划彻底失败,而且失败得这么的惨。 等着吧!别以为是个诸侯王有什么了不起,等到哪天,他会联合皇兄一起铲平沁阳,到时候,他会看着他们死。 沁惊羽一身银玄袍子,身姿优雅尊贵,一双紫眸淡漠无比,冷声道:“孤王喜欢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让。宣王如果没事,请不要打扰孤王与未婚妻的悠闲。请!” 他!风尘染这下彻底快崩溃了,他一言不发,想说什么,偏偏不敢说出来。面前的诸侯王虽然没皇帝大,但砍他一个王爷,是举手投足间的事。 想到这里,他狠狠咬着牙,冷声道:“臣下领命,臣下这就走。” 说完,他似旋风一般,领着风劲他们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心里却一直在诅咒两人,哼!沁惊羽算个什么东西,不是照样捡了他不要的破鞋?他不要的东西,让沁惊羽当宝贝似的捡了去。 好,他等着沁惊羽戴绿帽子的那天。一个人人唾弃、鄙夷的女人,沁阳王喜欢,就拿去。 看着风尘染被气得鼻子吹灰,璃月心里一阵暗爽。 其实今天要是沁惊羽不来,她也不怕风尘染,她会用皇帝的口谕将风尘染一军,敢情沁惊羽是来“英雄救美”了?据她所知,他可没那么好心。 风尘染一走,南宫立急忙恭敬的迎向沁惊羽,诚恳的道:“王爷,请上座。” 说完,早已准备好的小厮们,迅速将南宫府里最珍贵、最大的乌木椅子全部搬到琉璃苑里,其他丫鬟则殷勤的上茶果点心,什么都上最好的,俨然把沁惊羽当成了最佳姑爷。 其他丫鬟们,则赶紧给沁阳侍卫送上瓜果茶水,请他们也坐下。但侍卫们全都沉着一张脸,将茶水给推了回去。 南宫立亲切将丫鬟沏好的茶递到沁惊羽面前,见他稳稳站在原地,却不坐下,他额头立即冒起一股冷汗,该不会才送走豺狼,又来只虎豹吧。 “王爷,请上座。”南宫立急得冒冷汗,将目光瞟向后边的璃月,身子甚至紧张得打起抖来。他也知道沁阳王的厉害,哪是随便的人能惹得的。 璃月瞪向沁惊羽,正想说他没礼貌。 还没开口,男子就朝南宫立点了个头,温润如玉的道:“多谢先生。” 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淡淡坐到上座,并将南宫立为他端的茶递了过来,接着,在寐生吃惊的注视下,他将茶杯盖轻轻揭开,温润的喝了一口清茶,才将茶杯递给寐生,由寐生放到玉桌上。 整个喝茶过程,沁惊羽显得温文尔雅,很有礼貌,看得在场所有少女都春心萌动。如此高贵优秀的男子,哪怕能看一眼,已经足够饱眼福了。 此刻,大家已经忘记关于他丑陋无比的传言。 寐生更是惊讶到不行。在他印象中,主子从不吃别人递的东西,也不随便坐那些不干净的椅子。 没想到今天,主子竟然破天荒的把南宫立递的茶给喝了,给七小姐做足了面子。 李禄生也被请到边上坐定,一坐定,他就热切的看向璃月,笑道:“七小姐,皇上已经命宫女给您订做了几套漂亮的嫁衣,等到送嫁妆那天,一起带来。” “有劳公公了。”璃月会意,朝李禄生点头。她总感觉,这个李禄生总是在暗中帮她。 “不必了。王后的嫁衣会由沁阳高级珍司、染司长亲手缝制,到时候会随聘礼一起运往昊云。王后到时穿那件五彩飞凤霞衣即可。”沁惊羽声音沉稳,透着冷冷的不可违抗。 李禄生一听,急忙见风使舵,轻笑道:“既然沁阳王有心为七小姐筹备,老奴一会就回禀皇上。七小姐,王爷为你如此费心,命人亲自缝制华丽嫁衣,你真有福。” 璃月见众人都一脸羡慕或者忌妒的看着她,淡淡的朝沁惊羽行了个礼,温柔道:“多谢王爷。” 虽然她总体上很讨厌沁惊羽,但是看在他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将百分之九十的讨厌,除为百分之八十八。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不错,讨厌指数下降两个百分点。 而且,在人间,她不会和他斗。她会将暗流藏在心底,私下和他斗,依她目前的处境,只能如此。 看到如此尊贵的王爷在自己面前如此客气,南宫立高兴得差点合不拢嘴,原以为这王爷高不可攀,没想到他竟然给南宫府面子。 “王爷。”看到沁惊羽,柳姨娘也小心翼翼的走到南宫立面前,从兜里摸出一粒串着红线的小玉珠,颤颤巍巍的捏在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是我早就准备好,准备给璃月未来夫君的礼物,虽然这颗玉珠不起眼,但是是我在河蚌里亲手掏出来的,如果你不嫌弃,请……请收下吧。” 啊?寐生皱起眉头,后边的风姨娘赶紧插嘴,讽刺道:“妹妹,你这个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沁阳国什么宝珠没有,还差你这颗珠子不成,有点失南宫家族的礼仪。” 其他人也纷纷鄙夷的看着柳姨娘,因为那颗玉珠委实不起眼,人家沁阳王哪里看得上,她真是自讨没趣。 连璃月也有些紧张了,她赶紧扯了扯娘亲的衣角,示意她把东西收回来。沁惊羽对生活要求如此高,怎么会随便接受这些东西,万一把他惹怒了,吃不了兜着走才惨。 别人都一脸微笑的看着沁惊羽,把他当成了大好人。只有她知道,表面和善的他,完全是在伪装而已。 就在众人难堪之际,出乎意料的,沁惊羽竟主动站起身,朝柳姨娘鞠了一个躬,将那只玉珠接到手里,温润的道:“夫人养育月儿那么多年,含辛茹苦,母爱甚是伟大。如今我如此轻易就将她迎走,该是我奉上心意才对。” 沁惊羽话不多,就短短几句把,把柳姨娘感动得热泪盈眶,眼泪呼的一声飙了下来。不管人家是不是做戏,她都很感动。 要是面前的女婿换成风尘染,他不仅不会好好待璃月,还会连她这个母亲也跟着鄙夷。没想到,这沁阳王如此懂礼,把她心里最深的柔软给牵了出来。 是的,她很舍不得璃月,自己悉心照顾十五年的女儿,如今就要嫁给面前这个男子。她虽然舍不得,却觉得很庆幸,庆幸璃月没有被风尘染夺走,庆幸璃月择了户这么好的人家。 边上的风姨娘见柳姨娘如此待遇,也急忙凑到沁惊羽面前,一手拉着幽若,难过的道:“王爷,我真的好舍不得幽若,还希望王爷以后能好好待她。这是幽若亲手绣的一个锦绣荷包,里面全是对她将来夫君的深深祝福,恳请王爷收下。” 说完,风姨娘将丫鬟手里的荷包递向沁惊羽,南宫幽若也一脸羞红的模样,虽然没得王后做,至少也是个侧妃。如果她哪一天将正室斗下去,自己就有做王后的机会。 不急,来日方长,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沁惊羽愣在原地,风姨娘一直躬着身子,所有人都不知道沁惊羽会不会收。就在气氛快降到临界点之时,男子朝寐生点了下头,寐生立即将荷包接了过来。 见寐生接了过去,南宫幽若和风姨娘才松了口气。 陡地,沁惊羽冷冷抬眼,发现李禄生带来的几名侍卫中有几人有些异样,他知道这是风麟的探子。 在沁阳国,这样的探子更多,不过,活下来的却很少。 风麟故意给他安排了个“星儿”,他怎么不做点戏满足一下他?恐怕连风麟自己都不知道面前这个南宫幽若是假的,他却一眼看出。 思及此,男子缓缓起身,目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南宫幽若,轻笑道:“你绣的荷包很好看。” “啊?”一直被当成隐形人的南宫幽若一听到沁惊羽的夸奖,激动得冷却的热情又腾升起来,她赶紧朝沁惊羽妩媚笑道:“多谢王爷夸奖,如果王爷喜欢,以后幽若一定会做更多荷包送给你。” 沁惊羽淡淡点头,余光瞟了几眼那几个动作怪异的侍卫,发现他们均互相使眼色,似乎在探究他刚才的举动。 喝了一会茶,南宫立一直小心翼翼的问沁惊羽关于沁阳的风土人情,沁惊羽话不多,有时候自己答,有时候由寐生来答。 不过,整体上他给南宫府人印象很好,可以说以他这样的身份,做这样的举动,早就让南宫立他们满意得打紧。 过了半个时辰,沁惊羽才在府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注视和关切下起身,很难得的,今天他没有恼怒。若是平时,谁要叫他应对一堆三姑六婆,他一定下令把她们斩了。 “南宫先生,今日之行已毕,孤王要尽快赶回沁阳。至于聘礼,三日后会联同幽若的一同送来,告辞。”沁惊羽朝南宫立微笑点头,声音清润慵懒,好听至极。 南宫立立即惶恐的点头感谢,又把璃月和幽若招了过来,朝两人道:“璃月、幽若,还不快送一下王爷。” “是,爹爹。”璃月没有答应,面上婉约轻淡,而南宫幽若,早就急切的点头,拉着璃月就凑了上去。 沁惊羽淡淡睨了璃月一眼,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在前头。 等所有人在府外集齐,沁惊羽正要上轿时,南宫立急忙推了把璃月,璃月温柔的走到沁惊羽面前,拂礼温婉道:“王爷慢走。” “孤王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沁惊羽邪魅出声,不待璃月回答,一跃步上金车,吩咐车轿出发,人们才收回痴痴的目光。 送走沁惊羽,璃月提起裙裾漠然走进大门,而南宫幽若,早就双手压在胸前,一脸的娇羞模样,刚才沁惊羽竟然夸她的荷包做得好。 这一点,娘亲就比柳姨娘聪明,柳姨娘送了颗烂珠子,娘亲把小丫鬟鏠的荷包当成她做的,送给沁惊羽。 从这一点,她就知道,她这次完胜璃月。 璃月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却有一只自己“亲手”鏠的荷包,亲手做的意义当然重大,也怪不得沁惊羽要夸她了。 或许,沁惊羽想她做王后,但是皇上坚持要璃月做,所以她才由王后下降与侧妃。不过,只要有王爷的爱,她有信心以后一定会把璃月赶下台。 看着一脸得意的南宫幽若,璃月心底暗忖道,南宫幽若只有皇帝下的口谕,连份圣旨或者信物都没有一个,嫁过去风险实在是大。 表面上她是侧妃,实际上随时有可能会被丢弃,就像现代男人的女朋友,空头上有个女朋友的名头,没有一纸结婚证书作保证,两人的关系实际上是虚幻的,可有可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兴奋。 今天这仗,风尘染完败,而且败得一塌糊涂,她深信他会伺机报复,所以自己也作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 金车上,男子一坐定,等车子驶出小巷之后,立即厌恶的拿出那只荷包,掀开轿帘,将寐生喊了过来:“把这个拿去扔了。”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王?这可是侧妃娘娘亲手鏠的,您当时可还夸娘娘绣得很好看。” “什么娘娘?有圣旨为凭,媒灼为证?她只不过是风麟派给孤王的棋子,一个伪装的星儿罢了。孤王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用星儿来行骗。圣旨已毁,她最多只是个跟过去的丫头。等到孤王势力巩固,也赐个讨厌的女人给他。” 沁惊羽神情恼怒,一改刚才的温润形象,目光阴戾,把那只荷包霍地扔到地上。 寐生急忙把荷包捡起来,朝男子恭敬道:“属下遵命,那七小姐娘亲送的那颗玉珠呢,要不要一起扔?” “孤王有叫你扔?多事!”男子愤怒吼完,迅速将轿帘拉下,把外面的寐生吓得抖了抖。 寐生摇了摇头,正想转身,里面的男子再次阴郁出声,“把这个拿去放进上次那只小盒子里,切记好好保管。” 说完,一只漂亮的玉手将那颗玉珠从帘子鏠里递了出来,寐生迅速接住,男子攸地抽回手,缄默不言。 外面的寐生则欲哭无泪,人人都传主子阴晴不定,乖张暴戾,可是他们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身体会。 而他,可是天天体会主子这种古怪的性格,总有一天,他不被吓死,都会被主子折磨死。 小心翼翼的将玉珠放到锦盒里,寐生看了眼里面那颗熠熠发光的银针,和玉珠一起呆在一起,倒显得不那么冷清。 走到一堆垃圾面前,他迅速将那只荷包扔在垃圾堆上,再无奈的转身回到轿子旁。 昨天、今天的主子都特别反常。 明明昨天准备回沁阳,走了一会,王突然又折回来,还来南宫府亲下圣旨。 在皇帝下圣旨的时候,王又坚持让皇帝将其中一份圣旨改为口谕。 王给的理由是:他不接受一夫二妻,如果非要他同时娶两个女人。他的底限是:一个风光大嫁、许以王后之位,一个由侧门抬进王宫,只是口谕形式上的侧妃。 在王坚持的态度下,皇上才将其中一份圣旨毁掉,改成口谕。不然,逼急了王,对他经济、政治方面都有极大的影响, 后面拿到的圣旨,他大吃一惊,皇上竟然将南宫幽若的圣旨给毁掉,保留了南宫璃月的那份。 看来,在琼花胎记和聪惠睿智方面,皇上选择了七小姐。其实大家都猜得到这个结果,七小姐是最适合做棋子的人选。 夜晚的南宫府再次陷入一片热闹之中,由于三天后是皇帝订了下聘礼的日子,所以三房都在整理一切出嫁事宜。 可能聘礼一下,璃月她们就得坐着喜轿长途跋涉的去沁阳成亲。 大房里照例是你吵吵我砸砸的,南宫招弟不想嫁给宣王,她想像幽若和璃月一样,能嫁给人家做正妃,虽然她是将来的宣王妃,可是她知道,这王妃并不好当。 秦氏看着一脸憋屈的女儿,轻叹一声,想想就这个女儿没出嫁,天天把她惹得一团乱,如今她要出嫁了,她心里当然很舍不得,毕竟是她生下的血肉。 南宫招弟把玩着手中的一根银线,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得秦氏有些火大,“你能不能消停点,你就要嫁给宣王,难道你不着急吗?” “急?我急什么,一个痛失清白的姑娘,新婚当夜被丈夫发现,一定会被乱棍打死。我已经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等我死了,麻烦你替我收收尸,我不想呆在宣王府。” 南宫招弟语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气得秦氏差点揪住她耳朵好好教育一顿。 突然,她思索一下,立即记上心来,悄悄凑近南宫招弟,轻声道:“只要你听娘的话,娘一定让你蒙混过关。到时候咱们收买喜房的丫头,洞房前把王爷灌醉,你再把娘交给你的鸡血心放到白缎上,第二天王爷醒来时,看见白缎上的落红,自然知道你是不是清白的。” “娘亲,这真能成?”南宫招弟一听有戏,一脸的脸霾顿时散去,激动的看着面前的秦氏。 秦氏点了点头,轻声道:“当然能成,从今天开始,你别再出去了,乖乖在家当准新娘。到时候娘给你准备好鸡血心,你带去便是了。出嫁之后,一定要谨记,别做王爷不开心的事,最好能把他的心夺过来,这样你日子才好过。实在夺不过来,你就掌握他最大的把柄。” “嗯,娘亲,女儿听您的。”连娘亲这种不受宠的夫人,最近都极受父亲宠爱,与其和宣王天天斗,不如和他形成一线。 三房正厢房里,风姨娘一个劲的叹气,目光一直在南宫幽若上搜索,自己这女儿也差不了璃月多少,为什么偏偏是个侧妃? 作为一个女人,她深深理解做人家妾室的痛苦。不仅要受正房欺压,还被丫鬟婆子们看不起,如果能生儿子,那自然另当别论,如果生不出,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 就算生了儿子,要是大房也生个儿子,做妾的只能甘居后位。大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妾室插嘴的余地。 所以,她冥思苦想,觉得幽若要是嫁出去,子嗣最重要。 风姨娘紧紧握住南宫幽若的手,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暗芒,“幽若,你甘心一辈子被璃月踩在脚下?” 南宫幽若手里正整理着衣裳,听见娘亲的话,忙将头抬起:“娘亲,要是你,你甘心吗?” “娘亲知道了。娘亲有一个法宝,叫绝子汤,是下午托梅香去药铺打听的,你放心,没人知道。明日大家一起用饭的时候,我把那碗绝子汤打个记号,你记住,一定不能端错了。我会想办法把那碗汤给璃月,她只要一喝,这辈子都怀不上孕。只要你有机会怀孕,就能靠子嗣踩到璃月头上,知道吗?” 风姨娘将声音压低,眼里是精明且狠毒的算计,做女人,要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就得想尽办法、费尽心思争宠。 南宫幽若有些害怕的看着风姨娘,娇艳的小嘴努了努,颤抖的道:“娘亲,这会不会……太狠了点?” “狠?这叫狠吗,为了自己的幸福,这不叫狠,这叫手段。”风姨娘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盯着南宫幽若,“你昨天还想把璃月拖下江,想淹死她,这不比绝子汤更狠?” 南宫幽若一听,脸色立即羞红一片,忙点头道:“娘亲教训得是,幽若全听你的。以后谁敢在我面前争宠,我就逼她们喝绝子汤,看谁笑到最后。” “这才乖,这才是娘的好女儿,不过,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琉璃苑里,柳树下,璃月站在柳姨娘身后,正细心体贴的为她揉肩。 再过几天她就要出嫁,想想自己曾受娘亲那么多恩惠和关心,还真有些舍不得。 前世父母早逝,她几乎没尝过什么母爱,直到来到这里,她才从柳姨娘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虽然柳姨娘性子懦弱,但是一颗心都倾注于她,母爱之情令她很感动。所以,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对她好。 “娘亲,如果女儿出嫁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大房、三房如狼似虎,如果有什么事,你要写信告诉女儿。”璃月体贴的将小手握成拳状,替柳姨娘捶背。 柳姨娘温柔和蔼的笑了笑,一脸幸福,“有璃月这么懂事的孩子,娘亲就安心了。你放心,娘亲不怕她们两个,娘亲在这府里活了十多年,从来没忌惮过谁。有时候的软弱只是一种伪装,你去了沁阳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定要小心翼翼,在那里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凉心,应该是娘亲替你担心才是。” 璃月轻露贝齿,长眉莲绢,微睇绵藐,淡扫蛾眉,微微笑道:“娘亲你放心,璃月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沁阳国的人都知道她是皇帝的棋子,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出来,况且沁惊羽和她是死对头,她这一去沁阳,风险将会很多。所以,到时候她一定会小心。 “娘亲不是皇亲国戚家的后代,没办法给你尊贵的身份和后台。你虽然成了沁阳王后,仍旧是个毫无实权的外姓人,沁阳王一定不会将实权交给你。到时候,你为人处事处处要谨慎。娘亲知道你聪慧,但是再聪慧,也敌不过权势。娘亲听说沁阳国太后手段毒辣,威严凶狠,你一定不能出风头,等聚积了自己的实力,再和她们斗也不迟。” 听着柳姨娘的句句箴言,璃月恍然大捂起来,原来娘亲并不是懦弱的四夫人,而是善于隐藏的聪慧女子。 白天的时候,娘亲并不将忌惮沁阳王的心思显露出来,而是摆着一副慈母相,让她跟着感动了一把。晚上娘亲说的,可是看透了沁阳的一些局面。 “沁阳国是个独立的诸侯国,你夫君是那里最大的,所以事事你要听他的。只要有丈夫的保护,你至少有五成赢的机会。沁阳王宫里面那些长老王妃们,个个阴险狡诈,你去了的时候,一定要和她们套好关系,娘为你准备了许多礼物,到时候你一一上门送礼。依娘亲之见,你开始去的时候,肯定个个想着给你下马威,你一定要想办法避过这些伤害。她们随便一个亲王妃子都能捏死你,你要学会圆滑,不要轻易得罪别人,要懂得避避锋芒,韬光养晦,适当的示以柔弱。” 柳姨娘担忧的捏着璃月的手,说得可谓苦口婆心。 好累!璃月听得满头黑线,傻愣在原地。如果要这么花心思的话,她宁愿沁惊羽不喜欢她,将她抛在后院,让她天天过米虫睡大觉的生活,岂不更好些? “万一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要煽巴掌,给我下毒呢?”璃月朝柳姨娘笑了笑,这一笑,把柳姨娘吓得身子抖了抖。 她立即昂首挺胸,冷然道:“隐忍必须得有,但是,不能一味的隐忍,不然别人会骑到你头上去。有时候别人看不起自己,不是别人的错,而是自己先将腰弯下来,让别人踩上去。对人不能太温和,也不能太冰冷,做到有理有据,客气平淡就行。如果真有人欺到你头上,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你一定要拿出王后的威严,找个后台小的教训一顿,让其他人看看,你不是好惹的。” “多谢娘亲教诲,璃月一定谨记。”璃月轻笑一声,轻轻替娘亲理了一下头发,温柔的靠在她怀里。 璃月以前在现代雷厉风行惯了,来到古代几乎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可是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女,被风尘染欺负得毫无尊严时,怒了也会动手打他。 有时候,她的隐忍还不到家,还得多像娘亲学学,但她一定不会像娘亲这么懦弱。她隐藏归隐藏,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柳姨娘爱怜的看着璃月,会心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璃月才懒洋洋的起床,外面就传来许多男女的吵闹声,听那声音不像吵,一片欢乐。 “怎么回事?”璃月随手披了件外袍,芊细的身子慵懒的朝门口走去。 这时,雪儿正好推门进来,一看到璃月,立即兴奋的轻笑起来:“小姐,南宫府的亲戚,还有昊云那些名门世家,都前来为你祝贺,恭喜你成为沁阳王后呢!” “不用了,打发他们走吧。”璃月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尤其是一堆她不认识的人,还得对他们客客气气,她很不习惯。 “开始我就说过你不见客,她们还是不走,说非要把礼物亲自送给你才走。”雪儿盯着好看的小姐,赶紧替她整理腰带。 璃月微微蹙眉,千万不能随便收人家的东西,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得还人情。她现在是沁阳王后,以后这些人说不定会想法子求她办事。 但是,她又没有实权,不答应又说不过去,答应了又办不到,还不如不收礼物,清清净净的好。 送走这批人,璃月正坐在苑子里喝茶乘凉,不一会儿,雪儿又从前厅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小姐,大夫人、三夫人、五小姐、六小姐都在花厅等你,请你前去,说是要送你礼物。” 璃月淡然点头,跟着雪儿出去。 走到花厅,璃月看见外面围了许多丫鬟家丁,个个都一脸羡慕的看着她。 她轻提裙裾,落落大方,步履平稳的朝里面走去。 璃月一进去,秦氏、风姨娘赶紧迎了上来,秦氏率先开口道:“璃月,快过去坐,等你很久了。” 璃月朝她淡淡点了个头,却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柳姨娘早就站在风姨娘身后,南宫立一脸高兴,满意的看着自己这处变不惊的女儿。 “妹妹,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南宫幽若热情的走到璃月面前,将手里一个漂亮的小锦盒递给璃月。 璃月漠然点了下手,将盒子递与无心,再从雪儿手里接过一只小锦盒,回赠给南宫幽若,“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姐姐收下吧。” “谢谢妹妹,姐姐好感动。”南宫幽若将锦盒捧在手里,一脸微笑的看着璃月,“妹妹,以后我们同嫁沁阳国,一定要互相关照,千万不能像别的姐妹一样勾心斗角,你是王后,可要好好关照姐姐。” “只要你不斗,我便不斗。”言下之意,如果南宫幽若要主动斗,她一定会奉陪。 南宫招弟没有准备礼物,只是不屑的站在一旁,秦氏见她嚣张木讷,不知道见风使舵,急忙恭敬的朝璃月笑道:“璃月,这是招弟和母亲给你的心意,希望你能收下。以前母亲对你不太关心,还望你海涵海涵,现在你成了王后,以后可别忘了母亲。” “璃月定当不忘。”不忘她对她和娘亲的伤害。如果她走后,秦氏要想法子对付娘亲,她一定让秦氏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接过礼物,璃月同样回了礼。只是府里所有人对她的态度一夜之间改变,她突然有些不习惯,以前她们见了她,不是轻视就是阴阳怪气的鄙视,个个说她是嫁不出去的破鞋。 如今她成了沁阳王后,所有人态度立马转变,由开始的不屑变为巴结。 因为成了王后,她在府里的地位大升,从昨天沁惊羽离开开始,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一脸巴结谄媚的讨好她。 她从来不知道做了王后会有这么大的改变,看来,风姨娘她们已经将伪装运用到家了。 如果是一般人,早感动得死去活来了吧?她可没有。 几位小姐纷纷打开礼物,只见南宫幽若送给璃月的是一只长命锁,秦氏代招弟送的则是一柄玉如意。 而璃月回给她们的,则是两朵颜色不一的珠花。一朵绿色,一朵粉红色,看现招弟和幽若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她俩送的礼物可是下了大血本的,璃月却送她们两朵普通的珠花,气得她们差点当场扔掉。可是,贵重礼物是她们自己愿意送的,想说什么,却只能咽在心里,闷闷不发。 “对了对了,这是百子汤,给你们三人喝,希望你们喝了三年抱两,为婆家诞一大堆白白胖胖的小子。”风姨娘眉梢带笑,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亲自接过丫鬟手里的盘子,递到三人面前。 南宫幽若看了眼盘子,只见盘子里有六只杯子,其中有一只茶杯的杯盖上有个不起眼的小红点,是娘亲用胭脂涂上去的。这一杯就是母亲说的作好记号的那杯绝子汤,只要璃月喝了,一定患上不育之症。 南宫招弟随便拿了一杯,咕噜咕噜灌进肚中,霍的一声把杯子放到盘子里。 就在这时,盘子被那只杯子震得一动,所有杯子差点摔到地上。边上的柳姨娘迅速冲过去,左右手一齐护在杯子上,将盘里的杯子护得稳稳的。 见所有汤都安然无恙,才温柔的退了开去,不过,退到后边的时候,她眼里闪过一抹浅浅的暗芒。 盘子端到南宫幽若面前,她看了眼那只杯盖上有红点的杯子,迅速将手移到另外一杯干净的杯子上,端起一仰而尽。 风姨娘眼底是隐藏得极其幽深的凉意,她将剩下四只茶杯端到璃月面前,身子微微一侧,巧妙的将那只杯盖有红点的杯子露在璃月正前方。 璃月如此机灵,怎会没有警觉心。她看了眼里面的杯子,发现有一只杯盖上有小红点,觉得有些奇怪,便将手移到其他杯子上。 就在这时,柳姨娘一把抓过那只有记号的杯子,递给璃月,并朝她使了个眼色,“孩子,乘着热,喝吧。” 璃月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思索一下,轻抿了两口,再也不想喝。 可是,边上的人全都急切的盯着她,个个叫她快喝,说如果不喝,就怀不上儿子,不吉利,必须得喝。 没办法,她只能在大家的注视下,将里面的汤全部喝完。 喝完之后,风姨娘脸上的兴奋立即表现出来,她微笑着拍了拍璃月,“璃月,母亲祝你早生贵子,一生幸福。” “多谢姨娘。”璃月朝她微微颔首,目光细细的打量着一侧的南宫幽若。遂发现,南宫幽若很得意,得意得像快飞上天似的。 接受完大家的礼物,柳姨娘忙将璃月拉到流云苑,端了碗醋给她喝,璃月不喜欢喝醋,柳姨娘立马板着脸,生气的道:“快喝孩子,我怕那药有毒,你喝了醋把药全部吐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有九成把握没毒,但是她还是担心。 璃月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娘亲,你忘记我会医术了吗?我刚才检查过了,那药没事,很好。” “那太好了!”柳姨娘赶紧将醋放到凳子上,转了转眼珠,叹气道:“幸好刚才我机灵,将那药调换了。要不然,你会被风姨娘害得生不了孩子,她真狠心。” “娘亲?你调换什么?”璃月刚才一直没关注风姨娘她们,不知道还有调换一事。 柳姨娘看了四周,发现无人,立即悄悄凑进璃月耳朵:“傻孩子,风姨娘身边有个丫鬟是娘的心腹,很多年了。昨晚风姨娘和幽若商议,要弄绝子汤给你喝,目的是让你怀不上皇家子嗣,她一人独大。刚才我趁招弟差点打翻杯子的时候,将计就计,急忙护住杯子,顺便把手里早准备好的胭脂点印在另一只杯子上。同时,我又将原来作了记号杯盖上的红点抹干净。结果,那原有记号的绝子汤,误打误撞被南宫幽若喝了,后面你喝的那杯,才没下毒。” 听柳姨娘说完,璃月恍然大捂,原来这南宫府谁都不厉害,娘亲才是最厉害的,她万万没想到,娘亲竟然安插得有人手在风姨娘身边。 “害人终害已,风姨娘想害你,现在南宫幽若喝了那碗汤,她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谁都知道,女人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必须得有子嗣,容颜再美也有老去的那天,如果没有子嗣,别谈什么地位。” 璃月看着目光暗藏锋芒的柳姨娘,一时间突然来了兴致。这是她以前那个懦弱的娘亲吗?眼前的娘亲眼珠似乎闪着从所未有的光彩,真正让她惊奇。 两天后 今天该是宣王和沁阳王下聘礼的日子,南宫家三姐妹早早起床,打扮整齐守在花厅,此刻,南宫招弟和南宫幽若一身妍丽端坐在旁。 而璃月,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差不多等得快打磕睡了。可是,这是昊云国的礼仪,在娘亲和爹爹的注视下,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漠然看着忙忙碌碌的一切。 南宫幽若一袭紫衣,着装妍丽,粉白黛绿,浮翠流丹。看起来明艳动人,比璃月更像王后。 南宫招弟着一袭蓝色锦裳,打扮不输幽若,丰神冶丽,丹铅其面。不过目光冰冷,似带了刺般看着众人。 璃月则一脸安娴,一袭翩翩白裳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端丽冠绝,冰肤莹彻。就算不像幽若她们那般打扮妍丽,却能让人一眼注视,果然是昊云第一美人。 “宣王府聘礼到。” 突然,外面响起一声长喝声,南宫立赶紧站起身,南宫招弟也翘首以望的看着外边,没听到鞭炮声,只见风劲从外面迅速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下聘吗,怎么只有风劲一人来?”秦氏有些焦急,怎么会如此冷清? 风劲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我家王爷事务繁忙,特叫我前来府上下聘。” “可是……其他人呢?”秦氏有些担忧,宣王该不会真的如此冷清就要娶招弟过门吧? “呵呵,不要惊慌。”风劲说完,轻轻拍了拍掌,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鞭炮声,接着,四名小厮抬着两只精致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众人一看那两只大箱子,都惊讶的瞪大眼睛,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南宫小姐是王爷的正妃,该有的礼数都不会少。咱们王爷是斯文人,怎么可能拂六小姐的面子?这里是一万两白银,一箱上等绫罗绸缎和首饰,总共价值五万两,请南宫老爷点点。” 风劲得意的说完,将目光睨向一旁的璃月。 王爷之所有把聘礼由轻转重,为的就是气南宫璃月,因为他已经事先打探到,沁阳王只会给南宫璃月五千两银子为聘,他给南宫招弟五万两。 这么一比较,沁阳王成了小气的王,宣王的面子一次就能补足。而且,一定可以把璃月气得半死,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尤其是为成亲的聘礼。下聘的男方带得多,则被众人称为有钱、大方;带得少了,自然就会被视为人穷、小气。 聘礼越是好,她们脸上越有光彩,聘礼越是不好,她们越觉得丢人。 看见价值五万两的珠宝首饰,南宫招弟差点激动得软了下去。原以为风尘染只会给个一千两、两千两,没想到他下如此大的手笔。 秦氏则两眼放光,得意的睨向众人,故作不好意思的笑道:“风管家,替我多谢王爷了。” “王爷有的是银子,亲家母别客气。”风劲豪爽的拱手道,一边拱手,目光一边朝璃月瞟去。 璃月无语的肘着小脸,一言不发,神情平淡,不起任何波澜。 “风管家,请这里座。”见有五万两白银,秦氏对风劲的态度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风劲神气的走到位置上坐下,冷声道:“听闻沁阳王只给未来王后五千两白银作为聘礼,在下也要好好看看,沁阳王是不是真的如此小气。如果真是这样,在下真替七小姐不值,如果嫁给我们宣王,绫罗绸缎是你的、首饰珠宝是你的、官家画舫是你的。” “噗……”风劲说完,璃月突然噗哧一声,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呛了出来。还好,她迅速坐定,将脸上的笑意收回,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突然,外面又响起一阵炮竹声,守门小厮大喊道:“五小姐聘礼到!” 咦?只有南宫幽若的,璃月的呢? 众人才抬眼,只见李禄生领着一堆侍卫宫女乐呵呵的走进来,一走进花厅,他赶紧和南宫立互行了个礼,招眼道:“经皇上和沁阳王协商,五小姐的聘礼由皇上下。来人,把皇家聘礼抬进来。” 李禄生说完,大手一挥,外面立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热闹的鞭炮声中,几名宫女率先端着金银宝钗、翡翠玉石走了进来,前头的两名宫女,正是那天在布庄遇到的那两个。 后边的侍卫抬着三箱大红嫁妆,吃力的抬进来后,放到地上,便恭敬的将它们一一打开。 为首两名宫女一走到花厅里,立即抬眸。当她们抬眸的时候,陡然瞥见一脸淡雅的璃月和花枝招展的南宫幽若。 这……这是谁,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哪有宫女说话的份,她俩虽然惊奇,也只得乖乖抱着嫁妆排在边上,不敢多言。 箱子一打开,人们就看到,一箱是绫罗绸缎,一箱是头钗饰品,一箱是满满的黄金,看这嫁妆的阵势,简直直超风尘染那五万两白银。 “南宫先生,这些黄金和首饰全是皇上对南宫府的一片心意。” 李禄生慢悠悠的开口。他总不能说,沁阳王不愿意给南宫幽若下聘,所以皇上才拉下脸皮来替他下聘,毕竟婚是皇上指的,沁阳王如果真想拒婚,这南宫幽若是嫁不过去的。 要是这事一说,南宫府肯定会闹翻天的,还是别说的好。 看着眼前满满的金银珠宝,南宫幽若紧张的心都跳了起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么多聘礼,看来,皇上对她的婚事很重视。 不过,有个疑问。璃月明明是王后,为什么皇上没有给她下聘? “麻烦公公转告皇上,微臣甚是感谢,今后必定继续为昊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南宫立拜谢完,疑惑的看着李禄生,“公公,那璃月的聘礼呢?” 李禄生拂了拂白色拂尘,笑道:“随后就到。” 似乎仍处于兴奋中的南宫幽若和南宫招弟没听到那句“随后就到”,两人看着面前的大堆珠宝,两眼放光,还不时得意的睨向璃月,满脸的炫耀之色。 风劲看见南宫幽若的聘礼,神色转得有些复杂,南宫幽右的聘礼是皇上下的,昂贵那是一定的,将王爷的五万两白银轻易就比了下去。 不过,他此行另有目的,那就是让南宫璃月难堪。看着吧,一会儿沁阳国拿来五千两白银,定把南宫璃月给气死。 “哎呀,妹妹,你的聘礼呢,怎么还没到?”南宫招弟难得对璃月展颜一笑,估计是因为那大堆财宝。 璃月还未答话,南宫幽若迅速接了过去,“估计马上就到了吧。妹妹你别担心,如果银子不够,姐姐可以借给你。” “不用了。”璃月淡然一笑,一脸的云淡风轻,不把两人的奚落放在眼里。 柳姨娘和南宫立也破为焦心,不知道沁阳王卖的什么关子,前几天来府上还好好的,今天应该是下聘的日子,怎么还没动静。 “璃月,你别急,再等等,说不定马上就来了。”南宫立急忙安抚璃月。 按理说,如果时间快的话,沁阳车马两天就能到昊云,怎么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 “父亲,我没有着急。”璃月故作迷惘的仰起头,她是真的不着急。 “如果真是五千两白银,大可不必让七小姐费心思等。在下也是听沁阳过来的兄弟说的,说不定只是个传言,大家别当真。”风劲嘴上似在安抚,眼底则闪过一抹讥诮,得意不已。 正在众人脸色难看之际,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锣鼓吹打的声音,锣鼓吹响,声音浩**人,似乎正在不远之外传来。 “到了,到了!老爷,沁阳车马已经到了,大家快出去看,好热闹,好华贵。”小厮进来禀报完之后,南宫立激动得陡地站起身。 不到一刹那时间,花厅内好奇的人都纷纷走到南宫府门口。 只听见小巷子尽头,锣鼓声声,鞭炮阵阵。接着,在巷子拐角处,一名身穿红色骑装,身披大红丝绒锦袍,模样英武帅气的男子头戴翊林盔,正丰神俊朗的策马前来,似乎是一身大将军的装扮。 而男子身后,跟着十排侍卫,十排宫女,十排挑夫,一排抬着大红花轿的轿夫,正缓缓朝南宫府驶来。 远处的人渐渐行来,把整条小巷都快挤满,旁边的百姓忙驻足观望,看这阵势空前浩大,有的百姓竟然从银城跟到小巷里来,为的就是一堵这大将军的风采。 骏马上男子轻挥红袍,模样极其俊美,脸上的线条刚毅分明,神采奕奕。目光如星,冰冷淡漠,身形俊削挺拔。腰上扣着一柄精致芊长的宝剑,剑鞘光亮辉熠,显得他刚强威武,英气逼人。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男子骤然抬头,目光犀利冰冷,凛洌桀骜,漂亮的黑瞳泛着缕缕寒光,玛瑙般的黑瞳里还映着一片金色的影子,灿若朝霞,光芒曜人。 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尊贵的薄唇,唇色如雪樱般亮泽,脸庞似精雕细琢一般,线条完美。 不得不说,眼前骏马上的男子,是个极其俊美的美男子。一策马走过来,就尤为引人注目,周围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 行到人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缄默不言。在与璃月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惊愕,瞬即恢复如常,神情波澜不惊、肃如寒星。 后边的侍卫则冷然启音:“沁阳镇国少将军沁惊鸿,亲来昊云下聘迎亲。” 原来是沁阳国有名的镇国大将军,听说这大将军年方二十六,是沁阳王的大哥,只是两人的母亲不同而已。 这大将军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从普通士兵升到大将军,一切殊荣都是他自己辛苦得来的,很受沁阳百姓爱戴。 沁惊鸿十岁开始随军出战,十五岁凭借自己的智谋和沉稳,大破北齐东郡关,一时声名显赫。 而且,沁惊鸿和沁阳王的关系,不像一般的皇室子弟关系不亲,自相残杀,他们从小亲厚,兄弟感情很好,多年来一直相互扶持。 所以这次迎亲,沁阳王命了大将军来迎,可见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厚。 南宫立见是威风凛凛的沁阳大将军,赶紧领着众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将军一路辛苦了,快进府歇息一下。” 男子猛地挥手,沉稳道:“南宫先生不必多礼,我王弟事务繁重,特谴我来替他下聘和迎亲,哪位是七小姐?” 南宫立忙将璃月推到前边,笑道:“这位就是小女璃月,璃月,还不快见过大哥。” 未来的大哥?璃月看了眼眼前的男子,他生得十分俊美,唇红齿白,眼神明眸,轮阔线条分明,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是标准的美男子模样。 不过他的肤色比沁惊羽略黑,可能是常年打仗的缘故,显得血气方刚,沉稳有力。 “璃月拜见大哥。”璃月朝男子盈盈下拜,声音温婉动人,如一曲箜篌,模样娴静安然,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见到他就两眼放光。 男子漠然点头,一跃跳下骏马,现在人们才看清他的身形,真是高大威武,宣有阳刚之气,与沁惊羽的阴柔暴戾形成强烈的反差。 好像,一个是站在阳光下沐浴光芒的男子,而另一个,则是生长在阴暗的冥府周围摇曳的蔓珠沙华。 风劲一脸阴沉的站在人群后边,开始秦氏还客气的招待她,后面见沁阳国大将军来了,秦氏眼睛早就往人家聘礼上盯去,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大将军,请。”南宫立朝沁惊鸿拱手。 沁惊羽也拱手回礼,“请。” 后面的十排侍卫,十排宫女,十排挑夫,一排抬着大红花轿的轿夫,也跟着踏进府里。因为人数太多,南宫府差点挤不下,只得吩咐侍卫和挑夫守在门外。 看着院子里宽大华丽的大红花轿,南宫幽若和南宫招弟眼睛都瞪出来了。 光是这抬花轿,上面的玛瑙、玉石和花轿边垂下来的明珠,还有花轿通体印着飞凤的真丝布料,就价值不菲。 一抬花轿的制作费用,估计比风劲的聘礼还多。 下聘礼也称为纳征, 那十排宫女手中,均端着一只做工精细、雕刻精美的锦盒,一走进来,玉手轻挑锦盖,将里面熠熠发光的首饰全露了出来,然后规矩淡漠的站到边上。 侍卫们陆陆续续将朱木红色大箱子抬进来,南宫幽若数了数,一共有十大箱,比她的多了好几倍。 等十只大箱一打开,惊得秦氏、风姨娘等人差点当场昏厥。 只见第一只箱子,里面摆着沁阳各式特产,有珍贵可口的点心和瓜果,瓜果全部排成吉祥字样,花茶、团圆饼、羊酒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些圆润、个头大小的核桃,意寓早生贵子。 中间几只箱子里摆放的高等真丝绸缎不计其数,还有琉璃玛瑙、蓝田紫玉、成箱的黄金,南海夜明珠等应有尽有,足足占了七只箱子。 最后三箱。一箱是印着飞凤的金丝锦缎百子被,里面足足有十套锦被之多。另一箱是璃月成亲敬茶、见客等分别要换的礼服,一共有十二套,意遇吉祥。 套套礼服做工精美,上面缀有流苏、玛瑙、珍珠等富贵之物,礼服以大红色为主,不过也有两件粉红色和青萝色。 最后一只大箱子,里面装的便是璃月此次上花轿、成亲拜堂最华丽的那件嫁衣,此嫁衣就是沁惊羽口中的五彩飞凤霞衣,里面还有垂着流苏的凤冠。 此凤冠和一般新娘子的凤冠不同,凤冠由黄金铸成,通体呈亮黄色,前边垂着九串细碎的金色郦珠,郦珠细细碎碎,发现清脆碰撞的绕梁声,是王后特有的凤冠。 沁阳国不仅连聘礼下了,也把璃月的嫁妆一并包了,看得秦氏眼珠子一直瞪起,瞪得老大。 沁惊鸿将礼单一一递给南宫立,南宫立笑得合不拢嘴,最后算了一下,光是黄金就价值十万两,别说其他那些贵重的衣饰和首饰,尤其是璃月的那套凤冠霞帔,光是打造就花了两万两黄金。 果然是手工精心鏠制的五彩飞凤霞衣,嫁衣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冰蓝色凤凰,嫁衣尾部呈圆状散开,逶迤拖地,布料虽然是绸布,摸起来却软软的。 穿在身上不像其他嫁衣那样略显生硬,反而显得有些顺贴,腰上的腰带上扣着一圈明珠,莹莹发光,如暗夜星星点点的荧火虫。 袖子设计宽大,上面绣着飞凤与淡黄色的雪海棠,红底缎绣金纹,大气恢宏,庄严逶丽。 不知道哪个亲戚多事,看到璃月这么多聘礼,大声的咋呼起来,“刚才宣王的管家风劲不是说沁阳王只给未来王后五千两白银作为聘礼,说他要好好看看沁阳王是不是真的如此小气。还说真替七小姐不值,如果嫁给他们宣王,绫罗绸缎是她的、首饰珠宝是她的、官家画舫是她的。怎么这聘礼如此厚重,难道传闻是假的?” 话一说完,边上的风劲脸色攸地变得难看起来,面子也瞬间挂不住。 沁惊鸿淡淡抬眸,目光淡漠的看向众人,扬起俊削的薄唇冷声启音:“七小姐嫁给沁阳王,沁阳整个东西南北郡的土地是她的,沁阳太阳之东、月亮之西广袤的江河是她的,整座金碧辉煌的沁阳王宫是她的。传闻从来不可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明白。”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沁惊鸿一说完,所有人都哗然起来,两者相比,凤劲的绫罗绸缎的官家画舫顿时被踩到地上,他原本想羞辱璃月,反被羞辱,脸色早就阴郁不定。 南宫幽若等人一直瞪大眼睛,羡慕、嫉妒、恨统统袭来,为什么沁阳给璃月下聘礼,却没给她下。 为什么她的聘礼是皇上下的,沁阳不给她下聘,是不是表示不承认她这个侧妃? 她的心揪得很痛,很痛,虽然自己也得了不少聘礼,可是和璃月的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她不服,为什么什么好的都归璃月,她要杀了璃月这个小贱人。 璃月淡然向沁惊鸿行了个礼,脸上挂着适当的笑容:“璃月多谢将军,将军辛苦了。” 说完,璃月从兜里拿出一块闪闪发光的水晶石,上面用一根细细的红线串住,水晶石呈棱形状,颜色通体为淡粉色,放在太阳光下,它会折射出紫色的光芒,很是耀眼。 递月将它递给沁惊鸿,轻声启音:“将军,我觉得比起金银珠宝来,石头更能让人想到长久。这是我回给王爷的礼物,还望你转交给他。” “这个……可以认为是你自己准备的嫁妆吗?”沁惊鸿默然微笑,将这粒水晶石接了过来,淡然开口。 璃月温婉的点头,看得后边的人瞪大眼睛。 雪儿也惊讶的看着小姐,小姐竟然偷偷藏着这份嫁妆,而且不告诉她们,可见小姐心思有多细腻。 “七小姐,我这就命人快马加鞭,将你的这份心意呈给王弟。” “多谢将军。” 璃月朝男子温婉下拜,样子云淡风轻,娴雅极致。 “呵呵,真是一团和气,看得老奴差点流眼泪了。”李禄生夸张的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然后把刚才端礼物的两名宫女招了过来。 两名宫女早就听到璃月就是未来王后,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未来王后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俩处决,可要知道,那天在布庄,她俩把王后奚落得很厉害。 璃月目光微凉,淡淡扫过两名宫女,吓得宫女们又抖了抖,额头直冒冷汗。 李禄生不明原因,忙睨了两名宫女一下,“还不把皇上赐给王后的嫁妆端过来?” “什么,那是妹妹的?”南宫幽若心有所思,一不小心就问了出来,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脸上,她则羞得满面通红。 她刚才一直盯着这两名宫女手中的盒子,以为这些也是她的,没想到,是璃月的。 “王后娘娘,这颗……明珠价值万金,是北齐送的贡品,如果将它镶在凤冠上,会显得娘娘熠熠生辉。” 一名宫女说完,另一名接着打开手里的盒子,“王后,这是西凉进贡的衔珠蝴蝶金钗一支、南海珊瑚朝珠一串,皆是价值不菲,全是皇帝赐给娘娘的嫁妆。” 璃月漠然立在原地,没有开口,也没有命人去接,缄默不语,淡然挺立的样子,已带有浑然天成的王后贵气,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以为璃月会怪罪她们,两名宫女急忙“扑通”一声跪下,将礼物放到膝边,然后重重给璃月磕起头来:“求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们那天不该瞧不起你,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们吧。娘娘菩萨心肠,奴婢们来生一定为娘娘做牛做马,死而后已。” 众人惊异的看着璃月,本以为璃月会处置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宫女,谁曾想,璃月漠然沉眸,清冷道:“都起来吧。” “谢……谢娘娘。”两名宫女迅速起身,将礼物交给雪儿后,恭敬的退到边上。 “王后娘娘,皇上赞你聪慧贤淑,特赐两名宫女与你随嫁。”李禄生看了眼宫女堆,立即有两名模样娇俏,秀外慧中的宫女走了过来。 璃月抬眸一看,两名宫女步子十分轻灵,一名留弯弯的拱桥刘海,一名未留刘海,额头光洁。留拱桥刘海的宫女身着一袭紫色宫装,未留刘海的则着淡粉宫装。 两人脸上均带着甜甜的微笑,有刘海的脸上有两个小酒窝,两人年纪都约摸十七、八岁,很懂规矩和礼仪,一看就知是皇宫培养出来的。 “这位叫酒儿。”李禄生指着有酒窝的宫女,轻声道。 “这位叫宁儿。” 璃月眼底闪过一抹警惕,好好的,皇上赐宫女给她做什么? 这两人,莫不成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的? 看她们走路的步伐,轻快灵动,没有半点声音,这样的人,应该是有内力的人。 璃月淡然沉眸,冷冷道:“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皇上。” 聘礼仪式进行完,沁惊鸿由南宫立安排住在府上,因为他不能在昊云呆太长时间,所以明日一早就要接璃月出嫁。 明天璃月就要出嫁,看得柳姨娘泪嗒嗒一片,自始自终,她的目光都放在璃月身上,生怕璃月这一走,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南宫家三姐妹比聘礼的消息也传遍整个银城,街上人们奔走相告,个个都说沁阳国的聘礼如何如何的珍贵。 还传,原本懦弱胆小的痴傻小姐,不仅变正常了,还嫁了个人人羡慕的大金主。 就算花痴小姐知书识礼,可她这命也太好了吧?银城多的不是名门闺秀,可是王后之痊偏偏是她,众多千金小姐人不服气,背地里议论璃月根本是个傻子,命好而已。 有的诅咒璃月三天就被休离,有的诅咒她一去就被害死,总之,看热闹的心态不一,有羡慕的,有忌妒的,有高兴的。 如此一派景象,真是男儿们捶胸,女儿们忌妒,恐怕要忌妒得几天吃不下饭。 银城一家有名的茶楼里,里面聚集了说书人、骚文墨客,才子佳人等。 所有人不在谈论一件事,就是今天南宫七小姐的聘礼,还有明天她出阁的事。 柳芊芊坐在茶楼一间厢房里,眉宇间是抹不去的哀愁,而她身侧,则坐着同样愁眉苦脸的云绿妆等几位贵阁千金。所有人皆是一身妍丽打扮,可是却无人欣赏。 “芊芊,你别难过了。宣王的心本来就不在你身上,为了得到南宫璃月,他想了好多办法,最终功亏一篑。本以为他娶不到南宫璃月,会娶你,没想到和南宫招弟搞在一起,那南宫招弟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真恶心。” 云绿妆说完,赶紧替柳芊芊倒了一杯茶。 柳芊芊冷着一张脸,越想越气,“砰”的一声,将茶杯扔到对面,把茶杯砸得个稀巴烂,茶水溅了一地,恶狠狠阴沉着脸:“我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欢我,他之前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我爹是丞相,他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人来招惹我?” “一个傻子都比我们嫁得好,凭什么?” “我是嫡长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南宫璃月只是个庶出、小妾生的女儿,以前还是个傻子,站在街上人人都可以随便打巴掌的,现在竟然成了王后。还那么多聘礼,我都才一万两聘礼,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同人不同命。现在我们地位都比她低,以后见到她都得向她行礼,也不知道她是修了几辈子才得来的。” “最重要的是,一个被退婚的小姐都嫁得出去,还嫁的是昊云首富沁阳王,简直是一步登天,千古一奇。王后这地位,差一点就成皇后了。” 除了厢房里几位千金你一句我一句,茶楼里的世家公子和她们也差不多,个个都惊奇得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一个曾经没人要的傻子,现在嫁得如此好,他们心里当然不平衡。 楼梯口处,一袭青色锦袍的风尘染在风劲的簇拥下走上来,一走上来,他就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似乎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不仅别人嘲笑他,连他都在嘲笑自己。曾经他瞧不上眼的傻子,现在如此耀眼,地位比他还大,心里吃味得打紧。 “原来是宣王,宣王快过来坐。”一名世家公子看到风尘染,忙调笑着朝他打招呼。 风尘染冷哼一声,用力拂了拂袖子,冷冷坐到椅子上。 一坐下,店小二赶紧为他上酒,看着面前可以醉人的酒,他阴沉着脸,大叫道:“小二,这是什么酒?本王要最好的陈年稻花香,还不快呈上来?” “是,王爷。”店小二嘴上说是,心里却冷冷唾了风尘染一口。 看来七小姐的选择是对的,嫁了个有权有势的沁阳王,他甚至有暗中支持七小姐,沁阳王才是她的真爱。 曾经抛弃七小姐的宣王只配和南宫招弟那种大饼脸在一起,他们除了虚伪、浅薄、做作,就只剩下恶心了。 风尘染正咕噜咕噜的灌酒时,柳芊芊和云绿妆们也正从厢房里走出来。 一出来,柳芊芊就看见满脸阴郁、脸色不好的风尘染。 呵,大概是被南宫璃月甩了,心情不好吧? 风尘染之前说要向去相府提亲,如今过了这么久,提亲的事他连说都没说,只给父亲打了个口头招呼,连个歉都不去相府道。 一想起这些,柳芊芊气得满脸愤恨,她抬眼看了看边上的小二,冷声道:“把掌柜的给我找来。” “小姐,我这就去。”店小姐说完,一溜烟跑到楼下。 此刻,茶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柳芊芊脸上,正在灌闷酒的风尘染也不例外。 风尘染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的站起身,冷眼睨了柳芊芊一眼,“你来做什么?本王告诉你,本王不喜欢你,你再怎么求都没用。” “呵!”柳芊芊冷笑一声,双手抱拳道:“本小姐凭什么不能呆在这里,难道这是宣王的地方?宣王未免太自信了,求你?我父亲早已给我定了门亲,对方家世显赫,品貌都比你强,哪有闲工夫求你。” “你!你骗人,像你这种弱智,谁会要你?南宫璃月,你给本王提鞋都不配,本王恨你,恨死你了。”风尘染猛地怒吼,大掌“哗”的一推,将桌上的酒推撒到地上,溅进满茶楼是浓浓的酒味。 他觉得眼睛昏花,面前的女人一时间幻化为柳芊芊,一时间幻化为璃月,他都辨不清她们究竟谁是谁了。 原来风尘染把她当成了南宫璃月。 想到这里,柳芊芊觉得更加愤怒,右手猛地往门口指,“你给本小姐出去,出去!” “辗本王出去?凭什么?”风尘染醉得东倒西歪,脸色微红,气愤的瞪着柳芊芊。 柳芊芊冷笑一声,咬牙一字一顿道:“就凭,我是这家茶楼的主人。” 听了柳芊芊的话,风尘染仰头大笑一声,“这家茶楼是你的?” 说完,他快速走到柳芊芊面前,右手一下子拎起柳芊芊的领子,将娇小的柳芊芊慢慢拎到半空,吓得云绿妆们赶紧给他求饶。 柳芊芊脸色也吓得惨白起来,生怕被风尘染拧了脖子,正要开口求饶,风尘染右手“咚”的一扔,把柳芊芊扔摔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叫唤。 “来人,把这家茶楼封了。”风尘染冷喝一声,拿起只酒瓶就往楼下走,后面的风劲等人则迅速跟上。 夜晚,万籁俱静,月明星稀。南宫府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明日就是璃月出嫁的日子,所以整个府里喜气洋洋,许多前来送亲的亲戚全都聚到花厅,等着一堵明天这出嫁的光彩。 如此阵势大的婚礼,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所有好多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准备适时观画,以作保存之用。 因为不得打扰新娘,琉璃苑里一片静谧,柳姨娘细心的给璃月整理东西,准备化妆工具等等。 大约半夜寅时就要为新娘化妆,光是化妆穿戴都要两个时辰,等装点好这一切,清晨辰时便出嫁。 行程大约要三天,因为途中要保护好新娘的车轿,所以走得很慢。如果快马加鞭,则只需一天半即可。 “小姐,这只月仙宫灯要不要随嫁带走?”雪儿提起那只漂亮的月仙宫灯,朝璃月温和的问道。 璃月略微思忖,目光细细的打量一下花灯,默然点头,雪儿立即将宫灯放到箱子里。 “小姐,老爷来了。”无心沉稳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袭墨色锦衣的南宫立。 “奴婢给老爷请安。”雪儿、新来的酒儿、宁儿微微朝南宫立颔首。 璃月瞧了酒儿、宁儿一眼,冷声道:“你们退下,我即将远行,要和父亲谈谈心里话。” “是,小姐。”雪儿躬身请安,身侧的酒儿、宁儿则愣在原地,似乎不愿意出去。 聪明的无心忙架着两人,轻声道:“两位妹妹跟我出去,别打扰王后和老爷叙父母之情。” “是,姐姐。”听了无心的话,酒儿才暗中和宁儿使了个眼色,跟着无心走了出去。 下人们一退出去,南宫立便亲切的看着璃月,眼里是满满的惊喜和赞叹:“璃月,明天就是你出阁的日子,为父有几句心里话要和你谈。” 璃月恭敬点头,温柔道:“父亲请讲。” “其实,为父知道你不是以前的璃月,你变了,变得耀眼,令人瞩目。”南宫立轻叹一声,继续道:“为父早就想过,无论你是不是以前的璃月,为父都会好好待你。以前都是为父亏欠了你们娘俩,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娘亲。” 璃月心里轻轻微颤,眼前的南宫立眼里噙着泪,说话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可见他是多么的紧张和激动。 也难怪,南宫家除了曾经出个南宫蕴一个传奇女子,就没再出现能光宗耀祖的女人。如今她能嫁到沁阳国去做王后,实在给南宫家长了脸,南宫立又怎会不激动。 只是,他的目光看起来很是真切,眼神的算计明显少了许多,鬓旁有几丝髯髯白发,看起似乎突然老了十岁。 此刻的南宫立不再是以前那个沉稳的大家主,变成了一个慈祥悔过的父亲。 他满面愧色,嗫嚅道:“去了沁阳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现在的处境四面危机,随时有人想着害你。别说那些觊觎你地位的人,就连幽若,你也好多防防。幽若那孩子心眼多,自小遗传她母亲,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你可一定要防着她。还有沁阳王,沁阳太后,这些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他们每一个都不拿你当自己人,你一定要提防小心。”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多谢父亲提醒,女儿知道了。”璃月朝南宫立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难得没有渗杂任何算计、干净的微笑。 南宫立叹了口气,抿了一口清茶,“还有,皇帝明面上是给你和沁阳王赐婚,实际上是要你做他的棋子。沁阳国里还有许多孤独寂寞的美人,她们全是皇帝赐的,可惜沁阳王很是精明,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几十名美人共住一个宫殿,里面尤为壮观,不知道每天在做些什么,沁阳王不宠她们,就有人经常闹自杀。离奇的是,近一百名女子,最近一个接一个的接连死去,最后只剩五十多个。听说她们整天以泪洗面,胆战心惊,就怕一不小心就死掉,为父真怕你也是一样的下场。” “她们死得这么离奇,恐怕不简单。”听到这事,璃月惊得心都跳了起来,皇帝派的棋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恐怕,她也是这种下场,不行,她得想个办法保命。 南宫离掳了掳胡须,继续道:“据为父的探子来报,沁阳王宫每个人都很有心思,恐怕最干净的地方,就是沁阳王住的星月宫,别看沁阳王表面暴戾阴狠。其实,他比那些世家公子好太多,皇子们还小的时候,大多数不是去烟花柳巷就是喝酒赌博,唯有他喜欢在无忧湖舞剑、闻香品茗,一向洁身自好。据为父所闻,如果成为他的敌人,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如果成为他的爱人,他会毫不留情的杀掉要伤害你的人。” 南宫立走后,璃月一直沉浸在他刚才的那番话中,听他说起,沁阳王宫很恐怖。可是,这是她的宿命,她不得不这样选择。 如果不嫁,依风麟阴冷的性格,连累的将会是整个南宫府。 夜深人静,花厅那边还很是热闹,琉璃苑有一批宫女正去歇息,她们是明天要随璃月出嫁的宫女,璃月念着大家都辛苦,让另外的也去躺一个时辰,等寅时再起来给她化妆就成。 静谧的琉璃苑里,只剩璃月一个人岿然独坐,心里一直在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逃过这一劫。 逃婚?这是万万不行的,如果她逃的,风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灭了南宫府,顺便把南宫府的财产纳入国库。 唯今之计,只有加强自己的实力,而且还得处处小心,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突然,璃月听到墙外有一阵轻灵的脚步声,急忙警觉的站起身,准备叫人。 就在这时,男子已经轻坠而下,身上隐隐还有股酒味。 原来是风尘染?璃月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不打算叫人,如果把人叫来,人家误会她和风尘染有私情该怎么办? 现在最好的打算是把风尘染给“请”出去。 “是你?”璃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声音清如玉珠坠地。 轻风拂着风尘染一头乌黑的墨发,他面色红润,样子略为微醉,快步走到璃月面前,双手朝璃月伸去,璃月一个机灵避开,他则扑了个空。 “呵!”风尘染冷笑一声,语带讥诮,声音还有些抖,“凭你这样的女人,也能当王后?你有没有……自知之明。” “我有,你没有。”璃月伸手向外指,作了个请他离开的手势。 “别以为本王是来纠缠你的,本王来这里,只不过是看……招弟罢了。”风尘染冷笑一声,身子又朝璃月扑去,这次璃月学机灵了,迅速往大树根处闪去。 只听“砰”的一声,风尘染猛地撞到树杆上,这才胡乱摇了摇头,稍微清醒起来。 “本王告诉你,那纸退婚书……还在本王手上,识相的,你把皇上赐的婚退了,嫁给本王。” “呵,我就知道退婚书是你偷的,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退婚书与玉佩偷龙转凤。”璃月淡然的看着风尘染,继续冷笑道:“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之事,真让我瞧不起。” “谁说……谁说是本王偷的?明明是南宫招弟……偷的。”风尘染醉醺醺的闭上眼睛,此刻他的脸,已经扭曲到变形。 原来酒后吐真言是真的,她只是微微套下话,风尘染就说了实情。 哪个丫鬟她都怀疑过,唯独没怀疑过南宫招弟,想到这里,璃月凑近风尘染,冷声问:“那退婚书现在放在哪里?” “在……我凭什么告诉你?”风尘染啐了一句,身子软软的靠在树杆上。 “喂,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突然,门口传来南宫招弟阴冷的声音。 璃月不慌不忙,淡然转头,玉手指着瘫软到树杆上的风尘染,“你不都看见了吗?” “果然是不要脸的狐媚子,竟然在成亲前夕和我丈夫勾搭,你这种女人,要是让沁阳王知道了,他一定会休了你,还会将你沉塘。”南宫招弟挽了挽袖子,目光森寒的盯着璃月。 璃月轻哼一声,眼底蕴藏着浓浓的冷芒,目光冷洌逼人,陡然一步窜到南宫招弟面前,手中银针早已抵在她百会穴处:“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把这个醉鬼拖出去。” “你!你威胁我!”南宫招弟不是没吃过璃月的苦头,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闪烁,不过仍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我威胁你又如何?”璃月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笑,她现在就欺了南宫招弟,又如何? “这次就算了,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别和宣王接触,宣王是我丈夫。”南宫招弟冷哼一声,咬了咬牙,发现拿璃月没办法,只得怒吼一阵跑到风尘染面前,动手去拖他。 璃月淡然一笑,笑容煞是清雅。南宫招弟太看得起自己了,风尘染,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寅时到 接近寅时时,府里上上下下全都忙碌起来,丫鬟家丁们忙里忙外,有的开始把东西装箱,有的则四处巡逻,生怕出嫁之日出事。 雪儿、无心、柳姨娘等人全都聚集在璃月的房间,由沁阳带来的两个高级点妆才女正在调胭脂等妆点之物。 下人们将那件五彩飞凤嫁衣穿在璃月身上,璃月正危襟坐在铜镜前,目光皎洁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原来穿上嫁衣的自己,是这么的美丽,轮回两世,这是她第一次嫁人。 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不要卷入那些勾心斗角中去才是。 等穿上这纷繁复杂的嫁衣,雪儿再细心的替璃月系好大红扣玉腰带,火红的嫁衣如蔓珠沙华般明艳动人,把璃月衬得娇美异常。 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 嫁衣上每一针每一线都由沁阳高级司珍缝制而成,火舞凤凰则由各色颜色的线勾勒,发出熠熠的金光,光泽透亮,如同涂了一层细碎的金粉,很是庄严大气。 璃月脸上略施傅粉,两位才女齐齐围了上来,看到面前还未化妆就如此妍丽的女子,忍不住啧啧称赞起来。 接着是描眉画黛,细笔轻轻一勾,璃月的眉毛就像一弯新月似的,莹莹缱绻,粉白黛黑,眉毛青如远山,形如蛾翅。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眉心一点淡绿色翠鸟花钿,花钿上涂着一层紫色金粉,再以金笔涂翅,显得绚丽多姿。 才女将辗碎的红蓝花叶叶汁凝结为淡色的粉脂,微微涂在璃月的小脸上,只消一点淡色的素脂,璃月便显得庄丽华贵。 小脸上薄施粉黛之后,镜子里的璃月愈发美丽。 雪儿将那顶凤冠戴在小姐头上,此刻的小姐,沉稳大气,淡雅尊贵,让她差点看呆了眼。 “孩子,这是娘亲找的东街的陈婆婆,陈婆婆今年七十有五,婚姻美满,家庭和睦,一生幸福,由她来给你梳头,你一定会幸福一生。” 柳姨娘说完,将一位衣着隆重的老婆婆请了进来。 老婆婆面色慈祥,面带微笑,笑眯眯的朝众人作了个揖,就走到璃月后边。 看着面前漂亮高贵的璃月,连梳过许多新娘头的陈婆婆都连连惊叹,她将一柄雕刻着飞凤的木梳拿到手里。 右手轻挑璃月乌黑浓密的头发,温柔的道: “一梳梳到尾。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孩子你就长大了,以后一定要记得父母的恩情。”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希望新娘子能和新郎官举案齐眉,幸福一生。”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希望新娘子年老有福,儿孙满堂。”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希望新娘子能长生,好像仙人一样,时光如斯,就像梳头之间,姑娘你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份。” 老婆婆梳完头,柳姨娘、雪儿和无心等都感到得哭了起来。她们最在意的人,终于要出嫁了。 一些必有的吉祥仪式进行完,也快到辰时,这段时间,柳姨娘不停的和璃月叮嘱,希望她嫁到沁阳去,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 两母女都忍不住哭了起来,璃月感激的看着面前这个最疼她的女人,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才哭过不久,下人们已经将礼品和璃月的物品装箱,一身红袍的沁惊鸿早已准备好。 南宫府门口摆着那辆架在马车上的大红花轿,花轿四周镶嵌着宝石、珍珠等昂贵之物,四周玉珠垂落,十二名宫女恭敬的排在两旁,等待新娘子出府。 柳姨娘体贴的将大红真丝方巾披在璃月头上,雪儿、无心等人将璃月慢慢扶出大门,一到门外,锣鼓齐鸣,鞭炮声响,很是热闹。 “新娘子请上轿。”沁阳随来的才女轻喊一声。 璃月则紧紧篡住柳姨娘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流光潋滟,光泽清透。 在和柳姨娘、南宫立跪下拜别、行了儿女之礼后,璃月才被众人扶上花轿。 稳稳坐在装饰华丽的花轿内,璃月才发现,因为要走三天,花轿是固定在马车上的,相当于车轿。 这样也好,马车总比人力稳当。 坐的是用朱红漆的藤子编成的坐椅,轿内有红罗茵褥、软屏夹幔,外有红色围幛和珠帘。 四角悬桃红色彩珠,轿帏上面绣着一个金红色的“禧”字。 罩轿子的帷幕都选用大红色的彩绸,并绣有富贵花卉、丹凤朝阳和百子图等吉祥图案,缀以金、银色,以烘托热闹喜庆气氛。 外面的柳姨娘则纵声大哭,情绪激动,南宫立赶紧扶住她,也一脸老泪纵横。 看着风光大嫁的璃月,南宫幽若狠狠扯着手里的锦帕,心里的忌妒可以把人烧成灰。 直到现在她都还有点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她瞧不起的璃月,如今竟做了人上人。 这婚礼排场,就连一国公主都无法比拟,简直百年难得一见,侍卫、宫女、嫁妆等把整个巷子全占满了。 周围还有许多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把巷子挤得水泄不通,简直是万人空巷,热闹程度可以比得上皇帝迎娶皇后了。 别人欢呼的欢呼,舍不得哭泣的哭泣,只有轿子里的璃月神情淡漠。 这本就是政治联姻,她只不过是皇帝的棋子而已。 反正她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嫁给谁不是嫁? 沁惊鸿翩翩红袍飞舞,高大英武的骑在骏马上,辰时一到,他便转身朝南宫立拱手道:“南宫先生保重,本将先迎七小姐出发,待回门时你们又可以看见她了。” 南宫立眼里透着泪光,同样拱手回礼,用沉稳粗犷的声音道:“将军一路平安。” “所有人列队,出发。” 沁惊鸿头上的翊林盔熠熠生辉。后面垂下来的红色璎珞把他衬得英武逼人。 他神情淡漠,目光冰冷,策马领在花轿前头。 接着,仪仗升起,前面是将士、炮手、开道锣、开道旗、肃静、回避等朱牌,后边有三排提着宫灯、金瓜、斧钺、朝天镫的粉装宫女。 后边则是策马而行、帅气俊美的大将军沁惊鸿。 大将军后面,便是华丽大气由十二人抬着的大红花轿。 花轿上垂落的明珠流苏璎璎颤动,发出清脆绕梁的声音。 再后面,便是扛着龙虎施、团扇、日罩的侍卫和宫女。 鞭炮声响,一种热闹到银城大街,接着鞭炮声停,取而代之是丝竹阵阵,管弦悠悠。好不气派,好不热闹。 璃月坐在花轿里,左右是分别服侍的无心和雪儿。 酒儿、宁儿被她安排在后边跟轿,谁叫她们是风麟的人。 不让她们吃点苦头,她们不知道什么叫主子。处处想着监视、控制她的行动,她岂会让她们好过? 头上盖着大红缀珠绣凤方巾,那顶凤冠四周垂着金黄色的明珠,微微一动,就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悦耳动听。 璃月还是头一遭出嫁,虽然她不喜欢沁惊羽,但这毕竟是她两世头一回嫁人,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外面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朝大街上的花轿眺望,人人都想一堵这第一美人的芳容,也顺便沾点喜气。 突然,轿子有些轻微晃动,璃月赶紧握住无心的手,冷然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我看看。”无心将轿帘掀开,璃月也乘机透过方巾鏠隙朝外面看去。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世家公子正要冲上来,前边的侍卫一直在挡他,他力气似乎很大,体格魁梧,肤色黝黑,似乎是会武功的,所以一群侍卫一直在憋着气挡他。 “大胆!这是沁阳王后的花轿,谁敢捣乱,一律押进大牢,听侯发落。” 前面的一名副将冷然出声,却没有吓到那个壮公子。 璃月好生奇怪,按理说,真正喜好烟花之地的世家公子,他们个头没这么壮,而且肤色偏白,不像这位壮汉那样肤色黝黑。 还在思索中,壮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面抹泪一边哀求道:“大将军,求你让我见见璃月,我要见她一面,如果她不出来见我,我立马死在花轿面前。” 沁惊鸿目光犀利,乌黑的寒瞳闪过一缕精锐的细芒,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朱唇轻启:“你与七小姐有何关系?”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难道,他是来破坏大婚的? 璃月才警觉起来,地上的公子就呼天抢地的哭诉道:“大将军,我与七小姐青梅竹马,她是我最爱的姑娘,如今她要嫁人,你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我只见一面。” 沁惊鸿目光看向后边的花轿,眼神复杂深邃,最终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公子身上,“你还真是会耍花样。” 明知道大婚这天不能杀生,所以这壮汉才敢前来闹事,如果是平常,他早被宰成两截了。 一人之力能挡十几个侍卫,这男人一定会武功。 “将军,小的真的没有耍花样,小的真是七小姐的爱人,不信你问问她。她贪图荣华富贵,为了嫁去沁阳做王后,把我活生生的抛弃,我今天要找她说个明白。” 壮汉说完,迅速将头磕在地上,然后稳稳抬起来,又重重的磕了下去,一个、两个、三个。 围观的百姓大多不明真相,看到这壮汉如此可怜,全都以指责的目光看向沁惊鸿,还以为他抢了这大汉的女人。 “大胆,沁阳王后岂是你能侮辱的?来人,把这捣乱的人拖下去!”之前的副将冷喝一声,几名侍卫正要上前抓大汉。 突然,大汉猛地起身,手里拿着柄短短的匕首,比着自己脖子道:“大婚见不得血是吗?如果你们不让七小姐和我说个明白,我就死在这里。我要让她知道,我永远深爱着她,死后我的孤魂要缠着她,直到沁阳国。” “你!”副将气得咬牙切齿,边上的百姓议论声更大的,所谓的蝴蝶效应就是这般,百姓一个传一个,以讹传讹,似乎轿子里的新娘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贪财女。 “哈哈,没话说了吧?如果没话说,就让我见七小姐。如果你们敢阻止,我就血溅当场,让她们的大婚沾上血液,让她们得不到幸福。” 壮汉得意的用刀匕着自己的脖子,目光炯炯有神,身体壮而高大,哪里像一个为情所困的公子,分别就是个披着昂贵外衣的武夫。 正当他得意,侍卫们不知道如何办时,花轿里突然的女子突然冷然出声:“慢着!” 女子声音铿锵有力,如玉珠般清润落地,不急不徐,沉稳有力。 接着,车轿慢慢驶向前方,停在大汉边上。 此时的大汉,脸上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不知是不是被里面清冷的声音给震慑住。 一只玉手轻挑轿帘,女子头盖红巾,轻启樱唇:“你说我与你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璃月,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以为你有了新人,就把我给忘了。”大汉先是激动的哭诉一声,接着点头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俩相爱多年,你喜欢我,我喜欢你。” “呵呵!”方巾下面的女子慵懒出声,不惊不乍,淡淡道:“那你告诉我,我手上那颗痔是在左手,还是右手?” 大汉一听,立即有些懵了,没想到这新娘子还挺机灵的。 他思索一阵,咬牙抬头,大声道:“在右手,你右手有颗痔,而且还很大,我说得对不?” “呵呵!”璃月再次轻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将右手腕的衣袖撩上去,上面光洁雪白,哪有什么痔,看得众人疑惑不解。 “实话告诉你,我两只手上都没有痔,下次如果要骗人,请你打听清楚、做好准备再来。”璃月陡然启音,趁人们恍然大悟之际,继续道:“如果你真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怎么可能在我问问题的时候思考那么久?” 璃月话一说完,后边的百姓全都朝大汉唾弃道:“你这个可恶的骗子,什么时候行骗不好,偏要在人家婚礼上捣乱,来人,把他抓起来活活打一顿。” “幸好七小姐聪明,不然声誉真要被这龟孙子给毁了。” 一说完,那些菜农、卖鸡蛋的,纷纷抓起自家菜叶子、鸡蛋壳,呼呼哧哧朝大汉砸去,大汉被砸得满头蛋黄,急忙往后退,准备伺机逃走。 这时,轿子里女子再次冰冷出声,“刚才你不是想血溅当场,用匕首寻死?本姑娘从不信什么吉凶之说,我的幸福我作主。来人,把他拿下,如果他敢反抗,就地正法!” 清冷的音调透着浓浓的王后威严,听得在场的人肃然起敬,有的甚至浑身发抖。 还以为轿子里的新娘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她如此果敢,对要伤害自己的人不手下留情,好有巾帼女英雄的气概。 “属下领命。”侍卫一听王后发话,一齐朝大汉涌上去,猛地拔出长剑,一看到明晃晃的长剑,那捣乱的大汉吓得大惊失色,一边求饶命,一边屁滚尿流的朝人群里滚去。 侍卫们正要追,璃月轻喝一声,“穷寇莫追,不要让他扫了婚礼的兴致。将军,可否启程!” 沁惊鸿眼底是淡淡的惊异,神色惊愕的掠过璃月,目光冰冷,淡漠出声:“启程。” 雪儿将轿帘拉下,佩服的盯着面前冷静自若的小姐,朝她竖起大拇指:“小姐,刚才你真稳重,要不是你聪明,说不定那人早将你名声毁了。” 无心也敬佩的看着璃月,接过雪儿的话:“那人明摆着来毁小姐名声,想破坏小姐的大婚,不知道是哪一派派来的。宣王、五小姐,亦或六小姐?” “不清楚。”璃月慵懒的抬了抬手,伸了个懒腰,然后斜躺到软锦垫上,乌红的殷唇懒懒出声:“得走三天,我先睡个觉,别恼我。” “是,小姐。”雪儿脸上露出漂亮的小酒窝,小姐睡姿真大大咧咧,真没一点大家风范的味道。 虽然没贵阁千金的矜持,却有种云淡风轻、临界于世俗之外的淡泊从容,很是让雪儿喜欢。 这样的小姐,是她最喜欢的小姐。 一路上颠颠簸簸,鞭炮声、丝竹管弦声犹绝于耳,一会不是这个声音,就是那个声音。 宫女侍卫们走累了,就和马车里的换一批,所有人都累得大汗淋漓,再加上太阳高照,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偏偏这样的日子还得持续三天。 沿路风光倒是甚好,路边全是簇簇淡黄色或者淡粉色的野花,有迎风怒放的红蔷薇,有淡黄色的野山菊,有粉白色的马尾花,花丛迎风招展,清新自然。 在马车渐渐远离那座叫银城城市的边境时,璃月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悲凉。 今天,她就要远嫁,银城的一草一木都与她无关。 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唯唯诺诺的娘亲,虽然她唯诺,却是世上最疼她的亲人。 从今天起,她就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可能,她将来会找机会逃走。如果没可能,她或许会呆在那里一辈子。 如果再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命薄福薄,连几天都休想呆。 自由,才是弥足珍贵的东西,也是她毕生的渴望。 一行人行了一整天,个个累得差点支不住。 天色渐晚,夜幕将至,沁惊鸿招呼大家停轿,命人开始扎营,准备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再启程。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璃月淡然起身,轻提大红裙裾,在雪儿和无心的搀扶下踏下花轿,轿旁是宫女们早牵好的红色绸布。 璃月轻踩在绸布上,一步一履走到营帐门口。 那里正伫立着一袭红色丝袍、英武挺立的沁惊鸿。沁惊鸿将头上的头盔取下,露出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一双美眸狭长漂亮,深邃且淡漠。 “见过大将军。”雪儿等人将璃月扶到沁惊鸿面前,安静行礼。 沁惊鸿默然点头,脸上淡漠如厮,朱唇殷红,脸上有棱有角,线条分明且刚强。 目光轻缕过戴着红盖头的女子,沁惊鸿淡淡道:“七小姐先安顿好,等食物做好,我会命人送到营帐来。” “多谢将军。”璃月朝男子淡然颔首,轻然昂头,慢慢踩着红绸走进营帐。 营帐很大,是除了大将军帐最大的一顶,整个营帐呈五彩色,在霞光的映照下,远远望去,像一颗璀璨漂亮的水晶石。 沁阳星月宫 男子一袭青色锦袍,腰上紧系华夏龙腾束腰,昂首挺立,身姿挺拔修长。 看着手里那晶莹透亮的水晶石,脑海是浮现侍卫传来的说:“王,七小姐说这是她给您的嫁妆回礼,她觉得比起金银珠宝来,石头更能让人想到长久。” 手里的水晶石闪闪发光,由一根细细的红丝线串住,石头呈棱形状,有些像方块的格子,颜色通体呈淡粉色。 玉手轻轻将水晶石高举,举到抬眼能接触到的地方,目光与石头在半空交接。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水晶石折射出紫色的光芒,十分璀璨,发出的光芒隐隐还有些刺眼。 良久,他才低下头,稳稳将手心里璀璨的石头篡紧。 “王,这块石头这么有魔力,您已经看两个时辰了。”寐生瘪了瘪嘴,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他已经站在王身后两个时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如果没有王的允许,他不能随便开口,也不能动或者离去。 可是,他现在好急,都说人有三急,他实在憋不住,终于冒死开口了。 男子陡然转身,面具下的眼瞳淡紫透亮,冷冷打量他一眼,淡然啐道,“谁说孤王在看石头?孤王用了那么多聘礼,竟然只换回一块普通的石头。你要是敢将这件事传出去,就提着头来见我,退下。” 寐生无奈的瘪了瘪嘴,迅速捂着肚子朝回廊处跑去。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月光皎洁,反大地洒上一层亮白的金纱。 璃月一直稳稳坐在营帐软榻上,双手**,十指紧扣,酸得她差点倒了下去。 可是,边上有二十名宫女端着盘子盯着她,宫女们神情严肃且淡漠,都跟沁惊羽一个德性,冷得要命。 不过,她也弄明白了,人家不是冷,而是只对她冷。对她们自己,人家可是有说有笑的。 就连迎亲的沁惊鸿,也一脸漠然的模样,她又没欠他们钱,个个都冷淡如冰干什么? 微微努了努蜜桃般的红唇,璃月轻咳一声,后边的才女立即阻止:“王后,食不言寝不语,马上用膳了。” 连咳一声都不行? 沁阳的规矩真是烦人,早知道,她就坐在马车里好了,至少里面只有雪儿和无心,她可以想睡就睡,想坐就坐。 现在的两位才女可不像在南宫府一样那么和气,她俩的目光早就由和气变为冷淡,原来在沁阳都是装给人家看的,现在才是她们的真面目。 璃月思忖一声,如果是她,自己国家要娶一个来做奸细的女子,她也高兴不起来。 “时辰到,开始用膳。” 紫衣才女名叫晴姑姑,青衣才女名叫虹姑姑,两人均盛装打扮,年纪红摸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段妖娆,头饰华丽,不愧是专门伺侯王后的才女。 一站在那里,浑身就显出一股清雅高贵之气。 连两个才女都如此贵气,璃月不敢想象那沁阳王宫得有多奢华。 晴姑姑神情淡漠,脸色僵硬,虹姑姑脸上的线条则要柔和许多,虽然没有对她笑,至少没对她提什么意见,永远温雅的站在那里。 这些观察,全是璃月透过红盖头底下的鏠看到的。 她可是沁阳的王后,这些宫女也太拽了吧,竟然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是吗?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晴姑姑,王后用膳时能否揭开红盖头?”雪儿淡漠出声,目光不卑不亢的看着晴姑姑。 如果是平时,雪儿肯定是害怕或者嬉笑的,但是这种场合,她却能如小姐一样镇定淡漠,确定不容小觑。 看见王后身边的丫鬟气场十足,晴姑姑突然抬高眉梢,声音清冷如坠地玉珠,一声声敲打在人的心上,“不行,不吉利。” 接着,她亲自踱到璃月面前,躬下身子,右手接过宫女们递过来的食物。 眼角眉梢轻抬,懂事的宫女立即将璃月的红盖头撩到嘴角边。 “王后,请张嘴,由姑姑亲自喂食。” 小宫女名唤紫茵,是为数不多对璃月温柔点的宫女。 璃月将这一切暗暗计上心头,不动声色的张开樱唇,晴姑姑则小心翼翼的将食物喂到她口中。 活了两辈子,她是第一次“享受”别人喂饭的服务。 不得不说,晴姑姑喂饭的技术挺高,吃到最后,没有一粒饭食散落在地,璃月嘴角一直很干净。 最后,她命人将食物全端了下去,雪儿惊异的看了看一大堆没吃完的菜,心里感叹这沁阳的奢华。 光是小姐一人的菜,就有五十道,而小姐只吃了四、五道,每道均只沾了一点点。 璃月更是气恼,明明有五十道菜,她还只吃了个半饱,晴姑姑突然说了句让她打哽的话。 “作为出嫁新娘,不能吃得太饱,否则在路上会将食物颠簸出来,这样不吉利、又脏,也不利于保持王后苗条的身材。” 璃月十分无语,她的身材哪里不苗条了?浑身上下没一丝赘肉,该细的细,怎么吃都不胖,需要这才女如此提醒吗? 该不会,这两位才女,以后都会随伺宫中,天天监视她吧? 她生平喜欢自由,无拘无束,不喜欢被人管着,换着是谁,都不喜欢被人管着吧? 还有,吃饭不能吃得太饱,否则颠簸出来。她又不晕轿,怎么会颠簸出来,看来,晴姑姑是刻意想让她饿肚子。 雪儿努力将满脸的愤怒压在心底,沉稳的看向晴姑姑,“晴姑姑,晚上你们也要在营帐里伺侯?” 晴姑姑将眼角抬高,冷然睨了雪儿一眼,眼里一片傲骨:“不用,等王后睡下,我们就会退出去。” “王后奔波一天也累了,想休息了,麻烦晴姑姑命人退下,不要打扰王后清幽才好。” 晴姑姑不耐的眯起凤眸,轻启朱唇,空灵道:“才用过膳,王后须要散散步方可休息,不然一样会长胖。” 盖头底下的女子,眼底早已氤氲起锐利的锋芒,两只小手紧紧篡成拳头,手指骨节捏得翻白,恨不得一拳把这个晴姑姑揉扁。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攸地,她深吸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不能和这些人硬碰硬,她还没嫁到沁阳国,必须得忍。 不然,这群女人还会用其他手段来刁难她。 “散步是吗?扶我出去。”璃月直觉膝盖和脚底发麻,这样一直坐着,还不能随便乱动,她快被憋死了。 刚才想趁机会揭开盖头透透气,结果都不行。 晴姑姑思忖一会,才冷然点头:“来人,带王后出去散步。” 接着,地上又是一卷卷沿着河岸洒过去的大红绸,全是用来给新娘子踩的,因为新嫁娘不能踩在肮脏的地上,不然嫁过去就不干净,还带走银城的泥土离开,这些都是不吉利的。 看着外面围着的大群宫女,璃月突然直觉无趣,“算了,就在营帐门口走走。” 这时,换了一袭紫色锦袍、一身贵公子打扮的沁惊鸿朝这边走来,一走过来,宫女们恭敬的向他行礼,“将军吉祥。” “发生什么事了?”男子淡漠出声,唇红齿白,一双星眸耀眼动人,俊美的程度不亚于昊云的风麟。 “回将军话,王后娘娘想散步,奴婢们正要带她去河边转转。”晴姑姑双手交在右腰处,朝男子恭敬行礼道。 沁惊鸿目光看向一头红盖头的高贵女子,眼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惊异,随即瞬复如常,“你们都退下,本将陪王后散步即可。” “是,将军。” 晴姑姑等人拜完礼,才恭敬低头退下。 璃月则是满头黑线,她说什么她们都不听,这将军只说了一句下去,她们全都恭敬的退下。 而且,个个眼里全是惊艳的神色,那双盯着沁惊鸿的目光,差点把他给淹没。 再长得好看,也不用把惊慕全写在脸上吧。 透过盖头鏠,璃月看到男子下摆绣着暗纹的清竹图案,还有他才换的那双银白玉靴,渐渐将头昂起,只看见男子腰间的一枚淡绿色、毫无瑕疵的亮泽玉佩。 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有些微红。 “小姐,外面有点黑,我去拿只宫灯出来。”雪儿轻润出声,转身朝营帐里走去。 璃月右手稳在红盖头上,真想把它给揭下来。 沁惊鸿似看懂她的心思一般,清润道:“七小姐,现在将盖头拿下来不吉利。虽然本将也不信邪,但你的盖头还是由王弟才揭开比较好。” 璃月正要回话,忽然,只听不远处有浓浓的马蹄声和车撵声传来。 沁惊鸿一个紧张,拔出宝剑攸地挡在璃月面前,冷喝一声,后边的将士全都冲了出来,齐齐围在前面。 渐渐的,对面浮现一簇簇莹亮的火光,把乌黑的天空衬成了金红色,对面的车马已渐渐行到十丈之外。 “来者何人?”沁惊鸿轻启朱唇,目光犀利的盯着前方。 “水墨山庄庄主在此,此行是去沁阳参加沁阳王的婚宴,你们又是何人?”说话的是位清冷的女声,璃月听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墨曜贴身女侍苏洛裳的声音。 一听对方是墨曜,沁惊鸿突然将宝剑收回紫轻鞘里,脸上露出一个难有的微笑:“曜,没想到会是你,失礼,失礼。” 前方中间豪华的马车慢慢驶到沁惊鸿面前,两名丫鬟掀开车帘,那雅致如玉的男子璀然轻笑,淡雅出声:“连在下都认不出,该罚。” “好,惊鸿一会自罚三杯。” 沁惊鸿说完,玉轿里的男子雅然跃下,手持一柄象牙折扇,如墨的头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系住,明眸皓齿,目光淡漠移到边上的新娘子身上。 他看新娘子的眼神,显得有些错愕和复杂,还有丝淡淡的遗憾和心疼。 才见两面,谁曾想,她,就要嫁人了。 “来人,准备酒桌,我要和曜喝个不醉无归。”沁惊鸿翩然挥酒衣袖,后边的宫女忙开始准备。 两名绝世美男同时站在一起,看得边上的宫女们脸色羞红,她们有的内心惶恐,有的紧张,有的害怕,有的欣喜。 总之,个个脸上都带着明媚的笑,盼着这如仙的两名男子能看她们一眼。 这时,正提着宫灯的雪儿也走了出来,一看到面前翩然如仙的俊美男子,她惊得差点将那盏月仙宫灯摔到地上。 “墨公子好。”璃月、无心懂事的给墨曜行了个礼,将宫灯提到璃月边上。 没有经过小姐的允许,雪儿不敢拿这盏富有纪念意义的宫灯,可是晴姑姑说营帐里的宫灯还没祈过福,不能先用,她只好从箱子里翻出这盏了。 看到自己曾经送给璃月的宫灯,墨曜眼里再次荡起浅浅和涟漪,他一袭萧萧白袍,腰系青丝玉带,墨发三千倾泻而下,白皙的肌肤晶莹如玉,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 透过红盖巾,璃月能感受到墨曜淡雅的目光,她朝他微微拂了个礼,“墨公子,近来可安好。” “我……很好。恭喜七小姐觅得良人。”墨曜心里闪过一丝遗憾,只是淡淡的、淡淡的看着面前优雅的女子。 “多谢……墨公子的祝福,璃月也祝你早日觅得良人。” 璃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墨曜如此淡雅的说话,她的心会叮咚叮咚的打起鼓来。 沁惊鸿眉眼微转,似乎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氤氲,轻笑一声:“原来你俩认识,那就不用我介绍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七小姐也一起过去喝酒。” 璃月淡淡摆了摆手,温婉道:“将军不必客气,我是待嫁新娘,不用了,你们去吧。” 虽然……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响,她也好想像他们一样咬口肥腻腻的鸡腿,再喝口美酒。 沁惊鸿似乎看出了璃月的心思,眼前的璃月虽然表面淡漠,其实骨子里也是个普通的小女人。 突然,他对她的印象从开始的不懂变为有些和善,“七小姐,我知道你刚才没吃饱,一起去吧。雪儿、无心,扶七小姐过去。” “多谢将军。”同样吃得半饱的雪儿、无心立即欢呼起来,两人扶起璃月,慢慢走到临时搭建的桌椅前坐下。 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璃月正巧坐在墨曜周围,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淡香,似如痴如醉。 天上月色醉人,星星一闪一闪的,把天空照耀得熠熠一片,很是美丽。 “我们来行酒令如何?”沁惊鸿微笑提议,脸上不再像白天那样布满寒霜,大概是遇到故人的缘故。 墨曜微微点头,温润的看了眼身侧的璃月,“七小姐认为呢?” 还如此在乎她的感受,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体贴男子,哪像沁惊羽那般,只知道和她作对,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有够无趣。 璃月温柔点头,“就依将军所言。” 沁惊鸿一招手,后边宫女便拿来一枝花,侍卫将随身扛的小鼓放到桌子上。 “咱们来击鼓传花,由罚酒人出谜面,由下一轮传花的输家猜谜底。猜不中者罚酒,如猜中则出谜人罚酒,猜中者并有下一轮出谜权。”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墨曜和璃月点头称是,这时,宫女们也将食物一一端了上来,雪儿一看到肥美的大鸡腿,忍不住直盯在上边,两只眼睛泛精光,睫毛扑闪扑闪的,又大又漂亮。 “刚才你们都吃得很少,喜欢就趁晴姑姑不在,多吃点。”沁惊鸿轻笑一声,说得雪儿满面红光。 雪儿赶紧将鸡腿拿过来,用小刀切成小块,分给璃月。 璃月挑起盖头,喝了口茶,开始慢慢嚼起小块的鸡腿来。 好不容易得顿好吃的,她心里委实开心,同时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一轮由我先来,张卫打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唯出谜人是主,违了的话,是要受罚的。” 沁惊鸿说完,右手轻挑红花,边上的张卫也咚咚咚开始打起鼓来,将周围的宫女侍卫全部围了上来。 墨曜身侧则始终站着一脸清冷的苏洛裳,她不怒不笑,似乎没有喜怒哀乐,一直默默陪伴在墨曜身侧。 沁惊鸿说完,攸地将红花扔到身边的墨曜身上,墨曜则迅速扔到璃月怀里,听着阵阵激昂的鼓声,璃月赶紧将花扔到雪儿手中,雪儿又赶紧扔到无心手中。 “停。”张卫一声喊停,鼓声也嘎然而止,而那朵红花,正好捏在无心手里。 “除夕夜守岁,打一歇后语。”沁惊鸿看向无心,出了题谜。 无心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答不上来。 见她答不上来,边上的宫女忙将酒杯端到无心面前,无心不得已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哇,辣死她了。 既然无心没猜对,又由沁惊鸿传花出谜题,这一次,红花传到墨曜手里,沁惊鸿淡然笑道:“我出个难的给你。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打一字。” 墨曜故作思忖一下,清润开口,“鳞。” “不愧为昊云有名的才子,既然曜你猜对,便由你传花,你出题,我罚酒。”沁惊鸿说完,主动罚了一杯酒。 这一次,红花传到璃月处,鼓声就停了下来,墨曜嘴角扬起一抹淡雅的弧度,声音干净彻透:“新月三星伴,桥下盼友来。争先交好,学不落后,斜月伴三星,桥下来会友,桥下会友,举头一弯斜月,月初小桥会知音,画桥北望三星伴斜月,画桥南畔携朋听唉声。打一字。” 如此复杂的谜题,连沁惊鸿都答不上来。 后边的宫女冷漠的看着璃月,听说这七小姐以前是个傻子,诗词歌赋不会,琴棋书画不精。 能在宫宴上夺得心弦琴,全靠运气,如今真被问倒,不丢人才怪。 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盯着璃月,惊呼一声,包括沁惊鸿。 如果她答不上来,也不配为沁阳一国之后,今晚要是她答不上来,所有宫女都会看不起她,以后更加不会听她的话。 璃月透过红盖头,隐隐能看到墨曜亮泽的眸子,其实这道题一点都不难,宫女们听到字多,才惊呼了一声。 “谜底是‘爱’字。”在众人不抱希望的目光中,璃月悄然出声。 “七小姐答得好。”墨曜朝璃月拱了拱手,拿看酒杯一饮而尽。 一听到答得好,边上的人全都不相信了,她们都以为璃月是运气好而已,无论是夺得心弦琴还是做她们王的王后,全都是她靠运气得来的。 所以,她靠运气蒙对也不奇怪。 “公子过奖了,璃月运气好,猜中罢了。”璃月自谦出声,这一声自谦,听不懂的宫女们,更是以为她是猜的。 还好,行酒令没有几轮就完成,轮到璃月答的机会也不多,大家仍旧对她没抱什么希望。 因为第二日还要赶路,所有人都早早歇下,由侍卫们守在营帐外边。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璃月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外面响起宫女和侍卫忙碌的脚步声。 用过早膳,璃月在雪儿们的搀扶下上轿,等她在轿上坐定,发现沁惊鸿早已策马立在前方,模样威武淡然,又恢复一张清冷的脸,不似昨晚那个会笑的贵公子。 而花轿并排的另一边,则是水墨山庄的大马车,透过轿帘,璃月暗忖,墨曜是否已经上轿? 接着,在沁惊鸿一声出发中,队伍缓缓前行。 两天后 沁阳王宫 沁阳王宫巍峨壮丽,华贵大气,王宫的角楼精致如新月,淡淡的阳光酒在宫殿上,将宫殿涂上一层淡淡的金纱。 整座王宫逶迤大气,带有浓浓的神秘。 远远看去,整座沁阳王宫如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气,显得金碧辉煌,静谧安宁。 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碧海蓝天里一样,露出弯弯的琉璃瓦顶,似一座座金色的岛屿。 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华丽尊贵。 星月宫宫殿华丽,楼阁被镜湖的湖水丝丝环绕,湖水碧玉如带,浮萍满地,透明澄静,里面还荡着一朵朵鲜艳的荷花。 一群衣着华丽的妃嫔登上由朱红紫藤编织的轿撵,个个打扮妍丽,富丽堂皇。 在一名年纪约摸四十上下、头戴玉冠的女子引领下,轿撵缓缓朝宫门口前行,后边跟着上百名打扮明艳的漂亮宫女。 随身宫女体现王妃们的门面,所以王妃们也尽量挑机灵的、漂亮的宫女跟在身边,争宠那是一定有的,不过王妃们都有特别的办法让她们争不了宠。 所谓的王妃,是沁阳王宫的一道特色。 沁阳王宫不像昊云皇帝寝宫,就住着皇帝一家。 沁阳王宫里面住着和老沁阳王一辈的亲王和亲王妃,还有亲王的子女郡王、翁主等地位尊贵的主子,颇有点豪华大家族的味道。 比如东宫住的是沁阳王和太后等地位尊贵的主子,西宫、南宫、北宫分别是瑞亲王、景亲王等王室族人。 这批老景王年纪大多在四十岁上下,和老沁阳王是一批的,他们的子女,便和沁惊羽、沁惊鸿一批,所以整个王宫显得很是热闹。 刚才那名领着众人上轿撵的华贵妇人,全是沁阳当朝太后东方晴儿。 东方晴儿年近四十,因特别会保养,现在看起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身上很少瑕疵,生得貌美如花。 东方太后善管理,具有领导人才,善弄权,为人阴险狡诈,冷血无情,雷厉风行,手段铁血。 因为她毒辣的手段和尊贵的地位,还有强大的军事后台,沁阳王宫没有哪个不听她的。 掌握十万大军的镇国大将军沁惊鸿,便是她亲生儿子。 华丽的轿撵慢慢驶到巍峨庄严的王宫门口,只见那宫殿大门足足有一米厚,上面铺满一层显得很刺眼的紫水晶。 阳光照射在紫水晶上,显得耀眼生熠。 宫墙朱红色的城门造型复杂,巧夺天工,城门内数不胜数葱郁的树丛,掩映着红的绿的琉璃瓦宫殿顶和朱红的宫墙,很是美丽。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高大的宫城门象征着封建王权的**,威风凛凛,奢华程度比昊云皇宫更甚,上面的珠宝数不姓数,守城的士兵都得日夜防范。 要是出了一点事,他们全都会没命。 轿撵在城门口停下,最先一顶由七人抬的轿撵缓缓落地,四名宫女恭敬的迎接太后下轿。 太后一袭大红色凤袍装扮,头戴玉质凤冠,美目轻洌,嘴唇淡红。 一站到地上,就显得奢华明丽,身上的金银首饰多得复杂,虽然多,却不显得俗气,倒是一派尊贵与华丽。 本来迎接新娘不需要太后亲自来迎,不过因为今天有四国重要使臣。 太后为了与各国打好关系,特亲自着盛装,率领宫里所有内眷齐齐前来迎接。 各国的使臣已陆续行到,不是豪华大气的马车,就是价值连城的朱舆。 由于沁阳国差不多是天下最富饶的地方,国家使臣来这里庆贺婚宴,更不能显得太过丢人,相互比拼国力、物力、财力是宫宴必有的好戏。 青郡王妃茵梦一袭朱纱萝裳,头戴玉冠,头发梳成一个漂亮的流云髻。腰系一根漂亮的彩绸,身姿丰满,皮肤白皙,是典型的美人胚子。 她身侧站着一脸无所事事的青郡王,青郡王是典型的败金公子、二世祖,平时只知道玩,不求上进。 其父瑞亲王、瑞亲王妃均安然站立在东方太后身侧,两人神情肃然,不像这些小辈那样好动。 昭郡王妃绮玉携同丈夫沁昭,其公婆景亲王、景亲王妃也随侍在太后身侧,沁昭话不多,绮玉则温柔贤淑,是太后处理王宫内政的一把手,主管王宫银钱用度。 绮玉身着红玫瑰香宫廷宽袖上衣,下罩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冰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同样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 能做郡王的王妃,非一般世家小姐能做的。 绮玉和茵梦都出生豪门世家,绮玉父亲是沁阳丞相,官居正一品,后宫除了太后,就数她最大。 茵梦父亲是大商人,经营的丝绸布匹、珍珠玉石等暴利行业,是沁阳数一数二的大户,所以她的后台也不小。 绮玉和茵梦常因小事争斗,不过都是私下斗,明面上绝不表现出来。 但是茵梦个性急躁,脾气暴躁,经常吃大亏。 太后身侧一直站得很近的女子年方十六,模样姣美,名唤东方瑾儿,是太后东方晴儿最亲厚的侄女。 东方瑾儿精通琴棋书画,才艺卓绝,心性通透,今日她身着一袭淡紫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灵蛇髻斜插宝蝶簪玉钗。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默然站在太后身侧,神情哀怨,眼里还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一双明眸水汪汪的看着外边,只消风一吹,她眼里的泪水就会被吹出来。 今天是表哥大婚的日子,暗恋多年的表哥成亲,新娘却不是她,她痛得想死的心都有。 如玉的手紧紧捏住手中绣帕,一头乌黑的头发把她衬得明艳动人,她比绮玉和茵梦都多了份清纯。 “喂,你难过什么呢?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王兄,就告诉他啊。” 说话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翠裙装扮,头戴翁主玉冠,面容单纯,模样标致,小脸微微有些圆润,却不显胖,只觉可爱。 她叫沁惊雅,是瑞亲王的二女,人物雅翁主,为人直率,脸上永远透着一抹真性情的微笑。 在她身后,则是一些不太耀眼的翁主和郡王,大多皆是庶出,所以没说话的份。 其中有一个叫沁莺的翁主,目光冰冷,为人嚣张跋扈,说话口不遮拦,年方十五,父亲乃景亲王,东方瑾儿扯了扯沁惊雅的袖子,忙害羞的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没逃过边上一双鹰眸的东方太后。 “瑾儿放心,那女人活不了多久。”太后清淡出声,目光犀利的盯着前方。 只一会儿,四国使臣一一来拜过在后,宫女太监们忙将来的宾客迎到雁寒泉边上的十里庭轩休息。 王室郡王翁主、王妃、侧妃、妾室们一面观察宾客,一面偷瞄对方的衣饰,纷纷想把对方比下去,翁主们如果能够在太后面前出一次彩,说不定太后会给她们指个好人家。 突然,王宫大道上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紧急中,几十名铁骑纷纷骑着骏马,后边领着随行步兵,威风凛凛的朝宫门口处走来。 只见为首男子一身玄色锦袍,袍子外是一件真丝制成的华贵金丝披风,张狂轻戾的骑在骏马上。 男子腰上系着一柄朱红色的长剑,头戴九旒旒冕,旒冕上的九串小金叶和小银珠垂落,将脸上那层半截薄薄银白面具遮住,将那完美弧度如刀削一般的下巴和殷红的朱唇露了出来。 一双美眸透着莹莹的紫光,身形俊削挺拔,修长尊贵。英姿飒爽、气势慑人的看着前方。 一看那宛若神明的男子出宫,所有女子全都抬眼凝视着他,不管外界传言他如何。 此时威武英挺的他,是她们沁阳国的王,是沁阳国最大的主宰,在沁阳国是王一样的存在。 除了太后外,所有人一齐跪下,朝男子三呼道:“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洪量浩大,有如雷鸣。 男子露出的嘴唇殷红,目光邪魅且暴戾,一袭衣袍翩翩飞舞,腰上玉带随风飞散,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缱绻瑰丽,很是嗜人。 “平身。”沁惊羽策马上前,骏马在太后面前停下。 太后一脸精明,眼里是冰冰的凉意,神情则高不可攀,冷然道:“王儿,怎么你的新娘子还没到?” 见太后一脸阴冷,沁惊羽双眸射出莹紫的寒光,漂亮的朱唇轻启:“母后如果等不急,可以先行回宫休息。” “不用了,哀家要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她可是未来后宫之主,哀家怎能怠慢?”太后声音仍旧冷漠,脸上是高傲至极的神色。 如今沁惊羽羽翼未丰,沁阳许多生杀大权掌握在狠毒狡诈的太后手里,所以她一向高傲嚣张,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边上的东方瑾儿一看自己日思夜想的表哥终于前来,忙害羞的转过头,心里的痛愈发深刻。 她好羡慕皇帝赐婚的新娘子,听说是昊云第一美人,人家是第一美人,她虽然模样不俗,可是怎能和第一美人相比? 突然,不远处一骑铁骑迅速前来,远远在宫门外将马稳住,矫健的身形迅速来到宫门口,单膝下跪,拱手道:“禀告王,大将军正带着王后在五里外赶来。” “磨磨蹭蹭的!”男子轻啐出声,看着远处蜿蜒曲折以青石铺成的宫道,冷然继续道:“孤王亲自去迎新娘,寐生,出发!”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王。”寐生说完,前面意气风发的男子已经策马前行,俊削的身影在宫道上奔驰,雄姿英发,看得宫女们无不惊叹。 迎亲队伍经过沁城,沁城热闹繁华,街上百姓纷纷攒出头来,翘首以望这声势浩大的政治联姻。 奔波了三天三夜,将士宫女们早劳累得快倒了下去,酒儿、宁儿因为向将军哭诉委屈,被安排坐到花轿上来。 幸好花轿够大,可以容纳十来个人,不然璃月一定把她们踢下去不可。 两个来监视她的敌人,没让她们走死都算好的。 璃月一直坐在花轿里,没受过什么雨打风吹,每天启程前都要重化一次妆,所以看起神采奕奕。 就在刚才进沁城的时候,为了保持沁阳国的面子,晴姑姑和虹姑姑还帮她重化了一次。 “小姐,你快看,沁阳城好繁华,和银城差不多呢。”雪儿悄悄掀开轿帘,透过帘鏠朝外面瞟了瞟。 璃月也悄悄将盖头撩到眼晴处,透过花轿玉帘朝外面看去。 只见沁城大街门庭若市,街上人山人海,热闹至极。 一群孩童跟在花轿边上,叽叽喳喳,笑声清脆悦耳,无比欢乐。 官家小姐、世家公子们坐的坐轿撵,散的散步,把整个沁城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周围卖东西的小贩起此彼伏的吆喝,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今天是沁阳王大婚的日子,四国宾客全都全来沁阳祝贺,生意一定比往常更好做,所以好多人都满面红光,一边议论花轿里的新娘如何美丽,一边开心做着自己的生意。 前边侍卫吹锣打鼓,鞭炮奏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见花轿要过来,急忙主动让出一条路,整条大街车水马龙,人流川流不息、欢声震动。 因为沁阳处于好几国的交界处,所以商业尤为发展,民风开放,可以看见许多妇人在外做生意,还可以看到衣着各异、风情各异的四国百姓。 好一座繁华向荣的沁城。 车轿往沁城王宫通行而去,在就快靠近王宫三里之外,那里有官兵严加防守,不准无关紧要的人进去,所要人潮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宫道两旁威严不阿的士兵们。 轿夫们把花轿抬了下去,由十二人人工抬着上前。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浓烈的马蹄和骏马嘶鸣声,接着,有骑铁骑奔跑在宫道上,一边敲锣一边疾呼:“沁阳王前自前来迎亲,花轿停下。” 才喊完,铁骑身后拐弯角,大约有几十名身着银白铠甲的铁骑策马上前。 最前方的男子英姿飘逸,一双紫眸如深海中的夜明珠,透着冰冷犀利的光芒。 如水晶石般澄亮耀眼的紫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锋芒。 下巴的弧度完美如同雕刻的一般,配上那露出来的殷红朱唇,还有肩上流光溢彩飘逸如墨的青丝,显得极其的魅惑人心,狂戾非凡。 “参见王。” 所有人齐齐跪下,给骏马上的尊贵男子行礼。 恐怕所有人都想在男子称号面前加一个“大”字,如果是大王,那沁阳国自然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国,而不是附属于昊云的诸侯国。 “平身。”沁惊羽冷然出声,策马噔噔噔走到花轿面前。 “王兄一路辛苦了。”沁惊羽看着风尘仆仆仍旧斗志昂扬的沁惊鸿,客气询问。 沁惊鸿恭敬拱手,沉声道:“为兄多谢王弟关心,新娘子在花轿里,王弟要不要上前看看。” 沁惊羽一双紫眸透着浓浓的锋芒,将目光移到后边的大红花轿上。 半晌,他策马上前,慢慢靠近花轿边缘。 感觉到马蹄声越来越近,璃月立即捏紧拳头,正危襟坐。 攸地,一柄朱红色宝剑轻挑轿帘,宝剑发出光泽锋利的寒光,如白昼般刺痛花轿里众人的眼。 “呵呵!这就是孤王的王后?身段还不错。” 男子阴戾说完,那声冷笑令人微颤,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没见过她吗?身段不错。璃月在心底暗骂一声,明面上不敢和他斗,心里骂两句解解气总可以吧。 “奴婢参见王。”雪儿、无心等人立即朝轿外骏马上的俊削男子行礼,璃月也隔着盖头朝他微微颔首,继续坐正身子。 突然,一阵刺眼的白芒从眼角滑过,璃月大吃一惊,只见那柄利剑正将她的盖头挑至额头处,璃月骤然抬头,猛地瞪大眼睛。 而轿外的男子,一双美目也睁得大大的,两人冷冷对视,眼里均是浓浓的敌意。 不过璃月的敌意要少许多,她的敌意主要蕴藏在心底。 如果在昊云国被眼前的男人欺负,她一定当场反击,毕竟那里没有以此找茬的人。可是这里是沁阳,处处是维护他们王的属下。 她要是敢公然对他不敬,她相信,身侧的所有宫女、百姓都会用鸡蛋扔她。 所以,她忍了。 那柄锋利耀眼的剑尖仍旧挑起额前的红巾,剑前也直抵她眉心的翠鸟花钿,璃月不愠不怒,不疾不徐,一脸的沉稳淡漠,目光冷冷盯着手持宝剑的阴戾男子。 攸地,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在她额心又挑了两挑,吓得璃月眼睛陡地眨了一下,心神也攸地晃了起来,身边的雪儿、无心更是心急如焚。 沁阳王,不会当场把她们家小姐给杀掉吧? “孤王就喜欢看你害怕的样子。” 男子冰冷说完,攸地将蕴藏锋芒的宝剑收回,璃月额头的红盖头也软软榻了下来,将她精致如玉的脸庞遮住。 他就喜欢看她害怕的样子? 好啊!沁惊羽,我等着,我也喜欢看你被针扎而痛苦的模样。 男子收回宝剑,那花轿的轿帘也如珠般双垂下。 接着,沁惊羽在前边领头,策马位置稍沁惊鸿前一骑,后边的花轿陆陆续续跟上。 又走了约摸一盏茶的时候,璃月突然听到一阵隐约欢快的丝竹声,不过,气氛十分沉重,除了管弦丝竹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这是大婚,气氛应该像大街那么欢快才是,怎么一快到王宫,便变得有些沉重。 渐渐的,丝竹声越来越响,璃月透过轿帘鏠,看见外面一览无余的景色。 只见宫道两边是宽阔绿幽幽的草坪,有些像现代的高尔夫球场。 草坪中间夹着的宽阔大宫道,便是出入沁阳王宫的主干道,左右有些外国宾客正鱼贯而入,一看到花轿驶过来,宾客们忙驻足观望,安静停到一侧。 毕竟,谁又抢得了这声势浩大的花轿的风头。 “沁阳王、王后驾到,所有人行礼。” 太监一声高唱,边上来参加婚宴的达官贵人忙朝骏马上的男子鞠躬。 接着,太监开始大声高呼:“沁阳王与王后乃天作之合,缘订三生,今日终于珠联璧合,凤凰于飞,祝王和王后今后婚姻美满,永浴爱河。”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接着,花轿又行了一个宽大的拐角口,璃月才瞧见,对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所有人都淡然直立,不见多少喧哗声传来,气氛还真有些压抑。 那由紫晶玉镶成的城门,高大威武,晶莹漂亮,折射出刺眼诱人的光芒,看得璃月赶紧将轿帘最小的鏠给合上。 光是城门都价值万金,大气豪华,可见里内部的奢华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新郎与新娘佳偶天成,今日喜结良缘,恭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永结连理。”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祝新郎新娘生生世世相亲相爱,婚姻美满,永远幸福。” 吉祥话此起彼伏在耳边响起,不一会儿,花轿缓缓在宫门口停下。 花轿一停下,两名宫女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大红卷绸展开,从轿子处一直延伸到宫殿内。 “参见沁阳王。” 所有人均朝沁惊羽行礼,沁惊羽犀利的紫眸淡淡掠过众人,淡然道:“各位卿家不必多礼。” 接着,太后被众人簇拥着站在高台处,而平时帮助她管理后宫事务的昭郡王妃绮玉带领妯娌们捧着一盏香灯上前。 香灯摆好,意寓吉祥,众王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移到轿门处,个个脸上均是探究和复杂的神色。 没有一个妃子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就连平时文雅娴秀的绮玉,脸上也是面无波澜,只是恭敬的端视着前方,不言不语,不笑不怒。 花轿一停下,锣鼓声又轰轰烈烈的响了起来,等鞭炮放完,锣鼓声渐渐停下,取而代之是优美的古筝曲调。 随行的昊云小太监将白色拂尘扛到肩上,在经过沁惊羽同意之后,将手中圣旨展开,大声念道:“圣旨到,众人接旨。” 说完,众人便微微拂了拂礼,级别低的自然是下跪,地位高的只需要行礼即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沁阳诸侯王沁惊羽年轻有力、稳重优秀、儒雅翩翩,实为人中之龙,惊世天才,太妃与朕躬闻之甚悦,当择贤女以配。特将昊云正二品户部尚书南宫立之女南宫璃月赐给沁阳王为王后。南宫璃月贤淑大方、品貌出从、温良敦厚,又待字闺中,与沁阳王堪称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今日是两位新人的大婚之日,朕祝他们婚姻幸福,生活美满,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谢皇上。”以太后为首,所有人恭敬谢恩。 太监将圣旨拿到卷好,寐生忙过来接了下去,太监完成任务,便随宫女退到边上。 这时,晴姑姑、虹姑姑早已换发一袭淡粉色盛装,淡扫蛾眉,轻点红妆。 晴姑姑淡然伫立在花轿面前,后边的人自动将花轿倾斜,里面的璃月立即稳住轿杆,生怕一不小心滑下去出糗。 “新郎搭躬。王,请走到花轿前面来。”晴姑姑恭敬喊完,骏马上的男子才一个轻灵飘逸落下,桀骜不驯的走到花轿面前,双瞳如翦水,比女人的眼睛还漂亮。 “新郎踢轿门。”晴姑姑轻声喊道。 沁惊羽头上旒冕上的玉珠簌簌作响,倨傲有力的下巴如雕刻过那般精美,九串玉珠正好盖到鼻梁下方,露出他殷红漂亮、不薄不厚的朱唇。 他目光犀利深邃,稳重冷然,星眸里似蕴有万千寒潭,令人不寒而栗。 浑身上下罩着一股肃然的杀气,慢慢走到轿前,突然下马威似的朝轿门轻踢一脚。 轿内的璃月听到声音,连忙按娘亲嘱咐的马上应战,抬起右脚还踢轿门一脚。 不过她的力道没沁惊羽的大,声音自然也没他大。 出门前娘亲告诉过她,互踢轿门是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向众人宣称:日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新郎上前,牵新娘下轿。” 璃月稳稳坐定,只见轿帘被宫女们从两边掀开,将里面盛装扮扮的新娘子露了出来。 轿帘一掀开,所有人都屏神凝气的看着里面,只见新娘身上的五彩飞凤霞衣外罩了一层淡淡的轻纱,霞衣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大气瑰丽。 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翩然漂亮,一头乌黑的秀发软软荡在胸前,几缕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两只白皙的玉手互相交织在一起,规矩坐定,不惊不喜,端丽冠绝。 如火的嫁衣红得刺目,如泼墨的朝霞映雪,玉手细腻如脂,如粉光若腻。腰细如水蛇,不盈一握,肌理细腻骨肉钧匀,罗帷绮箔脂粉淡香。 腰上是一条漂亮宽大的红绸丝带,丝带上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玉手上戴着朱红的珊瑚链和红玉镯,颈间是一圈秀丽的金色璎珞。 白的如雪,红的似火,带着慑人的鲜艳。 臂上拖着丈许来长的红色轻纱,轻纱上绣着朵朵暗纹的雪梅和海棠,看得外面的人都不由得在心里惊叹一声。 果然是昊云第一美人,身段婀娜,还没见脸,已美得羡煞众人。 新娘身侧的四名宫女也是沉稳不迫,全都像是训练过的人,只有一名娇俏可爱的丫头目光有些闪烁,眼里氤氲出害怕的雾气来。 边上的青郡王妃茵梦好奇的看着里面的新娘,突然走上前想掀开新娘的盖头,看看美不美。 这时,太后忙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新娘子岂是你们能先见的?” 茵梦收回手,稳稳退到太后后边,眼底是一缕浅浅的不屑,心里暗忖道:谁说她想看了,什么美人她没见过,这第一美人有什么了不起,送给她看她还不屑看。 她也是堂堂正王妃,正规大富人家的子女,又是嫡女出身,可比这个庶出的小姐好太多。 而且听说,这庶出小姐无德无才,以前是个傻子,又被昊云宣王退过婚。 如此不堪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让皇帝为她赐婚的,竟然能嫁给她们誓死不娶的王。 璃月正万分惊愕,不知道沁惊羽何时牵她出去。 突然,一只漂亮的玉手伸到自己面前,同时响起一阵清冷的声音:“娘子请下轿。” 璃月深吸一口气,将右手轻轻搭在男子的大掌上,一搭上去,男子大掌便紧紧将她篡住,篡得很紧,如果她想抽,是抽不出来的。 感受到对面那股灼热的视线,璃月不动声色,由着男子牵下轿帘。 一站到红绸上,边上便传来一阵惊叹声,果然是第一美人,优雅沉稳的站立在沁阳王身侧,竟有丝郎才女貌的相衬味道。 璃月隐隐能闻到沁惊羽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凉意,令她心里一阵**。 终于,是要嫁人了,而且嫁了个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她的手很暖,有淡淡的温度,而他的却很冰凉,凉得让她胆寒。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个男人太危险,她惹不起,暂时只好隐忍,将自己的满腹不愿隐藏在心底,先看看情况再说。 “吉时到,新郎新娘至飞羽殿拜堂成亲。” 虹姑姑和晴姑姑共同喊完,沁惊羽俊削挺拔的身子昂然挺立,右手握紧璃月的小手,牵着她踩上红绸慢慢步入宫门。 后面是太后、亲王、王妃、郡王、郡王妃、翁主等皇亲国戚,随后便是沁阳由大到上排列有官职的臣下。 前来参加婚宴的和国使臣此刻正聚集在远处高台处,远远眺望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墨曜目光始终温润的看着前方,淡雅如仙,似神明降世,不怒不愠,修养极高。 那些来参加婚宴的各国公主、郡主等目光全都往他身上瞟,个个含情脉脉,暗送秋波,可惜人家没一点兴趣。 两只漂亮的玉手牵在一起,肤若凝脂,手上透着淡淡的莹光。 一路上,璃月能感受到这诡谲巍峨的帝宫有多么的奢华和高大,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琼花香,花香沁人心脾,很是好闻。 沁惊羽似乎独爱白色琼花,只要与他有关的地方,都有簌簌飘落的四季琼花。 走着走着,璃月忽然轻轻扯了扯自己的手,因为沁惊羽捏得太紧,她的手有些酸疼。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捏得那么紧,像想篡住她不让她飞走是的。 男子感受到女子的异动,将大掌微微松了松,又将她的手篡紧,冷冷的音调清灵空绝,“王后,孤王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做做戏,希望你能乖乖配合,不要有一丝一毫想逃离孤王的想法。” 他的声音很是好听,邪魅中透着淡淡的疏离,如清润落地的玉珠,激起心灵一片涟漪。 做戏?她最拿手,希望他能挺住才是。 她现在斗不过他,他不仅武艺高强,还是整个沁阳国的王,身边到处是忠诚的侍卫。 她只会靠穴位扎两针,无权无势,目前在他面前还得装小绵羊,不然,她要如何在这里生存? 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实力,使自己慢慢变得强大起来,等到自己能靠双足屹立在大地上的那天,再收拾他不迟。 璃月昂首挺胸,从容不迫的道:“臣妾自当谨遵夫命。” 今天这么老实?沁惊羽眼里闪过一抹惊愕。 如果是平时,他这么说她,她应该早用银针扎他才是了。 不过,这里是他的地盘,她如此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惹恼他的后果。 穿过百花绽放、争奇斗妍的御花园,面前便是一群巍然而立、重檐九脊顶的庞大宫殿,宫殿飞檐交错,琉璃瓦盖顶,犹如渡上了层层金纱。 宫殿走廊上立着高大白皙的汉白玉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巨龙,一条在上,一条在下。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似的。 巨龙盘绕升腾,腾云驾雾,向中间游去;中间有一颗宝珠,围绕着一些火焰,这是二龙戏珠。 四周立着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戏台、玉玲珑等园林穿插其中,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 穿过了重重宫厥,迈上九重白玉石阶,面前便是金碧辉煌的飞羽殿。殿高四丈余长,四周的飞檐上挂有金黄色的铜铃,微风拂过,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铛声。 走到飞羽殿,新郎新娘站在大殿中央,太后则被请坐到最上方的主位上。 太后脸色微愠,目光沉着冷静,一双玉手轻轻交织在一起,犀利的看着大殿上的两人。 “宾客各就各位,马上进行拜堂仪式。” 负责婚礼事宜的通赞才喊完,王亲国戚们全都按辈分在边上坐定。 因为新郎是沁阳最大的王,他和新娘子一会只需拜太后即可,如果是寻常百姓家,所有大姑大婶都得去拜一遭。 “新郎新娘就位。” 璃月不懂怎么就位,虹姑姑将她移来和沁惊羽站成一排,便笑意盈盈的退至一旁。 “新郎新娘给先王进香。” 通赞喊完,璃月接过虹姑姑早已备好的香,岿然站在原地。 “跪,献香。” 看着沁惊羽先跪了下去,璃月急忙跟上去。 因为先祖南宫蕴的关系,她在昊云国都没跪过皇帝,如今来了沁阳,就得随沁阳的规矩。丈夫给先王跪拜,她也只得诚心的跟着跪。 这是不是就应了出嫁出夫那句鬼话?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终于跪完,叩完首,上完香,璃月才被一干宫女给扶了起来。 “新郎新娘站好位,开始行三拜之礼。” 通赞看两位新人已经站好位,脸上颇有些得意,他此生能给沁阳王做通赞司仪,死而无撼了。 而且,可以正大光明的吩咐沁阳王行礼和跪拜,心里的优越感胜过众人。 “一拜天地,一团和气。” 璃月由宫女扶着,微微颔首拜毕,与沁惊羽一同站立。 “二拜高堂,金玉满堂。” 两人朝先王和王后的灵位盈盈下拜。 “三拜太后,福寿安康。” 这次两人被请到太后面前,太后脸上本来阴晴不定,不过看着这么多宾客在场,脸上绽出一抹怪异的冷笑。 沁惊羽紫瞳里流光潋滟,眼里蕴藏着浓浓的杀气。 他从来没当面前这个老女人是自己的高堂,他真正的生母才是他该崇敬的人。他淡淡垂眸,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拜毕。 而身侧的璃月,则被宫女们压着作了个大躬身,幸好有人按住她的红盖头,否则她的盖头就掉下去。 两人头上的金冠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声音清脆悦耳,犹余音绕梁。 太后身侧的东方瑾儿眼瞳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她不敢眨眼睛,怕轻轻一眨,伤痛的泪珠便会滚落下来。 她深爱了多年的表哥,现在正和别人成亲,她还得在边上陪笑。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沁惊雅总怂恿她向表哥表白,可她哪里知道,她在小时候就向表哥说过,她喜欢他。 可是,迎来的是表哥蔑视以及不屑的眼神,还有那伤人的话语。 从此,她再也不敢对表哥提及喜欢二字。 心里狠狠揪在一起,犹如万蚊啃噬,她真想冲到新娘子面前质问她为什么别人不嫁,偏偏要嫁她的表哥? 原以为表哥这辈子不会娶别的女人,没想到,他突然的娶了,而且还是个所有人敌视的女人。 “夫妻对拜,相亲相爱。”不是一般人家的婚宴,所以送入洞房那步要放到宫宴之后。 夫妻对拜的时候,璃月已经有些累了,她迷惘的任由宫女扶着,和沁惊羽一一拜完。 “礼成,恭喜新郎新娘结成夫妻。” 通赞终于喊完,笑着喝了口茶,继续道:“请新郎挑盖头。” 通赞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均移到沁惊羽身上,他淡然伫立,并没有手玉如意去挑璃月的盖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而是“咻”的一声拔出腰间朱红宝剑,宝剑折射出锐利的精芒,削铁如泥,透着冷冷的寒光。 璃月心里低咒一声,他在给她下马威? 应该不会,沁惊羽不是这种人,他也没必要这么做。 嗜人的寒光从太后眼前一掠而过,沁惊羽轻举宝剑,玉手在剑上轻轻比了比,攸地将宝剑刺向太后方向,吓得太后往后缩了缩,身子也瞬间抖了三抖。 “王儿,你做什么?”太后吓得满脸惊愕,身侧向着她的瑞亲王、景亲王和一干老臣心里攸地一急,脸上均有了愠色。 而一派新臣、年纪较轻的将军、尚书等人,则一脸得意,可以看得出,他们是支持沁阳王的。 果然是老妖婆,如果不是靠一副绝色之姿勾引男人,她会有那么多人拥戴? 沁惊羽早在太后惊叫的声音中收回宝剑,冷笑道:“母后不用担忧,这宝剑戾气太重,儿臣刚才没控制住。” 说完,他潇洒的将宝剑转了转,利落的轻挑璃月头上的盖头,太后和一干心腹才松了口气,不过个个心里都气得发狂。 这老妖婆势力的确不小。 翩然的红盖头被宝剑轻轻挑开,盖头下是一张镇定自若的脸。 如果是别人,早被吓软了吧。 此刻,所有人眼里都是浓浓的惊异。 只见女子淡然伫立原地,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似乎能看透一切。莹白的十指纤纤,淡然交织在胸前。 目光平视前方,目不斜视,肤如凝脂,白嫩得能挤出水来。腰素柳素,那细腰不盈一握。三千乌黑泽亮的青丝微微拂动,直铺整个优美的背部,直垂至腰部。 头上的金冠和沁惊羽的正好是一对,上面垂坠着细碎的流苏,显得耀眼华丽,优雅庄重。 颈间一条朱红色的宝石项链,衬得她锁骨清洌,手上的朱红玉镯和红珊瑚如幽暗丛生的蔓珠沙华,神情淡漠,美目流转,淡雅若不食人间的仙子一般,绚烂飘渺,令人移不开眼。 “新娘子真漂亮。”通赞亲切的夸了一句,然后扯着嗓子喊道:“新娘子敬媳妇茶。” 才说完,晴姑姑就将一盘才倒好的茶端了过来,轻声道:“王后,请。” 璃月目光微转,悄悄瞟了瞟一众人,发现好几个辈份比她大的都安然坐在太后下首,难不成她每个人都要敬? 听娘亲说,她是王后,地位比那些王妃大,只需要敬太后即可。 先敬茶再说,反正有晴姑姑她们指示。 璃月端起一只白玉杯子,手心立即感到一股烫热,好烫,她们是不是想烫坏她的手? 可是茶已经端到手里,她不可能将它放下去说烫不端,更不可以打翻茶杯。 不然,这太后不治她罪才怪。 感觉到那茶的热气和璃月额头沁出的冷汗,沁惊羽缓缓伸出手,将她手里的茶杯端了过来,眼神淡漠无比。 左手端过茶杯,沁惊羽稍一运内气,茶杯就攸地冷了下来。 “娘子,孤王陪你给母后敬茶。”沁惊羽说完,右手一把牵起璃月,簌簌走到太后面前。 此刻的太后,脸色已经由晴转阴,边上的一干人等更是忌妒恼恨的盯着璃月,好像这个外来人分了她们什么好处似的。 两人走到太后面前,沁惊羽现将茶杯递给璃月,继而缄默不言。 璃月开始还担忧,这茶杯不烫吗?他就这么接了过去。 可是当茶杯回到自己手里,她才感受到杯子的冰冷,茶杯怎么由沁惊羽一拿,温度就变正常了。 “新娘向太后敬第一杯媳妇茶,祝家庭和睦,家和万事兴。” 通赞一喊完,璃月便心心移步,步履优雅大方,沉稳淡然,一步步朝太后走去。 就快要走到太后跟前,璃月正端着茶欲请安时,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只黑脚,一脚给她绊了过去。 这么一绊,毫无防备的璃月身子往后一倾,手中的茶杯也迅速滑落,就在众人以为茶杯会摔碎,会出大事时。 一双漂亮的玉手迅速伸了过去,身子也跟着轻移,在茶杯落地前,稳稳将茶给端住,玉手一直向前伸着,目光阴戾冰冷、邪魅嗜人。 璃月的后腰也被他轻轻拦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不过,她的脚踝处好疼。 “王好厉害,好身手。”边上向着沁惊羽的一派青年才俊见此情形,忙朝他竖起大拇指,夸赞起来。 待沁惊羽扶璃月站定,才又将那杯茶递给她。 璃月慌乱整理一下,心底暗暗咬着牙。 该死的,刚才是谁绊的她? 她用余光瞟了瞟众人,发现青郡王妃茵梦离自己最近,而且茵梦脸上还隐隐有丝得意。 虽然茵梦装得跟没似事的,不过她从茵梦眼角那一丝得意捕捉到了,刚才那脚就是她绊的。 敢绊她,很好。 她暂时忍着,等有机会,一定好好修理修理这个茵梦,并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刚才只是虚惊一场,新娘子给太后敬茶请安。”通赞见事无大碍,又见太后脸色阴晴不定,忙喊道。 璃月这次极为小心的走上前,余光也偷偷朝地下瞄去,待走到太后跟前,发现安然无事。 心里暗忖,这里的人真精明,做了第一次,绝不会在同一时间做第二次,给别人以回“礼”的机会。 如果是柳芊芊之流,可能就傻傻的要绊她第二脚,让她继续出糗,然后让她有机会反击回去。 “璃月给太后请安,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请。” 璃月拜完礼毕,将茶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眉梢一抬,瞳孔阴森黝黑,脸上是一片淡漠不屑的神色,不伸手过去接。 而太后边上,亲王、亲王妃、郡王、郡王妃们,哪个脸上都没好脸色。 就连沁惊羽,也是一脸淡漠的站在自己身侧,虽然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敌意,可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刚才来帮了她,如今又漠然站在原地,不给她解围。 太后身侧的东方瑾儿,从新娘子进来开始,就一脸阴郁的盯着她。 面前这个女子果然国色天香,怪不得表哥愿意娶她,不愿意娶自己。 可是,她是表哥的表妹,小时候跟表哥一起玩过的。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表哥,不管做王后还是侧妃,可是,表哥连看都不正眼看她一眼,把她当空气般忽略。 景亲王、瑞亲王两人目光均森寒,像夜里觊觎着猎物的狼。 璃月轻轻瞟了他们一眼,这两个势力庞大的亲王,和太后勾结,该不会就是族里想夺位的两派吧? 景亲王不屑的轻哼一声,将头扬向一边。 哼,皇帝赐婚哪有好事,赐了个奸细来沁阳。 太后更不喜欢璃月,因为她抢了自己侄女的爱人。 她一直想把瑾儿嫁给惊羽,可惜他总是与她作对,王位还没稳固就与她作对,这次娶了她不中意的媳妇,同样是与她作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看来他这个王位不想坐了,如果真不想坐,她会想尽办法扶惊鸿上位。 如果不是惊鸿这几年一再阻拦,她早就发动宫廷政变,迫使惊羽下台。 不是惊鸿,他哪有那么好命,能在她面前嚣张? “太后请喝茶,祝太后身体安康,万事如意。”璃月见太后一直愣着,故意想给她下马威,便再次说了句。 没想到,太后仍旧愠蕴的坐在主位上,目光一直犀利如寒冰,阴森如火山,似要把她吃了一般。 见太后不接茶,璃月发现四周的人都等着看她的好戏,却没有看到左侧男子眼底那抹阴鸷和担忧的眼神。 该死的沁惊羽,怎么还不发话,如果他说一句,老妖婆肯定会听的。 好,个个都想看她出糗,要给她下马威,璃月立即冷然抬头,沉稳不迫,婉约轻淡的道:“儿媳来自昊云,有许多礼仪不懂,还望太后海涵。临行前皇后娘娘特别嘱咐儿媳,说她远嫁照顾不到太后,要儿媳代她向太后您敬一杯茶,太后,请!” 璃月波澜不惊的说完,再次将那杯茶递到太后面前。 这一次,所有人的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皇后地位尊贵,母仪天下,比这里的所有女人都大,璃月代皇后敬的茶,如果太后不喝,这话要是传到昊云去,她相信,眼前这老妖婆吃不了兜着走。 “母后,您对新媳妇茶不满意,难不成对皇后也不满意?”沁惊羽身俊削,一字一顿冰冷说道。 一听这话,太后脸色才稍有缓和,本来想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让她爬不到自己头上来。 没想到沁惊羽会帮这个女人,她只得面带微笑,轻声道:“哀家不是不接,媳妇一个太后两个太后的叫,是把哀家当外人看了?媳妇不叫哀家母后,反而和别人一样叫太后,这让哀家情何以堪?” 言下之意,她不接茶是因为这声“太后”。 璃月愣然,她和太后不算亲厚,按理应该像别的王妃一样恭称太后,她叫的没有错啊。 “既然如此,母后就把茶喝了吧。”沁惊羽也不绕着这事不放,给老妖婆一个台阶下。 璃月再次将茶端到太后面前,不疾不徐道:“儿媳祝母后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故意拔高音调,“这声母后叫得多暖,儿媳妇真乖。” 太后说完,将手伸上前,看似要接茶。 璃月忙将茶端到她手上,突然,太后瞬间把手收回,改去擦额头的汗。 璃月一个机灵,在茶杯缓缓坠地时,猛地张开右手,将茶杯稳稳篡住,里面的茶也酒了一大半出来。 “哎哟,这天太热,汗水都差点摘到眼睛上了。媳妇,你不介意吧?”太后一双红唇殷红光泽,一张郦颜故装出惊慌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璃月几乎是咬着牙,沉稳不迫的道:“儿媳不介意。” 众亲戚都小声的议论起来,看来这媳妇临场反应挺快的,尤其是刚才接茶杯的动作,真是恰到好处。 沁惊羽轻哼一声,攸地将璃月手中的茶夺了过来,“砰”的一声放到太后右侧的玉案上,冷声道:“为防太后再次发生意外,就这样喝吧。” 太后脸色阴郁,本想发作,遂看见满眼阴鸷的沁惊羽,只得冷着脸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新娘子向景亲王、瑞亲王敬茶。” 礼赞按太后的指示,扯着嗓子叫道。 “不必了!”璃月正要上前,突然,男子一声冷喝,继而道:“哪有王后像亲王敬茶的道理,大逆不道!” 沁惊羽一声大逆不道,后边的青年才俊全都随声附和。 “是,王说得对。”景亲王、瑞亲王不比太后,和沁惊羽比起来,两人没掌握多少实权,所以在沁惊羽面前,一向比较本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除了王籍。 太后给璃月准备的一道道门坎,全被沁惊羽一句大逆不道打乱。 随后,沁惊羽牵着璃月,左侧是与之平行的太后,后面则是低一级的亲王和王妃们。 璃月在心底暗暗思索,从刚才敬茶的情况来看,这太后不是很惧怕沁惊羽,在沁阳国,不怕沁惊羽的人在少数,能与之抗衡的,恐怕就是这手段阴险的太后了。 这两人都是沁阳的老虎,两股势力都很强大,现在真是两虎相争的时刻,所以明面上两人以母子相称,私底下则憎对方入骨。 两人都有各自的一派,太后那派是老臣和亲王,沁惊羽那派是才崛起的青年才俊。 这两派实力不相上下,单凭他们互瞪对方的眼神她就知道,如果真的一方害怕另一方,不可能敢直接瞪过去的。 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大的权利,真让璃月惊奇,才四十不到就稳坐太后的位置,还敢在沁惊羽面前嚣张,而沁惊羽也没治她的罪。可见,这太后不简单,相当的不简单。 在宫女们的搀扶下,璃月被安排坐到沁惊羽的边上。 这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坐王后宝座。 王后宝座和王的一样,都由漂亮的紫玉、琉璃玉装饰,称为玉椅。玉椅的椅背用上等乌木制成,上面雕刻着龙飞凤舞的升腾景象。 一坐下,就有股冰凉感自周身袭来,快到六月的天气,太阳很是酷热,幸好有这冰凉的玉椅,她才不至于热得冒出汗。 纵然望去,远处是一处山清水秀的胭脂湖,以沐浴而闻名。 胭脂湖象一个张开五指的巨大手掌,听说,六宫粉黛到此卸妆,清清的湖水而变成胭脂色,湖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对面是玉屏楼、烟月楼、摘星楼,雁寒泉,十里庭轩等环境清幽的地方。 含玉亭位于御花园边,亭内设有翡翠玉桌和翡翠玉椅,四柱都是有白玉筑成,奢华大气。 左手面便是王宫第一大湖,镜湖。 镜湖景色优美,湖水清澈,湖里五彩锦鲤翻腾,卷起滚滚水花。 微风轻拂碧玉如带的湖面,湖面荷花飘舞,荡起阵阵涟漪,令人赏心悦目。湖上面架着一座由紫晶玉铸成的彩虹桥,桥身光滑如玉,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御花园里第一大景色便是满园飘落的白色琼花,琼花细细碎碎飘落,被风吹到宫宴这边来,里面除了洁白如玉的琼花,便是繁多的奇花异草。 蝶舞翩翩,景色旖旎,隐隐有宫女端着琼浆玉液从花园掠过,像几只纷飞的蝴蝶。 北齐、昊云、西凉、后周四国使臣早已坐定。 太后与沁惊羽平起平坐,同座主位上,可见其地位尊贵。 余下是四国使臣,再下是沁阳亲王、大臣、将军等,全按官职一级级坐到最边上。 璃月一坐定,便看到左下首坐着的墨曜,水墨山庄独立于四国之外,又属昊云之中,由于墨曜有权有势,江湖势庞大得惊人,在武林界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所以,他的位置也十分特殊,被安排坐到四国使臣前面。 各国都想拉墨曜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更多的则是请山庄下面的杀手阁为他们解决争夺利益的烦恼。 墨曜和苏洛裳精通医术,墨曜也被尊为绝世神医,水墨山庄不仅经营正道丝绸、船运等生意,暗中还涉及杀手阁等人头买卖生意。 所以,没有人不惧怕墨曜,偏墨曜是个性情温和的男子,爱广交天下朋友,为人大方,所以更得武林人士爱戴。 墨曜一直淡然坐在位置上,渐身透出一股天然的雅致和贵气,藏青色衣袍翻飞飘舞,衬得他如遗世独立的谪仙。 宴会一开始,先是各国使臣齐齐起来敬沁惊羽一杯,接着便是四国带来的才艺表演。 少女们弹琴、唱歌、吟诗作对,无不热闹。 台下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可见台上的女子表演有多出彩。 璃月只是淡然坐立,她知道,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和沁惊羽身上,今天她和沁惊羽是主角,别人都是配角,所以,她更是坐得直。 不然,被太后抓住把柄来找茬,还真不好对付。 北齐两名才女在跳了一支难度系数较高的舞后,便恭敬退到位置上。 太后一面点头微笑,一面将目光放到璃月身上,突然,她淡笑道:“不知王后会些什么才艺,能否表演给哀家看看。” “是啊,听说王后在夺琴大会上一举夺得心弦琴,在下也想见识见识王后的才能。”西凉一名使臣声音很是洪亮,将璃月抛到风口浪尖上。 璃月暗忖,该不会是上次心鸾公主输给她,西凉国的想报一箭之仇吧。 “不过,臣妾听说王后以前是傻子,无学无术,文理不通。夺得心弦琴,全靠运气而已。想必……不会是真的吧?”茵梦端坐在沁满身侧,将话说得很柔,却如石子般掉到水中,惊起一阵涟漪。 一袭红裳的太后一听,脸色立即趁势变得阴郁起来,其实她早听说南宫璃月胸无点墨,便想借故让她出糗。 茵梦如此一说,她便随说她的话将脸色沉了下去,颇有威严的道:“堂堂沁阳的王后,在沁阳是一国之母,女子们效仿的先河、丰碑,竟然胸无墨点,文才不通,让哀家如何面对沁阳列祖列宗?” “太后您别生气。”东方瑾儿忙把小手放到太后心口拂了拂,关切的给太后递来一杯茶。 沁惊羽默然坐在璃月边上,不愠不火,一双紫眸里透着淡淡的疏离,高不可攀。 逮到机会,青郡王妃茵梦随即笑道:“太后,既然王后什么都不会,咱也别指望她了。看看瑾儿、惊雅她们,哪个不是一等一的才女,如果太后喜欢,不如让她们为大家表演助兴。” 太后想了想,满意的看了眼身侧的东方瑾儿,点头笑道:“还是瑾儿最得我心,瑾儿,你就为大家表演个小才艺,让大家开开眼。” 东方瑾儿害羞着点头,目光悄悄瞟了一眼沁惊羽,正要上前。 “等一下。”北齐使臣站起身,目光睨向太后,拱手道:“太后,不如让我国才女与东方姑娘比试一回,让大家评判评判,两位才女哪位厉害些,也为宫宴助助兴。” 太后思忖了下,瑾儿可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难道还比不过北齐的人? “江太史说得对,该让两位姑娘比试比试,以助酒兴,瑾儿你先上吧。” 东方瑾儿忙起身作揖,提起裙裾婀娜多姿的朝台中间走去。 走到中间,她朝众人微微行了个礼,温柔轻道:“小女子献丑了。” 果然温柔,声音如出谷的出莺,煞是好听,就是太过娇嫩,像一朵温室里的花,禁不起风吹雨打。 太温柔了,容易使男人听起鸡皮疙瘩,从而疏远这个女人,认为她矫揉造作。 接着,柔美的丝竹声响起,声音绕梁不绝,清脆动人。 东方瑾儿先在场中舞了一段,最后脚尖点地,轻抬玉臂,臂上的臂纱也随之倾泻下来。 突然,在音乐的**部分,她将身子打平压低,攸地来了个飞雁旋转,身姿轻灵如飞鸟。 等旋转站定,又接着另一个旋转,足尖抬高,朝高中直飞而去。 最终旋转落地,身姿轻灵优美,如同江面上的水鸟。 这舞的难度系数比刚才那两个北齐姑娘的舞蹈更高。 这舞不仅要保持身体的平衡,还要像飞雁那般飞得老高,如果有轻功的当然很简单就完成,如果没有的,只能靠足以硬功完成。 东方瑾儿能转两个圈,台下已经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如此高难度的舞蹈,东方瑾儿完成得如此优美,把太后高兴得眉梢飞扬。 “瑾儿就是厉害,哪像有些人,什么都不会。”茵梦轻啐一声,一手抓了只葡萄,放到樱红的嘴里嚼了起来。 “东方姑娘真是厉害,现在轮到小女子献丑了。” 北齐一名身穿鹅黄色轻纱的女子轻灵的踱到舞台上,光看那无声无息的步子,就知道她是个舞中高手。 随着音乐响起,女子直接进入**那步旋转跳跃。 她身子悠悠微转,双手交叉放到头上,将头上仰,右足轻轻提升。 紧急着,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旋转站定后,继续转第二圈,接着,又是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 在第五个圈的时候,她才累得有些支不起力气的停下,她微微喘着粗气,朝众人鞠了个躬,又朝在场的众美男子抛了几个媚眼,然后得意的回到座位上。 这么一评比,谁胜谁负自然辨了出来。 四国使臣全都拍掌大声叫好,沁阳国的亲王们,脸上无光,却也只有拍手干笑。 东方瑾儿输了,两个旋转对五个,输得很是彻底,输得满面无光。 开始还像只孔雀般骄傲,没想到轻轻一比,就输得个满堂光。 “沁阳王,尔国还有没有人才,叫她们出来比比。” “是啊!听闻沁阳人才辈出,一定不会输北齐的了。” “沁阳作为东道主,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该派个更厉害的才女表演才是,也让我们大开眼界。” 各国使臣你一言我一语,倒不是为了奚落沁阳国,而是为了看沁阳国美女的舞姿。 听闻沁阳画俊男美女,台上坐着的那几个,一个比一个美。 尤其是中间身穿红色嫁衣、头戴金冠的新娘子,更是美人中的极品。 有的人两眼已经放光,目光一直盯在皎若秋月的璃月身上,有的已经忍不住,抬起酒站了起来。 “沁阳王,素闻王后是昊云第一美人,要不让她出来和她们比试比试,如何?” “就是,王后生得美若天仙,此生得见她蔓妙的舞姿,也不枉活一世。” “王后如果才艺超群,自然让人心悦臣服,在下真的很想一观奇景。” “如果不肯赏脸,随便舞一段也成,待小弟给两位新人作张字画,以赠两位新人,祝两位新人婚姻幸福,三年抱俩。”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哈哈哈哈……” 四国使臣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起来,惹得边上的人也跟着大笑。 所有人都在笑,就沁惊羽、太后两人没笑。 尤其是太后,她满心盼望的瑾儿输了,她颜面何存? 现在那些男人都沉浸于王后的美貌,一齐要她表演,把瑾儿置于何处? 光是长得美,狗屁不通有个屁用。 看到别人惊奇看着新娘子的目光,太后气得更厉害。 不行,她这口气要找那女人出出,怒气要转嫁到她身上,不然,她今天会寝室难安的。 沁惊羽之所以生气,是他讨厌这群男人以打量和惊艳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妻子。 就算他不喜欢,也不能任由别的女人胡乱打量。 思及此,他美目变得冰冷异常,目光里似乎有着千年不化的寒潭,令人不寒而栗。 他俊削挺拔的坐在璃月左边,突然,一把捏住璃月的手,邪恶的凑近她,阴戾的道:“不准笑!” 璃月无语,她笑都不成了? “否则,孤王不介意当场将你就地‘正法’。” 男人阴冷魅惑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低哑传来,璃月瞪了他一眼,只好将脸上的微笑止住。 作为一国王后,别人来你这里做客,你冷着张脸是待客之道吗? 礼貌的微笑都不准,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 “你如何正法?”璃月不解的看着目光犀利阴郁的男人,正法是什么意思。 看到璃月不解的目光,男子不屑的扬起嘴角,殷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轻讽,一字一顿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将你正法!可惜,我没这个雅兴。” 璃月满头黑线,原来他的就地正法是那意思。 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在感情方面竟如此单纯,连这都听不出来。 是多久没接触感情了,不了解男女如何相处吧。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只谈过一次恋爱。 而且那一次,对方永远都让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从来不惹她生气,两人相处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涟漪。 所以,她根本不理解何为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何为痛心噬骨的爱。 她没体验过惊心动魄、旷世绝恋、令人潸然泪下的爱情。 如果有一天她为哪个男人哭了,是不是代表自己爱上他了? 在感情方面,她还真是一根筋,后面被男友迫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败在什么地方。 迟钝!反应迟钝,她终于想起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对感情的态度了。 哎呀,不想了,这天气真热,热得小脸通红,汗都涔出来了。 见璃月一直在臆想,小脸还有些微红,沁惊羽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惊愕。 他沉了沉眸,轻哼一声,不屑的沉声道:“孤王只是举个例,你不要想多了。” 璃月努力忍住想揍他一顿的怒气,却听到右侧传来太后冰冷的声音。 “王后,既然使臣们如此盛情,你上去跳支舞来看。”太后轻哼一声,将满腹怒气撒到璃月身上。 璃月立即正危襟坐,脸色恢复一贯的淡漠,看东方瑾儿转那个圈挺复杂的,万一她跳得不好,会不会被太后借故惩罚? “对啊!你现在是沁阳的王后,如果不给沁阳长长脸,别人会把沁阳笑话了去。如果一个花痴草包女都能当王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了?只要有副美貌,就可以叱诧天下,想得多美。”茵梦轻笑一声,淡淡道。 连刚才没说话的绮玉也淡漠看向璃月,冷声道:“所有人都想看看王后的才艺,听说王后琴艺了得,不知舞技如何?该不会是只有外在美,没有内在美,如果今天沁阳丢了面子,他日如何立足于皓州大陆?” 全挑她不会的说? 沁惊羽一双清淡的紫眸微微掠过众人,最终在璃月脸上停下,只是看着她,却缄默不言。 “王后,如果你不上台表演,岂不是对不起第一美人这个名称?看来,这昊云第一美人该换人了才对,不如让瑾儿、惊雅接位。”茵梦将声音放狠,脸上也不再带着笑容,一副誓死要看璃月出糗的模样。 所有人都料定她不会跳舞,只会弹琴,所以,她们不叫她弹琴,只逼她跳舞。 太后霍地站起身,一双美目瞪得很圆,眉心是一点妖艳的红梅花钿,整个人看起来艳丽逼人,谁曾想到她是个年届四十的女人。 “王后,难道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哀家的意?”太后明显动怒了,这么多人期盼王后表演,如果她不上场,沁阳国的面子就给她全丢尽了。 茵梦连忙跟着插嘴,巴不得事情闹得更大,她好看戏,“哼!什么第一美人,徒有虚名,虚有其表而已。看看瑾儿,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竟然想做沁阳的王后,凭什么?不仅我不服气,相信在座众人也不服气吧?” 玉椅上男子手指已经捏成葱白,上面骨节咔咔作响,再等一下,说不定他会将爱嚼舌头的花痴女人一拳打飞! “郡王妃不必咄咄逼人,璃月上台表演就是。”正在这时,一阵清冷的声音从玉椅上传来,众人惊讶望去,见正是新娘璃月。 说完,璃月陡然站起身来,眼底蕴藏着浅浅的暗芒,目光如炬,神情泰然自若,说话的声音不愠不火,不恼不怒,平稳镇定。 对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声她不在意,她只在意的是别人的侮辱。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第一美人的头衔,这真的好累。 说她只有外在美,没有内在美? 说她不配做沁阳王后,是个狗屁不通的花痴草包女? 好,很好! 她要昂起头颅,顶天立地的告诉她们,她不是什么花痴女,她是沁阳国的王后! 既然皇帝赐了婚,她也拜了堂,她今生今世就是沁阳后宫的女主人。 没理由夺了她一生一世只有一次的珍贵婚姻,换来一个奴婢当。 璃月冷然步出玉椅,一步步走下玉阶,慢慢朝台中央走去。 此刻台下已经传来各国使臣的惊叹声和仰慕声,只有墨曜一直淡淡坐在原地。 台上那群女人还真有够讨厌的,私底下如果让他遇上,干脆割了她们的舌头。 璃月正要上台表演,太后突然冷喝一声:“慢着!王后,你现在代表的是沁阳国体,沁阳的尊严和颜面牢牢系在你手里。如果你什么都不会,就摘下头上的风冠,把王后宝座让出来,甘愿自贬为妾,省得上去丢人。如果你表演令大家不满意,有辱沁阳国体,哀家只好禀告皇上,如此花痴女根本不配做沁阳的王后,哀家相信皇上会给哀家一个明断,另外送一个才貌双全的王后来。至于你,要么在沁阳做妾,要么谴送回昊云。” “太后,孤王都没发话,你倒是越袓代袍上瘾了!”玉椅上的男子懒懒的斜躺在上方,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在胸前,很是俊美。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声音虽然懒懒的,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令人一听便浑身哆嗦,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然,见过太多风浪的太后不满的咧了咧嘴,将声音放轻,“王儿严重了,哀家只是考考王后,并无他意。” 太后赶紧将态度放软,作为女人,最怕的就是说她干涉朝政,独揽大权。 而且今天婚宴各国使臣都在,如果她态度太过嚣张,将来会被这些男人讨伐,而且没什么好下场。 刚才因为瑾儿输得太过气愤,她竟一时没忍住,将平日的态度用在了宫宴上。 如果这事要是传到别国,别人一定会说沁阳太后嚣张跋扈,独掌大权,将来她是没有好下场的。 “既然如此,王后,你就一舞惊四座,让太后大开眼界,呵呵!”男子邪魅的冷笑出声,笑声却空洞幽灵,极冷极寒。 一双鹰眸犀利冰冷,紫色的瞳孔散发出杀戮的幽光,浑身上下透着股浓浓的杀气,似乎只要谁敢再说一句,那杀气就会瞬间崩裂出来。 “是,相公。”璃月配合似的说完,右足轻轻一提,将足底的红色绣鞋轻轻脱下,露出一双白如轻瓷的玉足。 接着,璃月光着白如玉的莲足走到中间那面作装饰的金鼓面前,伸出左中手一一握紧鼓捶,众人均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表演什么。 璃月轻吸一口气,冷冷睨视台下众人,她要告诉他们,随便用个道具她都能表演。 将鼓捶拾起,璃月猛地在大鼓中间打了一捶,大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得台下众人将懒散的身子直立起来。 鼓声震人,使人跟着激昂兴奋。 璃月迅速扔下鼓捶,光足半跪前倾,一时轻风拂来,将她一头垂坠下来的头发吹得翩翩飞舞,差点淹没整身火红的她。 再然后,左右手轻轻高举,璃月沉稳看着面前的大鼓,攸地,左右手分别拍在鼓上,那金鼓立即发出咚、咚、咚大气震人的声音。 她击鼓,不是用鼓锤,而是用手。 鼓声强劲有力,声音渐渐变大,璃月紧闭双眸,轻轻甩动头发,随着微风变得强劲,一头乌黑的墨发在风的亲抚下变得翻飞迷离,那鼓声更是气势恢宏、震人心魄。 接着,她拍打的速度越来越快,忽而如流水般疾速,忽而如流云般慢挪,忽而如雨点般轻快,忽而如击石般坚健。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富有野性的凌乱美。 台下众人早已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两只手便能打出如此动听的鼓声,意境还如此刚强,她真是千古第一人。 从来都见过用手捶鼓,没见过用手拍的。 连太后都惊讶的张开嘴巴,嘴巴可能咽下一只鸡蛋。 那花痴女不是什么都不会吗?怎么会打出如此有节奏的鼓来? 身穿新娘嫁衣表演,沁阳王后真是第一个。 在众人还沉浸在鼓声中合不拢嘴的时候,璃月迅速起身,足尖轻点,如飞雁般的将身子斜倾。 一袭大红嫁衣随风飞舞,纷飞的青丝光滑如绸,她轻提嫁衣裙裾,将头颅昂扬,似孔雀般迎风挺立,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微微颤动,像孔雀在啄食。 柔美的音乐也随之响起,女子舞姿轻提裙裾绕场转动,接着将柔弱无骨的身子半倚在地,那翠绿色的裙裾,则呈圆形的形状铺展开来,醉态翩然。 璃月两臂灵动弯曲,似波浪般轻轻弯绕,像碧湖里荡起的涟漪。 接着,她轻扭细腰,轻仰玉颈,将双手交叉在头顶,细细环绕。 美如莲藕的右足轻轻勾起,手臂似一汪灵动的清泉,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慢舞完后,璃月将步子加快,身子轻灵的攸地一转,足尖轻点地,大红衣袖翩然垂泻,如是火红的瀑布。 众人定晴一看,这不是刚才东方瑾儿和北齐使者表演的高难度的旋转跳跃? 璃月脸上露出个淡然的轻笑,目光清浅,手臂轻地收展,右手轻提嫁衣裙裾。 突然,在众人惊奇的表情中,璃月右手轻勾,右足往右上方飞跃跳跃,绕着台子开始转圈,一圈、二圈…… 三圈之后,她将速度加快,快得令人看不清她的足尖究竟在哪。 众人的目光只得跟着她一个又一个的圈移过去。 四圈、五圈、六圈、七圈、八圈…… 场上女子快速转圈飞跃,如一只精灵的夜莺,舞步灵动飘逸,舞姿精妙绝伦,透着飞扬的活力。 她似乎忘记了所有人,独自徜徉在山涧间尽情欢快跳跃,像精灵般展翅飞翔,跳跃且旋转,涟漪般一圈圈荡漾开来。 九圈、十圈、十一圈…… 长裙火红似霞,服顺地贴着,此刻的她,仿佛就是一朵娇艳的红蔷薇。 在众人数到十二圈的时候,璃月才面不红气不喘骤然停下。 台下的人激动得全都站起身来,激烈的给她拍掌,个个眼里皆是惊叹和羡慕。 “王后好厉害,动作如行云流水,清雅优美,一气呵成,竟然转了十二个圈。” 有人小声议论道:“东方姑娘两个圈,北齐使臣五个圈,拽得跟花孔雀似的。人家沁阳王后十二个圈,不急不躁,荣宠不惊,颇有大家风范。” “怪不得皇帝会赐她为沁阳王后,原来果真有两把刷子。” “原来传言真不可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太后,现在,你还质疑皇上的决定,要贬王后为妾?”沁惊羽慵懒出声,声音清雅至极,听得在场的姑娘们浑身一颤,目光全部移到他脸上去。 太后心里猛地一颤,面色有些惨白,冷声道:“哀家只是听信了传言,不知道王后原来是才女。皇上既然这么决定,璃月肯定非凤即凰,刚才一场表演,果然精彩,令哀家大开眼界。” 哼!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才女。 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女人能做什么? 就像她的瑾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样入不了沁惊羽的脸,勾引不到她。 做女人,还得要有真正的本事和手段才行。 如果没有本事和手段,再是第一美人,再是才女,一样是结局悲惨的红颜。 就像当年沁惊羽的生母--于菸氏,不是一样的斗不过她,最终年纪轻轻化为黄土。 如今,于菸氏最爱的儿子还得尊称她为母后。 在这深宫,要有绝对的权力才是最大的。 想当年,于菸飞羽不也是先王的王后,还深得先王宠爱,最终,不一样被她给赶下台,化作一粒春泥,深埋于泥土中,至今死不瞑目。 就算她当年只是于菸飞羽的侍婢,一样靠过人的智谋和手段夺得先王的心。 冷冷看了面前的美人一眼,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眼前这个第一美人,不就是当年于菸飞羽的化身? 将来,也是于菸氏的下场。 她是才女,不代表她斗得过自己。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茵梦看了看有些微愠的太后,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如果这次帮了太后,说不定能成为太后的左右手,跟前的大红人。 想到就做,茵梦冷地咬牙,“啪”地扯掉手中的玉珠串,趁众人不备,将玉珠缓缓从席位边上滚到台子中央。 如果璃月不小心踩上去,摔死摔残,不是正合太后心意? 所有人都羡慕惊艳的看向璃月,眼里不乏赞叹的神彩,有的朝她竖起大拇指,给她眼神示意她表演得好。 璃月朝众人颔首行礼,柔柔下拜道:“璃月刚才献丑了。” 说完,身形婀娜的盈盈下拜,一身贵族气质显露不凡。 台下众人忙摆手说:“不丑不丑,很漂亮。” “王后舞姿卓绝,对得起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在下佩服。” “王后,这是在下刚才为您和沁阳王作的画,请两位移驾过来看看。”一位模样清俊,身材高挑略有些显瘦的公子起身,朝璃月和沁惊羽拜道。 璃月面带微笑,对清俊公子手里的画很感兴趣。 沁惊羽一看到那公子,对他的印象不是清秀俊雅,而是觉得这人很讨好,且觊觎着他的妻子。 什么拙画?他可没兴趣。 璃月慢慢赴美以清俊公子面前,他缓缓将画拿起,众人忙将目光移到画上面。 只见画中一轮皎洁明月,一株苍劲梅树,一方清幽石桌,两条圆形石凳。 石桌上是一壶清茶,两只缀着红梅花瓣的茶杯。 在飘落的红梅下面,立着一个温柔微笑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对面,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俊逸男子正深邃的看着她。 男子脸上有张漂亮的蝴蝶面具,蝴蝶面具挡住了他脸、鼻、眉,只露出弧度漂亮完美的下巴、殷红的朱唇、深邃的紫眸。 因为女子显得娇小,画中的男子正低头看她,男子一个低头的动作,将画显得十分温馨浪漫。 在两人头顶的梅枝上,一只长着漂亮羽毛的小鸟正展翅飞舞,似被落下的红梅惊倒一般。 两人漂亮的墨发随风轻舞,如泼墨般倾泻而下,画里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顿时,所有人都惊奇起来,赞叹那才子的画功了得,将两人画得栩栩如生。 在画的抬首,还有一行朱红色的小字: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 “好美!”璃月真诚的对公子露出个和蔼的微笑。 公子朝璃月作了个揖,将画递到她手里,温柔笑道:“还望王后喜欢才是。” 璃月清润点头,朝公子谢过后,转身欲朝玉椅处走。 突然,她感觉脚底踩到一颗圆润且非常滑的珠子,正要提脚上前,猛地,另一只脚又踩到另外的珠子。 就在她摇摇晃晃快摔倒时,一袭青色身影迅速跃上,将璃月细腰揽住,一个翩然飞舞,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把璃月抱到安全的红绸上,再将她慢慢放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男子风度翩翩,女子皎若秋月,看得众人大跌眼晴。 璃月一站定,才从惊奇中收回思绪,就看到身侧将她扶稳的俊逸男子。 是墨曜。 她没想到会是她。 “多谢公子。”璃月朝墨曜拂身行礼,脸颊有些微微红。 面前的男子一脸温润,俊逸如风,雅致淡然。 他朝璃月淡淡拱了拱手,眉宇间有些轻皱,心里似乎袭来一阵温暖。 然后,再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玉椅上的男子目光深邃,双眸带着阴郁的寒光。 陡地,他冷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台上的璃月面前。 双眸攸地下沉,下沉,再下沉。 “孤王替夫人多谢墨公子。”沁惊羽朝墨曜拱手,继而转身牵起璃月的手,冷声轻声:“我说了不准你对别人笑,跟我走!” 说完,一国之王,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不顾面子与礼仪,拉起新娘子就朝座位上走。 男子走得又快又急,双眼满是惊骇之色,璃月有些不解的跟在后边,此刻沉稳镇定的她,像个小媳妇似的被男子带走。 在众人讶异的声音中,璃月带着画纸,高大的沁惊羽牵着璃月,气冲冲的离开宫宴现场。 剩下的太后只好一脸闷气的将宴会结束,还得招待如国使臣,打点一切。 沁惊羽有些恼的走到御花园处,蓦地转身,深邃的美目看向身后的女人。 璃月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愠不怒,目光与他直视,缄默不言。 “你!”沁惊羽想说什么,最终忍了下来。 当他一双星眸看到未着绣鞋的璃月,看到她磨得有些青紫的细嫩脚丫,眼底立即闪过一抹疼惜。 攸地,男子弯下手臂,右手扶到璃月腰上,将她一个打横抱起。 冷不防的被人这样抱着,璃月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被人抱她是第一次,被人以暧昧的姿势抱着,她还是第一次。 还想说什么,沁惊羽始终没说。璃月知道他此刻一定铁青着脸,难道,他在吃墨曜的醋? 她和墨曜没什么,和他也没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吃醋。 想到这里,她还要怪他,明明有人用珠子暗害她,他竟然不冲过来救她,反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她走,让她丢尽了脸。 是,她承认丢脸是其次,心里那么奇怪的感觉困绕着她才是真正的原因。 “喂!沁惊羽,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璃月小手使劲捶打着身下的男人,可那两只拳头像棉花似的。 咦!她怎么这么小女儿家了。 可是,她不要被他如此暧昧的抱着,这样好难为情。 眼看四下无人,璃月猛地拔出袖中银针,一跃冷冷抵住沁惊羽的脖子,冷声道:“放我下去!” 本性终于露出来了吧?刚才还装得那么贤惠乖巧,现在用银针抵着他。 沁惊羽冷睨了璃月一眼,看到御花园里面有为他们准备好逛街游行软软的轿舆,便冷冷回瞪璃月:“好啊!” 只听“咚”的一小声,璃月被男人扔到轿舆上,幸好轿舆上有软软的棉垫,否则她的腰肯定被摔断。 能不能别那么凶?她不吃这一套。 “王,王后,原来你们在这儿,让寐生好找。”不远处,寐生、残红领着一堆侍卫宫女走了过来。 残红一看到轿舆上的璃月,眼里便喷出熊熊的火花,目光冷冷瞪着璃月。 璃月见她瞪自己,也不像她那么傻恼。 她只是淡然瞟了残红一眼,脸上是无比的清润淡漠,还有浓浓的无视。 是的,她无视残红,根本当她不存在。 “王,现在是游行时间,文武百官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了吗?”寐生恭敬朝男子拱手。 男子一双紫眸微微掠过轿舆上一脸平淡的璃月,点头道:“可以,出发。” “是,王。” 接着,沁惊羽和璃月坐在一抬轿舆上,轿舆由十二个极壮的侍卫抬着。 在一片锣鼓声中,文武百官、王亲国戚们拥着他们的王和王后开始举行游行大会。接受百姓拥护,群臣拜礼,最后才是人们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街上人声鼎沸,璃月不惊不喜,不骄不躁,只是平静安娴的看着众人。 沁惊羽也是双眸冰冷,邪魅的斜倚在轿舆上,样子波澜不惊,沉稳笃定,高不可攀,深邃冷静,极有一国之王的气场。 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心里却各打各的鼓。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已渐黑,夕阳缓缓低沉,夜幕如星,皎洁的月亮挂在绒布一样的天空,边上绕着许多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璃月和沁惊羽分开后,就被晴姑姑们领进她的宫殿。 宫殿名叫广离宫,一走到殿门口,璃月就看到用鎏金烫成的三个大字。 宫殿前面是一处占地面积大的园林,称离苑,是以前王后在这里休息,散步的地方。 大殿金碧辉煌,殿中竖着十二根巨大的白玉雕柱,上面雕着琴瑟和鸣,百鸟朝凤,深海蛟龙等栩栩如生的图案。 除了广离宫,整座沁阳王宫还有多处极为奢华的大殿,处处可见镶嵌着的玛瑙玉石。 玉案上摆着红珊瑚砚台,插花的瓶子光洁如镜,里面是才换的馥郁盛香的琼花枝。 宫殿装饰得富丽堂皇、雕龙画柱,晴姑姑们有条不紊的在里面忙碌。 宫女们有的安静立在大殿两侧,有的则端着果盘、核桃、喜饼等婚典物品进入新房。 新房便是广离宫的正寝殿,寝殿里是一张豪华漂亮的红色大床,**是一匹纯白的绸缎。 宫女们将那截白色绸缎铺在**,又在上面铺了五层薄薄的大红锦被,锦被上绣着漂亮的牡丹和红梅。 然后,她们将果品、核桃等撒在被子上,意寓早生贵子。 璃月被带到这装饰华丽的寝殿里坐定,晴姑姑带着四名宫女上前,恭敬的朝她拂了拂礼,原来冰冷淡然道:“今夜是王后与王的洞房花烛夜,请王后先随姑姑沐浴更衣。” 说完,身后四名身着绿色宫装的宫女也跟着下拜,手里分别端着一个托盘。 璃月将目光移到托盘上,见上面放着一件略微透明的真丝轻纱,一串红珊瑚手链,一串金色璎珞项链,一只高挑的玉壶,玉壶边上有两只杯子。 还有一柄长长的玉如意,一把木梳,一些香巾、玫瑰花瓣和比较柔软的面巾。 “洞房花烛需要晴姑姑帮忙?”璃月淡然站起身,目光淡漠的看向众人。 身后的雪儿、无心、酒儿、宁儿并排站立,雪儿、无心冷淡的看着晴姑姑、虹姑姑,而酒儿、宁儿则心怀鬼胎,目光正四处扫射。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生伺侯,请!”晴姑姑朝寝殿隔壁的温泉房指了过去,恭敬的弯腰说道。 璃月深吸口气,自己有银针和毒药在手,还怕几个小宫女不成。 温泉房里四处溢着白色的雾气,烟雾寥寥,一缕缕白雾四处荡漾。 沁阳国的人还真享受,寝宫里都有温泉。 宫女们一直在为温泉加水,有的则提着竹篮在温泉边撒花瓣,不一会儿,泉水里荡着各色各样妍丽鲜艳的花瓣。 “娘娘,之前在路上风尘仆仆赶了三天,今天一定得好好洗一洗,请!” 晴姑姑说完,准备上前替璃月解衣裳,璃月无奈的摇头,她不喜欢别人伺侯自己洗澡。 洗澡这种事,还是自己来的好,她不习惯,尤其是被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女人盯着。 “好了,本宫自己会洗,除了雪儿、无心,所有人都出去。”璃月稳稳站定,目光犀利无比,一声本宫,提醒了众人她在沁阳的地位。 晴姑姑努了努嘴,想说什么,最终咬唇道:“是,王后。”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璃月将身上的玫瑰花瓣除尽,慢悠悠的爬上岸,再换上那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由雪儿、无心搀扶到寝殿。 晴姑姑命人将另一套软一些的新嫁衣拿过来,给璃月披上,最后将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揉干,将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云髻,戴上金色凤冠。 一切准备妥当,她们再把绣着吉祥如意四字的大红盖头盖到璃月头上,才领着宫女站到边上,恭侯王的来临。 “王驾到!” 一听到这阵声音,璃月透过盖头鏠看了看外边。 璃月心里捏紧银针,如果他今晚真要硬来,就别怪她。 渐渐的,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入口处传来,紧急着,她看见男子的半截衣角。 玄色衣角上绣着点点红梅,衣角是一双精美漂亮的白色玉靴,玉靴停在她面前便站定。 晴姑姑拿起边上的长柄玉如意,恭敬的递过头顶,躬身道:“吉时到,请王为新娘子挑开喜帕。” 男子美目淡然,轻轻接过玉如意,慢慢挑起**艳红女子头上的喜帕。 喜帕一挑起,一张美玉无暇如瓷娃娃一样的小脸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双美眸波澜不惊,沉稳淡定。 这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竟能如此淡定,真是个没有情趣的女人。 “恭喜王,恭喜王后。王与王后的姻缘乃上天注定,缘定三生,奴婢率广离宫众宫女祝王与王后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然后,晴姑姑命人端来盛有酒杯的玉盘,低眉顺眼道:“现在请王和王后喝合卺酒,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说完,宫女分别将两杯酒递给璃月和沁惊羽。 沁惊羽看了看手里的酒杯,轻轻缀了一口,放到晴姑姑玉盘里,璃月亦同。 晴姑姑再将两人喝过一口的酒混合,又分成两杯,再用彩丝将两只酒杯相连,中间衔成一只同心结,随后便将酒杯分别递给两人,“王,王后,请将手臂相交。” 璃月看了眼面前高大俊削的男子,缓缓将手臂伸了过去,一伸过去,男子攸地的了她一下,再将两人手臂相交,晴姑姑立即将酒放到两人手上。 无缘无故扯她干嘛? 璃月心里狠狠瞪了沁惊羽一眼,明面上却仍旧安娴雅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沁惊羽深邃的紫眸冷冷拂过璃月白皙的小脸,也同样饮尽。 一饮完,懂得见风使舵的晴姑姑等人忙盈盈下拜,“喝过合卺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奴婢再祝王与王后早生贵子,相亲相爱,幸福美满。” 晴姑姑继续喜道:“王,今夜是您与王后洞房花烛的好日子,如此良辰美景,王与王后可以歇下了,误了吉时不好。” 话一出口,男子一双深紫的风眸立即变得狭长冰冷,眼底蕴藏着冰冷的寒气,殷红的朱唇鲜红似火梅,冷冷睨向面前的晴姑姑:“哪个宫的?拉下去掌嘴!” 他什么时候洞房,要轮到一个宫女来管了? “王,饶命,饶命!”晴姑姑立即咚的一声跪下,她最爱的就是自己的美貌,天天交自己打扮得妍丽无比,不就是为了得到王的青睐。 为何王如此狠心,不仅对自己视而不见,还要重罚她。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宫里人人知道王不能勾引,否则小命难保,所以她们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侍,不敢将半点妄想展露出来。 她只是按礼仪叫王早点洞房,竟然要被掌嘴,这么一掌,她的花容月貌就没了。 边上的宫女有些傻愣在原地,平素被晴姑姑管惯了的,有些不敢上前拉她。 男子俊眸微眯,忽而冷冷睨向众人,朝外边的寐生冷喝道:“来人,把这堆不听王命的奴才全部拉下去砍了。” “啊?王,奴婢们这就拉姑姑下去掌嘴,求王饶命。”众宫女一听,还没等寐生进来,急忙拥过去扯起晴姑姑就走。 晴姑姑呢,也吓得双脚发软,差点就倒了下去。 被掌嘴总比被砍了好,她早吓软了的身子被几名宫女迅速拖出去,寐生见状,便没再行动。 璃月安然坐在凤榻上,她早想惩罚这晴姑姑了,没想到歪打正着被阴晴不定的沁惊羽惩罚。 这样最好,帮她省了不少脑细胞。 众人一走,大殿里立即陷入安静。 在雪儿和无心退出去的时候,璃月看见两人直朝她眨眼,脸上均有得意的笑容。 该死的雪儿,是不是巴不得她和沁惊羽洞房。 璃月稳稳坐在**,不怒不笑,沁惊羽站在她对面,就那样直视着她。 男子身形高大挺拔,俊如刀削,一双殷红的嘴唇轻轻勾起,目光嗜人的盯着大红床榻上的女人。 她这样镇定不迫的眼神,惊起他心中一道涟漪,她的眼神,有时淡雅空洞,好像当年的小星儿。 星儿,星儿。 心里轻轻念叨着这两个字,男子慢慢走上前,目光一直愕然复杂的盯着她。 璃月手里握紧银针,心里微微有些发抖,如果他敢过来,她就扎晕他。 她从来不愿被人强迫,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明面上听皇帝的,实际她根本不想听。 该想个法子让沁惊羽不洞房,不然她的名节就不保了。 就在男子快要靠近的时候,璃月突然轻咳一声,用手捂住嘴,迅速塞了颗药进去,猛地吞服而进。接着,她赶紧展开手中锦绢,又轻咳一声。 沁惊羽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她在干什么? “咳咳咳……”璃月又是大咳几声,接着,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身上虚汗涔涔,手脚开始变得冰冷。 她又捂住嘴,“咳咳……夫君,您等等,臣妾身子有些不适。” 说完,再大咳几声,小脸仍旧十分苍白,慢慢的,她将手中白绢展开,只见上面赫然是一滩朱红的鲜血。 而她的嘴角,也有一滴朱红色的血流下来,样子十分诡异。 沁惊羽眉梢轻挑,嘴巴微微惊愕的张开,双眸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意。 璃月将帕子展开见沁惊羽看到之后,迅速装作不想让他看见的模样,赶紧将手帕上的血渍握紧,“夫君……臣妾自小患有咳血症,一月总要咳上那么几天,真是……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 璃月故作难受的擦干嘴角的血,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中,继续摆手道:“夫君你别担心,臣妾只是小病,一会服点药,病症就会暂时缓解。” 男子一直没有开口,淡淡伫立在原地。 这声“夫君”,他听着心里荡起一缕清泓,不知怎的,虽然知道她在做戏,不过,听到这声夫君,心底所有的忧愁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竟是些许悸动。 璃月心底很急,她都咳了这么大一滩血出来,他怎么还没反应? 难道,戏做得还不够? 想到这里,她作势要去玉案上取药,那药当然是她事先放在那里的,刚才咳的也是遇药变红的口水,真是累死她了。 “砰”的一声,璃月不小心将玉案上的胭脂水粉打翻,一瞬间,房间里立即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胭脂味。 如此浓的脂粉味,不把他熏走,都要熏晕。 做这么愚蠢且可笑的戏,她不累吗?他倒是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然后握紧拳头,双眸轻眯,配合她装出一副不悦的模样。 果然如她所料,男子双眸立即变得不悦,拳头也紧紧握紧,大概是在极力忍受这股难闻的脂粉味。 “病秧子!”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淡然轻啐,然后转身走出大殿。 看着那抹高大俊削的背影离开,璃月终于吐了口气。 弄得身上这么多粉,她得去温泉泡个澡才是。 别说,沁阳的人还真会享受,那温泉里泡着真舒服。 还好,刚才的计谋成功了。 沁惊羽眼里是满满的厌恶,自然不会强迫她和她洞房。 可是今晚瞒得过去,明晚呢? “哇,泡温泉的感觉真舒服。” 一跑到温泉殿里,璃月迅速扒下身上的大红嫁衣,将这厚重的嫁衣丢到岸上。 又猛地摘下头上的王后金冠,啪的一扔,毫不留恋的睨了它们一眼。 凤冠霞帔就像风麟的命令一样沉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身上裹着那件超薄且有些透明的白纱,白纱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她慢慢走上前,正要步入温泉中。 “你病好了?”突然,身后一阵冰冷且邪魅的声音响起。 啊!璃月赶紧转头,看见又折回来的沁惊羽,现在的他,手里多了只小瓷瓶。 “夫君……你来做什么?”璃月心里一阵颤抖,这男人,怎么冷不防的吓她一跳,出现得如此诡异。 她虽然平时沉稳镇定,可是那是面对别的人别的事。 现在面前是一个气场十足、强大霸道的男人,她身上又只着了件透明的薄纱,这样场景,任是独霸天下的女王也会颤抖,何况未经人事,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的她。 “你不是咳吗?”沁惊羽将手中药瓶捏紧,冷冷走到璃月面前,一双美眸浅浅打量着她身上的白纱。 明知道她是装的,他也不点破,还给她拿了药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理由接近她,才有理由为自己闯入温泉开脱。 怎么是闯呢?男子心底闪过一抹不悦,整个沁阳都是他的,自己的王宫想进就进,无论狡黠的她用什么理由驳斥,他都能将她一一封住。 “璃月多谢夫君好意,我已经好了,不需要药了。”璃月赶紧抱紧身子,将自己重点部位抱住。 看着面前曼妙优美的身体,还有她那若隐若现的细嫩水蛇腰,以及修长如藕般白皙的手臂和纤长细嫩的美腿,男子喉咙突然一阵干涩,拳头捏得更死。 该死的,她竟然这么诱人! 想到这里,男子眼里闪过一抹痛楚,星儿那张可怜无助的小脸又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星儿?却有星儿一样的眼睛? “你!”沁惊羽冷喝一声,他倒要看看她胸前有没有胎记,他要看清楚她是不是星儿。 才想完,他修长俊逸的右手迅速朝女子胸前伸去。 璃月早有警觉,以为他想侵犯自己,迅速往后倒退一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男子见没碰到她胸前的衣料,又紧逼上前。 璃月再次往后面一退,就在快退到温泉边时,她眼角眉锋一转,一个转身就朝温泉里跳了下去。 男子见状,心里猛地一紧,也跟着跳下温泉。 “扑通”两阵水花激昂的溅了起来,水花润白轻溅,混着腾云般的泉雾,竟有丝世外桃源、仙境般的感觉。 一跳进温泉里,璃月如矫健的鱼般迅速潜进水底,潜水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她能在里面憋一分钟以上,曾经还在校运会上夺过冠军。 沁惊羽一跳下去,便气恼的轻喝一声,“南宫璃月,你给我出来。” 璃月不应,兀自躲在温泉角落处。 温泉太大,四面都有四丈宽,璃月缓缓游到左边角落那里,将自己刚才泡温泉时藏在泉壁的银针拔了出来。 迅速插在头发上,攸地从水底浮出。 璃月一浮出来,对面的男子一瞬间愣神,竟看呆了。 女子脸上有潺潺的泉水溢下,流淌在她白皙的胸上边,胸口处的衣衫早已尽温,薄薄的衣料贴紧肌肤,像没穿似的。 一头温辘辘乌黑的头发荡在胸前,唇若含丹,明眸皓齿,因为喘气的原因,一张如水蜜桃般漂亮的唇微张微合,隐隐还有条粉嫩的小舌头伸出唇外,轻轻勾起唇边的泉水,样子显得魅惑动人。 如此撩人的模样,看得沁惊羽喉咙更加干涩。 总有一天,他要把她吃了。 想到这里,男子立即摇头,他最爱的只有星儿,绝不会背叛星儿,更不会碰眼前这个心计深沉的女人。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轻讽,男子冰冷的啐了句:“你穿这么少,就为了勾引我?” “夫君恕罪,璃月绝无此意。”璃月声音不清不淡,不娇媚,也不是太冰冷,平淡如水,笃定沉着。 “绝无此意?我怎么看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沁惊羽轻哼一声,将头枕在温泉壁上,再将身上的玉靴外裳一一脱掉,扔到岸上去。 “你……你别过来,我今天身子不适,不能洞房。”璃月有些急了,不再叫他夫君,她从来就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 男子不屑的轻哼一声,“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过来。” 说完,男子攸地窜进水中,如野豹般嗖的一下便游到璃月面前,有力的双臂瞬间抱住璃月。 接着,再一个陡转,他将璃月细嫩的水蛇腰紧紧握住,将她放到自己身上,自己则斜躺在泉壁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娘子,为夫这不正合你意?” 璃月心底大叫不妙,双手和腰都被他禁锢住,自己正暧昧的“趴”在他身上,两人肌肤相抵,顿时一室旖旎弥漫开来。 天哪!他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纱衣遇水,紧紧贴在身上,也跟她一样像没穿似的。 她甚至能看见他若隐若现的胸膛,白皙的脖颈,线条优美的双臂,一头乌黑倾演的墨发。 甚至,她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气。 天哪,不要。 “你不就是想要我吗?只要你给我看看你的真容,我可以给你。”璃月双眸冰冷,冷冷看着握住她纤腰的男子。 男子嘴角轻扬,又动了动喉咙,冷声道:“我的真容只有我心爱的女人才能看,那个人,不是你。” “既然我不是你心爱的女人,你还抱着我干嘛?” 璃月不愠不火,将声音压低,这个时刻,最好不要激恼他。 两人见面次数不多,都不了解对方的脾气。 她只知道他很残暴,很阴冷,很邪魅。 在昊云时,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的全是真性情,这里是沁阳,她不得不暂时对他示弱,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随时可能将她咔嚓掉。 一听璃月的话,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惊异,双手的力道慢慢变小,仍没放下来。 莫非,他还想着要自己? 璃月将手抚到头髻上,趁势将手中的银针拔了下来,稳稳篡在手心,不动声色的盯着他。 再次看了眼女子诱人的胸口处,男子轻喝一声,右手霍地朝撕开女子胸口的白纱。 与此同时,女子的银针啪的一针扎在男子百会穴处。 只听“啊”的一声,男子轻喝一声,还没看清,便觉得脑子一热,攸地晕了过去。 见沁惊羽晕倒,璃月赶紧将他抓紧,不让他沉到温泉里去。 心里好紧张,他要侵犯她,也不用来不来就抓胸部吧? 这个男人,能不能温柔一点? 哇,他好重,她吃力的咬着牙,还是拉不上岸。 璃月急得额头冒汗,偏偏男子倚靠在温泉壁上的身子就快滑下去。 突然,只听“砰”一声,他像块石头似的被栽进水里,激起一阵阵水花,溅得璃月满脸都是。 “沁惊羽,你没事吧?”璃月抹了把脸上的水花,眼看男子就要沉到水中,急忙扑通一声跟着跳了下去。 她不可否认,她是想摆脱这个男人。但,她不想杀了他。 而且,要是他在自己身边出事,整个沁阳人都会要了她的命的。 想到这里,璃月迅速栽进水中,双手扶稳男子的身子。 因为沁惊羽身材高大修长,身上肌肉结实,她根本拽不动他。 如果这个时候有内力,那就好了。 潺潺泉水中,璃月扑扑的吐出几口水,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双眸紧闭已经昏厥过去的男子。 她不是小心的,谁叫他想侵犯她,她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沁惊羽,你不要有事才好。 璃月双手扶稳男子的双肩,看着面具下那双紧闭的朱唇和星眸,内心隐隐浮起一抹自责感来。 她现在是他妻子,虽然这是场政治婚姻,可他是一个有着正常需要的男人,想和她洞房也不是他的错。 “沁惊羽,你等等,我一定救你上去。”璃月猛地浮了水面,深吸几口气,又慢慢沉到水中。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把寐生他们引进来,不然他发现他们的王这样,肯定会借此找她的茬。 找雪儿和无心,又远水救不了近火。 如果一个人在水里泡久了,没有呼吸到氧气的话,他马上就会死的。 如果才能给他氧气? 这个倒把璃月难倒了,快等不急了,她得赶紧救他才是。 攸地,她哗的一声扯下腰上的丝质腰带,用腰带将男子的双臂固定住,准备把丝带把他拖上去。 璃月一个矫健游到前边,像鱼儿一样飞冲到温泉岸边,希望能把男子拖过去。 她使劲扯了扯丝带,因为浮力的原因,水底的男子悠悠被她扯过去一些。 不行,如果一直拉不上岸,他真的会憋死的。 难道上天真要亡她,要她出去叫人进来,然后被太后定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要,她还没完成好多心愿,更不想死得这么冤。 迅速游回男子身侧,璃月紧张的深吸口气,小脸变得有些微红。小手轻轻捧起男子戴着面具的脸,颤抖的移到他那张极美的银白面具上。 要不要揭开他的面具?如果现在揭开,她就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不行。 第一,沁惊羽生性残暴阴戾,如果她揭了他的面具,他肯定会勃然大怒,还是不要惹这些麻烦事了。 第二,她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女人,刚才她已经问过沁惊羽了,他说他的真容只给他最爱的女人看。 那个女人明显不是她,所以,她不想趁机偷看人家的秘密。别人不以真容示人,故意戴着面具,肯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偷看他长得什么样。除非有一天他主动给她看,她才会看。 做人就像做生意那样,一定要有道德,有诚信,这样才会问心无愧。 第三,这个原因她不想说。 因为她害怕沁惊羽那布满汗管瘤一样的脸,还有眼角到眉梢肆意纵横的血红蜘蛛网,如此丑陋的面容,要让她给他做人工呼吸,她一定会忍不住吐出来。 是的,要想给他灌输氧气,她就得在水底给他做人工呼吸坚持一会,再慢慢用丝带将他一点点挪过去。 男子面具下原本殷红漂亮的朱唇已经渐渐变成淡粉色,如果一会儿变成白他,那他就没救了。 想到这里,璃月再次深吸口气,猛地捂紧鼻子,双手紧紧抱着水中的男子,漂亮乌黑的大眼睛缓缓闭上,她朝他的朱唇缓缓亲吻下去。 璃月闭紧双眸,柔软的唇一接触到男子,她便惊鸿的睁大眼睛,因为他的唇好冰,好凉,好冷,没有一丝温度。 沁惊羽,你不要出事。 璃月急了,嘴唇再次覆上男子漂亮的唇瓣,一口口往他嘴里输送空气。 两人唇瓣相触,他的唇瓣好软,好香,让她初尝与人接吻的滋味。 以前的向南,从来没碰过她,因为她不让。 她如果不让,向南是万万不敢碰她的。 看着面前双眸紧闭的男子,璃月再朝他口里输送些空气。 输送完空气,她迅速游到丝带前方,猛地用尽一拉,将男子往前拉一些。 等拉了几步,她再将丝带绑到岸上的柱子上,又迅速游回来,和刚才一样朝他嘴里输空气。 紧紧吃了吃他柔软的双唇,璃月脸上早已没了羞涩,她现在很紧张,好怕他就这样一命呜呼。 接着,她在拉丝带和朝男子嘴里输空气之间一直来回三次,才将男子拉到泉壁边缘。 到了边缘,璃月咬牙用劲,她身体瘦弱,本身力气就小,也不知哪来的毅力,平时根本抱不起的重量,她竟然咬牙抱了起来。 待沁惊羽的头冒出水面,璃月又是一个咬牙,将他一点点拖上岸去。 一将男子拖上岸,璃月迅速半跪到他身边,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他中了银针,要明天一早才会醒来。她现在只需要清除他肺部的积水即可。 想到这里,璃月双手平放,轻轻放在他胸前挤压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 大约挤压十几下,他嘴角才溢出些清幽的水来,打湿了他的脖颈。 再次覆上他的唇,她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终于在她的努力下,他体内大多积水全被挤压出来,不过因为中了银针,他仍然昏迷着。 好不容易把沁惊羽扶上大床,璃月早已累得支不起身子。 捶了捶酸疼的腰,透着窗外的月光,璃月看了看身上湿塔塔的衣物,再看了看**一身湿衣的男子。 算了,先别管自己,先帮他换下衣裳再说,不然让他着了凉,他又会逼自己给他诊病。 璃月走到沁惊羽面前,看着他衣襟半敞,露出结实性感且线条漂亮的胸膛,喉咙立即干涩起来。 再看看他漂亮白白的玉手,完美的下巴及殷红的朱唇,璃月无法把他想象成一个丑八怪。 随手在衣柜里翻了翻,璃月找了件和沁惊羽身上一模一样的月华白衫,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替他换了衣裳,不然,他一定会嘲笑她。 慢慢闭上眼睛,璃月像盲人似的轻轻剥开沁惊羽身上的湿衣裳。 沁惊羽身子太重,璃月只好一个咬牙,把他手臂处的脱掉之后,慢慢脱他背上的。 突然,一个不小心,璃月把沁惊羽的腰带给拉开了。 当她瞪大眼睛,看到沁惊羽身上的……时,迅速合上双眼。 好脸红。 鼓起勇气,她哗的一声撕掉沁惊羽身上的衣物,又拿干净的新衣裳,慢慢套在沁惊羽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的脸早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而且也累得筋疲力尽。 帮沁惊羽盖好被子,璃月找来一件鹅黄色的柳裙,走到闭封的窗台前,看了看窗外隐隐仍皎洁的月光,慢慢将身上的湿衣裳褪下。 她面朝窗户,将身上最后一件束胸褪下,露出完美修长、白玉无暇的美背,右手挑起柳裙,慢慢朝身上套去。 等套好衣裳,璃月才走到床榻前。 床榻很大,四周垂挂着朱红色的帷幔,帷幔轻轻飘舞,如同飘落的秋叶,看得璃月有些呆住,真美。 沁惊羽占了左边那大半,她只好爬到右边去,独自睡到角落里,尽量不和他靠近。 清晨,一缕微光慢慢射进寝殿,照在女子姣美若月的脸上。 好重,什么东西一直压在她身上? 璃月无奈的睁开双眼,等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时,发现一簇乌黑的头发正盖到她胸上。 天哪,沁惊羽竟然压在自己身上。 璃月轻轻喘了口气,看着上面正睡得香的男子,轻喊一声:“喂!沁惊羽,你起来,你压着我了。” “唔?”睡梦中的男子发出好听的呓语声,声音懒懒的,软软的,双手软软抱着身下的璃月。 昨天拖沁惊羽拖得太累,她一倒下就睡着了,可没想到,她会睡这么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压住的。 “沁惊羽,你给我起来。”璃月被压得手脚麻木,这时,她才迅速瞧了下两人的衣裳。 当她发现两人衣裳完好时,才攸地松了口气。 此时,身上的沁惊羽已经微微睁开眼,当他看到身下的璃月,忙弹跳起身,一下子跳到地上。 男子看了看身上完好无损的衣物,一双俊眸阴冷眯起,看向床榻上起身的璃月,“昨晚你把我扎晕了?” 璃月不平不稳的穿好外衣,目光微转,神情淡漠冷静,“不是我。” 她说得很平静,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一口咬定不是她。 “不是你?”沁惊羽星眸里透着冷冷的幽光,难道他记性有那么差,连这事都忘了? “我记得,昨晚我撕了你的衣裳,你就一针把我扎晕了。”沁惊羽一想到这里,双眸犹如喷出浓浓的火光,面前的女人胆大包天,竟然敢用针扎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王,你记性未免太差了。昨晚在你自己边泡温泉边睡着,还是我扶你上的床。”璃月没好气的睨了沁惊羽一眼,坐到铜镜前用木梳开始梳头发。 看璃月说得如此笃定,沁惊羽眼底突然闪过一抹惊愕,再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裳,他阴色攸地变得冰冷起来:“王后,昨晚你让我穿着这身湿衣裳睡了一晚?” 璃月眉眼微抬,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暗芒,早知道不救他了,“怎么?” 沁惊羽缓缓点了点头,右手紧紧捏成拳头,目光森寒阴邪,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无论他是被针扎晕的,还是泡温泉泡晕的,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当时全身湿辘辘的,她竟然让他穿着凉飕飕的湿衣裳睡了一晚,这样的夜晚还有些寒冷,她竟然不怕他冻着,她太无情。 她果然是风麟派来的奸细,根本猜都不用猜,事实明摆在眼前,她想害死他。 先用银针扎晕她,接着让他这么睡了一夜,他知道,她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死自己,这样她也脱不了干系。 可她用阴招,让自己身体受损,等自己身体一天天挎下去,她就可以向风麟交差了。 阴险的女人! 半晌,他嘴角绽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冷意,稳稳坐在床榻上,指着玉案上的锦裳道:“过来,给孤王更衣。” 凭什么要她伺侯他? 璃月心冷哼一声,面上罩着冰冷的寒霜,浑身散发出浓浓的冷意。 两人身上的冷意不相上下,冷得可以把水冻成冰。 “不更?好,孤王告诉他们,昨晚你想谋杀亲夫。”沁惊羽轻咳一声,紫瞳里映着淡淡的落寞,双眸犀利如冰,嘴角勾起一抹暗讽。 “你明知道我没有。” 璃月突然吼出这声,拽起玉案上的衣裳就冲过去披到沁惊羽身上。 看在他昨晚昏过去这么久的份上,她暂且不和他计较。 一句“你明知道我没有”,听得沁惊羽满眼雾水,他缓缓起身,自己迅速将衣裳套上,系上腰带。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她没有,意思是他潜意识里应该感觉她不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沁惊羽默然瞪了璃月一眼,看她气恼的表情,应该不像装的。 难道,她真的没有一丝想害他的意思? 女人身上毒药、毒针很多,他不会轻易相信她。不过他深信,他谅她也没那个胆子敢杀他。 突然,男子慢慢走到璃月身内里,一双美目四下打量着她,身形俊削修长,身上隐隐透着那股好闻的芳草香。 璃月无畏的抬眼与他对视,目光镇定淡漠,眼眸里聚积着千年不化的寒潭,正要开口。 突然,男子右手不怀好意的伸到她脸前,趁她不备,在她脸上使劲掐了一把,她正想发作,那只白皙玉手已经攸地收回去。 “脸皮不算很厚,怎么满口谎言?”男子没来由的淡啐一声,潇洒转身,在璃月的惊愕中淡然离去。 璃月摸了摸被掐红的小脸,还好他没怎么使力,不怎么痛。 算了,她懒得和他计较,和沁惊羽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计较,她会死很多脑细胞。 璃月觉得好困,正要再去睡个回笼觉,晴姑姑已经领人走了进来。 璃月转头一看,雪儿、无心迅速跃过晴姑姑,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 “奴婢给娘娘请安。”晴姑姑阴沉着脸,嘴角上是几抹淡淡的红印。 璃月冷然看了她一眼,这么轻的掌印,怎么感觉有些假? 被掌了嘴还能前来服侍的,晴姑姑可真厉害。 而且,她还闻到晴姑姑脸上浓浓的胭脂味,可她脸上根本没涂胭脂。 只有一个原因,掌她嘴的都怕她,私底下将她放了,然后涂点胭脂在嘴角处伪装掌印。 连沁惊羽的话都敢违背,看来,她们的后台不小,至少也得是太后级别的人物。 而且,沁惊羽平时素来不关心这些琐事,她们只要弄点红印在脸上,瞒过了众宫女就行。 “这么早,晴姑姑领人进殿做什么?” 璃月淡然看向众人,头上金冠垂下来的珠帘遮住她漂亮的双眸,显得清冷淡漠。 她声音刻意压得很低,所有暗芒全部蕴藏在眼底,此刻的模样看起温婉安娴,没有一国王后该有的威慑力。 晴姑姑见王后模样安娴,更加肯定她是个好欺的主,目光攸地变得愈发冰冷:“娘娘,今天是每月一次的祭祖活动,太后规定,每月十五这天,所有家眷必须卯时前去宗庙结合,为先祖祈福上香。王后今日迟到,太后已经勃然大怒,命奴婢快传娘娘去宗庙,王宫上上下下一百多名家眷都在等你。” 既然必须卯时到,她为什么不提前通知自己? 璃月将一脸不悦暗藏心里,昨晚她根本没听到晴姑姑的提醒。 看来,太后动作颇快,她还没在这过上一天好日子,各种刁难全都来了。 她现在没什么实力,不宜和太后硬碰硬。 既然不能来硬的,那就暂时来软的吧。 “不知晴姑姑何晚何时通知的本宫?”璃月美目收紧,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晴姑姑冷冷扬头,衣着妍丽无双,和虹姑姑一样打扮花枝招展,比雪儿等宫女高了好几个等级。 王后问话,她不仅没有丝毫畏惧,还目光冰冷的与璃月对视,最后将目光移到雪儿身上,铿锵有力道:“回王后,奴婢昨晚已经提醒宫婢雪儿,至于她有没有提醒您,这得问她了。” 雪儿一听,急忙失口否认,“昨晚晴姑姑并没有通知奴婢今天有祭祖事宜,请娘娘明鉴。” 一听雪儿极力否认,晴姑姑美目嚣张一挑,沉着脸道:“奴婢昨晚的确告知雪儿,今早有祭祖事宜,王后不信可以问虹姑姑她们,她们都可以为奴婢作主。” “不必了。”璃月冷然起身,眼底锋芒暗藏,既然太后有心刁难她,她怎么说都没用,“带本宫去宗庙。” 看来,目前形势还真不可观,她就是不惹事,人家也会找上门来。 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她们和她玩明的,她就和她们玩阴的,玩明的她不在行,玩阴的可是一流。 穿过几个回廊,晴姑姑指着一间硕大的宫殿,冷然道:“王后娘娘,那里就是宗庙,奴婢们领你进去。” 雪儿和无心有些焦急的守在璃月身侧,边上的酒儿、宁儿则默然跟在璃月身后,不言不语,目光深沉得可怕。 宗庙里面通体悬挂着黄色的帷幔,帷幔上写着“万福朝宗”“吉祥如意”“心静宁和”等佛家吉语。 一走进去,璃月就看到站在宗庙前黑压压的一群人。 在最前方,一身红色锦裳、打扮得十分鲜艳的太后见她进来,眼里立即蕴藏着无数冰冷,她身后的茵梦、绮玉等人也微微转身。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在场一百多个人个个皆怒视着她,她像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似的。 “大胆!”璃月一进去,太后就凶狠的冷喝一声,“啪”的一声拍了下边上的玉桌,目光深沉可怕,一脸的威慑盛怒。 原以为这声大胆至少会把王后吓软,没想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女子沉稳不迫、淡然走来。 太后见她脸上毫无惧色,风眯立即不悦的冷眯,“大胆王后,你可知罪?” 又是下马威。 璃月朝太后拱手拂了拂礼,一双美目暗藏冷芒,面上则谦和淡然,婉约轻道:“母后,璃月不知所犯何罪。” 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沉稳,太后有些搞不懂面前的女人了,她态度始终谦和,令她抓不到半点把柄。 可是,她有个活生生的把柄抓在手里,还怕南宫璃月不认罪。 想到这里,她冷眼睨了睨面前从容不迫的女人,盛怒道:“好,你不知道所犯何罪,就由哀家来告诉你。” 太后说完,美目一洌,目光森寒如刃,冷声道:“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进了沁家的门,你就是沁家的人,必须孝敬长辈,听夫君的话,安守媳妇规矩。这里可不是昊云,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的。宫里人人都知道,每月十五都要来宗庙祭拜先祖,不能迟到,不得喧哗,必须诚心诚意。你一来就迟到,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按律该打三十大板,打到见血为止。” 太后一说完,边上的茵梦等都惊呼一声,要打三十大板,还得打到见血为止,太后好狠。 太后一向阴险毒辣,手段诡谲,所有人都很是怕她。 在太后面前,整个沁阳国没有人敢多说一句,除了王。 边上的茵梦等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此事波及到自己身上,眼里的得意也收敛不少。 不过一向得太后宠爱的东方瑾儿,则不怀好意的盯着璃月,面上虽然没什么嫉恶如仇的表情,心底却对璃月恨之入骨。 “母后明鉴,儿媳初来乍到,不知道沁阳有祭祖礼节。”璃月说到一半,微垂眼睑,继续恭顺的道:“儿媳来自昊云,承蒙皇上亲自赐婚,皇上给儿媳如此天大的福泽,儿媳竟然如此疏乎,只顾着照顾夫君,把祭祖一事给忘了。母后,此事是璃月的错,您要打要罚,璃月全都认了。” 璃月说完,重重弯下腰,情词恳切的朝太后拱身又行了个大礼。 众人看璃月诚恳的态度,不由得瞪大眼睛,本以为她会羞愧难当,或者吓得当场软到地上,亦或气冲冲的和太后顶嘴。 没想到,她竟然恭谦的向太后认错,虽然嘴上在认错,说的话却句句在理,透着淡淡不可反驳的王后威仪。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颇有大家风范,令人不得不折服。 一看璃月这样,太后也变得满腹疑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边上的惊雅翁主见王后态度婉约,面上早就对她抱以同情,便朝璃月露出个和蔼的微笑,一溜烟跑到她身边,亲切的拉着璃月的小手,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太后:“母后,谁能无过呢!昨夜是王嫂的新婚之夜,难免和王兄太过恩爱,忘了祭祖这件事。再说,祭祖这事不是需要姑姑们提醒吗?晴姑姑、虹姑姑明知道王后会迟到,却不提前通知王后,也不知道她们安的是什么心。” 惊雅翁主瞪了晴姑姑一眼,继续道:“做王后的奴才,事事不为王后作想,反而让王后迟到,误了正事。王嫂初来乍到,难免有好多礼仪不清楚,所谓不知者无罪,再说她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提醒她,一时疏乎也属常情,说不定王兄太爱王嫂,抓着她不放她来呢?依儿臣说,没有及时提醒王嫂的晴姑姑、虹姑姑才是真正该罚的人。母后您说对吗?” 沁惊雅说完,脸上立即露出个可爱的微笑,笑意盈盈的看向太后。 璃月见她如此模样,心里也明白七、八分。 看来,这个惊雅翁主很得太后宠爱,不然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插话。 而且她说话很有分寸,温和中不失礼仪,有理有据又不失威严。 这么一说,太后脸上的神色更为复杂,而边上的晴姑姑、虹姑姑,早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太后急急磕头道:“求太后饶命,都怪奴才没按时提醒王后,还望太后责罚。” 惊雅翁主都这么说了,她们还不快求饶,一会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惊雅翁主为人直率单纯,是宫里朋友最多的人,她不仅深得太后喜爱,和王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大家平时都很尊敬她。 璃月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宫竟然有人肯站出来替自己解围,这个沁惊雅,小脸红扑扑的,乌黑的眼睛轻眨,很可爱,给她的初次印象不错。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得慢慢观察一番,再行决定。 听了沁惊雅的话,太后收起眼里的复杂神色,她是堂堂一国之后,说出去的话便再也收不回来,如果她现在饶了王后,以后如何在宫里立威? 但是,如果直接拖王后去打板子,一定会给自己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王后如此诚恳的认错,如果她还纠着此事不放,亦或罚她受刑什么的,一定会引人诟病。 说不定沁惊羽会因为此事找自己的茬,虽然她不知道她俩相处得如何,但是现在她是惊羽的妻子,要是真的下手打她,没有足够的理由,那是服不了众的。 她虽然狠毒,可也不想让在场众人以为自己蛮不讲理。 如果刚才王后嚣张的和她争吵,那她就有理由处置她,可是,她竟然没有,可见她城府极深,现在竟让她脸色微红,有些下不了台。 不过,凭她的手段,要惩罚一个人,要么让她死,要么让她生不如死。 只打对手几板子,对自己来说未免太小儿科了,而且这种惩罚也不狠。 她得等,等到个有利的时机,抓住王后的把柄,给她来个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又做得不动声色,这才是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 看来这王后心思通透,聪明机灵,是个值得用计的对手。 这样的姑娘,如果能为已用,对她来说将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为已用,只有狠狠除掉。 想到这里,她美目微转,目光幽深的看向璃月,不紧不慢道:“晴姑姑她们事情太多,记不住一样无可厚非,就罚她俩一月俸禄。至于王后,无论是不是疏乎,王后还是迟到了。这样吧,昭郡王妃近日碰到一个难题,不知王后能不能解答,如果王后能解答,哀家就免你这三十大板,如果不能,那哀家只有按律处置,谁求情都没用。” 太后思索一下,得意的看向璃月,如此刁钻的难题,别说璃月,就是王宫里所有人、乃至全天下都没能人解决。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难题?璃月心里有些打鼓,早就知道这老妖婆没那么好心放过她。 果然,现在又出难题刁难,摆明想给她个下马威,顺便巩固自己太后的地位,不想让自己凌驾于她之上。 璃月心底是满满的不屑,面上则温和有礼的道:“不知母后需要儿媳解答什么难题?” 见璃月态度如此,太后脸上才浮现一抹自信高傲的神采,把目光看向绮玉,淡然道:“绮玉,你来告诉她。” 绮玉朝太后盈盈下拜,走到璃月面前,又朝她拜了拜,面容安娴,不平不淡的道:“妹妹,姐姐一向主管后宫帐房之事。每月沁阳、昊云、北齐、西凉、后周各沁家商铺都会将帐本一一呈上,由姐姐算好以作记录。王宫一向用各色的玛瑙、玉石、珍珠等放到玉盘里,以作珠算之用,本来一向严格保管,怕人将玉珠打乱。但是,前几天姐姐不小心将玉盘打翻,里面的玛瑙、玉石全部洒了一地,姐姐原本算好的帐目又乱了。这不,因为那五百本帐本,姐姐已经多天食不下咽。” 绮玉顿了顿,有些难受的看了众人一眼,自责的继续道:“五百本帐本原本已经算好一半,可是玉盘里的玉珠被打乱,原有的帐目又化为乌有。现在还差一天就到交帐给各商铺的时候,如果重新摆好玉珠,再一本一本的将帐本上的帐目加齐算好,就算所有宫女出动帮忙,一晚上也最多能计算十来本。妹妹你说该如何办,才能将五百本帐本的帐目算好。” 璃月听得有些头晕,怎么这么复杂,难道,古代没有算帐方便的算盘吗? 想到这里,她微微看向绮玉,淡然道:“敢问姐姐是用什么计算帐目的?” “珠盘啊。”绮玉想都没想便开口回答。 “能否让璃月看看,何谓珠盘?”璃月不解的看着绮玉,她真不知道这个东西。 众人听了璃月的话,纷纷大吃一惊的看着她,绮玉更是疑惑,“珠盘是用来计算帐目的,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人人都知道,为何妹妹你不知道?” 璃月愣然,她只知道算盘和计算器,不知道什么玛瑙、玉石做的珠盘。 看到璃月惊讶的反应,太后心里终于继续澎湃起来,原来这南宫璃月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痴小姐,连珠盘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见她以前真是个傻子。 除了是傻子之外,她想不到什么人会如此愚笨,连珠盘都没听过。 边上的青郡王妃茵梦立即得意的推了推丈夫沁满,捂嘴轻道:“连珠盘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笑掉大牙。” “珠盘就像生活中的紫、米、油、盐,没想到堂堂王后竟然不知道,真是丢死人了。” “我还以为王后有好厉害,会弹琴,会跳舞,没想到竟然如此无知。” “王后家可是银城数一数二的商户世家,天天算帐都得用珠盘,她竟然连这都不知道,该不会在撒谎?” “可看她的模样,的确不知道,可能就像传言所说的那样。出嫁之前的王后是个傻子,后来为了抛弃她的宣王一头撞到石头上,一醒来脑子就好了。脑子好不代表立马精通珠算什么的,所以不知道珠盘也属正常。”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王后才德竟然如此拙劣,实在丢尽沁阳的脸。大家别指望她了,还是齐心协力和绮玉姐姐把帐算好,看能不能赶在明日日落之前计算出来。”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全是对璃月的不屑。 原以为她是个有点才学的才女,没想到骨子里仍是个狗屁不通的草包,连珠盘这么普通的东西她都哪些惊讶,也别指望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看来,这三十板子是挨定了。 依太后的性格,不打得她皮开肉绽就不叫太后。 众人正议论得欢畅,太后突然冷咳一声,将手高举道:“你们怎么能小瞧哀家的儿媳妇?儿媳妇来自昊云,南宫家世代经商,虽然她不知道珠盘是什么,不过骨子里肯定有商人的天赋。王后,你跟绮玉去景亲王宫,先看看什么叫珠盘。哀家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到明天落日之时你还没有将帐算好,哀家只好依律打你三十大板。” 说到这里,太后突然将音调变缓,阴阳怪气的安抚道:“王后,不要怪哀家心狠,作为后宫之主,哀家必须说到做到,言出必行,以后才能更好的治理后宫。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哀家也是没办法才如此,来祭拜过先王,就随绮玉下去吧!” 所有人都知道王后完成不了,她当然亦如是。 不过,直接承认王后办不了这事,自己又叫她去办,最后如果王后被罚,她一样不能服众。 唯一的办法就是明面上对她态度缓和,再夸她两句,认为她有机会办成此事。 这样的话,如果她办不到,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置她。 不给王后点板子尝尝,以后说不定会窜到自己头上去。 “是,母后。”璃月这声母后叫得是咬牙切齿,她将内心的不满拂平,眼底暗藏锋芒,站到太后身侧。 祭祖仪式非常严瑾,所有人都得诚心跪拜,双眸紧闭,以示虔诚。 这时,晴姑姑、虹姑姑立即跑过来教璃月如何祭祖,在众人合手祭祖上香之后,璃月才跟着她们从蒲团上起来。 好不容易祭完祖先,众人才松了口气。 璃月心底冷冷思忖,祭祖只是个仪式,每年有两、三次足矣,何须月月都要参加。 这样不仅耗费人才、物力、财力,还会使参加祭祖的人心生怨怼和不满。 试想,谁愿意大清早的爬起来在这里磕磕拜拜,烧香念经,眯着眼睛来祭祖,祭得进去才怪。 如果王宫由她当家,她一定废除这些封建无用的规矩。 不,如果王宫由她当家,她一定让太后领头,每天领着敌对自己的王妃们来祭祖,由她的人进行监管,她自己则呆在广离宫睡大觉。 祭完祖,璃月拜别太后之后,跟着绮玉去了景亲王宫。 一脸纯真的沁惊雅也要跟着去,绮玉也不阻拦。 一路上,沁惊雅抱着璃月的手,和她聊东聊西,一脸的好客欢乐。 璃月则不平不淡回之,如果没了解清楚,她断然不会和她深交。 沁惊雅不时摸摸璃月鹅黄色的纱裙,不时又直朝她眨眼睛,而身侧的绮玉,则摆着一副大家闺秀的贵阁王妃模样。 绮玉走路不急不徐,模样淡漠冷清,神情中隐隐还有些不可攀的高傲。 她是王宫管帐簿的人,又是太后的得力助手,平素就算再温婉娴雅,被那么多人如此追捧,肯定也少不了骄傲自大。 带着璃月走到景亲王府,景亲王和亲王妃和璃月互拜礼后,便站在一旁看好戏。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按理说,璃月是王后,她不用给他们拜礼。 但是,她作为王后的同时,也是小辈,小辈给长辈行礼也是必须的。 走到一间由二十名宫女、二十名侍卫把守的金贵大殿前,绮玉将璃月、惊雅翁主领了进去。 一走进去,璃月便看到里面金光闪闪的金子和珠宝,还有许多叠得老高的帐本,里面有十名宫女在整理那些帐册,个个神情肃穆,模样清俊,皆是沁阳一等一的才女。 绮玉指了指中间一张大玉盘散乱的翡翠玉珠等,叹口气道:“这就是珠盘。里面摆着用线串起来的玉珠,每十个数中间穿插着一只不同颜色的玉珠,这样计算起来方便很多。但是……” 见绮玉说得这么复杂,璃月头都听大了,直接插话道:“郡王妃不必再说,璃月虽然不太懂计算之法,但这是太后之命,无论如何璃月都得试一试。” “既然如此,姐姐明日等你的好消息。”绮玉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慢慢退出房间。 现在,这间厢房里只剩下璃月、雪儿、无心、酒儿、宁儿、惊雅郡主和十名才女。 璃月一一扫了扫那些蓝色的帐本,见里面每一页结尾都有那一页的总数目。 而一本帐册约有五十页,如此这样的话,五百本一共有二万五千页。 只要把这二万五千页上的数目加起来,不就是总数了吗? 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绮玉也不用找她了。 听才女说,最后还得将里面不同商品的价格盈亏各算出来,沁阳国五百间商铺,里面经营得有丝绸、大米、玉米、珠宝等物,而每一页记录的都不一样。 要不这一页是玉米,另一页是大米,这样算起来难度颇大。 这里只有十进位制值,计算方法复杂且落后,而且太大的数字计算不了。 但是,这一切都难不倒商业天才璃月。 这珠盘的摆放模式,不就是后来的算盘吗?只是她们不懂六十进位制的算法,只能局限于小数目的计算。 璃月悄悄凑近雪儿,朝她小声耳语几句,雪儿立即懂事的跑出房间,去寻璃月需要的材料。 璃月一边埋头思索,一边和沁惊雅聊天,而窗外,经常有各个宫派来看好戏的人,那些宫女偷偷摸摸的,在外边笑一阵后就悄悄离开。 过了两个时辰,时辰已经到午时,才女们见璃月坐在榻上睡觉,而不开始计算帐册,个个立即心急如焚起来。 如果王后不开始计算,明天要是完不成太后的意旨,她们也会跟着受累的。 都火烧眉毛了,王后怎么还睡得着。 美人榻上的女子将头仰起,漂亮精致的小脸微微泛红,昨夜拖沁惊羽累死她了,她好想美美的睡一觉。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看守的侍卫正要高呼,男子玉手轻抬,示意他们别闹。 男子一双美目清冷逼人,俊削英挺的走进大殿,后面跟着寐生、残红等贴身护卫。 “王……”无心看着进来的高大男子,准备跪下行礼。 沁惊羽忙冷挥大手,所有人立即噤声。 待他提起玉靴走到睡得正香的璃月面前,眼眸间立即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睡得这么香,难道她不怕那三十大板? 睡梦中,璃月发现自己正在**睡得香,突然,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浮在面前,吓得她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梦中一惊叫,现实中的璃月也陡地弹了起来。 当她看清面前满眼惊愕的沁惊羽后,立即沉稳的在心底顺气。 怪不得梦里面都梦见了丑八怪,原来是沁惊羽在捣乱。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美美的梦会被打断吗? 不得已,璃月礼貌的朝男子拂了拂身,温婉如玉的道:“臣妾给王请安。” 叫着硬是不顺口,“臣妾”、“王”。 如果他是大王,要稍微顺口些吧? 可惜,要是敢叫大王,风麟不趋势挥兵南下,端了沁阳才是。 沁惊羽收回眼中的笑意,目光变得冰冷犀利,他淡然睨了璃月一眼,不屑的轻啐一声,“这么晚了还在这睡觉,你等着受罚吧!” 璃月目光平淡,脸上不愠不火,轻声回道:“夫君这么希望臣妾受罚?” 沁惊羽淡淡扫了璃月一眼,突然将嘴角邪恶的勾起,淡淡笑道:“你如此精明,三十板要不了你的命。” 言下之意,她该多打几十板?璃月嘴角扯起一抹冷冷的轻讽,“你巴不得我挨打吧!” 沁惊羽闻言,又轻咧嘴角发出淡笑,笑声温文雅致,沁有心脾,极是好听。 听得在场的才女微微脸红,个个都害羞的轻瞟向他。 她们的王是如此的神秘,害得每个人都想一探究竟,看看那张漂亮面具下究竟是张怎样的脸。 她们的王样很有性格,脾气阴晴不定,暴戾阴邪,可是身形高大俊削,品味独特。 骑马是英姿飞扬,吃饭时优雅淡然,说话时简洁有力,微笑时清润好听。 这样的人中之龙,就算是个丑八怪,她们也认了。 “孤王如此和善,哪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沁惊羽轻哼一声,转头指了指身侧的一干宫女和太监,朝璃月轻笑道:“明天如果算不完,你就只有挨三十大板。不过,孤王可以派人帮你,你随便挑几个人打下手。到时候,如果你能完成三成,孤王会替你向太后求情。” 璃月眉梢微抬,转了转眼珠,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如果这事牵扯上沁惊羽,会不会好些? 她知道,就算明天自己计算出来,太后还会想别的法子对付她。 如果直接牵上沁惊羽,明天把帐目交到太后面前,她也无话可说。 打定主意,璃月也不推辞沁惊羽的“好意”,将目光放到寐生、残红等人身上扫了扫。 残红一脸高傲,眼里对璃月是浓浓的不屑讥讽,好像现在她要高人一等,璃月要低人一等似的。 璃月将目光掠过残红,最终停在寐生身后的几名宫女身上,“就她们吧。” 她一说完,五名宫女当场走到边上站定。 沁惊羽身边的宫女都是识得字的才女,璃月只随便挑了几个。 沁惊羽有些好奇,清洌凤眸,玉手指向后边的残红道:“你怎么不选她?残红能诗会画,精通计算之术。” 璃月轻笑一声,直接无视一脸阴沉的残红,淡然轻笑:“本宫要的是奴才,不是趾高气昂的贵夫人。” “你……”残红立即羞愧出声,右手握紧剑柄,恨不得一剑宰了一脸轻笑的璃月。 璃月直接将她狠狠无视,目光看向身侧五名宫女,沉喝道:“你们几个过去,和她们一起清理帐册。” “是,王后。”宫女们跟着无心走了过去,倒是挺有礼貌的。 看着残红气愤的表情,沁惊羽原本就很淡漠的瞳孔变得更加冰冷,双眸里涔出阴冷的寒光,目光直视残红。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残红见王眼眸微变,立即恭敬的将头低下,手一直按着那柄宝剑。 “寐生,走!”沁惊羽冰冷说完,极为不悦的转身离开,残红则迅速跟了上去。 等沁惊羽走后,璃月再查看了一下帐册,见雪儿裹着包东西进来。 等所有监视的人走了,璃月才和雪儿走到窗户边,两人将包裹里的黑色珠子和银钱拿出来,还有一个订好的乌木木框。 众宫女不解的看着璃月,纷纷盯着她手中奇怪的东西。 翌日 不知不觉,一夜很快便到,太后领着众王妃一一会见过各国使臣,将他们一一送走后,惬意的去荷花池边赏荷。 亲王妃、郡王妃、翁主们齐齐站在太后面前,个个都甜言蜜语的巴结太后。 最得人心的还属东方瑾儿和沁惊雅。 沁惊雅是瑞亲王的二女,因瑞亲王与太后走得近,她也一样。 她年纪太轻,没经过什么大事,为人很单纯。 无论太后王妃,她都一视同仁,对谁都好。 东方瑾儿则一脸忧郁,脸色苍白像犯了病似的,一双小手握紧白绢,不时轻咳两声,一副娇怜的模样。 太后一见东方瑾儿这副可怜的模样,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姐姐就生了这么个独苗,她不疼爱谁疼爱。 “太后,您猜猜,今天下午王后能算好帐目么?”茵梦笑餍如花的看着太后,低眉顺眼的道。 太后心底轻哼一声,明面上则淡笑道:“怎么说南宫家也是经商世家,哀家相信王后能办到。” “是啊,如果办不到就有好戏看了。三十大板,可不是吃素的。打板子的侍卫那么狠,恐怕一、两板就得见血。”边上庶出的沁莺也跟着插话,讨好的看着太后。 太后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抬高眉梢道:“哀家只是按规矩行事,身为一国之后,如果不做好表率,以后如何服众,如何领导众人?哀家只是锻炼一下王后,让她以后多注意礼节罢了。” 言下之意,她很想放了王后,可是铁钉钉的宫规在,她也没办法。 而且,她还是出于好心,要锻炼一下王后。 别人听不出,这些常年跟在她身边混的王妃还听不出? “咦!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王后完不成任务,你们都得答应我一件事。”一旁的败家子沁满朝众人扯唇轻笑,这里除了她,全是女人,当众人将目光移向他时,他脸上突然有丝愧色。 要不是妻子茵梦使劲拉着他来巴结太后,他一个大男人至于落人白眼吗? 茵梦听了丈夫的话,立即捧场的拍手道:“好,打赌。我赌王后算不出来,她连珠盘是什么都不知道,肯定算不出来了。” “我也赌她算不出来。” “我赌王后一定挨三十大板。”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赌璃月做不到。 “我赌王后算得出来!”突然,一阵娇喝声从人堆里传来,众人忙将目光移到说话的人身上。 见是沁惊雅,有的不解,有的敌视,但大多数面上是微笑着的。 太后不悦的轻眸凤眯,惊雅怎么总帮着那女人。 见太后神色有些不悦,沁惊雅忙轻笑道:“母后,你们个个都赌王嫂输,没有人赌她赢,那谁来输钱呢?” 一听此话,太后乐得轻笑起来,原来这孩子还会些小心思,真精明,有自己两成功底。 时间一晃,很快到下午,眼看落日就快西斜,太后众人在游览了一遍御花园后,终于全都坐到荷花池边歇息。 “咦!时辰快到了,王后也该来了吧?”太后不悦的看了看众人,神色冰冷森寒,一张朱唇红如鬼魅,阴冷嗜人。 “哼!她肯定不敢来了,来了也是三十大板。”茵梦不屑的冷笑一声,朝太后谄媚道:“太后,要不先把打板子的侍卫叫过来。” 太后思索一下,心里和茵梦想的一样,面上则一言不发。 茵梦见太后不说话,知道自己的建议管用,急忙招来宫女,命她去叫侍卫。 不一会儿,十名手持大板的侍卫恭敬的走了过来,纷纷立在柳树下边。 个个神情肃穆,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打人而存在。 不一会儿,远处一簇郦影迅速朝这边走来,茵梦一看,立刻得意的叫道:“太后,王后和姐姐来了。” 太后目光阴冷,看着一脸淡漠的绮玉和沉稳淡定的璃月,心底是得意的冷笑。 现在还走得如此沉稳,一会儿挨了板子,才知道什么叫沉稳,什么叫淡定。 绮玉和璃月并排上前,两人齐齐朝太后拜礼,“参见太后。” “平身。”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璃月,慢悠悠的道:“绮玉,已经一天了,不知道王后有没有将帐目算清。” 璃月扫一眼身后端着一只玉盘的雪儿,神情不骄不躁,一脸淡然。 绮玉微微颔首,恭敬朝太后道:“回太后娘娘。绮玉也不清楚,这事还得问妹妹。听闻妹妹昨晚忙了一整夜,只睡了半个时辰,又起来忙到现在,这么辛苦,应该有点成就才是。” 连绮玉都不知道? 太后冷笑一声,要是她真的算出来了,肯定早就用锣鼓大肆宣扬一番。 直到现在绮玉都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王后根本没算出来。 再次冷眼看了看后边威武挺立的侍卫们,太后脸上的笑变得更加猖狂了。 茵梦也着急的吞了颗葡萄,用手绢胡乱擦了擦嘴,抓住时机道:“王后,做不到就要受罚。既然早知道做不到,昨天何必答应呢?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 “王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侍卫们随时准备,三十大板可不是轻松活。”景亲王妃了跟着符合。 “呵呵!”太后故作无奈的轻笑一声,为难的道:“儿媳妇,不是哀家不帮你,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就受点苦。你放心,哀家会嘱咐他们下手轻些。” 说完,一双原本还在笑的眼睛突然转为冰冷,脸上的笑瞬间也跟着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森,“既然王后做不到,休怪哀家无情。来人,给哀家打!依照宫规,三十大板,一板也不能少。” 太后一声令下,边上的侍卫攸地大喝一声,正要冲出来。 突然,璃月朝太后露出个淡漠的微笑,云淡风轻的道:“慢着!母后,璃月还没说话,您怎么能笃定璃月没算清帐目?” 太后不屑的轻哼一声,骄傲自恃的道:“王后别说大话,否则再加三十大板。” “儿媳不敢。”璃月轻润说完,脸上仍旧不骄不躁。 跟太后这种易怒的女人争斗,她只需要脸上带笑即可。 她深信,一脸灿烂的微笑,比刀子似的双眸更气人。 璃月懒懒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将雪儿后中玉盘上的红绸揭开。 红绸一揭开,所有人便看到上面有一张宣纸。 璃月将宣纸取出来,交给绮玉,淡笑道:“母后,沁家一共有五百间店铺,分别经营大米、丝绸、盐业、珠宝等物,璃月已经将各种帐目的盈亏一一写在宣纸上边,还有五百本帐册加起来的总数,也在上边,还请太后过目。”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璃月淡淡说完,后边坐着的王妃们全都瞪大眼睛,像看稀罕物似的看着她,她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不相信。 看了璃月一眼之后,又疑惑的将带探讨的目光移向绮玉手里的宣纸。 当绮玉打开宣纸,看到上面的帐目时,突然吓了一跳,神情也跟着惊慌起来。 接着,她把宣纸递给太后。 太后惊奇的接过宣纸,一看,眼睛也瞪得老大。 只见宣纸上写着五百本帐册的总数目:七千四百七十八点五三万两黄金。 下面,便是各种商品的盈亏计算。 每种商品的计算都算得十分精确,上面还作了图方便大家了解。 下方是一连串关于商品的数字,写事整齐清楚,看得太后大吃一惊。 “王后,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后将宣纸合上,双眸犀利冰冷,冷喝一声,眼里全是满满的不相信。 璃月还未回答,茵梦立即接口,“太后,别听她的,该不会是王后自己胡乱编造的数字吧?” “怎么可能,难道郡王妃不相信?”璃月淡笑着看向茵梦。 边上的绮玉也大惑不解的看向璃月,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计算帐目这么多年,天天为算这点帐劳心劳力,没想到璃月一晚上就搞定,把她的风头全部抢了。 想到这里,一向谨慎淡漠的她也不由得皱紧眉头,一脸不信的冷笑一声:“王后,我们怎么知道这是正确的数字?说不定真是你胡编乱造的!” 璃月转了转眼珠,眉梢微抬,不急不徐道:“如果郡王妃不相信,大可用珠盘再计算一遍,简查璃月算得到底对不对。幸好昨晚夫君命了几个宫女帮忙,璃月才提前完成,如果郡王妃要检验,璃月会请夫君派寐生等亲自监督。一来可以证明璃月结果确实无误,二来也防有人造假数据诬赖对方。” “王儿?”太后抿了抿朱红的唇,没想到她竟把王儿扯了进来。 既然惊羽插手,唯今之计,只得叫绮玉再用珠盘验一遍,以证明王后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看璃月如此沉稳的模样,太后重重哼了一声,她偏不信她算得精确。 刚才她话里提了王儿,摆明想用王儿帮忙替自己开罪。 可惜宫规在前,要是她真撒了谎犯了错,就是王儿阻止,王宫所有人都会反对,将三十大板落到实处。 想到这里,太后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沉眸冷道:“数据量太大,的确无法证明王后算得对不对,这样吧!绮玉,你带人再去清算一遍,把结果告知哀家。如果结果真如王后所说,哀家自愿罚打三十大板,如果结果与王后所说不符,哀家会再加王后三十大板,治王后欺瞒之罪。” 璃月一听,惊异的瞪大眼珠,她本想弄个圈套让太后钻,没想到,太后自个儿钻进来了。 太后之所以如此自认,大概不知道什么叫算盘,更不知道有人能一夜之间将五百本帐册算好。 有算盘在手,再加又有帮手,别说五百本,一千本都算得完。 既然太后这么自傲,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想到这,璃月忙垂下眸,睫毛轻闪轻闪,装着有些心虚的模样,轻声道:“太后打这赌,可需立字据为凭?” 在别人看来,她这是害怕,害怕太后把赌约写在纸上、铁板钉钉! 所以,不等太后开口,茵梦主动命人去拿笔墨纸砚。 太后此刻更加得意,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来人,笔墨伺侯!哀家说话一向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茵梦主动替宫女摆好笔墨,太后在东方瑾儿的搀扶慢慢踱到石桌面前,右手轻提毛笔,复睥睨璃月一眼:“王后,你敢跟哀家打赌么?” 声音阴鸷而清冷,听得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璃月忙垂下眼睑,有些颤抖的道:“儿媳……敢。” 说得这么没底气,太后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更大了,她立即挥洒笔墨:“赌约:哀家与王后今日在御花园立约,如果十日内昭郡王妃算清帐册结果,结果与王后所说不符,按宫规罚王后六十大板。如果结果与王后所说相符,哀家自罚三十大板。” 写完后,太后命人拿来太后印玺,在宣纸上重重盖了个章,还签好她的名。 签完后,她将笔递给璃月。 璃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赌约,装着在检查的模样,又颤抖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命雪儿拿出王后印玺,轻轻盖在了宣纸上。 她每一个动作都和太后恰恰相反,太后很得意,她则很小心。 打完赌,太后忙将宣纸递给绮玉,要她立即呈交给王儿,有这纸赌约在手,那六十大板,还不任她打? 她不仅要打,还得狠狠的打,是璃月自愿和她立赌约的,挨打也没人同情。 茵梦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下有赌约在手,就算王想阻止,也没理由! 绮玉朝太后温柔一笑,便伸手招呼抬帐册的宫女们:“太后,臣妾在每个宫挑几个宫女去作证。” “嗯,不要把星月宫的人忘了。”太后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 王后不是说要王儿作证吗?那她就在星月宫挑几个王儿的宫女,到时候看她如何狡辩。 绮玉温婉拂身,轻轻点头后,朝王妃们身侧的宫女喊道:“觉得手巧的,有文采的都站出来吧!” 茵梦一听,急忙将自己的贴身宫女梨儿给推了出去,“姐姐,梨儿手巧。” 见茵梦开头,其他宫的王妃、侧妃、夫人等将自己最得力的宫女推了出去,只剩璃月没有挑。 绮玉无奈的睨了璃月一眼,瞟向璃月身旁的酒儿宁儿,冷声道:“广离宫也来两个,就你们俩!” 酒儿、宁儿端着帐簿,朝璃月行了个礼,便朝人堆里走去。 落日渐斜,半倚在荷花栏边的太后有些慵懒,大概是累了。 看了眼宫女们手里堆得老高的帐簿,她突然兴起想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名头,便指着绮玉道:“那两个宫女,把帐簿呈给哀家看看。” 酒儿、宁儿一看在唤自己,忙低眉顺眼的将玉盘端了过去。 就在宁儿快走到太后身边时,突然脚底一滑,扑通一声端着玉盘朝前面跌去。 不跌不要紧,一跌就狠狠跌到正倚在荷花池边的太后身上。 因宁儿往前倾的惯性太大,重重的身子用力一压,栏杆边的太后被她哄的一声撞飞进荷花池里,宁儿玉盘里的帐册也摔得到处都是,她则啪的一声朝栏杆撞去。 这一幕来得急来得快,时间不过一刹那,所有人才“啊”字没惊唤完,一团火红的太后已经被撞进池子里,溅起一阵白白的水花。 “太后落水了,快救太后。”绮玉最先反应过来,接着,边上的侍卫扑通一声跳进池子,朝正在池子里挥手、一脸狼狈的太后游去。 璃月定晴一看,见太后正在池子里胡乱拍打,头上的珠钗玉簪斜歪八倒,头发蓬松凌乱,上面还粘得有水草,一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在池子里飘了几下之后,变成了“如花”。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快救太后,你们都是死的吗?快游过去。”茵梦气急的扶住栏杆,也想跟着太后跳下去以表忠心。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有些侧妃,看到太后狼狈的落水,像个死鱼似的,心里竟然有些暗爽。 大概被太后欺负太久了,巴不得太后摔下去。 不一会儿,几名侍卫终于将一脸花哨的太后给拖了上来。 太后满身打湿,头髻东倒西歪,脸上白一块青一块,几缕湿辘辘的发丝散在胸前,一身大红锦裳也被水弄得皱巴巴的。 还有她那涂得朱红的唇,原本美艳夺目,透着泽亮的光彩。 这下子吞了几口水,把她整张嘴都弄得通红一片,一直延剩到鼻端。 “噗”的一声,太后猛地吐出一口池水,水里还有几根青草和头发,恶心得她又“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见此情形,茵梦急忙大呼一声,“遭了遭了,以前这荷花池死过不少人,太后嘴里竟然吃到女人的头发,会不会是落水鬼作怪?” 茵梦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惊慌瑟瑟的看着太后,太后偏又自觉恶心的吐了一口污水,这次还有头发。 绮玉急也,忙用手绢替太后拭水,太后两眼翻白,气愤的瞪了因撞倒栏杆还在捂头的宁儿一眼,“来人,把那个宫女给哀家绑起来。敢推哀家落水,哀家要斩了她。” 宁儿一听,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还有一块血疤,上面隐隐有血流出。 “求太后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小心脚底一滑,奴婢并没有害太后的心思,求太后明鉴。” 宁儿吓得一脸花容失色,又求救似的看向璃月,急忙跪到璃月身侧,拽着她的裙底哀求道:“求娘娘救宁儿一命,宁儿一定好好伺侯娘娘,给娘娘做牛做马。” 璃月眼底闪过一阵冰冷的暗芒,风麟的棋子,她凭什么帮她? 可是,既然她开口了,她便勉为其难的做做戏,“母后,你怎么样?” 璃月随茵梦跑到太后跟前,忙探出手替她翻翻眼皮,扣扣耳朵,装作沉思状道:“还好救得及时,母后身体并无大碍,休息两天便可痊愈。” “王后,您懂医理?”绮玉疑惑的看向璃月,没想到她还会看病。 璃月温婉颔首,轻声道:“略懂皮毛罢了。” 才说完,璃月就故意扯了扯宁儿的衣角,盛怒的斥责道:“宁儿,谁叫你刚才不小心的,还不快来给太后请罪?” 宁儿哭得满眼带泪,边上的酒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虽然是风麟的人,也会点武功,可是毕竟在这深宫大苑。 深宫里权势才是王道,她们算什么,太后要她们三更死,她们活不过五更。 “宁儿求太后饶命,求太后饶命。”宁儿匍匐在地,一个劲的给太后磕头,哭得更甚。 太后怒瞪了她一眼,一把夺过璃月手中的锦帕,胡乱往眼睛处抹了抹的,不抹不知道,一抹后,她就难受的虚起眼睛,嘤嘤叫唤道:“好痒,眼睛好痒。” “什么?我看看,是不是进沙子了?池子里什么都有,又不干净,还不快帮太后清理一下?” 璃月沉喝一声,迅速夺过雪儿手中的锦帕,往太后眼睛处擦拭。 因为太急,所有人都一齐帮太后打理,没人注意到,璃月已经悄悄把刚才太后先擦的那张锦帕扔到脏物堆里,锦帕又随脏物被边上的宫女给清理走了。 待太后眼睛不那么痒时,才又虚起眼睛瞪向宁儿,一看宁儿是璃月的宫女,她火气更大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顶着个花猫脸走到宁儿面前,抬起脚,狠狠一脚给宁儿踢去,把宁儿踢了个底朝天。 “敢推哀家落水,王后,你的人胆子不小!” 太后说完,目光阴鸷的瞪到璃月身上,所有人也将矛头一并指向璃月。 “太后,这事不能就此罢休,宁儿是王后的人,说不定是王后指使的。”茵梦趁机瞪了璃月一眼,语如利刃剜心。 “王后,你的祸闯大了。你的丫头不小心,你也难辞其就。按律该打二十大板,罚你三天三夜不准吃饭,还得跪宗庙三天给老祖宗请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矛头趁机指向璃月,璃月不羞不恼,静观其变。 太后此时气得火冒三丈,只想回去沐浴更衣,她狠狠瞪了宁儿一眼,朝边上的周嬷嬷道:“周嬷嬷,把这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丫头拖去青凤宫,等哀家更衣完毕,亲自处置她,王后也得跟着去。” “是,太后。”周嬷嬷年纪四十上下,生得牛高马大,身后跟着几个和她同样高大凶狠的嬷嬷。 几人一奔到宁儿面前,“啪”的一巴掌煽到宁儿苍白的脸上,再将她一把提了起来,朝青凤宫拖去。 璃月目光微转,波澜不惊,看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宁儿,她眼底立即闪过一抹心疼,心里则很是痛快。 记得宁儿昨晚趁她正在整理帐册的时候,悄悄躲到外边给风麟用鸽子传了封书信。 她不知道宁儿信里写的什么,但她敢肯定,保准没好事。 如果能借太后之后除掉宁儿,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最后她再慢慢除掉酒儿、晴姑姑她们,身边只留忠于自己的心腹。 御花园里众人一涌去青凤宫后,后边愧树后突然闪出两个高大的身影。 个子高的俊削挺拔,正似笑非笑的盯着璃月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轻讽。 看到太后吃瘪,他心里也暗爽一下。 最重要的是,眼尖的他看到一件所有人都没注意的事情。 那就是,刚才在宁儿快走到太后跟前,她的新王后乘机往地上丢了颗白色珠子,速度飞快,丢得又准,那快、准、狠的速度简直无人能及。 接着,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宁儿果然踩到玉珠上,脚底一滑,乘势将太后扑进荷花池。 这就有了太后被扑进荷花池,狼狈不堪的一幕。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想到不简单到这种地步,连他这个惯用阴谋的人都自愧不如。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太后害下水,而且装得一副虔诚的好媳妇模样,这心计,他都第一次见。 可惜,她再狡猾,还是被他给盯住,这是不是说明,他比她更厉害些? 寐生更是一脸疑惑,他双眼一直盯着前方,幽幽的道:“王,好奇怪,刚才王后上去帮太后诊脉的时候,怎么那么怪异,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沁惊羽攸地一愣,寐生是不是看见璃月扔手绢,还有用左脚把地上的珠子趁乱给踢进池子里的事? 当即,他双眸清洌,陡地一沉,冷声道:“你能看见什么?要是你敢乱说,孤王一定阉了你。” “求王饶命,寐生跟你多年,从没乱说过一句,请王明鉴。” 寐生害怕的捂住腰处,见王大步流星朝青凤宫走去,也迅速跟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青凤宫里,四处金碧辉煌,大殿里立着绣有花鸟鱼虫、缀有珍珠玛瑙的象牙屏风。 大殿里有七根白色玉柱,柱子上雕龙画凤,蛟龙栩栩如生,大气恢宏。 在柱子边上,摆得有乌木制成的圆桌,桌上则是摆放着大簇大簇的鲜花,把整个宫殿沁得充满香气。 在右边的朱红色架子上,上面摆满各种珍宝、瓷瓶等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 地上铺满红绸,殿顶垂坠宫灯和明珠。 以夜明珠作宫灯装饰,是沁阳王宫的一大奇景。 尤其是沁阳王宫夜宴,王宫夜宴时并不点灯,而在廊下悬挂一百二十颗直径数寸的夜明珠。 再在殿前设火焰山数十座,焚烧檀香及香料,既可使殿中光耀如白昼,又有异香绕梁,如入仙境。 每晚烧掉的檀香就多不胜数,可见其奢华瑰丽程度令人不敢想象。 沁惊羽走到青凤宫前,并不急于进去,而是站在入口处冷然伫立,吓得青凤宫的守宫太监们冷汗涔涔,又不敢说话,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在打什么主意。 不一会儿,太后终于梳洗好,她换了件轻便的粉色锦裳,脸上略施粉黛,便迫不及待、气冲冲的来到正殿。 正殿里,各王妃们恭敬伫立,璃月和绮玉、茵梦并排站在前头。 地上跪着一脸羞红的宁儿,几个老嬷嬷将宁儿压住,时不时掐她一把。 宁儿恭顺的跪在地上,眼角却透着浓浓的森寒,这种森寒不是一般侍婢能有的。 大概是气结,要和太后同归于尽,但又迫于皇命,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跪受挨打。 “来人,上棍子。” 太后冷冷说完,两名侍卫立即扛着两根粗大的木棍走进正殿。 太后气愤的坐在凤椅上,眼角布满青筋,一双利爪狠狠抓住玉椅,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闪闪发光,很是刺眼。 四周气氛很浓很紧张,静得落针可闻。 玉椅上的太后双眸清冷,目光像积了万年寒冰似的,久积不化。 突然,她瞪了璃月一眼,“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花瓶拂到地上,花瓶碎末立即溅得四处飞散,吓得茵梦她们跟着抖了抖,心都快碎了。 “大胆王后,哀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祭祖你迟到,哀家给你机会改过,没想到你养了个如此不中用的丫头,竟把哀家推进池中。哀家在这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被人推过搡过,你倒好,初来乍到,就害了哀家一顿。你说,你该当何罪?” 一个丫头能起什么作用,当然是借此机会整主角才是。 可是看样子,王后似乎与这事无关,难道,真不是她指使的? 璃月不急不躁,沉稳淡然的看了眼宁儿,又看了眼侍卫扛着的两根大木棍,难不成,太后还敢滥用私刑,无凭无据就想打她? 璃月和善的看了太后一眼,又轻瞪了宁儿一眼,朝太后温婉的道:“请母后明鉴。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儿媳真要害你,怎么会叫自己的丫头,把矛头指向自己?这么做无疑自寻死路,任谁都不会如此愚蠢。” 璃月说完,冷冷睨了边上茵梦等人一眼,复望向太后,继续道:“如果是母后您想害儿媳,会大哧哧的指使身边的丫头吗?依儿媳看,刚才只是一场意外。所有人都看得真切,是太后先吩咐宁儿过去,守儿才过去,继而失手将太后推下池子。明明是一场意外,偏被有心人说成陷害什么的,能有这么多心眼的人,肯定也是经常做这些事的人。宁儿犯了错,应当责罚,儿媳只求太后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才是。” 言下之意,有人挑拨她和太后的关系。 茵梦等人一听,一张脸立即变得又青又红。 茵梦狠狠睛了璃月一眼,不甘示弱的道:“王后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姐姐我们栽赃你?” 璃月心底浮起一股怒气,双眸紧睨向茵梦,不平不稳,冷声道:“青郡王妃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一听璃月的话,茵梦顿时有些傻了眼,没想到她竟端出王后的架子。 可周围全是妯娌亲戚,王后说得也没错,她的确没王后大。 想到这里,茵梦只好瘪了瘪嘴,冷声道:“茵梦不敢。” 璃月刚才微微发了点小威,看得太后目光陡转,怎么这儿媳一会儿温顺,一会儿又有王后威仪。 这下,她真搞不懂她了。 没想到,这王后不像表面那么温婉,心底还是有点威严的。 这么一思忖,她反而抬高眸看向璃月,看来,这个王后比她想象中更不简单。 如果她硬要以这些虚罪来罚她,说不这她会借机闹到惊羽和皇帝那里去。 南宫璃月是皇帝赐的婚,要是她在沁阳有个三长两短,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千万不能做得太明显,既然如此,那就抓到她的把柄再治她的罪,让皇上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太后眉锋微转,冰冷的双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宁儿,冷声道:“王后说得对,哀家刚才差点误会你,王后进宫一向规行矩步,又岂会玩那些愚蠢且无知的把戏。大胆宫婢,胆敢将哀家撞进池里,来人,拖出去杖打三十棍。” “太后饶命,饶奴婢一命啊!”宁儿一边哭一边挣,可是几个凶狠的老嬷嬷已经把她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听到粗狠的棍棒声和宁儿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璃月平稳站在原地,心里暗忖一句:宁儿,难为你了,谁叫你是凤麟的人。 今天她要是对宁儿心软,说不定明天就会死在宁儿手上。 宁儿是杀手,是奸细,杀手和奸细都是无情的。 外面的男子看到里面戏剧性的变化,嘴角扯起一抹轻笑,然后转身离开。 等宁儿受刑完,她背部、臀部早已血红一片,早晕了过去,幸好有功夫底子,不然这三十棍下去,她早没命了。 璃月愣然,不知道是板子疼还是棍子疼。 广离宫里一片肃穆,晴姑姑领着众人守在大殿,雪儿、酒儿等忙给宁儿敷药。 璃月换上一件月华白裳,腰系软带,目光深沉的扫了扫众宫女。 一与晴姑姑对视,璃月才知道,什么叫做嚣张的奴才。 好,恨瞪她,还一脸睨视的模样,她敢保证,她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走到宫女的偏殿,璃月犀利冰冷的扫了扫酒儿,酒儿守在宁儿榻前,一脸悲愤的模样。 璃月从袖中摸出一只玉瓷瓶,递到宁儿面前:“给她敷金华玉露丸,不出十日就能痊愈。” 雪儿忙接过药瓶,开始帮宁儿敷药。 宁儿晕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时疼得龇牙,见王后亲自赐药,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感动,“宁儿……多谢王后。” 璃月面上冰冷,目光犀利的扫过酒儿,冷声道:“酒儿,你跟本宫来一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酒儿一听,身子攸地有些颤抖,为什么单独叫她去,难道王后发现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偏殿里间,璃月站在窗前,酒儿眼神复杂的跟在后边。 “本宫一直没好好问过你们,皇上究竟给了你们什么任务?”璃月陡然转身,目光犀利如鹰,阴冷的看着酒儿。 一听此话,酒儿忙在心里打颤,原来皇上说得没错,这王后果然是个精灵聪慧的人物。 在太后面前的表现,差点让她误会王后是好欺的角色了。 酒儿漠然抬眸,努力使自己镇定,拱手恭敬道:“回王后,皇上怕你陷入沁阳的儿女私情中,特派我和宁儿来帮你。酒儿知道娘娘事务繁多,所以自作主张将沁阳的信息传给了皇上。” 控制她? 璃月心里冷哼一声,她最不喜欢被人控制的了。 “皇上是派你俩来监视本宫的吧!” 璃月不紧不慢出声,一说出来,酒儿原本镇定的身子立刻抖了抖。 看来,风麟眼光太差,竟然找这种人来监视自己。 璃月也不恼,轻笑一声:“你不用担心,咱们都是皇上的人,该到传消息时,本宫自会行动。以后你和宁儿要传任何消息都得知会本宫一声,不然本宫将消息传重复了,就不好了。” “王后,奴婢和宁儿只是遵皇命办事。就是死,也不会将消息告诉任何人。”酒儿拱手,一步不肯让。 璃月眼底投射出冰冷的锋芒,冷声道:“沁阳王宫危机四伏,连本宫都随时随地会丢命,何况你们两个普通的婢女。刚才宁儿的下场,说不定是你我将来的下场。太后手指一动就可以捏死一个人,到时候再出什么事,别怪本宫不保你们。本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想好了,就来找本宫。” 璃月说完,不待酒儿回答,冷地拂了拂袖,优雅淡然走到外殿。 她不相信酒儿真的不怕死,如果不怕死,刚才见到她的时候,身子为什么会发抖? 酒儿刚才之所以一步不让,肯定也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是敌是伪。 酒儿、宁儿如果能收为已用,倒也不是坏事。 如果她们坚持监视她,她一定会让她们后悔。 夜幕降临,天上月明星稀,夜色醉人。 璃月坐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天是她来沁阳的第二个夜晚。 听说沁惊羽住星月宫,她住广离宫,两人中间只隔一汪镜湖。 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湖水,还有对面明灯高悬、金碧辉煌的宫殿,璃月突然有些好奇。 这个时候,沁惊羽在干什么呢? 两个互不相爱的男女,结成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还真有些奇怪。 天上的月老,你是不是喝醉酒了,把姻缘给配错了! 上次听风麟说沁惊羽喜欢一个叫星儿的女人,那个星儿胸前有琼花胎记。 而她身上,也有一处琼花胎记,她叫月儿,沁惊羽爱的女孩叫星儿。 名字不一样,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星儿。 上次听风麟说起沁惊羽和星儿的事,她当时没太在意,对感情这些事,她向来都不太关心,也少三根筋。 怎么今夜,突然想起来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幸运的星儿,能得到一个帝王如此深情专一的爱,星儿好幸福。 就算她这副身体真是星儿的,可是真正的星儿已经死了。 要是让沁惊羽知道这个秘密,他一定会痛苦至死的。 哎!先不想这个问题,先想想如何和老妖婆玩心计。 “王驾到!” 突然,外面响起太监高唱的禀报声。 璃月淡然睨了外边一眼,冷然起身,双手**在胸前,沉稳大方的走出寝室。 来到正殿,那一身月华白袍的男子正好走进来。 璃月看了下沁惊羽的装扮,再看看自己的。 不会这么巧吧! 两人均是一袭月华白袍,连身上的花纹、款式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他的是男式设计,她的是女式设计。 没想到古代也有情侣装,璃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璀然的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沁惊羽目光深邃的看向璃月,她怎么笑得如此开心。 这种笑,他为什么从未有过。 璃月淡笑的看向沁惊羽,轻声道:“觉得好笑就笑啊!” 沁惊羽沉眸,淡然转了转眼眸,朝璃月负手走去。 走到璃月面前,璃月仍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眼底是一片明静,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一看到他就两眼放光。 “孤王听宫女们说你懂珠算之法?” 璃月翘起嘴角,朝沁惊羽露出个机敏的微笑,“要不是有你的宫女帮忙,我也不会那么快算完。” “咳咳……她们也没帮什么忙,一个晚上都是你在忙活,辛苦你了。” 沁惊羽才说完,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将双眸扯紧,冷地又咳了一声,“孤王只是听宫女们说的,王后别多想。” 璃月心里突然荡起一抹淡淡的温馨。 其实昨晚她早就知道沁惊羽站在帐房外面,而且站了一夜。 他应该是赏月赏了一夜,而不是陪了她一夜吧? 如果她把人家一个无心的举动乱想的话,说不定会变成孔雀,自作多情了! “我没有多想啊!你别乱想才是。”璃月急忙将话题转开,朝一旁偷笑的雪儿吩咐:“去把算盘拿来。” 看在沁惊羽昨晚看了一晚上月亮的份上,她就把算盘这东西教给他。 只要有了这东西,他手下的商铺算帐就方便多了。 等雪儿把算盘拿来,沁惊羽眼底立即闪过一抹好奇。 突然,他转身轻咳了一声,又故作无事的转过来看璃月,“依孤王看,这就是你胜利的法宝吧!” “聪明!”璃月朝沁惊羽打了个响指。 “咳咳……这东西如何算帐?”沁惊羽轻咳一声,努力想让自己不咳出声来。 璃月听了那么多声咳声,早就知道沁惊羽感染了风寒,遂把算盘交给边上的寐生:“寐生,这叫算盘,是用来算帐的好宝贝。这是我写好的使用之法,你这么聪明,相信回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多谢王后,这东西真厉害。”寐生将算盘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在上面胡乱推了推。 璃月赶紧走过去,动手推了推算盘银线上串着的黑色玉珠,伶俐地道:“昨晚好在有它帮忙,我才将帐本全部算清。” “这么神奇?” 寐生看着手里长方形,串着黑色玉珠的东西,惊奇的看着璃月。 “这东西竟然比珠盘还厉害,那属下一定要好好学学。” 沁惊羽心底也对璃月扬起一抹赞赏,他万万没想到,如此复杂的算术,竟然让璃月轻易算清。 这计算数目多,且复杂,如果让绮玉算,一定得花个十天八天。 没想到,璃月只用一只小算盘,就将五百本册本算得清清楚楚。 别人怀疑璃月的能力,他可从来没怀疑过,包括她的手段和心计。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沁惊羽离开的时候,璃月悄悄逮住寐生,把一瓶治风寒的药丸递给他。 寐生看了看瓶子,再看看王后清澈的眸光,朝她点头谢过,心里则扬起一抹淡淡的暖意。 看来,王后不仅聪慧,心思也极其细心,越来越充满女性魅力。 御花园角落处,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迅速朝青凤宫跑去。 青凤宫里,宫灯高悬,灯火通明,东方瑾儿正站在玉椅后面,给坐在玉椅上的太后按摩和捶背。 太后眼底一直有气,她这辈子从来没被人如此整过。 今天,竟然栽到一个小宫女手里。 虽然当时与王后无关,可是小宫女是王后宫里的人,她不得不将两人联系起来。 这事,会不会是王后指便小宫女干的? 但是,她都说了,她没那么傻,怎么会把矛盾主动抵向自己? 正思忖之际,周嬷嬷恭敬的走了进来,朝太后禀报:“太后,晴秀来了。” “传。” 晴秀是晴姑姑的亲妹妹,两人以前是青凤宫的人,现在被太后派去广离宫,就是为了监视王后。 晴秀一走进大殿,便扑通一声朝太后跪下,身子吓得瑟瑟发抖,双手平放在地,磕头道:“奴婢晴秀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太后冷眼睨了眼晴秀,冷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太后。王的人一直守在新房外面,奴婢这种低等级的没办法靠近。晴姑姑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换到锦帕。幸好姑姑机灵,一直没说要取锦帕给太后过目的事,可是,这事已经拖了两天了,明天太后再不派人去取锦帕,就没时间了。” 太后目光攸地陡转,冷然起身,目光森寒的看着地上的晴秀:“你们俩姐妹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功?哀家不过是叫你们把有落红的锦帕换走,然后好治王后一个不洁之罪,真不知道怎么这么唇。” “太后娘娘请息怒,奴婢们不敢得罪王。就连晴姑姑,这两天都没敢进新房,因为那天她被王罚了。” 太后摆了摆手,无奈的道:“惊羽性子阴晴不定,晴姑姑被罚也算倒霉。这样,今晚你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要将有落红的锦帕换走。不管成不成功,明早哀家都要亲自去验证。” 王室一向把女人的贞节看得很重,要是王后新婚之夜没有落红,那她就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 暂时没有其他办法治她,只好用这一招了。 “是,奴婢一定尽力。”晴秀说完,恭敬的朝太后磕了三个头,瑟瑟的退了下去。 晴秀一走,东方瑾儿便有些担忧的看向太后:“姨母,按规定是新婚之夜第二天就取锦帕,您拖了两天,表哥会不会怪罪您。” “他恨怪罪哀家?”太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爽了。 东方瑾儿赶紧摆手,轻声的道:“姨母说得是,姨母是表哥的母亲,表哥忌惮姨母还来不及,哪恨怪罪于您。” “其实这事很简单,就说负责收锦帕的周嬷嬷忘了。这两天都在忙帐目的事,周嬷嬷一时疏忽也没什么。” 太后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凉意,看向身侧乖巧的东方瑾儿。 东方瑾儿白皙纤长的右手轻轻拿过一颗荔枝,三两下剥好递给太后,恭敬的道:“姨母,请用。” 太后得意的睨了她一眼,将荔枝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道:“瑾儿你放心,哀家一定把那个后位争过来,到时候,沁阳后宫就是咱母女俩的天下。” 东方瑾儿一听,立即笑餍如花的道:“瑾儿多谢姨母。” 清晨一早,璃月软软的从**爬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洗漱完毕,璃月身着一件粉色宫装走出寝殿。 窗外百花微微颤动,高大的琼花树枝正迎风飘扬,不时有点点琼花落下。 几只云雀安然的停在树梢上,不时传出叽叽喳喳的歌唱声。 天际寥廓苍穹,黎明的霞光渐渐显成紫蓝色。 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微粲的光芒。云霞微升,凝眸处彩霞熠熠,大地正从黎明中苏醒过来。 浓密的树叶在风中微微展开,隐隐看得见在那树叶上闪光的露珠,好似深夜里天上垂挂的星星。 花叶和花心上均洒着一层浅浅的薄霜,显得更加柔软而润泽。 璃月走出寝殿,正好碰上从外面赶来的无心。 接着,无心朝璃月使了个眼色,璃月淡淡扫了眼寝殿外的宫女,冷声道:“好了,你们都退下,本宫不需要那么多人伺侯。” 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璃月拜了拜礼,才慢慢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璃月便拉着无心朝温泉殿里走去。 一到温泉殿,无心再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将袖子里的信摸了出来。 “小姐,昊云来消息了。” 璃月沉眸接过无心手里的小卷纸,轻轻展开,上面写道:“任务查探,沁阳有无地下军营。” 璃月看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忙将卷纸握紧。 边上一向沉稳的无心则吓得心突突突地跳起来,“小姐,谁来了?” 见无心有些不稳,璃月猛地将手中卷纸握紧,沉稳淡然的道:“快,跟我进寝殿。” 谁知还没走出温泉殿,就听到有人拨开殿门珠帘的声音。 接着,晴姑姑一脸冰冷的睨了璃月一眼,眼里是满满的疑惑和怀疑。 “王后……无心,你们怎么在这里?”晴姑姑冷声问道。 璃月轻抬星眸,目光清冷的反睨向晴姑姑,“本宫在哪里,需要向姑姑报告么?” 晴姑姑一听,缓缓转了转眼珠,压低音量:“奴婢不敢,只是太后在正殿等得急,奴婢依指示来请王后罢了。” “走吧!”璃月沉眸扫了晴姑姑一眼,朝寝殿走去。 这个晴紫,以为当个姑姑就了不起。 等着,她一定会好好的收拾她。 一走到寝殿,璃月就看到被众王妃围着的太后。 太后一袭明黄凤袍,模样妖艳清冷,像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一看到璃月,她就冷然走上前来,沉声道:“王后,一大早泡温泉?” 璃月捏紧手中卷纸,将手迅速收进长袖里去,淡然道:“儿媳有个东西落在温泉里了,去找找而已。母后大清早来广离宫,又有何事?” 这么一反问,太后便将之前的问题给忽略,冷声道:“哀家前来,当然是检查王后新婚之夜的处子锦帕。” 啊!璃月心里攸地大惊,她根本没和沁惊羽洞房。 而且,连哪里有锦帕都不知道。 璃月还未答话,太后立即命周嬷嬷道:“周嬷嬷,派人进新房将锦帕取出来,哀家要亲自检查。” “是,娘娘。” 周嬷嬷底气十足,迈着肥硕的臀部,扬了扬手绢,在雪儿踏进新房前,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璃月心底立即大呼不妙,那上面没有落红,该怎么办? 当时她还奇怪,怎么**无缘无故铺了张白色绵帕,后来因为累得慌,没细想一头就栽到**熟睡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没想到,她一点没在意的事情,竟然让这老妖婆当成了把柄来抓。 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个谎给圆过去。 “哈哈!” 突然,寝殿里传来周嬷嬷得意的笑声。 接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周嬷嬷抓起**的白锦帕迅速走了出来,一看到太后,她立即得意的捂嘴轻笑:“太后,王后娘娘果然没落红。这就说明,王后在出嫁之前就已经不是处子。” “什么?” 太后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原以为她按规矩来检查锦帕,锦帕上肯定有落红。 没想到,上面一片白净,什么都没有。 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不用她设计,就可以至南宫璃月于死地。 太后正要发话,璃月抢先一步走上前,有些害羞的别过脸,“母后,其实……其实人家……” 这么一娇羞,惊得太后后边的东方瑾儿满眼忌妒。 表哥…… 表哥该不会真的和这个女人洞房了吧? 太后一脸疑惑的看向璃月,轻哼一声,“王后,你想说什么?锦帕明明摆在这里,上面没有落水,证明你不是处子,难不成这你都要狡辩?” 璃月赶紧摆手,故作惊慌的道:“回母后,儿媳没有狡辩,儿媳是有口难言。” “有口难言?”太后不屑的转了转眼珠,轻启朱唇道:“好,哀家就让你狡辩狡辩,要是敢说谎话欺瞒哀家,哀家一定重重处置。” “母后的意思是……连王也要处置?” 璃月眉梢一转,轻声道。 “你这什么意思?”太后快被璃月弄疯了,冷喝一声。 太后真是气愤,璃月心底越是冷笑。 攸地,她捂住小脸,看了看众人,轻声道:“如果大家不怕羞,儿媳就将新婚之夜的事讲出来。母后,瑾儿表妹,是这样的,那晚夫君狂野的把儿媳抱到温泉,然后就和儿媳在温泉里……” “啊?” 东方瑾儿一听,心里的忌妒全烧成了一把火,她好想捂住耳朵,可是她又想听下去,表哥到底有没有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 “在温泉里泡澡,夫君一时没忍住。至于儿媳是不是处子,你们去问夫君不是更好?而且,锦帕不是新婚第二天就来取,怎么太后晚了两天?” 璃月说完,脸上更是一团红晕,边上的雪儿、无心也全都害羞的别过脸。 “姨母!”东方瑾儿轻喊一声,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皱成一团,难受的看着身侧的太后。 太后拂了拂胸口,差点没被璃月的话给气死。 原以为又找到她的把柄,没想到,又是瞎忙一场。 正在她气愤难当时,宫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隐隐还有骏马嘶吼的叫声,众人都看着外面。 渐渐的,马蹄声在宫门外停住。 不一会儿,外面几名宫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一齐高呼“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身戎装的男子已经冷峻的踏进大殿。 璃月抬眸朝男子看去,只见男子浑身银光闪闪,身着一袭莹光流彩的银白铠甲,弧度完美的下巴正淌着晶莹湿热的汗珠。头戴一顶银色玉麟头盔,头盔后垂坠着一条红色璎珞流苏。 后背披着一袭朱红色的覆羽披风,腰上配着那把刻有暗纹的朱红色宝剑,目光森寒冰冷,身形俊削挺拔,高不可攀的睨视着众人。 男子身后是齐齐赶来的侍卫,个个脸上均冒着微微的热汗,看得出他们是赶来的。 “这是在干什么?”沁惊羽不悦的轻眯星眸,目光阴鸷的看向太后。 看着他腰间削铁如泥的宝剑,太后心里咯噔一下,同样回他以冷眼,“王儿,哀家只不过按宫规来收取王后新婚夜的锦帕,发现锦帕上并没有**落红,所以怀疑王后婚前不是处子。” “胡闹!孤王的王后是不是处子要你们来检查?”沁惊羽冷喝一声,眼里浸着万千不化的寒潭,吓得东方瑾儿等人身子攸地抖了抖。 “孤王告诉你们,王后是处子!新婚之夜我们在温泉度过,是不是处子孤王心里清楚。母后,带着你的人回宫,孤王不想听到宫里有半点关于落红的不实传言。倘若有人敢胡乱造谣,孤王不介意割掉她的舌头!” 璃月一听,有些傻眼了,怎么沁惊羽和她说的一样。 “王儿,哀家只是按例前来询问一番,并无他意。”太后被这么一吼,目光立即变得愤怒起来。 “既然并无他意。来人,送太后回宫。”沁惊羽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后边立即有几名侍卫走到太后身侧。 太后冷哼一声,盛怒的拂袖道:“王儿翅膀硬了,为了个外姓女人,连哀家都敢凶了。好,真的很好!” 咬牙说完,太后拉起东方瑾儿气冲冲的朝外面走去。 东方瑾儿心里攸地一紧,心痛得不得自已,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为什么! 为什么她爱了多年的惊羽哥哥,会和别的女人洞房。 她从没奢望能嫁给他,可是也有期待。 以前,表哥一天没成亲,她就期待一天。可是现在,她连这份期待都没有了。 她该怎么办?好心痛,快心痛至死。 等太后一行人离开之后,沁惊羽玉手握了握腰间宝剑,冷然看向璃月。 殷红的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化为无言。 看得出来,他火气很大。 璃月淡然的看着他,缄默不言。 男人清紫的双眸如有璀璨的钻石,散发出清冷幽紫的光芒。 再看了璃月一眼之后,他满怀意味的转身离开,侍卫们立即跟上。 紧急着,宫殿外的宫道上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这男人,还真奇怪。 因为女人的名节比天还重要,所以,他特意从校场赶回来看她吗? 璃月思索一下,招过无心,凑近她轻声道:“明早你飞鸽传书给皇上,就说没发现地下军营,我会继续查找。” “是,小姐。”无心朝璃月拱手。 小姐查都没查就直接回复皇上,难道,她有心帮沁惊羽? 小姐有王,有时候真奇怪,看似敌人,又像朋友。 看似朋友,又像敌人,搅得她们一团雾水。 是夜。 天空的月亮被云层遮住大半,银白的月光如金辉般洒满大地,给大地披上一层洁白的薄纱。 离苑里,四处有蟋蟀轻灵的鸣叫声。空气中隐隐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四周景色优美,奇石遍地,花草葱郁,这一处,算是整个王宫数一数二清净的地方。 因为除了王后的离苑,王居住的星月宫也很安静。 离苑是御花园的一部分,但这里平常不许除了广离宫以外的人踏入,算是王后的私有财产。 有这么一个清静的地方,璃月顿时觉得很是舒心。可是,一想起白天被太后及晴姑姑质问的事她就心烦。 在昊云南宫府,秦氏们只是几个小角色,根本不需要她动脑筋,就能轻易的对付。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里是沁阳国,她没有爹地撑腰,而且对方势力庞大,庞大到她再聪明都对付不了。 因为她们总会想办法来对付她。 如果在这里她有点权势,一定将晴姑姑等宫女痛打一顿。 如何才能拥有权势,这是她目前应该考虑的问题。这整个沁阳王宫,除了沁惊羽,个个都当她是仇人。只有沁惊羽总是出其不意的帮她,看来,她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联盟。 可是她弄不懂沁惊羽的心思,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但,她和沁惊羽有同样的敌人,太后。既然如此,那两人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呃,一边和沁惊羽合作的同时,又暗地里把他的资料传给风麟,相当于和风麟合作。 想到这里,璃月有些难受的望了下天,难道她真的成了书里奸诈狡猾的奸细? 这两个男人都碰不得,如果有机会远离,她一定走得远远的。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可见自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高,在她心中,同样如此。 雪儿和无心守在边上,看着一脸皱眉的小姐,两人也跟着焦急起来。 就在三人想不通法子这时,突然,离苑后方传来一阵金属的触地声。 紧急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攸地从草丛中踩着轻功飞了过来。 璃月和雪儿、无心均吓得迅速起身,此时男子已经踏着轻功踱到三人面前。 雪儿吓得大叫一声,正要叫人的时候,男子攸地扯下脸上的面巾,众人一看,竟是墨曜。 墨曜才解下面巾,嘴角便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也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重重晕了过去。 璃月见状,立即瞪了眼雪儿,“别喊。” 雪儿立即噤声,捂着嘴小声的道:“小姐,怎么会是墨公子?而且,墨公子受了很严重的伤。” 无心也跟着跑到边上,焦急的道:“怎么会这样的?” 璃月看着地上紧闭双眸,已经昏睡过去的墨曜,立即沉眸看向四周。 “抓刺客!”隐隐的,她似乎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还有人说抓刺客,难道有人追杀墨曜? 可是,墨曜怎么会在沁阳王宫。 不管什么,先救他再说。 “雪儿,你去广离宫,说宫里来了刺客,把看守的宫女全部支去找我,支开人再回来。”璃月沉稳不迫看着雪儿,冷声吩咐。 雪儿立即点头,迅速朝宫门口处跑去。 “无心,咱们用力扶稳他,把他扶到宫里面去。” “可是小姐,万一被太后发现,她肯定告你个私藏男人的罪名。”无心虽很着急,却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 璃月冷冷瞪了她一眼,厉喝道:“墨公子曾经救过我们一命,现在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就是赔上那些臭名声,我也要救他。” 她从来不在乎什么名节,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上次墨曜救了她,这次换她救他,正好还他一个人情,而且,她心里也不会不安。 如果今晚不管他,她真的会良心不安的。 不一会儿,雪儿急冲冲的跑回来,示意璃月和无心可以扶墨曜进宫,因为所有人已经被她支走。 而外边,早已响起“抓刺客”的声音。 侍卫的声音急促而猛烈,远处火把攒动,吓得雪儿差点摔了一跤。 三人好不容易将昏迷着的墨曜抬进宫,璃月立即机灵的转身告诉雪儿:“出去把宫女们找回来,就说我回宫了。” 不然一会儿搜查刺客的人到这里发现没有宫女守着,一定会怀疑她。 这大殿实在太大,璃月四处看了看,不知道把墨曜藏在哪间,边上的无心则开始清理地上的血迹。 慌乱中,璃月和无心先把墨曜抬到寝殿**,她迅速跟他盖好被子。 **的墨曜肤色莹白,嘴唇呈淡粉色,模样清俊,紧紧闭着双眸。 璃月攸地从袖中抽出银针,一针朝男子神庭穴处插去,男子立即噗的一声吐出口浓血,轻咳两声醒了过来。 当他看清楚面前的璃月,眼眸里竟闪过一丝光亮,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立即道:“七小姐,这里是你的……寝宫,在下在这里不合适,请让在下走吧!” 他不想连累任何人,更不想连累面前的璃月。 男子一头乌黑的墨发倾泻在肩头,一双清俊的慧眼淡然看向璃月,嘴角隐隐还有潺潺的血丝。 璃月见状,忙用手绢替他拭去嘴角的血,从袖中摸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墨曜,“公子勿需这样,我璃月从来是有恩必报的人。上次在花灯会,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次,就当我还你的。” “七小姐,那只是小事,不足挂齿!”墨曜轻咳一声,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肤色愈发惨白,身形弱质芊芊,身上散出淡淡的龙诞香味。 这时,外面传来雪儿急促的脚步声:“小姐,不好了,王和大将军正率领侍卫朝广离宫赶来,赶紧将墨公子藏起来,不然被王发现,咱们百口莫辨!” 璃月焦急的看了看殿外,随即深吸一口气。 突然,她瞥见寝殿里冒着热气的大浴桶,眼眸微转,随即记上心来。 御花园处,一队侍卫拥着两名高大俊削的男子正急冲冲的朝广离宫行去。 沁惊羽仍是一身莹光溢彩的银白铠甲,头戴银白头盔,头盔后垂坠着红色璎珞一闪一闪,在夜里发出淡淡的红光。 右手轻执朱红宝剑,银白璀然的剑尖还滴有乌红色的鲜血,鲜血滚烫的一泻滴下,渐渐变得干枯。 沁惊鸿也是一身铠甲装扮,身披藏青色披风,目光犀利的四处扫视,一双漂亮的星眸冷如寒冰。 “王弟,你确定刺客往广离宫方向跑了?”沁惊鸿眼底闪过一抹惊愕,冷声道。 沁惊羽紫眸冰冷,唇角邪魅的勾起,冷戾的道:“确定。刚才孤王和他交过手,他武艺高强,轻功一流,能在上百人夹击下逃掉,孤王怕他去广离宫作乱。” 沁惊鸿心底攸地一惊,惊羽如此着急的赶往广离宫,难道是担心王后? “刺客来王宫是为了偷《仙鹤丹书》,往广离宫逃跑应该只是个晃子,他肯定又折回宝库去了。”沁惊鸿勾起唇角,冷声分析。 “孤王已经派重兵把守住宝库,如果他还想去的话,那是自寻死路。” 沁惊羽轻哼一声,《仙鹤丹书》表面是绝世武功秘籍,实则里面有内容与宝藏有关,这么多年来,来沁阳偷丹书的不止一个,有成百上千个,最终没一人成功。 这次,他一样不会放过那名刺客。 沁惊鸿眼里闪过一抹奇异,正要开口,突然,两名小宫女从御花园东边处寻来。 一看到她们的王,两人吓得立刻跪了下来。 沁惊羽目光森寒,冷冷睨了她们一眼,“哪个宫的,为何如此惊慌?” “回……王。奴婢们是广离宫的,刚才听闻王宫来了刺客,奴婢正在附近寻找娘娘,生怕娘娘被刺客伤到。”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说完,吓得赶紧将头低下。 看王这个样子,要是王后有事,她们的小命也别想保了。 “什么?王后在这附近?”沁惊羽双眸攸地收紧,一颗心紧紧揪到一起,闷得快要窒息的感觉。 “将军,你去广离宫搜查刺客,孤王随后就来。” 沁惊羽冰冷说完,攸地挥了挥身上大红色披风,转身朝御花园东边走去,寐生也赶紧跟上。 “王弟……”沁惊鸿还想说什么,男子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思索一下,沁惊鸿朝身侧的黎副将吩咐:“黎副将,你带一队人随王去寻找王后,其他人随本将去广离宫。” “是,将军。” 黎副将拱手说完,猛地挥手上前,两排侍卫立即跟上他。 沁惊鸿睨了眼剩下的两排侍卫,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走。” 说完,队伍迅速朝广离宫走去。 一到广离宫入口处,沁惊鸿突然瞥见地上有一滴殷红的血迹,他立即吩咐侍卫先行前进,他在后面观察一下。 等侍卫们全部朝前面走去,男子见四下无人,迅速扯下衣襟里的白绢,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随后,他冷冷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才迅速折到队伍前边。 看到宫门处气势汹汹的侍卫袭来,雪儿急忙恭敬上前,朝沁惊鸿颔首行礼,大声道:“不知将军来广离宫,所谓何事?” “本将奉王命来搜查夺宝刺客,麻烦您通传一声,本将要见王后。” “王后才从外面回来,天气太热,此刻正在寝殿沐浴,将军能否等王后沐完浴?” 雪儿紧张的看向沁惊鸿,头皮发麻的道。 沁惊鸿点了点头,转身冷声吩咐身后的侍卫:“王后在沐浴,正殿不方便进去搜查,本将相信刺客也不在里边。你们去附近搜查,然后将情况报告本将。” “是,将军。” 侍卫们恭敬答完,四面八方朝王宫外边的花园、小径处搜寻而去。 看着沁惊鸿一脸冰冷的表情,雪儿吊起的一颗心才松了下来。 原以为大将军一定会进正殿搜查,没想到他轻易就答应自已的要求,这与传闻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将军有点不一样。 东御花园处,男子右手握紧剑柄,目光犀利的在花草丛边一一掠过。 寐生也跟着四处寻找,让他不明白的是,王明明执意要去广离宫搜查,为什么一听到小宫女的话,又跑到御花园来了? “寐生,去那边看看。”沁惊羽攸地拔出手中宝剑,宝剑在月光的照映下,发出莹莹璀璨的银光。 银光映着他紫金色的瞳孔,折射出一汪孤寂的影子。 突然,两名持剑侍卫从远处急奔而来,一看到沁惊羽,忙躬身道:“王请放心,王后正在广离宫沐浴,并无大碍。” 一听此话,男子眼里的担心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冰冷,“你确定?” “属下确定,刚才属下正在广离宫外边搜查,听见大将军和广离宫宫女的对话,就立马赶来给王报信了。” “寐生,结合所有人,去广离宫。” 男子翩然挥了挥红袍,右手提着带血的赤青宝剑,目光犀利如鹰,迅速朝广离宫赶去。 一赶到广离宫,沁惊羽就看到正驻守在门外的沁惊鸿。 “王弟,刚才我正要派人去寻你,告知你王后在广离宫的事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王后正在沐浴,要不要现在进去搜查?” “孤王亲自去。”男子冷声回答,玉靴踏上青石玉阶,如鹰隼般的双眸喷出野豹一样的怒火。 雪儿见王要进去,忙领着边上的宫女一齐跪下,躬身道:“奴婢给王请安。” 男子无视,径直朝正殿走去。 雪儿见状,立即跟上前,扑通一声脆在大殿后,大声疾呼:“王,您不能进去,小姐正在沐浴。小姐吩咐过,她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别人在。” “闭嘴!孤王算是别人?”他是璃月的丈夫,丈夫连看妻子沐浴的权利都没有? 刚才都还在御花园,现在就跑到寝殿沐浴,早不沐晚不沐,偏偏这个时候,恐怕里面内有玄机! 边上的晴秀,晴姑姑等人也疑惑的看向雪儿,刚才雪儿借故把她们支出去找王后,后面又把她们叫回来,好生奇怪。 晴姑姑眼睛冷冷瞪着地上,上次被王罚掌嘴,这次她不能出头。 思及此,她拐了拐身侧的妹妹晴秀,朝她冷冷使了个眼色。 晴秀看了姐姐的模样,立即小心翼翼的跪到地上,轻声道:“王,奴婢有事禀告。” 沁惊羽冷冷扫了她一眼,眉眼微睨,沉声道:“说。” “以前王后沐浴时,雪儿、无心都在。刚才雪儿说王后不喜欢有人在,前后有些矛盾。”晴秀战战兢兢说完,双臂微微抖了抖。 晴秀一说完,雪儿立即冷冷瞪了她一眼,晴姑姑则得意的睨向雪儿,一脸的肆意张狂。 沁惊羽将目光睨向微微发颤的雪儿,冷冷走到她面前,散发出银光的宝剑冷冷抵到她下颚处,一言不发。 雪儿更是吓得差点站不稳,身子晃动得更加厉害。 下巴下面就是削铁如泥的剑尖,剑尖还带着干枯的血迹,说明刚才才杀过人。 想到这里,雪儿吓得冷汗涔涔,颤抖的道:“王……雪儿没有撒谎,小姐的意思是……不喜欢不熟悉的丫头伺侯,晴秀曲解了奴婢的意思。” “带孤王进去!”沁惊羽冰冷说完,攸地收回宝剑,地下的雪儿则吓得大汗淋漓,身子差点软到地上。 雪儿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沁惊羽则持剑走在后边,他犀利的目光四处瞟了瞟,最终在璃月寝殿门口停了下来。 雪儿轻轻撩开左旁的珠帘,故意放大声音道:“小姐,王来看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沁惊羽已经一剑挑开右边的珠帘,宝剑削铁如泥,珠帘被齐齐斩断,圆润的珠子洒了一地,玉珠落地,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一踏进寝殿,男子便愕然的愣在原地。 寝殿里雾气环绕,只着一袭白纱的女子正惊异的站在浴桶边上。 身上的白纱若隐若现,将她完美曼妙的身形勾勒出来。 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胸前,将她整片雪白的胸遮住,一双笔直纤长的美腿洁白如玉,透着浓浓的性感和妩媚。 “王后在沐浴?”沁惊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轻讽,眼晴却看向那高大的浴桶处。 “是。”璃月沉稳不迫的轻应一声,随即将星眸看向沁惊羽,眼底蕴藏着淡淡的期待与仰慕,“难道……夫君也想来?” 如果她显得十分慌乱、又拒绝他的模样,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过来检查。 不如另换一种方法。 “好啊!孤王正好想洗澡。”沁惊羽轻哼一声,说完就扬起宝剑朝浴桶处走去。 看到沁惊羽上前的模样,璃月心底攸地一紧,迅速窜到他面前,细嫩的双手一把抱住沁惊羽的腰。 霎时,白衣飘飘,衣裾轻舞飞扬,腰间翻飞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璃月微微扬头,踮起脚尖与沁惊羽对视,接着,双唇也随之覆上他的朱唇。 被这么一吻,沁惊羽攸地瞪大眼睛,一阵**自心口溢出,外加浓浓的悸动。 她的唇,好香、好软、好甜,有些像淡淡的蜜桃糕点,记忆中像在哪里尝过一般,这种味道很熟悉。 他一直瞪着眼睛,瞳孔里是女子紧闭的眼,眼上乌黑的睫毛浓蜜且纤长,上面似带着淡淡的泪珠。 她身上还淡淡有股玉露花香的味道,很是好闻,刹那间差点迷乱他的心智。 刚才进来时还闻到一股鲜血的气味,怎么忽然变成了浓浓的玉露花香。 看着呆愣在自己面前的俊削男子,璃月正要慢慢移开湿润的双唇。突然,男子单手用力搂住她细嫩的腰,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手上的宝剑也微地滑落,发出铛的一声闷响。 在璃月还没离开他的唇之前,他晶润的舌已经顺势撬开璃月的贝齿,霸道且带着浓浓占有欲的吸取她红若樱桃的小嘴,璃月心里攸地一紧,这一瞬间,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刹那间凝结一般,令人心生悸动。 心里小鹿乱撞,璃月想推开沁惊羽,可是他力气太大,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困住,她只得任由他汲取嘴里的芳香。 璃月惊愕的睁开双眸,她甚至能看见男子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他的唇温暖而炽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重禁锢她后腰的力道,两人唇舌交织,心口渐渐发热发烫,脸上早已泛起红晕,耳边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他似乎在不断的索取,不断的用力。 突然,男子一个用力,将璃月打横抱起,稳稳朝大床边走去。 璃月心里惊呼一声,正要推开他,男子硕大结实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把她压了个严实。 而他炽热的唇,仍旧霸道的吻上璃月。 璃月冷冷握住手中银针,心里怒气更甚,该死的,她不该引诱他,不然,他也不会准备霸王硬上弓了。 攸地,她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手中银针哗的欲出手,正在这时,男子突然移开禁锢着她纤腰的手,慢慢将唇瓣从她唇上移开。 见他将唇移开,璃月才将小手篡成个结实的拳头,拳头里包着那闪闪发光的银针。 一离开璃月的唇,两人都激烈的喘着粗气,璃月涨着红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轻恼的瞪着他。 而沁惊羽,原本冰冷的双眸突然变得清澈如水,甚至满眼无辜的样子。 他唇瓣殷红如珠,上面隐隐还留有璃月唇上的清香,一双美目轻眨了下,一言不发的盯着嘴唇已经微微红肿的璃月。 璃月轻轻捂着自己的唇,心里十分恼怒,眼眸透着淡淡的幽光,呼吸微促,目光似针般瞪着沁惊羽。 看着璃月微微恼怒的目光,男子突然握紧拳头,紧咬下唇,将差点迷失的心智攸地拉了回来。 星儿…… 他刚才竟然为面前这个女人失了心智…… 他目光深沉陡转,冷然看向似在怪他的璃月,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虽然是她吻他在先,可是后面一切由他主导,他强吻了她,还将她压到**。 虽然没做什么,心底却攸地闪过一抹自责。 是不是她的眼眸太像星儿,所以一瞬间他把她当成了星儿? “刚才孤王一时情不自禁,所以……”很困难的,沁惊羽殷红的朱唇溢出这句话,声音轻而淡,却有着浓浓的疏离。 这个男人,是在跟她道歉吗? 璃月心底是浓浓的惊异,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说。 在她心中,他是霸道的、沉稳的、不可一世的,没想到,他也知道刚才侵犯了她。 原以为他会反唇讥讽,嘲弄自己一番,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放心,我不在意。”璃月清冷出声,虽然刚才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可不代表她会因为一个吻爱上面前的男人。 前世吃过爱情的苦,她早就发誓,今生,再也不尝爱情这杯毒酒。 一个吻而已,她输得起。 紧紧捏了捏拳头,璃月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紧紧咬着下唇,冷然看向沁惊羽,“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做交易?男子心里攸地一紧,刚才那句她不在意,他的心已经轻轻刺痛一下。 现在,她说她要和他做交易。 难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交易或者合作? 冷眸一转,他心里狠狠瞪了一下自己。他爱的星儿,怎么总被眼前的女子牵绊。 “你凭什么认为孤王会和你做交易?”男子淡淡出声,目光深邃的盯着面前紧咬下唇的女子。 璃月轻抬下颚,目光镇定,神情泰然自若,轻启朱唇:“目前你地位尚未稳固,正处于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状态。一有昊云风麟压制、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夺你的权、抢你的财;二有太后一党觊觎着你的王位,太后和景亲王一党势力庞大,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三有北齐、西凉、后周虎视眈眈。你是天下第一首富,四国都想蚕食沁阳、吞并沁阳、控制沁阳,利用你的财富发展自己的军力,使自己崛起。我需要的并不多,只是一片安宁与自由,可是,似乎总有人不让我好过。只要你给我和太后一样的权力,我可以帮你扳倒她,巩固你在沁阳的地位。将来,你要打天下,我依然可以与你合作。” 璃月分析得头头是道,样子深着冷静,波澜不惊。 而对面的沁惊羽,也讶异于她如此精湛的心思,短短一习话,她已将沁阳的局面说得透彻,她比他想象的要心思玲珑得多。 他一直认为她只是个会耍心计和小手段的狡黠女子,没想到,如此多的心计后边,为的只是一片安宁与自由。 为了她的一片安宁,她付出的代价还真不小。 他看得出,她并不是个贪恋权势的女人,她只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有时候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等真正了解,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当初有多么的错误。 可是,他从不是希翼女子帮忙的男人,他想要的东西,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得到。 至于女人,那是用来保护,而不是用来利用的。 靠女人稳固江山,得到天下,并不是他沁惊羽的风格。 思及此,他微微抬眸,清浅的目光掠过一脸正色的璃月,清润道:“我可以与你合作。你要的权力我可以给你,你可以安守你的娴静与自由。我不需要你帮我巩固地位或者得到江山,我的女人,只要活得快乐就成,上杀场,是男人的事。与你交易,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璃月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竟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不屑靠她得到天下。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以前在21世纪的时候,她和过太多男人合作,那些男人和她合作,不是为了金钱就是为了权力。 只有面前双眸淡漠的男人,虽然样子冷漠,却对女人有种天生的保护和疼惜。 他认为女人只要活得快乐就行,意思是不用活得太累,能有这样心思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和他合作,她是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两人各取所需,做表面夫妻,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但,她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要什么?”璃月淡然看向沁惊羽,目光如星,璀璨清洌。 男子微微打了她一眼,目光直抵她的衣襟处,淡启朱唇道:“我要它!” 它? 璃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心里微微溢出一股凉意。 稳稳睨了沁惊羽一眼,璃月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道:“好,我可以给你。” 说完,她轻抚下胸前的头发,慢慢闭上眼睛,玉手滑到胸前腰带处。 右手轻轻一拉,腰上的玉带立即随风散落。 玉手轻轻挑开肩上的薄纱,薄纱缓缓滑落,露出她精美白玉的锁骨,白碧无暇的身体。 璃月一剥落衣裳,男子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微愣,他怔怔然的看向那期待已久的地方。 可是,那玉胸处洁白无暇,下面润泽晶莹的酥胸处也一片白净。 那朵琼花胎记呢? 她怎么没有! 想到这里,男子眼底攸地闪过一抹痛苦,目光紧紧盯着那白皙的胸膛。 为什么那里没有琼花胎记? 为什么? 她的眼神明明很像星儿,就是刚才脱衣裳那空灵淡漠的眼神,都像极了星儿,可是,事实告诉他,她不是星儿。 开始的期盼变成浓浓的失望,面前这个眼神很像星儿的女人,不是星儿。 想到这里,他玉靴轻点,抖地挑起地上的朱红宝剑,剑尖攸地挑起那件薄纱,利落的披到璃月身上。 璃月感受到凉凉的薄纱,迅速将双眸睁开,发现他并没有做什么。 心里陡地思忖,看来,她猜得没错。 从在医馆那里,沁惊羽想撕她衣襟开始,她就在怀疑。 之后听到风麟关于沁惊羽一直寻找琼花胎记女孩的传言,又看他第一次看到南宫幽若胸前胎记所表现出的惊愕,外加之后在温泉他撕她衣襟的事实。 她敢断定,沁惊羽并不是想轻薄她,而是想知道她身上有没有琼花胎记。 据她所知,只要沁惊羽觉得有可疑的女人,他都会命人查看,连只蚊子都不放过。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星儿,但是,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他都会探查,有那样的动作也不奇怪。 她本是不敢再谈爱的女子,一切与爱情有关的她都会逃离,自由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沁惊羽太危险,被他爱上只会令自己多增束缚,将来不能全然而退的离开。 所以,为了自己的自由,也为了不碰爱情那杯毒酒,她早就用一种遮暇的药膏将胸前的胎记遮住。 胸前的琼花胎记因是天生的,她用药物去不掉,只有用遮暇膏挡住,以造成没有胎记的假象。 不过这遮暇膏遇水即化,每次洗澡之后她都得涂抹,有些不方便。虽然不方便,总比和沁惊羽纠缠的好。 现在看来,她得到了可以与太后制衡的权力,以后可以安静的呆在广离宫,过自己自由舒适的生活。 随着沁惊羽走到正殿,璃月漠然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寐生迅速从殿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只宝蓝色锦盒。 一走到沁惊羽面前,寐生忙将锦盒打开,把里面闪闪发光的金印拿了出来。 璃月看着寐生手里的金印,眼里也蕴含着些许微光,这是什么印,和她的玉印有什么不同。 看那金印,上面写着汉文玉筯篆,印鉴上方是条盘旋蜿蜒的金龙。下方是金色平台,约方四寸,方四寸,通体皆由黄金打造,拿在手里一定实沉。 沁惊羽将金印拿在手中,淡然递向璃月,“孤王要的东西你已经给我,可惜,不是孤王想要的。这是于菸母后传下来的王后之宝金印鉴,也是沁阳王宫除了孤王金印的唯一一方金印。金印是以证王后身份和地位的证据,统管太后玉印和王后玉印。无论是谁,只要见了金印,如见孤王,就算拥有玉印的太后,都得听你的。除了将‘王后之宝’金印交给你,孤王会加派五百侍卫保护你,侍卫们受你支配,只听命于你。” 沁惊羽说完,当着沁惊鸿、寐生、黎副将和大批宫女的面,将金印交到璃月手中。 璃月缓缓接过这沉甸甸的金印,心里也很是紧张。 难道,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拥有的权力? 果然,一看到她手中的金印,后边的所有宫女、侍卫全都低下头,包括晴姑姑她们,也满脸惊慌的低着头。 现在王后有了实权,以后明面上想要制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因为,先王曾经下过圣旨,整个沁阳国,拥有金印就相当于拥有王的权力。金印只有两方,都由王管理,王愿意把它交给谁,谁就是沁阳后宫真正的主人。 而玉印的权力远不及金印,就像皇后的权力再大,也不及皇帝一样。 这两枚金印,王后的权力同样远不及诸侯王,一印压一印。 璃月握紧手中金印,恭敬的朝沁惊羽拂身道:“臣妾谢过王。” 沁惊羽淡漠扫了璃月一眼,目光犀利的扫过大殿中众人,眼里有抹淡淡的复杂,朝寐生吩咐道:“传令下去,派人重重看守金库,加紧追查刺客。” “是,王。” 等沁惊羽带人离开后,璃月看了看手中漂亮的金印,目光朝晴姑姑等人看去,发现她们都微微低头,虽然低着头,眼眸里似乎还有不服气。 不服气是吗? 好,有了这个东西,还怕立不了威? “全都给本宫退下,本宫要休息了。”璃月把玩着手中金印,目光深沉的睨向低着头的宫女。 这些宫女,似乎还没有给她下过跪,都是因为有个嚣张的老太婆在。 好,很好! 她会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众人一听王后吩咐,又瞥了眼她手里权力无边的金印,忙恭敬的退了下去。 沁惊羽赐的五百侍卫也会在今晚之内落实,只要以后她开口吩咐,这些侍卫全都得听她的。 等众宫女退下去之后,璃月赶紧把雪儿、无心叫过来,朝温泉殿里走去。 刚才之所以敢和沁惊羽在寝殿商量合作的事情,因为寝殿里没有墨曜,墨曜早被她移到温泉殿去。 她把墨曜藏在温泉殿,故意以沐浴的名义吸引沁惊羽注意。 如果刚才沁惊羽要去浴桶里检查,是什么都检查不到的。这叫声东击西,也叫唱空城计。 一踏进湿泉殿,璃月迅速朝屏风后走去,听见男子嘴唇苍白,一言不发的捂住胸口坐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即使受了重伤,面前的男子依然面若中秋之月,唇若三月桃花,俊美不输往常。只是现在的他,多了股病弱书生气而已。 “墨曜,你怎么了?” 走到墨曜身边,璃月见他气虚血亏,脸上肤色越来越苍白。 如此仙般的男子,她不相信他会为了一本《仙鹤丹书》闯沁阳王宫。 水墨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墨曜有的是钱和权,根本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抢那本丹书,这件事,应该另有原因。 男子微微抬眸,轻咳一声,双手交叠运气,渐渐的,脸色开始微微变红,不复刚才的苍白与虚弱。 见他气色越来越好,璃月忙蹲下身子。 当她蹲下身子,看到墨曜胸前溢出的鲜血时,眼底竟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 沁惊羽剑法是出了名的快、准、狠,一刀刺进墨曜胸膛,那伤口一定很深。 刚才她只是给他服药,简单的止了下他正在流的血。 现在他自己运气,又将那股血逼了出来。 刚才的药有使人昏迷的效果,墨曜如此用力的逼内力,就是想冲破药力,使自己清醒。 “墨曜,你别着急,我有这个。”璃月说完,从袖中摸出一颗蓝色药丸,陡地放进墨曜口中。 墨曜这才深吸口气,额头上渗着冷冷的汗珠,嘴唇呈淡淡的粉色。 “我要离开这里。”墨曜冷然起身,眉宇间是淡淡的郁云,久久化不开去。 “我可以帮你。但是,不是现在,你先养好伤,养好伤才方便出去。”璃月知道墨曜有心事,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墨曜淡然朝璃月点了点头。清润道:“多谢七小姐相救。” “公子叫我璃月就行。” “璃月……”墨曜轻喃出声,嘴角扬起一抹清淡雅致的微笑。 把墨曜安置到雪儿厢房里后,璃月才稳稳松了口气。雪儿和无心住一间,她将墨曜暂时安排在雪儿房间,吩咐雪儿随时给他送药。 等他伤渐好时,她想办法再送他出宫。 累了一个晚上,璃月终于倒在大**沉沉的睡去,睡得十分香甜。 星月宫里,沁惊羽一回去,便吩咐寐生把王宫最好最烈的酒给他找来。 一堆五花八门的酒瓶摆在星苑石桌上,酒气四溢,香气逼人,浓浓的萦绕鼻端。 “砰”的一声,男子一掌将手中玉杯摔到石桌上,右手提起桌边的利剑。 攸地,利剑映着月光的影子,将皎洁的光影折射到他淡漠的紫眸里,发出嗜人的幽光。 食指和中指比在剑锋上,双指上还透着剑锋银白的光芒,微微起身,持剑男子翩然而立。一个皎洁翻飞,一袭白影已经迅速闪到琼花树下,醉饮舞剑。 苍穹的影子孤傲挺立,俊削挺拔,一双鹰眸迅速收紧,右手持剑快舞,惊起冷风一阵。他步子轻履,醉态翩然,眼珠淡漠无比,心里千疮百孔。 早知道她不是星儿,他不如不要去看,不要知道这个令人窒息的事实。 为什么偏偏让他生以熟悉的感觉,开始他一直没强迫她找答案,一来这不是他沁惊羽的行事作风,二来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果然,原有的期待丝丝剥落,现在只剩下浓浓的失望。 合作,交易?很好!他就再赌一次! 青凤宫 金碧辉煌的青凤宫里,浑身颤抖的晴秀瑟瑟跪在地上,目光一直闪烁不停,将刚才广离宫沁阳王赠金印的事情一一禀给凤榻上的太后。 太后虽然年届四十,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后。 光是睡个觉,身上也只着半件束胸,露出丰脂细腻的酥胸和如藕的莲臂。 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她阴测测的瞪着晴秀,眼底早蕴藏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陡地,她狠狠转了转五指,妖冶的凤眸微微转动,冷喝一声:“晴秀,听说王宫宝库里有很多厉害的武功秘籍,是不是?” 晴秀疑惑的看了太后一眼,忙回答:“回太后,是的。尤其是那本《仙鹤丹书》,仙鹤丹书不仅是至阴至柔上乘的武功秘籍,里面的内容也与巨大的藏宝山脉有关。刚才就有名刺客闯进王宫,就是为了夺那本丹书,不过咱们王厉害,已经将他给击伤,现在不知道逃往哪了。” “什么?你再将此事一一道来。” 一听此事,凤榻上的女子突然来了兴致,阴柔白皙的手紧紧篡到一起,声音如玉珠落地,清洌逼人。 现在南宫璃月得了金印,又能调动王宫五百侍卫,在拥有权力的同时,还能有五百侍卫保护。 刚才听到晴秀说这个消息,差点没气死她。 好在她是在宫中混了多年的女人,要真的没有一点手段,如何在后宫立足。 平时只要她抖三抖,王妃们全都得给她笑脸,她根本不用使什么阴招,不用费什么脑子,就能把这些女的控制得牢牢的。 没想到现在来了个外姓女人,表面看着单纯无害,原来这么有心计。 要没有深沉的心计,她是如何拿到那枚金印的? 没想到惊羽竟然将那尘封已久的金印给搬了出来,还给了她的死对头,这不明摆着两人联合与自己作对? 好,很好!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惹到她的都死得很惨。 让她流泪的人,她会让他流血。 看来,光是威慑制不了那女人,现在那女人的空头权力比她还大,她得小心提防、精心布署才是。 不过她也不畏惧那枚金印,毕竟那女人只有五百侍卫可以调动,而她,身后有成千上万的拥戴者,还怕那初生的牛犊不成? 听晴秀说完刺客一事,太后眼眸微转,闪过一抹得意的精明,似乎联想起什么似的。 刺客、广离宫的小宫女、寝殿的浴桶,这一切的一切,怎么那么巧合。 “晴秀,你给哀家好好盯紧王后和她身边每一个亲信,一有消息就呈报给哀家。”她倒要看看那女人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不。 “是,太后,奴婢紧遵使命。” 广离宫 清晨一早,日落从东方缓缓升起,窗外云雀轻舞,欢快鸣叫,百花盛妍,竞相开放。 昨夜下了一阵雨,叶子上浸着晶莹的露珠,轻轻一抖,滴润飞舞。 璃月和雪儿亲自给墨曜服药、看诊后,才回到广离宫。 好饿,忙了一早,她还没吃什么东西。 走到正殿里,看晴姑姑已经将所有糕点预备下了,她正领着众宫女守在桌旁。 表面是低着头,一副谦逊的模样,眼底恐怕是阴云密布。 璃月漠然走到玉桌前,目光淡淡扫了扫桌上的糕点,冷声道:“这糕点怎么不是本宫平时喜欢吃的百合糕?” 看着桌上几碟桂花糕,璃月眼底蕴起浓浓的冷意,晴姑姑是故意的吧! 一听这话,晴姑姑忙抬眸轻道:“回王后,早上御膳房的宫女来报,说太后喜欢吃百合糕、莲子糕、玉梨糕等,所以瑾儿小姐将御膳房里所有的糕点都呈给太后,后来各宫宫女又将糕点全部挑走,等奴婢到时,只剩下桂花糕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听这话,璃月星眸微沉,眼底浮起浓浓的冷意,“难道没有给本宫和太后亲自做糕点的师傅?” 晴姑姑咯噔一下,继续抬眸道:“有,原本糕点师傅将王后的做好了,谁知瑾儿小姐说太后喜欢,又呈给太后了。” 把她的东西呈给太后?是因为她在这王宫没什么权势和威严吧? 从今天起,她要告诉这些奴才们,谁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 骤然间,璃月瞥见一直朝雪儿、无心审视的晴秀,这小丫头一大早眼睛就紧紧盯着雪儿,目光冰冷阴垫,像要抓住她什么把柄似的。 “晴秀!”璃月冷唤一声。 晴秀正在观察雪儿,忽听一声清喝,吓得赶紧回头。 当她看到是一脸阴沉的王后时,想起背后有势力庞大的太后撑腰,又想起昨日姐姐说这王后虽有金印和权力,还是没太后大,遂将眼眸抬高,睨视道:“禀王后,有什么事?” 璃月心底轻哼一声,一个小宫女也敢用睨视的眼神看她,也太嚣张了吧。 想想,她嫁过来这几天,哪个宫女不是这样看她的? “没什么,都退下。”璃月话锋一转,这个时候还不能动晴秀,得抓住她把柄才行。 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就知道和晴姑姑一伙,都是太后的人。 要动就直接让她躺着出宫,换糕点这些小惩小戒,不足以理服人。 吃过早点,又在离苑里摘了些制药的露珠,时辰已经临近中午。 璃月用锦帕湿了湿手,转身看向正专摘露珠的无心,“雪儿呢?” 无心迷惘的抬头,“会不会在房里照看公子?” “不知道,回宫去看看。”两人拿好玉瓷瓶,慢慢朝宫门口走去。 才走到宫门口,璃月就发现看夜的两名宫女有些奇怪,她们一见着她就欲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又不敢说。 璃月淡淡走到两人面前,眼里蕴藏着浓浓的寒冰,冷声道:“你俩想说什么?” 紫衣小宫女忙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他人时,才忙跪下行礼道:“回王后,雪儿姐姐一大早就被晴姑姑指去浣衣局干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璃月凤眸轻眯,看来这两丫头比较明事理,跟别的丫头有些不一样。 无心一听,心底猛地一紧,忙看向璃月,“小姐,晴姑姑叫雪儿去浣衣局,一定没好事。” 璃月双眸清洌,目光森寒,冷启樱唇道:“无心,你去挑五十名侍卫,跟本宫去浣衣局。” “是,小姐。” 明面上是晴姑姑指派的,私底下恐怕另有黑手。 糟了,璃月陡然沉眸,晴姑姑借故把雪儿支走,会不会想派人搜查她的房间。 浣衣局里,上百名身穿鹅黄宫装的宫女正辛劳的洗着衣裳。 雪儿被晴姑姑指着与晴秀一起,两人在水井旁洗王后的衣裳。 雪儿开始本不想来,晴姑姑说她是王后的贴身侍婢,洗得比较合王后心意,还说让她指导一下晴秀,她推不掉,所以只好来了。 没想到,一来到浣衣局,晴秀就将所有衣裳扔给她洗。 还有一件令她更气愤的事,晴秀不止不洗衣裳,还伙同浣衣局的女工阴阳怪气的指责她。 这不,她才不小心将白色和紫色放到一起,那边又开始了。 晴秀一边磕瓜子,一边睨向身侧的女工,冷声道:“快看那狗仗人势的丫头,仗着自己是王后的贴身婢女,做工不好好做,搞得像比我们高一等似的。” “就是,看她一边洗衣裳一边在臆想,不知道是不是春心萌动,想哪个男人去了。” “丫鬟始终是丫鬟,再高一等,也只不过是高一级的丫鬟而已。这沁阳后宫可是太后作主,哪轮到外人来嚣张了?” 晴秀说完这话,发现没人接口,知道她们是怕惹事,也不知耻,继续道:“总有一天,有些人会知道,这后宫是太后的,谁也骑不到太后头上去。” 晴秀加重音调,边上的宫女忙点头说是。 雪儿默然洗着自己的衣裳,心底虽然生气,却拿晴秀没办法。 王后又不在这里,晴秀还领了几个老嬷嬷,要是她半途提出要走,晴秀一定会愈发的针对她。 正思忖着,突然,一脸阴冷的晴秀已经居高临下的站到自己面前。 晴秀冷冷睨了雪儿一眼,看向身后的嬷嬷们,不屑的道:“你们看这脸多水润,润得跟水蜜桃似的,也算半个小美人,怎么跟了那种主子?” 一提到小姐,雪儿终于沉不住气,板着脸回瞪晴秀一眼,冷声道:“哪种主子?你等着,这话我一定告诉小姐,让她处罚你。” “哟呵,我好怕啊。”晴秀不屑的摊开手,继续道:“我有说过那样的话,谁听到了?到是你,刚才一个劲的说太后坏话,小心我告到太后那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雪儿年纪和心性都比较小,被这么一唬,立即抬眸道:“你胡说,我没说太后坏话。” “还说没有?”晴秀怒地说完,突然扬起手,“啪”的一声用力煽到雪儿脸上。 一声生脆的清响,雪儿被打得眼冒金星,她咬了咬牙,抬起手就要还过去。 这时,晴秀后边的几个老嬷嬷立即凶狠的走过来,将雪儿双手反绑到身后。 晴秀冷眸一转,目光森寒恐怖,恶狠狠的看着雪儿,猛地扬手掌,又是啪啪两掌,“小东西,姑奶奶今天就打你了,你敢怎么着?” 又被打了两巴掌的雪儿小脸红肿,气得浑身发抖,她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等气。 以前四夫人和小姐都很喜欢她,夸她心灵手巧,长得可爱,除了南宫府小姐们的丫鬟曾经唬过她外,她从没受过这等戾气。 当即眼睛就飙了出来,咬唇冷冷瞪着晴秀。 晴秀见她瞪着自己,冷笑一阵,朝一名嬷嬷吩咐:“去给我拿条又鞭子来。” 不一会儿,老嬷嬷将早准备好的鞭子递给晴秀。 晴秀冷哼一声,将鞭子拿到手里,得意的睨向雪儿,“你再嘴硬啊!一会儿我就把你欺负我的事告诉太后,看太后如何处置你。” “你这个坏心眼的丫头,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雪儿努力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两手被老嬷嬷们绑住,她们还不时的掐她一把。 “不放过我?好,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晴秀阴冷的说完,刷的猛挥鞭子,只听“啪”的一声,一鞭打在雪儿手肘处,疼得雪儿当场惊唤起来。 一鞭得手,晴秀早已得意张狂的大笑起来,唰的又是一鞭,她疯了似的打在雪儿的腿部。 这一鞭下手太狠,打得雪儿一个重心不稳,重重跌在地上。 一跌到地上,晴秀忙提起地上的水桶,“哗”的一声将满桶的污水泼到雪儿脸上。 雪儿身上火辣辣的疼,又被这么一泼,立即难受的呛了起来,一张原本精致的小脸被弄得像脏污不堪,而边上的晴秀,脸上笑得愈发得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料定王后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才敢这样对付雪儿。 早上用早膳的时候,她没拿正眼瞧王后一眼,王后都没敢把她怎么着,这不就是怕太后,顺便连着怕自己了吗? 再说一会儿她来个矢口否认,还栽赃雪儿打自己,王后就是生气,也只得憋闷着回家生去。 最好这样能气走王后,让她卷铺盖走人,自己好在太后面前讨点赏。 “怎么,瞪我?不说话了?不说话姑奶奶继续打,打到你说话为止!”晴秀冷喝一声,扬起鞭子又是啪的一鞭。 不远处,璃月领着无心和五十名侍卫,一听到浣衣局雪儿的惨叫声,两人立即盛怒上前。 浣衣局里晴秀正打得起劲,璃月眼里是浓浓的寒冰,厉喝一声:“住手。” 与此同时,无心一个矫健飞奔上前,扬起一脚朝正要打雪儿的晴秀嗖地踢去,晴秀立即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栽倒地。 踢完晴秀不解气,无心一个回马扫腿,啪啪啪几脚,将边上几个老嬷嬷狠狠踢飞到对面的树子上。 不一会儿,只听见几个老女人咿咿呀呀痛苦的叫声。 所有人一看王后来了,身后还带着大群侍卫,吓得忙跪下道:“奴婢参见王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璃月五指捏成拳头,忙和无心将地上伤痕累累的雪儿拉起来,雪儿一见小姐来了,眼睛又哗的一声飙了出来。 “小姐……呜呜,你终于来了,她们欺负我……”雪儿一边哭,一边将手肘上、腿上那些青紫的淤痕露了出来。 璃月一看雪儿身上的伤痕,紧咬贝齿。 晴秀竟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的人,明摆着欺到自己头上来。 看来,自己之前对她们太“好”,使得众人嚣张忘形,连一般的尊卑都不分了。 不给太后和这些宫女一个下马威,她不叫璃月。 璃月冷眼看向边上的浣衣工,双眸犀利冰冷,沉声道:“晴秀打了雪儿多少鞭?” 地上的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说又都不敢说。 陡地,璃月从无心手里接过那方金印,印鉴金光闪闪,众宫女一看,吓得连忙低下头。 璃月一一扫过众人,冷声道:“都不说,好!本宫现执掌后宫金印,见到本宫犹见沁阳王。来人,将这些不识时务的丫头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是,王后。”侍卫们答完,正要上前。 一看这阵势,几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丫头立即颤声回答:“回王后,晴秀先打了雪儿三巴掌,后又用脏水泼她,还用鞭子打了好多鞭。至于多少鞭,奴婢们没数。” “王后,奴婢数了,是十鞭,每一鞭都又狠又重。”另一名宫女立即接话道。 无心一听,盛怒的冲过去把地上的晴秀给抓起来,把她推到璃月面前,右腿一抬,晴秀立即跪到地上。 璃月冷眼睨向地上被踢懵了的晴秀,朝雪儿冷声道:“雪儿,她打了你多少,你就给本宫回十倍!” 一腔悲愤的雪儿立即咬牙走到晴秀面前,右手指在空中微微转动,突然,她提起手掌,愤怒的瞪向晴秀,“啪”的一声,右手重重打在晴秀如花似玉的右脸上。 晴秀哪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睨向璃月,目光一直锋利冰冷,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雪儿见她这副模样,扬起右手又是“啪”的一声,咬牙啐了口唾沫在晴秀脸上,“我让你嚣张,让你嚣张!等王后挖了你的眼睛,看你还怎么瞪人。” 晴秀一听,脸上攸地惨白起来,刚才的怒气也渐渐转为害怕。 再看面前一脸冰冷、镇定不迫的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跟错了人。 见晴秀不语,雪儿扬起手,又是啪啪几掌,打得畅快,打得淋漓,将她刚才的满腹怨气给发了出来。 “王后说了要十倍奉还,晴秀,对不起了!”雪儿咬牙说完,一边重重下掌,一边数数,“三、四、五……” 晴秀两边脸雪儿都不落下,打了这边打那边,才几巴掌就打得晴秀眼冒金星,跪立不稳,无心立即用腿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装死晕过去。 “呜呜……好痛……王后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晴秀一面哭,一边试图用手去挡雪儿,无心唰的一鞭,打得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只得任由雪儿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下去。 璃月一双星眸深沉得可怕,目光森寒的睨向众人,手里稳稳篡住金印,冷声道:“所有人给本宫记住,以后本宫就是后宫的主人,谁要是敢欺负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会让她生不如死,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啊!”一听这话,后边的嬷嬷和宫女们全都缩了缩身子,这王后平时面善心慈,没想到狠起来如此嗜人。 雪儿不解气,继续数她的巴掌,“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终于,三十巴掌打完,她已经累得支不起身子,右手更是酸到不行。 跪在地上的晴秀,头发凌乱,身上脏污一片,两边脸已经肿得像猪头那般大,十分难看。 “来人,把晴秀拖去广离宫。” 璃月要借晴秀之事,给广离宫乃至整个沁阳宫一个下马威,她要让她们知道,她南宫璃月,惹不得。 不然,以后所有人都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是,王后。”五十名侍卫齐声回答,声音震耳欲聋,气势逼人,吓得边上的宫女又颤抖起来。 现在,王后与太后有了同等的权力,说不定权力更超太后,将来这王宫,势必掀起一翻惊涛骇浪。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广离宫里,无心已经把所有宫女集齐,晴姑姑、虹姑姑等站在前方,后边是约四十多名等级逐渐降下去的小宫女。 刚才在浣衣局扬了回威,还不够,必须给晴姑姑们一个教训。 她要让她们知道,惹到自己都没好下场。 你要是比别人软,就人就会踩到你身上,你要是比别人硬气,别人只会吓得和乌龟一样。 璃月吩咐酒儿给雪儿擦药,自己则领着无心冷冷走到正殿,正殿外边,立着五十名持剑侍卫,再外边宫门口,又立着五十名持刀的侍卫。 刚才看到雪儿被欺负,她心里的怨气陡地腾升,竟有人欺负到她头上来,简直没将她放在眼里。 所有宫女恭敬在殿中站立,璃月慢慢走过去,一一审视她们。她浑身冰冷袭人,寒意俱显,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一双美目阴沉如瀑,抬眸睨视众人,突然,只听“啪”的一声,璃月右手冷冷拍到玉案上,大喝道:“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一听这声音,一些胆小的先行跪了下去,一些跟风的也慢慢屈下身子,站在前边的晴姑姑眼眉微转,神情冰冷肃然,咬牙瞪了璃月一眼,扑通的声跪到地上。 这是晴姑姑她们第一次给璃月下跪,以前要么给太后跪、王跪,就是不给她跪,看她好欺负。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晴姑姑心里郁积得慌,刚才听人说晴秀被王后教训了,可是没看见她人,她吓得毛骨悚然,心底又忌恨王后。 一个人就算太会隐藏,心里的想法也会不知不觉中显露出来。 就像现在的晴姑姑,她听到妹妹被打,心里越想越气,冷不防的瞪了璃月一眼。 这个眼神早被璃月捕捉到,还敢瞪她,找死? “来人,把晴秀带进来。” “是,王后。”侍卫们一答完,立即从外边把一身是脏污的晴秀给拖了进来,重重扔到地上。 晴姑姑一看晴秀的模样,心想有太后做主,又顾念姐妹之情,忙朝璃月拱手道:“奴婢敢问王后,晴秀犯了什么错,王后要处置她?” 伶牙俐齿!璃月脸上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她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全都登鼻子上脸了。 晴秀一听姐姐出声,忙也一脸正气的模样,大声说道:“王后,奴婢没错,就算奴婢有错,也不该由您来处置。奴婢是太后宫里调过来的三等宫女,如果让太后知道你滥用私刑,太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璃月瞪大眼睛,死到临头还敢嚣张,看来,威风还不够,打得也不狠。 “大胆,本宫是皇帝亲赐的王后,六宫皆由本宫掌管。本宫相信太后是明事理的人,你的意思是,太后会为了你一个小奴才,连道理都不讲了?你是不是想造反?” 璃月冷哼一声,身上肃杀之气越来越浓,目光愈发的冰冷深寒,声音清冷脆绝,听得众人身子起无数鸡皮疙瘩。 这么一说,不仅晴秀抖了下身子,晴姑姑也跟着抖了下,脸色慢慢变得惨白,神情也没刚才那么狂妄。 板子没打到晴姑姑身上,她毕竟在宫里混了多年,以前是跟太后吃饭的,开始的时候还帮王后盘过头,迎过亲,胆子也大了些。 想到这,晴姑姑狠狠睨了一眼晴秀,晴秀也回望她一眼,明白她的想法。 姐姐的意思是来那招死不认帐,只要不认帐,反咬一口,王后一定拿她没办法,毕竟王宫是讲国法的。 懂了晴姑姑的意思,晴秀正想抬眸说话,当她接触到璃月那双如鹰般嗜血的双眸时,吓得脸色攸地惨白起来,脸色发白,这王后不仅有权,还气势逼人、有势了。 为了活命,硬着头皮也得说,“王……后,是雪儿先说太后的坏话,又推了奴婢一把,奴婢才教训她的,求王后明鉴。要处置,连雪儿一起,还请王后……不要因为雪儿是您的近身侍婢,就为了她冤枉好人。” 此话一出,那些不明真相的宫女全都疑惑的左看看右看看,这事到底是真是假,是雪儿的错,还是晴秀的错? 两人各执一词,如果没有亲眼看到,真难相信到底谁对谁错。 璃月星眸清洌,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不认帐,来人,给本宫传浣衣工来。” “是,王后。” 想拿太后来压她,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好啊,她就等着太后压她,就算太后不来压自己,终有一天,她也会干掉她。 “这么多浣衣工看见你欺负雪儿,要让本宫知道你在撒谎,利用太后为你脱罪。本宫一定将此事告知太后。如果太后知道你毁她的名声来为自己脱罪,她会怎么治你?凌迟、白绫、剜眼割舌,还是什么?” 璃月脸上荡起一抹璀然的冷笑,到底如何处置,想必她们比她更清楚。 她不是太后,她没有太后那么阴毒的手段,这些常年帮着太后害人的,岂不明白? 这么多年,她们害的人也不少吧。 光是那荷花池里飘着的大堆女人头发,就知道里面死过不少人。 在这后宫能如此嚣张大胆杀人的,除了太后那个老妖婆还有谁? 看来,这沁阳王宫,浊气太盛,虽然一阵清风次它吹散,还原一片清明才是。 “王后……”一听到剜眼割舌,晴秀吓得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 她原想借太后救救自己,没想到倒被王后扣个利用太后的罪名。 这事要是传到太后那里去,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王后这么一说,后边的其他宫女均在心底暗忖,这王后好厉害。 平时看不出她有这一手,也没觉得她有多聪明,今天这一仗,她竟打得如此厉害。 所有人都知道,晴姑姑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晴秀也跟着嚣张,常欺负小姐妹们。而且,晴秀胆子大,做事喜欢死咬着不放,经常把错栽赃给别人。 导致最后被罚的,都是那些可怜的姐妹。 今天看到她在王后面前原形毕露,所有人都在心底大呼爽快。 这时,侍卫们带着浣衣局一干人侯在殿外。 为首一名叫张青的侍卫拱手上前道:“参见王后,浣衣局的女工领来了。” “带进来。”璃月语调清冷如珠,沉稳镇定,气势十足。 接着,侍卫们挑了十名女工进殿,女工们一进来,便吓得软了腿的跪在地上。 璃月目光犀利如冰,冷冷睨向众人,厉声道:“本宫问你们,刚才在浣衣局,是晴秀先惹雪儿,还是雪儿先惹晴秀,究竟谁欺负谁在先?” 晴秀听了璃月的话,一颗心吓得吊起来,她焦急的睨了跪在地上的十名宫女,忙朝她们使眼色,希望她们能帮帮自己。 这十名宫女里,可有四、五名刚才是帮着她欺负雪儿的。 哪曾想,跪在的女工立即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回王后,奴婢们亲眼所见,是晴秀欺负雪儿在先,雪儿正好好的洗衣裳,晴秀看不惯她,就一个劲的骂她。” “晴秀还打了雪儿姐,王后也看见了。浣衣局几百名女工都可以作证:是晴秀利用太后宠她,嚣张的说王后的不是,还说后宫是太后的,王后只是个外姓人,总有一天要把王后赶出宫,让王后卷铺盖走人。” 女工们你一句我一句,个个都将矛头对准晴秀,璃月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清洌的冷笑。 要把她赶回家,还要让她卷铺盖走人? 说这晴秀心眼多,却很笨,不懂识时务。 这话岂是能乱说的? “晴姑姑,你们听见了没?”璃月冷眼扫向脸色苍白,额头沁满冷汗的晴姑姑。 晴姑姑吓得大汗淋漓,浑身发抖,纠结了半天,才软软的道:“王后,既然有浣衣工们作证,晴秀该罚。” 她在这宫里混得久,知道什么人敢得罪,什么人不敢。 王后现在是猛虎发威,将蕴藏的力量显露出来,她要是再与她作对,一定没好下场。 姐姐都认罪了,晴秀更是吓得差点软到地上,努了努嘴道:“求王后饶命,王后大仁大义,晴秀以后一定好好忠于王后,为王后做牛做马。” “是吗?现在知道错了,可惜,本宫不稀罕。”璃月踱到晴姑姑面前,沉眸睨向她,“沁阳王把金印交给本宫,就是希望本宫处理好后宫的事。你们这些小宫女,平时个个给本宫脸色看,真以为本宫那么好惹?”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王后明鉴,奴婢们并无此心思。”后边的宫女忙低头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这下被吓怕了,以后谁还敢公然和王后作对。 璃月目光微睑,冷冷睨向晴姑姑,厉喝道:“姑姑,无规矩不成方圆,晴秀犯错,该如何惩罚?” 晴姑姑思索一下,晴秀犯了如此大不敬的罪,按律当斩都不过分。 可是,晴秀是自己的亲妹妹,她怎么舍得将她往死路上逼。 “回王后,该掌嘴,掌到嘴巴烂掉为止。”晴姑姑心痛的说完,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如果不罚重点,王后一定会把晴秀斩了的。 璃月微转星眸,慢慢踱到座位上,玉手轻挑茶杯,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淡淡道:“既然如此,就由晴姑姑掌嘴,来人,按住晴秀。” “是,王后。”王后真的发威了,两名宫女忙过去将晴秀按住,个个皆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晴姑姑咬牙可怜的看了眼王后,忍住眼里的氤氲,慢慢走到晴秀面前,扬起手,“啪”的一声掌在晴秀嘴上。 这一声又重又响,打得晴秀嘴唇当即脱了皮,疼得她眯起双眼,脸颊上的肉纠到一起,一张小唇不住的吸气呼气。 好痛! “啪”的一声,晴姑姑又是一掌,这一掌下去,晴秀的嘴都差点被打歪了,看得边上的人都别过脸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原来惹到王后的下场这么惨,以后她们再也不敢惹王后了。 这简直就是杀一儆百,十足的下马威! 晴姑姑在一旁掌嘴,璃月右手轻轻拂了拂茶杯盖,目光似泓的看向众人,“以后谁要像晴秀一样蔑视本宫,本宫会让她躺着出这宫门。你们在广离宫当差,就必须忠于本宫,如果谁敢对本宫不忠,本宫会告诉你们死字怎么写。” 众宫女一听,连连点头臣服,颤抖的道:“奴婢们一定誓死忠于娘娘。” 看到众人颤抖的模样,璃月这才收回森寒的目光,看来,这次立威是真奏效了。 无心趁机睨向众人,冷声道:“如有谁对娘娘不忠,我无心第一个宰了她。之前你们也看到,娘娘不是冷血无情的主子,那是某些人太过分,欺到娘娘头上来。不愿意留下伺侯娘娘的,全都收拾铺盖走,愿意去伺侯谁就伺侯谁,愿意留下服侍娘娘的,只要你们和娘娘一条心,誓死效忠娘娘,娘娘是明事理、讲道理的人,不会随便惩罚任何一个丫头。” 众人一心,心里咚咚咚直打鼓。 这个新来的娘娘平时云淡风轻,很好相处,但为了维护自己的丫头,又六亲不认,可见是个讲义气,疼丫头的娘娘。 这年头能遇到个和善和威严都不缺的娘娘,已经实属少见。如果能跟着她,她们这辈子也值了。 虽然开始都听晴姑姑吩咐,个个平时也没少给王后脸色看,如果换成翁主或者太后,她们敢这样,早被处死了。 虽然王后现在处罚晴秀的手段雷厉风行,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丫头。愿意为自己的丫头出头,这样的王后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心里不仅没有半点不忿,反而对面前光芒绽放的王后充满敬意与喜欢。 她们全都安静跪在地上,大声答道:“回王后,奴婢们生是广离宫的人,死是广离宫的鬼,奴婢们以后一定誓死效忠王后,绝不离开。” 而边上晴姑姑仍在掌晴秀的嘴,想起刚才雪儿被打得惨兮兮的模样,璃月紧紧捏住拳头,冷声吩咐:“大力的掌,不打烂不准停。” “是……王后。”晴姑姑吓得肠子都悔青了,现在所有人都偏向王后那边,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向王后臣服。 大家虽然现在臣服,不过太后可不是好惹的,必要时太后发起威来,这堆小宫女又得偏向太后那边。 那她又该怎么办,究竟是臣服还是不臣服? 看着如此凌厉的王后,站在无心后头的酒儿、宁儿心里早就紧了起来,宁儿的伤还有大半没好,也是听着宫女都得集合勉强拄拐杖出来。 酒儿篡着皇上刚复回来的消息,心里竟然有些庆幸自己还没将消息回覆。 打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晴秀嘴巴已经被打得血流不止,破败不堪,嘴不成嘴,人不像人,头发凌乱的缠在一起,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大。 璃月才冷喝一声:“停止!” 一声停止,晴姑姑像得到释放似的慢慢收回手,而被宫女押着的晴秀,则痛得昏了过去。 璃月目光如炬,冷然出声:“没有嘴了,看她以后如何嚼舌根。来人,把晴秀拖到浣衣局做女工,从三级宫女降至末级。” “降级!”众人惊呼一声,在这宫中,谁不是无时无刻想着升级,晴秀被打得这么惨,现在又从三级降为末级,成了人下人中的人下人,以后日子可难过了。 “晴秀一事,晴姑姑作为姐姐,管教不力,由一级宫女降为三级。”璃月再次出声,惊得晴姑姑差点晕了下去。 可知道,从三级爬到一级,花了她十年的时间,这十年,她打压多少人,踩着多少人的尸骨爬上一级,没想到,就因为这件小事,被降成三级。 难道,她还要再花十年,再踩一堆人的骨血、费尽心机的爬上去么? 有这力,都没这心了。 夜夜活在设计与被设计中,真累。 “本宫贴身侍婢雪儿、无心擢升为一级大宫女,以后广离宫的事,由她俩主管。” 雪儿、无心一听,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小姐怕她们受人欺负,特意给她们升职了,小姐真好。 “大胆王后,是不是连哀家也要降一级?”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东方瑾儿、茵梦两人扶着太后,由一堆小宫女簇拥而来,个个气势逼人,眉头紧皱,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 璃月见太后进殿来,不急不徐,将手放在腰间拂了拂身,冷然道:“臣妾给母后请安。” 太后瞪了快被拖出去的晴秀,目光森寒迫人,王后得了金印,她原本是已经想了个周密的计划,等着私底下进行。 没想到,王后现在是打狗给主人看,完全不放她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里。 璃月不紧不慢的看向太后,老妖婆不来找她,她都会去找她,来得正好。 手里紧握金印,璃月淡淡扫了茵梦、东方瑾儿一眼,两人一看见她手里的金印,心里攸地一惊。 虽不服气,还是朝她盈盈下拜,乖乖的行了个万福礼。 “茵梦(瑾儿)给王后请安,王后吉祥。” 璃月慢慢将茶杯放到玉案上,看向一脸气愤的太后,漠然道:“母后,你来得正好。广离宫有个三等宫女叫晴秀,说是您跟前的大红人,借着你的光谩骂臣妾,还打了臣妾的贴身侍婢雪儿。竟敢借母后的名义造谣生事,这不,臣妾刚才已经替您教训了她,现在正要押去浣衣局做女工,母后看这事臣妾处理得对不对?”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称“臣妾”,不是“儿媳”,这不摆明与太后疏离? 太后原想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一进来,就被王后将了一军。 听璃月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更是气得太后紧咬下唇,满脸的阴郁之气,“王后处置晴秀,有没有真凭实据?” 璃月抬眸看了下地上跪着的浣衣工,轻声笑道:“母后,您问问她们不就知道了?” 前是王后,后是太后,王后掌管后宫金印,在印鉴上来说比太后大。 但太后是王的娘亲,娘亲总比媳妇大吧!而且太后手段狠辣,有权有势,她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璃月右手轻轻敲了敲玉案,玉案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声,惊得地上的宫女又是一紧,这两虎相争,最终难做人的是她们啊! “大家别怪,太后又不吃人,只要你们按实将晴秀中伤太后的话说出来,不仅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得到太后的赏赐。” 璃月脸上荡起一抹清冷的笑,继而看向太后,不冷不淡道:“母后是明事理的人,相信绝不会因为一个小丫头怪罪这些宫女。母后大仁大义、心胸宽阔,一定会公正处理此事。” 说完,又看向地上的浣衣工,转而冷声道:“有太后给你们撑腰,怕什么?要是这样说了实情,以后你们出了事,那就是有人心虚。如果王追问起此事来,依他的脾性,在宫里耍小手段的女人要是被他查到,会如何处置?你们心里明白。” 这么一说,地上的小女工们全都齐齐说道:“禀太后,今天一早晴秀就在浣衣局散步谣言。说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想怎么就怎么,如果她惹了事,太后会跟她撑腰。” “她还说,我们这些小宫女没资格进青凤宫,只有像她那种办事得力的人才能见太后。” “晴秀说王后是外姓人,终有一天会被太后赶出宫去,太后才是宫里最大的,王后什么都不算。” “太后,一听这话就知道晴秀在胡说八道,既然她是您的人,又怎么会到处毁坏您的名声,将您说得如此不堪,大家还以为你容不了王后。” “太后娘娘,晴秀该惩,雪儿姐没惹她,她就用水泼她、用鞭子打她,还说……还说是您的主意,说一山不容二虎。只有对付了王后的人,太后能稳坐沁阳后宫。” 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见这个开了头,另外的也跟着附和起来。 太后一听此言,立即胸闷气短起来,这种话,摆明就把她推上风口浪尖,这一下子她就成了个善妒的女人。 谅王后也不敢编摆这么段故事造谣,这就说明,晴秀那丫头平时跟自己太嚣张,不知道收敛,派她办点小事就得意忘形,这种是死有余辜。 原本想抓王后的把柄,谁曾想差点就被她抓住把柄,她冷眼睨向晴秀,厉声喝道:“大胆晴秀,哀家平时念你办事勤快,把许多小事交给你办。没想到你竟然恃宠生娇,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简直死有余辜!” 还挺狠的! 璃月眉眼微转,一脸的淡漠突然化为冰冷,目光森寒的看向晴秀,冷声道:“一个三级宫女,竟造这种大逆不道的言,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娘娘。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有没有太后,有没有沁阳王,有没有皇上?难道你想反了不成?” 一句反了,听得在场人肃穆起敬,吓得宫女们抖三抖,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太后,眼底也攸地闪过一抹冷光,瞬即恢复如常。 这个女人竟敢给她下马威,利用惊羽和皇上来压自己,不得不说,她很聪明,懂得利用有利的时机替自己谋后盾。 可是,她越是这样,她越想尽早除掉她。 璃月怎么可能看不懂妖后的心思,无论她惹不惹这妖后,妖后都会想方设法除掉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把她斗得死死的。 双眸继续透着冰冷的寒光,那寒光冷洌逼人,看得茵梦她们有些不解了。 面前这个冰冷威严的王后,还真让她们看不出来。 原以为她只有机灵和聪慧,没想到还能如此沉稳,颇有大家风范。 王后越是沉稳,她们越是做不到淡定,心里狠狠的诅咒着,面上则不愠不火,微转眼睑陪在太后身边。 璃月面目冷清,双眸冰冷似雪,不骄不躁的站在原地,将目光转向太后,冷启朱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话是太后教的,严重侮辱了太后的人格。太后得行、品貌哪样不是一等一的端庄,太后,您说该如何处置,臣妾听您的。” 太后稳稳闭眼,深吸一口气,宫女们将晴秀说的那些话一一列了出来,王后又将王儿、皇上抬出来。 她现在骑虎难下,心里气得要命,巴不得杀了那个女人。 若是以前,她可以不顾别人的阻拦先斩后奏。 可是现在,人家手里的权,殿里殿外都是精兵良锐,她要是敢轻举妄动,最终吃亏的会是自己。 看来,她得另想办法才行。 要对付这些侍卫也不难,只要她调更多的侍卫,或者找些高手,除掉王后并非难事。 可是,眼下这一步让她颜面失尽,在后宫多年凝聚的威信毁于一旦,让她十分愤懑。 冷冷的,太后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个字:“既然证据确凿,还发配什么浣衣局,直接拖下去杖毙!” “啊!太后饶命,饶命啊!”晴秀看着无情冷血的太后,不停的摇头,再摇头。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忠心多年的主子,比王后还狠。 王后最多罚她去浣衣局,这太后却开口就要她的命,难道她多年的忠心都是假的么? “姐姐,你要小心,谁是你该跟的主子,你以后一定要心里有数。秀秀先走一步,姐姐你一定要注意!” 事已至此,她逃也逃不掉,只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给自己的姐姐以警告。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提太后,如果提出来,只会害了姐姐。 晴姑姑一面落泪,身子一面软软的匍匐在地,真的是打落牙齿往肚吞,这全是她们自找的。 早知道,无论服侍谁,都不要那么嚣张。 现在妹妹成了王后的开刀菜,又得罪了权势滔天的太后,那是必死不可的。 她好心寒,跟了太后这么多年,没想到就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她就毫不留情的下令杖毙! 这个太后,阴险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忍住内心的悲愤,她只得看着侍卫们将晴秀给拖出去。 在临拖到正殿门口时,突然,晴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愤怒的推开身边的侍卫,目光幽深的盯着晴姑姑,朝她哭着道:“姐姐,反正我都是一死,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她眼眸微转,目光变得哀怨冷清,看着殿中的白玉柱子,“啪”的一头撞了上去。 顿时,撞子上鲜血飞溅,晴秀撞得满头污血,蹬大眼睛幽幽倒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无心见状,忙吩咐侍卫们赶紧把晴秀抬出去,别让她死在广离宫,不吉利。 晴秀这一撞,把璃月都惊倒了。 晴秀这样的举动,是在怨世界的不公平,还是想叫姐姐替她报仇? 在广离宫时还微微有点气,一被侍卫拖到宫外,快经过青凤宫时,突然,拖着的女人渐渐断了气,眼睛瞪得老大,死也不瞑目。 众侍卫一看晴秀死在青凤宫跟前,忙将她朝宫道拖去。 广离宫里,侍卫们回来禀报,说晴秀死在青凤宫前,还死不瞑目时,吓得太后心里陡地一惊,身子都差点没站稳。 这晴秀死了都不放过她,将阴魂散在青凤宫,夜里会不会去找她? 哼!她怕什么,这么多年栽在她手里的人命多如牛毛,还怕一个小小的晴秀不成? 等稳下身心,她气愤的瞪了璃月一眼,盛怒拂袖道:“王后你做得实在是好,摆驾回宫。” 说完,太后气呼呼的领着众人离开广离宫,这件事才算暂时收场。 看到太后碰了一脸鼻,璃月目光深沉,一一扫过在场宫女。 无心、雪儿心深深呼了口气,终于将太后那尊妖神赶走,有她在的地方,都没一点她气氛。 “行了,都退下吧。”璃月朝众宫女摆了摆手,众人立即恭敬退下。 相信经此一事,广离宫的宫女以后不敢再睥睨她,即使有小动作,也在私底下。 至少面上,她不用再受这些女人的气了。 寝殿内,璃月安静坐在玉桌上,闻香品茗,安然的看着宫墙上那幅栩栩如生的画。 看着上面题的诗,还有画中两个活生生的人,她竟然心生一阵暖意。 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 这诗,作得不错。 正思忖间,无心领着酒儿、宁儿走了进来。 宁儿仍旧拄着拐杖,要不是近日擦了王后给的玉露丸,她这身子骨早毁了,哪能起身行走。 所以,她对王后有着浓浓的感激。 酒儿捏紧手中小纸卷,一看到璃月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唇一言不发。 璃月淡然起身,目光犀利的扫过两人,冷声道:“有话起来说,我不喜欢随便给人下跪的丫头。” 酒儿一听,忙惊愕的站起身,这前王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金印,后面又大气威严的惩罚了晴秀,让太后差点下不了台。 这就说明,这个王后不简单,她心思缜密,胆大心细,沉稳不迫,有勇有谋,淡定谨慎。在目前这复杂混乱的局势中,靠拢她是最好的选择。 先保住小命再执行皇命,以前死在沁阳的杀手姐妹多不胜数,要不是家人被皇上扣住,她和宁儿早就谴出宫外,过自由逍遥的日子去了。 可身为杀手,身不由已,不得已,只得转投她人,比如面前这能看穿人心的王后。 “王后,酒儿想通了,决定与你合作。”酒儿目光镇定,模样冷峻不凡,颇有几分杀手的气质。 璃月漠然看向她,沉声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本宫合作的!” 什么?酒儿一听,开始王后不是叫自己考虑三天么,怎么现在…… 照王后的意思,是不屑与自己合作,还是? 酒儿咬了咬唇,将眉眼放低,把手里的纸卷递到璃月面前,“王后,这是皇上才传来的消息,他叫奴婢查找沁阳有没有秘密军营……” 这句话,总表明了她的心迹吧? 璃月淡淡扫了她一眼,轻轻接过纸卷,展开一看,字迹和给她的信一模一样。 这字迹是皇上贴身侍卫林晓所写,平时她们只需和林晓传递消息,再由林晓传给皇上,她认得林晓的字迹,所以确定是一个人所写。 酒儿把如此高的机密告诉自己,是不是说,她打算投靠自己? 她要投靠自己,自己还得留大堆心眼呢! “以后只要是昊云传来的消息,都交给无心,由无心统一回话。”璃月漠然看向酒儿,把卷纸放到烛台上,将它点燃,看着它慢慢燃尽。 “是,王后。”酒儿、宁儿恭敬颔首,心里咚咚打鼓,不知道王后究竟在想什么。 算了,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今夜月圆,是王宫的家宴之日。 王宫家宴,各宫人都会到齐,场景热闹且奢华,王、太后、王后三人是核心,其余一级一级降下去。 广离宫琼花飘香,宫女们左忙右忙的帮璃月打扮。 不一会儿,镜子里便出现一名仙子似的美人。 璃月身着一袭翩跹白纱,白纱逶迤拖地,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粉色轻纱。 细腰如柳,双眸似翦水,透着淡淡的冰冷。 十指纤纤,头戴金色王冠,冠前坠有九串小银珠和小金叶片,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眉心是一点红梅花钿,花钿上撒着淡淡的金粉,蛾眉淡扫,略施粉黛。 颈间是一条漂亮的水晶项链,左右手皆戴着红珊瑚手镯和手圈。 美目流转,嘴色勾起一抹淡然的轻笑,显得绚烂璀然,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等众人为她打扮好,星月宫早派轿舆来迎接。 寐生恭敬侯在外边,璃月一行人走出正殿。 一看到踏出正殿的璃月,寐生忍不住惊叹的多看了她两眼,王后长得美若天仙,心思聪慧。 而他家王,长得丑陋无比,两个组合起来,似乎有点那么不和谐。 等轿舆抬到星月宫,璃月才感叹到,这古代建筑结构复杂,宏伟大方,一点也不输现代那些高水平的建筑。 况且现在还有那么多豆腐渣工程,这王宫可不敢。 星月宫外表不像它的名字那么柔美,它外表奢华大气,庄严瑰丽。 宫殿占地面积宽广,守卫和宫女成群结队,宫女们个个身着华丽,如同天宫的仙子。 璃月下了轿舆,一眼望去,王宫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镜湖,镜湖湖水清澈,里面是簇簇鲜艳的荷花,荷叶飘荡,随风起舞。 宫殿用大粒的夜明珠照明,灯光熠熠,璀璨如星。 整个星月宫只有一种树,那就是琼花树。琼花树上面垂挂着串串银铃似的星蕊,星蕊轻轻飘落,洒满整个星月宫。 整个星月宫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花草则以纯白的雪海棠、兰花为多,其他各种花也适当渗杂了些。 可以得见,这沁惊羽是个专一的男人,喜欢一种树就全种满这种树,倒与其他男子有些不同。 “沁阳王到!”正当璃月醉心于这漂亮的风景时,星月殿里已经走出一名仪态不凡的男子。 男子身形俊削,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后面跟着一堆昂着抬眸的宫女太监。 璃月对星月宫的宫女印象最好,她们从来都是一片冷清,脸上不睨视,不斜视,不蔑视别人,也不乱嚼别人的舌根,倒是令她欣赏。 看到面前恍若仙子的璃月,男子心里微微一紧。一双美眸俊如朗星,唇瓣殷红如朱,整齐微露的牙齿银白如玉。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男子下巴俊削坚毅,弧度完美,一双漂亮的玉手轻玉箫,用透着璀光的紫眸上下打量璃月一番。 腰上红绸带翻风飞舞,一段一段犹如夜间妖娆的蛇。袍子上用金钱勾勒出艳红的青萝藤蔓,头戴九旒旒冕,旒冕上同样垂着金色的玉珠和金叶。 两人相视一望,沁惊羽给璃月的感觉是金光闪闪,璃月给他的感觉则是清澈淡薄。 微微一动,两人头上的王冠都发出清脆的绕梁声,看到沁惊羽深邃直视的眼神,璃月忍不住瞪大眼睛,扬眉轻笑:“你在看什么?” 男子不言不语,紫眸仍旧定定的看着璃月,眼神深邃,时而闪过一抹灼热,时而又变得怔怔然。 半晌,他淡漠的目光瞟向璃月白皙的小手,轻启朱唇:“你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既然合作,就装得更像些,夫妻要齐心。” 说完,银白的玉枭轻轻挑起璃月娇小的下颚,男子漂亮的左手轻轻向璃月小脸移去,璃月眼神攸地变得怔然,又带着浓浓的复杂和惊愕。 突然,男子潇洒利落的收回玉箫,银白的玉箫在漂亮的掌心飞快的转了几个圈。 紧接着,一双大手将璃月纤腰用力搂住,男子霸道的微微抬手,将璃月打横抱到怀中。动作优雅自然,潇洒漂亮,看得边上的宫女全都脸红了。 跟在后边的残红满眼冷清,自从上次对璃月不敬令王不悦后,她便将忌妒蕴藏在心底,面上平静淡漠,心里则像翻江倒海。 王这么优秀、风流倜傥的男子,是永远不会看她的眼的,是么? 被沁惊心这么一抱,璃月心里不便没有恼怒的感觉,反而闪过一抹悸动。 好像……好像心都开始砰砰跳动,小脸也不由自主的微红起来。 他向来都是这么霸道,占有欲强得惊人,不是吗? 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有些依赖于他这种霸道。 想到这里,璃月在心底狠狠鄙视一下自己。 南宫璃月,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别人骗倒。这只是做戏,逢场作戏而已。 她们只是合作和交易的关系,虽然似乎只要她向沁惊羽索取,沁惊羽没要她任何东西,可是,她们没亲近到这种地步吧! 璃月稳稳篡紧拳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心里是满满的悸动,面上则表演得也奇的平淡,“这么多人看着不好,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 沁惊羽突然凑到璃月耳边,在她耳边微微吹气,撩起她心里一阵涟漪,“既然要做戏,就得真实,还要让大家知道!” 这个该死的沁惊羽,吃定了她不是? 璃月冷冷瞪了他一眼,正要翻身跃下去,突然,男子玉臂一松,她那娇小的身子“咚”的一声扑到轿舆上,璃月正要发作,他已经跃然踏上轿舆,右手轻轻一揽,将璃月的身子扶得稳稳的。 璃月看着边上捂脸轻笑的宫女,咬牙瞪向沁惊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抱了又扔?” 男子目光深邃的看向璃月,嘴角溢起一抹淡然的轻笑,懒懒出声:“你的意思是,抱着就抱着?孤王早就知道你巴不得这样,所以偏不如你的意。” 璃月皱眉,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巴不得”了。 男子不理会她干瞪的眼神,朝她优雅的伸出如藕般的玉手,璃月转了转眼珠,将手轻轻放到他掌心。 一放上去,那大掌便有力的握住她,美目里是难得的温润,“娘子,出发。” 男子声音润泽且富有淡淡的磁性,好似三月的微风,星眸深邃,如灼灼朱华。 璃月心底冷忖,做戏而已,用得着这么逼真吗? 轿舆通体金色,又大又宽敞,璃月的小手被他紧紧握住,他一动不动,缄默不言,她的心则有些打鼓。 他的手怎么那么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把她原本温暖的小手都给握冰了,也不怜惜一下。 而且,他就那么慵懒的斜坐在轿舆上,右手牵着她,左手则微微肘住下颚,一头乌黑清逸的秀发逶迤散落,倾泻而下,缱绻瑰丽。 等到青凤宫时,沁惊羽便淡然坐定,目光又恢复刚才的犀利冰冷。 青凤宫门口已经站好一排迎接的王妃们,一看到轿舆来,又看到上面紧握双手的男女,眼珠子顿时瞪了出来。 才几天而已,一对新婚夫妻感情就这么好了么?真有些不可思议。 开始她们已经警觉到王处处维护王后,没想到今日两人竟同乘轿舆,还如此亲近。 东方瑾儿看到这一幕,难受得差点将刚才喝的茶给吐出来,小脸惨白如厮,身子微微轻抖,是气抖的吧。 一双美目一直盯着那轿舆上的金童玉女,仿佛现在的她成了多余。 她见不得表哥和王后如此幸福,见不得。 她要得到表哥,把那女人挤下去。 “参见王、王后娘娘。” “免礼。”男子淡漠出声,率先走下轿舆。 一走下去,又朝璃月伸出手,一改刚才的淡漠,温润道:“月儿,我牵你。” 璃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微怔了下,慢慢将手放到沁惊羽大掌上,才下了轿。 他这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宠她,难道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看着太后等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璃月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和这样一群心计深的女人吃家宴,恐怕没半点温馨的影子。 青凤宫大苑里环境优美,占地宽广,里面布满奇花异草,假山磷石。 苑子四周曲径通幽,设计复杂,苑子里有一棵需由两人才能合抱的槐树,除了便是满地的海棠、银莲、百合等竞相开放的花儿。 中间有三张上等乌木、翡翠、玛瑙制成的大玉案,每桌有五十个位置,玉案上早已摆满美酒佳酿,色、香、味俱全的南北配菜。 中间的玉案上有三个主位,分别是王、太后、王后三人位置。 沁惊羽微微抬眸,淡然扫了众人一眼,温润道:“这是家宴,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是,王。” 亲王、王妃们虽然点头应承,却不敢入座。 沁惊羽嘴角勾起难得浮现的淡笑,看向身侧的一袭红装的太后,“母后,您先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尊敬她,太后高傲的点头道:“王儿、王后,你们也入座吧!今儿个是家宴,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接着,太后率先走到主位左侧左下,中间是沁惊羽,右侧是璃月。 沁惊鸿、景亲王、瑞亲王等依次坐到下首,再然后是亲王妃、郡王、郡王妃、翁主等。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所不同,各怀心思。 沁惊羽和璃月稳稳落坐后,两人便不咸不淡的看向众人,不像平日那么冰冷,倒也有了些家宴的味道。 璃月不动声色的用余光一一瞟了瞟众人,将他们的反应一一记上心来。 自己和沁惊羽合作的事她们绝对不知道,不然也不会一脸的惊愕。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概是不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能和他们视为天神的王相亲相爱。 看那太后,脸上虽然带着慈母般的微笑,眼眸却十分冰冷,不时瞟向自己,观察自己的表情。 下首的沁惊鸿则缄默不言,面若冰霜,似乎有什么心意,目光淡漠的盯着面前的酒杯。 景亲王、瑞亲王等人面上堆笑,目光却一直四处打晃,察言观色。 茵梦、绮玉两人同样默然坐在下首,茵梦眼神里透着淡淡的不屑,绮玉则神色复杂。 再看看东方瑾儿,打扮妍丽,似精心装扮过的。 身着一袭鹅黄柳裙,裙子有几朵翩然的雏菊,头发梳成规矩的宫髻,目光一直往沁惊羽身上瞟。 最后是沁惊雅、沁莺等年纪尚轻、未出阁的翁主,沁惊雅一看到璃月来,就抱以安然的微笑,懂事大方,谦和有礼。 沁莺则是满脸阴鸷,将忌妒全写在了脸上。 等主菜一一上上来,璃月才知有多奢华。 有嵌着蔬菜、调入汁液,用鸡肉拼成鸳鸯一样的鸳鸯鸡粥;有精心烹饪的烧汁鳜鱼、刺参拼鲍脯、富贵大虾、核桃酪、干烧玉环虾、雪菜火丝蒸鲈鱼、桐轩一品蒸肉、百合糕、桂花糕、酥梨糕等菜式和糕点。 每道菜皆丰盛精美,令人垂涎三尺。 才开宴,各亲王那房纷纷起身给太后和沁惊羽敬酒,完全没把吃饭放在心上。 大概整桌安心吃饭的,只有沁惊鸿、沁惊瞳和她了。 璃月这才明白,原来这不是真正的家宴,而是拍马屁宴。 亲王、郡王们一会儿给太后敬酒,一会儿给沁惊羽,还有那些地位稍低一些的旁支,更是两边讨好,见谁都带着笑脸。 不一会儿,女眷们也端着茶纷纷给太后敬,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来。 但见璃月,哪有半个人给她敬茶,她本是后宫之主,按理说敬茶得有她一份,可似乎没人将她放在眼里。 她才不喜欢这些媚俗的礼节,吃饭就安心吃饭,搞那么多事做什么。 慢慢用玉筷挑了挑瓷碗里的饭,璃月有些力不从心,这里真有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她好想回自己的广离宫去。 突然,一双晶莹玉筷夹了块鱼肉放到她碗里,她抬眼一看,竟是沁惊鸿。 沁惊鸿体贴的朝她笑道:“弟妹,别光吃饭,吃点菜。” 璃月心里顿时溢起一股温暖,沁惊鸿模样英俊,性格沉稳,连声音也极是好听。 她也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温润道:“多谢王兄,你也吃点。” 璃月说完,撩起袖子夹了块酥骨鸡肉,温婉放到沁惊鸿碗里。 不放不知道,这一放,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脸上。 有惊异的,有瞪眼的,有发愣的,有不屑的。 呃……她回沁惊鸿菜,错了吗? 众人眼里的利刃如刀子般剜到她身上,难不成,她们以为她要“勾引”沁惊鸿? 边上的沁惊羽冷哼一声,大掌一把搂住璃月的芊腰,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带到自己身侧。 男子轻咳一声,星眸冰冷犀利,隐隐还蕴藏着一股浓浓的怒气,嘴角微微上扬,淡漠的扫了眼众人,冷声道:“继续。” “呃……继续……”茵梦重复一遍沁惊羽的话,忙端着茶走到太后面前,恭敬的给太后请安。 一旁的沁惊鸿则俊眸清洌,不咸不淡的扫了眼众人,继续喝自己的酒,吃自己的菜。 为了缓和刚才的气氛,沁惊雅微笑着着端起茶,轻身踱到璃月面前,体贴的笑道:“王嫂,惊雅给您敬茶,祝王嫂越来越美丽。” 璃月回他个清润的微笑,将茶端过一饮而尽。 怎么听着这声王嫂,感觉自己好老似的,她才十五岁,还没到十六啊! 沁惊雅敬完茶,璃月以为再无事时,突然,下首处的东方瑾儿也端着一杯茶,领着丫鬟高雅大方的走到沁惊羽面前。 一走近沁惊羽,东方瑾儿心里就直打鼓,脸上微微溢出热汗,恭敬的拂了拂身,温润娇媚的开口:“表哥,瑾儿给您敬茶。” 沁惊羽微微垂眸,将眸光从璃月身上移到东方瑾儿脸上,漂亮的紫眸微微掠过东方瑾儿,眼里是一抹不解的惊愕:“原来东方表妹也进宫了,何时的事,孤王怎么不知道?” “啊?”东方瑾儿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都进宫好几年了,天天陪在太后身边伺侯。 不过,她从未和表哥说一句话,都是偷偷躲在角落观察表哥,每次家宴是她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可以见到他,看到人人都上去给他敬酒敬茶,她一直不敢。 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要跟王后一争高下,才上前敬茶,以找到和表哥搭话的机会。 以前见到表哥的机会不多,他不是在朝堂,就是在星月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在军营,她这样地位低微的女眷,哪能看到日理万机的表哥。 可是,自己再渺小,表哥也不至于将进宫多年的事给忘记。 不,表哥根本没忘记,他就从来没记起过,根本不知道她在表宫。 以前她还常常臆想,今天表哥又看她了,看得她心花怒放,整日做梦。 原来,人家根本就注意过她,那些所谓的眼神,是她自己臆想的。 以前的忽略都算了,既然现在和表哥搭上话,以后她会加倍努力,让他用正眼瞧自己。 “表哥,请!”东方瑾儿微微福身,朝男子露出个温柔娴静的微笑,眼睛也笑成了月牙,可看着怎么那么假。 男子懒懒瞪了她一眼,玉手接过茶,一饮而尽。 看到表哥喝完自己的茶,东方瑾儿一张脸更是笑成了花朵。 她好兴奋,好激动,好紧张。 第一步成功,让她心里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对喜欢的男人得主动出击。 凭她年轻貌美,身段妖娆,才学出众这些条件,只要肯用计,一定能获得表哥的青睐。 看了眼一脸平静的璃月,东方瑾儿心里暗忖,她都不吃醋的么? 边上的人也跟着诧异起来,瑾儿给王请安奉茶,脸上明摆着是喜欢王,怎么王后满眼的不在乎,好像与她无关似的。 沁惊羽眼里慢慢笼起一层寒冰,这个女人,刚才和惊鸿那么亲近,已经让他颇为不爽了。 现在还表现得一脸不在乎,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既然要做戏,她应该吃吃醋才好。 攸地,沁惊羽冷冷瞪了眼璃月,璃月接收到这抹不悦的眸光,思索两下,忙端起清茶,递给沁惊羽,温婉贤淑的道:“夫君,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说完,关切的将茶递到沁惊羽面前。 沁惊羽眼里蕴积的寒冰才渐渐散去,接过茶,微微笑道:“多谢夫人,你太瘦了,多吃点。” “嗯。”璃月答完,忙害羞的低着头。 心里却狠狠诅咒沁惊羽,吃饭就吃饭,非得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打扰她吃饭的兴致。 一向喜欢察言观色的太后目光冰冷,疑惑的扫了扫两人,怎么感觉他们有些貌合神离?不像真正恩爱的夫妻,像赶鸭子上架式的。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这两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莫不是扮恩爱联合对付自己? 过几日便是王后回门之日,两人要回去见南宫家长、皇帝太妃,现在的恩爱该不会是一种表演? 在看看下首的茵梦、沁满等夫妇,哪一对不在扮恩爱,人前恩爱得要命,人后各怀心思,男的整天只知道养小妾,女的只知道敛财。 东方瑾儿一看到表哥和璃月如此亲近,心里便像刀划过般生疼,她可不喜欢看到这种场面。 思及此,她接过宫女手里的茶,落落大方的走到璃月跟前,将手中的茶伸到前方,温婉有礼道:“瑾儿给表嫂请安,表嫂千岁千岁千千岁。” 璃月眉梢轻抬,双眸似清泓,微微看向沁惊羽,沁惊羽则回她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 这个眼神,她读不懂啊! 璃月将眸光移向东方瑾儿,不抬手接茶,一脸的平静淡漠。 东方瑾儿脸上又羞又急,这女人怎么故意刁难她,难道大婚那天她向太后敬茶被刁难,自己嘲笑了她一阵,她就要报复? 沁惊羽见璃月不语,边上的人神色各异,纷纷将目光看向璃月,眼带指责之色。 一看到众人的指责,他冷然睨向东方瑾儿,沉声道:“如果王后不接,你就站着吧!” 这些人,个个都合起伙来瞪他媳妇,上次被太后刁难得没一点尊严,她们不仅不说话,还一脸得意之色。 主位左侧的太后轻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媳妇怎么不接瑾儿的茶,难道嫌这茶不好喝?要是这事传出去,恐怕别人会说王后气量狭窄,刁难瑾儿一个小丫头。” 璃月猛地瞪大眼睛,脸上带笑,可爱的眨了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母后,瑾儿比我大两岁,按理说,我才是小丫头。” 听到璃月的话,沁惊羽心里泛起一股浓浓的心疼,他似乎忘记她才十五岁,在这里年纪算最轻的,却被一群大她几轮的老女人刁难。 既然她嫁给了他,他就会保护她,他这个做丈夫的,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别人的气。 东方瑾儿一直端着茶,手都快端酸了,一脸的温婉渐渐快被冰冷替代,继续咬牙道:“瑾儿给表嫂请安,表嫂吉祥。” 璃月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众人,见茵梦、绮玉等人脸色攸地转阴,大概所有人心里都恨不得把她剁了。 而沁惊雅、沁莺等人则平静如常,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心里应该巴不得这东方瑾儿受气。 要知道,东方瑾儿是太后的侄女,平时仗着太后宠爱,一定的张扬和自傲是有的,无形中引人忌妒和得罪人那是常事。 扫了众人一眼,璃月眉梢轻抬,一双美目晶润璀璨,温柔的道:“多谢表妹。” 东方瑾儿一听,赶紧将茶给递了过去,而下首的茵梦,眼里尽是得意与阴冷。 这茶如果喝下去,就是一箭双雕,既害了那女人,又陷害了东方瑾儿,真是一举两得的好戏。 璃月缓缓伸出手,正欲去茶,东方瑾儿也正要松手,突然,璃月迅速缩回手,将白皙的玉手伸到自己额前擦了擦,“好热,好多汗!”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那碗半路的茶重重摔到地上,溅得娇美如花的东方瑾儿一身湿。 边上的太后逮准时机,正要斥责璃月耍弄瑾儿,哪知沁惊羽一个盛怒起身,紧紧将璃月也拉起,冷声厉喝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王后怎么办?” 男子长身玉立,乌黑深邃的眼眸光华莹润,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绝美的唇殷红如朱,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出傲然的王者之气,令人见之忘俗。 东方瑾儿瞪向表哥,心里委屈的暗忖,明明是王后故意不接她的茶,她才失手把茶打翻的,怎么是她不小心了? 表哥这不摆明帮王后,不帮她这个表妹了? 原本一脸盛怒的太后,看到夫妻两人竟然一条心,眼底的疑惑慢慢变得谨慎,如果王儿和王后合作,王后是她的死对头,她将来还有好日子过吗? 思及此,太后睨了眼一脸不平的东方瑾儿,忙柔声开口:“瑾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王后道个歉。” 明的不行,她就来暗的,好多年没玩过暗的,是因为没有人敢跟她玩明的。 现在既然有人跟她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东方瑾儿满脸的不懑,姨母怎么突然就变了? 刚才姨母不还在怪王后,怎么现在又怪起她来了。 虽然不满,她也只得朝璃月拂身行礼,低声道:“刚才是瑾儿不小心,还望表嫂大人有大量,别和瑾儿计较。” 璃月也不计较,回东方瑾儿一个盈盈的微笑,大方道:“以后注意点就行。对了,你也给母后敬杯茶。” 璃月声音虽然落落大方,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命令,王后威严俱显。 这一声话落下,璃月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瞟茵梦,发现此刻茵梦的脸早已从刚才的得意转为惨白,看她惊慌失措的坐在位置上,身子略有些发抖,头一直低着,恐怕心里早咚咚咚直响了。 东方瑾儿朝璃月恭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太后走去。 这时候,看那茵梦的表情更惊慌,身子抖得更厉害。 璃月美目微敛,暂时不打算将茵梦抖出来,等太后被捉弄再抖也不迟。 茵梦下毒,她可掌有确切的证据。 “姨母,瑾儿给您敬茶,祝姨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这么年轻漂亮。”东方瑾儿从紫砂壶里重倒了一杯茶,温柔的将它端到太后面前,恭顺有礼。 太后看到如此懂礼的瑾儿,气也顺了大半,面带笑容道:“瑾儿真乖。” 说完,戴着玉斑指的手亲切的接过茶,缓缓扫了东方瑾儿一眼,一脸的满意。 如果瑾儿能做王后,该有多好,这后宫就是她们娘俩的天下。 如果沁阳王的位置是儿子惊鸿坐,那就和家欢乐,一家圆满了。 可再看对面那风华绝代的璃月,一对比面前有些小家子气的瑾儿,太后的心又有些不平了。 为什么南宫璃月总是美得如此刺眼,像一颗璀璨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一站在那就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一双美目清澈淡然,一头乌黑的墨发泼墨般的倾泻一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采卓绝,瑰丽无双。 那鹅蛋白玉般的脸,上面嵌着两瓣润红的珠唇,唇上透着莹莹的光泽。耳下坠着一条长长的琉璃钻,钻石在夜空发出璀璨的银光。腮凝新荔,目若秋水,肌肤莹透,引人遐思。 几丝调皮的秀发荡在胸前,显得秀丽清雅,一眼望去,宛若那月宫里绝丽的嫦娥。 和惊羽两人手牵着手站在主位上,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陡然间,她回眸看向惊羽,朝他露出一个婉约的微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看那惊羽,虽然不知他真貌如何,但他浑身体现出来的王者之气,总是将她的惊鸿给盖住。 沁鸿生得俊美异常,一张俊颜人人皆知。 偏这惊羽脾气古怪,多年来都不肯让别人看他的真容。 问他原因,他常说自己长得太难看,不想污了大家的眼。 可是看他那举手投足间,却又潇洒无双,孤傲独立,不仅不像貌丑之人,那与生俱来的英武气势,更把他衬得神秘盎然,引人一探究竟。 那两人越是出色,她心里就越是忌妒,都说女人的忌妒心最强,忌妒可以令她们疯狂,做出很多不由自主的事。 就像她,目光一直紧盯璃月,右手握紧茶杯,幽幽朝红唇处送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也微微眯起,眉宇间鬼魅一般的骨形花钿也微微颤动。 此刻,茵梦、东方瑾儿,茵梦后边的宫女荷叶,纷纷瞪大眼睛,看着太后。 太后将茶递向嘴边,在众人的目光下将茶一饮而尽。 这茶一饮进去,只听“呛”的一声,太后赶紧起身,用手在嘴边煽了煽,“好辣,这茶好辣,里面有辣椒,谁想辣死哀家?” 那杯茶也“砰”的一声摔到地上,里面的茶汁溅了一地,再看底下的茶叶渣里,竟然有一层细密的辣椒粒。 “啊?”一看到太后的反应,东方瑾儿急忙挥手解释,“姨母……哦不,太后……不是瑾儿搞的鬼,不是瑾儿……” “辣死我了,辣死我了。”太后一张妖艳的脸,此刻已经异常扭曲。 原本精心画的美妆,也被喷出的辣椒水给弄脏,绮玉等人忙上去帮太后顺气,端茶倒水样样来。 璃月只是漠然站在原地,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茵梦,这一看,竟把茵梦看得吓了一跳,大概是做贼心虚。 沁惊羽憋住一肚子爽意,双眸则冷淡如冰,目光森寒的瞟向东方瑾儿,沉声道:“大胆瑾儿,竟然敢捉弄母后!” “王儿,不关瑾儿的事,不知道是谁别有用心,往茶里加了辣椒。”太后一面咳,一边喝茶漱口。 这一说,始作俑者茵梦忙吃惊的看向璃月,朝众人轻声道:“这茶似乎是王后叫瑾儿敬的……” 璃月一听,贼喊捉贼,她明明看到茵梦的宫女荷叶在来的时候就舀了勺辣椒放进东方瑾儿边上的茶壶里,怎么将矛头对准她了。 璃月正要开口,一旁一直沉默的绮玉突然冷然看向茵梦,目光犀利如冰,冷冷道:“茵梦,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都敢陷害王后,胆子不小!” 茵梦惊讶的指了指绮玉,一脸惊奇的看着她,这绮玉平常虽然和她不亲近,可也从来没针对过她,今天怎么突然变脸。 “绮玉,你说什么,我哪里陷害王后了?”茵梦吓得脸色惨白,怎么一个小动作,绮玉也看见了。 “明明与王后无关,你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真让人失望。”绮玉失望的摇了摇头,又璃月露出个歉意的微笑,温婉道:“请王后恕罪,绮玉替茵梦陪罪了。” “无妨。”璃月淡淡溢出两个字,要不是好刚才机灵,现在呛得火辣辣的就变成自己了。 这个茵梦,绝不能就此放过。 沁惊羽冷眼睨向众人,身姿挺拔俊削,阴沉出声:“昭郡王妃,此事由你着手调查,一定要将搞鬼的幕后主使抓出来,让母后亲自发落。” 绮玉似笑非笑的看了茵梦一眼,躬身道:“是,王。绮玉一定不负所望,定将那个凶手抓出来。” 说完,又将目光定定瞟向茵梦,看得茵梦更加惨白。 璃月淡淡看了绮玉一眼,既然沁惊羽将此事交给绮玉调查,绮玉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尤其是绮玉看茵梦的眼神,像看穿什么似的。 既然刚才绮玉帮自己说话,那就说明她倾向自己靠拢,虽然做得不是很明显,可她还是听得出来。 这个绮玉,不简单哪。 想到这里,璃月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眉目如画,庄严瑰丽的看向绮玉,冷声道:“既然王将此事交由绮玉姐姐办,那本宫就等着姐姐的好消息。但敢捉弄太后,又栽赃本宫,让本宫揪出来,一定要她要看。” “绮玉领命,一定给王后一个满意的答案。” “三日后是孤王和王后回门的日子,昭郡王妃顺便将一切打点妥当。”男子挥了挥绣袍,一袭精致的玉袍把他衬得风华绝代,俊秀无双,宛若神明降世。 绮玉见王如此器重自己,忙低头恭敬答道:“绮玉一定办理妥妥贴贴,请王放心!” 看到绮玉如此受器重,太后一双丹凤眼也轻轻纠起,这王儿没搞错吧,重用她的人? 难不成,想借此机会收买绮玉? 而绮玉,平素都向着她,今日竟然向着王后,一会她得好好盘问一番。 “家宴完毕,王、王后摆驾星月宫。” 太监一声高唱后,一双俪影一前一后走上轿舆,踏上轿舆的过程中,沁惊羽都稳稳牵着璃月,两人夫唱妇随,样子颇有几丝夫妻相的味道。 送走王和王后,绮玉眼角闪过一抹淡淡的冷意,瞬即恢复如常。 她迅速走至太后身侧,不平不淡,波澜不惊的道:“太后,臣妾此举,全是为了您。” 说完,她悄悄凑近太后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又神情淡漠的立在原地。 太后知道绮玉素来是这种性子,又听她的解释之后,这才冷冷勾起嘴角,邪侫冷笑,目光探究似的看向她:“既然如此,哀家等你的好消息。” “是,太后。”绮玉稳稳答道,脸上平静淡漠,并无半丝忌惮之色。 金色的轿舆慢慢朝星月宫行去,璃月被沁惊羽捏得手指发热,赶紧将她的手抽了出来,漠然直视前方。 刚才只是做戏而已,现在这里没外人在,她和他也勿需做戏。 雪儿随轿行走,看两人神色各异,为了缓和气氛,忙呵呵笑道:“小姐,三天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你要听听银城近日的趣事么?” 璃月清润的嗯了一声,不平不淡看向雪儿,淡淡道:“都有些什么事?” 雪儿故意思忖一下,将小嘴抿成一条线,眨巴着一对可爱的大眼睛,笑眯眯的道:“外面都在传,说六小姐已经和宣王成亲,在大婚那天,宣王竟然在家里醉酒酣睡,没去接新娘,而且……还和柳相千金柳芊芊搞在一起,把柳芊芊娶进门做侧妃了。你说这事戏剧不戏剧,可笑不可笑?要是换你嫁给风尘染,这苦日子够得你受的。” 璃月一听,立即瞪了雪儿一眼,在沁惊羽面前说这个。 霸道的他,一定会不爽,说不定会给自己眼色看。 而边上的宫女们,全都看着璃月嗤嗤笑了起来。 斜倚在轿舆上的男子一双美目饶有兴味的掠过众人,玉手紧握玉箫,嘴角扬起一抹璨月的笑,淡定的道:“你们小姐以前所托非人,错把鱼目当珍珠,大家不要瞧不起她。”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雪儿们一听,小脸立即微微红了起来。 还别说,这个新姑爷就一等一的好。 对小姐是一等一的好,虽然面上冰冷,可是一有人欺负小姐,只要有姑爷在场,他都会站出来保护小姐。 新姑爷身上带有一种尊贵的王者之气,闲时舞剑弄花,闻香品茗,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不沾花惹草,哪像宣王那般,三心二意,心胸狭窄,一个大男人还欺负女人。 璃月咬牙,狠狠瞪了沁惊羽一眼,手肘推了一下他,凑向他冷声道:“你别忘记,我们之间只有合作与交易的关系,并无其他,我对你没兴趣。” 他这么说,搞得她俩很亲近似的,不要忘记,她们只是合作和交易的关系,彼此利用,各取所需而已。 男子微愣,眼底一片溢光滟敛,一双紫眸浸出如水般的冷光,邪魅狂戾、一字一顿冷然出声:“自作多情,你也没那个资格让我对你产生兴趣。” 男子冰冷说完,整个气氛降至临界点,因为声音很小,只有璃月一人听见。 两人均一片阴沉,璃月正危襟坐,目光冰冷,样子淡漠如常。 沁惊羽则闭眼轻寐,宽大的袍子悬到轿舆半空,慵懒的斜倚在右侧,微风轻拂,撩起他一头乌黑的青丝,吹动那缱绻瑰丽的月华锦袍。 腰上的赤金绸带随风轻舞,他安娴假寐的模样,竟然带有一丝儒雅的书生气质,身上的寒意和肃杀也没那么重,翩翩如仙,令人顿生好感。 大概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过于重了,璃月转了转眼珠,一双美眸清如影泓,顿了顿道:“雪儿,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雪儿一听,脸上立即笑开了花,拍手欢快的道:“好啊好啊,小姐快讲,什么故事,我有没有听过?” 璃月思忖一下,眼神凝视前方,慢慢道:“从前,有一个叫至尊宝的男人被月光宝盒带回到五百年前,恰巧遇到找寻真爱的紫霞仙子。紫霞仙子曾有一誓言,只要谁能拔出她手中的紫青宝剑,就是她的意中人。不想宝剑被至尊宝拔出,紫霞决定以身相许,却遭至尊宝拒绝。紫霞为情所困,肝肠寸断,一个人迷失在沙漠,为牛魔王所救。牛魔王见紫霞生得冰肌玉骨,逼紫霞与之成婚。就在成亲当晚,至尊宝转世成为齐天大圣孙悟空,踏着五彩祥云来救紫霞。在打斗中,至尊宝为救师父而放弃了紫霞,紫霞为了救至尊宝,替她挡了牛魔的钢叉,为牛魔王所杀,坠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璃月说完,雪儿等人猛地瞪大眼睛,干巴巴的看着她,“小姐,你讲的故事本身很让人感动,可是你没有讲出感动的气氛来。” 小姐讲这个故事干瘪瘪的,像在作陈述一样,真的打动不了她们。 可这明明是个悲惨的爱情故事,从小姐嘴里讲出来,就变了味。 所有人陷入沉思,沉思什么叫牛魔王,什么叫至尊宝,就是没有人为璃月的故事感动。 璃月无奈的看了她们一眼,也不恼,她以前看这这电影的时候,看见同学哭得稀里哗啦的,尤其是紫霞坠入深渊说的那句话,同学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哭够了还埋怨的瞪了她一眼,说她是个不懂感情的榆木脑袋,铁石心肠,根本不懂何为感情。 还打趣说她的情根被玉帝抽走了,所以感受不到别人的爱。 想到这里,璃月轻哼一声,看了眼仍在假寐的飘逸男子,继续道:“紫霞仙子有句名言:‘我希望我的意中人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然后呢?”雪儿、无心同时开口,突然有了点兴致。 璃月轻叹了口气,眼神瞬间陷入落寞,幽幽道:“在故事的结局处,紫霞仙子替至尊宝挡那一钢叉,坠入深渊前难过的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没想到这次沁惊羽发话了,他懒懒的移了移身子,冷啐了句:“那柄该死的钢叉!如果我是至尊宝,一定立即要了牛魔王的命,敢伤我的女人,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才说完,璃月心里陡地一惊,这沁惊羽说的话,怎么那么像至尊宝当时说的? 当时紫霞坠落下去,至尊宝忍住剧痛,挥起棒子悲愤的大喝一声:我要你的命! 然后,一阵猛打,牛魔王就成了一堆碎屑。 “好感动的爱情故事,紫霞仙子的命运好悲惨,至尊宝也好可怜。” “哎,他们真是有缘无分,好可怜的爱情,牛魔王真是该死!” “尤其是那柄该死的钢叉。” “对,就是那柄该死的钢叉,将一对有情人分离。” 沁惊羽轻啐了一句,宫女太监们全都跟着诅咒那柄该死的钢叉,个个脸上是一片愤怒、疾恶如仇之色,璃月惊讶的看着众人,这究竟是蝴蝶效应,还是沁惊羽的魅力过大。 其实就算没有那柄钢叉,至尊宝也不能和紫霞仙子在一起,因为至尊宝是孙悟空,得出家取经,不能谈情说爱。 这事,她要怎么给她们说呢? 算了,还是别说了,说了一会儿又该骂至尊宝了。 刚才尴尬的气氛终于在一片骂声中结束,轿舆在星月宫面前停下。 璃月觉得有些奇怪,沁惊羽为什么要带她来星月宫,难不成,他想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赶紧退到边上,目光怔怔然的瞪着他,她只答应做戏,并没想假戏真做。 沁惊羽默然下轿,星眸淡淡掠过镜湖清澈的湖面,思忖半晌,一转身就看到璃月努力使自己镇定的模样。 他又不是老虎,不吃人,她用得着这么忌惮么? 哦!他想到了,这里是星月宫,她该不会他要强迫她做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男子绕有兴味的负手而立,慢慢踱到璃月面前,一双漂亮的玉手轻执玉箫。 陡然间,那根精致的玉箫已经抵到璃月下巴,一股冰凉的感觉顿时溢向璃月全身。 “今夜花好月圆,娘子,要不我们假戏真做,把生米煮成熟饭!” 男子声音戏谑慵懒,嘴角溢起一抹璀璨的淡笑,朱红的殷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一双美目深邃的盯着璃月。 璃月稳稳压住内心的恼怒,面上波澜不惊,淡淡扫了男子一眼。 要是他敢让她生米煮成熟饭,她当场先煮了他。 女子伫立在月光下的模样,真是让人见之犹伶,一袭白裙飘然垂顺,一头秀发乌黑如曜,有着别人没有的芬芳。 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如花中精灵,幽静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好不流连,好不忘返。 看女子十分谨慎的模样,男子突然璀璨轻笑,笑声朗朗有如棉花。 突然,他将眸光看向天空,所有人也跟着看向上空,连璃月也朝天空的一弯明月看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逮准时机,男子迅速覆上女子的唇,贝齿在女子朱唇上轻咬一记,又邪恶的一笑,偷香成功。 “你!”璃月下意识的捂紧自己的唇,那唇微微发麻,像被蚊子叮过一般,有些痒痒的感觉。 璃月眼眸微怒,一个抬手上前,手中银针赫然朝男子刺去。 男子一个利落后退,手中玉箫在半空翻飞几圈,又潇洒的回到手上,紧急着,玉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抵到璃月下颚处,男子眸中映出一汪璀璨的影子,嘴角微翘,邪恶的继续轻笑。 “你逗弄我?”璃月意识到他在耍自己,眸光微敛,抬起右腿,“啪”的一脚朝男子下腿处踢去。 本以为沁惊羽他迅速闪开,或者还她一腿,没想到,他就淡淡伫立在原地。 一双美目仍旧似笑非笑,那嘴角仍旧邪佞的勾起,被璃月踢中,仍旧没事人一般,稳稳长身伫立。 璃月则“啊”的一声惊唤起来,沁惊羽是什么人,腿上的肌肉那么结实,跟石头似的。 她这么一踢,不仅没踢痛她,反而自己的脚尖痛得要命。 紧紧抱住疼得要命的脚尖,璃月狠狠低咒一声,正想唾骂沁惊羽。 男子却丢下一句“自食恶果”,一个潇洒飘飘然的跃上房顶,只看见一袭白影在朱红色的琉璃瓦上翻飞,转眼就不见人影。 这个男人,有病啊! 璃月恶狠狠的诅咒几声,一转身就看到正捂嘴偷笑的雪儿她们,她冷冷哼了众人一眼,“别笑!” 说完,捂着脚重重坐到轿舆上,雪儿才吩咐太监们起轿。 回到广离宫,璃月这才想起今天没去看过墨曜。 不知怎么的,一想起他,心底就有股温暖的感觉。 都两天了,他体内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只要再服上几贴她配的好药,过不了几天就能复原。 走到雪儿的厢房,璃月看了看四周,发现雪儿早已将其他宫女支走。 一走进房间,床榻上淡然伫立的男子同样看向她。 男子身子微微一倾,剑眉缬秀,深黑色瞳孔宛若白云下寂静的海,宁静而深邃。肌肤如白瓷,唇若含丹,虽然受了伤,却仍旧不染纤尘,美如谪仙。 “你醒了?”璃月温柔的走到墨曜面前,将药箱摆好,取出一只小红瓷瓶。 墨曜神情淡漠,淡然点了个头,眉宇间是淡淡的疏离。 看着面前为他忙碌的璃月,心里慢慢溢起一汪惊鸿。 “璃月……”他轻轻吐出两个字,面色有些苍白,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 璃月看向他,她瓶中的药丸递到他面前,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出宫,三日后是我回门的日子,回门会经过水墨山庄,到时候可以带你一起出去。” “多谢!”墨曜声音温润如玉,手里突然多了本精致的黄壳小书,“这个……给你。” “给我?”璃月疑惑的看了眼那书,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仙鹤丹书》四字,书名都用鎏金来写,说明它有多珍贵。 沁惊羽说刺客进宫是为了偷仙鹤丹书,那刺客又是墨曜,他偷这书干嘛,为何偷了又要给她? “它太珍贵,我不能要。”况且,这还是沁惊羽的东西,她弄不懂墨曜为什么会给她。 “我不需要,所以给你,或许有一天你需要它。”墨曜满眼温润,声音敦厚而清雅,淡淡然仿若三月春风。 璃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和微怔,既然他不需要,又为何要来盗取。 如果她真的需要,直接问沁惊羽要便是。 见璃月不解,墨曜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淡笑,轻声道:“你不必疑惑,我来盗书,只是父皇的指示,这书是他毕生的追求,他想得到上面的财宝和高强的武功。当一次次贪欲得到满足后,他又会有下一个指示,我不想他被**冲昏头脑,所以给你。” “父皇?”璃月微微转动眼眸,难道,墨曜是皇子? 墨曜淡然点头,轻道:“你以心相交,我便不再隐瞒,我乃北齐墨流笙,叫我流笙即可。” 墨流笙?不就是北齐名动天下的静王殿下,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吗? 璃月之前熟悉天下局势时,查过北齐的资料,发现北齐有名年轻俊美的皇子殿下,名叫墨流笙,其仪翩若惊鸿,其面皎若秋月,其德高尚不拘。 年仅十五岁,便已经是军中战神,善谋略,善兵法,个性温润如玉,淡雅如风。且地位尊贵,是北齐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在一次边防动乱中,墨流笙被敌方英勇天才、惊世少将沁惊羽射中,当场流血身亡。 当即,北齐上下一片哀恸,北齐帝为墨流笙举行了隆重的死亡仪式,宣布沁阳国是北齐最大的敌人,一定要斩杀沁惊羽报仇。 谁知道,前来报仇的几名大将均离奇死掉,听说还没到沁阳国,半路上就被一名英俊的白袍少年毒死。 而且,他们死的时候,白袍少年仍是一脸和善,外表温柔,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一脸的无辜。 其实,那白袍少年就是杀死几名大将的凶手。 无端损失多名大将,再加上昊云大国的斡旋,北齐皇帝便将此事给压了下来,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前去沁阳,又化明为暗,经常派探子到沁阳试图刺杀已经继任为王的沁惊羽。 怎料,不仅一次未成功,反倒损失不少杀手。 后来北齐帝才知道,静王殿下那次根本是诈死,而且是他自己要诈死的。 殿下厌倦宫廷尔虞我诈的生活,生性洒脱,喜好游山玩水,弹琴作画,所以才弄了这场假死戏。 而那名毒死大将的白袍少年,就是当年诈死离开的墨流笙。 为什么要毒死那么多大将呢?大概是墨流笙心肠善良,不想因自己的事牵连沁阳,便半路把自己国的大将毒死了。 当时北齐帝得知真相后十分震怒,说除非墨流笙给他办三件事,否则,他就治他的罪。 外人不知道是哪三件事,总之自此之后,世上再也没有墨流笙这个人,据说,他隐藏极深,已经修行成为谪仙,过自由自在的世外桃源生活了。 却鲜少有人知道,墨流笙就是名动天下的水墨山庄庄主墨曜,同时还是武林盟主。 看外表,只知道他十分和善,笑容可掬,绝没有人想到他会是那个表面无害,内心狠毒的墨流笙。 璃月微微抬眸,墨曜这次冒死来沁阳取书,应该就是答应北齐帝三件事的其中一件。 不然,依他这种云淡风轻、遗世独立的性格,绝不屑做这种下作的事。 “呃……静王殿下?”璃月不动声色的看向墨曜,虽然他只报了个名,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给猜了出来。 她感觉得到,他是真的不屑仙鹤丹书,不然也不会自己弄个山庄玩了。 要是他真是野心勃勃的男人,应该在北齐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墨曜微怔一下,他万没想到,璃月如此冰雪聪明,一听到流笙二字,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在下早已不是当年的静王。只是见扔了可惜,就想赠你,以还救命之恩。如果你不喜欢,就丢了吧!” 丢了? 璃月蹙眉,不是觉得扔了可惜么? 男子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清润,答应父皇的三个承诺就差最后一个,父皇已经富甲天下,地位尊贵,他不知道他还想要些什么。 这次受伤,父皇竟然没派一个人前来寻他,他的心早就死了。 原来,他是这么的不讨喜。 原来,他只是颗被父皇利用的棋子而已。 八岁就跟着大哥们行军打仗,学习谋略兵法,活得很像行尸走肉。 别人都以为他活在光辉与尊贵之下,只有他知道,他是一颗生在帝王家的高贵棋子而已。 看墨曜有些异样,璃月将仙鹤丹书接过来,拿在手中扬了扬,轻笑道:“丢了多可惜,多谢流笙殿下。” 万一让墨曜还给沁惊羽,那更可惜。 这书又有价值连城的宝藏,又有绝世武功,与其让死对头沁惊羽得到,不如自己要,反正不要白不要。 而且还没人知道,就没人打主意在自己手上。 和墨曜谈完后,璃月揣着这本精致的仙鹤丹书,不紧不慢的踱回自己的寝殿。 寝殿里,雪儿她们早已将床铺换好,一切打点干净,服侍璃月睡下之后,全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众人一出去,璃月赶紧盘腿起身,把枕头下的仙鹤丹书给拿了出来。 听说上面有绝世武功和宝藏,她倒要看看自己能看出个什么来。 偷偷看了看四周,璃月心情极度紧张,甚至带有点些许狂喜。 如果又有武功又有钱,还怕斗不过那些老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建一座自己的城堡,在里面自由快乐的生活。 将来……随便找谁借个种,生个儿子、女儿什么的,一家人在城堡里逍遥快活,多好啊! 翻开仙鹤丹书第一页,璃月看到上面是此书的介绍,介绍很普通,就说觉悟能力高的人习了上面的功夫,功力会大增,武功会进步云云,也没什么奇特的,和一般武功秘籍差不多。 再看第二页,上面画着人体穴位图,最上方写着四个大字: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 如果习得内功心法,她会不会就能用心弦琴杀人? 心里仿佛溢起太后被她用心弦琴的琴音弹飞的场面,好刺激! 只见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如能集齐一对皓渺仙人遗留在世的两颗夜明珠,炫彩冰蓝夜明珠,和镂空紫蝶夜明珠,内力高深则直接将两珠放于掌心融化吸入丹田,便能拥有高深内力。 如果暂无内力者,将两珠磨于细粉服用,服用后能改造全身经脉,疏通经骨,令人脱胎换骨,拥有一副天生练武的好身体。 然后再按照穴位图练功,会事半功倍,没有珠子的人练十年相当于服用珠子的人练一年。 人家十年相当于服珠者一年,怪不得这两颗珠子如此珍贵。 如无珠者,则按着穴位图潜力修练心法即可。 当时在夺琴大会上,沁惊羽明明有机会夺得叶心鸾那颗夜明珠,竟然鬼使神差的给她了。 后来在医庐,她只是好奇的要他的珠子,没想到他同样给了。 现在想来,这男人还真大方。 珠子是他的,丹书是他的,要是他自己留着,按照丹书上的方法练功,肯定会成为顶尖的绝世高手。 可是,他竟然毫不在乎,将珠子给了她。 要是换成其他男人,绝对做不到,因为她相信这两颗珠子的魔力。 世间男子为了天下第一,天天潜心修练,练各种武功心法,就是为了能打败众生,称雄武林,独霸天下。 而沁惊羽,还有墨曜,两人都是如此淡漠,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她。 她要是不好好练练,真对不起这两人的“苦心”! 璃月用刀子在珠子上轻轻刮了刮,便将上面的粉末给刮到纸上,大约刮了半个时辰,两颗原本夜莹莹、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变成了纸上的一堆粉末。 璃月闻了闻,又用肉眼观察了下,确认无毒后,才将粉末化为一饮而尽。 一吞掉粉末,璃月就感到身体渐渐发热,接着,小脸、小手、小腿都很发热。 她微微捧着脸,感觉身体像狠狠绷紧似的,越来越热,渐渐的,豆大的汗粒从额上滑落。 难道?现在在疏通经骨,将她这副平平无奇的普通身材变成练武奇才? 好烫,烫死了! 浑身烫得要命,璃月提起裙子,迅速朝温泉池走去。 一跑进温泉池,璃月才看见温泉池上冒着的腾腾热气。 天哪,如此热的温泉,只会加重她体内的热量,她得去湖边才行。 镜湖! 对,去镜湖! 这时已经夜半子时,守夜的宫女正斜倒在柱子前,璃月蹑手蹑脚的越过众人,朝沁惊羽的星月宫跑去。 镜湖湖水清澈,湖面很宽很大,这时候肯定没有人。 天上月落繁星,漂亮的星星一闪一闪,把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夜凉如水,微风习习,银白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远处的夜色就像柔软华丽的绒幕,垂挂于斑斓绚烂的夜空,夜色很是醉人。 空气中萦绕着琼花的馨香,璃月忍不住深吸口气,提起裙裾继续朝前面奔去。 体内越来越烫,一跑到镜湖边,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在里面痛痛快快的泡个澡。 才跑到镜湖,璃月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 怎么? 有人? 璃月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停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一名妖娆无双的男子正沐浴在银蓝色的湖泊中。 月光下,她只看得见那阵白影优雅的在湖中戏水,如寒月妖华,似惊起一滩飞鹭,其形翩若惊鸿,如莲华妁素妖。 只听“哗”的一声,男子突然从湖底跃出,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一下,连带着湖水银铃般滑落,全身只着一件白衣,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璃月心底陡然一惊,这是谁,竟然敢在镜湖洗澡。 正惊异时,脚底突然踩到棵树枝,璃月吓得转身欲走。 男子听到声音,攸然转过身来。 当璃月看清面前的男子时,瞳孔攸地缩紧,心潮立即陷入澎湃。 这男人,也太美了吧! 都说墨曜是昊云第一美男,可和眼前的男子比起来,硬生生的降了两级。 世间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晶莹璀璨的琼花花瓣洒落到男子身上,把男子一袭白衣染上层华丽的碎金,层层叠叠,流光敛滟。 妖精!这个男人可以用妖精来形容。 男子唇红齿白,双眸如星,一双美目透着浓浓的寒冷与肃杀,正妁热的盯着她。 那双眼,怎么好生熟悉,浑身罩着冷冷的凉意,眼神犀利如鹰,似乎要把她吞掉似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因为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瞳孔的颜色。 脸上的轮阔有棱有角,有雕塑般的美感,下巴弧度完美俊削,鼻梁高挺,嘴唇殷红邪魅,眼珠漂亮得像玛瑙般幽黑泽亮,仿若天地间的灵逸与高旷同时汇集他一身。 那一头微微滴水的泼墨般的青丝,还有脸颊处、脖颈上潺潺流下的水,宛若峻岭山巅上常年不化的冰雪。 璃月心底陡地一紧,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而湖里的男子,正邪魅深邃的紧盯着自己。 “你是谁?这是沁阳王宫,你可知,擅闯王宫是死罪!”璃月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刚才满身的灼热也因为震惊而慢慢凉了下来。 男子如澄澈月光的眼眸淡漠的看向璃月。 大半夜的,她穿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出宫干什么?穿得如此单薄,外衣都没加一件,出来勾引男人? 不仅只着一件单衣,还敢用死罪来威胁他? 攸地,男子星眸越来越沉,身上的肃杀之气也越来越浓,一双如玉青葱的十指轻轻捏成拳头,璃月瞪大眼睛,这男人捏紧拳头,眼眸里蕴藏着满满的阴鸷,是不是准备杀了她? 她没有武功,只善长进攻,不善远攻,怎么办? 璃月深吸口气,沉稳不迫道:“我劝你赶紧离开,我夫君马上就来,我只要喊一声,他就使轻功飞来杀了你。” 听了璃月的话,男子如夜间精灵般微微沉眸,目光锐利轻眯,淡淡扫了对面女子一眼。 她虽只着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却无不彰显出满身的风华绝代。 白衫周围用红色丝线绣成复杂而瑰丽的海棠花蕊,花蕊微微卷起,丝丝绕绕蔓延整个裙裾。 脚下的裙裾摆成暖云的弧度,腰间白色华贵的丝带随风翩飞,鬓若刀裁,面如桃瓣,肌肤莹骨,丰润嫩白,樱桃小口,气质美如兰,有如画中天仙。 而那镇定的眼神,又透着淡淡的狡黠,亭亭站在原地,眸光如一汪清泓,身姿袅娜,粉光脂艳,眉如墨画,可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来形容。 突然,男子微微在湖中动了动,搅起满湖春水,淡启朱唇道:“你尽管喊,我等着他来。” 一听这声音,璃月猛地皱紧眉头,这声音极轻极低,却令人不寒而栗,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璃月微微提起裙裾,眼珠子四下瞟了瞟,既然打不过他,那就只有一个字:跑。 思及此,璃月捏紧手中银针,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朝男子冷道:“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先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叫他,有种……你别跑!” “好。” 男子清冷出声,声音不咸不淡,一双狭长的美目邪侫的看向璃月,半倚到大理石砌成的岸边,将两只如藕的玉臂伸展开来,一头乌黑的青丝逶迤缱绻,神情很是慵懒,有种高不可攀的狂野与邪魅。 璃月说完,一个脚底抹油,提起裙裾转身朝星月宫就跑。 心里一直暗忖:沁惊羽,你快出来,你再不来,这个男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谁知,还没跑两步,湖边男子又一个飞跃,利落跃至水中,矫健的朝镜湖入口处游去。 璃月以为自己逃跑的速度够快了,哪知身后的男子如鬼魅般冷冷的追了上来。 紧急着,一袭翩翩飞影迅速跃上地面,一只漂亮的玉手猛地将璃月的细腰揽住,清润的朱唇轻轻凑近璃月耳边,在她耳边微微吹气,柔声道:“你相公就在这里,你要往哪里跑?” “啊?你是沁惊羽!”璃月瞪大眼睛,这才看清月光下男子的模样。 才看清他一双璀璨淡漠的紫眸,还有眼角眉梢处一朵妖娆鲜艳的红色罂粟胎记。 一看清沁惊羽的模样,璃月简直如梗在喉。 太震惊了,太惊奇了! 沁惊羽不是个丑八怪么? 怎么会如此美艳,比昊云三大美男美了几个层次,美得人神共愤,连她都自愧不如。 他脸上不是应该是布满血红的蜘蛛网和汗管瘤,怎么只是一朵指甲大的妖艳胎记? 罂粟花,罪恶的象征。 感受到璃月身上灼热的烫意,沁惊羽紫眸微睑,搂起她一跃跃进湖中。 只听扑通两声,两袭白影如同彩练般跃进湖里。 一被沁惊羽掳下湖,璃月仍旧紧紧的捏住手中银针,这男人是不是想憋死她。 可是,所有惊奇都没有在发现他真实相貌那瞬间震惊,本以为他丑到极点,结果是美到不行,他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一个是无双美男,一个是绝世丑男,她简直没办法将两人结合到一起。 攸地,两人同时跃出湖面,冰凉的湖水至头顶滑落。 璃月深吸口气,任由沁惊羽那么揽着,免得她费力游泳。 “你明明不难看,为什么要戴面纱?”璃月吸完气,将满腹疑惑问了出来。 男子看着衣裳打湿的璃月,还有里面露出的若隐若现的肌肤,大掌更加用力的搂住她,眼珠直盯盯的看向她,淡定的道:“当然因为孤王长得太好看。传言那么丑都有人千万百计的倒贴上来,要让她们见了真容,王宫不被踏平才怪!” 说完,他讥讽的看了眼璃月,漂亮的唇角邪侫的勾起,好像璃月就是那千万百计贴上来的女人似的。 自恋,十足的自恋。 此时的璃月身体不再躁热,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散去,而她周围的水,也开始慢慢变得温热。 霎时,湖面腾升起一层浓浓的雾气。 雾气氤氲,丝丝环绕,将此刻的气氛笼罩到迷离的极致。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璃月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有节奏的心跳。 而她的心,早已“砰砰砰”直跳起来,两人相贴得这么近,而且他又那么的优秀深邃,她不激动才不正常。 蓦地,璃月轻哼一声,冷冷哼了沁惊羽一眼,“你刚才耍我!” “你不是要找你夫君来杀了孤王,还用死罪来威胁孤王?” 沁惊羽轻啐一声,一双星眸深邃且清浅,定定看着璃月。 “你还把孤王当小孩子,骗孤王在这里等,然后伺机溜掉?” 沁惊羽再重复一声,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只是在房顶上看月亮太久了,便下湖沐个浴,没想到竟然被璃月当成了小贼,还赶他走。 璃月转了转眼珠,迅速思索对策,她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嗫嚅道:“开始你又没说自己是谁,我不赶你走,难道在这里等死?” 找到这个理由,她便将头冷冷扬起,一脸的得意与轻讽! “那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现在你手里捏着银针,想一针杀了我!”沁惊羽一个陡转,攸地将璃月双手捏紧,一个猛扯,将璃月掌心里拨开。 霎时,三根莹光闪闪的银针露出水面。 此刻的璃月,身体在冰火两重天的压制下,变得渐渐抖了起来。 她感觉身体一会冰一会儿凉,没有时间理会沁惊羽,只是一个劲的抖着身子,觉得体内有股火气和冰气在一直窜一直窜,窜得她好难受。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骤然间,璃月紧紧闭上眼睛,只想赶紧上岸去找药来吃,看能不能压制住体内的气息,不让它们窜动。 热气和寒气同时进入身体,加上冰冷的湖水,她又冷得发起抖来。 沁惊羽星眸冷冷扫向璃月,当他看清她的症状后,立即明白三分是为什么。 陡然间,他已经迅速将她抱紧,替她温暖冰凉的身子。 与此同时,他一把夺过璃月手里的银针,哗哗三银给璃月太阳穴处扎去。 这一扎,把璃月吓得瞪大眼睛,沁惊羽为何扎她,难道他想报仇? “你……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璃月紧紧咬住牙关,轻呼一口气,顿时觉得体内的真气窜流渐渐不那么强烈。 男子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屑的轻讽道:“谁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杀你?” 说完,将璃月细腰揽起,一个鱼跃龙门朝岸上翩跹飞去。 待稳稳落地,他才将璃月太阳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银针这么一扎一拔,璃月又深吸口气,这才感觉一身轻松,体内那股肆意流窜的真气,突然停止,身体也恢复刚才舒爽的感觉。 怎么回事? 没沁惊羽这么一扎,她那股真气竟然压制住了。 “一连吞了两座城池,你肚子有够大的,不翻江倒海才怪。”沁惊羽淡然说完,右手伸到璃月衣角处,拽起她的衣角轻轻拧了拧,将她衣角上的水给拧干。 “我哪有吞两座城池?”璃月不解的看着他,原来沁惊羽没那么坏,刚才他不是想杀她,而是想救她,她竟然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真有些过分。 “一颗炫彩冰蓝夜明珠,一颗镂空紫蝶夜明珠,两珠均价值连城,不是两座城池是什么?”沁惊羽没好气的瞪了璃月一眼,这才将她左右两边衣角上的水给拧干。 “你……”璃月轻嘤一声。 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体贴,她真有些不习惯!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男子眼眸如清泓,声音纯净如潺潺的溪流,飘渺如轻烟一缕。 如此温暖的声音,听得璃月满心溢着一股暖意,很想就在此停驻。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她本来就没要他负过责,而且两人也没发生什么,最多搂搂抱抱。 这男人,怎么做的事那么细心,说的话那么毒呢! 女人最喜欢听的是“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而他竟然说的是“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多了个不字,意境完全不同了。 “别臆想了,再怎么想我也不会看上你。走吧,我送你回宫。”沁惊羽轻讽一声,大掌牵起璃月的小手,朝花园处慢慢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双郦影被月光拖得很长,伴着空气中的花香,璃月竟然有一种微微的悸动。 这是以现代和向南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切,他看不上她? 应该是她看不上他才对,霸道自大的男人。 把璃月送到广离宫门口,沁惊羽才将手微微放开,一时间,气氛突然陷入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因子。 璃月转了转眼珠,狡黠的睨了沁惊羽一眼,发现他正深邃淡然的看着自己。 正要开口,对方又迅速插话:“你的经脉已经打通,以后只要照着书上的话练习内功,等到内功练上一个层次,你功力大增后,就可以收放自如的控制心弦琴。” 啊?连她想的什么都给看出来了。 璃月再也淡定不了了。 在别人面前,谁都没法看穿她的心思。 可是一到沁惊羽面前,他就将她看了个通透,这男人,真是人精。 不仅是人精,长得像妖精。 “还有,罂粟花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问。”男子冷然啐了句,攸地转身,朝璃月潇洒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宫去。 璃月轻敛雪眸,朝男子微微拂身道:“刚才多谢你了,晚安。” 说完,她轻提裙裾,踩着映了月光的玉阶,迅速朝正殿跑去。 心里咚咚直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看到沁惊羽竟然如此不好意思,这哪里像那个淡定的她。 不行,不能这样,她一定要冷血起来,千万不能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更不能……爱上他。 否则,受伤的会是自己。 反正将来她是会离开王宫,去寻找自己那片自由的天地的,所以,还是不要与他有任何情感上的牵绊,免得像向南一样,临了差点竟整死她。 看到女子白衣翩翩跑进大殿,男子眼里浮现一抹复杂与怔然,敲了敲手中玉箫,站然伫立在宫外的琼花树下,长身玉立,身姿俊朗,熠熠看着天上的繁星。 星儿,你究竟在哪? 回到寝宫,璃月耳旁总浮现沁惊羽那句“罂粟花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问”。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她越要知道。 还着这些疑问,璃月沉沉陷入梦境。 三日后。 今天是璃月回门的日子,如果在银城,离家近,就是三日后回门。 因为这是沁阳,离银城太远,故新婚十日后回门。 一大早,雪儿、无心便开始忙碌起来,想着小姐带着王后身份回门,一定吓死南宫府那堆曾经瞧不起小姐的人。 到时候,她们也跟着威风威风,还要把曾经欺负过她的蝶儿梦儿等狠狠瞪一顿。 小姐现在可是王后,比谁都大,和沁阳王一起回门,那威风劲,雪儿和无心都不敢想了。 回门之物一一打点妥当,还有进贡给皇宫的美酒陈酿,古稀奇石、沁阳特产等大批物品,全都由马车装载起来。 听到外面宫女们忙碌的脚步声,睡梦中的女子不悦的皱紧眉头,慢慢睁开眼睛。 是谁?打扰她的好梦! 既然都醒了,就起来吧。 璃月懒懒坐起身子,头有些沉重,好像装了太多东西。 昨晚,她吃了玉珠,去了镜湖,还遇到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妖精男人。 那个妖精男人,好像是她一向神秘的丈夫。 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璃月摸了摸头,慢慢走下床榻,雪儿已经端着盆钵进来。 一走进寝殿,雪儿看到镜子前美如璞玉的小姐,眼睛都看呆了,小姐今天好美,样子愈发流光溢彩,神采奕奕,宛若白雪做成的冰美人。 “小姐,您醒了?” 雪儿将白色的锦帕轻轻拧干,递给璃月。 璃月微微蹙眉,轻轻擦了擦手,眼睛淡淡盯着前方,思绪飘得老远。 正出神之际,无心、酒儿等掀开玉帘走进大殿,朝璃月恭敬道:“小姐,所有车马、人手都已准备好,只等您和王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 沁惊羽? 璃月眼神有些微怔,洗漱完毕后看了眼无心,“早上你可有见过王?” “回小姐,没有。” 正诧异间,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只听几名小宫女迅速朝寝殿跑来,连规矩都忘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冲进寝殿,就赶紧跪在地上,欣喜的大声呼道:“启禀王后,我们看见王了,看见王了,他长得好好看。” “王后,王正乘着轿舆来广离宫。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将面具摘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丑八怪,没想到他美若天仙……呃不,他美丽无双……” “这消息一路传一路传,已经传到各个宫去,相信很快,整个沁阳、乃至昊云的人都知道了。” “王后您好有福分,王简直美呆了,唇红齿白,长得……长得跟妖精似的。” “不仅像妖精,还……还风华绝代,宛若神明降世。连上次宫宴看的昊云第一美男墨公子都没有王好看,王明明长得这么好看,竟然有人说他是丑八怪。” “哼!如此王的美貌一让天下人知道,那些曾经辱骂他丑或者曾嫌弃过他的人,都会自惭形愧,恨不得找个地鏠钻进去。” 宫女们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给璃月报告,连奴婢的自称都忘了。 璃月心里也跟着一惊,难道昨晚真不是做梦,镜湖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想起昨晚和他紧紧相拥的画面,她的心就呼地一热,脸上渐渐浮起一抹红晕,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些曾经辱骂他丑或者曾嫌弃过他的人,都会自惭形愧,恨不得找个地鏠钻进去。”这话,是说的她吗? 宫女没指她,可她隐隐感觉,就像在说自己。 她可没辱骂过他,最多嫌弃过。 而且,她现在也嫌弃他,讨厌他,不喜欢他。 一个阴晴不定、暴戾狂傲的男人,她万万接受不了。 在她心中,还是像墨曜那般温柔无害,和善好相处的男子看着舒服。 想起墨曜,璃月突然起身,冷然睨向地上的宫女:“本宫的车驾是不是在广离宫?” “回王后,是,就在宫门口。” 璃月计上心来,遂看向雪儿,雪儿则朝璃月点了个头。 两人对视一眼,璃月拂了拂袖,里罩一件丝绸白色暗纹锦裳,外罩一件大红色绣金烫花玉凤披风。 绣有白色、金色火凰的大红披风直拖到璃月腿部,雪儿将披风前端的红绸带轻轻拴好,在璃月白玉的脖颈前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再给璃月梳了个漂亮的美人髻,戴上凤冠之后,将她额前垂坠的璎珞流苏抚平,璎珞垂到眉心前,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桃心弧度,把璃月衬得高贵如仙。 装扮好这一切,雪儿又命令众人将自己房间的一只大红箱子抬到车轿旁。 车轿豪华大气,车身由玛瑙、珍珠等上等珠宝缀绣而成,四角垂挂着金色的珠帘,珠帘后飘着白色的真丝绸布,绸布上用金、红色丝线绣成朵朵蜿蜒瑰丽的蔓珠沙华。 整座轿子由七匹额前缀着宝石的白马来拉,中间是正轿,给王、王后两人乘坐或休憩的地方,里面垫满了软软的丝绒布。 后边还备有一张垫着粉色丝绒、用作睡觉的玉榻,上面堆有上等真丝织成的锦被等物。 在正轿的两边,均延伸得有一小方暗格,左边暗格用来放物品,右边暗格里平时守着沁阳的侍卫,准备随时守护主子。 等侍卫们将装满璃月贴身衣物的大箱子抬到左边暗格时,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也藏到右边暗格里。 无心命令侍卫将箱子摆好之后,才把他们给支了开去。 然后,她悄悄将箱子的锁打开,才淡然走下车轿。 彼时,不远处一辆赤青色轿舆缓缓行来,轿舆前面是四名领路的高挑宫女。 后面是十二名提灯宫女,十二名撑帘宫女,十二名执牌侍卫,十二名带刀侍卫。 众人一看沁阳王驾到,全都瞪大眼睛,急切的搜雪那轿舆上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那轿舆后边,已经得看过的宫女侍卫们全都偷偷溜了过来,躲到树丛和奇石边偷窥。 轿舆最前方的四名宫女模样俊削,皮肤白皙,满脸带笑,自信昂扬的领着队,仿佛所有光彩都聚集到她们身上。 做宫女的恐怕此刻羡慕死她们了,她们竟然能和沁阳王靠那么近,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璃月稳稳伫立在宫门前,目光深邃淡然的平视前方,双手微微**在胸前,如藕的玉手上宽大的红袖遮住那流光溢彩的红珊瑚手镯。 “沁阳王驾到,跪!” 太监高唱一声,璃月微微拂身,其他人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齐声呼道:“奴婢给王请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赤青轿舆如同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熠熠生辉,缓缓在广离宫前停下。 “平身。”一声温润清淡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 众宫女皆兴奋的站起身,偷偷瞄向轿帘处。 接着,寐生将轿帘挑起,一只玉手率先出来,再然后,便是那一袭玄色金丝软袍的妖冶男子。 等众人看清男子那镜中水月的无双容颜,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一声,有的甚至激动得快晕过去了。 流鼻血了,她们的王太好看了,简直好看到极致。 男子一双美目狭长且深邃,紫色的瞳孔如紫晶玉石般浸着淡淡的光泽,像一汪映着湖泊色深海的镜子,朱红的殷唇妖娆万分,精致的脸庞如同雕刻般完美分明。 眉梢角那一朵指甲大的朱红罂粟印记,罂粟似映着淡淡的金粉般,像一弯月牙般诡异且邪魅。 微风轻扬男子玄色的金丝软袍,扬起他一头泼墨似的乌黑青丝,刹那间风华绝代。 当他看到一袭红袍、娉婷玉立的璃月,眉梢不禁微微轻抬。 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与复杂,瞬即恢复如常,变得一如既往的冰冷凌厉,瞳孔中的光芒越来越冷,透着浓浓的肃杀与阴戾。 嘴角邪侫的扬起,此刻的他显得妖邪且阴魅。 “上轿。” 沁惊羽瞳孔里映着一汪淡淡的旖旎,冷声吩咐过后,雪儿等立即将华丽的车帘打开,接着便是玉珠簌簌碰撞的轻响。 璃月沉稳不迫的看着沁惊羽,见他伸出修长笔直的大掌过来,缓缓将自己的小手搭到上边,任由他牵着一步步踏上金车。 两人坐定之后,男子始终一言不发,仿佛昨晚和璃月的亲近是场虚幻的梦一般。 面对众宫女的惊叹声,他也不惊不喜,淡薄冷然。 “起轿!” 太监一声高呼,在宫女们羡慕的目光中,七匹白马在侍卫的轻赶上,咯咯咯的朝宫门处驶去。 璃月稳稳坐在车轿里,一袭红色丝袍逶迤缱绻的铺散开来,一张小脸白如美瓷,上面嵌着一双水汪汪的乌黑深眸,深眸上是浓密纤长、微卷微翘的深黑色睫毛。 纤长的睫毛微睑,小巧的樱唇上泛着水蜜桃一样温润的光泽,波澜不惊的端坐在轿上。 车帘被宫女挑起,以致来往的宫女夫人们均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盯在轿中那绝丽无双的男子身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刹时,金车已经快驶到王宫门口。 只见绮玉、茵梦领着王宫家眷站在宫门左侧,文武百官则站在宫门右侧。 众人皆盛装打扮,一见车轿驶来,全都恭敬的跪道:“参见我王,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朝拜,齐齐下跪,声音威震宫廷,大气磅礴。 沁惊鸿则骑着骏马领在前方,他身着一袭银白的金丝铠甲,手持青龙战戟,头戴银白头盔,腰系赤金扣玉双厘带,模样威武,神情肃穆,俊逸刚强。 等金车一驶到众人跟前,人群里立即发出“哗”的一声,惊叹声此起彼伏,上至朝堂百官,下至守门侍卫,个个脸上皆是惊叹的神色。 原来他们的王不是个丑八怪,而是个极其妖美的无双美男。 绮玉、茵梦等宫内家眷眼珠子一直瞪着,那个令她们敬仰的男人,原来真如她们所猜,是个妖娆风华的美男子。 文武百官们有的惊愕,有的疑惑,有的惊异,有的捶胸顿足。 有的老臣当年嫌沁惊羽丑,纷纷不肯把女儿下嫁于他,怕后面生出个妖怪来。 没想到人家帅到极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众卿平身。”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不远处一辆大红色软轿纷沓至来。 软轿由十二名宫女前后簇拥上前,前边的太监轻持拂尘,微微颔首,大声宣道:“太后驾到!”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们齐齐朝拜,这时,大红软轿已经驶到众人面前。 轿子一驶过来,里面立即传来一声温婉和善的声音:“众卿免礼。” “谢太后。” 接着,宫女将太后的轿帘掀开,一袭鹅黄柳裙、精心打扮过的东方瑾儿扶起一袭艳丽红裳的太后下轿。 太后眉目如画,双眸狭长微眯,额间印着的点妖冶火红的红莲花钿,双唇涂得殷红,肤若凝脂,美艳四射,风头盖过在场多数年轻貌美的少女。 微微踏下轿撵,太后脸上带着亲切温和的微笑,看向金车上的璃月和沁惊羽。 当她看到沁惊羽一脸的风华绝代时,心里陡地一惊,眉宇间溢起一股淡淡的惊叹,原来他竟然如此出色。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惊鸿,惊鸿虽然俊美刚毅,可是和气质高雅的沁惊羽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心里狠狠揪到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于菸飞羽生的儿子都这么美? 于菸飞羽,怎么死了都不让她好过! 生得一副祸国殃民的狐媚样就罢了,连生的儿子,天生都长着一副勾人相。 东方瑾儿在看清男子面容那一瞬间,心也攸地疼了起来,好像刀割一样难受。 她早就感觉到表哥不是那种精俗丑陋之人,没想到,果然应验。 可表哥身侧牵着的女子,却不是她。 早知道如此,她一定想尽办法嫁给表哥,把这女人赶走。 现在独自伤痛有什么用,表哥也不会看她一眼。 怪来怪去,都怪那个外来的南宫璃月,不仅抢了她的表哥,还一副不知珍惜的模样。 璃月看着神色五花八门的众人,她们脸上倒是瞧得欢乐,可身侧的男子则是一脸寒冰,那宝石般的瞳孔凌厉冰冷,里面蕴积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似乎心情很差。 也是,被这么多人花痴般的觊觎着,要是她,心情也会不好。 现在她终于明白沁惊羽为什么喜欢戴面纱,不喜欢将真容露出来了。 原来长得太帅都是种罪过。 “看够了?”突然,金车里的男子不悦的眯紧凤眸,朱唇轻启,声音清冰有力,如掷地玉珠。 在场众人立即愣笑一声,不舍得的将目光收回。 “王儿,母后没想到,你与之前大不相同。如此风华绝代,以后想要和沁阳结亲的王孙贵族更多了。”太后眉梢微转,笑吟吟的看向沁惊羽。 沁惊羽淡淡扫了她一眼,双眸变得温润,淡然道:“儿臣离宫几日,母后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勿太过记挂儿臣。” 太后眉眼带笑,笑眯眯的应声点头:“王儿,你与王后在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说完,眉眼一转,冷冷瞪向边上的寐生,吩咐道:“寐生、残红,你们一定要多加注意,护送王爷安然到达昊云,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发生刺杀之事。如若再让王儿受伤,哀家一定拧了你们的脑袋。” “是,属下一定谨记。”寐生、残红微愣一下,双双拱手答道。 这老妖婆,装得倒是和善,不过,她们的王伪装得也不错。 沁阳太后和王爷母慈子孝,看得文武百官们连连称羡,心底则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谁不知道这王宫里分成两派,老的一派向着太后,年轻一派向着沁阳王。 太后突然轻轻拉起东方瑾儿的手,朝璃月温柔笑道:“王后,前几日哀家送了尊金佛给太妃,太妃传话命哀家进宫谢恩。哀家要处理后宫事务,一时走不开,只好命瑾儿代哀家进宫晋见皇上和太妃。你是瑾儿的嫂嫂,可得照顾她一下,瑾儿生性单纯,从没有外出过,你一定要替哀家照看好她,别让她惹麻烦,哀家这先谢过了。” 太后笑吟吟的说完,将早就准备好的东方瑾儿推到金车面前。 东方瑾儿一脸的含羞带怯,娇艳温柔,看得在场男子无不心神荡漾。 璃月淡然看向太后,心里暗暗思忖。 这老妖婆挺精明的,化明为暗,明的整不到自己,现在改暗的了。 是不是看到自己和沁惊羽关系稍微好一些,就想弄个东方瑾儿偛进来,好破坏她和沁惊羽的“恩爱”? 虽然她不喜欢沁惊羽,可是更讨厌被别人牵制和掌控,这东方瑾儿说不定也是前去监视她们的。 璃月微微淡笑,清浅的眸光温婉可人,同样笑吟吟的看向太后:“此次去昊云路途遥远,瑾儿表妹生性娇弱,吃得起这个苦吗?” 太后还未答话,东方瑾儿急忙朝璃月恭敬的行了个礼,温婉轻道:“王后,瑾儿不怕苦,瑾儿只想照顾王后和表哥。” 看来是铁定了心的要抢她的男人,璃月也不恼,微微笑道:“既然如此,你另乘一辆马车跟着吧!” 东方瑾儿一听,立即欣喜的看着璃月,目光又悄悄瞟向边上满脸淡漠的表哥,欠身道:“瑾儿多谢表嫂。” 把东方瑾儿送上另一辆马车,太后又睨向骏马上的沁惊鸿,淡淡朝他吩咐道:“惊鸿,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王弟,哀家到时设宴等你们安然归来。” 沁惊鸿淡然看向太后,一脸的波澜不惊,沉声道:“是,母后。” 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看着一向和自己不太亲厚的儿子,太后眼角溢起一抹冷意,淡淡点了个头,便不再与他交流。 辰时,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洒下淡霞的影子,在文武百官的的恭送下,沁惊鸿一声令下,车轿开始朝宫门口驶出。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千骑铁骑随车而行,后面是两千骑步兵,侍卫们手持利箭或大刀,头戴头盔,身着盔甲,斗志昂扬的跟在车轿后边。 整个场景气势恢宏,壮观瑰丽,沁城大街上,百姓们齐齐围观,都想一堵他们王的风采。 可惜,玉帘早已放下,人们只看得到风吹时车帘下方玄色的华丽衣角。 轿子时,沁惊羽一双美目淡淡扫向璃月,璃月也回瞪了他一眼。 “好困,我先睡会。”璃月朝他打了个招呼,躺到玉榻上准备轻寐一阵。 谁知,男子一个翩然跃起,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迅速追到玉榻前,妖艳的朱唇淡然轻启:“这么快就想勾引我了?” 璃月反瞪他一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神情精灵可人,“这样,我们一人躺一会的来,我躺够了,就该你。” 她知道沁惊羽的脾性,走到哪里都喜欢歪歪的斜躺在椅上,断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严肃的坐着。 “要躺,一起躺。”男子玉手攸地挑起锦被,攸地,身子还没倒下去,便软软的斜倒在玉榻上。 璃月见状,心里攸地闪过一抹歉意,将银针收回。 沁惊羽,你就好好睡一觉,等送墨曜离开,要和我怎么吵都行。 看着榻上安静沉睡的男子,璃月轻轻伸出手,在他朱红的殷唇上轻抚。 他的唇,长得真好看,不薄不厚,一直是血红的颜色,上面带着清润的光泽,很吸引人。 无事可做,璃月轻轻拿起放到一旁的朱红心弦琴,看着这柄漂亮的琴,她将玉手轻轻挑在琴弦上。 不一会儿,淡淡柔柔的琴音从轿子里溢出。 下边的雪儿们全都微微一笑,原来王和小姐还有如此雅兴。 大约行了半天,侍卫宫女们都有些累了,此刻车轿已经到达连堇边界,在连堇山脉东边便是名扬天下的水墨山庄。 想到这里,璃月微微掀开玉帘,和着一阵如珠的声音淡然吩咐:“雪儿,叫大将军停下休息一会,本宫和王都累了。” 雪儿朝璃月恭敬点了点头,便朝前边领路的沁惊鸿跑去。 只听噔噔噔几声,一身大气戎装的沁惊鸿策马上前,朝璃月拱手道:“王后,王弟可醒了?” 璃月淡淡扫了眼玉帘里边,摇了摇头,沉稳的道:“先停轿休息,让王多睡一会儿。” 说完,脸上已是溢起浓浓的心疼之态。 沁惊鸿眼眸淡淡扫了轿子一眼,眼里透着些许复杂和怀疑,便策马上前,吩咐停车休息。 璃月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都是浓密的侍卫,这样她要如何才能将墨曜安然送出去? “小姐,我扶您下轿。”雪儿看着外边旖旎的美景,和小姐迅速对视一眼,将小姐缓缓牵下轿。 一下轿,璃月便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发现四周到处是崇山峻岭,苍天大树,这样的环境倒是能方便逃脱。 墨曜武功虽然高强,可他在王宫与几百人力战时,被沁惊羽伤了一剑。 现在身负重伤,战斗力要下弱几级,她得为他找个最方便的方法离开这里。 有了,只要把战斗力最强的沁惊鸿支走,墨曜就能突围而出。 眼看就要走过水墨山庄,一旦错过最好时机,恐怕再没那么好的时机。 璃月喝了一口水,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双美目朝前方眺望而去,看向沁惊鸿温婉的道:“大哥,前面是什么地方?” 沁惊鸿稍稍转了转眼珠,沉稳的朝璃月拱手道:“回王后,前面是连堇山脉,连堇山脉东边是水墨山庄。那里群雄汇聚,武林高手众多,还有水墨山庄暗处的杀手阁,所以我们得加倍小心,谨防出什么意外。” 璃月顿了顿,沉稳谨慎的道:“要不大哥你带人去前方查探一番,看看是否安全。” 沁惊鸿眼底的复杂越来越深,他冷冷瞥了眼金车,遂转头又深沉的看了眼璃月,发现璃月仍旧淡定不迫,波澜不惊。 “好,我这就去。”沁惊鸿看向众侍卫,又朝黎副将吩咐道:“黎副将,你带两千步兵驻守在原地,本将带铁骑前去查探一番。” “是,将军。”黎副将声音如钟,大声答道。 璃月心里有些惊异,怎么沁惊鸿如此听自己的话,竟敢带一千铁骑前去查探。 才思忖间,前面铁骑已经扬起滚滚灰尘,朝蜿蜒的黄色小道上凌厉而去。 这时候,正是放走墨曜的最好时机。 墨曜轻功一流,只要让他从暗箱里窜出来,一定几下轻功就飞离此地,这些普通的步兵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想到这里,璃月抱紧手中心弦琴,朝雪儿淡淡道:“雪儿,把暗格打开,本宫把琴放到里边,这样安全些。” 雪儿忙点头道:“是,小姐。” 说完,她有些颤抖的走到金车左边,和无心一起将左边暗格打开,璃月也一步步靠近暗格,准备乘放心弦琴的时机将墨曜送出去。 “王后?” 突然,一阵慵懒且邪魅的声音从身后缓缓溢出,听得璃月毛骨悚然,等她一转过身,发现一袭玄裳的男子正手持赤青宝剑,冷冷指着暗格处。 “夫君,你醒了?”璃月微微敛下双眸,朝沁惊羽淡然的喊了一声。 边上的雪儿、无心两人早已吓得浑身酥软,身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粒,身子也吓得微微颤抖,就像即将做的事被男子发现一样。 沁惊羽玉手紧握宝剑,宝剑上散发出银白刺眼的光芒,他双眸犀利,冰冷凌厉,俊颜上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冷然道:“孤王似乎闻见了人的味道。” 璃月故作疑惑的看向他,沉稳不迫道:“夫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异样?” 男子漂亮的紫瞳里嵌着冰冷的寒光,冷冷扯唇轻讽:“都让开,孤王倒要看看,这箱子里是什么!” 说完,那柄朱红色的赤青色宝剑攸地扬起,正欲一剑刺向红箱。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箱子啪的碎成几半。 说时迟那时快,一袭青色身影破箱而出,迅速踩下金车。 沁惊羽眼眸里闪过一抹惊愕,随即攸地持起宝剑,朝那阵青色人影哗地砍去。 同时他也看清,青衣男子面罩黑巾,身形高大俊削,手持一柄精短的银白匕首,一个翩然飘到人堆里。 接着,只听沙沙几声,男子手中突然多了几柄飞刀,泛着白光的飞刀咻咻几声朝对面冲上来的侍卫射去。 飞刀速度快、狠、准,不一会儿,几名侍卫骤然倒下。 “刺客?”一看这飞刀,沁惊羽突然想起那晚夜闯王宫偷仙鹤丹书的刺客,当即沉声道:“胆子不小,敢躲到孤王的轿子中。来人,孤王要活的!” “是,王!”将士们震声答完,迅速架起手中弓箭,准备发射。 璃月见这阵势,顿觉不妙,如果这么多人一齐射箭,身负重伤的墨曜不一定逃得出去。 突然,璃月见墨曜再次抽出飞刀,一跃踱到雪儿身侧,她灵机一动,抱起心弦琴朝雪儿奔去,一边奔一边大吼一声:“敢伤雪儿,纳命来。” 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才说完,她已经迅速奔到墨曜附近,朝墨曜使了个眼色,墨曜微怔一下,当即一跃而上,将璃月的脖子紧紧固住,右手的匕首已迅速抵在璃月脖子上。 就在此刻,一柄朱红宝剑还差三尺远就快刺中墨曜,当宝剑的主人看到璃月成了对方的人质时,想都没想迅速将宝剑给抽了回来。 “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墨曜冰冷出声,说完,将匕首向里抵了抵。 一双星眸冷冷睨向沁惊羽,没想到,传说中冷血残暴的沁阳王,如此在乎璃月。 “住手!”一声怒吼,沁惊羽朝身后的人冷然扬头,示意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紫眸里早已淤积万千不化的寒冰,心也跟着攸地一紧,闷闷的,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该死的,谁叫她自己跑上去的,他刚才正想出手,发现她已经成为别人的人质,速度之快就在一刹那间。 璃月不慌不忙的看向沁惊羽,一双美目如清泓般澄静淡然,轻启朱唇道:“夫君,你别担心,我没事。” 这时,后边轿子里的东方瑾儿也在宫女的陪同下走下车轿,当她看到一袭红裳的璃月被刺客掳住之时,脸上攸地闪现一抹得意之色。 她拍了拍胸脯,故作害怕的走到沁惊羽边上,一脸担忧的看向璃月,眼晴微微一眯,便撞出几粒豆大的泪珠来。 “表哥,这是哪里来的刺客,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掠掳表嫂……” “你闭嘴!” “你闭嘴!” 一男一女同时出声,璃月冷然吼完,不悦的看向沁惊羽。 沁惊羽紧紧捏起拳头,紫眸深沉,眼里攸地闪过一抹心痛,准备随时出击。 “沁阳王,叫你的人放下武器。”墨曜冰冷出声,右手轻轻移到璃月腰处。 “你最好别让孤王抓住你,否则,孤王会让你碎尸万段、不得好死。”男子一字一顿冷然出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轻讽。 说完,大掌一挥,身后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的将手中弓箭放到地上。 等众人将弓箭放到地上,墨曜右脚猛地提起一块大石,大石朝东方瑾儿飞去。 在碎石飞去的过程中,墨曜已经紧揽璃月的腰,带着她几个轻灵移动,攸地消失在树林深处。 眼见那块大快击中自己,东方瑾儿害怕的捂住双唇,突然,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迅速移开,男子又一剑朝石头射去。 只听“砰”的一声,利剑和大石相撞,迸裂出几缕金色的火花。 东方瑾儿吓得冷汗直流,迅速抬眼朝救自己的男人看去。 一看,竟然是黎副将,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竟然是黎副将救的她,并不是表哥。 表哥呢? 她才看到前方,只见男子已经迅速翻身上马,手持削铁如泥的朱红宝剑,大声喝道:“所有人跟孤王追,救得王后者,擢升一品大将军。若是救不了王后,孤王要你们的脑袋。” “是!”王恩威并施,吓得将士们声音都抖了抖。 既然王后被刺客抓去,那救回的机率必定很小,刺客都是没良心的,万一王后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他们有百颗脑袋都不够砍。 ※ 莲堇山脉群山环绕,山青水秀,大地一片青绿之色。 只见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还有几十座小石峰。 山中奇石密布,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幽幽的深谷安宁静谧,隐隐中还透着一股惊骇。 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山涧小溪清澈,潺潺流淌,溪水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 那**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青墨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如此美景,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突然,只听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攸然降落,一名轻逸男子将怀里的女子轻轻放到地上,他冷冷扯下面罩的墨巾,目光犀利的四处搜索。 璃月才稳稳落定,发现后面并无追兵追来,才由衷的佩服墨曜的轻功,要不是他轻功极快,恐怕她们也逃不脱沁惊羽的追杀。 “璃月,你没事吧?”墨曜有些歉意的看向璃月,为了救自己,她竟然以身犯险。 这一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善良的女子。 心里攸地闪过一抹温暖,他将匕首轻轻收起,目光深邃沉稳的看向璃月。 璃月淡然点头,发现手很酸,当她看到手中紧紧抱着的心弦琴时,才发现,原来刚才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将心弦琴给带了出来。 “我没事,你还好吗?”璃月看了眼墨曜胸膛处,发现他胸膛处的青裳早被染成血红,说明在刚才的打斗中,他的伤口撕裂了。 看到璃月担心的样子,墨曜忙挥了挥手,淡然一笑:“我没事,多谢刚才你舍身相救。” 劫持璃月做人质,是两人商定不得已的最后一步。 要不是沁惊羽出现,也不用为难璃月了。 “你上次不也救我了吗?一命抵一命,就当我还你的人情。”璃月淡然出声,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递给墨曜。 墨曜温润的看向璃月,将好手中的瓷瓶缓缓接了过来,“多谢,我送你去找沁惊羽。” “可是你的伤?”璃月看了看四周,似乎安静得有些可怕,她又找不到路,的确需要墨曜相送。 墨曜轻轻捂住胸口,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淡淡扯出个微笑,摇头道:“这点小伤无妨,我把你送到安全处,再行上山庄。” 正说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墨曜攸地一紧,立即挡在璃月前边。 “庄主,原来你在这,让我们好找。”来人是两名精壮的大汉,两均作墨色青衣,手持宝剑,一看到墨曜便沉稳的飞奔过来。 墨曜一看是山庄长老墨千和墨寒,才微微沉眸,也不再那么警惕。 墨千看了眼一身红裳、头戴凤冠的璃月,眼里顿时蕴积层层寒冰,再看璃月手里的心弦琴,便明白了七八分。 “这位小姐是沁阳王后?”墨千和墨寒对视一眼,右手紧紧握住剑柄,身上罩出一阵浓浓的杀气。 墨曜和璃月当即意识到不对劲,璃月左手捏住银针,右手稳稳抱紧心弦琴,目光森寒冰冷的看向两人。 “庄主,沁阳国的人都该杀,你怎么会和她交好?”墨千冷冷看向墨曜,眼里露出熊熊的怒火。 墨曜眼底攸地一沉,原本的温润早被一汪寒冰所替代,周身已然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两位长老,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要你们来管了?” 墨千掳了掳下巴浅浅的胡须,冷然看向墨曜,话锋一转,冷声道:“静王殿下,皇上特派我们前来取仙鹤丹书,敢问殿下,丹书在哪?” 璃月一听,便明白几分。 看来这两名长老和墨曜并不亲厚,因为他们是北齐皇帝的人,怪不得一来就满身肃杀之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去告诉他,本王夜袭沁阳王宫失败,没有拿到丹书。如果他要丹书,就自己去取。”墨曜微微洌起双眸,嘴角冷冷扬起一抹轻讽。 连他受伤都不知道,看来他的父皇,果然是铁石心肠。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他的仙鹤丹书,连他这个儿子都没问侯一声。 “既然殿下不配合,那属下只要抓了沁阳王后,逼沁阳王交出丹书。” 墨千阴冷的说完,正要上前抓璃月。 突然,两抹清冷的银光在半空中划过,泛到墨千、墨寒阴冷的瞳孔上。 只听“兹”的一声,两人乌黑的瞳孔突然多了一条红线,紧急着,几股鲜红的血从两人眼中喷出。 再然后,又是兹的两声,墨千、墨寒两具粗壮的身子攸地倒地,璃月定晴一看,发现两人咽喉处均插着一柄带血的飞刀。 墨曜沉然看向四周,一挑眉峰,沉稳道:“连我父皇的人都来了,说不定各方势力已经齐聚昊云,为安全起见,我先送你下山。” 一说完,他攸地伸出大掌,拉起璃月的手,一前一后踏着青草,朝山下走去。 璃月不安的看了墨曜一眼,轻声道:“你杀了北齐皇帝派来的长老,回去会不会受到处罚?” 墨曜讶异的轻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张俊颜风华绝代,淡然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璃月有些微窘,随即沉稳答道:“我们是朋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在她心中,也一直把墨曜当成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绝无其他意思。 可能是现代时除了弟弟,自己永远是一个人,和别人交朋友都没付出过真心,所以,面对墨曜的温情,她也只能视而不见。 或许做朋友,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这样,才会少些牵绊。 正走到一处山峦处,突然,四周隐隐有股犀利的风声传来。 璃月心下攸地一紧,这股劲风不同寻常,不是一般的风,而是人内力所逼出的掌风。 行走江湖多年的墨曜也意识到不对劲,他紧紧护在璃月身前,朝她坚定点头道:“不要怕,有我在。” 男子声音温润如玉,煞是好听,令人如沐春风。 璃月当即觉得心下一稳,紧紧抱住心弦琴,同时手中银针也不落下。 顿时,两人颇有默契的相视点头,紧紧挨到一起。 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冷箭攸地朝两人射来,墨曜一个衣袍翻飞,食指中指利落的向前急伸,将那支利箭稳稳捏住。 “不错,好身手,不愧是水墨山庄少庄主,不仅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且身手一流,武功不凡。” 一阵阴沉空灵的声音才说完,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十几名黑衣男子。 为首的站到璃月她们正前方,面罩黑巾,只露出一双阴恶的黑瞳来。 个个手持弓箭,早已箭在弦上,快要射击而出。 周围冷风呼啸,扬起黑衣人们乌黑的袍子,个个脸上皆是肃杀之气,仿佛暗夜的修罗。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突然,四周又响起一阵凌厉的冷笑声。 笑声未完,两名持剑长者已赫然飘下,两人年纪约摸五十出头,却一身精壮,一看就是武学高手。 “赤焰阁的小喽罗也来抢心弦琴?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名白衣老者说完,边上另一名清风道骨的青衣老者继续道:“想抢我们青林二鹰的宝贝,你们还嫩了点。” 一听两人的名号,为首的黑衣男子眼眸微眯,眼底蕴着冷冷的寒气,沉声道:“凭你们两个老鬼,也想抢赤焰阁的宝贝,找死?” “找死的是你!” 青林二鹰中的林鹰冷喝一声,迅速将手**,口、耳、鼻、喉均慢慢鼓胀起来,不一会儿,一团火红色的焰光在他手中微微烘起,吓得边赤焰阁的杀手们猛地一惊。 “火焰掌!” 与此同时,边上的青鹰攸地气沉丹田,两手同样**,渐渐的,一股白色的寒冰烘在他手间。 赤焰阁的杀手们又是一惊,有些惊骇的大叫道:“寒冰掌。” 谁都知道火焰掌和寒冰掌是青林二鹰的看家本领,只要两掌一出,如果对方没有深厚的内力或者及时躲开,身上要么着火爆炸,要么凝结成冰人僵死。 “两个不成气侯的老头而已,你们给我上,先解决了这两个老头,再对付那个女人。”为首的黑衣人冷喝一声,后边的杀手攸地射出手中弓箭,朝青林二鹰簌簌射去。 青林二鹰轻喝一声,微微运气,在利箭朝她们射来之时,一齐将火焰掌和寒冰掌迅速打了出去。 这一打,顿时十几名黑衣人倒地而亡。 清风乍响,一阵死亡的气息迅速笼来。 墨曜紧紧捂住左胸溢出污血的伤口,准备乘机带着璃月逃出去。 天下各方势力齐齐出动,都是为了这把名贵的心弦琴,这点杀手还是少的,人们的贪欲永远得不到满足。 墨曜思忖一下,一把抱起璃月,准备腾空飞走。 就在这时,青林二鹰将掌风收起,迅速把手掌对准墨曜和璃月。 只听“簌簌”两声,一冰一火两团掌风朝两人射去。 见此情景,墨曜一个翻飞,将璃月迅速推到右侧安全的树丛后,他则一个凌空飞踩,嗖地将两手并拢,气沉丹田,凝起一团火焰朝两人推去。 青林二鹰见墨曜功力不俗,相视使了个眼色,迅速收回内力,朝右侧处转了过去。 他们的目的志在心弦琴,而不是墨曜,所以,能减少和墨曜的交战便减少。 边上赤焰阁的一见兄弟被杀,迅速朝青林二鹰砍杀上去,一部分人围攻墨曜,一部分人找准时机去抓璃月。 璃月抱紧心弦琴,心里虽然很是惊慌,不过则紧紧扣着心弦琴的琴弦。 “南宫璃月,交出心弦琴,本大爷就饶你一命,否则,大爷将你生吞活剥!” 黑衣人邪恶的扯起弓箭,似笑非笑的看着璃月,右手将弓箭拉得死死的,双眼则是满满的贪婪。 璃月沉稳不迫,不紧不慢反瞪向男人,冷声道:“想夺琴,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她用余光瞟了瞟正在和敌人厮杀的墨曜,身子微微抖了抖,看能不能找准机会把这几个黑衣人引过来。 “别给老子嘴硬,不想死的,就直接放下琴,否则,老子不客气了。”黑衣男子说完,再次拉紧心弦琴,阴鸷的眼里有些许忌惮。 璃月紧紧抱紧宝琴,这群男人如果真想杀她,直接开弓就是,为何一直犹豫不绝。 突然,她瞥见自己放在琴弦上的手,顿时明白三分。 原来这群人以为她会琴攻,怕她弹琴杀了他们,摸不透她的虚实,所以僵持着不敢上前。 她只是刚才在混乱中无意扣住琴弦,没想到倒给这群黑衣人造成会用琴杀的假象。 既然如此,那她就来个“空城计”。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思及此,璃月白皙的五指稳稳扣住银质丝弦,一双美目清冷的睨向众人,冷声道:“如果不想死,最好赶紧滚,想死的立即放马过来。” 黑衣人一听,眼里立即闪过一抹惊愕,外加淡淡的惧色,“你会琴攻?” 璃月轻哼一声,攸地抱着心弦琴转了个圈,五指紧紧扣住琴弦,作势就要弹琴的模样。 这一动,吓得持箭的几名黑衣男子微微一颤,手中的箭也偏移几许。 璃月一袭大红披风被风冷冷吹起,翩翩飞舞,此刻的她,冷厉得如同火红绽放的红莲。一双美眸里藏着万年不散的积冰,十指芊芊,嘴唇殷红润泽。 冷风呼啸而过,将她乌黑的墨发吹起翻飞迷离,一袭红袍翩跹飞扬,连带着那被风吹耀的三千青丝,看起来迷人又嗜血。 “她……她怎么好奇怪的样子?”黑衣杀手微微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还一脸澄静的女子。 此刻被风吹乱的女子,眉目如画,朱唇似血,乌黑的瞳孔像黑珍珠一样苍茫寂寥,里面透着孤傲冷决的影子,眼底的神色异常冰冷,凌厉得如同嗜人的鬼魅。 “不就是装装样子?兄弟们杀!”为首黑衣男子一喊完,后边的黑衣杀手纷纷射出利箭。 就在这时,璃月沉稳不迫、异常冷静的拨动琴弦。 就在所有利箭要射向她时,她将手指加快,弹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仿佛面前笼罩起一层厚厚的无形屏障,使那些利箭生生的悬在半空中,无法上前,也无法退后。 看着自己射的箭悬挂在半空,根本没朝那女人射去,黑衣杀手们攸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宝物,那心弦琴真是个宝物!那女人根本不会武功,竟然也能抵住咱们的箭,咱们一定要将心弦琴夺过来。” “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也能置起一道保护屏障,说明这宝物异能惊人,兄弟们,全都给老子上,一定要将心弦琴夺过来。” 黑衣首领一声令下,所有杀手均齐齐拉弓扯箭。 就在这时,墨曜迅速挑起地上的残箭,几下翩然飞舞,接着,十几支残箭嗖嗖几声从杀手们背后刺入,只听“咚咚”几声,原本还得意忘形的杀手们,个个身数半截箭矢,七窍流血死在地上。 璃月见墨曜解决掉大半杀手,右膝轻轻一屈,将心弦琴利落的架到自己腿上,玉手继续弹那首激厉人心的《刀剑啸》。 铛铛铛的琴音响起,璃月惊觉体内丹田处气息越来越强,大概是那什么内力。 因为吃了那两颗珠子,她竟然有了些内力,虽然不知道这内力强不强,但她感觉自己的行动不受自己控制。 就像刚才的弹琴,她只是右手扣上琴弦,体内真气一窜,便弹得灰飞烟灭一般。 虽然没有杀到人,不过至少靠琴筑起一道屏障抵住了杀手的进攻。 好神奇,刚才那些杀手的箭,竟然能被她的琴声挡在半空中,这说明,她有进步了? 整个现场杀气腾腾,杀手们气势汹汹,均要致她于死地,气氛一直处入激动和紧张的状态。 璃月冷眼睨了睨众人,这次,似乎赤焰阁、北齐、西凉、等势力都前来抢琴了,看来,那些人准备已久,早就盯上她的宝贝。 她的东西,岂是别人能抢的? 思及此,女子乌黑的双眸冰润如珠,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上扬,冷冷伫立在原地,浑身透出一股不可磨灭的肃杀之气。 墨曜再抬一腿,将地上的残箭再次抛向刺客们,又听“啊”的几声,十几名刺客咻的一声倒下,个个翻着白眼,流血身亡。 黑衣人首领见自己人被璃月牵制,后面又被墨曜偷袭,忙沉声下令:“先解决男的,一会再来对付女的。” “是,老大。” 说完,十几名黑衣人咻地转身,挎上利箭,一把拔出腰间弯刀,嗖嗖几声腾上轻功,朝墨曜一齐攻去。 墨曜剑眸深沉,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狠决的弧度:“找死?” 见黑衣人牵制住墨曜,青林二鹰逮准时机,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邪恶的看向璃月,搓了搓手道:“美人,我们人也要,宝物也要,你就从了我们吧。” 璃月不动声色的抱紧琴弦,刚才她弹《刀剑啸》能划出一道屏障保护自己,如此她再来一首大气磅礴的《十面埋伏》,说不定有机会杀了这两人。 要想就要做,她的手已经紧紧扣住琴弦,沉稳不迫的迅速弹了起来。 纤纤十指弹得飞快利落,速度快速得令人看不清她的手,只看见一片花白的葱白在琴弦上大气挥扫,气势如贯长虹。 “哈哈,真好笑,老子以为她会什么,没内力也弹琴?” “真是不自量力,敢在我们青林二鹰面前耍大刀,简直活腻了!” 在他们看来,面前的美人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对付叱诧天下的青林二鹰,简直是自取其辱。 “美人儿,你还真有些可爱,不过,老夫喜欢你这倔强不服输的眼神,这样吧,老夫给你机会,让你弹一曲来听听。” 另一个迅速接口道:“如果一曲弹完咱们平安无事,美人就自动解开衣裳,送上香吻行吗?” “想要香吻,黄泉路上找黑白无常要去!”突然,女子冷喝一声,玉手猛地拨动琴弦,霸道**的音乐在四周响起,咚咚咚、铛铛铛如同冰冷的玉珠落地,又如同万千北风狂啸。 杀气腾腾! 此刻的璃月可以用杀气腾腾四字来形容。 青林二鹰见璃月不乖乖臣服,两人只好遗憾的对视一眼。 “死到临头还嘴硬,既然老夫吃不到肉,就把你碎尸万段!” 说完,两人大掌一挥,齐聚火焰掌和寒冰掌,得意的睨向璃月,眼里尽是对美人财宝的浓浓贪婪。 “哗”的一声,两掌迸齐勃发,将掌心的火焰和冰山一齐推向璃月。 这两掌推下去,别说璃月,就是有二十个人在场绝对也劈死无疑。 才解决完杀手的墨曜攸地转身,当他看到那两团掌气齐齐朝璃月打去去,急得挑起宝剑正要出手。 突然,只听“铛铛”几声,心弦琴似乎通人性的射出几道锋利的白芒,那白芒随着璃月的动作攸地窜出,直刺青林二鹰咽喉处。 又是“啊”的两声,脸上仍旧带着笑的青林二鹰脖颈中伤,顿时血流如柱,傻傻的愣在原地。 同时,他们发射出去的一火一冰,正按惯性朝璃月打去。 璃月见一火一冰朝自己袭来,立即轻移宝琴,继续弹奏曲子的**之处,眸光也就得阴冷狠绝,纤纤玉手不停的在琴弦上来回拨动。 等到一火一冰就快砸中璃月,墨曜蹬地一飞,正要上前救璃月时。 突然,宝琴里继续发出铛铛的白芒,白芒精锐如铁,比削铁如泥的宝剑还锋利,几股白芒和火焰、寒冰相撞,只听“砰”的一声,火焰、寒冰被猛击一下,迅速朝青林二鹰处反射回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就在墨曜惊愕的眼神中,原本就已经死不瞑目的青林二鹰,身体还没倒地,就被反射回来的火焰掌和寒冰掌击中。 只听“砰砰”两声,两名贪财好色的男人一瞬间碎为灰烬。 两个人连死都连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明明胜券在握,却丢了自己的性命,真是贪欲和**在作怪。 真是,死都不瞑目,在江湖叱诧多年的青林二鹰,估计没想到会栽到一个“弱女子”手里。 墨曜乌黑的瞳孔攸地缩紧,目光惊愕的看向璃月,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与惊异,瞬即恢复如常。 随即,璃月冷喝一声,这才凌厉的将玉指停下,顿时,音乐也嘎然而止,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她并不想杀人,可是青林二鹰要找死,也休怪她无情。 心里很激动、很紧张,璃月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竟然用心弦琴把青林二鹰给解决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回味,突然,四面八方又涌起道道浓烈的杀气,璃月和墨曜对视一眼,两人正要迅速离开。 突然,不远处天上一只金色边框、看似无形的笼子朝两人迅速奔来,接着,几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带领约摸二十多名持箭侍卫,正气势汹汹的朝两人袭来。 墨曜抱起璃月欲走,这时,那只无形巨大的笼子铛的一声坠落在地,同时将两人团团围住,笼子四周正燃着浓烈火红的赤焰。 “这是什么东西?”璃月眼里露出浓浓的锋利,目光凌厉冰冷的看向对面的杀手。 “前面的道士会奇门盾甲之术,这是他们的奇门阵,除非我们会奇门盾甲破阵之术,否则,别想走出这只笼子。” 墨曜目光阴沉,眼里淤积着深沉不化的寒冰,身上罩起一股冷然的肃杀之气,将璃月稳稳挡在身后,“别怕,有我在。” 璃月朝他稳稳点头,两手同时扣到心弦琴上,只听飞奔而来的白衣老道大喝一声,“来人,放箭,只要心弦琴,其余格杀勿论!” “大言不惭!”墨曜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当即抱起璃月,一个翻飞准备冲出奇门阵。 可是一冲到阵门边,他就感受到一阵浓烈灼热的火焰,当即沉身退了回去。 璃月见状,仍旧紧紧扣着心弦琴,刚才这宝琴的厉害她不是没见识过。 既然拥有火焰掌和寒冰掌的青林二鹰都能解决,说不定也能解决对面的几名老道。 不过,估计是她内力不深的原因,刚才弹那曲《十面埋伏》颇有些吃力。 当她一曲弹完,将青林二鹰嗜血封喉时,身上早已浸满香汗,心里也是一阵慌乱,大概是过于紧张的缘故。 “墨庄主、南宫姑娘,在下只要心弦琴,如果你们乖乖交出琴,在下或者可以留你们个全尸。” 白衣老道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张力。 满口的在下、姑娘,眸眼间却透着嗜血冰冷的肃杀之气,看来这个男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是吗?如果你们不想死,赶紧滚开,否则休怪本姑娘无情。”璃月说完,玉指迅速扣动琴弦,接着,一阵行云流水般的音乐赫然响起。 “这点本事也敢在江湖上混?” 白衣老道冷喝一声,身后的四名青衫老道随即排成一个正方形,几人攸地凝聚掌风,稳稳看向璃月。 璃月心下攸地一沉,不管打不打得过,都要试一试。 “火攻、阵法一齐上,迅速解决他们。”白衣老道冷喝一声,后边跟来的黑衣杀手攸地将火箭点燃,拉紧弓箭齐齐朝笼子射去。 墨曜见状,一个揽腰抱起璃月,上下腾空在笼子里翻飞。 璃月则沉稳不迫的继续弹琴,攸地,手指越弹越快,漫天花雨飞散落下,璃月乌黑的墨发也缱绻翻飞,眼见几股锋利的剑芒朝笼子射出,直射白衣老道咽喉处。 哪知白衣老道内力高深,联合后面四名青衣老道,合力一击,那射出去的剑芒攸地折转,朝笼子里的璃月们反攻而回。 璃月见白芒反射回来,忙加快弹琴的速度,可是自己弹射出去的白芒全都被白衣老道给反射回来。 看来,她内力还不深,那几名白衣老道内力深厚,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刚才之所以能杀了青林二鹰,而且将她们的掌风反击回去,大概是因为他们当时所有内力都凝聚到掌上,无暇顾及琴射过去的白芒,才会中剑芒而死。 这说明,她必须得慢慢变强,加紧提升自己的内力,不然空有心弦琴在手,也只能对付几个没有内力的小喽罗。 要是遇到稍微厉害点的高手,她弹射出去的白芒会反射回来杀了自己。 现在她还不能正确和利落的掌控心弦琴,如果有一天,她只消弹一音,便能摧毁敌人,那将是多么厉害壮阔的场面。 弹指尖,密密麻麻的箭雨已经射向笼子,墨曜紧紧抱紧璃月,忍住胸口泣血的剧痛,咬牙朝箭雨少的地方翩然飞躲。 笼子四周全是燃烧着的火焰,他想运功出去,根本不可能。 二十五名敌人齐齐将笼子围住,二十名是普通持箭杀手,五名是会奇门阵的老道。 璃月紧紧咬住牙关,任由墨曜带着朝空隙处飞躲。 不知道笼子外面又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杀手,璃月乌墨色的瞳孔里嵌满寒冰,眼里锋芒显现,冷洌逼人。 眼见利箭越来越多,火红的箭雨密密麻麻朝两人射来。 突然,一支火红的利箭穿阵而过,直朝璃月心脏处射去,就在这时,墨曜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伸出左臂,将那支欲射中璃月的利箭稳稳挡住。 只听兹的一声,火红的利箭狠狠刺进墨曜左臂,同时,墨曜疼得轻嘤一声,将那利箭咬牙拔出,咻的一声朝对面反射过去。 利箭直刺对面的一名青衣老道,速度快、准、狠,正好刺中他下腹处。 璃月定晴看向墨曜,刚才要不是他替她挡了一箭,此刻她已经成为箭下亡魂。 看着墨曜左臂上正滴淌着的火红鲜血,璃月眼里攸地闪过一抹自责和心疼。 她咬紧牙关,稳稳扣住琴弦,朝墨曜大声叫道:“墨曜,你别管我,你想办法逃出去,我不想拖累你。” 要不是她连累他,他也不会伤上加伤。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会破阵之术,不然,也不用被逼到如此绝境了。 “她俩快撑不住了,继续射箭,加大阵法火力,把她们烧死!”一名青衣老道朝白衣老道建议道。 白衣老道冷地睨了他一眼,沉声啐道:“把她们烧死,心弦琴不也跟着毁了?” 一听到这句,璃月似乎抓到一丝转机。 而抱住她在空中翻飞的墨曜,也渐渐的快支撑不住。 攸地,璃月沉思刹那,迅速抱紧心弦琴,冷然看向外边众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们要的不就是琴?只要你们撤消阵法,我就答应交出宝琴。如果你们敢耍花招,我就带琴自毁。” 璃月说完,犀利冰冷的看向众人,抱起宝琴作势就要朝地上砸去。 看到璃月要以手毁琴的动作,白衣老道瞳孔加紧的收缩,攸地扬手,沉声喝道:“都住手。” 这个交易似乎不错! 他们要的是琴,不是人,只要对方甘愿把琴给他们,他们就不必大费人力、物力对付对方,这样何乐而不为。 等箭雨一停,墨曜终于支撑不住,抱起璃月在半空翩然的转了几个圈,最后摇曳的落定。 两人一落地,璃月就因惯性向前倾了下,幸好墨曜及时拽住她,她才没栽到满是火箭的地上。 “呃……”墨曜胸膛一直在流血,现在又伤了左臂,不由疼得轻呼一声。 璃月看着他被烧焦了的左臂,手指迅速捏成一个拳头,目光森寒的看向对面的白衣老者。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贪欲,置别人生命如草芥,简直恶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你且把心弦琴扔出来,老夫自会撤阵。”白衣老道目光一直盯着璃月手中朱红色的宝琴,眼里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璃月看着神色略有些苍白的墨曜,俊眸微睑,将心弦琴慢慢上举,“好,我这就给你们。” 说完,她和墨曜对视一眼,两人肩倚着肩,互相搀扶朝前走去。 白衣老道神情惊愕且紧张,大掌仍旧犀利的对着奇门阵,冷声道:“老夫警告你,别耍花招,如若你敢妄动,老夫立即毁阵。” “要知,阵毁人毁,姑娘可要想清楚了。”白衣老道身后的青衣老道冷冷说道。 璃月淡漠的睨向众人,沉声道:“放心,本姑娘不是为了宝物不要命的人。” 说完,她微微转了转眼珠,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瞟边上的人,双手捧起心弦琴,眸光微闪,眼里有一抹犀利的阴冷划过。 两人走了几步,就快走到带着火焰的笼门前,白衣老道攸地运气,掌中凝聚出一阵冷风,将大门口的火焰咻地吹熄。 金色的无形笼子隐隐冒出一缕青烟,就像红铁遇水发出的兹兹声一般,微微乍响。 “先把宝琴扔过来,老夫再撤阵。”白衣老道犀利的看向璃月,口气不容质疑。 璃月则冰冷的反睨向他,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赖?这样,你先撤阵,等我们出去,再把宝琴给你。” “难道你不相信老夫的为人?老夫倒觉得你狡黠得很,一出来就会找时机溜掉,老夫可不做这种风险大的交易。” 白衣老道封口不退,双眸仍旧冰冷的盯着璃月。 璃月见这招无用,紧紧咬着牙关,妥协道:“这样,先放墨庄主出去,我再和你做交易。” 白衣老道还未答话,身侧男子已经深沉出声:“不行。璃月,我绝不会任你以身犯险,要出去一起出去。” 让璃月单独出去是不可能的,璃月没有武功,只会任由老道抢走宝琴,而且老道会趁机将他关到笼子里。 这样的话,他就再没机会保护璃月。 璃月是为救他才出的事,他誓死都会保全她。 只有和她一起出去,他才能随时护她周全。 璃月深吸口气,右手紧紧握在一起,白皙干净的指甲差点嵌进肉里,冷然看向白衣老道:“好,我给你宝琴。” 说完,璃月作势就要朝外边扔出宝琴,就在这时,她右手猛地一推,将患有重伤的墨曜狠狠推了出去。 等墨曜警觉到自己被推出来时,边上的白衣老道已然发现璃月的动作。 攸地,他用力合紧掌风,又烘起一道火焰守在笼门处,让正想出来的璃月出不来。 因为速度太快,只消一瞬间的事,璃月还没来得及出去,面前已经燃起一阵火焰,惊得她直直后退。 白衣老道冷喝一声,朝身后的黑衣箭手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倒要看看,没有墨曜的保护,你还能侥幸活命?来人,射箭!” 白衣老道猛地喝完,两名青衣老道忙绕到左边攻击墨曜,其他黑衣箭手则拉紧弓箭,只听嗖嗖几声,几十支利箭如密布般袭向璃月。 璃月乌黑的瞳孔攸地收紧,就在她以为自己逃不掉时,突然,一柄带着浓浓寒光的银白宝剑破空而出,急斩直下,从右斜面哗的一声直穿箭雨而过。 宝剑泛着银色的白芒,一剑斩下,带有的剑气将利箭全部拦腰斩断,利箭簌簌栽倒在地,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奄奄明灭。 等她瞪大眼睛,赫然看见汗血宝马上那一袭玄袍的凌厉男子。 男子双眸凌厉冰冷,湖泊滟紫的瞳孔透着浓浓的肃杀。 一袭金丝软袍随风飞扬,头上玉冠垂落的玉珠簌簌作响,映着连天一际的七色云彩,浑身似外罩金光,熠熠生辉,直令万众瞩目。 男子嘴角上扬,勾起抹邪侫阴冷的弧度,深邃的紫眸犀利的扫过几名老道,沉声道:“敢动我的女人,找死?” 声音清冷如珠,声声撞击到几名老道身上,他们谨慎的看向这金光闪闪的男子,互相使了个眼色。 为首的白衣老道冷然睨了男子一眼,看他相貌俊美,气质不凡,浑身罩着股强势的王者之气。 还有那句“敢动我的女人”,已经表明,面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狂傲男子,真是名动天下的沁阳王。 白衣老道朝后面的四位道士使了个眼色,突然沉声道:“遇到正主了,先撤!” 沁惊羽武艺高强,势力强大,有他出现的地方,必定堆满森森白骨,他们就几个人,还是先闪为妙。 等禀告少主,再想其他对策另夺宝琴。 才说完,五名老道连同后边的杀手们攸地后退,一齐朝森林深处奔去。 骏马上男子见状,冰冷的沉喝一声:“想跑?” 说完,手中突然多了几枚紫色的匕首,咻地朝几名老道飞刺而去,只听“咻咻”几声,四名青衣老道当场被划破咽喉,当场倒地而亡。 一看到那紫色匕首,璃月心里猛地一惊,记得花灯会那晚,有名刺客要在房顶上袭击她,她用银针把他扎晕后,看见他背后插着柄紫色的匕首。 而那插着的匕首,和沁惊羽手里的一模一样,难道,那一晚在暗处帮助她的人,是沁惊羽? 还没来得及想,只见那白衣老道,一个遁地消失消失不见。 见白衣老道遁地不见,男子眸光攸地一紧,阵是老道设的,他要跑了,谁来破? 奇门阵四周的金笼乃深海寒铁铸成,再厉害的武器都劈不断它,必须会破阵之术,才能最快救出璃月。 一双紫眸深邃的看向笼子里的璃月,男子嘴角轻声,冷声喝道:“想做我的女人,你就乖乖挺住,不许在我回来之前出事!” 说完,他冷扯僵绳,策马朝遁地老道追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剩下的黑衣杀手想跑,却看见不远处轰烈踏来的英武铁骑。 为首男子一袭银白铠甲,英武逼人,右手紧捏青龙战戟,一看到四处逃窜的黑衣杀手,眼瞳当即收紧,冷声喝道:“来人,把他们一举歼灭,一个不留。” 才吩咐完,上千名铁骑铁骨铮铮,挥舞手中武器哗地厮杀而上,不到一会,整座山谷便回荡起敌人痛苦的嘶吼声和鲜血的飞溅声。 璃月惊异的看着正前去追白衣老道的沁惊羽,忙朝一旁嘴唇无色、脸色苍白有些羸弱的墨曜道:“墨曜,你快走,有沁惊羽在,他一定会救我出去。” 墨曜稳稳看了璃月一眼,眼里是浓浓的关切和担忧。 知道沁惊羽有办法救璃月,他便朝她沉稳点了个头,转身轻踏轻功,趁乱没入崇山峻岭之中。 由于五名老道死的死,逃的逃,奇门阵突然紊乱,四周的火焰开始高高窜了起来,越窜越高,燃烧得越来越快。 璃月正担心之际,突然,不远处一骑铁骑飞奔而来。 马背上美得妖娆的男子大掌提着那枯瘦的白衣老道,老道四肢垂在地上,在男子手里俨然成了只待宰的小鸡。 骏马飞奔到笼子前停下,沁惊羽将手中紧提的白衣老道“哗”的一声扔到地上,他也随之足点马背一跃而下。 那白衣老道头发凌乱,身上还带有大片泥土,一被打到地上,便像木桶似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赶紧撤阵,否则孤王立即剿灭莲城教,踏平莲城山。” 连他的主意都想打,莲城山的人是活腻了? 那白衣老道忙灰头土脸的点头求饶:“沁阳王饶命,老夫也是听命于人,老夫现在就破阵。” 白衣老道才说完,一柄朱红色的宝剑已经稳稳抵到他脖颈边,宝剑泛着熠熠的寒光,嗜血且冰冷。 剑都抵到脖子边,他不得不咬牙运功,嘴里念念有词,开始破阵。 眼见笼子上的火苗越窜越大,璃月心里很是恐慌,她不想被烧死。 可当他看到外面沁惊羽满目心疼的样子时,心里也像刀割一样生疼,看到他坚毅刚强的模样,她也迅速收起害怕的神情,继而表现得十分镇定。 面前火苗四窜,她突然想起父母死去时,家里被父亲的对手烧了一把的模样。 当时家里被烧得通红,噬人的大火差点将她和弟弟烧成灰烬,当时她们好害怕,害怕马上就要被大火吞噬,害怕两人从此相隔。 记得那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一把将弟弟抱进浴缸里,将两人打湿后,身上随便披了件浇湿的被子冲了出去,后面终于得救。 现在又是当时那种情形,无数四窜的火苗,苍凉和绝望似乎在昭示她的生命就快停止。 紧紧抱住那架火红的心弦琴,璃月甚至能感受到琴弦被烤烫的温度。 可是,沁惊羽说了,她要坚强,一定要支撑住。 想到这里,她坚强的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外面同样心疼的男子。 男子一双紫眸噙着冰冷的寒光,剑尖直抵老道咽喉处,在生与死的较量下,老道加快念动咒语。 慢慢的,笼子上的火苗渐渐变小,紧急着,只见老道飞起一掌,那金色的笼子攸地化为空中的一道碎沫,消失不见。 一看到笼子消失不见,男子锋利的宝剑也攸地直刺老道心脏,老道瞪大眼睛,恨恨的盯着那双眸似鹰的阴戾男子,噗地吐出一口浓血,嘴巴张得老大,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临死都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男子唰的一声拔出带血的利剑,一个箭步朝璃月冲去。 一靠近璃月,他就冷冷握紧她的双臂,一双冷眸在她身上仔细检查一会,发现没事,才脸色铁青的厉喝一声:“你个笨蛋,为什么那么不小心,成了刺客的人质?” 璃月瞪大眼睛,微微眨了眨睫毛,心里有些心虚,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话说了吧?要不是孤王来得快,你早成烤猪了!”沁惊羽紫色的冰眸泛起阵阵冰冷,周身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随即,他阴戾的看向身后的铁骑,嗜血的吩咐:“将军,你领一队人上莲城山,剿灭莲城教,一个不留。” 沁惊鸿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的神色,沉思倾刻,拱手道:“是,臣这就去办。” 说完,沁惊鸿大手一挥,带领一队铁骑抄小道奔去,卷起滚滚黄沙。 璃月紧紧咬着下唇,小脸被刚才的火焰烤得通红,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扑闪,睫毛尖隐隐还有些许润珠,看上去很是诱人。 “回去再收拾你!”沁惊羽说完,一把将璃月打横抱起,玉靴轻腾,两袭翩然的郦影轻跃到马背上。 沁惊羽将璃月抱在怀里,阴鸷的双眸冷冷凝视前方,狂傲的策马前进。 怀里的璃月微微转动眼眸,她能听到男子激烈的心跳,还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芳草清香,心里则隐隐不安。 如果要让沁惊羽知道自己的“不小心”其实是有意,为了墨曜才不幸犯险,他会不会下令斩了自己? 一回到金车玉轿前,雪儿、无心两人就迅速跑了过来,关切的看着马背上的璃月。 当她们看到一脸英武,霸气逼人抱着小姐的男子时,心里迅速腾升起一阵崇拜和仰慕,沁阳王真有男子气概,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小姐给救了回来。 而后边下车的东方瑾儿则满眼的忌妒,本以为那个女人会被刺客杀死,没想到她竟然活着回来。 她不仅活着回来,而且还被表哥抱着回来,气死她了。 一张美颜微微轻皱,不敢将自己的忌妒表露半分,她只得极力隐忍。 心里则忌妒得打紧,如果那怀中抱的是自己,她就是少活二十年也甘愿。 那骏马上的一双男女,耀眼得令她睁不开眼睛,好刺眼,真的好刺眼。 一坐到轿子里,沁惊羽便吩咐继续出发。 冷然吩咐完,车轿开始启动之后,璃月心里有如小鹿乱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给沁惊羽道个歉吧? 思及此,璃月微微抬头,一抬头,正盯着她的男子突然紧紧扣住她的下颚和头颅,朱红的殷唇猛地吻了上来。 璃月还没反应过来,男子的舌头已经强势的攻进她的檀口,狂热的吮吸、啃咬,大掌也肆意握在她腰间,将她禁锢得死死的。 攸地,男子冷喝一声,一把将女子带离自己更近,两人紧紧相贴,都能闻到对方温热的香气。 璃月心里咚咚打鼓,感觉他的唇软软的、甜甜的,还带点微微的香气,令自己差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攸地,男子将唇移开,一双冷眸犀利的盯着面前迷惘的小女人,冷声道:“以后你要是再敢显出那可怜的同情心,我就要了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男子声音说得低沉而沙哑,在这微小的空间里,显得迷离而暧昧。 璃月捂了捂被吻得红肿的樱唇,小声的道:“抱歉,我只是担心雪儿受伤,才会冲过去。” 一听此话,男子深眸攸地收紧,漂亮的玉手轻轻挑起女子白皙的下巴,嘴角轻扬,“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担心?” 璃月惊愕的瞪大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高在上的沁惊羽怎么会担心雪儿,那他说这话,难道是在担心她? 想到她刚才差点被万箭穿心的场面,男子心里攸地一紧,星眸里的寒意更浓。 想到这里,他突然忆起:那名劫持璃月走掉的刺客呢? 刚才他只顾担心璃月去了,没有看清那里有多少人。 思及此,男子狭长的凤眸轻眯,冷冷看向璃月:“那名刺客跑哪里去了?如果让我逮到他,一定让他万箭穿心,死都不瞑目!” 璃月一听这话,心里陡然松了口气,这么说,刚才沁惊羽并没有发现墨曜。 刚才因为人太多,太过混乱,沁惊羽一来扔下句话就去追白衣老道去了。 当时墨曜正和那堆黑衣杀手混战在一起,沁惊羽哪有时间去看他。 而且,墨曜在一瞬间就消失无影,即使看到点衣角的,也会认为是逃跑的杀手。 璃月轻舒口气,淡然轻道:“他被白衣老道他们杀了,他一死,那几名老道为了抢心弦琴,就将我关在笼子里了。” 沁惊羽应该没看到她将墨曜从笼子里推出去吧,当时墨曜身负重伤,被推出去应该会跌到草地上,所以没被沁惊羽发现。 听完璃月的话,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与微怔,玉手再次挑起她朱红的唇,接着,便是一阵狂烈的啃咬与掠夺。 “唔……沁惊羽……” 璃月想说话,朱唇已经被沁惊羽狂野的控制住,她只得任由他吻,他的舌头细密且温热,令她心里惊起一阵**和战栗,仿佛一颗心悬吊在半空,又紧张又刺激。 良久,男子才霸道的停下,一停下,他做了个让璃月大跌眼镜的举动。 男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两人均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不过璃月能猜到,此刻的他脸色一定深沉如冰。 他不仅紧紧抱着她,还轻轻抚着她的背,让她身上越来越热。 这个男人好奇怪,总是给她这种特别的感觉,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陷进去? 不行,千万不能陷进去,她不相信男人,不爱任何男人。 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在紧要关头,他们都会背叛自己。 他们接近自己,全是带着利益和目的,这个沁惊羽,说不定也有自己深层的目的。 不仅不能心动,而且还得提防着他。 正想着,耳旁突然传来男子讶异的声音:“刺客怎么会藏在暗格里。难道,王宫里有他的内应?要让孤王抓到那背叛之人,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璃月一听,心下攸地一紧,身了也跟着抖了抖。 这沁惊羽,能不能不要冷不防的冒出这种话,让她感觉自己前景堪忧。 也不知道墨曜有没有回到水墨山庄,他的伤有没有及时止住。 正思忖间,男子突然将她一把推开,正正坐到她对面。 攸地,那妖冶的紫眸睨向一袭红妆的女子,当他看到女子手腕上的一点小血疤时,正要拿起来看,哪知她已经将手藏在袖子里,似乎不想让他看到。 “只是小伤,没事。”璃月朝沁惊羽安静的点了个头,把手握在袖子里。 心里本来就澎湃万分了,要让他再关心一下,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 “不行,让我看看。” 此刻的沁惊羽则像个小孩子似的,硬是把璃月的手给抢了过来,然后拿出边上的药瓶,倒出瓶子里清凉舒爽的玉露,温柔的涂在璃月手上。 璃月这下真的澎湃了,哪个女人受得了一个妖艳绝美、俊美非凡的男子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 待沁惊羽涂完之后,璃月努了努嘴,左手微微捏住右手,朝他温婉轻道:“谢谢。” 谁知男子不屑的抬起俊眸,轻哼一声,轻讽的道:“孤王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受伤害,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 璃月沉眸,现在也算稍稍了解一些他的性格,可是她还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霸道,一会儿冰冷。 见璃月头发有些凌乱,男子玉手轻挑,帮她顺了顺肩头的秀发,再看了看她精致的小脸。 突然,他看着璃月鼻子上的一点泥土,嘴角轻扬,竟邪恶的轻笑起来。 赫然抬起手,轻轻点了点璃月的鼻子,邪侫的道:“果然是个没人要的小花猫,你现在的样子,真丑。” 璃月扬起眉头,嘴角同样勾起一抹邪恶,淡笑道:“再怎么丑,也没你丑!” 说完,她瞪向男子眼梢间那朵妖冶的罂粟胎记,眨了眨眼睛轻笑起来。 哪知,她本意是开玩笑,沁惊羽一听,脸色立即陷入阴沉,并且冷然转过身,浑身罩着股浓浓的寒意,不再理会她。 璃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她没有惹他啊。 她只是开玩笑,而且那枚胎记一点都不丑,形状有些像月牙,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金粉,连着沁惊羽血红的朱唇、翩跃飘逸的墨发,将他衬得阴戾妖娆,华丽高贵。 可是,边上的男子径直缄默不言,眉眸间透着冷冷的戾气,朱唇红似血,漠然凝视前方。 在蜿蜒崎岖的道路上奔波了三天,沁阳车轿终于抵达银城。 一抵达银城,银城的老百姓就沸腾起来,个个都听闻沁阳王露出了真容,准备想办法一堵他绝美的风采。 如今天下人议论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沁阳王的容貌。 摘了面具,绝世丑男一瞬间变成绝世美男,真让人大吃一惊。 听说沁阳王真容比昊云三大美男上了几个层次,且美得像妖精,许多银城老百姓早已翘首以望。 有的一天前就跑到南宫府巷子里侯着,准备第一时间看到这绝世真容,再作几张漂亮的画,以高价出售给那些贵阁千金。 还有的为了赚钱,提前画了些假相貌,到处坑蒙拐骗,竟然还发了财。 宣王府里,一听到沁惊羽是绝世美男,原本还有些嘲笑璃月的南宫招弟和柳芊芊,在厨房为了锅鸡汤大吵一架后,各自生气的冲回自己房中,拿起小人狠狠扎了起来。 南宫招弟恶狠狠的扯着手里的剪刀,气愤的将它摔到地上,看得边上的小丫鬟好生害怕。 小丫鬟虽害怕,又不得不提醒自己正生闷气的主子。 “王妃,沁阳王和王后就快抵达南宫府,宣王府众主子都要前去道贺,王妃快些准备吧,奴婢不想被宣王打死。” 丫鬟绿玉一袭粉色素裙,有些害怕的抬了抬眼,嗫嚅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听绿玉的话,南宫招弟“啪”的一掌打在乌木椅上,眼里浸起一片阴鸷:“那该死的祸精璃月,原以为她嫁不出去,没想到她竟嫁了个王。原以为她嫁的是个丑八怪,本王妃能赢她一场,没想到,她嫁的是个绝世美男。该死的小祸精,处处和本王妃作对,真该死!” 绿玉怯生生的睨了眼南宫招弟,抬了抬眸道:“王妃,如果再不出去,一会柳侧妃又要向王爷吹耳旁风,指使王爷冷落你了。” “哼,那个该死的柳芊芊,除了会装温柔装可怜之外,还会什么?”南宫招弟紧紧咬着牙关,自己嫁给风尘染好几天了,他从来没碰过自己,每天和柳芊芊那个小妖精呆在一起。 大婚那天竟然没去接她,反而把柳芊芊接进王府,直接给了她个侧妃位置。 偏那不要脸的柳芊芊把鱼目当珍珠,放着柳相为她择的好夫婿不要,跑来做别人的小妾。 南宫招弟冷哼一声,只要有王府有这王妃的正室地位,她就不信扳不倒那女人。 如果她有选择,宁可选择地位低些的世家公子,也不嫁风尘染这种心眼小的臭男人。 风尘染风尘染,真侮辱了尘染这个好名字。 真的应验一句话,有时候看似禽兽的不是禽兽,不像禽兽的却是真正的禽兽,就像风尘染。 “可是王妃,柳侧妃为人阴险,心计手段颇多,你要如何才能扳倒她?”绿玉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如果主子能在王府里有一习地位,那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会跟着提升,再也不会受柳侧妃那房丫头的闷气。 南宫招弟幽幽看向窗外,不紧不慢的起身,眼里是一股得意的冷笑:“等着吧,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中招。” 她也要让柳芊芊尝一下吃苦头的滋味,璃月回门,不正是好时机? 南宫招弟打扮好,才随同绿玉等丫头步入正厅,一步入正厅,就看到满脸阴鸷的风尘染和笑得阴阳怪气的柳芊芊。 柳芊芊得意的睨了南宫招弟一眼,轻轻抚了抚风尘染的胸膛,温柔的道:“王爷,别生气,没见着事实,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沁阳王长得丑奇无比呢?” 南宫招弟轻哼一声,不屑的回睨柳芊芊一眼:“敢情是因为什么在生气,原来因为别人的相貌。人家长什么样哪碍着你了,相貌是爹妈给的,不可能自己不如别人就生闷气吧。要是都这样的话,那天底的人男人不都闷死了去。” 真搞不懂,男人也会因相貌而吃醋,连南宫招弟都挺无语的。 风尘染阴冷的睨了南宫招弟一眼,冷冷啐道:“本王有那么肤浅?” 谁撑到最后才是胜者,现在才开始呢,沁惊羽算什么。 银城大街上,街头人影攒动,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千金小姐们打扮光鲜亮丽,一大早就占据了银城各个茶楼。 茶楼里人声鼎沸,生意好得不得了。 街上小贩正大声吆喝,世家公子们手执折扇,皆精心打扮过一番,在想一堵沁阳王风采的同时,希望自己也不输阵。 大约午时左右,千金小姐们看到一匹铁骑迅速从街头奔了过来,铁骑上的将士一面策马前奔,一边扬旗喊道:“沁阳王、沁阳王后抵达银城,所有人让道。” 侍卫策马上前,挡在道路中间的小贩们立即将东西往手挪,其他千金小姐、世家公子们则稳稳站到茶楼最顶角,企图看得最清楚。 不仅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出动,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皆全全出动,整个银城顿时万人空巷。 不一会儿,百姓们千盼万盼的白马金车终于在侍卫的护卫下渐渐进入视野,茶楼里的人们则迅速探出头来,急切的四下寻找。 只见街头处,一辆华丽大气的金车由七匹白马拉着,在侍卫与宫女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最前方是提着宫灯的二十四名粉妆宫女,再然后是那辆众人期待已久的金车,金车后方是持着牌匾的二十四名宫女。 在最后面,又分别是带着武器的侍卫和铁骑。 人马众多,将大街占了一大半,看得人们眼珠子都瞪了起来。 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沁阳王,排场的确大得惊人。 宫女们粉衣翩翩,满眸高傲,侍卫们沉着英武,满脸严肃。 金车里,璃月将车帘掀起一只小角,慢慢朝外面看去。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多得让她很是惊愕,他们想看到沁惊羽的相貌这种激动的心情,好比欧洲那些王室举办王子与灰姑娘的婚礼,只要有机会看的,没有谁不凑上去看一眼的。 听人们议论的意思,她似乎也成了灰姑娘。 果然,才思忖完,耳边又响起妇女们嚼舌根的声音。 “一个傻子也能嫁如此高贵的王爷,七小姐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你们瞧瞧,这金车多华丽,排场多大,曾经人人鄙视的七小姐,如今成了沁阳王后,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这还别说,听说那个抛弃她的未婚夫后悔得要死,娶了两个夫人都不喜欢,一直惦着七小姐呢!” “宣王府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王爷和王妃狗咬狗,王妃和侧妃争来夺去,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哪像人家沁阳王和王后,听说他俩感情很好,恩爱甜蜜,一成亲就好得死去活来,真是羡煞旁人,” “照这么说,七小姐现在真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坊间流传得有一首打油诗:沁阳王惊羽,其才惊世卓绝,其仪风华绝代,其容瑰丽无双,其钱富甲天下,其权滔天倾朝。专一体贴懂情趣,**功夫一级棒。” 听到这句“**功夫一级棒”,璃月迅速瞟了一眼正斜倚在软榻上的无双男子。 见他仍在微微假寐,她便将那只小角落给放下来。 她还没和沁惊羽圆房,这些女人怎么知道他**功夫一级棒的? 行过银城大街,车轿终于在南宫府门口的小巷子停了下来。 宫女侍卫们让至两旁,车夫驾着车轿慢慢移到南宫府门前。 此刻,一身华裳、满脸富贵的南宫立早已率南宫府老老小小侯在门前,南宫府众家眷个个打扮妍丽,妆容精致,一看到车轿驶来,个个皆用眼角不动声色瞟向车轿,各怀心思。 车轿稳稳停下,一袭玄色锦袍的太监高唱一声,“沁阳王、王后到!” 南宫立当即率众家眷及旁支各府眷齐齐下拜,恭敬的三呼:“参见沁阳王,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呼完,众人皆屏神凝气,但然间,车轿上的玉帘被两名宫女缓缓撩起,一只漂亮的玉手轻抬,男子温润的道:“南宫先生不必多礼。” “谢王爷。”南宫立稳稳说完,目光朝轿子处看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彼时,一只银白玉靴率先踏下车轿,紧急着,那仪态翩然、风华绝代的男子悠然下车。 一下车,众家眷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的惊叹羡慕,却不敢大声喧哗。 风尘染因与南宫招弟结亲,又有皇帝旨意前来道贺,遂带着圣旨站在左侧。 他左边站着一袭粉裳、妆容精致的南宫招弟,右边是一袭鹅黄柳裙的柳芊芊,个个脸上皆是惊叹和羡滟的神色。 而南宫立身后,除了站着三大夫人之后,便是精心装扮、美若天仙的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今日生着一袭淡红色蝴蝶彩翼散花裙,腰间系着一根金丝烟罗软带,头上挽着一个美人髻,髻上斜插玉簪凤钗。 额前妆点一粒美人裂,肤如产脂,白里透红,气若幽兰。玉嫩秀颜堪比花轿,盈盈站在南宫立身侧,地位俨然凌驾于秦氏等夫人之上。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未来的侧妃,这次要随王爷嫁过去的,地位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璃月稳稳坐在轿内,自然看到下面那些羡慕又略带忌妒的目光,这次这些人似乎学精了,将以前的鄙视全部藏于心底。 面上表现出来的,全是那虚伪的笑。 大概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不同,所以别人对她的态度也跟着不同。 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眼众人,璃月立即安静的坐于轿上。 刚才已经和沁惊羽商量好了,要和他做一对恩爱的假夫妻。 才思忖完,先行下去的男子已然朝她伸出玉手,璃月朝男子温婉一笑,将右手轻轻搭在他手上。 她才站起来准备下轿,哪知轿下的男子一个轻扯,将她稳稳斜抱到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再将她稳稳放到地上。 临了,还朝她露出个温柔如水的微笑。 装的! 璃月心里暗讽一记,如此体贴,沁惊羽装得可真像啊! 见璃月被沁阳王斜抱下轿,后面的南宫幽若激动了,真是羡煞死她,心里纵然有万千个不愿,也不会傻到现在表现出来。 璃月是沁阳的王后,以后自己还得靠她接近沁惊羽,这颗棋子可要好好把握。 后面轿子也驶了上来,换了一袭白色轻纱的东方瑾儿也美目盼兮、流光滟敛的走了过来,朝沁惊羽盈盈下拜后,便退至边上。 在众人的簇拥下,沁惊羽牵着璃月的手踏进南宫府。 一进花厅,南宫立忙偕同柳姨娘诚惶诚恐的道:“王爷、王后请上座。” 待璃月、沁惊羽两人坐到主位上,丫鬟们迅速上茶,寐生则安排侍卫们将沁阳带来的礼品抬进来,一时间苑子里一片忙碌。 南宫立看了眼水润如珠的东方瑾儿,心里当下一紧,这又是谁?该不会是什么侧妃之类的吧? “王爷,这位是?”南宫立抬眸看向东方瑾儿,疑惑的问道。 男子正和璃月对视,听见南宫立的话,才微微转头,神情讶异的看了东方瑾儿一眼,淡然道:“瑾儿乃孤王表妹,代太后进宫向贵太妃谢恩。” 男子声音清淡疏离,淡润如玉,宛若天籁,又透着淡淡的薄凉,好听至极,当即秒杀在场所有女子。 表妹?南宫立一听,立即放下心来。 左侧的南宫幽若可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东方瑾儿,见她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便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时,脸上立即闪过一抹得意。 参拜完沁阳王,南宫立这才敢看主位上的女儿,他微微颔首,正准备给璃月下拜行礼,璃月忙起身,稳稳托住南宫立的手,温婉自然的道:“父亲不必多礼。” 早已等得焦急的柳姨娘满眼含泪的上前,作势就要给女儿行国礼,璃月又是一个抬手,将柳姨娘扶起身。 “父亲母亲,你们近日身体可好?” 璃月一句简单的问侯,此刻对柳姨娘和南宫立来说,成了天大的恩赐。 柳姨娘忙含笑点头,用锦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温柔笑道:“都好,我们都很好。” 接着,又是秦氏、风姨娘两位夫人过来行礼。 两人一走过来,皆是满脸堆笑,恭敬谄媚的盈盈下拜。 璃月则淡然坐于椅上,淡漠的朝两人点头,点头便没趣的退了下去。 秦氏和风姨娘心里都超级不平衡,论资历辈份,她们比柳姨娘大了不小,璃月那丫头竟然只扶柳姨娘,不让她行礼。 对她们两个,则任由她们行那些繁琐的国礼。 轮到南宫幽若时,她则笑吟吟,娇羞怯步的走到两人面前,恭敬的朝璃月、沁惊羽行完礼,温柔笑道:“王爷、妹妹此次舟车劳顿,辛苦了。” 脑子里仍回旋着那句“你绣的荷包很好看”。 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戴她的荷包,想到这里,一双美目悄悄睨了眼男子腰处,发现那里只坠得有块蓝田暖玉,除此之外,别无他无。 心里当下一紧,一股失落溢满鼻头,南宫幽若难受得差点哭了出来。 璃月瞧见南宫幽若的异样,淡然摆手,不紧不慢的道:“姐姐也侯累了,去边上歇着吧!” 南宫幽若眉眼微转,淡淡朝璃月点了个头,“多谢妹妹关心。” 说完,兀自走到人群边上,目光却一直盯着主位上那美得妖娆的男子。 可是,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把她当空气。 等南宫府里的家眷一一见拜完毕,早被冷落一旁的风尘染立即拿好圣旨,准备上前。 刚才整个进拜的过程,他全都看在眼里。 看着一袭红色凤袍、倾国倾城的女子,他的心像刀子剜了般生疼,这个曾经被他弃如草芥的女子,如今凤凰涅盘,一跃跃上王后的高位。 她只是淡淡坐在位置上,不怒不笑,便浑然天成一种高贵之气,优雅婉约,光芒四射,出色得令人移不开眼。 想起这种天差地别的转变,风尘染稳稳篡紧拳头,领着南宫招弟、柳芊芊两人上前行礼。 他,一个生来高贵的皇子,如今竟然要给一个被自己抛弃的女人行国礼。 南宫招弟、柳芊芊两人咬着下唇,各怀鬼胎的跟在风尘染身后。 自始自终,沁惊羽都淡然的坐在位上,一切礼仪皆交给璃月。 那湖泊淡紫的星眸,正淡淡睨向一袭白袍的风尘染,神情微怔,星眸里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淡淡凉意。 “见过王爷、王后。”风尘染眼眸里蕴藏着冷冷的锋芒,朝沁惊羽、璃月冷冷下拜,后边的南宫招弟、柳芊芊两人也跟着下拜,脸上皆是诚惶诚恐之色。 虽有不服,却都只敢藏在心底,在相当于一国之主的沁惊羽面前,她们是不敢玩什么花样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家是沁阳的王,统领沁阳一方国土,在沁阳有独立的自治权和统治权,比起风尘染这个有名无实的宣王来说,实力要强太多。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见过王爷、王后。”南宫招弟、柳芊芊一同行礼。 璃月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脸上平稳淡然,波澜不惊,玉手轻挑茶盖,并不答两人的话。 无视,简直是侮辱人的无视。 面对璃月的淡漠,两人就像讨好不卖乖一般,虽然气愤,只得强颜欢笑,默然退到一边。 一旁的太监将圣旨递给风尘染,风尘染轻哼一声,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沁阳王与王后十日回门,朕和太妃闻之甚悦,特赐金、银玉如意两柄、南海红珊瑚玉珠两串、彩蝶凤缎两百匹、金樽玉露两箱,另宣沁阳王、沁阳王后三日后进宫晋见,钦此!” 风尘染淡淡念完,寐生缓缓将圣旨接过,“谢主圣恩。” 璃月本想起身接圣旨,可见沁惊羽并没起身,只是懒懒凝眸冷视,也只好不起身。 他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不谢过圣旨。 不过,上次在夺琴大会上她就见到他的不羁风貌了。 一一见拜完毕,夫人小姐们纷纷转着眼珠,个个都想趁人不备偷瞄中间的绝世美男一眼。 不是她们要看,实在是那沁阳王长得太过妖美,唇若含丹,眸若朗星,好像那夜间嗜人邪狂的妖精。 柳姨娘体贴的端上两蝶新鲜的瓜果,放到璃月面前,一家人开始拉家常。 南宫立先询问了一下沁阳的风土人情,沁惊羽一一有礼的答过,璃月则坐在一旁,像小媳妇似的夫唱妇随。 别人一家人聊得高兴,风尘染、柳芊芊两人只得坐在一旁干瞪眼。 风尘染眸眼间尽是阴冷,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把传圣旨这鬼差事交给他。 如果不是要传圣旨,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不来,现在来了还得受这两夫妻的气,真是憋屈。 柳芊芊一身贵妇装扮,打扮精致,可怎么也抢不了璃月的风头。她只得在心底暗咒,以前她和璃月就是死对头,如今人家当了王后,指不定想什么法子来报仇。 想着想着,她眸光悄悄睨向璃月,才睨过去,发现璃月正好冷然睨向自己。 被璃月这么一看,柳芊芊吓得脸色苍白,差点站不稳了。 该死的南宫璃月,千万别借故找她麻烦才是。 现在提她多希望赶紧回宣王府,刚才想来嘲弄一阵的心情早没影了,只剩下一片薄凉。 众人正聊得高兴之际,柳姨娘突然神色微红,捂着嘴微微呕吐起来。 边上的丫头忙递锦帕给她,众人也大吸口气。 璃月赶紧站起身,稳稳将柳姨娘扶住,玉手轻轻探了探柳姨娘的脉,心里便微微一喜。 “娘亲,您有孕了?”璃月微笑着看向柳姨娘,询问的看向她。 柳姨娘忙娇羞的轻笑一声,边上的南宫立也跟着轻笑起来,得意的道:“璃月不愧是医术天才,看一眼就能诊出怀没怀上。为父也是前天才知道,辛苦心茹了。” 被父亲夸赞,璃月仍旧沉稳不迫,并不因此而沾沾自喜。 突然,她轻轻执起柳姨娘的手,一双美眸一一掠过秦氏和风姨娘,朝南宫立轻道:“父亲,既然姨娘怀有身孕,便擢升她为南宫府当家主母,如何?” 南宫立一听,脸上立即露出喜色,正色道:“为父正有此事。” 说完转身柳姨娘,见柳姨娘急忙摆手,俨然有推脱之色,便笑道:“心茹,你这主母身份可是王后给的,抗旨不尊小心受罚。” 柳姨娘一听,只好歉意的看向秦氏和风姨娘,朝璃月拜道:“多谢王后。” 璃月忙扶起又要拜的柳姨娘,轻轻拍着她的手,沉声道:“姨娘现在是南宫府当家主母,以后南宫家劳您费心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便是。” 柳姨娘忙欣喜的点头,并没有因为擢升主母之位趾高气昂,给璃月做足了面子。 沁惊羽一直沉稳温和的坐在主位上,不骄不躁,淡定从容,有作为一国之王该有的威严,同时又不少作为女婿应有的礼节,当即博得一家子人许多好感。 有人高兴,也有人成了焉掉的菜叶,比如秦氏、比如风姨娘、比如小辈的南宫招弟等人。 客套完之后,沁惊羽在厢房里休息,一干人等侯在房外伺侯。璃月则精神充足,和柳姨娘在苑子里散步,俩娘母细诉衷肠,后面则跟着一群南宫家和旁支的女眷。 南宫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里面的苑子古色古香,颇有丝清风细雨的味道。 一行人正行到主院处,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尖细刻薄且激烈的争吵声。 “该卷铺盖走的人是你,你是妾,我是正妃,我想让你滚蛋你就得滚蛋。” “哟呵,我看王爷到底向着你还是向着我,像你这样的恶妇,真不知有哪个男人会要。” “什么?小妖精,你说我是恶妇?好,你等着,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还不一定呢!” 璃月定晴一看,在荷花池旁边,柳芊芊和南宫招弟两人正互相瞪着,两人皆不甘示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竟然在这里吵起来了。 这时,吵得起劲的两人一看有人来了,吓得赶紧噤声,低头不敢再言。璃月早就听闻这两人在哪里都吵,没想到今天竟然吵到她面前来了。 稳稳走到两人面前,璃月漠然看向两人,星眸里蕴积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见过王后,王后吉祥。”两人见璃月走了过来,忙破着头皮朝她行礼。 璃月冷冷看向两人,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冷芒,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竟敢在本宫面前喧哗,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璃月声音清冷空寂,如同坠地的玉珠,冷冷敲在众人身上,吓得众人缩了缩身子。 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氏也颤抖的抖了抖身子,这璃月一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气质不凡,沉稳不迫,身上的贵气赫然尽显,她们在她面前都得小心翼翼,每走一步如履薄冰,日子真难混。 南宫招弟转了转眼珠,忙套近乎的看向璃月,轻声道:“妹妹,我有一事要像你禀报。” 说完,她得意的睨了柳芊芊一眼,这次不把她扳倒,她不叫南宫招弟。 璃月淡然看向南宫招弟,冷声道:“何事?” 南宫招弟再次睨了眼柳芊芊,继续道:“记得妹妹出嫁时,当时有个粗壮的大汉前去捣乱,说他是……妹妹青梅竹马的爱人……” 南宫招弟说到这里,边上的柳芊芊脸色攸地变得惨白起来,脸上的光芒瞬间沉了下去,眼珠子微微颤动,紧咬下唇,顿觉脑子一热。 她多希望南宫招弟能就此打住,没想到,南宫招弟噼里啪啦的继续道:“我知道那个大汉是谁派的,我有证据,那个搞鬼的人--就是柳芊芊。” 南宫招弟一说完,在场所有人都讶异的盯着柳芊芊,纷纷以谴责和不屑的眸光盯着她,眼里的火都快将她给喷死。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一百七十章 璃月微微收紧瞳孔,眼底冷意越来越重,眸光深沉,冷洌逼人。 “妹妹,你一定要重惩柳芊芊,她的心肠太狠毒,竟然想坏你名声,幸好我将此事查了出来,不然她还逍遥法外,真是可恨。”南宫招弟继续轻啐一声,不屑的瞪着柳芊芊,脸上是一片得意之色。 柳芊芊羞得满面通红,正不知道怎么办才是。 突然,她想起风尘染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立好像找到一抹生机似的,朝璃月禀告道:“王后,你别听南宫招弟胡说,她自己干了坏事就赖我,想来个先发制人。其实……其实王后的退婚书就是她偷的!” 两人狗咬狗,一互相诋毁完,边上的人皆大惊一声,所有人都鄙夷的看向她俩。 此刻的璃月则冷冷眸向两人,星眸里早已溢满浓浓的肃杀之气,五指紧紧捏成拳头,冷声道:“原来搞鬼的是你们俩,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柳芊芊一听,急忙摆手解释,摇头道:“王后饶命,我真的没指使人害你,全是南宫招弟编的谎话,她才是害你的罪魁祸首!” 南宫招弟也不甘示弱,朝璃月焦急说道:“妹妹别听她的,我是你姐姐,怎么可能害你?退婚书与我无关,你别相信柳芊芊这个恶妇,她才是该杀之人。” 看着两人你咬我,我咬你,璃月冷冷捏起拳头,犀利的双眸冷然看向一旁的侍卫,威严冷道:“敢害本宫!来人,把这两个害人精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不打个半死不准停。” “是,王后。”才吩咐完,四名侍卫已经迅速冲了上来。 一看到侍卫们冲上来,柳芊芊和南宫招弟吓理花容失色,两人急忙往后面退。 “妹妹,我真的没有害你,我不要打板子,不要打。”南宫招弟吓得脸色苍白,要是这三十板子下去,她的屁股一定开花。 柳芊芊也赶紧叫嚷,吓得差点往荷花池里蹦下去。 突然,她似想起什么一般,赶紧嚷道:“王后,你光凭南宫招弟一人之言,无凭无据,不能打我。你打了我,就是滥用私刑,如果传出去,别人会说你这个王后待人不公,公报私仇。” 柳芊芊一嚷完,璃月立即冷冷的睨向她,眉梢微抬,乌黑的瞳孔里熠着冷冷的锋芒,稳稳的道:“很好!强词夺理、砌词狡辩,栽赃本宫为自己脱罪,再加三十大板。” 柳芊芊一听,吓得双手紧紧捂住心口,要是这六十大板下去,她一定会死两回。 南宫招弟没什么后台,也不受风尘染宠爱,一听又要加板子,急忙吓得跪到地上。 双腿一跪地,她就利花带泪的扑到璃月脚边,一双小手紧紧去扯璃月的裳角,大声道:“妹妹,姐姐被忌妒冲晕了头,所以才偷你的退婚书的。求妹妹看在我们姐妹情深的份上,饶我这一回,好不好?” 南宫招弟一求完情,边上早吓得面色灰黄的秦氏也迅速跪到璃月面前,替南宫招弟求道:“璃月……哦王后,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饶招弟这一次,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害你。” 两母女说完,嘤嘤的在地上痛哭,心里则对璃月恨之入骨,巴不得除掉她。 璃月淡漠的睨了两人一眼,暂时不言。 无心、雪儿同样冷冷瞪向地上三人,尤其是柳芊芊,刚才还一直狡辩,以为她们是傻子么? 柳芊芊冷冷咬着下唇,六十大板,打了也是死。 既然都要挨板子,何不拼了? 想到这里,柳芊芊攸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璃月,讥讽的道:“我乃当朝柳丞相的独女,南宫璃月,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南宫家一个庶出的丫鬟,别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当凤凰,麻雀永远是麻雀,山鸡也永远是山鸡。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会让南宫府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她得意的轻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冷然睨了眼众人。 她就不相信把丞相老爹搬出来,南宫璃月还敢动手。 璃月微微眨了眨乌黑深邃的双眸,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狡黠,嫩红的唇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抬眸冷道:“是吗?本宫乃沁阳一国之后,你蔑视本宫,相当于蔑视沁阳王。本宫倒要看看,今天是你让本宫吃不了兜着走,还是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污蔑本宫名节,三十大板;强词夺理,加三十板;蔑视本宫和沁阳王,再加三十板。人证物证俱全,来人,把柳芊芊按住,马上行刑。” 璃月清冷狠绝的说完,吓得在场众人微微心惊。 哇,一共九十大板,柳芊芊不被打成肉酱才怪。 看着被风吹起翩然冷绝的璃月,所有人都不禁在心里暗叹,她现在好有王后的威严。 只消站在原地,脸上便透着浓浓的自信和威仪,不怒而威,尊贵得令人不敢接近。 而且她说的有理有据,一看就是柳芊芊的错,柳芊芊想反驳也无力。 就算王后打了她,也是应该打的,谁叫她坏在先呢? 柳芊芊一听要被打九十大板,吓得心突突直跳,再也不敢用什么丞相老爹压阵。 两名侍卫已经走到柳芊芊面前,一人将她提到石桌上,另一人将她稳稳捆住。 柳芊芊一个劲的反抗,还是被牢牢捆住,两名持着板子的侍卫阴冷的走进凉亭。 璃月不紧不慢的看了看众人,淡然坐到石凳上,无心、雪儿忙给她砌好茶。 玉手轻挑杯盖,璃月微微扫了扫众人,将犀利冰冷的目光放到南宫招弟身上。 “南宫招弟敢偷本宫的退婚书,三十大板马上执行!” “啊?”秦氏还以为璃月会饶了她们,没想到还是三十大板。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南宫招弟被绑到柳芊芊身边,两人现有是叫苦不迭,想说后悔已经晚了。 边上的秦氏、风姨娘等人吓得身子一抖,那南宫幽若也吓得抚紧胸口。 璃月在南宫府立了威,以后谁还敢害她。 持卫们抡起板子,“啪啪”两声打了下去。 才打下去,两人便痛得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璃月悠闲的喝着茶,双眸冷静异常。这两个老在背后搞鬼的女人,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她们会越来越猖獗。 再看向身侧的柳姨娘,璃月将她有些苍白的手紧紧拉住,眸光一洌,朝秦氏、风姨娘道:“本宫回府时间少,希望大夫人、三夫人以后多帮下姨娘。现在姨娘怀有南宫家的子嗣,须得多加小心。倘若姨娘有个三长两短,本宫……” 璃月还未说完,风姨娘、秦氏两人急忙点头道:“王后,我们一定好好照顾柳姨娘,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本来还想害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两人,见璃月如此雷厉风行,哪里还有半点想法。 魂都被吓落了,哪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侍卫又是下足了劲,啪啪重重的打在两人身上,看得边上的风姨娘她们身子一虚,顿觉毛平悚然。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秦氏虽然忌恨璃月,却只能打破牙齿往内吞,时至今日,她还能做什么。 “十七、十八、十九……” 侍卫们数到二十板的时候,南宫招弟和柳芊芊两人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两人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得咬牙撑住。 璃月看着满脸苍白的两人,轻叹一声,正准备令侍卫停下。 突然,一身白色锦袍的风尘染在侍卫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一看到风尘染过来,柳芊芊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大声疾呼:“宣王救我,宣王救我。” 风尘染阴沉着脸,一看到被打的两人,他立即阴冷的睨向璃月。 璃月毫不畏惧的看向风尘染,面上波澜不惊,她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风尘染脸上一片阴黑,慢慢走到璃月面前,微微拱了个手,冷声道:“王后这是要滥用私刑?” 璃月淡然看看他,眼眸微敛,不紧不慢道:“宣王先问问你的两位夫人犯了什么法,再来质问本宫也不迟。” 风尘染暗暗咬牙,他知道璃月打芊芊她们一定有理由,否则,她不会明目张胆的打。 想到这里,他冷冷拱手,一字一顿的道:“王后能不能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饶了她俩。” 璃月轻眸双眸,疑惑的轻道:“你这是在求本宫?” 此话一出,边上的风尘染一脸惊愕,惊愕中又带点羞愧,咬牙不言。 南宫璃月当着他的面打柳芊芊,相当于打了他自己一巴掌,他堂堂宣王,哪里丢得起这个脸。 现在低头向她求饶,不就是更没脸了吗? 璃月见风尘染不答话,沉眸冷道:“如果宣王愿意代两位夫人行刑,本宫可以放了她们。” “你……”风尘染十指握成重重的拳头,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难惹。 如果成了她的朋友,她就会为了维护自己付出一切。 一旦成为她的敌人,她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他现在的感觉,虽然没生不如死那么严重,可脸上的尊严全无,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要向曾经他瞧不起的女人求饶。 边上的雪儿也不屑的看着宣王,遂悄悄凑近璃月,小声道:“小姐,当年宣王还叫你扮狗叫,给柳芊芊跪在地上当小马骑呢!” 雪儿说完,璃月心里当下一紧,她不是不知道前生的七小姐当年受的苦。 可是现在听着,心里还是很愤怒,难道在风尘染他们眼里,他们欺负人就没事,他们就是王法? 她现在只是适当的教训一下柳芊芊,看风尘染那脸色,就好像她挖了他家祖坟一样。 如果让沁惊羽知道当年的小星儿被这群人如此欺凌,他会不会盛怒得要夷平宣王府? 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个星儿,可如果她深爱的人被人如此欺负,她一定会想尽方法给她讨回来。 璃月强压住体内的怒气,微微昂头,沉稳镇定道:“宣王管教内眷不力,致她们做出许多丧德败行的事,所以此事宣王你也有责任。” 风尘染微微动了动五指,刚才他已经从风姨娘等人口中听出大致是什么事,遂抬眸道:“据本王所知,这两件事都是她俩与本王成亲前所为,与本王应该没有半点关系吧?” 风尘染说完,脸色铁青,定定的看着璃月。 璃月不怒不恼,依旧淡漠的反睨向他,一双美目蕴藏璀璨的光泽,轻声道:“宣王真是有情有义,利用完她们,就扔了。” 反正,男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脑子里突然想起沁惊羽说的话,他说,他不屑用女人得到天下,在他心中,女人是用来疼惜和保护的。 能说这样话的男子,应该很少了吧。 一听宣王如此无情,柳芊芊和南宫招弟都愤怒的瞪着他。 不过两人还算有点城府,没有把他给供出来,只是咬牙忍着屁股开花的剧痛。 众人也都疑惑带鄙夷的看向风尘染,个个眼里均是指责之色。 自己老婆出了错,要挨打,他竟然想急速撇清。 在众人如刃目光的压力下,风尘染稳稳篡紧拳头,朝璃月拱手轻道:“请王后看在本王的面上,放了她们。” 璃月轻抬双眸,缄默不言,只是淡漠的看着风尘染。 边上的风姨娘们有些傻眼了,这王后到底是饶,还是不饶。 看宣王的样子,虽然没用那个求字,可明摆着向王后低头。 所有人都知道风尘染曾经怎么耍弄璃月的事,心里暗暗忖道:这下宣王要惨了。 哪知,璃月浅浅抬眸,悠然起身,拉着柳姨娘的手,淡然看向风尘染,“放了她们。” 侍卫们一听,均讶异的看向璃月,明明要打九十大板,怎么才二十大板就停了。 还没打个半死,怎么王后就叫停了。 就连一脸阴沉的风尘染,也是一脸的惊奇。 按理说,璃月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报曾经那些仇,她应该把柳芊芊她们往死里打才对。 如果更严重一点,连他都会一起打。他相信现有的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本事。 可是,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放了她们。”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王后只是淡然伫立在原地,他们便将石桌上的两人放了下来。 这时候,风尘染仍旧讶异的看着璃月,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女人,该不会故意饶了芊芊她们,后面再想办法一举将她们解决? 璃月看着仍在怀疑自己的风尘染,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冷笑,一字一顿道:“宣王,我不是你,请你不要用你的价值观来衡量我。得饶人处且饶人,纵然曾经被你们万般欺负,我也不会像你一样,逮准个机会就要害死人。如果真是那样,我南宫璃月不就和你宣王是一路人了么?” 这样的人,她也瞧不起! 璃月默然说完,拉起柳姨娘的手,转身朝琉璃苑走去,后面宫女婆子们赶紧跟上。 看着落落大方远去的背影,风尘染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如果换成南宫招弟或者柳芊芊,她们一定会把璃月活活打死吧。 南宫璃月,又让他大吃一惊,他发现自己从来就没了解过她。 一行人悠悠朝琉璃苑走去,璃月一直淡漠不言,沉稳安娴,似乎没将刚才的事放在眼里。 可她刚才饶了柳芊芊她们的举动,却真是让那些旁支夫人们敬佩。 以前璃月被欺负了十多年,大家都有目共堵,原以为璃月终于苦尽甘来要报仇时,她竟然半途停手。 好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又有多少人做得到? 琉璃苑里东厢房里,男子在休憩过之后,懒懒起身,伸开双臂,任由寐生替自己更衣打理。 寐生将一件雕花暗纹鎏金玄袍披到男子身上,再戴上那顶金、玉同质的王冠,欣赏的看着懒懒站立的主子。 服侍主子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见他的真容。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如果主子是女人,他可能立马就爱上他了,谁叫主子长得太美丽。 墨如缎带的发丝倾泻而下,拂过男子那天然瑰丽的妖邪脸庞,明亮的紫眸如同紫水晶般晶莹璀璨,闪着湖泊滟紫的光泽,又透着阵阵凛然的寒意,冰凉刺骨。 眉梢边的朱红色罂粟胎记如月牙般润泽,上面似有淡淡的金粉,红唇妖娆,眉目如画。 一一穿戴整齐,男子大步流星跨出房间,朝溢满香气的琉璃苑看去。 “寐生。” 男子轻唤一声,一双映着阳光影子的紫眸璀然的看向苑子里的琼花树。 寐生恭敬的仰头,轻道:“请王吩咐。” 听他说完,男子微微皱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讶异,淡然凝眸,摇了摇头,“没事!” 呃…… 寐生在心底暗自叫苦,主子真奇怪,总是这样,耍他好玩么。 一双紫眸淡淡看着漫天飘落的白色琼花,心里顿生一种熟悉之感。 漂亮的紫瞳淡漠疏离,里面似蕴藏着深深的落寞和寂寥,像白云下深蓝色的海。 这时,几名宫女簇拥着一袭鹅黄色娉婷少女款款而来。 一看到树下翩然而立、邪魅且慵懒的男子,东方瑾儿脸上忍不住浮起一抹红晕,她有些微怯的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光,朝男子慢慢走去。 走到寐生面前,东方瑾儿温柔的朝他点头,又朝长身玉立的沁惊羽欠身行礼,“瑾儿给表哥请安。” 男子一听有人打扰他的安静,脸色攸地一沉,深邃的眼底有了隐隐的不悦,狭长漂亮的凤眸轻眯,红唇轻启:“什么事?” 东方瑾儿微微捏紧手中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荡出一抹温柔的笑,“没……没什么,瑾儿只是见表哥在赏花,想陪表哥一起赏……” 东方瑾儿咬唇说完,双眼氤氲着淡淡的羞涩,头也紧紧低了下去,脸上含羞带怯,样子温婉可人,倒真是十分吸引人。 “站着吧!”男子淡然轻啐一声,嘴角微微轻扬,不再言语。 于是,得了特赦的东方瑾儿心里好激动,她紧张的看了宫女连翘一眼,两人兴奋的对视。 东方瑾儿看看四周,侍卫宫女们全都默然立在两侧,表哥则缄默不言的凝视前方,那一袭华丽的袍子随风轻荡,一头乌黑秀发微微绕卷,红唇似血,整个人看起来妖冶且邪魅。 此刻已时至午后,阳光依旧灼热浓烈,东方瑾儿一边擦汗,一边喝茶。 不知道表哥怎么这么奇怪,这么热的天,他也不怕把那一身的洁白皮肤给晒黑。 她才晒这么一小会儿,就快支撑不住,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突然,东方瑾儿看到不远处有一簇夫人拥着璃月走了过来,当即心生一计。 她稳稳篡紧锦帕,手心篡出了汗,又装出凄苦的模样看向天上,用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朝前方一直玉立的男子柔柔的道:“表哥……这天真热,快热死我了。” 男子疑惑的看了眼她,一双紫眸微微轻眯,红唇妖娆,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凉意。 东方瑾儿余光瞥见来人越来越近时,突然扬起锦帕,娇呵的轻呼一声,身子软趴趴的朝男子身上倒去。 才倒到沁惊羽身上,她一双玉手紧紧将男子腰给抱住。 与此同时,沁惊羽星眸里闪过一阵不悦,正想将东方瑾儿给推开时,发现璃月一行人正疑惑的望过来。 这么一看,他便明白三分,像想起什么似的,那淡红的嘴角扬起一抹讶异的邪笑。 璃月本来还在想对付风尘染的事,忽然听见耳边雪儿气呼呼的呼气声,她抬眸一看,那东方瑾儿正像蟑螂一样粘在她相公身上。 虽然相公未动,东方瑾儿只是柔弱的抓住他腰部的衣襟,可心里还是隐隐泛起些心疼。 璃月深吸口气,星眸滟敛着淡淡的银芒,不言不语,不怒不笑,只是平静的看着两人。 沁惊羽一双星眸一直深邃的看向璃月,两人稳稳对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骤然间,东方瑾儿以为自己施计成功,正要用力朝男子胸膛处倒去以求安慰。 突然,男子一个凌厉闪开,东方瑾儿扑了个空,只听“啪”的一声,她重重摔到地上。 东方瑾儿也是个心计深沉的主,一见表哥闪开,她便柔柔的开始掉泪,斜坐在地上嘤嘤哭泣,两名宫女忙跑过去扶她。 沁惊羽看到璃月过去,妖冶雕刻般的俊颜微扬,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大步走到璃月身边,一把拉起璃月的小手,又凑近她耳旁悄悄的道:“这个人比你还花痴!” 璃月听后,又看了眼边上疑惑的众人,温婉的朝男子点了个头,不再多言。 沁惊羽如此精明,东方瑾儿这些小把戏怎么逃得过他的法眼。 众人正讶异之际,忽听门外有小厮前来禀告,“王爷,沁大将军来了。” 才禀完,一袭戎装,外罩藏青色披风的沁惊鸿手持璎珞头盔随着小厮踏了进来。 男子身着一袭亮白的铠甲,俊眉英目,身形高挑,俊削逼人。 一走进苑子,顿时吸引无数小姐的目光。 他沉着稳重的走到沁惊羽面前,一双冷眸轻洌,沉声道:“王弟,我已斩杀莲城教数十余孽,不过,莲城教教主秦天城在混战过程中逃掉,他很可能会纠结余众伺机报仇。” 沁惊羽狭眸扫了扫沁惊鸿,冷冷出声,加重语气道:“敢打孤王的主意!王兄,你再派人手加紧盘查,一定要把秦天城捉出来,孤王要杀鸡儆猴!” “是,王弟。” 临近傍晚,天空泼墨绯红的彩霞慢慢褪去,一块薄且透明的黑色帷幕洒了下来,帷幕上繁星渐显,星星闪烁,晃若一闪一闪的荧火虫。 璃月用过饭后,正懒懒坐在美人椅上休憩,一双美目微微轻寐。 忽而,一阵轻悠的风渐渐拂了过来,风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芳草香味。 是谁? 璃月猛地瞪大眼睛,一张妖艳绝美的俊颜正凑近她。 “沁惊羽,你吓死我了!”璃月赶紧起身,深沉凝眸,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俊眉微愣,红唇轻启:“陪我去逛花市。” 璃月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脯,他就这么喜欢吓人么。 “你长得这么美,也不怕引起全城轰动!”璃月也不恼,云淡风轻的坐在石凳上,开始慢悠悠的喝茶。 “你看!” 男子才说完,璃月攸地抬眸,发现他头上已经多了顶玄纱斗篷,隐隐能看清飘逸斗篷下他那张妖冶绝美的脸。 逛逛花市也不错。 思及此,璃月懒懒起身,朝男子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你倒是聪明!” “难得没有人瞧着,跟我走!”男子不屑的轻啐一声,才说完,大掌稳稳揽住她的纤腰,带着她一跃腾空,跃上那高高的朱红院墙。 夜市很热闹,天空坠满熠熠的繁星,如洒着亮色金粉的黑丝绒,街市灯如昼,明丽如白天。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尤其是银城最热闹的花市,那条小巷子早已挤满了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 小姐们素来喜欢花花草草些物,所以全都到小街巷来赏花了。 小巷子的最角落处,一袭玄色丝绒外袍的男子抱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稳稳降下。 两人一站定,就互相对视一眼。 璃月淡然看向玄色斗篷下那淡淡的紫眸,一言不发。 见璃月傻愣在原地,沁惊羽一把拉起她的手,一袭高大俊削的身子拉着娇小的璃月朝人群中走去。 花市繁花似锦,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只要两人经过的地方,必定引起别人的注目。 璃月小手被沁惊羽的大掌稳稳包住,令她惊起一阵战栗,被他这样牵着,她一颗心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表面仍旧装得波澜不惊,镇定异常,让人看不出她的异样。 花市里花的种类繁多,有金桔、桃花、水仙、琼花、海棠、雏菊等,百花绽放,互相争妍,令人仿佛徜徉在花海当中。 看着这么热闹的场景,璃月也放下心中芥蒂,敞开心和沁惊羽逛街。 两人看看这种花,摸摸那种花,看得起兴时,还会相视而笑,似乎忘记两人是在做戏。 突然,璃月一双美目看向万花丛中一点淡的含羞草,脸上露出温婉的甜笑。 沁惊羽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一只朱红色的小瓷盆里,一簇开得正艳的含羞草正微微低头,花色粉红敛滟,羽叶纤细秀丽,呈株形散落。 叶子微微展开,上面的粉色花瓣多而清秀,楚楚动人,看上去很文弱清秀。 璃月轻轻伸出手去,一触碰到花叶,叶片便立即闭合。 登时,她淡红的小脸微微一笑,红唇上透着闪闪的水蜜桃光泽,很吸引人。 看着璃月粉嫩剔透的笑餍,沁惊羽心里攸地闪过一抹悸动,她安娴的模样,好像记忆中的小星儿。 为什么她们俩如此相似,那眉那眼,那淡雅若骨的神情,眼底安娴空寂的落寞,都让他心里轻轻一紧。 微微的,男子一双美眸淡然看向那盆含羞草,漂亮的玉手指向它,朝老板轻道:“老板,这个我要了!” 老板一看是位打扮华丽的贵公子,忙将那花盆擦干净,然后递到男子手中,恭敬的道:“公子,一吊钱即可。” 男子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精致的红色荷包,把它全数扔给老板,拉着璃月转身欲走。 老板稳稳打开荷包,见里面装着几大锭金子,忙焦急的大叫一声:“公子,这钱太多了,只需一吊钱即可,它不值这个价啊。” 男子微微转身,狭眸淡然扫向老板,温润轻道:“喜欢的东西,无谓价值多少!” 说完,男子一个翩然转身,拉着身侧正惊愕的女子朝前走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璃月被沁惊羽带着走到街角处。 “拿去!”沁惊羽将掌心里的含羞草塞到璃月手里,眉宇间又恢复刚才的淡漠。 突然一个东西塞到手里,璃月冷不防的瞪大眼睛,发现男子已经朝前走去,她只好小跑跟上。 借着街灯黄昏的影子,两人一前一后朝街尾小巷走去。 璃月心里很是紧张,沁惊羽一直在前边走,也不等等她,一会儿有杀手袭来,她中招怎么办。 早知道该把心弦琴带出来的,万一遇到小喽罗,她自己也能解决。 突然,四周隐隐袭来一阵阴冷的疾风,璃月登时握紧银针,准备随时出击。 正抬眼间,前边那妖冶邪魅的男子已经凑到她面前,邪邪笑道:“你怕了?” 璃月轻哼一声,紧紧握住拳头,不紧不慢的道:“你才怕了。” 两人正互相瞪着,突然,一阵冷厉的笑声人四周传来。 “沁阳王,你剿灭我莲城教,我今天要杀了你,为莲城教弟兄们报仇!” 这阵声音清冷而空洞,冰冷的风声也呼啸而来。 突然,璃月感觉那阵冰冷刺骨的声音在后方,吓得她瞳孔攸地收缩。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男子另一只手轻挑宝剑,冷冷睨视前方。 “沁阳王,你胆子可真大,一个护卫不带,还带个拖累自己的女人!” 一阵清冷孤厉的声音粗重的吼完,陡然间,两边房顶攸地冒出一群黑压压的青衫道士。 为首的道士身穿红袍,袍子上绣有道士专有的道纹,他手持软剑,头上戴着顶黑色尖帽,身披大红披风,在几十名青衫道士的簇拥下冷冷走过来。 沁惊羽不屑的冷睨众人一眼,将璃月稳稳护在宽大的袖袍下,用身体给她撑成一座保护伞,随即轻眸众人:“孤王正嫌找不到你们,没想到今日自动送上门来,既然你们喜欢送死,孤王就如你们的愿。”男子微微一愣,右手心已经哗哗多了十几枚银针。 银针极细极小,上面闪着星星点点的银白光芒,只有璃月看得见。 她惊愕的看着沁惊羽,没想到他竟然会用银针杀人,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银针是自己的专利。 看来,她是被这群杀手盯上了,杀手的幕后主使不知道是谁,也许也赤焰阁有关,也许与莲城教有关。 但两天前她听那白衣老道说他也是替别人办事,足见莲城教只是一支棋子而已。 “是吗?那就让本教主先会会你!”黑袍男子阴冷说完,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沁惊羽一个不成? 都说他武艺高强,也没人见识过,他不过是有一个尊贵的身份,有人替他卖命而已。 本教主?璃月一听,原来这个就是莲城教的教主秦天城。 沁惊羽也满眼讶异,邪魅惊愕的道:“莲城教教主竟长得这么丑!” “你!你不也是个丑八怪!”秦天城冷哼一声,一双鹰眸嵌着冷冷的寒冰,手中软剑也透着嗜血的杀气。 后边的兄弟们见秦天城有所动作,都迅速退到边上,排成两排,最终排成一个圆形的笼人阵。 秦天城哗哗舞了几下软剑,又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周围冷风呼啸,笼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攸地,他提起利剑,在地上迅速开始划了起来,似在念什么咒,速度飞快,又狠又准。 “沁惊羽,你等着被老夫的笼人阵困死吧!”秦天城冷冷说完,继续在原地舞剑摆阵。 璃月有些害怕的看向沁惊羽,两天前她就是栽在白衣老道的奇门阵里的,这可是莲城教教主,功力肯定比那白衣老道强。 如果他排个笼人阵,她和沁惊羽一定很难逃掉。 哪知,就在秦天城气势汹涌的挥舞软剑时,玄袍男子右手轻抬,紫晶双眸里布满淡淡的邪侫之气。 只听“咻咻”两声,无生无息的,手中数十枚银针嗖嗖刺向秦天城,接着,秦天城“啊”的一声,慢慢转过身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璃月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只见那秦天城的脸上,布满了浓密的银针。 “你……”秦天城痛苦的低吟一声,攸地倒在地上,弹起地上一阵黄沙。 看着秦天城倒得无生无息,璃月瞪大眼睛,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秦天城摆了那么多姿势,气势汹汹,根本是个厉害的人物。 没想到,还没出招,就死在沁惊羽的银针下。 不得不说,沁惊羽也真过分,好歹他也让人家多表演一下,或者让秦天城和他过几招,再让他死也不迟。 秦天城咿咿呀呀倒在地上叫唤,似乎还没气绝,后边的莲城教教众们一看教主出事,再加上沁阳王如此厉害,他们一时间竟然想的不是上去报仇,而是惊恐的看着前方。 男子轻挥玄袍,玉手哗哗几声将手中玉箫转了几个圈,银白的玉箫发出熠熠的利芒,冰冷而嗜血,把他衬得好似暗夜里的修罗。 “不想死的,一起上!”说完,玉箫簌簌飞转,里面泛着白光的银针密密麻麻的迅速射出。 众人一见银针射来,全都慌得逃的逃,散的散,不到一刹那光景,那群乌合之众早已作鸟兽散,现场只剩下仍在地上微嚷的秦天城。 男子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看向地上申吟、满脸银针的秦天城,一双紫眸泛着邪魅且冷酷的戾气。 秦天城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突然,男子玉指轻挑,将头上的玄色斗篷轻轻揭开,露出那一张似笑非笑、妖冶逼人的无双俊颜。 一看到沁惊羽那绝美的容貌,秦天城眼睛瞪得更大,嘴也张得更大。 “咱俩谁丑!”一句淡漠邪魅的话问完,地上五大三粗的秦天城气得两眼一瞪,气绝身亡。 璃月暗忖,沁惊羽可真毒,这秦天城十有**是他给气死的! 两日后。 今日天朗气清,是璃月她们进宫拜见太妃和皇上的日子。 等那泼墨般的红霞射出熠熠的红光时,那白马金车早已在皇城道上悠悠行驶。 沁惊羽一袭白色红银绣袍,外罩缀有珊瑚、璎珞流苏的红色丝绒外套,俊眉星目,朱唇似血,目光深沉的定坐车上。 璃月换了一袭同样白色红银的绣袍,只是做工和款式和沁惊羽的不一样,她的更显柔美的旖旎,两人换上玉质旒冕,额前的九串小金叶和小银珠簌簌作响,发出动听的银铃声。 沁惊羽面上依旧冰冷淡漠,璃月知道他不喜欢这里,所以才表现出这悦的神情。 如果这是沁阳王宫,只要他喜欢的地方,便不会如此冷漠淡然。 车轿在宫门处停下,两人才下车,李禄生便恭敬的手持拂尘上来行礼,行完礼后,他看向璃月,轻声道:“王后,太妃想见见你,和你说说心里话呢!” 璃月朝李禄生漠然点头,又指着身后的东方瑾儿,“东方小姐代太后来给太妃请安,你领我们一同前去。” 李禄生看了眼东方瑾儿,眼里闪过一丝冷色,又恭敬的低头应声:“是,娘娘。” 璃月看了沁惊羽一眼,正好他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接,璃月忙将目光移开,朝她拂了拂身:“夫君请先去宴会,臣妾马上就来。” “嗯!”男子淡然点了个头,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复杂和怔色,瞬即恢复如常。 璃月同样用余光瞟了他一眼,不疾不徐跟李公公往暖心殿走去。 一会儿就是宴会,太妃喜欢她,想见她很正常。 可是,为什么是李公公来接? 璃月心里陡然一惊,虽说这李公公常往太妃、皇帝两头跑,在别人看来不是常事,可是在她看来,绝不会那么简单。 到一暖心殿,李禄生便看向东方瑾儿,轻声道:“东方小姐,你且暂等一会,太妃想先见见王后,以叙亲情。” 东方瑾儿忙点头应是,领着端好礼物的宫女侯在外边,也没多想这究竟合不合礼数。 她虽然是东方太后身边的红人,但她也是个没有地位和实权的姑娘,连那些翁主都比不上,在这里更没有说话的份,以为礼仪是这样的,就只侯在外边了。 璃月则冷洌的看了眼李禄生,见个面罢了,东方瑾儿是理应一起进去的。 如此说来,里面大有文章。 果然,等她俩走到正殿,发现里面除了太妃外,便是一袭明黄龙袍、熠熠生辉的风麟。 男子乌木色的双眸冷洌逼人,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帝王威严,一袭龙袍衬得他愈发的尊贵。 眉目如画,眼若寒星,脸庞如天然雕刻般璀璨如玉,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一双冰眸乌黑深邃,泛着清淡有力的光泽,鼻梁高挺,唇形淡粉绝美,头戴十二旒旒冕,那垂坠下来的白玉明珠,更衬得他高贵大气。 璃月见风麟正冰冷的看着自己,一进殿便朝他微微拂身,“参见皇上、太妃,皇上金安,太妃吉祥。” 风麟眉梢一抬,李禄生便知趣的退下。 老太妃脸上则半带惶恐,半带担忧,她怔怔看向璃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这孩子好不容易嫁出去,如今又成为皇帝的棋子,将来她的命运好令她担心,有哪颗棋子会安然存活的? 而她现在,都迫不得已成了皇帝的棋子,还得帮着他骗璃月,想到这里,她的心犹如万箭穿过,疼如刀割。 “几天不见,璃月,你越来越漂亮了!”太妃亲切的起身,走到璃月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里是无限的爱怜。 璃月朝太妃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朱唇轻启:“太妃近日可安好?” 太妃急忙点头,笑吟吟的道:“哀家好得不得了,倒是你,和沁阳王相处得如何?” 璃月一听,便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眼边上始终淡漠的风麟,见他眸光清浅,脸色冰冷,似在等着她的答案。 思及此,璃月便淡漠冷清的点头,不平不淡的道:“回太妃,我和王爷才刚认识,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目前也算相敬如宾。” 再看风麟的表情,他脸上似乎透着浓浓的怀疑,璃月便明白三分。 酒儿、宁儿没有将她和沁惊羽的实情报给风麟,所以他才会叫太妃问话。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看来他们已经猜不透了。 她说这句相敬如宾,已表明和沁惊羽感情不深,但探子肯定将沁惊羽抱她下轿一事告诉了风麟,所以风麟才会怀疑。 太妃一看璃月的模样,心里攸地一惊,连她这个做姨母的也套不出实话,可见这璃月的聪明劲。 正要开口,边上男子已然出声:“太妃先去休息,让朕亲自和她谈比较好。” 太妃故意装着有些累的模样,拍了拍璃月的肩,嘱咐两句便走了开去。 太妃一走,整间幽暗的寝殿就只剩下璃月和风麟。 风麟俊眉深沉,冷冷扫了眼对面的女子,眼底透着淡淡的惊叹。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果然是昊云第一美人,略施粉黛,沉稳不迫、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给她人性中增添了一抹自信的光彩。 “只是相敬如宾远远不够,你要和他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只有这样,你才能把他的秘密全部套出来。” 风麟的话清冷狠绝,透着淡淡的薄凉,一双剑眸冷如寒星,冷如冰川的射向璃月。 璃月心里陡然一紧,眼底蕴藏着冷冷的暗芒,一抬眸,便清浅淡然,“皇上,琴瑟和鸣需要时日,臣妾曾经去查探过,沁阳除了城西的军营之外,并无其他秘密军营。” “那秘密金库呢?” 璃月心里又是一惊,连人家的秘密金库都要问,莫不成想抢了去? 这风麟真是个阴冷的主,想控制她,她岂是任他掌控的懦弱女子? 不过,目前得和他打打哈。 “这个臣妾更没发现。臣妾初去沁阳,人生地不熟,沁阳王宫个个视臣妾为眼中钉,肉中刺,又如何取得如此重要的消息。不过,臣妾以后会想办法取得沁阳王的信任,这样皇上需要的消息不就手到擒来了么。” 风麟眼底是满满的怀疑,冷冷睨了璃月一眼,薄唇轻启:“这次进宫是大好时机,无论朕有什么动作,你只需配合就成。如若让朕发现你对他动了心,朕不要你这颗棋子也罢!” 动作? 璃月心里陡然一惊,看来风麟忍不住,要提前对沁惊羽下手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此行便是风雨欲来,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臣妾明白。” 璃月淡淡开口,迅速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 见完风麟,璃月才和太妃有说有笑的走出寝宫,外面的东方瑾儿疑惑了下,但见两人像母女般亲厚,也迅速凑了上去。 东方瑾儿将东方太后的礼物呈给太妃,太妃也赠了玉佛作为回礼之后,三人才朝麒麟正殿走去。 走到麒麟正殿前方,璃月见里面早已坐满文武百官,每人均有一玉席,一玉凳。 一抬眸,那风华绝代的男子早已坐于正殿前侧,边上那些千金小姐们,一双媚眼早就朝他抛去了。 大殿众人皆在心底惊叹,也不像那些平民百姓一样表现在脸上,这样未免抬高别人,贬低自己。 等众人皆坐定,大监高唱一声,风麟才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进殿。 才坐定,他一双冰眸便看向沁惊羽。 当他看到下首位置上一袭华贵丝绒外袍的俊逸男子时,眼里但然闪过一丝惊愕,甚至还有浓浓的忌妒。 以前有事无事,他都想找机会讽刺沁惊羽一顿,一般都是以相貌作文章。 沁惊羽从不恼,而且常过谦的说自己太丑,最后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向自己撒谎。 分明长得跟妖孽似的,偏要说成妖怪。 狠狠瞪了身侧的沁惊瞳一眼,风麟差点把她给劈死。 沁惊瞳给他的画像上,沁惊羽奇丑无比,脸上布满血红的蜘蛛网和汗管瘤。 哪曾想,人家美如瑰玉,无双妖娆,刹那芳华绝代。 连沁惊瞳都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是这样,从刚才进殿开始,她就一直木然的盯着自己的弟弟,忘记去瞪璃月,只是一个劲的疑惑,疑惑,再疑惑。 要不是弟弟那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她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他。 南宫璃月! 想到南宫璃月,沁惊瞳一脸淡漠的看向她,以前对付这丫头只需要点威严即可,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配自己对她做戏。 如今她一跃成为沁阳王后,她也只好强忍住内心的怒气,面上平静无波,静待时机。 下首右处,两名千金小姐已经偷偷议论起来。 “原来沁阳王长得如此美丽,以前真是有眼不识明珠,该打!” “我以为皇上已经够绝美的了,没想到这沁阳王,绝美中多了点妖冶,长得跟妖精似的,比皇上好看太多。” “嘘,你想砍头就闭嘴!” 风麟冷眸往下首一扫,所有人立即噤声,各怀心思的面面相觑。 “宫宴开始!” 太监一声高唱,音乐声也随之轻起,十几名舞姬打扮美艳,齐齐走到殿上开始轻舞。 太监则拿出手里的祝词,朝沁惊羽、璃月大声念道:“恭喜沁阳王与南宫七小姐喜结连理,谨祝一对新人相亲相爱,婚姻美满,早生贵子,情比金坚。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祝词念完,宫女们一一将美酒佳肴奉上。 但见殿里音乐丝丝,管弦阵阵,欢声笑语。 突然,太监把一瓶白色的上等玉酒呈上,大声道:“皇上,这是沁阳王从沁阳带来的上等玉酒,玉酒陈酿七十载,古色古香,美味可口。玉酒还有特制玉杯,可见沁阳人民为皇上花足了心思。” 遂一打开,便一片香气四溢,沁人芬芳。 而且,在盛酒的玉箱里,还摆放得有十只颜色各一的玉杯,如此精细的玉杯,专用来饮此玉酒,味道方才纯正。 璃月闻到那阵酒香,眉头陡然一皱,这酒香香则香,却有些古怪,似乎多了味什么药草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微微睨了沁惊羽一眼,发现他仍旧慵懒的把玩着手中玉杯,似乎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神游太空的人! 璃月心里有些焦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异样。 他可是她丈夫,她是他妻子,她怎么能看着沁惊羽出事。 况且,她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这点风麟不知道。 如果沁惊羽出事,风麟必定会提前宰了她这颗棋子,无用的人,留着做甚? 不仅会连累南宫府,还会带累整个沁阳。 想到这里,手里赫然多了两枚药丸。 沁惊羽不会傻到自己在酒里下东西,这就说明,酒被风麟的人动了手脚。 但是风麟也不会傻傻的往里面下毒,她一闻那味,就知道那味草药叫断肠结,普通的断肠结放到酒里,只会让酒气愈发的香,无毒无味,饮者不会中毒。 但若混上其他药草一起服用,两药相融,有可能会中毒。 太监将酒微微倒进玉盏里,再从随酒玉箱里取出一只朱红色的玉杯,将玉盏里的酒倒进朱红玉杯后,便递给风麟。 风麟微微睨了眼下首的无双男子,将酒杯轻举,淡然道:“沁阳素产美酒,朕倒要尝尝这佳酿的味道。” 说罢,他突然瞥了边上的九只玉杯,朝太监道:“朕一个人饮多没乐趣,李禄生,端下去让亲王们尝尝。” 李禄生恭敬领命,眼底蕴含着浓浓的冷意,将托盘缓缓端到璃月面前。 璃月沉稳镇定,玉手轻挑一只绿色玉杯,又主动为沁惊羽挑了只蓝色玉杯。 随后,她右手轻抬,趁宽大的袖袍挡住玉杯之际,左手攸地往杯里洒了粒药丸,做得不动声色后,再温柔的将酒杯递向沁惊羽:“夫君,请!”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男子狭眸轻睨,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璃月,便将玉杯接到手中。 紧紧篡住手里的玉杯,男子眼眸蕴藏着浓浓的雾气,氤氲丛生。 心里像被利忍划过一样,隐隐生疼。 他不相信她会毒死自己,所以,这杯酒,他会赌命的喝掉。 璃月将酒杯递给沁惊羽后,趁人不备将一粒药丸同样丢进自己玉杯。 这时,所有人都已端好杯盏,大家站起身,朝风麟齐贺一声,纷纷将酒一饮而尽。 璃月沉稳不迫的仰起头,双眸紧闭,将杯里的玉酒一饮而尽。 等她看向沁惊羽,却发现他眼底那抹复杂的深意,似心痛,似难过,又似怀疑。 男子篡紧玉杯,明知有问题,还是冷然看了女子一眼,将酒一饮而尽。 登时,大殿仿佛陷入一片澄静之中,璃月的心吊到嗓子眼,紧张得像要爆炸似的。 仿佛有人在吹气球,一个劲的吹,吹,把气球越吹越大。 最终,只听“砰”的一声,气球瞬间爆炸,炸得灰飞烟灭。 座上明黄色龙袍的风麟微微看了看众人,将朱红酒杯里的玉酒一饮而尽。 才饮完酒,突然,风麟哗的一声摔掉手中玉杯,双手捂住胸口,痛苦的轻嘤一声,嘴角噗溢出一滩鲜血。 鲜血火红似血,犹如黄泉两边绽放妖娆的彼岸花。 众人一见这情形,全都大叫一声,担忧的看向他们的皇帝,有的则怀疑指责的看向璃月和沁惊羽。 但看风麟吐出口鲜血,沁惊羽顿知大事不妙。 果然,沁惊瞳迅速扶稳风麟,边上的太监齐叫御医。 这时,李禄生目光似剑,冷冷睨向沁惊羽,厉喝道:“玉酒里有毒,这酒是沁阳王送的。沁阳王,你究竟是何居心,竟敢谋害皇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阴冷的看向两人。 陡然间,红袍男子轻轻捂住胸膛,身子微微前倾,嘴角也无声无息的溢出口鲜血。 璃月见状,加大动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溅在桌上。 就在此时,她一把捏紧沁惊羽的手,两人均脸色苍白,嘴角溢血的看向众人。 “糟了,沁阳王和王后同时中毒,快传御医!” 一见璃月她们也中毒,李禄生正想指责,璃月便先发制人的撑起身子,冷然看向众人,“李公公,无凭无据可别胡说!要知道,谋害皇上是死罪,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傻,往自己进贡的酒里下毒,而且以身犯险的给自己下毒!” 李禄生一听,脸色陡地阴沉起来,边上正由太医诊治的风麟则神情微眯,眸光如利刃般睨向璃月。 看李禄生无话可说,璃月右手胡乱抹了把嘴角的血,继续冷声道:“究竟是谁,别有用心的挑拨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偷偷在酒里下了毒,不仅想毒害皇上,也想连王爷一并除去,坐收渔翁之利,请皇上明察。李公公没凭没据栽赃王爷,璃月恳请皇上给个公道,严惩生事之人。” 李禄生一听,当即吓得软了腿,本以为将皇帝中毒的事嫁祸到沁阳王身上,没想到,他们也中了毒,现在看来,幕后之后另有其人,比他和皇上还要高明。 不一会儿,又两位御医齐齐赶来,正要为两人诊治,璃月捏紧脉博,冷声道:“你们看看皇上即可,本宫自会替王爷看诊。” 这个时候,她不能隐藏自己会医治的事实,如果她明明会医,却由太医看诊,这事要是让风麟知道,他一定会治她个欺瞒之罪。 想罢,她迅速走到沁惊羽面前,轻轻挑起他的玉臂,把了把脉,又端起酒杯微微闻了一下,才将一粒药丸递给他,眼里则夹杂着淡淡的担忧。 而座上俊削冷戾的男子,此刻眼里却是淡淡的凉薄,他神情微怔,思忖再三,才将璃月的药丸接过。 管他毒药解药,他且再赌一次,就因为她眼里隐隐蕴藏的担忧。 看着沁惊羽服下解药,璃月才迅速走到沁惊瞳面前,把手里的药丸拿出来,清润道:“皇后,这是臣妾特制的百酿丸,可解各种酒毒,你先给皇上服用,止住皇上体内的毒!” 沁惊瞳俊眸微转,冷冷睨了璃月一眼,面上无任何表情,平静的接过药丸,却趁璃月不备时,将那药丸狠狠捏碎。 她才不屑要南宫璃月的东西,会把皇上害得更惨也说不定! 这个时刻,才千万不能要别人的假好心。 太医们也迅速从药箱里取出各种药丸,按症状挑了一粒白色的给皇上服用。 皇上服用过后,原本苍白的脸色才微微有了血色,乌紫的嘴唇也渐渐变为淡红。 璃月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她刚才已经看清楚,那位太医只是随便诊了一下脉,便迅速挑出那粒独一无二的解药给皇上服用。 可见,这粒解药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 而且,这太医是和皇上串通一气的,他刚才和李禄生使的眼色都让自己瞧了个明白。 风麟真是狠,想利用酒毒置她和沁惊心于死地。 为了栽赃沁惊羽,风麟不惜以身犯险,和上次的沁惊瞳一样,都是为了胜利不惜拿自己作为赌注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真的狠,真的毒。 连自己都敢伤害,别人的性命在她们眼里还算什么? 既然她们如此狠,那就休怪她狠心了。 她只是疑惑,以前沁惊瞳不是总帮着沁惊羽吗? 怎么现在临阵倒戈,帮起风麟来了。 想到这里,璃月再看了看自己,她现在不也临阵倒戈,帮起沁惊羽了吗? 果然是出嫁从夫,以后如果谁还想把女人送给男人作为棋子,可得冒着被反噬的危险。 太医们给皇上服了药,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风麟狭眸微眯,冷冷睨了眼沁惊羽,眼里则闪过一抹气愤和狠决。 本以为可以以中毒这事趁机扳倒他,没想到,半途杀出个璃月来。 冷冷睨向璃月,风麟眼底的恨意更深,“李禄生,这酒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禄生赶紧看向边上微微颤抖的小太监,忙指责道:“皇上,是小六子斟的酒,您的玉杯也是他挑选的,这事该盘问他才是。” 一袭蓝色宫装的小六子一听,吓得身子一抖,迅速跪到地上,颤抖道:“求皇上明鉴,小六子忠心为国,绝没胆子下毒,求皇上明鉴啊!” 见小六子吓得胆都没了,璃月眼里闪过一缕暗芒,冷然看向众人,在台下那堆人里扫了一圈后,发现所有人仍怀疑的看着她和沁惊羽。 为了让所有人不再怀疑,也为了她和沁惊羽的清白,璃月沉稳不迫的看向风麟,不卑不亢道:“皇上,依臣妾看。玉酒在送来之前就被人动过手脚,里面多添了味断肠结,而且还分别在朱红玉杯、冰蓝玉杯和淡绿玉杯上面做了手脚。可巧的是,这三只杯子正好被皇上、王爷和臣妾碰到。皇上的玉杯是小六子挑的,因为大红为主,理应先给皇上,到臣妾们挑时,正好冰蓝色和淡绿色玉杯摆在前面,臣妾想都没想,直接拿了最近的。抬托盘的自始自终都是小六子,但臣妾相信他没那个胆子,他只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了靶子而已。至于那个幕后主使,想一箭双雕,坐收渔翁之利,挑拨沁阳和昊云的关系。璃月恳请皇上明察此事,还沁阳王一个公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麟一听,冰眸攸地闪到小六子身上,厉喝一声:“小六子,还不从实招来?” 小六子一听,扑通扑通的开始磕头,两手掌在地上,身上冰凉刺骨,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一脸哭腔的道:“皇上饶命,不关奴才的事,奴才就是有百个胆子,也不敢害皇上啊!” 说完,他微微侧了下头,目光直视边上的李禄生。 李禄生见状,忙“啪”的一掌打在小六子头上,厉声道:“大胆奴才,下了毒还敢不认,皇上,依老奴看,该把这奴才拉下去斩了才是。” 风麟眼眸微敛,眼里蕴藏着刺骨的锋芒,又冷睨璃月一眼,沉声道:“来人,把小六子拉下去砍了!” “慢!” 突然,沁惊瞳快步上前,冷眼睨向璃月,又朝风麟恭敬道:“皇上,小六子事关下毒一事,如果就此杀了,咱们就没有线索抓幕后主使。依臣妾愚见,该把小六子收押起来,命人好好调查盘问,把那幕后主使揪出来,以正视听!” 听完的话,风麟冷冷睨向沁惊瞳,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难道她想拆他的台? 她应该猜得到这毒是他命人下的,她还说叫人抓幕后主使,难道她反了不成? 突然,他看到沁惊瞳正在给自己使眼色,遂明白三分。 “好!皇后说得极是,既然如此,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 风麟冷冷扫过众人,一双冰眸最终停到璃月脸上,继续道:“沁阳王、王后你们暂且住在宫中,等朕将幕后主使查出来,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在事实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你们都有嫌疑,到时一定得接受太宗府的调查!” 璃月微微沉眸,她没料到沁惊瞳有这一招,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原本以为找出小六子,她可以和沁惊羽摆脱嫌疑,尽快赶回沁阳。 没想到,沁惊瞳和风麟连成一气,借查找真凶之名,行软禁她们之实。 不仅要软禁她和沁惊羽,她还会想办法把罪扣在她们头上。 这个沁惊瞳,城府比她想象的还深,连自己弟弟都害。 再看看后边的东方瑾儿和沁惊鸿,东方瑾儿是一脸惧色,身子吓得微微发抖,一双美目看向皇帝之后,又担忧的看向沁惊羽。 沁惊鸿也同样焦急,他捏紧玉杯,俊削的脸上凝结着冷冷的寒冰,乌黑的瞳孔嵌着淡淡锋芒。 接着,小六子被侍卫给拉了下去,风麟也因为中毒一事悻悻的撤了宴席。 璃月等人被侍卫们安排住进平常接待外国使臣的杏林宫,她和沁惊羽居住正殿,沁惊鸿和东方瑾儿则住偏殿。 雪儿、无心两人恨恨的瞪了外边一眼,心里暗暗骂风麟和沁惊瞳这对奸诈的小人。 沁惊羽一双狭眸淡然掠过众人,乌晶色的冰瞳透着淡淡的寒光,等他把目光放到璃月身上时,璃月便波澜不惊的回睨向他。 突然,他一把拉起璃月的手腕,将她带到内殿。 此刻内殿只有她们两人,璃月神色镇定异常,沁惊羽则眸如寒星,定定的看着她。 璃月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刚才往他酒里下毒一事,早被他发现了。 沁惊羽如此精明,岂会胡乱喝有毒的酒,可是刚才她递给他的时候,他只是略微思索一下,就一饮而尽。 难道,他就不怕她给他下毒? 定定看向他那妖冶且淡漠的紫瞳,璃月仿佛发现了里面淡淡的痛彻心扉。 “你怎么不问我那酒有什么毒,就这样一饮而尽,你不怕我刚才把你毒死?”璃月深吸口气,沉稳的看向长身玉立的男子。 男子微微垂眸,漂亮的睫毛乌黑且浓密,还微微上卷,纤长秀丽,红唇如朱,含丹浸血,将他衬得更加妖美。 “把孤王毒死对你没好处。” 他早就知道,风麟的毒是风麟自己人下的。 而他和璃月的毒,则是璃月下的。 璃月暗暗沉眸,他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竟有一丝感觉。 那就是,沁惊羽刚才相信她。 或者,她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一丁点的信任? “这毒是皇上下的,即使有人查出来,也万万会压下去。这个案子,要么由一个替死鬼来担,要么由我们来担。现在我们只有尽快找个最有嫌疑的凶手,把案子结了,让风麟抓不到任何把柄。离开皇宫,才是最佳的选择。” 皇宫这地方危险嗜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栽赃陷害等着她们。 看来,风麟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致沁惊羽于死地。 他是等不及了,天下,或许就快大乱了。 男子狭眸轻睨,淡然看向璃月,玉手轻轻挑起她白皙的下颚,“你这是在关心孤王?” 她是风麟的人,刚才应该帮风麟才对。 没想到,她竟然临阵倒戈,向着自己了。 看来,他还挺适合做赌徒,刚才竟然赌对了。 那杯酒下去,如果她真想害自己,此刻他也没办法站在这里与她凝视。 看着男子深邃如珠的眼神,璃月赶紧小声解释:“你放心,那药只是普通的血丸,并无大碍。” “我有说过我不放心?花痴!” 看着稳稳盯着他的小女人,男子一双星眸微微轻睨,乌紫如珠的玉瞳渐含灼热,里面的的光泽越来越滚烫,直盯盯的盯着璃月。 看到沁惊羽那深邃又灼热的眼神,璃月脸颊突然微微羞红,小手微微篡成拳头。 这个男人,如此盯着她,想做什么? “沁惊……” 璃月正抬眸,话还没说完,男子温热霸道的朱唇便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压上她的粉唇,两唇交织,男子霸道,女子娇柔。 但然间,他温热的大掌攸地扣住璃月纤细的嫩腰,将她娇小的身子重重抵到朱红大柱上。 璃月被他抵在柱子上,身子动弹不得,正想说话,那狂热激烈的吻又落了下来。 “沁……” “嘘,别说话!” 霸道且缠绵悱恻的吻再次落下,男子乌黑的青丝铺散开来。 她无法反抗。 不,她不要陷进去,她要反抗,“唔……沁惊羽……你好可恶!” 璃月正想移开头,男子已经将她稳稳禁锢住,在她耳边轻轻低喃:“安静点!孤王只对你可恶!” 说罢,那霸道狂野的唇狠狠覆到她蜜色的清唇上。 璃月感觉体内澎湃悸动,被他那霸道的唇搅乱了一池芳心。 两人紧紧相贴,她甚至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他的吻来得浓密,来得霸道,吻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沁惊羽……你真的很可恶!”呼的一声,璃月猛地挣扎开来,气鼓鼓的盯着红唇妖娆的男子。 而她的朱唇,早被他折磨得红肿莹润,可见刚才他吻得有多激烈。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邪恶的看向女子,淡定的道:“我还可以更可恶一点,你想不想一一领教!” 啊! 璃月一听这话,小脸又陡地浮上一抹红晕,气恼的盯着他,“就知道强吻我,你不觉得你太坏了点?” 男子又是邪恶一笑,星眸润泽,里面透着浓浓的魅惑,沙哑的凑近她,淡启朱唇:“我还可以再坏一点,你要不要试一试!” 听完他的话,璃月捏紧拳头,正想一拳给他揍去,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接着,雪儿命宫女们将热水提到外面。 璃月这才知道,人家雪儿们打水都回来了,她们竟然吻了那么久。 不是,是她竟然被沁惊羽掠夺那么久。 “小姐,水来了,你要不要沐浴?” 一听雪儿的声音,璃月忙慌乱的推开沁惊羽,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淡然道:“进来吧!” 她要沐浴,正好可以把沁惊羽支出去。 雪儿一进来,便发现殿里一阵异样,好像有什么情愫流窜在两人之间。 后面跟着皇宫的几名小宫女,小宫女们一看见翩然凝醉的妖娆男子,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还不时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他。 这时,外边又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但然间,一名紫衣宫女领着几名小宫女,均端着美酒佳肴走了进来。 一走进来,紫衣宫女则微微走到男子面前,朝他拱手行礼:“晴官拜见王爷,这是皇上赐给王爷和王后新婚的美酒。” “放下吧!”男子淡然开口,声音透着低沉的磁性,沁人心脾,煞是好听。 晴官再次点头,便指派宫女们将两壶金樽玉露放到案上,其他的佳肴均一一排齐。 趁别人排的时间,她一双黑眸正四处打量,眸光一一扫过寝殿新置的物品,连雪儿、无心也不放过。 璃月则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异样,但看沁惊羽,一双冰眸睨过晴官,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璃月暗忖,难道晴官是皇帝派来探消息的? 接着,雪儿吩咐宫女们将热水一一倒进那硕大的木桶里,边上的宫女则将清香的玫瑰、蔷薇等花瓣撒到里边。 晴官的目光一直落到那浴桶处,似乎在猜测着什么。 等宫女们将美酒排放好,晴官眉眼带笑,笑盈盈的拂礼道:“王爷,奴婢替皇上恭祝你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男子冷然点了个头,晴官才睨了睨四周,领着宫女退到外边。 她们只是退到外边,说是一会好收拾酒杯等物,所以暂时不离开。 璃月不由得微微思忖,表面上是收拾玉杯等物,实际上应该是找借口侯在这里观察或者监视。 等雪儿们将锦帕搭在浴桶边上,才缓缓退了出去。 璃月看那浴桶,大得需要七、八个人方能抱住,全由上等乌木制成,里面洒的花瓣足足有五篮之多,可见这皇宫有多奢华。 清了清嗓子,她看向沁惊羽,得意的道:“我要沐浴了,你能出去么。” 她要沐浴他总不会还呆在这儿吧。 哪料,男子敛滟的紫眸微微睨了帘外一眼,手中玉箫簌簌飞舞,迅速翻转到那系着玉帘的红丝带,丝带被银利的玉箫切断,白色的玉帘齐齐落下,将里面的风光挡得死死的。 这一下,外面的宫女们只瞧得见里面两袭人影,瞧不清她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娘子要沐浴,岂有赶走相公的道理?外面可有那么多宫女盯着呢!”男子邪邪说完,突然凑近璃月。 璃月心里咯噔一下,忙迅速捏紧带有暗芒的银针,哪知男子十分眼尖,攸地将她玉手撬开,把里面泛着冷芒的三根银针迅速亮了出来。 然后得意的睨了璃月一眼,再潇洒的将银针齐齐刺向远处的纸窗。 又想扎他? 这点小心思,还逃不过他的法眼。 “你要做什么?”璃月恨恨的瞪着沁惊羽,她和他只是合作关系,如果他敢霸王硬上弓,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心里在瞪,身上却没动,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突然,男子玉手轻轻一拉,腰间的绸带幽幽滑落,再然后,是那件华贵的红色丝绒外套。 璃月吞了吞口水,眼看男子全身只剩一件薄薄的白纱,胸前则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胸膛。 脱完外袍,男子双手环抱在前,狭长的凤眸紧睨向正握着衣襟、惴惴不安的璃月。 看璃月脸颊早已绯红如霞,纤纤十指嫩如青葱,一张红唇微微轻咬,心情慌乱至极。 陡然间,璃月抬起头,冷冷的睨向男子,轻启朱唇,“我要沐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对你做些什么!”男子轻啐一声,才说完,大掌已经搂到璃月腰间,将她一个打横抱起。 只听“扑通”一声,璃月被他一下子丢进浴桶。 一被丢进浴桶,她还没来得及叫喊,男子狂热的身体已经扑了进来,紧急着,是他那殷红如珠的唇。 外面守着的宫女一听到里面扑通的落水声,脸上立即荡起一抹红晕,等她们微微抬眸,透过玉帘鏠隙看到男子半露出的上身,当即羞得脸色通红。 “唔……”璃月双手胡乱的拍打,努力想找一个支撑点。 攸地,她双手一把抓住男子精壮的腰身,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霸道湿热的吻。 浴桶里的两人紧紧相拥,溅起重重的水花,而外面听得真切的宫女们,浑身早已如火焚身,心里火热一片。 她们要去告诉风麟是吗? 那好,他会让风麟知道,他和自己的妻子有多恩爱,有多热情,他要让风麟气得吐血! 可是,他的小妻子实在是很好吃,很可口,很香甜,他恨不得一口口将她吃掉。 她的唇很香,很软,连带着娇若无骨的身子,引起他下腹一阵火热。 可是,当他看到她那倔强的眼神,眼底又闪过一抹疼惜。 他绝不会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要她,这样是对她的不尊重。 听见浴房里稀里哗啦的水声,晴官一面捂脸,一边又忍不住去偷瞄男子健壮漂亮的上身,每看一下,她身体就一紧。 沁阳王,实在是太美了! 这么大的水花声,足见两人有多激烈。 晴官转了转眼珠,以身侧的宫女对视一眼,又转身看向雪儿,柔柔笑道:“雪儿姐,既然王爷和王后如此恩爱,我们也不好打扰。那些杯蝶也麻烦雪儿姐收整一下,我们先行回宫。” 雪儿脸上除了含羞带怯之外,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晴官姑娘慢走,雪儿不送。” 晴官见雪儿态度略有些冷淡,便觉自讨没趣,朝身侧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带着人齐齐离开。 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外面的晴官一离开,里面男子才停止那个窒息掠夺的吻! 得到解放的璃月虽然知道他在做戏给外面的晴官看,可一想到他做得如此逼真,心里便溢起一股愤怒。 “沁惊羽,我讨厌你!” 璃月盛怒的说完,一个翻身从浴桶里爬出去,眼里则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一双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轻眨,下唇紧咬,拳头紧紧捏在一起。 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一个翻身从浴桶里飞出,高大俊削的身子稳稳落到璃月跟前,讶异的打量着她。 别看他外表刚强狂傲,其实他的心,最见不得女人哭。 璃月则不管他什么,乌黑的眼睛微微一闭,那串晶莹的泪珠便幽幽滑落。 一滴、两滴,晶莹的玉露滑到她粉白的下颚处,最后又滴落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你为什么总欺负我,为什么!”璃月眼角继续流下无声无息的泪,她和他明明只是做戏,他能不能不要做那么逼真。 她哭的不是因为他总强吻她,她哭的是怕自己爱上他!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可以对她再坏点,这样的话,她可以毫无顾忌的逃离他。 可是,刚才被强吻,她的心竟然砰砰直跳,满心的激动与紧张,并没有半点厌恶,反而……反而有淡淡的喜欢。 看到璃月眼角滑落的泪,男子心里攸地一紧,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与心疼。 突然,他一把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一双美眸里闪过浓浓的自责,疼惜的道:“你别哭……” 为什么看到别的女人哭他没半点感觉,一看到她哭,他的心就揪得紧紧的,仿佛快要窒息而亡。 “你……不准你以后再这样做。”璃月颤颤巍巍,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脸被他拥在胸膛处,身子被他抱得紧紧的,一股好闻的幽香淡淡袭来。 男子温柔的松开她,一双美眸里蕴藏太多的不知所措,她一哭,他就拿她没办法了。 看到她眼角似断线珠子的泪,他突然温柔的挑起她的脸,朱唇轻吻了上去,慢慢从下颚直吻到星眸处。 他吻得很轻,吻得很柔,像呵护心疼的星儿一般,将她脸上的泪细数吻干净,温情脉脉。 最终,湿吻落向她乌黑的眼睑。 直到吻干璃月脸上的泪,男子才幽幽停下,眼底带着浓浓的心疼,轻轻捧着她晶莹如玉的小脸,一时无言。 璃月一听,迅速止上眼角的泪,不屑的瘪了他一眼,“你……刚才又吻了!” 这个男人,一脸的歉疚,却又帮她吻干脸上的泪,这不是吻是什么。 哪知,男子看到她氤氲的眼神,一双紫眸微地紧眯,紫瞳里的温润一瞬间变为冰冷,甚至还有淡淡的孤寂。 他这是在做什么? 吻一个敌人派来的奸细! 吻一个和小星儿熟悉的女人! 为什么会这样! 一颗坚毅的心狠狠揪在一起,不知道是在为面前的女子心痛,还是为小星儿心痛。 从头到尾,自始自终他爱的都是星儿,不是面前这个女人。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他为什么还三番五次的对她动情,又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她、保护她。 “你好好休息。”丢下这句话,男子如风似的踏出宫殿,转眼消失在璃月视线中。 等他一走,璃月深吸口气,心里责怪自己太不争气。 一个吻而已,用得着这么在乎么,他并没有把她怎么样。 刚才也不知什么风吹的,竟然把她的眼泪给吹了出来。 现代的她从不轻易哭泣,就算遇到天大的事都不会哭。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沁惊羽面前丢脸,他眼底那抹自责,究竟是为什么。 夜晚,月明星稀,天上繁星璀璨,皎月安娴沉睡,缕缕银白的光芒洒遍整个皇宫。 灯影丛丛,夜凉如水,万籁俱静,夜幕笼罩着沉睡的大地,男子一袭翩影跃上高高的宫墙,慢慢朝房顶上一步步走去。 记得上次她和墨曜也在上面走过,当时她们走得很惬意。 怎么他就走不出这种感觉,反而越走越沉重,心疼得犹如万箭穿心。 此生,他只爱星儿,只为星儿而存在。 至于其他人……无所谓。 麒麟殿。 风麟冷冷坐到龙椅上,右手紧紧篡住玉案上的茶杯,越捏越紧,捏得手节骨翻白。 地上跪着的晴官将刚才看到的事情禀告完之后,座上男子突然冷冷拂身,手中茶杯也“砰”的一声摔到地上。 茶杯摔碎,茶水打了一地,溅满男子银白的玉靴。 那毒究竟是谁下的,为什么她们也会中毒? 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那只无形的手到底是谁的? 难道,沁惊羽也和他一样,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惜以身犯险?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仗就难打了。 冷眼睨向守在边上的李禄生,男子一双鹰眸锐利的瞪着他,冷声道:“明早请沁阳王后去太妃寝宫。朕要让她知道,背叛朕的下场。” 第二天一大早,璃月等人才收拾好,但见李禄生又带着几名小太监前来宣谕旨。 “老奴给王爷、王后请安。”李禄生眼角带着淡淡的怯意,躬身给两人请安。 璃月右手轻握茶杯,轻轻看向沁惊羽,两人四目相接,男子神情淡漠,她则迅速将眸光移开。 “又有何事?”男子似乎有些不悦,声音清冷如玉珠,狭眸冰冷的睨向李禄生。 他就不信,这个破皇宫还能困住他? 昨晚他都在皇宫顶上翻飞了一夜,想跃出那宫墙,易如反掌,只是他不想而已。 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既然风麟要对付他,他会让他知道,他沁惊羽,不是那么好惹的。 “回王爷,太妃要召见王后,想和她一起用早膳。”李禄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沁阳王不高兴了,说不定他这颗脑袋也快不保了。 本来昨天他以为沁阳王必定会获罪,所以按皇上的命令栽赃他,可不知道谁又往沁阳王的酒杯里下了毒,把事情给扭转过来,所以他现在说话都颤声声的。 一看到沁阳王那阴戾邪魅的凤眸,还有脸上罩着的肃杀之气,他的身子躬得更低。 他也是听命于风麟,皇命难违啊! 男子冷冷睨着一下往下面低头的李禄生,一双鹰眸泛着嗜人的幽光,嘴唇朱红似血,像那暗夜妖娆俊美的吸血鬼。 但然间,李禄生又将头低了一下,身子也弯得更低了。 一副臃肿的身子微微发抖,目光紧紧盯着男子的玉靴,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早知道,他昨儿个就将话说轻点,既不会逆皇上的意,又得罪得没那么严重。 他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在这事儿上就糊涂了呢。 “你难道想给孤王磕头?”男子微微凑上前,一双狭眸冷然睨向面前惶恐不安的李禄生。 李禄生忙慢慢抬起头,当他看到男子那星眸里的深意时,心里陡然一惊,仿佛男子眼里写着“你死定了”几个字。 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百八十章 早该知道沁阳王狠毒阴戾,刚才的小太监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滚出去!”攸地,男子冷喝一声。 李禄生像得到特赦似的,拾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拂尘就迅速朝外面走去。 虽然赶走了李禄生,可太妃召见,璃月也不得不去。 看着男子眼底怀疑的冷眸,璃月不平不淡的朝他点了个头,便和雪儿、无心朝暖心殿走去。 走到暖心殿外面,她叫雪儿、无心在外侯着,自己则轻提裙裾踏上玉阶。 果然不出她所料,殿里哪有太妃,只有风麟和李禄生。 风麟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李禄生则有些畏惧的看了她一眼,忙退了出去。 大概刚才被沁惊羽吓着,现在不敢再给她脸色看了吧。 等李禄生一走,风麟便俊眸一沉,阴沉冰冷的看向璃月,眼眸里是浓浓的杀意。 “南宫璃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联合沁惊羽背叛朕,难道你想反了朕不成?”风麟厉喝一声,皇帝威严霸气外露。 璃月听后,并没有表现也惧怕或者胆寒的神色。 她只是淡然看向风麟,平稳镇定,一字一顿道:“皇上,臣妾没有背叛你,而是在帮你。你想想,要是沁阳王在皇宫出事,沁阳人民会怎么看你,天下百姓又会怎么看你。” 璃月说完,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惊愕,开始的肃杀渐渐减少,且冷眼睨向她。 璃月拱手继续道:“您这样做,百姓不仅不会同情你,还会认为你是冷酷嗜杀、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暴君。你的目标是一统天下,四海升平,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君王,可君王的这个‘君’字,怎能有小人的行径?做人当如君子,行得正,坐得端。” 一个“君”字,倒提醒了风麟,刚才溢起的怒气越来越少。 看着面前沉稳不迫的女子,他心里攸地一惊。 他早就看出来她是个特别的女子,本以为她只是气质不凡,美貌动人。 谁曾想,她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而且字字句句说得有理,将他囤积了一晚的怒气轻易给化解。 璃月见风麟态度渐渐由阴转晴,便转了转眸,像献计的模样抬手道:“臣妾知道你想除掉沁阳王,但这一招,难以服众。就算那玉酒真是沁阳王下的毒,凭他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将罪错归咎到别人身上。沁阳王在昊云出事,对您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您的确除掉了自己的心头大患,但沁阳的那些金银珠宝真能到你手里?数十万百姓会真心的降服?皇上别忘记,除了您,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三国。” 风麟一听璃月的话,顿如醍醐灌顶。 他就知道,璃月才嫁过去几天,怎么可能临阵倒戈。 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深意。 她和沁惊羽才成亲十来天,没道理这么快就帮她。 而且,她还有一家子人在昊云,聪明的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整个南宫家族。 “依你看,该如何做?”风麟脸上的气渐渐消散,便轻轻端起玉案上的茶杯,杯盖扫了扫茶,鹰眸仍旧犀利的看着璃月。 璃月稳稳抬头,唇红齿白,一张俏颜上透着浓浓的正义。 星眸里蕴藏着淡淡的暗芒,目光勇敢迎上风麟,正气凛然的道:“皇上,你何不以德治国?德,是表现给天下百姓看的,古时哪一个做皇帝的不是踩着千万人的尸首爬上去的,他们踩着铮铮白骨上位之后,都会为了巩固皇位做一个‘善良’的仁君,制休养生息、减轻赋税等政策。依臣妾愚见,皇上想除掉令您感觉不快的眼中钉,为何一定要在昊云,沁阳也可以!” 璃月说完,心里砰砰直打鼓,这个阴险的皇帝,该不会又要叫她去害沁惊羽吧? 她现在妥协,说这么多假话,全都是为了唬弄住风麟。 可她知道,风麟可没那么好唬弄。 这番话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才想出来的,如果不这么说,那栽赃陷害不得一桩一桩的接着来。 听完璃月的话,风麟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他怔怔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女人,心里突然溢起一股舍不得的感觉。 “你退下吧!朕自有办法对付他!”风麟冷冷挥了挥手,心里则是满满的忌妒。 虽然南宫璃月说得有理,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心里好恨,恨那该死的沁惊羽。 他派了那么多刺客去沁阳,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办法,没想到次次都让他逃脱。 难道,面前沉稳镇定的女人,最终也是他的? 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看着两人双宿双栖,他要剥了沁惊羽的皮,吞掉他所有财产,要回沁阳大片腹地,再……把他的妻子抢过来。 他要让他知道,他们目前的恩爱都是假的,真正的痛苦还在后面。 璃月淡然轻睨正神思的男子一眼,默然退下。 没有人看见,她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狡黠。 她是自由人,从来不会屈服与别人。 如果有谁想控制她,她一定会反死他。 等着吧风麟,终有一于,我南宫璃月会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璃月才回到皇宫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太监来禀报,说太宗府里关押着的小六子已咬舌自尽。 璃月问太监小六子临终前有什么遗言,太监思忖一下,说小六子后悔自己害了皇上,说他不该这样做之类的话。 璃月一听,便知道这小太监在撒谎。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六子那么怕死,怎么可能自杀? 就算自杀,在临死前肯定会骂一顿那个害他之人。 最后小太监传话,说这事太宗府判了,是小六子所为。 问其原因,因为皇上有一次打了小六子,小六子怀恨在心,所以今天才下毒害人。 那玉酒是小六子保管的,他有机会在玉杯上下毒也说得通。 但是,玉杯上的毒,却没有人能解释。 其实,璃月知道这毒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玉杯当然是他自己命人下的毒,上面的毒叫离香草,离香草和断肠结一混合,便会产生不太致命的毒性。 自己害自己,哪里敢下重手。 她当时只是一闻,便闻清楚朱红玉杯上涂了什么东西。 将计就计,她就放了两粒散血丸进玉杯,其实散血丸根本没有毒性,只是她和沁惊羽装得像而已。 想到这里,她真佩服沁惊羽的伪装技术,与自己有得一拼了。 既然这件案子已经了结,那她和沁惊羽终于可以回沁阳了。 正思忖间,雪儿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朝璃月笑道:“小姐,终于雨过天晴,幸好那小六子畏罪自杀,否则咱们还得在这皇宫住几日。这皇宫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觉得沁阳王宫都比这里好些,至少那里是姑爷的地盘。” 璃月淡然的喝了口茶,等东方瑾儿她们回来,就商议明天回沁阳。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雪儿看着小姐神游太虚的模样,眼里是浓浓的惊叹。 小姐果然长得倾国倾城,只是默然的坐在椅上喝茶,一头秀发用一根银簪微微挽起,简单却不失清雅,整个人看起来风华绝代,瑰丽无双,差点将她看呆了。 “雪儿,你知道东方瑾儿去哪里了?”似乎一早上没看到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哪里。 雪儿撅了撅嘴,轻声道:“刚才她拿了礼物,领着宫女去拜见皇后去了,我还以为小姐您知道呢!” 什么? 璃月心里攸地一惊,这个时候东方瑾儿去拜见沁惊瞳,能有什么好事。 她得赶紧想好计策,好解决会突如其来的问题。 凤仪宫。 凤仪宫华贵大气,一派金碧辉煌,豪华瑰丽。 缀着玛瑙、珍珠的象牙屏风前,立着一柄明黄色澄静透明的铜镜。 女子一袭红装,正端坐在镜前,右手歪斜着搭到椅上,一名娇小的宫女正在为她涂指甲油。 后面两名宫女正体贴的牵着女子乌黑的长发,由一名手巧的宫女为她梳发髻。 乌黑的秀发松散在肩上,将她衬得略显娇媚,红色凤袍披在加身,露出她粉白玉露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琐骨。 身后的小宫女正小心翼翼的给她整理头发,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事。 女子双眸轻眯,一张如花笑餍上透着淡淡的戾气,明面上在笑,却让人更加不寒而栗,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突然,小宫女不小心将女子头发扯掉一根,急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慌忙的道:“求皇后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皇后开恩。” 被带进来的东方瑾儿正看到这一幕,那个曾经和她谈过心的姐姐,如今威严顿生,一坐在那,已经露而不威,连她都不禁害怕三分。 沁惊瞳一看到东方瑾儿进来,便脸上带笑,温柔的道:“妹妹来了?” 东方瑾儿忙恭敬的走进来,朝女子拱手,温婉道:“瑾儿见过皇后,皇后吉祥。” 沁惊瞳脸上的笑意更甚,眼底则闪过一缕冰冷的暗芒,朱唇轻启:“才半年不见,瑾儿越长越漂亮了。” 东方瑾儿正想回话,见地上的小宫女仍怯生生的跪着,满眼带泪,身子还颤抖的拱了起来。 “皇后饶命,皇的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扯掉你的头发。” 东方瑾儿见状,心底一惊,只是不小心扯掉一根头发,这小宫女竟然怕成这样。 早听过表姐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让她领教到。 早知道她就不该前来送礼巴结她,别弄到一身事才好。 沁惊瞳见东方瑾儿眼梢微微害怕的神色,忙咧嘴一笑,淡然看向地上的宫女,轻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一根头发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下去吧!” “多谢娘娘饶命。”小宫女说完,赶紧伙同另一名小宫女退了下去。 等那宫女一走,东方瑾儿忙命宫女将礼物拿出来,她则没底气的笑道:“娘娘,这些是沁阳特产,是瑾儿特意为您准备的。其中有一道菩提丸,是将橄榄与砂仁、豆蔻、肉桂、沉香等多种名贵中药和糖水一起熬制而成,吃来香甜可口,而且有增进食欲,止吐散滞,消除腹痛之功效,听闻娘娘每月都会腹痛一次,瑾儿特意为娘娘准备的。” 东方瑾儿殷勤的说完,忙将那锦盒的菩提丸拿出来,打开放到沁惊瞳面前。 沁惊瞳一看那菩提丸,亮如珍珠,清香可口,身侧的宫女忙拿了一颗给她吃。 她眉眼间划过一缕精锐的暗芒,轻轻将菩提丸咽进朱唇,还不忘夸赞道:“果然是家乡的东西,就是可口。来昊云这么多年,本宫每年只能回一两次家,这一别又是大半年,好想念姐妹们,还有沁阳这些可口的食物。” 说着说着,似乎脸上凝泪,是思乡了。 东方瑾儿看沁惊瞳的模样,刚才的警惕心便消了些。 看来皇后是记挂着她们这些姐妹,而且真正的思念沁阳。 “瑾儿,你我都来自沁阳,咱们好不容易见一次,一定要多叙叙旧,今晚就在本宫这里用膳。” 东方瑾儿一听,急忙拱手道:“多谢娘娘。” “对了,本宫这里有些青津果。以橄榄为原料,配以甘草、糖水制作而成,甜酸适度,咸淡可口,芳香四溢,有爽身养脾之效。你带回去给她们尝尝。” 沁惊瞳说完,眉眼含笑,后边的宫女们忙将果盘端了过来。 东方瑾儿心里闪过一丝寒意,忙恭敬的将果盘接下。 在陪皇后用过膳之后,她才领着宫女回杏林宫。 因为明早就要启程离开银城,今晚璃月和沁惊羽回了南宫府一趟,在南宫府吃了一顿家常饭之后,两人才由车驾送回皇宫。 一踏下车轿,两人始终无言,似乎都在为昨晚的强吻一事生气。 刚才在南宫府吃饭的时候,沁惊羽对南宫立很客气,该做的样子全做齐,把南宫立高兴得热泪纵横。 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婿是个王,还对他如此有礼。 若换成别人,沁阳王怎肯与人家吃饭。 两人才下车轿,突然,沁惊羽看到不远处和一堆大臣赶过来的风尘染,他们似乎才上完早朝。 风尘染一袭青色锦袍,手里拿着两本黄色文书,脸色阴沉,似乎没看见他们。 “娘子,来,相公牵你。”男子温润说完,大掌迅速拉住璃月的小手。 璃月定晴一看,原来不远处过来的是风尘染,怪不得沁惊羽如此反常。 她也不恼,就任由沁惊羽牵着,两人并排前行朝前方走去。 正和大臣们商议国事的风尘染不经意的一抬眸,便看到款款行来的俊男美人。 看到这一双幸福的郦影,他心底的妒意越来越浓,浓得像马上爆炸似的。 等来人行过来,边上的老臣们全都恭敬行礼:“参见沁阳王、沁阳王后。” “嗯。”男子微微点了个头,拥着身侧高贵大方的璃月。 一双紫眸犀利的扫过风尘染,风尘染同其他大臣拱手行完礼后,眼眸复杂的看了眼两人,便跟着大臣们上前。 一上前,就听到大臣们低低的议论声。 “你们看沁阳王和王后多恩爱,这年头像沁阳王这么专一体贴的男人不多了。” “七小姐真幸福,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七小姐也不错,知书识礼,气质高雅,两人很般配。” 老臣们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 风尘染咬紧牙关,脸色阴沉恐怖到极致。 很幸福是吗? 好,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幸福。 临近午时,阳光柔柔的普照大地,璃月坐在杏林宫外面喝茶,一双美目微微轻寐,漂亮乌黑的睫毛水润如珠,映着天上柔柔的阳光,此刻的她,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突然,雪儿和几名宫女惊唤一声,从宫外慌里慌张的赶了回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姐,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雪儿吓得浑身发抖,身后的两名小宫女也没好到哪里去,个个神色苍白,冷汗涔涔。 璃月微微敛眸,目光谨慎而沉着,冷冷看向雪儿,“怎么回事?” 雪儿吓得有些慌,嗫嚅道:“凤仪宫有两名小宫女死了,听说感染了瘟疫。” “瘟疫?” 璃月想到这个,心里攸地一惊,如果真的是感染瘟疫,这皇宫的人,能活多少,包括她们。 “听凤仪宫的人说,皇后把瑾儿小姐送去的菩提果给两名宫女吃,她们吃了之后,就身体发热,全身出虚汗,最后面色苍白,郁郁得难受。还听说,她们心口像万蚊啃噬般刺痛,两人忍受不了这种刺痛,纷纷上吊自杀了。” 心口像万蚊般啃噬? 璃月不动声色的记下来,当即吩咐雪儿:“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准离开杏林宫,否则染了瘟疫,别怪本宫不留情。” “是,娘娘。”小宫女们吓得直哆嗦,赶紧应声。 这时,偏殿的东方瑾儿也慌里慌张的跑过来,一看到璃月,她就将步子停下,踟蹰不前,也是一脸的担惊受怕。 后面的沁惊鸿沉身赶来,一看到璃月,便恭敬的拱手行礼。 行完礼后,又看向东方瑾儿,责怪的道:“皇上下令彻底彻查瘟疫一事,明日不能出宫。” “啊?”东方瑾儿吓得赶紧捂住心口,朝沁惊鸿柔柔的道:“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日不能出宫?” 她不要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比起这里,她更喜欢呆在太后身边。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沁惊鸿冷冷说完,转身朝偏殿走去。 沁惊鸿一走,东方瑾儿只得泪眼汪汪的看着璃月,平素她和璃月关系又不好,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了。 这时,外面有小太监正款步进来,一看到璃月,先恭敬行礼后,便大声道:“王后,东方姑娘涉嫌瘟疫一事,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命小的来提她前去接受太宗府的调查。” “啊?我不去,我不去。”东方瑾儿突然懵了,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说完,她赶紧看了眼璃月,心想璃月连太后都不怕,就赶紧朝璃月央求道:“表嫂,你帮帮瑾儿,瑾儿求你了,我不要去太宗府。” 璃月星眸里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淡然瞧了东方瑾儿一眼,又犀利的看向边上的太监。 但然间,她想起凤仪宫那死掉的两名宫女,如果能查清宫女身上究竟是什么毒,那便能洗脱东方瑾儿的罪名。 “你,带本宫去检查一下那两名宫女的尸体。”璃月冷然起身,目光犀利的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惊愕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立即闪过些许慌乱,轻声的道:“回王后,宫女的尸体已经扔井里去了,再说,您也不是仵作,按道理不能验尸。” 璃月星眸一洌,里面透着冷冷的寒光,轻启朱唇,“那你带本宫去她们上吊的房间,本宫要去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可疑。本宫要查清楚她们究竟因何感染的瘟疫。” 小太监思忖一下,眼底是浓浓的得逞之意,忙又故作慌乱的道:“好,请娘娘跟小的来。” 璃月看了太监一眼,一把进屋去将心弦琴抱了出来,冷然看向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踟蹰一下,小声的道:“回王后,奴才叫小德子。” “本宫先跟你去检查房间,再与你去晋见皇后,东方小姐就勿需去了。” 璃月看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东方瑾儿,东方瑾儿立即感激的回看她一眼。 她可不是好心的要帮东方瑾儿,只是不想东方瑾儿这个笨蛋连累所有人。 “对了你表哥呢?”璃月从回来就没见着沁惊羽,心里一直有疑惑。 他不在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她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外加担心。 一提到表哥,东方瑾儿脸上立即是满脸担忧,“刚才我回来时在宫道上看到表哥和皇上,听宫女们说他们要去马场赛马,一较高下什么的。” 马场赛马? 这两人还真是好兴致。 皇帝向来和沁惊羽不亲厚,两人一起赛马,要么是男人之间的赌气和较量,要么是有人别有用心。 “雪儿,等姑爷回来,你转告他本宫去皇后那儿了。”璃月再看了眼东方瑾儿,便将目光移到无心身上,“无心,你跟我去查证据。” “是,娘娘。”无心朝璃月点了个头,立即紧跟其后。 小德子在前面躬身而行,璃月和无心在后面慢慢跟着。 璃月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妃嫔们一听闹瘟疫,而且还死了人,全都害怕的躲在自己宫里,哪还有时间出来晃悠。 如果是平时,这御花园可热闹得很。 但现在,走到荷花池边,迎着那阵阵冷风,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走到景德宫前,小德子指着宫殿偏左的一间厢房,朝璃月恭敬道:“娘娘,才出事没多久,这里的宫女都害怕得搬到东厢房去了。” 璃月一看,边上的厢房里,果然有一大堆宫女挤到门口看向她。 宫女们个个脸上皆是恐惧之色,胆寒的看向西厢房。 在厢房外面,驻守着几名侍卫,侍卫们威严的守在那里,把整个宫殿的气氛弄得更为沉重。 天家虽然光泽透亮,可那太阳仿佛如万千吨山重重压了下来,一片沉重。 璃月抱紧心弦琴,领着无心来到西厢房门口,那东厢房里的宫女们,全都吓得惊叫起来。 小德子也有些害怕的踟躇不前,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嗫嚅道:“王后,这可是瘟疫,她俩的物品都碰不得,你可要小心了。” 璃月漠然回头,泽亮的星眸冷冷看向小德子,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沉声道:“既然是瘟疫,刚才和她们接触过的宫女,太监,侍卫,甚至皇后都有可能染上。而且,瘟疫传播速度极快,一人传一人,最后会蔓延至整个皇宫,你们都得没命。” “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众宫女一听,立即惊慌失措的叫嚷起来,所有人都喊着要离开景德宫,不要住在这里。 “所以,必须找出根治的源头,控制疾病传播,不让它继续蔓延下去。” 菩提果吃了也会染瘟疫?璃月还是第一次听说。 中国古代那些瘟疫,多是由气象变化所致,比如季春、行夏等时期最容易发生瘟疫。 按她现代学的医学知识,瘟疫大多是由生物被气侯湿度、温度影响发生的,特别烈性的瘟疫可以早发夕死,传染速度极快。 常见的瘟疫有天花、鼠疫、白喉、猩红热、霍乱、斑疹伤寒、肺病、麻疯、疟疾、吸血虫病等。 不知道这皇宫的又是哪一出。 璃月看了眼这朱红大门,又看向守门的侍卫,目光犀利冰冷,威嗜逼人。 “把门打开。” “是,娘娘。”侍卫们将门上的锁打开,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门一打开,璃月就抬眸朝里面看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只见厢房里陈设简单,除了两张白色的大床外,便是一些木制衣柜,有两张简单的案几,边上放着剪子、小箩筐、碎布、鞋样之类的东西。 外面这间看似很平常,可当璃月双眸接触到里面连着的厢房时,心里攸然一惊。 那厢房的门呈半敞状态,微风一吹,那扇门吱呀吱呀的轻轻一动,吓得小德子脸色发青,一个劲的想出去。 “无心,随我去看看。” “是,小姐。” 无心说完,稳稳贴在璃月身旁,两人慢慢朝那扇门处走去。 这时,在外间守着的小德子也跟了上去,只是不敢上门,一直守在能看见侍卫的地方。 璃月深吸口气,看向那扇微微晃荡的木门,无心见小姐有些害怕,便迅速走上前,“哗”的一声推开那扇木门。 门才推开,无心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只见那门口处,正吊着一具白色的尸体。 尸体就在门后晃了晃,所以那门才会微微轻动。 璃月心里也猛地吓了一跳,后边的小德子看到这具尸体,吓得哭爹喊娘的惊叫起来。 “又死人了,又死人了,你们快进来。” 小德子一喊,几名侍卫都有些怯生生的走了进来,而东厢房里的宫女们,一听到又死人了,胆大的赶紧跑过来看,胆小的吓得赶紧跑出景德宫。 璃月努力压住内心的慌乱,见那宫女身着一袭白衣,舌头吊了出来,整张脸浮肿难堪,脚上没有鞋子,只光着足。 “来人,把她放下来。” 璃月吩咐完,两名侍卫有些胆寒的将小宫女放下来。 璃月伸出手,两指轻轻翻了翻小宫女的眼睑,口、耳和鼻舌处,登时记上心来。 “你们把尸体保护好。小德子,你带本宫去井边看看。”璃月吩咐完侍卫,又看向小德子,没将刚才看出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暗暗记在心底。 “请王后随小的来。” 一走出景德宫,那些宫女们纷纷也跟着逃了出来,朝其他宫殿慌乱的跑去。 “刚才死的那位宫女叫什么?”璃月看向小德子,眼里是淡淡的怀疑和怔然。 小德子思索一下,脸上仍有些慌乱,惊慌的道:“回王后,她叫小琴,是嫣儿和红儿的好姐妹,可能见嫣儿、红儿就这么死了,她一个人寂寞,也跟着去了吧。” 璃月无言,看那些宫女哪个不怕死,哪有姐妹死了,因为寂寞就跟着去的? 这事一定另有蹊跷。 渐渐的,他们走到一处竹林处,竹林处人烟稀少,远处便是一处蒿草丛生的枯井,枯井边上,烟雾缭绕。 风一吹动,竹叶哗哗作响,四周寂静无声,不比刚才的景德宫那般人影绰绰。 小德子看了杂乱的四周一眼,便有些胆寒的看向璃月:“王后,前边就是那口枯井,这里是冷宫,常年无人居住,死了的宫女都扔进枯井里去了。” 璃月一听,乌墨色的瞳孔攸地睁大,这些宫女真可怜,死了连个安生的地方都没有,全部推到这枯井里去。 璃月从来不信怪力乱神这些东西,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心里也有些害怕。 就算大白天的,她也觉得毛骨悚然。 沿着小道走到枯井面前,璃月仿佛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她微微皱起眉,在枯井四周看了看。 突然,她看到井边有一串紫色的风铃。 趁小德子不备之际,她迅速将那串风铃拾起,检查了一番,将它仔细交给无心。 在枯井对面,是一间长满衰草的废旧厢房。 这里已经查探完,除了那串风铃外,璃月一无所获。 突然,眼角一睨,她瞥见那厢房门口处有一滩微小的血渍。 血渍虽然很小,但也没逃过她法医一样的眼。 惊觉那厢房里有东西,璃月一双冰眸看向小德子,冷洌逼人,沉声道:“带本宫去里面看看。” 小德子讶异的看向璃月,微微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害怕的道:“王后,那里以前是一个废妃住的,自从她死了后,那屋子就常闹鬼,要不,您俩进去,奴才在外面给你们把风。” 璃月淡淡睨了小德子一眼,从容不迫的看向那间厢房,漠然走到门前。 一走到门前,小德子便掏出腰间的大串钥匙,把门上的大铁锁打开。 璃月领着无心慢慢踏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满屋的灰尘四处飞散。 厢房里垂坠着许多白色的帷幔,风一吹动,帷幔四处飞舞,像有人在晃动似的,显得阴深恐怖。 两人继续走到帷幔边上,正四处检查这里的陈设。 突然,只听吱嘎一声,那扇朱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紧急着,便是焦急快速的锁门声。 两人一听,顿感不妙,无心攸地跑到门口,大力几掌朝门上拍去,盛怒的叫道:“小德子,你开门,为什么把我们锁在里面,小德子!” 璃月也沉声走到无心边上,玉手紧紧抓住心弦琴,双眸蕴藏着湖泊色嗜人的寒光。 早就觉得这个小德子有异样,没想到,他故意将她们引到这里,然后将她们锁了起来。 他此举究竟有何用意?想害死她,还是想困住她。 “小德子,你这个混蛋,是不是皇后指使你的,要让我们出去,一定让你不好过。”无心气愤的猛砸了几下门,心里则有些惶恐不安。 但然间,外面的人早已将门锁好,只听外边传来一阵得意的冷笑声:“敢得罪我们主子,就应该想到有这种下场,这里荒无人烟,就是死个十天八天都没人发现。等本公公呆会儿放把火,看不把你们给烧个灰烬。” “小德子,你想烧死我们?”无心听得真切,不由迅速皱紧眉头,继续道:“你不怕沁阳王杀了你,这么多人看着你带我们走,不想死就赶紧放我们出去。否则,本姑娘要你的命。” “呵呵!”外面的小德子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阴冷,“实话告诉你们,皇宫根本就没有叫小德子的人,你们想怪到皇后那里也没门。南宫璃月,你就等着受死吧!” 男子阴冷的狂笑完,便踏着步子迅速离开此地。 无心猛地一跺脚,一脸担忧的看向璃月,焦急的道:“小姐,这下怎么办?小德子要烧死我们,这里这么偏僻,肯定没人发现得了。” 璃月双眸蕴含着凉凉的冷意,细白秀丽的十指紧握成拳头,她微微看了下四周,“无心你别慌,我们想办法冲出去。” 再看这房间的窗户,外面都盯了巨大结实的木板,即使会轻功也冲不出去。 蓦然间,她攸地睨向手中朱红色的宝琴,玉手轻挑琴弦,美目犀利的看向大门。 实在不行,她就试试这心弦琴的威力,看能不能弹出银芒将大门射穿,然后逃出去。 突然,无心不经意的瞟了眼白色的帷幔,当她看到里间有扇门时,忙看向璃月,“小姐,你看,那里还有扇门。” 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璃月眉头深蹙,朝无心点了个头,无心立即缓步走到帷幔前边,鼓起勇气,唰的一掌将门推开。 门一推开,无心朝里面看了看,里面出了有许多字画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璃月也上前,一双冰眸淡然扫了扫那些字画,见每张字画上均有一个柔美绝色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美,一袭白衣飘飘,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飘逸四散,垂落在她晶莹如玉的脖颈前。 额前是微弯的几缕刘海,刘海飘逸动人。 眉目如画,双唇淡粉如朱,上面透着莹莹的光泽。腰若柳素,上面系着一条绯红如泼墨的绸带,绸带在画笔的点缀下,环环绕绕在女子臂间飞舞。 一看这张脸,璃月就忍不住惊叹一声,这个女人美若天仙,又如此清澈可人,真是世间少有的美。 “小姐,这位姑娘长得很妖艳美丽,可是,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熟悉……”无心瞪大眼睛,脑子中迅速思索与这个美人相同的相貌。 璃月也紧紧缩紧瞳孔,是的,她真的好熟悉。 再走近一些,璃月细看美人的双眸,竟惊异的发现,她那漂亮的双眸竟然是淡紫色的,如果不刻意的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淡紫色? 两人同时对视一眼,都惊呼一声:“沁惊羽!” 这个翩然而立的女人,难道是沁惊羽的母亲,于菸飞羽! 想到这里,璃月心里攸地一惊,这里四处是于菸飞羽的画像,可见给她画像的男子有多么的喜欢她。 心里当下一紧,璃月走到正中间,将那张最漂亮,最珍贵干净的画像取了下来。 如果沁惊羽能看到自己娘亲这么美的样子,该有多好。 虽然她不了解他,可是她相信,他肯定很希望看到自己母亲这么美的画像。 “小姐,我多拿几卷,好交给姑爷,说不定姑爷看到它们会展颜一笑。”无心也感动的取下边上的其他画像,全部裹在腰间。 “嗯,希望他能喜欢。”璃月也会心一笑,将那幅朱红色的画像紧紧抱好,像呵护珍宝似的。 这个女子有着沁惊羽一样妖娆美艳的容貌,双瞳也是紫色的,肯定与他有关系。 即使不是传说的于菸飞羽,她拿了也没什么坏处。 等她伸手去拿最高处的另一幅画像时,突然,只听脚下一松动。 接着,璃月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地板就像有机关似的,轰的一声移开,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一脚踩空扑了进去。 边上的无心见此情景,也哗的一脚给踩了下去。 接着,上面的地板又攸的合拢,一开一合,不过一刹那的时间。 两人“砰”的一声朝下面掉去,接着,便再无声音。 此时,小德子已经迅速纠了几个太监前来。 他们提着油和干草,将厢房外边堆满干草,再泼上油。 等做完这一切,小德子才得意的看向厢房,嘴角勾起一抹决然的冷笑,“七小姐,你别怪我,谁叫你该死!” 说完,他接过边上太监手里的火把,不紧不慢走到干草前边,哗的一声将火把丢到干草上。 火把一接触干草,便簌簌的开始燃烧起来。 干草被烧得噼里啪啦,还冒出巨大的浓烟,火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火势就蔓延到厢房处。 再一会儿,厢房四周慢慢起火,升起的浓烟将天空染成黑色。 小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得意的睨了眼里边,朝边上的太监道:“咱们先闪。” 等来救的人发现,已经晚了。 杏林宫里,雪儿和东方瑾儿焦急的等在外面,两人急得直跺脚,都没能将璃月她们等回来。 雪儿担忧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狠狠揪到一起,“糟了,要是姑爷回来,发现小姐还没回来,他肯定会生气的。” 虽然姑爷没表现出来有多爱小姐,可她们都感觉得到,姑爷很在乎小姐。 东方瑾儿一听,脸上的担心慢慢转为忌妒,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与复杂。 刚才是璃月救了她,没让太监将她带走。 可是,看到雪儿眼里的光泽,她心里好痛,好忌妒南宫璃月。 为什么表哥那么喜欢她? 她愿意为表哥生、为表哥死,可是,为什么得不到表哥一丁点的爱? 为什么这个南宫璃月如此幸福,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表哥的关心和宠爱。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种愧疚的想法。 那就是希望南宫璃月不要回来,最好出点什么事,死在外面。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和她争表哥了。 正思忖着,刚才那名太监又提着拂尘走了过来。 一看到东方瑾儿,他微微抬眸,眼底闪过几缕得意,朝东方瑾儿道:“东方小姐,皇后请您去凤仪宫,王后也在那里,似乎有些蛛丝马迹了,但是需要你去证实。” 东方瑾儿一听,心里陡地一紧,一想起表姐那恐怖的眼神,她都不想再去凤仪宫了。 无奈,这是谕旨,她不得不尊。 “请公公带路吧。” 雪儿一听,颇有些怀疑的看向小德子,怎么小德子衣裳上有些草屑。 一个经常在皇后寝宫服侍的男人,怎么可能染上草屑? 就在小德子领着东方瑾儿走的时候,雪儿突然计上心来,朝背对着她的小德子喊道:“小德子。” 这一喊,那走的公公似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雪儿懵了,隔这么近他都没听见? “小德子……公公。”雪儿再喊一声。 这下,那公公才恍然大悟的转过头,有些惊慌的看向雪儿,笑道:“姑娘有什么事?” 雪儿转了转眼眸,连忙朝小德子笑道:“公公,我有些想我家小姐了,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小德子有些犯难的咧了咧嘴,“皇后娘娘没有召见姑娘,抱歉了。” 说完,他眼底闪过一缕慌乱,继续埋头朝前走,东方瑾儿也毫无心机的跟上。 雪儿这下更疑惑了,刚才她叫了两声小德子,这小德子都像没听见似的。 后来听到那句公公,他才转过头来,如果有人叫雪儿,就算叫的不是她,大老远她都会警觉的转过头。 可是这常年在宫里混的公公,警觉心和听力比她还差劲,怎么可能? 难道,他不叫小德子? 是的,只有不叫这个名字,她叫他他才会没什么反应。 如果叫的是他的真名,他刚才岂会不应她? 刚才是她带小姐去查证据的,小姐又大半个时辰没有回来,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雪儿有些害怕的看向外边,心里很是着急。 看来得赶紧将这事告诉姑爷,不然小姐也许会出事。 半路上,东方瑾儿都有些害怕得发抖,她微微看向小德子,小声道:“公公,娘娘可查到什么证据没有?” 小德子一个阴冷的转身,朝她冷冷道:“这奴才可说不清,既然菩提丸是小姐赠的,小姐肯定脱不了干系,要是查出真与小姐有关,小姐你就是有百颗头都不够砍。”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啊?”东方瑾儿吓得脸色惨白起来,她急急的咬着下唇,一双冰眸里满是水雾,心里也吓得咚咚直响。 “公公,我突然有点事,想先去找表哥,等我找完表哥,再去见娘娘,行吗?” 唯今之计,她只有先去找表哥。 她不相信表姐连表哥都要害,表姐明知道那菩提丸没毒,为什么要故意陷害她? 而且,她送给表姐的东西,表姐为什么要给两个宫女吃。 一听东方瑾儿想走,小德子脸色立即阴沉一片,冷声道:“东方姑娘犯了事,就该去凤仪宫见皇后。你去找沁阳王,莫不是想利用沁阳王的身份为自己开脱?” “不是的公公,我没这个意思。”东方瑾儿有些害怕的看向小德子,发现他眼神阴戾,很恐怖,很嗜人,像要吃人似的。 “就快到凤仪宫了,快跟奴才进去吧。”小德子说完,冷冷睨向东方瑾儿,那抹眼神意味深重,像蕴藏着浓浓**似的。 东方瑾儿顿觉有些奇怪,按理说,小德子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否则这些事皇后不会指派他。 可是,她没什么身份地位,现在又是犯事之身,小德子为什么不自称咱家或者洒家,在她面前还称奴才? 这礼仪不对!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还有小德子看她的眼神,明明是那种男人看女人有**的眼神,哪点像沁阳王宫的太监一样看到女人面无表情。 又硬着头皮走了几步,大大的凤仪宫三字出现在面前。 一看到这几个字,东方瑾儿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表嫂也在里面。 有表嫂在,皇后应该不敢拿她怎么样。 跟着小德子走进宫殿,东方瑾儿发现里面并无几个宫女,皇后和王后都不在。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小德子,小声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表嫂呢?” 皇后不会把表嫂怎么样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很是担心,心里很复杂,很挣扎。 表嫂是她的情敌,可又是救过她的人,她又希望她出事,又不希望。 “你跟奴才走就知道了。”小德子得意的睨了东方瑾儿一眼,眼眸里泛着浓浓的探究意味,目光直盯东方瑾儿的胸部和颈部。 东方瑾儿又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害怕的握紧胸口的衣襟,赶紧低下头。 又穿过几间内殿,终于,小德子在最后一间外面停了下来。 “东方姑娘,皇后和王后正在里间商议调查,您请!” 东方瑾儿慢慢撩起门上的珠帘,发现珠帘后竟然又有一间石门。 正觉得惊奇,身后的小德子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她迅速往里间推去。 一被推进去,东方瑾儿就看见满屋站着的太监宫女,在那房间中央,摆着许多铁链脚镣,一旺燃得正盛的炉火徐徐升起,炉火上是吞吐的赤芯火苗。 当她的目光移到右边,看见一脸带笑却很是危险的沁惊瞳。 沁惊瞳仍旧是那袭大红凤袍,手指甲上戴着超长又弯的护甲套,护甲套精致鲜艳,看起嗜血逼人,很像鹰的利爪。 “表妹你来了?”沁惊瞳柔柔出声,可声音听起来却很是刺耳,听得东方瑾儿毛骨悚然。 东方瑾儿暗暗看了架子上那些行刑工具,吓得脸色更加惨白,朱唇无色,幽幽朝沁惊瞳拂礼道:“瑾儿见过娘娘,娘娘吉祥。” 沁惊瞳立即妖冶的媚笑一声,体贴关切的站起身来,慢慢踱到东方瑾儿面前,双手轻轻拉住东方瑾儿,柔柔笑道:“表妹客气了,别那么害怕,我又不吃人,不会把你怎么样。” 东方瑾儿咧了咧嘴角,小脸微微轻皱,又四处扫了扫。 一看见璃月不在,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朝沁惊瞳问道:“娘娘,我表嫂呢?” 沁惊瞳一听,眉眼微转,眼里透着浓浓的忌妒。 面前这个女人,是在为南宫璃月担忧吗? “她啊,已经被本宫……杀了。”沁惊瞳幽幽说完,眼底透着一抹决然的冷笑。 不杀了南宫璃月,所有男人都会为她疯狂,包括风麟。 因为男人的疯狂,她把自己变得更加疯狂。 东方瑾儿一听,吓得睁大眼睛,小嘴张得老大,差点说不出话来。 “表姐,你这是在说什么?你说你杀了王后!”东方瑾儿的声音很冰,很冷。 她万万没想到,表嫂竟然阴毒成这样,连表哥的妻子都要除掉。 沁惊瞳原本温婉的眼眸突然转为冰冷,她紧紧握住五爪,一跃扣住东方瑾儿的下颚,五指犀利的捏紧东方瑾儿,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不该杀了那个总勾引男人的妖精?” “不!不……”东方瑾儿满眼是泪,赶紧摇头,“表嫂没有勾引男人,娘娘,你弄错了,你快让我看看表嫂。要是她出什么事,表哥会肝肠寸断、伤痛至死的!” 她看得出表哥眼里对表嫂的疼惜,表哥从来都是个不会表达、深藏不露的男人。 他喜欢什么,只会默默的保护,他冰冷的话语只是因为关心。 如果他不关心,他会对那个人不屑一顾。 在沁阳王宫,表哥多次维护表嫂,在来昊云的路上,表哥只身去救表嫂,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在这个男人以利益和权力为天的时代,表哥却可以为表嫂抛弃那些东西,足见表嫂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哼!”沁惊瞳冷哼一声,听见东方瑾儿的话,她右手更加捏得紧,将东方瑾儿的下颚捏得青肿一片。 “你告诉我,惊羽喜欢那个女人什么?”冰冷的语如玉珠般重重坠地,阵阵敲打在东方瑾儿的心上。 瞬间,心如刀绞。 东方瑾儿连连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沁惊瞳,“皇后,我求你放过璃月……她是表哥最爱的女人,我不想看到表哥难受,你放了她好不好?” “都告诉你她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沁惊瞳啪的一声松开手,东方瑾儿柔弱的身子重重跌到地上,下颚早已是青紫一片。 连边上看的那些宫女太监,都害怕的移开眼,不忍看这一幕。 狠狠跌到地上的东方瑾儿紧紧握住拳头,她不敢相信表姐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忌妒吗? 沁惊瞳冷然深吸口气,稳稳坐到边上的位置上,玉手轻挑茶杯,朱红似血的唇微微朝茶里吹气,冷冷道:“要本宫饶你一命可以,只要你答应本宫一件事,本宫就饶你不死。” 东方瑾儿乌黑的瞳孔攸地收紧,警惕的看向沁惊瞳,她就知道皇后叫她来没好事。 “你有什么事?”东方瑾儿咬了咬牙,千万不要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伤害表哥。 沁惊瞳冷笑一声,轻轻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一字一顿的道:“只要本宫除去皇上的眼中钉,皇上一定会更爱我。我要为皇上除掉所有阻止他前进的障碍,让他能顺利实现一统天下的心愿。”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东方瑾儿冷笑一声,乌黑的双眸闪过一抹讥讽,“除掉的障碍,也包括表哥吗?” 这一句,说得沁惊瞳脸色攸地深沉,她“砰”的一声将茶杯放到桃木桌上,一双白嫩的手紧紧捏到一起。 蓦地,她微微仰起头,眼里闪过一缕深深的愧疚和不安,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又是满眼的阴冷和狠毒,“想要活得安枕无忧,就得除掉阻挡在前方的障碍。亲情……又如何?况且,本宫素来和他不亲厚,他的死活与本宫何干?” “呵!”东方瑾儿又冷笑一声,不屑的道:“以前你不是很讨厌风麟,很喜欢表哥,经常为了表哥和风麟作对?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 沁惊瞳冰眸冷扫东方瑾儿,眼里戾气更甚更浓,“你以为本宫有那么傻?帮着外人来害自己的丈夫!” 她之所以刻意和风麟作对,完全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两人越闹越凶,最终闹得不可收场的局面。 要不是那次施计,利用南宫璃月获得风麟的同情,她现在也不会和风麟站到同一条线上。 说到这里,她还得感谢南宫璃月呢。 至于和惊羽亲近,那全都是她一厢情愿,惊羽从来就漠视她。 要不是为了惊羽的身份和地位,为了利用这些尊贵的关系取得风麟的青睐和重视,她才懒得去巴结惊羽。 说到底,都是为了她的丈夫,她帮自己的丈夫谋权力,有错吗? 想到这里,女子眼眸里的杀气更浓,“只要你承认菩提丸是沁阳王指使你赠的,而且按他的吩咐在里面下了毒,想害本宫和皇上,本宫就饶你一命。” 一听沁惊瞳说完,东方瑾儿立即冷然起身,愤愤不平的睨向沁惊瞳,“皇后,我没想到你如此狠毒,你不仅害了表嫂,还想害表哥。我告诉你,我东方瑾儿绝不会为了一已性命伤害表哥。” “呵,说得倒是好听。”沁惊瞳稳稳靠到美人椅上,冷眸迅速扫向边上其他人,冷声吩咐:“看你嘴硬,来人,给她点颜色瞧瞧。” 东方瑾儿一听,吓得瞳孔猛地缩紧,两名宫女已经迅速走到她面前。 接着,又有两名侍卫一把把她提起来,将她狠狠梆在架子上。 宫女们均是一脸阴沉,撸了撸袖子走到东方瑾儿面前,个个皆凶神恶煞,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 东方瑾儿吓得瞪大眼睛,还没开口,两名女就“啪啪啪”的打在她脸上。 “啪!”的又是一声,宫女们你一掌,我一掌,狠狠击下去,打得东方瑾儿眼冒金星。 沁惊瞳听着那啪啪的巴掌声,嘴角故意勾起一抹淡淡的不忍,一双凤眸也微微轻眯,挥挥手道:“既然这么怕疼,还不老实听本宫的话?” “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帮你陷害表哥。”东方瑾儿疼得微微咧开嘴,眼睛紧紧眯起,脸上红肿一片,不一会儿,如花似玉的小脸就被打出了血。 “陷害?本宫准你用陷害这个词了?本宫只是叫你招沁阳王的罪行。不招是吧,给本宫继续打,直到打烂她那张脸为止!” “你……你太狠毒了。”东方瑾儿越是疼,越是流不出泪,只是心里一紧,愤怒的瞪着沁惊瞳。 “没有那张漂亮的脸,本宫看你还如何勾引沁阳王,又如何讨他的欢心。” 沁惊瞳突然冒出这一句,吓得东方瑾儿更加害怕。 她没权没势,出了这张脸,她再也没有什么和别的女人竞争。 如果她没了这张脸,表哥肯定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可是,比起自己的脸,把表哥推向地狱更恐怖。 想到这里,她依旧咬牙摇头,冷然看向沁惊瞳,痴痴的轻笑一声,“表姐,我真为你感到可怜,你这样的女人,会有男人爱才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帮你害表哥。” “哟,你倒是贞烈!”沁惊瞳微微起身,脸上又荡起那抹阴戾的冷笑。 她轻轻一扬手,两名宫女便停止掌嘴,恭敬的退到一边。 “好!本宫可以留下你这张脸。”沁惊瞳没来由的一句,听得边上的人大惑不解。 一转话锋,她突然柔柔的轻笑,一边用手轻轻捧起东方瑾儿已经流血不止的脸。 “瞧瞧,幸好打得不是很重,休养几个月就没事了。”才说完,她突然不解的看向其他人,继续道:“女人的脸打烂了可以治好,如果没了清白,成了残花败柳,又如何治?” “沁惊瞳!”东方瑾儿听到这里,突然激动的抖起身子来,她愤怒的厉喝一声,“我不要,不要!” 女人最重要的不是那张脸,而是名节! 如果没有了清白,她就再也无颜见表哥,她也没资格爱表哥。 “要是惊羽知道你是个被男人玩过的破鞋,你说,他会怎么看你?”沁惊瞳得意的咧开嘴,朱唇似血,看起鬼魅嗜人。 “沁惊瞳,你想干什么?”东方瑾儿稳稳咬着下唇,全身突然颤抖起来,害怕得瑟瑟发抖。 她到底要怎么选? 到底是听沁惊瞳的害表哥,还是被毁掉清白? 她的直觉告诉她,表哥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他不是,他不是! 可是,就算表哥不介意,她介意,她宁愿死,也不要被毁清白。 此刻她的心早已陷入慌乱,突然,她猛地抬头,硕大的瞳孔冷然瞪向沁惊瞳,“娘娘,我听你的,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要失去名节!”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先暂时同意害表哥,唬住沁惊瞳。 等她得到出去,她就和表哥站成一条线,凭表哥的聪明和权势,她相信这女人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哈哈!”沁惊瞳冷笑一声,轻轻拍了拍掌,一双妖艳的眼泛着冷冷的寒光,“你倒是答应了!可惜,本宫反悔了!” “你……”东方瑾儿悲愤的睨向沁惊瞳,“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骗子!” “小德子,你喜欢她吗?”沁惊瞳轻轻挑起东方瑾儿的小脸,边上的侍卫迅速解掉她身上的绳子。 小德子朝沁惊瞳射去一抹浅浅的暗芒,沉声道:“喜欢。” “好!她归你了,速战速决!” 沁惊瞳说完,边上的宫女一把解掉东方瑾儿的发簪,又把她拖到屏风后边。 登时,小德子眼里早已溢起阵阵欲火,朝沁惊瞳点了个头,迅速跑到屏风后边。 沁惊瞳冷然的坐在外边,目光犀利的盯着那屏风后面的人影。 东方瑾儿正惊恐的瞪大眼睛,发现小德子已经迅速闪了过来。 “你……”她冷冷瞪着小德子,她早就知道他不像宫里的人,没想到,真的如此。 早知道她就不跟他来,直接去找表哥。 男子眼底透着浓浓的**,大掌攸地伸到女子腰间,将她腰上的腰带哗的一声扯下来。 东方瑾儿痛苦的嘶吼一声,大力的扭动着身子,想要反抗。 可是男人力气太大,两掌早已迅速将她按住,“小美人,大爷让你尝尝欢爱的滋味,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我不要,你滚开,滚开!”东方瑾儿嫌恶的别过脸,努力想要逃开。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外面的宫女们虽然在深宫呆了多年,听到东方瑾儿痛苦的叫声,还是吓得脸色惨白起来。 “表姐,表姐救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东方瑾儿害怕的瞪着正在宽衣解带的男子,她好害怕,害怕他会毁了她。 她不要,她要为表哥留着自己的第一次。 想到这里,她加大声音,厉声吼道:“表姐,瑾儿以后什么都的你的,你叫瑾儿做什么瑾儿就做什么。瑾儿求你,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放过瑾儿!” 沁惊瞳一听到姐妹二字,心里攸地闪过一抹疼痛,她稳稳站起身,右手捏得死死的。 “表姐,瑾儿和你一样的可怜。你深爱着皇上,他不爱你,我深爱着表哥,表哥心里只有璃月。你忍心将和你一样苦命的人毁掉?我就是你的影子,我们都是可怜的女人,你何苦为了一时的痛快,为难我?” 听到这里,沁惊瞳攸地抬手,朝小德子道:“停。” 一声停,正要解裤头的小德子突然失望的停止手中的动作,看着地上活色生香的美人,他只得睁眼干看着,便悻悻的系上腰带,恭敬的退到一旁。 看到小德子退了过去,东方瑾儿才迅速爬到边上,将外衣全部披好,再颤抖的系上腰带。 还好,还好关键时刻表姐住手了。 她不敢想象被那个恶心的男人强暴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沁惊瞳则朝宫女挥了挥手,冷然道:“把她带过来。” 宫女将东方瑾儿要到沁惊瞳面前,东方瑾儿一看到她,立即扑通跪下,稳稳抱住她的腿:“表姐,你饶我一命,我帮你,一定帮你。” 沁惊瞳眉眼微转,冷笑一声:“这才乖,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天底下男人多得是,少一个沁惊羽也没什么,以后本宫会帮你找更好的男人。” 东方瑾儿悲愤的溢出泪,稳稳咬唇,心里则恨不得将沁惊瞳杀死。 “嗯嗯,表姐说得对,我帮你。” “来人,带她下去换衣裳,再帮她把脸上治一冶,化点浓妆,把她满脸的伤遮住。” “是,娘娘。” 两名宫女迅速将东方瑾儿拖了下去,沁惊瞳则轻轻招过小德子,沉声道:“南宫璃月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皇后放心,这下肯定所有人都去冷宫救火,却只能救出南宫璃月烧焦的尸首。” 沁惊瞳双眸寒冰,冷冷启唇,“这里不宜久留,你先出宫去。” 小德子猛地朝女子点头,拱手道:“李全随时听侯娘娘的吩咐。” 皇城外的赛马场,场地绿草成茵,边上围着又高又大的木栅栏。 成排的侍卫将赛马场围住,左边是沁阳侍卫,右边则是凤麟的护卫。 两方将士均沉稳冷静,威武不屈的凝视前方。 在赛马场中间,一袭玄色锦袍的俊逸男子稳稳握住马的缰绳,一头乌黑清逸的墨发翩然落下,眉目如画,眼若寒星,晶莹剔透。 红唇妖娆,看上去绝代风华,一策马到人群中央,顿时吸引过路的宫女驻足观望。 沁惊羽右边,是一袭青色锦袍的沁惊鸿,沁惊鸿俊朗不凡,眼眸冰冷,威严冷峻的立于马上,冰眸直视前方,一直缄默不言。 在两人的左边,便是骑着一匹枣红马的风麟。 风麟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袍子上绣着迎空腾飞的蛟龙,目光阴冷淡漠,眼底是浓浓的算计。 一张如刀刻出来的容颜刚棱冷硬,刚毅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浓浓的爆发力,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倨傲冰冷。 看到太监给的时辰,风麟一双冷眸冰冷的睨向白色骏马上那淡漠不惊的男子,冷声道:“沁阳王果然马术厉害,又第一。” 男子紫眸里嵌着淡淡的清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淡,朱唇鲜红似血,微风轻轻一拂,将他玄色的袍子轻轻扬起。 湖泊敛滟的紫眸冰冷凌厉,像蕴藏着千年不化的冰雪,这样的他,更显妖娆华丽,邪魅孤傲。 沁惊鸿见王弟不答话,便朝风麟拱手道:“皇上,要不再来一轮?” “好!沁阳王,你说呢?”风麟刚才连输沁惊羽三局,他当然要把这面子给扳回来。 他堂堂一个帝王,别的人什么都让着他,在他面前摇头摆尾的。 只有沁惊羽,总把他气得个半死。 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怔然,微愣了下,微蹙的剑眉仿佛蕴藏着许多深沉的心事,淡然轻勾那性感妖娆的红唇:“好!” 声音很轻,却透着淡淡的疏离,令人高不可攀,不敢接近。 “第七轮开始!” 太监一宣布完,边上的礼炮顿时燃放,只听“砰”的一声,礼炮轰隆隆的朝天上散开。 礼炮一发射,风麟和沁惊鸿率先策马上前,唯有玄袍男子轻睨了下两人。 接着,他慢悠悠的骑着马,像看风景似的慢慢上前,并不像两人那样为了胜利去拼命。 反正只要他想第一,实在太简单。 前面两人迅速打马前进,两人均丰神俊朗,一脸俊逸,骑姿刚强飘逸,顿时引得宫女们连连惊叹。 都是昊云的美男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吸引人的。 风麟剑眉英目,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帝王威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如斧削刀阔,鼻梁高挺,眼珠如湖泊般深邃漆黑,墨发乌黑如瀑,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刚强绝傲。 沁惊鸿脸上依旧不咸不淡,什么事都无法在他心底荡起涟漪,头上银白的头盔泛着熠熠的银光,一束火红的璎珞垂到脑后,如同焚烧的红莲。 后面正悠闲看风景的男子,流光敛滟的紫眸淡漠无比的看向远处那巍峨的宫墙,神情落寞淡然,如藕般的玉手轻挑缰绳,任风扬起他簌簌的墨发。 此刻的他,风姿特秀,唇色绯然,好似翩翩浊世又带有妖邪气质的谪仙。 这一局比完,风麟胜,沁惊鸿第二,而第三的沁惊羽,正扯着缰绳从不远处慢慢折回来。 看着沁惊羽那波澜不惊的模样,风麟眼底睨着冷冷的锋芒。 为什么他明明输了,却输得如此淡然。 令他感觉自己这个第一名是沁惊羽让的,让他赢得没有一点面子。 三人齐齐策马列定,风麟一张俊颜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拳头也微微捏紧,沉稳的睨向两人,“这种比赛没什么意思,朕不奉陪了!” 正在这时,外边围栏处有名宫女一直在朝三人招手,有几名侍卫正在赶她。 玄袍男子一看时雪儿,目光犀利凌厉的看向前方,攸地迅速策马上前,快中疾风闪电。 “将军,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要找沁阳王。”雪儿一边朝将士们哀求,一边朝赛马场看去。 突然,当她看到正策马前来的俊削男子,激动得大叫一声:“王爷,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什么? 一听到这话,男子心里像被利刃划过似的,星眸里含着冷冷的寒星,霸气冷酷的策马前进。 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心里狠狠揪到一起,一抹难言而喻的痛苦溢到晶莹冷戾的眼角。 还没有到围栏边缘,男子已经一个跃起,凌厉的至半空坠下,袍子翩然飞舞,身影俊削绯然,犹如旷世妖娆的精灵。 手中玉箫发出银白的光芒,簌簌在半空旋转,最终齐齐阴冷的朝那几名侍卫削去。 玉箫急速的飞射过去,侍卫们吓得迅速撤到边上,只见那玉箫又神奇的转回男子手中。 所有人屏气凝神,正惊异间,头上的头盔突然全部裂开,啪的几声摔到地上,裂成几块。 看到头盔被削裂,侍卫们吓得赶紧捂紧头,害怕的退到边上。 “姑爷,你来了就好了。小姐刚才被皇后的人带走,已经去了一个时辰都没回来,我怀疑事有蹊跷,就前来找你了。” 雪儿才着急的说完,后边一阴深沉的风麟、沁惊鸿两人也迅速策马上前。 两人一上前,沁惊鸿是一脸的担忧,而风麟,一双冰眸则深邃嗜人,眼里透着浓浓的冷意。 玄袍男子十指稳稳篡到一起,手中玉箫发出澄静淡泊的银芒,紫眸里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与世隔绝的凉薄。 与此同时,又有两名太监迅速跑来,领头的是李禄生。 李禄生一看到双眸如鹰的沁阳王,立即有些害怕的避开眼,扑通一声朝风麟跪下,“皇上,老奴有一事相告。” “说!”风麟冷漠的睨向李禄生,沉声道。 李禄生又害怕的看了眼长身玉立、冷漠绝丽的玄袍男子,将目光移到风麟身上,轻声的道:“凤仪宫传来消息,早上沁阳王表妹东方瑾儿给皇后送菩提丸,皇后赏给两名宫女吃,没想到宫女们一吃就中了毒,好像是瘟疫的症状,后来竟忍不住剧痛,纷纷上吊自杀。后又经过皇后的严厉盘查,东方瑾儿已招供。她说那菩提丸是沁阳王命她赠给皇后的,菩提丸里的毒也是沁阳王命她下的。” 沁惊羽一听,身上的肃杀笼罩得更甚,他不在乎这些什么陷害或者下毒,他只在乎他的妻子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男子双瞳敛着足以冻死人的寒冰,他一把提起李禄生的衣襟,将李禄生瘦弱的身子提得老高,星眸凌厉冰冷的瞪着他,暴怒厉喝道:“孤王的王后哪里去了,说!” 如果他不说,他当场宰了他。 李禄生吓得脸色惨白,一边轻咳一边救命似的看向风麟,“求皇上救命,救老奴的命!” 雪儿见状,立即插话道:“王爷,中午的时候有个叫小德子的太监说是凤仪宫的,来传东方小姐去见皇后,王后为了查清事实,先与小德子去了。后来小德子又来,说皇后要传东方小姐前去,结果两人去了大半天都没回来。我怕……怕王后出事。” 男子一听,双眸更加冰冷,眉心也冷冷紧蹙,玉手突然伸向李禄生的脖子,咔嚓一声,只听李禄生脖子上骨节断裂的声音。 随即,只听“咚”的一声,男子将李禄生盛怒扔到地上。 幸好他没下重力,否则李禄生早死了。 捡回半条命却歪了脖子的李禄生迅速爬到皇帝身侧,求救似的看着风麟,叫苦不迭。 风麟冷笑一声,沁惊羽,为了个女人竟然如此。他永远只能是个为情所困,为了情这一字会失败的男人。 想到这里,风麟嘴角溢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寒冰般的双眸冷然瞪向沁惊羽,怒声厉喝道:“好你个沁惊羽,敢谋害朕。既然东方瑾儿已召供,人证物证确凿,你涉嫌谋杀朕,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只好按国律削掉你的王爵,诛你九族!” 男子双眸冷然看向风麟,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沉声道:“什么毒,什么罪,不都是你说了算?” 风麟一听,眼底蕴含着更深的怒意,咬牙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沁惊羽璀然冷笑,紫色的瞳孔透着绚丽的光芒,冷风轻拂,玄色软袍旖旎妖娆,显得他格外寂寥。 “皇上认为单只这样,就能令沁阳百姓臣服,就能治孤王的罪?”这个风麟,未免太小瞧他。 风麟一听,深眸遂看向边上的宫女太监,似乎所有人都怀疑的看着自己。 这究竟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 一定是幻觉,这些宫女哪敢怀疑自己,不怕他摘了她们的脑袋吗? 好! 他要令人臣服的理由,是吗? 思及此,风麟嘴角溢起一抹淡然的冷意,沉声道:“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朕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这三天你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无罪,朕唯有削你的爵,诛你沁惊羽九族!” “好!”男子冷然应承一声,转而凌厉的道:“如果璃月有什么事,孤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男子说完,那浸着莹莹光泽的紫眸睨向雪儿,“你跟我走!” 说完,他玉手抓起雪儿,一个轻功凌厉上前,转眼消失在空旷的赛马场。 两人一路疾奔,雪儿胳臂被男子掐得死死的,差点给他掐掉。 不到一会儿,两人才迅速到凤仪宫宫门前停下,男子右手轻轻一扔,雪儿便被扔到地上,又皱着小脸、揉着胳臂迅速爬起来。 后面的侍卫则是快如闪电的跑了过来,全都齐齐站成一排,等侯他们王的号令。 因为皇宫是禁地,沁惊羽大半侍卫和铁骑此刻正驻守在皇城外,跟进宫来的为数不多。 沁惊鸿则带着其他侍卫分散寻找璃月,整个皇宫顿时人心惶惶。 凤仪宫外,玄袍男子嗖的一声取过寐生手中的朱红赤青宝剑,宝剑泛着熠熠的白芒,如同连天一际的白云。 整个人杀气腾腾,严肃而嗜血。 冷风吹起他泼墨般的长发,连着袍子上旖旎妖娆的红色雪梅,整个人看起孤傲张狂,透着浓浓的王者之气。 这时,凤仪宫里,几名小宫女忙迅速从外边跑进去,朝正座在乌木椅上的盛装美人跪下。 “娘娘,不好了,沁阳王杀来了!” 小宫女们一禀告完,浑身颤颤发抖,冷汗涔涔。 那正握着茶杯纤细的手,突然稳稳松动一下,紧急着,女子身子也跟着抖了了下。 一双妖艳的美目紧紧瞪圆,她嗖的一声迅速站起,冷眸紧紧扣到地上跪着的东方瑾儿身上。 骤然,那白皙如骨的玉手,狠狠捏紧东方瑾儿的下颚,东方瑾儿脸上登时起了几个指印。 女子五指上还沾着白得可以糊墙的脂粉,厉声喝道:“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东方瑾儿立即焦急的点头,“瑾儿知道。”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美目张狂且阴狠,沉声道:“如果你敢帮他,本宫马上叫男人毁掉你。” “瑾儿知道。”东方瑾儿连连摇头,心里咚咚打鼓。 一会儿究竟要不要帮着皇后害表哥? 她心里好复杂,好沉重,好害怕。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表哥来了,只要她把实情说出,表哥一定会救她走的。 想到这里,她乌黑的瞳孔里溢着淡淡的光泽,充满期待的看向殿门外。 哪知,沁惊瞳且是好骗的? “实话告诉你,为防你一会儿临阵倒戈,本宫在你脸上的脂粉里加了催情粉。要是半个时辰不解毒,你会欲火焚身,当着惊羽的面脱光衣裳,然后做一些男人见了都觉得恶心、丧德败行的坏事。如果没有男人,也没有解药,你会筋脉尽断,全身溃烂而死。要是你的表哥看见你是这种女人,他还会要你吗?说不定,他会一剑斩了你!” “皇后!” 沁惊瞳的话如同一阵惊雷般炸进东方瑾儿心底,她颤抖的扶住自己扑满脂粉的脸。 原以为这些脂粉只是为了遮盖她脸上的伤,没想到,她竟被下了毒。 她不要,不要在表哥面前表现得像个坏女人一样。 这样的她,跟被强暴有什么分别? 为了自己的权利,为了皇帝那虚情假意的爱,沁惊瞳真狠! 颤抖的咬着下唇,东方瑾儿还没来得及溢出泪,外面就是一阵铁骨铮铮的武器声。 几名小太监拦不住那金光闪闪的男子,全都一边栏一边往后退,脸上皆是惊恐之色。 “沁阳王……这是娘娘的寝宫,男子不得擅闯……” 一名太监正试图阻止肃杀男子的进入,只听“嗖”的一声,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迅速刺进他的咽喉。 还没来得及惊呼,那小太监就软软倒在地上,咽喉被挑断,顿时血流如柱,看得边上的宫女们吓了一大跳。 其他几名太监见此情景,哪还敢挡这尊佛,全都颤抖的退到边上。 而不远处的沁惊瞳,也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宫门口处,男子一袭玄袍被风扬起,一头黑发翩跹缱绻,整个人看起冰冷嗜血,妖娆阴戾。 眉目如画,朱唇火红,堪比熠熠燃烧的红莲。 玉手里的朱红宝剑滴着鲜红的乌血,乌血一滴滴从剑尖滑落,清脆的落到地上,听得人惶恐不安。 那双蕴着万千寒冰的紫眸,此刻除了冰冷,更溢着浓浓的肃杀。 渐渐的,那愤怒的紫眸似乎幻化为乌红的红莲,如血如泣,戾气深重,将他衬得更加冷魅。 沁惊瞳正欲开口,淡唇未启,那柄凌厉锋利的宝剑早已架到她脖子上。 男子冰眸火红,透着浓浓的邪气,冷启朱唇,“说,璃月在哪里?” 说完,那只纤长秀丽的玉臂微微转了转利剑,利剑直抵女子的眉眼处。 利剑折射出淡薄的银光,将一汪晶莹的影子投射到女子乌黑的瞳孔里,带着浓浓的冷意和凉薄。 沁惊瞳微微敛了敛眉,眼神也攸地闪烁,透着淡淡的惧怕。 随即,她努力佯装镇定,睨了睨眼,冷声道:“本宫的王弟,竟为了个女人用剑指着本宫,在你心中,还有我这个王姐?” 而地上的东方瑾儿,在看到那绝代芳华、风姿卓绝男子进来时,心里攸地闪过一抹痛苦。 那吞噬人心的痛苦,比万虫在心上啃咬还痛。 男子不理会沁惊瞳沉声的质问,玉手再次转了转剑尖,此刻,剑尖直抵女子瞳孔处。 只消微微一动,她那只眼睛就得废掉。 “孤王再给你次机会,璃月在哪?”如果她不说,他不介意废掉她这妖艳的美目。 沁惊瞳冷然睨眼,毫不畏惧的道:“本宫不知!” 边上的雪儿见状,怕王爷一时盛怒杀了皇后,毕竟杀掉皇后,两国可能立马就会开战。 到时候,生灵涂炭的会是沁阳。 想到这里,她迅速上前,看着沁惊瞳大声道:“皇后,明明是你派小德子去请的王后,小德子在哪?” “呵!”沁惊瞳冷哼一声,黑眸攸地看向地上的东方瑾儿,沉声道:“什么小德子,本宫宫里根本没这个人。本宫从午时到现在,都在审问东方瑾儿。王弟,瑾儿已将你企图谋害本宫乃至皇上的事招供,本宫劝你迅速就范,否则,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客气。” “你什么时候对孤王客气过?”男子一双冰眸冷冷睨向地上的东方瑾儿,眼神犀利如冰。 这一看,看得东方瑾儿满面羞愧,她迅速低下头,急忙摆手道:“表哥,对不起……” 如果她不指证表哥,就会筋脉尽断,全身溃烂而死。 她不要死,不要死掉。 沁惊羽厌恶的睨了东方瑾儿一眼,迅速将眸光冷冷睨向沁惊瞳,咬牙沉声道:“说,璃月在哪里!” 男子说完,眼眸里的戾气越来越浓,杀气骤显,吓得边上的宫女颤颤发抖。 见他那剑尖正要刺进娘娘的眼瞳,一名小宫女急忙担忧的跪下,大声道:“王爷,刚才奴婢经过景德宫,好像看到王后在那里查案。王后失踪一事与皇后无关,请你放过皇后。” “景德宫?”雪儿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看向玄袍男子,“王爷,早上的时候我好像听小姐说,她要去检查那两个死去宫女的房间,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才说完,只听“嗖”的一声,锋利的剑芒攸地闪回。 在那利剑收回的同时,沁惊瞳凤冠上的玉珠亦被拦腰斩断,玉珠哗的一声齐齐滑落,猛然坠地,发出铛铛铛的清脆声,阵阵敲击着她的心。 男子哗的一声将宝剑入鞘,冷冷瞪了沁惊瞳一眼,“如果璃月有什么事,我会让你偿命!” 心好痛,痛得难受。 如果…… 如果是星儿,他会让整个皇宫的人为她陪葬! 为什么…… 她明明不是星儿,可是他一听到她出事,心就无比疼痛,像有利剑划过一般。 一眨眼间,男子已经迅速飞到景德宫,突然,耳边传来太监宫女的呼救声。 “不好了,不好了,冷宫着火了。” “有人在冷宫纵火,快来人救火!” 接着,许多宫女太监提起水桶,纷纷朝冷宫跑去。 男子见状,深眸微微轻睨,几个飞身朝冷宫方向腾去。 一到冷宫,他已经看到有宫女正在灭火,此刻,这间厢房已经被烧掉大半,只剩房顶的几片残桓仍在支撑着。 接着,又是“砰”的几声,房顶的残桓咚的一声落到地上,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整间房子已经一刹那间葬身火海,化为灰烬。 “来人,都给孤王进去找,孤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王。” 男子凌厉说完,一个飞身朝火海里腾去,一双冷眸投射四周,不顾前方正砰砰燃烧飞起巨大的火焰。 十指狠狠捏在一起,身上笼罩的肃杀之气足以冰死人。 “哗哗”几声,利剑将前方的断桓击飞,无数燃着火腥子的残壁断桓四处飞溅,宫女们一不小心,就会被火腥子沾上。 可那翻腾纷飞的男子似乎毫不惧怕,只是一个劲的搜索、检查。 登时,整个冷宫乱成一片。 宫女太监们全都扑上来救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将这狂野燃烧的火给扑灭。 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百九十章 火热的利剑泛着银银的利芒,似破空而出的寒光。 男子手上青筋暴现,脑子里是那盘旋不去的人影。 南宫璃月,是妖精变的吗? 为什么总是吸食吞噬着他那颗斑驳澜影的心。 凤仪宫里,晶莹的玉珠洒落一地,那站在大殿中央的红衣女子,此刻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嘴唇微微颤动,毫无血色。 刚才如果那剑再近一点,被斩断的,将是她一双明亮的眼。 十指微微弯了弯,她紧洌双眸,颇有些胆寒的看向地上的东方瑾儿。 南宫璃月早被一把火烧死,她得想办法保护自己,不然惊羽发起狂来,会真的杀了她的。 什么时候起,那个女人在惊羽心中如此重要了? 她忌妒,忌妒得要命! 攸地,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女子吓得赶紧瞪大眼睛。 等她一看,原来是一脸冰冷、刚毅如铁的风麟。 “皇上吉祥。” 宫女们齐齐跪地问安,一袭龙袍的俊逸男子则满目阴鸷的瞪向火红的沁惊瞳。 “都给朕滚出去!”风麟冷喝一声,宫女们吓得抬了抬眸,面面相觑,迅速朝外面退了出去。 沁惊瞳惊异于风麟脸上的怒火,不解的看向他,又朝边上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两名宫女立即将身心疲惫的东方瑾儿拖走。 风麟冷冷逼近沁惊瞳,双眸如冰,犀利的睥睨向她,沉声道:“朕引开沁惊羽,只为了你让你设局嫁祸他,谁准你害死南宫璃月了?” 一听此话,沁惊瞳算是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何恼怒。 她失望的摇了摇头,满目悲戚,心痛的看着眼前正用利刃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的男人,怒吼一声:“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怪我?” 风麟深眸越来越阴鸷,阴阴还有抹深沉的痛惜,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俊削斧阔的脸罩着浓浓的寒冰,“朕只想除掉沁惊羽,没有说过除掉南宫璃月。你竟然一把火将她烧死,沁惊瞳,朕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狠!” “皇上,你如此在意那个女人,难道……你爱上她了?”沁惊瞳同样悲戚的怒吼一声,眼里的痛惜不比风麟少。 风麟一听,一颗心攸地吊到嗓子眼,他不屑的微转眼眸,冷哼一声:“朕不爱她!” 沁惊瞳冷笑一声,“不爱她,那你为什么冲我发脾气?为了你,我背叛了我王弟,刚才差点被他一剑杀死,而你,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跑来质问我。别忘了,我才是真正向着你的女人,她算什么?” 风麟一听,寒眸陡然移到地上,果然,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玉珠。 再看看沁惊瞳,眼底氤氲着晶莹的泪光,嘴唇呈淡粉色,脸上苍白寂寥,内心看似千疮百孔。 看到这里,他心里狠狠一揪,将那抹疼惜迅速甩掉,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刚铁般冷峻的心。 比起权力来,女人算什么? 想到这里,他攸地沉眸,冷声道:“朕只给沁惊羽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他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无罪,朕就削他的爵,将沁阳一族全数杀尽。” 只要有沁阳二字存在的一天,他都睡不安稳。 午夜梦回,他总会梦见沁惊羽手持利剑、骑着白马、带着披风前来斩杀自己。 沁惊瞳慢慢走到男人面前,右手攸地握紧他的手,怔怔然看向他,“皇上请放心,臣妾已经将所有证据毁灭,现在南宫璃月已死,削沁惊羽的爵指日可待。咱们只需要静等三天,便可下令斩杀他,证据确凿,一定能令天下悠悠之众信服。到时,臣妾再助你一马平川、一统天下。” 说到这里,她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怀疑和惊异,诛沁阳九族,算不算她在内? 风麟,到底会留她,还是会杀了她。 朦朦胧胧中,好似天际有一缕白光射到女子乌黑的瞳孔里。 女子顿觉头晕目眩,下意识的睁开双眼。 突然,右手摸到一具软软的什么? 等她移过眼一看,差点吓了一跳,因为此刻的她正躺在两名宫女的尸体上。 紧紧捂住心口,璃月迅速起身,再看不远处,躺着昏睡过去的无心,还有她的朱红宝琴。 “无心,你醒醒!”璃月冲到无心面前,玉手轻轻的摇了摇她。 无心意识涣散,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凑近自己的小姐。 “啊!小姐,这是哪里?”无心惊唤一声,迅速爬起身来,双眼也凌厉的四处扫射。 璃月微微蹙眉,一把抱起心弦琴和那幅画,双眸微微扫射了一下,发现这里很像一个地下通道。 在不远处,竟有一缕微光袭来,有光的地方,就有出口。 想到这里,璃月惊奇的看向前方,“无心,我们一直往前走,一定能走出这条地道。” “嗯!”无心重重点了个头。 只见通道约摸有半丈宽,四周都是泥土,像是人挖的地道。 她们刚才已经坠了许久,才坠到通道下方来。 再看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两名宫女的尸体,吓得无心悠地冷抽一口气,“小姐,这里……怎么会有宫女的尸体?” 再看向不远处,地道里除了有些许水渍,还有许多人的骷髅。 骷髅到处都是,看得无心抱紧双臂,和璃月紧紧挨到一起。 “小姐,这里这么多骷髅,该不会全是从枯井扔下来的死人吧?”无心看着这恐怖的骷髅堆,头皮发麻,身子也跟着颤抖。 璃月稳稳深吸口气,目光深着的看向四周,最后放到那两个死去的宫女身上。 看四处浸着的水渍,还有这么多骷髅,她知道,这里与枯井是相连的,所以才有这么多骷髅。 “她们一定是中瘟疫的嫣儿和红儿,也就是后面上吊死那位小琴的朋友。”璃月走到两人面前,用手紧紧捏住鼻子。 但见两人眼梢浮肿且眼窝深黑、嘴唇无色,脸上长满恶心的红疔,微微用手在她眼、耳、鼻、喉处一探,顿时计上心来。 “她们不是染什么瘟疫,而是中毒。”她就知道,区区几粒菩提丸,怎么可能染上瘟疫? 再细看一眼两名宫女受伤的地方,均爬得有一堆细小的小虫。 小虫似晶莹又浑浊,不明不暗,变化多端,慢慢蠕动,很像古书里记载的异域蛊虫。 这根本就是蛊毒,并不是什么瘟疫。 她不得不佩服沁惊瞳,竟然把下毒说成瘟疫。 沁惊瞳这么说,肯定想将事态扩大,而且,她肯定会再弄死一些人,造成中毒引发瘟疫,一个接一个死去的假象。 如此一来,连累的人多了,最后再死个妃嫔或者皇室重要人物什么的,沁惊羽的罪更大,想辩都辩不掉。 真是猪脑子,瘟疫是说发就发的? 不过古人皆信神鬼之说,也容易被谣言影响,说不定,沁惊瞳还可以趁瘟疫这次机会,除掉某些她不想看到的美貌妃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妃嫔们都感染瘟疫死掉,这样一来,谁会怀疑是人为下毒呢! 而且可以栽赃到沁阳王身上,除掉风麟的拦路石,此举可谓是一箭双雕。 忽然,璃月看到嫣儿、红儿腰部都挂得有一串紫色的风铃,风铃整体看上去和小琴的一模一样。 待她取下来细看,发现上面分别刻着琴、嫣、红三个小字。 其中,嫣、红两串风铃没有什么味道,但琴的那串风铃,上边则有一股特别的指甲油味。 她懂了,这三串风铃都有她们的名字,代表她们的身份。 为什么三串风铃,只有琴那串有指甲油味,而其他两串没有呢? 无心看了看外边那缕微光,再看看里边到处躺着的死人骨头,急忙摇了摇璃月的肩,“小姐,我们快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璃月将风铃全数递给无心,两人速速点头,抱着宝琴朝前面走去。 两人越走越急,道路也越来越窄,那束光越来越小,感觉像天快黑的样子。 想起天就快黑掉,而且地道里到处是死人骷髅,两人均是十分胆寒害怕。 突然,璃月往右手臂一看,迅速惊叫一声:“画呢?” 无心看了眼小姐,再检查一遍自己身上的画,发现无误后,摆了摆手道:“小姐,那幅画就算了,反正我这里这么多,少那一幅不打紧的。” 璃月想起那幅最漂亮、保存最完好的画,心里隐隐不舍,“不行,我得把它找回来,我们回去。” “小姐?”无心惊奇的看向璃月,天都快黑了,如果她们再不出去,一会儿看不到路,会出不去的。 如果出不去,就算不饿死、窒息而死,也会被这些骷髅给吓死。 璃月深吸口气,咬了咬朱红的下唇,沉声道:“是的,回去找画。” 如果沁惊羽看到那幅又大又干净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无心拗不过小姐,只得跟着她沿着地道慢慢折回去,一面走,一面检查地上有没有掉落的画。 走了好一会,她们仍没有找到那幅画,可是这时,外面那缕微光却渐渐消失。 接着,地道里陷入一阵黑暗。 突然,璃月隐隐看到不远处泛着的一阵莹莹白光,迅速走了过去。 等她走过去一看,泛着白光的,竟是那散落的画。 慢慢将那幅绝世佳画打开,里面的光也愈来愈亮。 但见整幅画通透似雪,上面均洒着淡红色的金粉,在这万籁俱静的黑夜,它竟把整条地道照得澄亮,比那夜明珠还亮。 “哇,好神奇!”无心看着正在闪光的画像,不由得惊叹一声。 画像闪光,仿佛里面的美人活了似的,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们,似给她们鼓励。 “无心,我们走!”璃月高举画像,如明珠般的画像将前方的地道照得通透澄亮。 两人一步步朝前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此刻天已接近阴黑,周围隐隐有水渍滴落的声音,道路也越来越泥泞。 走了一会儿,两人看了看四周,怎么这生熟悉,再看看后边,又是嫣儿和红儿的尸体。 无心惊叫一声,双手捂着小嘴,不可思议的道:“小姐,我们又走回来了,这里好像没有出路。” 璃月也惊奇的看了看四周,登时,她迅速沉眸,拉着无心坐了下来,“看来要等天亮再走,我们先休息一会,不让浪费掉体力,可能更难出去。” 地道里只有那幅画依然在闪光,周围一片寂静。 璃月微微闭上星眸假寐,脑海中突然浮现沁惊羽那双深邃的紫眸。 不知道此时,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来找她。 与此同时,地道正上方竹林处,男子手持赤青宝剑,正领着寐生等人四处找寻。 刚才已经搜遍被火化为灰烬的厢房,没有发现任何人的骸骨和信物,所以他确信,璃月没有死。 璃月还尚在人世。 当他得出这个结论,心里所有忧愁慢慢化解,取而代之的是寻找她的信心和勇气。 她是他结发的妻子,明媒正娶过的,他该好好保护,不是吗? 星眸映着天上皎洁的圆月,眼里透着一汪湖泊色的白芒,轻柔的月光洒满大地,给大地铺满一层薄薄的银纱,将整个大地照得更透。 南宫璃月,无论此刻你在哪里,如果想做我的女人,就给我好好撑住,等我来。 夜凉如水,整个冷宫安宁静谧,之前跟着寻找的太监宫女早已累了,纷纷退了下去。 男子也顿觉满心疲惫,将宝剑攸发收入紫鞘,目光冷冷睨向泼墨般的天空。 天空如挂满丝绒般的绸布,上面坠满晶莹剔透的繁星,皎月安睡,繁星则调皮的微微闪动。 这时,不远处一袭戎装的沁惊鸿正领着人前来,一看到男子,迅速恭敬拱手道:“王弟,我找遍了整个皇宫,均一无所获。” 看着一脸汗渍的沁惊鸿,男子双眸微微怔了下,轻轻挥动袖袍,“命他们下去休息,一切小心。” “惊羽,你不休息?你已经找了一天,还没吃任何东西,这样下去,会体力不支的。”沁惊鸿担忧的看向月影下那袭翩跹俊削的男子,焦急问道。 男子淡淡看着天上的明月,紫眸里泛着莹莹的澄光,似乎没听到沁惊鸿的问话。 沁惊鸿轻叹口气,双眸蕴积着浓浓的寒冰,继续沉声道:“惊羽你放心,我已经一早通知沁阳,如果风麟敢动手,我与齐将军里应外合,不惜一切博杀而出!” 此言一出,那正看淡月的男子,忽而淡漠转身,朱唇鲜红似红莲,正讶异的看着他。 “你要造反?”男子淡然出声,声音邪魅阴戾,透着凉薄与清冷,似乎另有深意。 沁惊鸿微愣一下,双瞳闪过一抹怔然,瞬即恢复如常,冷声道:“臣不敢,臣只想保护王弟。” “你认为,单凭沁阳那五万将士,打得过风麟的上百万军队?”沁惊羽不紧不慢说完,一双星眸探究的看向沁惊鸿。 沁惊鸿登时陷入沉静,一言不发。 “好了,都退下,留孤王和寐生在这里就行。” 沁惊鸿再次担忧的看了眼男子,沉然转身离开。 等众人走后,男子继续抬眸,无声无息的看着天上的皎月。 幽幽的,他将右手展开,里面是一粒闪着紫光的晶石。 晶石由一根红线串着,呈棱形状,在月亮的反射下,发出皎洁璀璨的紫光。 男子将紫晶石微微高举,映着天上淡雅的圆月,那晶石发出的紫光映到他如海汪洋的眼眸里,映出一道孤寂落寞的影子。 一夜,无言。 翌日一早,整个皇宫还陷入沉睡之中,突然揽月宫传来消息,说才被皇上宠幸过的德妃染病身亡,她身边的两名小宫女,也跟着死掉。 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皇宫,整个皇宫皆如惊弓之鸟,全都吓得不轻。 又一会儿,与德妃关系甚好,昨天才见过面的林妃也跟着身亡,经太医诊断,确诊为猩红热传染病,也就是瘟疫。 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渐渐的,整个皇宫陷入恐慌,连皇帝风麟都盛怒下令,吩咐太医们一定要在三日之内解决问题,否则,他摘了他们的脑袋。 瘟疫一旦发生,会一传十,十传百,起初是妃嫔们,后面有可能是他,最后是整个银城乃至昊云的百姓。 麒麟殿里,太医们齐聚里边,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座上的男子一脸英武,深沉冰冷的睨向众人。 攸地,他一把将玉案上的茶杯拂掉,气恼的看向众人:“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医个小病都医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地上的太医一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众人皆慌乱的摇头道:“皇上,兰妃娘娘这病来得急,病又很奇怪,群医均束手无策,可能是惹恼了天神,天神发怒……” “放肆!朕从不信什么天神地神,朕告诉你们,要是兰妃有事,朕拧了你们的脑袋。” 男子才盛怒吼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急着,一脸担忧的沁惊瞳迅速走进来。 “皇上,兰妃妹妹病情堪虞,您快去看看。” 说完,她眼角带泪,似要流泪的模样。 风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朝边上的太医挥了挥手,“都退下去,此事一定保密,要是传出去,朕诛你们九族。” “是,皇上,臣等一定保密。” 等众太医退下去,风麟一双鹰眸冷冷睨向沁惊瞳,双眸敛着浓浓的寒光,“说,瘟疫一事究竟是为何?” 沁惊瞳一听,脸色攸地变得惨白,急忙挥手道:“皇上,难不成你怀疑臣妾?臣妾害谁也不可能害皇宫里的人。不错,臣妾的确在菩提丸里下了毒,当时一时情急,顺便说了句瘟疫,只想把事情闹大些。但臣妾敢保证,除了嫣儿、红儿两名丫头,其他人的死都与臣妾无关。臣妾怀疑,这暗中有只黑手在无形的操控,请皇上明察。” 沁惊瞳说完,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神情好不凄凉:“也都怪臣妾出那馊主意,想替你扳掉王弟,臣妾敢指天发誓,臣妾只给嫣儿、红儿下了毒,至于其他人,臣妾真的不知。如有半句谎言,臣妾自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风麟冷冷睨了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一眼,心里则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 平时那些妃嫔都怕了皇后,不敢和她亲近,偶尔被他临幸一回,都是喜悦中带着害怕,生怕被皇后给吃了。 如果她们都死了,皇后在这里假惺惺的哭泣,她以为他这个做皇帝的是傻子,当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个女人虽然可以帮他,可实在太毒辣,得想个办法除掉才是。 沁惊瞳见风麟一直用审视的眼睛看着自己,一个狠心,猛地拔出头上的金钗,迅速抵到自己白嫩的脖子上,冷声道:“如果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就以死明志。” “你这是做什么,朕没有不相信你。”风麟冷喝一声,满目清冷的看向沁惊瞳。 沁惊瞳这才慢慢将金钗移开,神情凄苦的道:“皇上,既然瘟疫这事闹得越来越严重,咱们不用等到三天后,今天就可以将此案了结。” 风麟冷然睨向沁惊瞳,沉着点了点头。 杏林宫里,所有宫女侍卫全都齐齐在外面站定。 个个神情肃穆,一脸悲戚,这皇宫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现在宫女们全都传得风言风语的。 个个都说这瘟疫就是沁阳王命人弄的,在她们心中,沁阳的人都成了杀人凶手。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浓重急促的脚步声,只听太监大声高唱道:“皇上、皇后驾到!” 所有宫女太监立即跪下,齐声道:“皇上万安、皇后金安。” 紧急着,八名太监抬着一乘金黄色的轿舆,轿舆上端坐着一袭龙袍的风麟,还有一袭凤袍的沁惊瞳。 两人均神情冷淡,纷纷犀利漠然的扫视众人,在轿舆最后边,则是一辆粉红色的小软轿,由四名轿夫缓缓抬着。 再后边,便是大批的侍卫和宫女,看这阵势很是大。 等轿舆停下,一龙一凤两人稳稳在杏林宫前站定。 风麟冷然睨向众人,将目光放到最前方的雪儿身上,又攸地收回。 后边的李禄生脖子上裹着一块白布,大手一挥,上百齐侍卫齐齐将杏林宫围住,所有人皆手持箭矢,脸上冷峻不凡,盛气凌人的拉紧弓箭,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放箭。 登时,沁阳的宫女太监们吓得一头雾水,本来就被瘟疫打击得人心惶惶,如今皇帝又带人来包围住杏林宫,难道,皇上要杀掉她们? “大胆奴才,你们主子呢?”李禄生摸了摸脖子,扯着鹅公嗓厉声睨向雪儿等人。 雪儿紧紧瞪大眼睛,眼眶红红的,似才哭过一般,低声道:“沁阳王和大将军都在找王后,还没回来。” 才说完,突然,只听一阵凌厉的疾风从竹林后边传来。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袭月华锦袍的男子踏着轻功凌厉而来,不到一刹那的时间,男子已经稳稳到众人面前落定。 沁惊羽一袭月华锦袍,袍子上绣着翩跹旖旎的火红蔷薇,双眸如寒星,浑身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冷然看向沁惊瞳,沉声道:“你不来找孤王,孤王也要去找你,说,王后究竟在哪?” 话音一落,登时惊起惊涛一片,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双唇似血、眉眼蕴着浓浓杀气的男子,此刻高大俊削、威严而立的他,身上的王者之气比风麟更甚。 而且,他身上永远有一种天然的狂傲气质,只消站在人群里,便一跃成为众人的焦点。 沁惊瞳眼里闪过一抹恐惧,冷冷睨了众人一眼,双掌猛地拍了一掌,“来人。” 才说完,后边软轿里立即扶出一名打扮素净的妃嫔,妃嫔满脸是红疹,肤色惨白,全身虚汗大出,整个人萎靡不正。 接着,几名宫女将她抬到椅子上坐定,边上的其他人纷纷吓得直往后退,生怕被传染上。 沁惊瞳和风麟深冷的对视一眼,又将一双冷眸睨向那沉稳站定的白袍男子,沉声道:“沁阳王,你不找本宫,本宫和皇上也要找你。你命东方瑾儿在贡品菩提丸里下了毒,最终引起瘟疫暴发。你看看兰妃,她就是被害的其中之一。来人,带东方瑾儿上来。” 话才说完,后边的侍卫迅速将绑着双臂的东方瑾儿推到前边,然后一脚将她踢跪到地上。 东方瑾儿咬牙睨向沁惊瞳,眼里满是愤恨与狠意。 沁惊瞳迅速从宫女手中拿出经东方瑾儿签字画押的字据,凌厉的道:“王弟,不是本宫要毁你,实在是你心肠太毒。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如果再不治你的罪,皇上如何堵皇宫这悠悠众口,本宫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妹妹们?” 说完,身后的侍卫齐齐拉紧长弓,随时听侯皇帝号令。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沁惊羽星眸里闪过一抹冷意,犀利冷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神情凌厉冰冷。 蓦地,他哗的扯了扯一袭翩然的白袍,白袍上的蔷薇绯红刺目,嘴角也溢起一抹清冷,“大言不惭!如果孤王想杀你们,何须等到现在?” 以为几个小喽罗就可以制住从尸骨堆里爬起来的他,他们未免太蠢了些。 “沁阳王,现在证据确凿,宫里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朕劝你赶紧束手就范,否则,朕只好按律,格杀勿论!”风麟眼神如鹰,今日这一战,他一定要赢,而且要赢得光彩凌厉。 才说完,沁惊瞳也愤愤指着身后的兰妃,脸色阴戾的道:“大家看看兰妃妹妹的样子,要不是狠毒的沁阳王,兰妃妹妹会这样?还有那死去的嫣儿、红儿、林妃等人,沁阳王,你不怕死去的妹妹们半夜向你索命?” “依我看,是该向你索命才是!”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迅速看向小径入口处。 只见入口处,一袭火红锦裳,头戴璎珞凤冠、打扮明丽的女子正抱着心弦琴沉稳赶来。 而女子身后,全是同样沉稳异常、手持宝剑的无心。 雪儿一看,嘴巴立即张成o型,“小姐……” 沁惊羽漂亮的星眸里立即蕴含浓浓的惊喜,嘴角也溢起一抹璀然的轻笑,他就知道她会没事。 一向只有她整别人的,哪有别人整她的份。 而并排站立的风麟和沁惊瞳,两人惊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璃月一袭火红的凤袍如同红莲,眉目如画,双眸含冰,一个凌厉闪到沁惊瞳面前,在沁惊瞳想发话之前,猛地扬起手,“啪”的一掌煽到沁惊瞳美艳的脸上! 这一掌,打得响亮而沉稳,所有人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再看那沁惊瞳,迅速捂紧左脸,满眼愤怒,当即扬手就要回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之际,璃月又是沉稳的闪过,玉手狠狠扬起,又是“啪啪”两掌,狠狠的朝沁惊瞳开始红肿的脸扬过去。 才打完,还未等沁惊瞳发话,璃月一双美目沉稳的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咬牙厉喝道:“这个女人该打,因为我有证据,所有人都是她害死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璃月。 而沁惊羽,则沉稳淡然的走到璃月身边,一双美目仔细在她身上搜索,发现她没有大碍后,才松了口气。 “王后。”男子轻溢出声,千言万语都化为这一句,双眸里透着浓浓的深邃,几天的抑郁转瞬消失。 璃月转过脸,朝男子微微点头,立即又看向恼羞成怒的沁惊瞳。 就在她转头的瞬间,男子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惊得她又迅速转过头,见男子稳稳握住她的小手,给她一个安稳的眼神,她这才放下心来。 沁惊羽的眼神,总是能令她心安,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沁惊瞳是堂堂一国之后,从来都只有她打人的份,哪有别人打她的。 才被璃月狠狠打了三巴掌,脸上顿时无光,气愤的睨向风麟,冷声道:“皇上,这个女人竟然在皇宫嚣张,还敢打我,你一定要把她凌迟处死!” 璃月则锋目一转,凌厉冰冷的睨向沁惊瞳,浑身散发出一股天然的女王贵气,高贵大气,绽放光芒,令人移不开眼。 “你不该打?该凌迟处死的是你!如果皇上要为了你陷害我夫君,把你的罪行嫁祸到我夫君身上,这样的皇帝也不配领导天下人!我已经飞鸽传书去沁阳,把皇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沁阳齐将军,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谁对谁错,你沁惊瞳的罪行也昭然若揭,当皇帝不能服众,如何治理国家,如何安邦利民?” 璃月的话如玉珠般清冷落地,一字一顿的激在众人心上。 使原本有些泄气的沁阳将士,突然有了浓浓的期盼。 他们的王后真是厉害,不仅聪慧,还有胆识。 看王后一双漂亮的星眸里,除了浓浓的寒冰外,便是蕴积的万千智慧,越看越美。 哪像那沁惊瞳,空有一张美艳的脸,却有副蛇蝎的心,越看越丑。 沁惊瞳一听璃月的话,有些急了,没想到这女人真有两下子,她之前还低估她了。 “好,本宫就等你拿出证据,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沁阳所有人都得死!”沁惊瞳咬牙说完,得意的睨向璃月。 嫣儿、红儿早被毁尸灭迹,她不相信南宫璃月还能找出什么证据。 璃月同样沉稳不迫,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拿出证据,证明你沁惊瞳有罪,还望皇上按律发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是皇后,也没有特权脱罪!” 沁惊瞳冷哼一声,气势不迫,脸上露出抹得意的笑,“好,你拿出来啊!” 她料定璃月没有证据,只是空口说白话而已,因为,证据根本就被她毁了。 这个南宫璃月,无非想给她个下马威,激她说出事实,她岂是傻子,又容别人耍弄的? 风麟一脸深沉,冰冷的睨向沁惊瞳,这个肤浅的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 南宫璃月是什么人,如果她真没有点手段,他又怎么会叫她去沁阳做棋子? 可是,他的这颗棋子突然反骨,向着沁惊羽去了。 开始还在暖玉宫骗他,说是帮他,现在他都快要定沁阳王的罪,她突然杀了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次她如何圆谎,如果说不出个一二三,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了她。 沁惊羽双眸似冰,里面蕴积着万年不化的寒冰,凌厉深沉的睨向风麟和沁惊瞳,嘴角邪侫的勾起,妖冶逼人,狂傲至极。 璃月将心弦琴递给无心,从袖子里摸出两粒药丸,一粒红、一粒白,迅速走到兰妃面前。 兰妃身边的宫女脸上全都捂着白帕,纷纷站得离她远远的,见璃月过去,都害怕的抖了抖。 这可是瘟疫,沁阳王后竟然不怕,好大的胆子。 璃月双眸轻睨,沉稳淡定的看向众人,轻启朱唇,“这又不是瘟疫,你们怕什么?” 此言一出,原本很是害怕的众人脸上皆是期盼之色。 在所有人都说这是瘟疫的时候,当有一个会医术且颇有威望的人站出来说,这不是瘟疫。 这句话,如同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她。 只有沁惊瞳,眼里微微闪烁,额头开始冒出细碎的冷汗,无比紧张的看向璃月。 璃月拿出那粒红色药丸,右手犀利的顶开兰妃的下颚,将药丸迅速塞进她嘴里。 接着,接过宫女准备好的茶水,将茶里的茶叶片挑出去之后,再将剩下的净水给兰妃服下。 此刻,原本一直出虚汗的兰妃脸上突然有了气色,汗也不是那么多。 璃月见状,遂将白色药丸塞是兰妃嘴里,又给她喝了道茶。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此两次,兰妃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眸,突然渐渐有了灵气,原本青得发紫的嘴唇,也开始慢慢转为淡红色,看得在场人无不惊叹。 这医术,简直比神医还厉害。 这究竟是什么药丸,一吃下去就有起色了。 沁阳王后如果当真如此厉害,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医后了。 在给兰妃吃完药后,璃月迅速拿出袖里的银针,簌簌几针朝兰妃神庭穴,百会穴刺去,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兰妃发出痛苦的一阵嘶吼。 一听到声音,所有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纷纷瞪大眼睛看向兰妃。 而沁惊瞳听到那阵声音,则以为兰妃出事了,眼里顿时不再那么惊慌,得意之色又浮显出来。 “哼!”沁惊瞳立即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大声道:“如果不会医,就别强撑!再怎么你也洗刷不掉沁阳国的罪名,敢在皇上面前玩把戏,等削了沁阳王的爵,本宫再将你打入天牢,重重发落。” “少废话!”璃月和沁惊羽同时冷然出声,一出声,两人顿时讶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沁惊羽讶异的看向璃月,璃月也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学她呢! 才扎完针,不到一刹那的时间,璃月迅速将美人椅转了个圈,将兰妃正对着大家。 与此同时,一双玉手也利落的扯掉兰妃身上的银针,众人再看那兰妃的脸,都不由得惊呼一口气。 “好神奇,兰妃娘娘脸上的红疹竟然没有了。” “就那么一扎,两粒药丸,娘娘气色迅速变好,刚才萎靡不振,现在神采飞扬,简直判若两人。” 不禁在场众人瞪大眼睛,连兰妃自己都惊奇的摸了摸脸上。 这一摸,除了摸了一把汗之后,再无其他。 随行宫女立即将铜镜递给兰妃,兰妃激动的摆好铜镜,再看一眼镜子里的人之后,立即起身,冷眼看着璃月。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兰妃,她怎么了,怎么那样盯着沁阳王后? 突然,只听“扑通”一声,兰妃重重跪到璃月面前,沉稳道:“兰妃多谢王后救命之恩。” 璃月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兰妃要骂自己一顿呢。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沁惊瞳。 她慢慢扶起兰妃,淡然看向她,一字一顿道:“兰妃,你究竟是怎么中的毒,且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兰妃恨恨的睨了沁惊瞳一眼,沉稳的看向风麟,眼角慢慢溢出一串热泪,难受的呜咽道:“皇上,您一定要帮帮臣妾,替臣妾做主。臣妾自从昨晚喝了皇后赐的补汤后,就这样了。之前臣妾除了见过皇上,根本没见过其他人,也没出过寝宫,唯一喝过的就是那碗补汤。皇上碰过林妃姐姐她们,后来又碰过臣妾,为什么没传染上瘟疫,倒是臣妾喝了皇后的汤后,命悬一线,差点与您阴阳相隔。宫里接二连三的死掉皇上宠幸过的妃嫔,难道这不蹊跷吗?难道要等皇宫成为炼狱场,皇上才将皇后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绳之以法?求皇上为臣妾作主。” 兰妃说完,又是扑通一声跪到风麟面前,泪眼朦胧,哭得好不凄惨。 此言一出,边上的宫女全都将目光睨向沁惊瞳。 而沁惊瞳,则愤怒的瞪着兰妃,沉声道:“大胆兰妃,无凭无据敢污蔑本宫,本宫从未赐过补汤给你,这一切都是你的谎言。敢污蔑本宫,你是何居心?” 这话一出,原本沉稳淡定的兰妃突然有些害怕的耸了耸身子,脸上的泪落得更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此刻,沁惊瞳的狠毒比起兰妃的娇柔来,显得十分可恶,连风麟的眼里都闪过一抹不屑。 这样的女人,他看着都烦,天天跟她同床共枕,他迟早得疯。 璃月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凉凉的看着众人,突然,她走到沁惊瞳身侧的宫女落儿面前,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落儿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眼沁惊瞳,忙小声的道:“奴婢叫落儿。” “落儿,你可认识嫣儿和红儿?”璃月冷冷眸着落儿,双眸寒星,沉稳镇定,从容不迫,稳如泰山。 落儿又看了沁惊瞳一眼,在被沁惊瞳睨了一眼之后,迅速点头:“嫣儿、红儿都是凤仪宫的宫女,落儿当然认得。” “哦?”璃月转了转眼眸,继续道:“那小琴呢,你可认得。” 落儿点了点头,思索道:“小琴是太妃宫里的宫女,平素和嫣儿、红儿头系极好,见嫣儿、红儿染病自杀,她心里难受,也跟着去了。” 说完,她还故意抹了抹眼角的泪,装得很难受的样子。 “你肯为她们哭,说明你们关系也不是很差,你告诉我,嫣儿、红儿死前,可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金钗、玉簪等。” 落儿一听,立即摆手,生怕别人误会她偷了死人的东西,慌乱的道:“什么都没留下,按规定,宫里的宫女死了就扔冷宫的枯井里去,当时嫣儿、红儿死了,大家径直将她们扔枯井里去了。至于她们身上的东西,我们可是不敢拿的,全部扔下去给她们陪葬了。” 璃月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听说嫣儿、红儿、小琴三人身上都有一串刻着她们名字的紫风铃,也全都扔下去了?” 那三串风铃可是赤金的,还是有些价值,落儿一听,立即又瘪嘴道:“娘娘明鉴,全扔进去了,落儿什么都没拿。” “那这是什么?”璃月说完,手里赫然多了三串淡紫色的风铃,风铃簌簌作响,发出瑟瑟冰冷的声音,重重敲击着在场人的心灵。 “这……你怎么有这个?”落儿悠地沉眸,轻声嗫嚅道:“风铃不是扔到井里去了吗?” “因为有人想纵火烧死我,不过我命大,不小心踩空,摔到地道里去了。在地道里,我正好看到嫣儿、红儿的尸体。”璃月冰冷出声,听得落儿眼泪汪汪。 落儿害怕的看向沁惊瞳,她说错话了,刚才说错话了! 这下子,一定会被皇后打断腿的。 “落儿,刚才你信誓旦旦说嫣儿、红儿连同紫风铃一起扔进枯井,这就足以证明,我手里的风铃是在枯井里寻的。在枯井里寻的,就表示我看到过她们的尸体,看到过她们的尸体,我就能看懂她们身上的病因。” “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凭什么信你?”沁惊瞳冷睨璃月一眼,不屑的道:“单凭几串风铃,你就想陷害本宫,没门!” “你们再看看,风铃里有什么?”璃月迅速将风铃递到众人面前,众人定晴一看,只见风铃鏠里有几只黑色的小虫正四处爬散,小虫颜色忽明忽暗,黑压压的,看得众人心惊。 “这种虫子,死去的林妃身上也有,一模一样!”边上的小宫女惊呼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啊,昨晚上奴婢们给林妃守灵,看到棺木边上爬着许多这种小虫,当时以为是尸虫,觉得没事,就没有禀报皇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错!”璃月哗的一声摇了摇手上的风铃,冷声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尸虫,人才死半天,哪会有虫?这是一种蛊毒,名字叫异灵蛊,只要中毒者,身上会被异灵虫啃咬致死。异灵虫繁衍特别快,喜食尸体,全爬遍尸体全身。所以风铃里才有那么多异灵虫,这就代表,嫣儿、红儿根本不是什么瘟疫,而是中了异灵蛊。” 众人一听,皆瞪大眼睛,惊奇的看向璃月。 没想到璃月懂这么多,好厉害,真配称医后的美名。 风麟脸上神色复杂,看着如此优秀的女子,竟然拼了命要的帮他的敌人,这叫他情何以堪? 心里的忌妒不比沁惊瞳少,上天真是太眷顾沁惊羽,给了他这么多好东西,竟然还要给他爱情。 不,他绝不会任他们这么幸福,他一定会让他们无法相爱,就算相爱也不能相守。 沁惊瞳则美目微扬,眼里熠着浓浓的愤怒,咬牙沉声道:“就算中的是异灵蛊,你怎么证明是本宫下的?本宫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异灵蛊,你这么清楚,难不成是你下的?” 听了沁惊瞳狡辩的话,众人都气愤的瞪着她,璃月则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摸了摸手中的紫风铃,一双美眸颇怀意味的看向沁惊瞳:“还是因为这三串紫风铃。刻有嫣、红二字的风铃没有任何味道,而刻有琴字的则有一股浓浓的特香指甲油味。这指甲油味道很特别,有些像西凉国进贡的香樟丸。我听说,西凉国进贡的香樟丸十分珍贵,一进贡就全数归了你。除了你,宫里没有哪个妃嫔有这个东西,你命宫女将香樟丸辗碎,混合栀子花等制成指甲油。在小琴的风铃上发现你特有的指甲油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小琴不是上吊自杀,而是你害死的。因为你在勒死小琴的时候,指甲不经意抓住她的紫风铃,这串紫风铃是我在枯井边拾得的,说明小琴死于枯井边,并不是嫣、红二人的西厢房。”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璃月继续头头是道的看向沁惊瞳说道:“我之所以说小琴是你勒死的,是我之前检查过小琴的脖子,她脖子上的勒痕很明显带有旧的淤血,说明在她上吊之前就有了。也就是说,小琴在被你勒死之后,就被你命人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你还命宫女们说小琴因为太想念嫣儿红儿,所以难受就上吊自杀了。你为什么会杀小琴?紫风铃为什么会在枯井边发现,那是因为,在你命人将嫣、红二人丢下枯井时,小琴因和她们是好姐妹,不服气要去阻止你。在小琴阻止你的时候,你心一横,就用绳子将小琴勒死,小琴被勒死的时候,紫风铃正在掉到枯井旁。” 落儿等几名宫女一听璃月的话,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王后说得好像现场一样,差不多分毫不差,在这件事中,小琴只能算个插曲,没想到都没王后摸清楚死因。 看来,这王后果然不简单,聪慧到绝顶。 璃月眼尖,早就看到落儿她们突变的脸色,不过仍旧不动声色。 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她通过那三串紫风铃和小琴脖子上的淤痕假设的,没想到一说出来,竟然吓得众人不轻。 可见,她十有**猜对了。 想到这里,璃月攸地睨向沁惊瞳,将手中的紫风铃递与兰妃,沉声道:“兰妃娘娘,你闻一下,这风铃上有没有香樟指甲油的味道。” 兰妃微微蹙眉,细细一闻,急忙点头,“有,而且是皇后特有的指甲油味。皇后的指甲油味整个皇宫的人都很熟悉。我怀疑,小琴看见嫣儿、红儿白死,就去找皇后理论,为姐妹抱不平,没想到反而被皇后勒死,最后拖到嫣、红房间伪装成吊死的假象。不然,又如何解释这串掉落在枯井旁的风铃?” 兰妃的话虽然说得极轻,又带有怀疑猜测的意味,可一说出来,就犹如重磅炸弹炸到人们心中。 尤其是璃月,她本为以这兰妃会考虑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顺着自己的话说,好像和自己串通好的一样。 可是,在这之前,她根本没和兰妃串通过。 一个她恕未谋面的兰妃,怎么和自己配合得这么好? 到底是兰妃想利用她除掉沁惊瞳,还是兰妃背后另有一只手,指使她在帮自己? 如果真有那只手,那究竟是谁? 兰妃眼底蕴着暗暗的得意,明面上则娇柔可怜的将风铃递到风麟面前,凄凄的道:“皇后,不信您闻闻这上面是什么味道。” 风麟冷眼睨了兰妃一眼,迅速接过紫风铃,微微放到鼻端一闻。 果然,这的确是皇后经常用的指甲油的味道。 这味道十分刺鼻,所以他记得很是清楚,而且他很不喜欢。 “这的确是香樟指甲油的味道。” 风麟淡漠说完,边上的沁惊瞳立即疑惑的看向他,她们可是盟友,他竟然当朝指证她? 紧紧捂住心口,沁惊瞳脸色攸地变得惨白,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风麟。 没想到临到关头,他竟然踹了她一脚。 她恨,她恨得要命! 风麟则漠然看向沁惊瞳,不是他要忘恩指证她,实在是她心肠太歹毒。 他身边绝不容许有威胁自己的人出现,既然这场阴谋大势已去、覆水难收,治不了沁惊羽。他只有牺牲沁惊瞳,将这件事迅速了结。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皇位。不然被沁惊羽和南宫璃月四国乱传,对他稳固皇位大大不利。 现在,他只能另想办法,以后再收拾她们。 璃月见沁惊瞳脸色攸地变白,立即抓准时机,沉声道:“皇后,小琴是你杀的,嫣儿、红儿是你害死来嫁祸沁阳王的。异灵蛊是你下的,林妃、德妃、兰妃等妃嫔中的毒都是你下的,其实自始自终根本没有什么瘟疫,瘟疫只是你用来除掉她们找的借口。你除掉她们,都是因为你善妒,见不得她们同你分享皇上。还有那个小德子也是你的人,他骗走我和无心,将我们锁到冷宫,差点把我们烧死,幸好我和无心命大,得以出来指证你。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什么小德子,本宫根本不知道!”沁惊瞳有些悲戚的看了风麟一眼,连连摇头,她不相信风麟不帮她,她不相信。 如果风麟真不帮她,她不介意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一听此话,东方瑾儿急忙站起身,恨恨的指着沁惊瞳,愤怒道:“表姐……不,你不配做我表姐。皇后娘娘,你命小德子骗我去凤仪宫,还差点叫他毁掉我的清白,为了保住清白,我不得不听命于你,陷害沁阳王。现在我要推翻刚才的供词,沁阳王根本没指使我在菩提丸里下毒,菩提丸里也根本没毒,这一切全都是你威逼我,我才做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们!”沁惊瞳紧张的瞪大瞳孔,发现所有人都恨恨的瞪着她。 此刻的她成了万人唾骂的大坏蛋,璃月则成了万人敬仰的活菩萨。 她不要死,不要死! 她堂堂昊云的皇后,岂能栽到南宫璃月这个庶出小姐身上? 她是正经皇室出生的翁主,南宫璃月算个什么东西? “南宫璃月,你信口雌黄,有种你把小德子找出来和本宫对质。找不出,你一样拿本宫没办法,因为一切都是你自己编造的,无凭无据就想冶本宫的罪,简直是找死。” “你如此狠毒,说不定小德子早被你杀了。”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中带有特别指甲味的紫风铃,已经足以证明小琴乃沁惊瞳所杀。 还有兰妃她们的指证,早已证据确凿,没想到沁惊瞳这么能狡辩,把那消失不见的小德子扯了出来。 一听到小德子,沁惊瞳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得意,大声的道:“有种你就把他找出来,要是真有小德子这个人,我就服你!” 世界上只有李全,哪有什么小德子?小德子只是李全的化名罢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抓到一阵转机。 对了,一口不承认,再因为世上根本没有小德子这个人,她倒要看看南宫璃月能拿她怎么样。 她养了李全这么多年,李全对她忠心不二,此刻恐怕早已回西凉,哪还会留在银城等人来抓? 现在风麟背叛她,不帮她,只有她自己能帮自己。 如果让她逃过今天这一劫,她一定会找南宫璃月、风麟等人报仇。 不报此仇,她誓不为人。 皇后突然一口咬定没有小德子这人,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明明有好多人看见一名叫小德子的太监,在皇宫里请了王后,又请东方姑娘,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 凤仪宫倒是真没这个人,但好多人看到这小德子进过凤仪宫。 能进凤仪宫的,怎么都和皇后有几丝交情。 如果现在那个小德子能出来作证,那王后那方的证据就更足了,皇后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就在众人为难,沁惊瞳得意之际。 突然,那前边一直缄默不言、月华白袍的俊削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轻笑,邪魅的看向寐生,轻启朱唇:“寐生,把小德子揪出来!” “是,王。”寐生说完,右手迅速一招,两名侍卫迅速将一身太监服的小德子拖到众人面前。 只见地上的小德子满身脏污,浑身是血,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整个人看起萎靡不振,头发凌乱,像被活活揍了一顿般,下场很是凄惨。 男子星眸嵌着淡淡的暗芒,漂亮的右手轻握住玉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看向小德子,邪魅的冷笑道:“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小德子一听,立即张口,一张口,满口的白牙混着浓血落到地上,那脸、耳、口、鼻都被揍歪了。 不用说,一定是沁惊羽命人揍的。 “皇……皇上,小的招,全部招。这一切……都是皇后指使小的做的……小的真名叫李全,小德子是皇后为小的取的化名……” 小德子一说完,沁惊瞳再次跌破眼晴,愤怒的大叫一声,“李全,你竟敢背叛本宫?” 才说完,沁惊瞳脸上的得意早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花容失色,惨白一片,这一叫,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表明皇后自己认罪了。 沁惊瞳在心底惊呼一声,怎么可能,她不是叫李全出宫了吗?怎么会在沁惊羽手里? 尤其是风麟,脑子更是攸地一荡,他万万没想到,这最重要的人证竟然在沁惊羽手里。 这么说,他这几天的精密布署都白费了,因为沁惊羽早就将李全抓了起来。 沁惊羽这个混蛋,明明有李全这个人证在手,可以轻易的脱罪,为什么偏偏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还慢悠悠的站在人群里看戏,等着他来抓? 是不是等自己得意的要抓他时,他就像现在一样,突然把李全推出来,然后给他重重一击? 璃月更是惊愕的看向沁惊羽,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心计很深,连她都自愧不如。 亏她在地道里到处查探,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些办法替沁阳脱罪。 没想到,人家在最后关头,慢悠悠的将李全拖了出来。 而且,仍旧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这真的要气死人,一山还有一山高。 可恶,实在是可恶! 原来最有城府的不是沁惊瞳、不是风麟、不是她,而是那淡漠不惊的沁惊羽! 这意思不就是,她辛苦设计的一大堆都是枉然,只要有一个李全指证,沁惊瞳必然会获罪。 这该死的沁惊羽,怎么不早点把李全拖出来,害得她和沁惊瞳浪费了大堆口舌。 还有,刚才那兰妃的异样,她和自己配合得很好,没有半点阻碍。 她一直怀疑背后有只手在叫兰妃帮自己,现在想来,那只手最有可能是沁惊羽。 那兰妃肯定早被沁惊羽买通,成了他的棋子,所以才和自己配合得天衣无缝。 现在,她又不得不佩服沁惊羽那缜密和聪明的心思了。 在看那沁惊羽,一双紫眸淡定邪侫,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正深邃灼热的盯着自己。 璃月赶紧回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许小愤怒。 明明他能自己解决,为什么不说。 而沁惊瞳,眼神里的得意早就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怒和失望。 她愤怒的看向风麟,嘴唇微微颤抖,眼晴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只是凄楚的看着他。 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他,没想到,换来的只是人家的不屑一顾,他甚至想置她于死地。 “皇上,你真狠!”沁惊瞳身子有些摇晃,紧紧捂住似被利刃剜过的心口,双眼颤抖的看向风麟。 璃月冷眸凌厉,熠出璀璨润泽的光芒。 如果犯罪的人装点可怜就可以饶恕,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人? “皇上,皇后设计连杀这么多人,狠毒异常,手段残忍,罪行昭然若揭,人证物证俱全。臣妾恳请皇上重惩她,削她的皇后位,将她凌迟处死,以慰冤魂在天之灵,还有就是给被污蔑的沁阳国一个交代!” 璃月声音清冰如珠,凌厉冰冷,眼神冷洌逼人,里面蕴含着冷冷的利芒。 这话,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沁惊瞳不就希望她这么死么,如今,轮到她自己了。 一听此言,后边的沁阳将士们全都有些激动,没想到他们的皇后如此爱国,为了沁阳国做了那么多事。 所有人都以敬佩的目光看着璃月,仿佛此刻璃月成了菩萨的化身,身上光芒绽放,沉着冷静,美得倾国倾城,全身散发出浓浓的勇气和智慧。 如此优秀的王后,闪光到他们移不开眼。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先前歧视王后,瞧不想王后的将士,现在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曾经的歧视变成仰视,曾经的瞧不起变为钦佩。 此刻,他们身上仿佛注入了坚强的灵魂,胜利就在眼前,多亏他们有个足智多谋的王后。 东方瑾儿也赶紧走到璃月身旁,愤恨的指着沁惊瞳:“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应该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才对。” 这时,边上沁阳国的将士全都满脸愤怒,恨恨的瞪着风麟。 个个脸上皆是不服之色,还有些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皇后竟然设计陷害沁阳国,心肠实在是歹毒,如果皇上不废掉她,咱们不服。”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亏皇后还是沁阳人,竟然做出这等恶事。” “想治我们沁阳王的罪,她还嫩了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愤怒的瞪着沁惊瞳。 沁惊瞳双眸如鹰,犀利的扫了他们一眼,稳稳咬住下唇,抬眸看向风麟。 如果他敢冶她的罪,她就把最后的杀手锏拿出来。 风麟冷眼扫了扫众人,冷眸微敛,沉然看向沁惊瞳,威严的喝道:“来人,废掉皇后后位,将她……” “慢着!”风麟正要说话,沁惊瞳迅速走到他面前,一脸的得意,悄悄凑近风麟耳旁,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沁惊瞳要耍什么把戏。 璃月则暗暗思索,难不成,沁惊瞳掌握了风麟什么把柄,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嚣张? 果然,沁惊瞳一说完,风麟原本冷峻的脸色突然变得阴黑,双眸里嵌着浓浓的怒火。 有些愤怒的瞪了沁惊瞳一眼,那愤怒的眼神又夹杂着些许妥协。 璃月握握篡紧拳头,与沁惊羽对视一眼,发现沁惊羽仍旧波澜不惊,似乎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再看风麟,脸色是越来越阴黑,嘴唇也紧紧咬在一起。 默然半晌,风麟才冷冷睨向众人,最终将一双阴鸷的目光停在璃月脸上,沉声道:“王后,朕同意废掉皇后后位,但她不能杀。来人,将皇后禁足凤仪宫,听侯发落。” “是,皇上。” 忠诚风麟一党迅速上前,将沁惊瞳双肩抓住。 再看那沁惊瞳的眼神,里面透着浓浓的得意和微笑,一双美眸缓缓扫过璃月,似在向她示威。 “南宫璃月,本宫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想扳倒我,也不照照镜子再来。”沁惊瞳得意的狂笑一声,眼睛仍旧得意的睨向璃月。 原以为没有杀她,璃月会恼羞成怒。 哪知,璃月只是淡淡一笑,沉稳不迫、不紧不慢的道:“皇后,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我不收拾你,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不信,咱们等着瞧。” 敢威胁风麟,她以为风麟真的好威胁的? 恐怕不用自己对付她,风麟都会想办法除掉她。 就让这一对夫妻互相咬,她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 风麟则满目冰冷,眼里蕴含着浓浓的寒冰,气愤的睨了璃月一眼,沉声道:“背叛朕的人,都没好下场。来人,回宫。” 说完,在众人的簇拥下,皇帝风麟气呼呼的踏上轿撵,后边的侍卫绑着沁惊瞳,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回麒麟殿。 东方瑾儿见自己获救,立即走到璃月面前,小手轻轻扯着璃月的衣角,“表嫂,你救救我,皇后在我脸上下了催情粉,逼我指证表哥。不然,我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璃月双眸犀利的扫过东方瑾儿的脸,再细看了她脸上的胭脂一眼,摇头道:“没事,这只是普通的胭脂。” “这么说,皇后骗我的?”东方瑾儿气得跺脚,可再看那表哥,眼里却有一抹厌恶之色,她急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表哥,你相信瑾儿,瑾儿只是被皇后逼的,瑾儿就是死,也不会害你。” 男子只是漠然转过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边上的人,在看到沁惊瞳如此轻的惩罚后,全都气愤的咬着牙。 个个都巴不得沁惊瞳死,没想到她只被削了后位。 可一想到王后说的“多行不义必自毙”,所有人又慢慢将心平静下来。 像沁惊瞳那种人,迟早会遭天谴。 他们不收拾她,自有人收拾。 边上的兰妃款款朝璃月走来,原本以为沁惊瞳会被处死,这样后宫便是她的天下。 没想到,沁惊瞳还能住在凤仪宫,这样看来,她们的戏还没完。 “王爷,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现在,恐怕皇后会找我报仇。”兰妃有些诚惶诚恐的看向沁惊羽,原本的一丝得意也化为忧愁。 男子轻拂月华白袍,袍子缱绻荡漾,朱唇火红似血,邪侫的勾起,“孤王自会派人保护你。” “多谢王爷。”兰妃在谢过男子之后,恭敬的领着宫女们退下。 众人才走完,沁惊羽还没来得及和璃月说两句话,突然,皇宫里太监宫女们又叫嚷起来。 原来皇后狠心,不给中毒的宫女和妃嫔解药,那些妃嫔们现在全部不怕死的聚集到麒麟殿,皇上正气得摔凳子。 这时,赶来的所有宫女全都齐齐看向璃月,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她。 为首的几名宫女眼泪汪汪的,突然,一齐给璃月跪下,“王后娘娘,求您救我家主子一命,求你了。” 璃月冰眸轻洌,沉稳淡然,轻声道:“本宫不会医术,如何治?” “不会的,娘娘,你刚才不是治好兰妃娘娘的毒吗?再不救治,我们娘娘就真的没命了。” 宫女们呜咽说完,全都跪在地上狠狠磕头。 这些人倒是护主。 可刚才的兰妃是沁惊羽的棋子,她治疗只是配合而已。 说不定兰妃根本没中蛊毒,她治那几招也是白费。 不一会儿,太监李禄生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看到璃月大声宣道:“奉圣谕:宣沁阳王后去麒麟殿为妃嫔们诊病。” 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皇命难违,璃月看了眼沁惊羽,他则紧紧握住她的手,朝她璀然点头,以示鼓励。 那星星一样的眼睛好漂亮,此刻已没了戾气,眼里全是温润和担心,看得璃月急忙移开眼。 风风火火赶到麒麟殿,风麟早已气得摔桌子了。 在龙案面前,跪着二十多名颤抖的妃嫔和宫女。 这些都是中了皇后蛊毒的人,连皇帝问皇后要解药,皇后都死咬住不给。 她就是死,也要拖上这些人为她陪葬,又怎么会救她们? 一看到璃月进来,风麟原本阴郁的眼里突然多了丝期待。 看到那熠熠生辉的高傲女子,突然,他眼里多了一丝后悔和不舍。 这么通透的女子,现在完全成为沁惊羽的了。 她们才相处十来天,就十来天而已,她就临阵倒戈。 该死的沁惊羽,这一仗,他又输了么? 沁惊羽一看到风麟用如此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女人,当即紧紧篡住璃月的手,将她慢慢牵进大殿。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两人并排行走,一双郦影,锦衣华服,衣裾翩翩,俊男美人,似被金光笼罩一般,好不羡煞旁人。 尤其,刺花了风麟的眼。 众妃嫔原本全都跪在地上,在看到璃月进来时,所有人全部站起来,个个脸色惨白、身上虚汗浸出、嘴唇、眼窝乌紫,很是难看。 “王后,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蛊虫咬死,我不想。” “王后,您是神医,是……医后,你医术无双,你有一颗仁慈般的善心,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您。” 璃月淡然看向众人,双眸清浅,不言不语。 众人以为她不肯医治,都纷纷将目光睨向皇帝。 要不是皇后陷害沁阳王,现在人家沁阳王后至于见死不救吗?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可恶的沁惊瞳。 就在众人纷纷失望,以为璃月会趁机报仇、见死不救之时。 突然,那一袭火红凤袍的女子眉眼带笑,目光温婉淡然,慢慢走近众人,云淡风轻的道:“姐姐们都排好队,待璃月一个一个的治。” 一听此言,众妃嫔全都激动得尖叫起来,纷纷按妃嫔等级排好队,个个都感激的看着璃月。 正满目阴鸷的风麟一听此话,心里也赫然松了口气。 后边的沁阳宫女们,全都敬佩的看着她们的王后。 原来她们王后不仅有智慧的一面,还有善良的一面。 这样的王后,身上到处透着闪光点,让她们纷纷移不开眼。 璃月眉目如画,和沁惊羽微笑对视一眼,立即将银针和药丸拿出,一个个替妃嫔们看诊治疗。 刚才她给兰妃的冶疗方法是正确的,但她也知道,兰妃根本就没中蛊毒,所以白受了几针。 现在这群妃嫔,一经她手治过之后,个个脸上的红疹都奇迹般的消失,肤色渐渐变为白皙红润,嘴唇也透着淡淡的粉色。 看到众姐妹们都被治好,后边正排队的全都心急火撩起来。 毕竟,女人都是最爱美的,没有了这张脸,她们也便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好一会儿,璃月终于将在场的妃嫔和宫女一一治好,并将红、白两种药丸留了些在宫里,吩咐她们,如果有谁再中蛊毒,可以服用这种药丸。 没有她的针炙,只服药丸会好得慢些,但总比死掉的强。 才诊冶完,璃月脸上已浸着浓浓的香汗,小脸红扑扑的,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轻眨,看得所有人都傻了眼。 妃嫔们全都悉数跪下,千恩万谢叩谢璃月,纷纷夸好医术了得。 原本懦弱胆小的南宫七小姐,此刻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卑贱的她。而是富有活力、充满智慧的魅力女人。 所有人都有内心惊叹,又感激璃月,又喜欢她。 相较沁惊瞳的狠毒,现在的璃月和她比起来,让大家喜欢得不得了。 在离开皇宫之时,皇宫道上已经将璃月医治好瘟疫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比瘟疫传播速度还快。 白马金车潇洒的行走在皇城宫道上,璃月神医美名早已传遍天下。 才短短半天,银城百姓纷纷议论起此事来。 所有人都说曾经那个傻小姐,如今医好瘟疫,扬了威,天下皆知。 即使皇宫要将瘟疫这事保密,但还是纸包不住火,像风一般传了出去。 曾经令人瞧不起的七小姐,如今令人刮目相看。 这种转变,足以令银城谈上三天。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南宫府,早已准备好的南宫幽若正侯门迎接。 南宫幽若盛装打扮,眉眼含笑,娉婷而立,身着一袭淡红色嫁衣,头发梳成漂亮的美人髻,上面斜插着价值不菲的金钗银簪,罗裙款款,描眉凝黛,看上去艳丽四射。 她这一番精心装扮,可见风姨娘是下足了血本的。 金车玉帘一掀开,南宫幽若便轻灵飘逸的踱到两人面前,恭敬的朝两行礼:“幽若见过夫君,见过姐姐。” 这一声夫君,听得璃月眉头微蹙。 而边上的沁惊羽,则完全无视的看向璃月,眼带笑意,跟对南宫幽若态度完全不同。 要不是她们出宫时风麟又下了一道圣旨,叫他一定要带南宫幽若回宫,不然,他一定会无视。 风麟还真不气馁,安插了一颗又一颗的棋子在他身边,现在又来个假星儿。 以为他会上当?他又不是傻子。 璃月双眸微睑,她还真不习惯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有洁癖,她只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个人刚刚好,偛进一个人,味道就全变了。 那后边的东方瑾儿也是一脸觊觎的看着她的相公,恨不得插足进来。 连那些男丁都惊叹的看着他,看来,她相公魅力不错,老少、男女通吃。 在拜别父母之后,璃月又叮嘱秦氏和风姨娘好好照顾娘亲,如果娘亲有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行人踏上车轿,南宫幽若和东方瑾儿分别乘一抬软轿,均由宫女服侍着。 待璃月要上轿时,那后边温润如玉的男子,趁她不备,忽然一把抱起她,将她斜抱上了轿,风姿潇洒、卓绝斐然。 璃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脸色羞红,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些作痛。 他是人人敬仰的王,在这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年代,他此生绝不可能就她一个妻子。 他还会纳更多的妃嫔,像风麟一样。 想起凤麟宫里那三千佳丽,璃月心里隐隐有些怯场,将来沁惊羽会不会也跟风麟一样? 想到这里,她突然在内心呸了一下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是以前听到沁惊羽要迎娶幽若,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刚才听到幽若柔柔的喊那声夫君,她心里像被利刃划过一样,好疼。 正神游太虚之际,队伍已经出发。 渐渐的,白马金车在铁骑和侍卫的簇拥下来到银城大街,准备出城。 而大街东边,一处占地广阔的府邸,便是宣王府。 金车在经过宣王府时,那站在宣王府门前的阴鸷男子,眼里是满满的愤怒。 这威严的排场、巨大的车轿和人群从宣王府门前经过,似乎像在跟他示威一样。 一想起轿子里的男女有可能正在做某些令人遐想的事,风尘染狠狠捏紧拳头,眼里满是恨意。 南宫璃月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他只把她当一块普通的石头丢弃,现在她蜕变成华丽的金子,嫁了个比他华丽千倍的男人。 两个人看上去鹣鲽情深,情投意合,走到哪里都是一对惹人羡慕的壁人。 他就不明白了,那万中挑一的沁阳王,怎么会看上曾经是傻子的南宫璃月。 哼!不过也是穿他不要的破鞋而已,神气什么。 一双鹰眸冷冷看着那金车耀眼的驶过大街,他的心早已是满满的妒意,恨不得冲上车把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女人抢下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等着吧南宫璃月,总有一天,他风尘染会让她后悔没有选择他。 “砰砰”几声,宣王府里男人已经摔茶杯了。 风尘染自从看到外面驶过的白马金车,心里就一直不平衡,见到什么摔什么,恼怒异常。 那扭着腰正小心走来的柳芊芊和南宫招弟,两人互相对恨一眼,迅速走进大厅。 一走进大厅,便看到满地的茶杯碎屑,一不小心就会踩中伤了脚。 柳芊芊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发雷霆的男人,忙冲过去扶他,“王爷,你怎么了?” 风尘染一转身,便看到两个讨厌至极的女人,心里的戾气更甚,“滚出去!” 柳芊芊咯噔一下,双眉紧紧蹙到一起,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一个盛怒转身离去。 南宫招弟则不动声色,沉稳不迫的坐在桃木椅上,右手轻挑茶杯,冷冷道:“王爷,你是看到人家两人幸福就恼羞成怒了。” “南宫招弟!”风尘染冷喝一声,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那个面色阴冷的女人。 “王爷勿需动怒,如果你想除掉她,妾身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你?”看着胸有成竹、城府很深的南宫招弟,风尘染突然抬眸。 南宫招弟见他上勾,便不紧不慢的踱到男子面前,娇小的身子慢慢依偎到他怀里,右手指轻轻在他身上打转。 风尘染本有些厌恶这种感觉,因为他心里只有南宫璃月。 正要摆脱南宫招弟时,南宫招弟已经悄悄附耳上去,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一听南宫招弟的计谋,风尘染原本愠怒的脸色慢慢有了一丝得意。 接着,他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上,任茶杯飞溅四射。 再一个翻身,男子已经把主动宽衣解带的女人压到玉桌上,沉重的身子重重压了下去。 南宫招弟心急火撩的脱掉自己的衣裳,露出白嫩的肌肤,然后迅速扒掉男子的腰带。 两人如此这般,南宫招弟**紧紧搭到风尘染双肩上,脸上正是得意的神色。 突然,外面赶进来的柳芊芊看到这不堪的一幕,脸上顿时阴黑一片,气鼓鼓的瞪向两人,手中的玉盘也“咣当”一声摔落在地,心里的忌妒足以烧死人。 风尘染一听声音,顿时恼怒的大吼一声,“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南宫招弟一听,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大刺刺的看着柳芊芊,似乎在说:你瞧,你的男人变成我的了,哭去吧! 柳芊芊的确气得脸色阴黑,没想到风尘染竟然看上这种货色。 南宫招弟紧紧抱住风尘染的双肩,故作难受的大叫一声,突然,面上的男子大叫一声,迅速飞身跃起。 “王爷,你怎么了?”南宫招弟猛地瞪大眼睛,见男人突然不行了。 柳芊芊一看这情形,突然高兴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笑死我了。南宫招弟,我看你得意,虫虫还没进洞呢,就不行了。” “你们两个都给本王滚出去!”风尘染终于盛怒的大喝一声,大掌攸地取下墙上作装饰用的宝剑,差点就挥剑杀了两人。 正得意的南宫招弟见此情景,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抱起衣裳就朝门外跑。 正守在外边的丫鬟见状,全都捂嘴偷笑,可能不出两天,这乌龙就会传遍银城。 时近午时,天上的太阳有些灼人,太阳发出明亮刺眼的光,洒满整个皓州大地。 那朱红色的金车顶,上面四只翘角上挂着的金珠熠熠生辉,华丽的车轿刺痛了路人的眼。 渐渐的,金车驶出银城,过了边关,慢慢朝沁阳国行去,留下一片翩跹的美影。 金车里,璃月一直沉稳淡然的坐着,一双精致的黑瞳里透着智慧的闪光,小脸微微嫩红,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男人的那个拥抱。 忽而,一想起后边轿子里的南宫幽若,她的心突然变得冰凉起来。 正思忖间,美目前突然有颗紫色的东西晃了晃,差点刺痛她的眼。 等她微微抬眸,发现那俊削妖娆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而他漂亮的右手,正轻轻拉着紫晶石的红线,任紫晶石在自己眼前轻晃。 男子一双紫眸流光敛滟,里面透着湖泊色深紫的光泽,漂亮的眼睛狭长而妖冶,眼睫毛浓密且纤长。眉目如画,双唇似血,朱红妖娆。 那一袭月华白袍翩翩秀丽,鼻梁高挺,俊颜白皙,轮阔似天然雕刻一般,有棱有角,令人惊叹连连。 袍子上火红的蔷薇如红莲般翩翩飞舞,蜿蜒绽放,目光深邃的看向璃月,忽而轻启朱唇,淡然道:“孤王听说那地道像迷宫,你是如何走出来的?” 璃月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思索一下,轻声道:“撞墙!” 男子眼里认过一丝淡淡的讶异,随即轻啐了句:“我也猜是这样。” 璃月朝他露出一抹轻笑,幸好当时她带了心弦琴,在和无心怎么走都走不出来的情况下。 她咬牙弹了曲凌厉冰冷的《十面埋伏》,心弦琴竟奇迹般的射出缕缕银芒,最终将墙壁射穿,她才能和无心安然出来。 一出去,便听到宫女们说沁阳王正四处找她的事,当时她心里一热,随即准备了一下,就去杏林宫了。 没想到一去杏林宫,便是沁惊瞳和风麟正准备抓人的场景。 比起风麟来,她更愿意帮沁惊羽,所以,她就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而且当时她使了一个小计,就是骗风麟说她已经飞鸽传书给齐将军。 实际上她没有,那只是她说来唬风麟的,没想到,唬准了。 思忖一阵,璃月突然转了转眼珠,朝男子微微道:“你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你要吻我?”男子邪侫的出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轻笑。 璃月无言,狠瞪了他一眼。 “早就知道你觊觎孤王的美貌,也知道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孤王就让你得逞一次,满足你的心愿。”男子说完,邪邪一笑,当即把那噬人魅惑的眼睛闭上。 璃月又无言,这应该算沁惊羽对自己说得比较长的一句话。 见男子已经将那深邃妖冶的眼睛闭上,那闭着的双眸,看上去宁静而美好。 纤长的睫毛如刷子般整齐漂亮,唇似含丹,鼻翼高挺,墨发如泼墨的云霞一般微微荡在胸前,看得璃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能不能不要这么诱人。 接着,璃月慢慢从身侧拿出那幅绝美的画像。 再转过身来,不经意间,她的唇迅速触碰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那东西软软的、甜甜的,令她心神一漾,顿觉心旷神怡。 等瞪大眼睛一看,不知何时,男子的朱唇已经霸道的凑了过来,将她樱桃小口占有欲的吮住。 接着,他强而有力的大掌紧紧扣住她的头颅,左手轻轻环在她细嫩的腰上,霸道而狂野的吸吮着她朱红的唇。 第二百章 第二百章 璃月被他带动得心里微微一惊,身上传来一阵灼热的战栗感。 最终,男子的大掌也微微探向她腰处的玉带。 璃月闭紧双眸,觉得呼吸急促,这种感觉令她窒息。 她不要,不要! 攸地,她还没叫停,男子已经迅速停了下来,双手将她的胸前的头发整理好,一双清眸深邃灼热。 “璃月……”沁惊羽低沉沙哑的轻唤一声,在她耳边微微轻喃,“孤王真想立刻要了你!” 璃月一听这话,顿觉心里一阵澎湃,快热死了。 他能不能不要这么魅惑,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挑逗人。 害得她恨不得……恨不得扑倒他。 罢了罢了,先不想这个,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前,谁又不是温柔疼惜? 以前不是总有姐妹告诉她:天下没一个好男人。 不知道,会不会排除沁惊羽。 不过她感觉,他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特别得不能再特别的优秀男人。 再看他那双眼睛,此刻正深邃的看着她,宛若宁静流水下澄澈的皎月,又像三月潮海上天空微拂的清风。 澄静里透着淡淡的魅惑,紫晶石般的瞳孔如同开在天堂里的红莲。 微微绽放,缱绻蜿蜒,邪魅得如同吐着红蕊的蛇。 “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后面那么多女人,你想要谁都可以。”璃月紧紧捂住微颤的唇,唇若含丹,被他吻得红肿异常,真是个霸道的男人。 一听她的话,男子原本有些微润的清眸瞬间变得冰冷,星眸里蕴着浓浓的凉薄和冷意。 她这是在赶他? 天底下的女人都想得到他的欢心,而她,偏偏与别人不同。 他明明在她身边,她却要将他推给别人。 她把他当什么人了,他岂是风麟那种肤浅的男人? 他要不爱便不爱,一旦爱上,就是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见男子一双星眸变得阴戾,璃月心里微微暗忖。 这就是帝王么。一点不如他的意,他就盛怒、生气。 在这些帝王心中,女人是他们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货物。 见沁惊羽双眸里蕴含的冷意越来越深,璃月立即淡然轻道:“一个吻而已,你放心,我不介意。” 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这个危险的男人爱不得。 她知道自己表面坚强,内心却是个极需要温暖的脆弱女子,她虽然很希望他的呵护,可心里也不由得狠狠挣扎。 她不是那个真正的星儿,她只是一具别人的灵魂。 她永远不可能得到他纯粹的爱。 或者有一天,他也会向向南一样,狠狠的背叛她。 在感情方面她的确迟钝,她多希望有一双温暖的手永远紧握她不要放开,她更希望得到一生一世的承诺和信任。 可是说了那样的话,心里却狠狠作痛,早知道会如此难受,她就不说了。 话已开闸,想收,已经收不回了。 请原谅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她很怕爱上,一旦爱上,她愿意为对方化为涅凰,坠入地狱。 为了自己的自由,还是选择不爱吧。 空气中轻浮着一丝奇怪的因子,璃月见他双眸邪魅且阴戾,突然想起那幅画。 她深吸口气,把自己紊乱的思绪收回,又将手中的画递到男子面前,轻眨了眨纤长的睫毛,眼里有着淡淡的期待,“这个是我在皇宫中无意找到的,给你。” 说完,她将画递到男子面前,心里则咚咚打鼓。 看到这幅画,不爱笑的他,会不会展颜一笑? 男子看到璃月手里的画,眼里是一抹淡淡的惊异,修长漂亮的玉手轻轻接过画,仰头将它慢慢展开。 等他将那幅干净漂亮的画一展开,原本有些淡漠的眼珠突然染了层润泽的光彩,整个人仿佛赋予了新的活力,不似刚才那般漠然。 微微将画卷从上至下展平,男子一双星眸璀璨的看着画像上正对他笑的女子,看到女子对他笑,他也忍不住轻咧嘴角,扬起一抹璀然的微笑,仿佛夜空皎洁的明月,眼里渡上一层淡淡的金沙。 看到沁惊羽笑了,璃月才松了口气,脸上也跟着溢出淡淡的微笑。 看那画像上,有一行朱红色的楷体字: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她很美!”沁惊羽将目光温润的看向璃月,轻溢出声,声音好听至极,似三月温暖的春风。 你也很美! 璃月在心底回了他一句。 男子温润的和璃月对视一眼,空气中似乎多了层暧昧的因子。 璃月赶紧转过头,故意沉着一张脸,一脸的冰冷漠然。 将一颗孤寂的心封闭起来,才不会受伤。 届时,空气中突然多了层冰凉的冷风,璃月不禁扣紧宝琴的琴弦,一双冷眸四处扫了扫。 与此同时,身侧的沁惊羽也迅速合拢画像,右手轻执朱红宝剑,鹰隼般的双眸冷然看向玉帘外边。 周围笼罩的杀气更甚,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有刺客!”沁惊羽冷然说完,第一反应是把璃月抓到自己面前坐定,随即朝轿外冷声道:“停轿。” 璃月被沁惊羽抓到身侧,只听“砰”的一声,她娇小的脸迅速埋进他坚挺的胸膛中。 就在轿子正停下之时,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冷血的嗜杀声。 只见丛林四周突然窜出几百名黑衣刺客,刺客们身着黑衣,脸罩黑色面巾,手持大刀、弓箭等武器,正嘶喊着朝金车处冲来。 大部分是有武功底子的武林人士,沁惊羽右手赫然亮出玉箫,簌簌几声,玉箫里的银针破箫而出,冷冷朝杀来的刺客速飞而去。 只听“啊呀”两声,立即有几名刺客当场中针而死。 因为刺客人数太多,一齐朝人堆里冲来,远处看起像密密麻麻的蚂蚁。 外边骏马上的沁惊鸿大手一挥,冷声道:“敢刺杀我沁阳王,所有人上,格杀勿论。” “是,将军。” 将士们威武答完,扬起武器便与冲过来的刺客较量。 刺客们大多会轻功,武艺不凡,可见是专门训练出的杀手组织。 个个训练有素,沉稳淡定,一看那幕后主使就身份不凡。 知道要刺杀沁阳最果敢狠辣的王,所以幕后主使下了血本,养了这么多名杀手前来。 璃月见阵势庞大,右手紧紧扣住心弦琴,双眸冰冷似铁,冷洌镇定的看着外边。 边上的白袍男子则冷拂衣袍,右手啪的将边上的暗格推开,朝璃月厉喝道:“你进去,不准乱跑。” 说完,没等璃月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男子塞进安全的暗格里。 这暗格是由千年寒冰所铸,任何锋利的武器都刺不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有人躲进去。 当璃月再抬眸时,那狂傲阴戾的男子已经攸地飞出金车,一袭翩影正在半空狠辣嗜杀,玉箫一出,谁与争锋。 第二百零一章 第二百零一章 “沁阳王,交出心弦琴和南宫璃月,否则别怪我们大开杀戒。”为首刺客冰冷嗜血,身形高大魁梧,一双鹰眸冷冷睨向沁惊羽。 白袍男子轻拂衣袍,身形俊削高大,修长伟岸,一双妖冶的眼睛啃噬人心,朱唇似血,邪侫冷道:“敢抢孤王的女人,活腻了?” 紧急着,外边便厮杀成一片,因为刺客个个武功不凡,人数又多,沁惊羽一人之力一时间难以解决,那些普通将士们纷纷发出惨叫的痛苦声。 璃月听到外面侍卫们痛苦的叫声,心里也攸地一紧。 刹那间,她抱紧熠熠生辉、华丽漂亮的心弦宝琴,一跃走到玉帘边上。 这些该死的刺客,总喜欢行刺她。 已经两次了,这次她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都以为她好欺负。 思及此,璃月抱紧心弦琴,十指迅速扣上琴弦,俊眸轻眯,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心境宁和。 上次她弹奏心弦琴已经掌握些它的妙门,右手轻扣琴弦,璃月一双冰眸冷然睨向前方。 攸地,她开始迅速拨动琴音,一曲排山倒海而来的《英雄》从金车里溢出。 外面的刺客一听到这阵声音,全都有些疑惑的转了转眼珠。 金车里的璃月越弹越快,越弹越快,快得只看见青葱似的手指在琴弦上迅速拂动。 渐渐的,琴音由微微低鸣变成铿锵有力,震慑人心。 她哗的掀开金车的玉帘,沉稳不迫,一步步慢慢的朝前边走去。 正混乱厮杀的两方人马全都抬眸看向璃月,璃月则再吸口气,忽而加重音调。 紧急着,琴音射出缕缕刺眼的白芒,狠狠的朝那些刺客直射而去。 白芒破空而出,狠狠射中正飞过来的刺客,璃月将速度加快,那白芒如锋利的刀刃般刺进刺客们心口或者喉咙。 一击击中,看得边上的将士傻了眼。 璃月仍旧沉稳不迫的慢走上前,昂着挺胸,平稳直视前方,又是哗哗几声,琴音如高山流水潺潺流过,又如万马奔腾急啸而来。 边上的沁惊羽见璃月大爆发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讶异,随即闪到璃月面前,推动掌风给增加她的内力。 这傻姑娘,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力作支撑,她只能杀几个人。 而对面有几百名刺客,必须配合他这强劲的内力。 璃月见有沁惊羽给她输送内力,当即信心大增,眉目冰冷,“砰”的一声将心弦琴架到大石上,两手迅速拨动。 霎时,听见无数白芒如利剑般朝刺客们刺去。 冷风吹拂着璃月泼墨般的青丝,吹起她绯红刺目的红裙,一脸冷清的她显得冰冷嗜血。 右边冰眸深沉如海的男子,更是满眼的阴鸷和狂戾,右手运用内力助璃月弹琴,左手则簌簌飞出银针,狠狠的射向边上那些小喽罗。 男子红唇妖娆,眼若寒星,袍子上的蔷薇旖旎翩跹,一头乌黑的墨发倾泻飞舞,眼里蕴含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整个人如同被金光笼罩一般,俊削唯美,璀璨夺目。 “得不到的定杀之,所有人给我上,杀掉南宫璃月。”见得不到心弦琴和璃月,也占不到上风,为首的刺客怒吼一声,登时,黑压压的刺客直朝璃月飞去,杀气腾腾。 沁惊羽见状,鹰利的双眸泛着冰凉的寒意,沉声厉喝:“一群废物!找死!” 说完,双手银针齐聚射出,又迅速收回,替璃月输送内力。 璃月和沁惊羽对视一眼,两人均点头给对方鼓励。 接着,她攸地将琴抱起,狠狠架到右腿上,十指纤纤,秀丽无双。 突然,沁惊羽掌风攸地加重,璃月感觉丹田猛地一沉,掌心豁然多了股热气。 十指在琴弦上迅速拨动,那凌厉的音乐如破空而出,划过天际,只听“嗖嗖”几声,无数散发着白光的利芒射向前方。 利芒如飞刀般直插刺客心口,只听“啊”的一片惨叫,登时,凶狠的刺客猛地倒下二十来个。 一见突然死掉几十个兄弟,刺客首领鹰眸微洌,大掌一挥,身后所有刺客都一涌而上。 璃月回眸淡看沁惊羽一眼,男子回以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刹那间,璃月将曲子迅速换成《十面埋伏》,一曲《十面埋伏》,那利芒如铮铮利剑射向对面的刺客。 在众将士惊讶的目光中,上百道利芒嗖嗖刺进刺客心口、脑处、脖颈、喉咙,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留句遗言,就唰唰倒地,死在嗜人的心弦琴之下。 为首刺客见死了大半人,眼珠子都吓得掉了出来,本以为这次准备工作做足,会一举剿灭沁惊羽。 没想到,这绝世的心弦琴发出如此凌厉的威力。 单是如此低的内力就能一击杀百人,如果将来南宫璃月有了上乘的内力,是不是真的能以一敌万,毁城破军,很轻松的将一个个国家吞食掉? 南宫璃月这个女人不得了,得到她的男人更是不得了。 恐怕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下帝王全都会想尽办法来夺这个女人和琴。 “心弦琴威力太厉害,我们撤!”黑衣首领沉声吼完,伙同其他刺客迅速撤离。 而撤得慢了些的,早已死在璃月银色的利芒下。 等刺客们一被击走,璃月才稳稳将曲子停下,身侧的沁惊羽也攸地收回掌风。 边上的将士们一直傻着眼,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谁曾想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后,竟然能用心弦琴杀这么多人。 大爆发,简直是大大的爆发。 王后爆发起来,真是无人能敌。 如果有一天王后习得上乘内力,她会不会将银城一举攻破? 等刺客们落荒而逃后,璃月后沉稳不迫的看向众人,右臂冷冷抱着心弦琴。 看来这琴威力真不小,上次只能杀两人,这次在沁惊羽内力的帮助下,她竟然能一次杀上百人。 看来,她必须尽快学内力,不然没有沁惊羽,她只能打几个小喽罗。 换成刚才那种大批大批的刺客,她肯定会占下风。 一打跑刺客,边上的将士们全都齐齐欢呼起来。 “沁阳王和王后都好厉害,两人双剑合壁,互相合作,把那堆刺客打得屁滚尿流的。” “刚才那仗真是大快人心,心弦琴果然绝世无双,威力被王后发挥得淋漓尽致。” “说不定以后王后内力加深,会比现在更厉害。” “真希望看到敌人被王后和王一同打跑的样子,最后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一撅不振。” 之前在皇宫医治妃嫔一事上,所有人都对璃月刮目相看,现在璃月在沁阳王的帮助下一举打跑刺客,更是令人深深钦佩。 璃月刚才弹琴的动作激昂人心,势如破竹,这些人哪是她的对手,想和她斗,还嫩了点。 在众将士惊叹的目光中,一王一后慢慢踏上金车。 第二百零二章 第二百零二章 一上金车,外面便传来一阵浓烈的欢呼声,沁惊羽在军中人心大增,一跃盖过沁惊鸿,而璃月也令所有将士刮目相看,心悦诚服。 “启轿!”沁惊鸿将犀利的眼珠收回,眼里是浓浓的讶异,瞬即恢复如常,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沉稳淡定。 金车里,男子不但没有半点高兴,眼里则罩着浓浓的不悦,冷然看向璃月,“刚才叫你乖乖呆在里边,谁叫你出去的?” 万一她出事怎么办,她不知道他会担心吗? 璃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她们刚才合力打跑敌人,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那么紧张和盛怒。 思及此,璃月淡然看向男子,不紧不慢道:“我南宫璃月绝不会任人欺负,他们三番五次为了贪欲骚扰我,我又怎会坐以待毙!不止你能保护我,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璃月说话一字一顿,沉稳不迫,眼里透着浓浓的自信光彩,璀璨夺目,令人有些移不开眼。 沁惊羽只是淡然看了她一眼,大掌轻轻抚到她唇边,将那几缕飘散的发丝撩开。 动作虽然冰冷,却透着些许温情。 “不止你能保护我,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这样的话,他此生还是第一次听见。 从她口里说出来,顿时多了几丝重量,听得震撼人心。 经过三天三夜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第四天辰时,车马缓缓抵达沁阳。 此时,沁阳到处还风传着璃月治好皇宫瘟疫一事,外面的百姓倒是传得欢快,恐怕那深宫的皇帝就没那么高兴了。 皇宫出了瘟疫一事,当时没有及时压住消息,消息全被传了出去。 这种事极其有损皇家颜面,登时,帝王威严在百姓心中骤减一半。 这对以面子为重的,是个不小的打击。 沁阳宫门处,绮玉、茵梦等人已经领了宫里的内眷侯在城门迎接。 一看到金车缓缓驶进宫门,所有人都齐齐下跪。 “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呼声此起彼伏,车上男子玉手轻轻挥动,淡然道:“都平身。” 为首的绮玉代表太后走到前方,一袭端庄锦裳,恭敬的拂礼道:“王,接风宴已准备好,请王和王后进殿沐浴更衣,再行参加接风宴会。” 说完,绮玉恭敬的领着宫女退到一旁。 但见后边的翁主、王妃们,哪个不是一身华丽,绫罗绸缎。 个个皆精心妆扮,衣着鲜艳,身上挂满昂贵的金银首饰,头发梳成复杂高贵的宫髻,神情微微严肃,都将目光放到轿子里的俊男美人身上。 等轿子朝宫里驶去,茵梦等太后一派立即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哼!以为她是什么,这么拽。” “听说王后在银城扬了威,把皇宫的瘟疫冶好,又巧计破解皇后的诡计,救了王,也不知是真是假。” “别提那个沁惊瞳了,我早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竟然栽赃王。我看,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皇上肯定也参与得有这件事。” “就是,本来证据确凿,没想到皇上只把沁惊瞳打进冷宫,削掉后位。这样的女人,该千刀万剐才对。” “她不配姓沁,真丢我们沁阳人的脸,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她这也太狠毒了点,连自己的弟弟都害。” “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她现在又身在银城,当然只会帮皇上。算了,大家别说了,要是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沁阳又得生事,咱们心里清楚就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插话,边说边朝接风宴走去。 让茵梦她们最不解的是璃月绽放出来的光芒。 “你们相信王后有神医的本事?” 沁莺翁主率先提了出来,边上的茵梦立即接话:“哼,我才不信,说不定是空穴来风。神医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她一个十五岁的丫头,会什么?” “空穴来风必有因,不然也不会传遍天下。再过一个月,王后也满十六了,十六岁的姑娘家会些东西也不稀奇。” 绮玉落落大方的看向众人,沉稳淡然的道。 茵梦见绮玉有意无意向着王后,脸上立马蕴起一阵阴沉的冷然,不屑的轻哼一声,随即朝前方走去。 绮玉一双美眸里,则透着锐利的冰芒,冷然睨向茵梦的背影。 这阵冰芒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看见,等冷睨过茵梦,她才轻提裙裾领着众内眷朝接风宴走去。 接风宴上,群臣、王亲国戚、王宫内眷早已端坐在椅上,等着为他们的王接风。 都听说沁阳王这次有惊无险,幸而沁阳王精明,王后睿智,两人心有灵犀,最终将沁惊瞳的阴谋诡计揭穿。 一知道这个事,无论支持太后的一派,还是支持沁阳王的一派,都迅速赶到王宫,看看他们的王究竟出没出事。 毕竟,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沁阳现在发展越来越壮大,经济实力越来越强,早已成为皇帝乃至四国觊觎的鲜肉。 这块鲜肉肥美汁浓,如罂粟般诱人,却又嗜血。 谁都知道了们年轻果敢的王不好惹,一不小心惹到,便没什么好下场。 他们也知道自己处在四国的夹缝当中,经济实力越是强,沁阳就越是危险。 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团结起来,一同保卫住这小小的国土。 等国土保卫好,再你争我夺也不迟。 突然,在太监的高唱和鼓乐声中,一袭黑色蟒袍的俊削男子牵着一袭红色凤袍的明丽女子,两人并排着朝宫宴地点行来。 一看到他们翘着以望的王,所有人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原来他们的王真的没事,能逃过一劫也是好的。 倒是坐在主位上一脸平静的太后,心里却五味杂陈,波澜跌起。 这次去昊云,皇帝怎么没下令斩了沁惊羽? 把他留下来做什么,当时他听到皇帝软禁惊羽的消息,激动得当晚没睡着觉,还去宗庙祈了福,希望这次能解决掉这个眼中钉。 没想到,他竟然活着回来了,似乎与王后的感情更深,两人耀眼得令人刺目。 一袭黑袍的沁惊羽头戴玉冠,冠前垂坠的九旒旒冕遮住他半边俊削逼人的脸,腰系双扣鎏金缀玉玉带,袍子上绣着妖冶盘旋的紫蟒,整个人看起来沉稳肃杀,冰冷邪戾,暗黑冷魅,令人不敢接近。 而他身旁牵着的红衣女子,一头乌黑的头发盘成复杂精美的流云宫髻,凤袍上绣着大朵华丽的彼岸花,彼岸花缱绻蜿蜒,丝蕊微微延伸,卷翘瑰丽,整个人看起来高贵端庄,大气华丽,颇有王后威仪。 下首座位的文武百官和内眷们,一见到两人上座,全都恭敬的拜道:“我王圣安,王后金安。” 男子星眸蕴着冷冷的戾气,嘴唇殷红似血,墨发随风微扬,整个人看起来狂妄冷酷,孤傲卓绝。 第二百零三章 第二百零三章 “众卿家不必多礼。孤王得以平安归来,全赖王后足智多谋、化险为夷,将沁惊瞳的诡计扼杀在摇篮。” 男子冷魅狠绝的说完,下首众人微微蹙眉,面面相觑,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身边娇小的璃月。 璃月见状,忙沉稳不迫、落落大方的朝男子拱手:“王过谦了。众将士皆知,这次要不是王胸有成竹,率先掌握重要证人,最后把皇后猛地一击,众人或许还得再在昊云纠缠一阵。所以,请众大臣敬我王一杯。” “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眼里透着浓浓的疑惑,还是全数起身,朝座上霸道冷戾的男子敬酒。 璃月则事不关已般坐到边上,这里是沁惊羽的天下,她怎么能抢了他的风头。 虽然他不在乎这些,可是她也想低调一点,不想为自己惹麻烦。 毕竟,光靠一柄心弦琴是服不了众,也夺不了权的。 在看对面的太后,双眸如鹰,黛眉画成平平一条线,红唇涂着浓浓的唇叶,一袭绣着孔雀的绣袍将他衬得妖娆无双。 她冷冷扫了下首众人,再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虽然惊羽极力替王后说话,可她还是不信。 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哪有如此能耐,不仅能破掉沁惊瞳的诡计,还能治瘟疫。 在众人看来,这王后成神了,可她偏生不信,除非亲眼所见。 在王和王后坐上首位的时候,后边太监又一声高呼:“南宫侧妃到!” 一听这侧妃二字,众人都好奇的看向入口处。 只见四名宫女扛着高高的玉扇,将玉扇交叉至头顶,簇拥着一袭嫩红锦裳的娇美女子走了进来。 不愧是第一美人的姐姐,相貌当属上等,虽然不及王后那般冰肌玉骨、倾国倾城,至少也是个吸引人的大美人。 南宫幽若在金兰的搀扶下款款行来,一张脸化得十分精致,腰若柳素,温婉安然的走到男子面前拂身行礼,“幽若见过夫君,见过妹妹。” 沁惊羽眸如寒星,犀利冰冷的掠过南宫幽若一眼,眼里戾气尽显,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缄默不言。 璃月见沁惊羽不答话,本也不想搭,看在她也姓南宫的份上,便默然道:“坐吧。” “谢妹妹。”南宫幽若脸上露出个明媚的笑,迅速坐到边上的侧位上。 明面在笑,心底则对璃月恨之入骨。 不过她得忍,这里可是沁阳王的天下,自己什么都没有,千万不能嚣张,得先找个靠山才是。 初有实权的妹妹就是她的靠山,等以后她成了沁阳王的女人,还怕没有靠山? 再看后边徐徐走来,涂着一脸脂粉以挡住伤口的东方瑾儿,太后一脸的痛惜加失望。 好好的个瑾儿,叫她去勾引王儿,没想到人没勾引到,到惹得一身祸。 微微盘算了一下,太后将冰眸移到璃月身上,微微顿了顿,沉声道:“王后,此次昊云之行,哀家早已托付你照顾好瑾儿,她怎么还是被皇后盯上,打成这样了?” 太后声音不咸不淡,却透着浓浓的威严,令下首的百官们不寒而栗。 东方瑾儿有些心急的咬着下唇,被皇后欺负的事她本来不想说出去,哪知道很快就传遍沁阳。 在这接风宴上,她更不让众人提起,没想到最先提起的,竟然是她最亲近的太后,这让她自尊往哪搁。 沁惊羽一双鹰眸冷然睨向太后,唇红似血,暂不发话。 但见璃月轻执玉杯,脸带威仪,沉稳不迫的看向太后,冷声道:“太后,臣妾早已命人照顾好瑾儿,谁知瑾儿瞒着臣妾要晋见皇后,才会被皇后利用。当时要不是臣妾和王拿出证据,恐怕现在沁阳所有人都被瑾儿一言之词关进太宗府。” 璃月声音不紧不慢,不愠不火,平淡无波,却听得众人了然于心。 这话说得实,也说得好。 的确是东方瑾儿先巴结沁惊瞳想献媚在先,又被沁惊瞳利用在后。 而且她还怕死的指证自己表哥,要不是她和沁惊羽机智果敢,紧要关头拿出证据,恐怕所有人都会因为东方瑾儿成为刀下亡魂。 璃月一说完,太后脸色攸地变得阴沉,这阴沉中,也有点虚假的愧色。 “王后说得对,都怪瑾儿年幼无知,单纯如雪,一心想着和皇后的姐妹情。哪知,皇后利用瑾儿的善良单纯,用奸计逼她指证王儿。还好,除了王儿和王后足智多谋之外,瑾儿一直不屈服皇后,后又冒着生命危险推翻证词,将功补过,瑾儿又受了伤,这事就此算了吧。” 太后冷冷说完,璃月则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云淡风轻的道:“太后还蛮了解的嘛。” 既然这么了解还质问她,这不摆明了想将她一军? 她南宫璃月岂是别人能将的? 什么东方瑾儿单纯如雪,难道东方瑾儿比自己还小? 这么大的女人,还说单纯如雪,既然单纯,就不会主动朝皇后身边凑了。 太后回璃月一抹虚伪的笑容,冰眸又看向沁惊羽,淡然道:“这次有惊无险,令哀家很是欣慰。哀家见王儿只有王后一人陪伴太过寂寞,所以把冷宫里的美人挑了十位出来伺侯王儿。来人,把美人们带上来。” 太后未经沁惊羽同意,直接拍了拍双手,只见那姹紫嫣红处,十名娉婷柔美的少女款步行来。 不止璃月傻了眼,在场众人都傻了眼。 沁阳王才娶新后,风麟硬是塞了个侧妃给他,这侧妃板凳还没坐稳,太后就急忙将冷宫里的美人献了出来。 难道太后想在沁阳王头上玩火? 所有人都知道,冷宫里那些美人全是风麟这些年送来的,她们不是离奇死掉,就是想办法逃宫,要么就是天天痴痴守在楼阁,等沁阳王的宠幸。 可是,好几年来,沁阳王不仅没看过她们,而且只要心情不好,就会下令斩杀一些。 现在这群女人上来,简直是来送死,全都活腻了。 那一袭黑袍的高贵男子,此刻眼眸里早已蕴着冰冷的凉意,修长的五指狠狠捏成拳头,全身上下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冷冷启音:“太后这是要做什么。孤王对她们没兴趣,如果不立即滚下去,全都拉下去砍了!” “慢着。”太后见男子动怒,脸上立即笑成了花,冷声道:“王儿,哀家此举行得端、坐得正,请听哀家一一解释来。王儿和王后成亲以来,王后肚子里似乎没什么动静,你身为沁阳的王,二十几岁还没有子嗣传宗接代,要如何稳定民心、治理沁阳?” 太后才说完,下首那些老一派的立即小声议论起来。 这时,景亲王爷也站了起来,朝男子拱手道:“王,太后此举也不为过。子嗣是王室得以传承下去最重要的条件,如果王后不能早些诞下麟儿,占着王后位置,却不行替王室传宗接代之实,恐怕天下人会说闲话。” 第二百零四章 第二百零四章 另一边的瑞亲王也赫然站立,大声道:“景亲王说得在理。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何况王是沁阳最厉害、最果敢的王,给后宫多增加妃嫔,只是希望她们能尽快生出子嗣,这样能巩固王的王位。如果王不喜欢她们,大哥下令去民间甄选,直到选中王满意的女子为止。” “王,属下等人都觉得太后说得有理。属下等冒死明荐,只是希望沁家一族能顺利的传下去,如果五年内仍不确立世子,恐怕会引得人心惶惶,难免有小人以此借口作乱。” “沁阳现在上有昊云压制、北有北齐、西有西凉、东有后周,四国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如果王室没有多的子嗣,必然会成为有心人取而代之的借口。” 璃月听了众人的话,不怒不愠,在心底暗忖道:这有心人,可以是其他亲王,也可以是皇帝风麟。 这些人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劝沁阳王纳妃。 此举究竟是何用意,恐怕是和太后联合起来打压自己。 众人都咄咄逼人,又说得在理,那新一派的官员想插话,都发现无话可插。 毕竟沁阳王继位以来,都好几年了,的确不有诞下子嗣。 皇室子嗣很重要,她和沁惊羽连房都没圆,又如何诞下子嗣。 想想都恶寒,在这个时代她才算十六岁,虚岁十七,要是在现代,还在学校里读书。 居然要在这里谈传宗接代的事,不过这里好多和她同龄的都有一、两个孩子了。 太后脸上带着阴冷的笑,眼神锐利的看向沁惊羽。 座上的沁惊羽则目光阴戾的看向众人,眼里浓浓的利刃吓得大臣们均有些惶恐,太后虽然有实力和兵权,但这年轻的沁阳王能不惹也最好别惹。 他要是发起狠来,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儿,你看,哀家替你纳妃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况且这些美人本来就相当于你的妃子。你先看看,再说喜不喜欢,哀家怕你看了会后悔刚才的决定。” 太后红唇如灼灼燃烧的烈焰,眼眸里蕴满浓浓的奸计,说完后,绮玉慢慢起身,轻轻拍手,那入口处便翩然而来十位窈窕四射的美人。 其中最前边的一位美人肌肤白皙,眉如远黛,双眸清明,举止端庄大方,打扮合适得体。 一袭翩翩白衣,十指纤纤,一双美目目不斜视,双手**在胸前,默然平视前方。 璃月一看此女子,就知道她不俗,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样肤浅。 至少她表现得不肤浅,一举一动得体有礼,那漠然的神情,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沁惊羽在第一眼看到此女子时,眸眼也微微轻愣,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瞬即恢复如常。 又将一双冰眸睨向璃月,在看自己身侧的女子,沉稳淡定,波澜不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绮玉带上来的那白衣女子只是相似,而不神似。 那女子的沉稳淡然,怎么看起来有些刻意。 她和璃月只是气质相似,其他地方倒有十分不同。 太后微微看了眼璃月,又将目光放到沁惊羽身上,淡淡的转了转眼珠道:“王儿,这姑娘姓莫,名无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如果你喜欢,哀家将她留在你身边,和王后一起伺侯你,如何?” 沁惊羽星眸微转,里面蕴藏着浓浓的阴戾和不悦,多了个南宫幽若他已经觉得很烦了,看到这群莺莺燕燕他更烦。 在他心中,一个男人娶一个妻子就够了,要那么多女人来做什么? 况且,他这辈子只要星儿。 至于其他人,与他无关。 太后说完,赶紧朝站在绮玉边上的莫无吟使了个眼色。 莫无吟收到眼神,立即沉稳淡漠的盈盈下拜,不紧不慢道:“无吟参见沁阳王。” 莫无吟一直曲着身子下拜,沁惊羽则当没看见似的,也不叫她平身,只是冷冷拂了拂袖,一双鹰眸又冷又沉,朱唇轻启:“孤王和王后才成亲十余日,太后未免太心急了点。难不成太后伺侯先王十天,就怀了大哥?如此说来,太后真是能人所不能。” 太后一听,双眸微微变凉,而绮玉身侧的莫无吟,仍旧曲着身子,右手稳稳**至腰处,不敢抬眸,也不敢起来。 太后见沁惊羽语意坚持,心里微微一紧,知道当下逼他为时太早。 他很可能会因为才成亲十天作借口不纳妃,思及此,她只好暂时妥协,顿了顿道:“这样,哀家给王后三个月时间,如果这三个月她怀不上子嗣,哀家就顺应民意为王儿纳妃。三月之期一到,如果王后怀上子嗣,王儿自然不用纳妃。这样,哀家也对得起沁家的列祖列宗。” 三个月? 沁惊羽嘴角扬起一抹冰凉的冷意,十指握成冰冷的拳头,要不是这老妖婆有兵权在手,现在杀她对沁阳不利,他早就一拳把她送上西天了。 璃月微微睑眸,见男子神色肃杀,那双冰眸似透着锋利的暗芒,她再观察了一下下首的老臣们,发现他们个个向着太后。 而那中立的一派,全都害怕的低着头,暂时缄默不言。 那年轻的一派,全都愤怒的瞪着太后,似乎要将她吃了般。 璃月心里微微沉吟,太后不仅有老一派大臣的支持,还有个拥有沁阳大部分兵权的儿子。 虽然表面她们母子似乎不亲厚,那沁惊鸿似乎更与沁惊羽亲厚。 但她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母子连心。 太后之所以如此狂妄的干涉沁阳王的婚事,说明她还是有些实力,不然依她在王宫打拼多年的个性,断然不会嚣张说出来。 要不是沁惊羽现在越来越威胁到她的地位,相信她也不会那么早替他纳妃。 太后此举,只想借机离间她和沁惊羽,不让她们合作,削弱沁惊羽的势力。 想到这里,璃月冷然抬眸,沉声道:“好,就依太后所言。太后不是喜欢与臣妾下赌注么?三个月就三个月,臣妾赌了。” 一听此言,台下大臣们纷纷睨向璃月,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沁惊羽一听,一双紫眸也犀利的看向璃月,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与邪魅,随即看向太后,“难道孤王赌不起?就依太后所言,三月为期限。” 管他三个月后是什么结果,这三个月内,他会让那什么莫无吟的自动滚蛋。 如果不滚,那么就躺着出宫。 沁惊羽一说完,璃月就回他一记冰冷的眼神,这男人倒挺配合她。 可是,只有三个月,她真的能和沁惊羽造出子嗣? 她们连房都没有圆,两人又没感情,这样生孩子,作为一个独立的现代人来说,打死都不会答应。 到时候得另想办法解决此事,最好别让太后那老妖婆活过三月才是。 第二百零五章 第二百零五章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逼她和沁惊羽生孩子了。 太后见两人均一脸自信,脸上顿时溢起一抹不悦,“那就这样定了。无吟和其他美人就跟在绮玉身边,由绮玉好好**她们,她们可是将来的妃嫔人选,说不定还能一举为王家诞下王子,所以宫里人都得以妃礼相待。尤其是王后和侧妃,无吟她们以后有可能成为你们的姐妹,可不许用王后威严欺压她们,哀家可不想天下人说王后善妒。” 璃月冰眸微沉,眼底闪过一缕锐利的暗芒,双眸冷洌逼人的看向太后,沉稳不迫道:“臣妾善不善妒自有王说了算,勿需太后操心。倒是臣妾离宫前有一事未做,当时因未满十日,臣妾就想等着回宫再查。” 太后冷冷拂了拂茶杯盖,锐利的睨向璃月,沉声道:“什么事?” 璃月顿了顿,一双美目掠过沉稳镇定的绮玉,一字一顿道:“太后敢情是忘了?记得十日前太后主动和臣妾打过赌,说如果臣妾计算的帐簿数目不对,太后就打臣妾六十大板。如果臣妾计算的帐簿数目对,太后就自罚三十大板。” 太后一听,当即将这事给想了起来,她得意的睨向绮玉。 这绮玉可是她的人,当然是按她的说。 思及此,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得意,眉目微转,脸色攸地变得阴沉,加重音调厉声道:“绮玉,把上次计算的帐册结果告诉哀家。” 绮玉微微沉眸,眼里是一抹精利的冷芒,随即端庄大方的抬起头,拱手道:“太后,上次计算结果昨天就已出来,由残红和各宫宫女亲自监督。五百本帐册计算的结果与王后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你说什么?”太后一听,声音攸地加重,右手紧紧扣在玉椅上,一双妖目紧紧冷眯,脸上罩着肃杀之色看向绮玉。 绮玉一看太后盛怒的样子,脸色攸的变得有些惨白,不过仍旧沉稳镇定的道:“回太后,此次清算有星月宫等几十座宫殿的宫女参加,在昨天前已经清算两次,用玉盘算出来的结果的确与王后的结果分毫不差。王后短短一日就算出五百本帐簿,绮玉也很想知道王后是如何办到的,实在是很厉害。” “绮玉!”太后声音有些恼怒,当她看到下首坐着那么多文武百官时,顿时将声音压低。 这个绮玉,胆敢帮南宫璃月。 她帮她也就算了,竟然在末尾夸她一句。 见太后正生闷气,璃月则不愠不火、云淡风轻的看着下首百官,暂时不发言。 而身侧的锦袍男子,玉手一挥,后边的寐生当即拿出一张宣纸。 璃月暗忖,那不是上次她和太后打赌,太后写下赌约的那张宣纸? 寐生与俊削男子对视一眼,当即展开宣纸恭敬道:“太后,这是上次您和王后打赌时亲手写的赌约,叫人交给属下保管。赌约上盖了您的玉印,签了您的太名,属下一直保管至今,还请太后过目。” 太后看到那赌约上乌黑的毛笔字,心里当即微微一愣:好你个沁惊羽,果然和那妖女联合一起对付哀家。 毫无疑问,上次的赌约,太后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下面那些新派的大臣们,全都故意小声唏嘘起来。 “没想到从来没输过的太后竟然输了,这该如何是好?” “太后和王后打赌说什么三十大板、六十大板的,这究竟是什么?” “还有王后那神奇的珠算之法,当真如此厉害?” “你们说这三十大板要不要打,这可是太后主动和王后打的赌,如果不打的话,太后威仪何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说得极小声,但是中心都停留在三十大板上边。 大概这些被太后欺压的新派大臣,心里巴不得她被打吧。 太后此刻的脸早已变得阴沉不堪,联同后边的那些老臣们,个个都是一脸的愤怒之色。 璃月心里则闪过一丝冷笑,处罚太后,她当然巴不得。 可是,太后现在实力不弱,如果真的照赌约上处罚了她,别人会说她和沁惊羽不孝,连自己母亲都打。 而且,那老一派挺太后的大臣,一定会伺机报复。 当面打了太后三十大板,虽然解了点气,可是根本没做到实质上。 对付太后这种人,要做就一击将她整挎,这样慢慢的来,打又打不死她,还会惹得她更愤怒。 反正太后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一点光彩和面子,她何不在大臣面前表现得大仁大义,饶了她这次。 一来可以让太后吃瘪、脸上无光、在众人面前丢脸,二来也证明绮玉她们无能。 这样,太后以后应该会适时的收敛一些,不敢在大众面前这么嚣张了吧? 想到这里,璃月突然淡然看向众人,脸上波澜不惊,不骄不躁,大气凛然的看向太后道:“太后别动怒,只是一个小小的赌约,臣妾不会真的叫人打你。咱们母女现开开玩笑,可不要开大了才是。寐生!” 璃月淡然说完,接过寐生手里的赌约,当着众人的面,哗的一声将它撒成几半。 众人一见璃月不锱铢必较、瑕疵必报的个性,纷纷惊异的看着她。 这王后果然是母仪天下,既聪明,又有孝心。 所有人都看得出太后有些咄咄逼人,而在最后,王后竟然轻易的将太后给饶了。 现在再看一脸绯红的太后,真是一点面子也没有,那绝世太后的光彩早已散去,样子也不像开始那么嚣张。 而且,王后只花一天时间就算出帐册结果,绮玉领着几十人花了五、六天才算清楚。 这种赌约,除了证明王后结果无误,更证明了绮玉、太后等人的无能。 一向不被大家重视的王后,突然变得大仁大义。 而太后的瑕疵必报和王后的和善仁义比起来,竟显得太后有些善妒和阴狠。 看着太后有些窘迫的脸色,还有眼里浓浓的怒意,璃月仍旧沉稳不迫,淡定大气。 再看边上的沁惊羽,一双紫眸里透着淡淡的光泽,那邪侫的嘴角微微扬起,唇边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懒懒的身子半倚在玉椅上,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朱唇妖娆似血,看上去十分诱人。 看他那阴戾又邪恶的样子,是乎在暗自嘲笑一脸憋屈的太后。 “太后,赌约的事就算了,你别放在心上,臣妾不在意。”璃月淡漠说完,一双冰眸冷然睨向绮玉,沉声道:“绮姐姐,本宫记得上次有人往东方表妹的茶里加辣椒,以此来捉弄太后,不知道这个人你查出来没有?” 璃月虽然将话转到另一件事情上边,那主位上的太后却没一丝放松。 一句“臣妾不在意”,似乎在告诉别人,太后仗着威严欺负王后,欺负过王后过后,王后只说了句和善的不在意。 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百零六章 太后冷冷瞪了璃月一眼,目光也跟着众人移到绮玉身上。 她倒要看看那个在她茶里加辣椒整她的人是谁。 这人如此胆大包天,要让她知道,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绮玉,你查出来那捣乱的人是谁没有?如果让哀家知道是谁,哀家一定不饶她。”都怪该死的王后,哪个时候不提,偏偏在接风宴上提这件事。 这下,她是一点面子和自尊都没有了。 堂堂一国太后,竟然被人捉弄,往茶里加辣椒。 这事要让那些仇视她的人知道,一定在暗地里偷笑。 她东方晴儿怎么可能任由那些人嘲笑,她一定要把那人揪出一,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再喝她的血。 太后一说完,绮玉身侧站着的茵梦身子微微抖了抖,脸色更是惨白到不行。 璃月则朝茵梦露出一个淡淡的冷笑,她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 别说之前茵梦骂她的仇,就是刚才和沁惊羽回宫时,她就听到茵梦在人群堆里骂她。 茵梦此流,就是笨猪加蠢蛋,竟然敢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无能什么的,她会给她点颜色瞧瞧。 让她知道,惹到她南宫璃月的下场有多么的惨。 “昭郡王妃,那人究竟是谁,还不从实招来?”璃月声音冰冷,双眸微沉,脸上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威严,令人不敢亵渎。 绮玉一听王后的问话,脸色有些微微发白,她再故作难堪的轻睨茵梦一眼。 这不睨不知道,一睨,那茵梦原本就已惨白的脸色,攸地变成青紫和猪肝色。 再次睨了茵梦一眼,绮玉有些故作尴尬的拱手,不紧不慢的道:“回王后,绮玉已经查清楚,上次在东方表妹茶里加辣椒的是青郡王妃的贴身宫女荷叶。” “什么?”璃月一听,“啪”的一声拍在玉椅上,一双冰眸冷然睨向众人,再将目光回看向沁惊羽,“王,茵梦竟敢指使婢女捉弄太后,该如何罚?” 沁惊羽也配合的冷眼睨向茵梦,一双鹰眸透着浓浓的肃杀,沉声道:“害的是太后,当由太后决定如何处置。” 两人一个默契的合作,将所有人的焦点又移到太后身上。 此时的太后已是满脸气结,恨不得一巴掌把茵梦拍死。 这茵梦平时过分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敢害她! 要不是看在她经常小心翼翼巴结自己的份上,她根本是连话都懒得和她说。 茵梦一看形势急转直下,硬是恨恨的瞪了绮玉一眼,忙扑通一声朝沁惊羽跪下,大声哀求道:“求王明察,茵梦没有捉弄太后,是绮玉栽赃我的。” 男子冷然拂袖,阴戾狂傲的睨向早已恼羞成怒的太后,冰眸犀利,缄默不言。 太后稳稳拂了拂心口,朝茵梦怒声大喝道:“都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当哀家是傻的?来人,将茵梦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扣三年俸禄,缩减青郡王府月例。” “是,太后,绮玉一定紧遵谕命。”绮玉双美含笑,眼里蕴藏着浓浓的得意,拱手行礼。 璃月一看绮玉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震惊,这绮玉该不会和茵梦有仇,所以在茵梦受罚时才会得意。 还有,绮玉在说玉盘结果时竟然帮了自己,她明明是太后的人,帮自己又是出于什么心思。 难道她不怕太后责罚,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绮玉身上,处处透着不简单,比茵梦此流手段要高明多了。 看她解决掉茵梦就知道,此事处理得点滴不露,没有人看出她有半点针对茵梦的意思。 在别人眼里,绮玉俨然成了大仁大义的管事,在她看来,绮玉是假仁假义才对。 “茵梦妹妹,不是姐姐要指证你,是你宫女荷叶心虚,昨天主动向我交待了一切,抱歉了。”绮玉不紧不慢的说完,两名侍卫已经来拉茵梦了。 茵梦和沁满等景亲王府的人忙起身给太后求情,上好里则恨死瑞亲王府的绮玉。 恨归恨,他们也很心虚,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出了个如此儿媳妇,景亲王府也不会威名受损,全家齐齐为她求情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拉下去打。”太后冷冷说完,便拂了拂袖,手里捏着酒杯,气呼呼的坐在主位上,不再多言。 等众人将茵梦拉下去,这接风宴上才算又了了一出事。 此刻的太后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一双冰眸冷冷瞪在璃月身上,恨不得将她给撕碎。 璃月才沉稳不迫的看着下首众人,不愠不怒。 相信这次茵梦得到血的教训,以后不会再那么嚣张,被打了三十大板,不死也得脱掉半层皮。 而且,茵梦当时只想害她,没想到那杯茶又被她弄到太后那里去,才有了捉弄太后一出。 要是她当时不机灵点,也许那杯茶就该她喝了。 太后刚才失了面子,现在不说话为最好,她只是漠然坐在原地,那朱唇殷红似血,像泣血的凤凰,妖艳冰冷。 处置好茵梦的绮玉见现场气氛有些冰冷,扫了扫身侧的莫无吟一眼,再抬眼看向沁惊羽,温婉道:“王,无吟擅长跳舞,今日接风宴,可否让她为王跳一曲,以助酒兴。” 绮玉才说完,身侧的女子就见缝插针的恭敬拂身,不紧不慢的道:“无吟多谢姐姐夸赞,无吟不会什么舞蹈,只是平常舞艺罢了,上不了这大雅之台,深怕污浊沁阳王的眼。” 众人一听,均有些大跌眼睛,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王跟前表演,这女子竟然拒绝,而且仍旧一副冷清的模样。 璃月再仔细瞧了这女子一眼,既然她愿意跟着绮玉来出风头,那就说明她心里有些什么想到达到的目的。 而且,她总觉得这个莫无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那眉那眼有些让人熟悉,却又不是很熟悉。 既然都走到王面前,说明肯定想引起他的注意。 但她又不同于别的女子,光是耍些小聪明引起注意,她还得好好观察一下。 再看身侧的沁惊羽,虽然台下的女人频频放电,他仍旧一副冰冷臭蛋的模样,真是不解风情。 男子微微轻眯凤眸,作假寐状,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浑然天然的慵懒和邪魅,嘴角微微溢成一弯月牙,连着眉梢右侧透着光泽的月牙一起,十分的妖邪逼人。 那神情似笑非笑,似乎能将一切事物看个通透,邪魅至极。 就在众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时,他突然挥了挥绣袍,不紧不慢道:“既然上不了大雅之台,那就下去,省得浊了孤王的眼。” 这话是顺着莫无吟的话来说的,众人一听,均有些失望的看向他们的王。 这莫无吟舞技了得,人长得美,气质飘然,大方得体,比起其他女子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第二百零七章 第二百零七章 没想到他们的王竟然如此瞧不起她,当众给她难堪。 哎,这也难怪,似乎他们的王从小就是这个性格。 除了那个叫星儿的姑娘,这天下再没哪个女子能拨动他的心弦,他对这些女人冷淡也十分正常。 但王对王后的态度算所有女人中最好的,至少他没对王后横眉冷对,给了她十足的面子,听广离宫的宫女谣传,王私底下对王后更好。 谁知道这是真是假,不过比其他女人好那是肯定的,都表现在众人面前,还给了王后金印。 都不知道王后使了什么妖术,让一向对人冷淡的王刮目相看,把她视若珍宝,在王心里的地位,快及得上小星儿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谣传王和王后实际还没有圆房,平常都不在一个宫歇息,王不临幸广离宫,也不召王后侍寝,王后似乎更乐得清闲,巴不得不圆房。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明面上看着很好,却是貌合神离,连房都没圆的夫妻。 能解释这种现象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两人相互牵制,在大家面前做戏而已。 见莫无吟吃瘪,一袭艳裳的南宫幽若心口也微微跳动,如此端庄明丽的美人都被王拒绝,如果换成她,是不是丢人丢得更惨? 哪知,主子的心意就像无聊的天雷,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何时劈下来。 “孤王听说侧妃舞艺卓绝,可否为孤王表演一段。”淡淡疏离的声音自朱唇里溢出,那妖娆的狭眸正若有若无的盯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一听,脸上顿时一片绯红,内心紧张到顶点,心潮立即澎湃。 天哪,那传说中的美男子竟然叫自己跳舞,在这群臣聚集的接风宴上,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殊荣。 那莫无吟可是舞艺绝佳的才女,王不仅不叫她舞,而且对她态度极差。 反观自己,只是默默坐到边上,竟然能得王的青睐,好幸福! 激动又紧张的南宫幽若悄悄用余光瞟了座上那风华绝代的俊削男子,当即有些颤抖的站起身,微微行礼:“幽若多谢王厚爱,既然王喜欢,幽若就见笑了。” 喜欢?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和讽刺,嘴角也邪侫的勾起。 这女人未免也太会联想了,就叫她跳一支舞而已,她竟然理解成喜欢。 果然,他真是不能对女人太好。 如果他说,他只是无聊正好看到她,希望别人将投射璃月的犀眸移到她身上,她会不会还理解成喜欢? 如果他说,他根本只想耍耍人而已,她又会如何理解? 有时候他真的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衡量这些花痴般的女人! 璃月大方优雅的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冷清的微笑,只是不言不语。 南宫幽若说完,在金兰的搀扶下,迅速踱到舞台中央。 只见她身形婀娜,一双俊眸直直朝上座的妖冶男子飞射妩媚,然后轻提裙裾,开始圆着中央慢慢起舞。 璃月淡然看了一眼,无非就是什么霓裳舞之类的,舞姿倒很柔很美,就是那双媚眼一直往她相公身上瞟,怎么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她倒区别出来了,茵梦走的是喜怒哀乐喜于形的路子,结果失败得很惨。 南宫幽若走的是娇柔妩媚、水嫩如花的温柔路子,倒是获了一胜。 莫无吟走的是欲擒故纵的路子,冷清高傲、沉稳淡然,却输得很惨。 这沁惊羽,真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南宫幽若柔柔莹莹舞了一曲,看得台下众人热血沸腾,她不仅身段好,长得好,连舞姿也很美妙。 在赢得众人的连连惊叹后,南宫幽若终于缓缓停下舞步,脸上早已红晕一片,朝男子软软行了个礼,“让夫君见笑了。” 沁惊羽挥了挥手,南宫幽若立即如小鹿乱撞般走回座位上入座。 不过,她千般万般小心行事,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挑中刺。 比如那一脸阴沉的太后。 太后一双美目犀利的盯着南宫幽若,心里却十分不乐意。 南宫幽若真不懂礼仪,跳完舞后只向王儿答礼,连她这个太后半分都没提及,而且,她甚至看都没看她这个太后一眼。 在她心里难道只有沁阳王,没有她这个太后了? 璃月早就将这一切看破,只是没点出来而已。 南宫幽若不是很嚣张,心计很多吗?那就让她自己来解决太后,她可不是趟这趟浑水。 最重要的是,她本就是个记仇心重的女人,上次差点被南宫幽若拖进水掩死的场景还记忆犹新,怎么可能帮她。 王宫礼仪如此繁琐,她是一点都不喜欢。 为什么一定要给这个拜拜,那个行行才算懂理? 人要是每天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如果没有点忍耐力,又不是古人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礼仪逼疯的。 太后一直沉着脸,心里越想越气,可无奈她是母仪在下的太后,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所谓相由心生,她是再怎么忍耐,那心里的怒意还是体现了些在脸上。 毕竟,没有谁在生气时能一直保持微笑,眉宇间的冷淡是肯定能体现出来的。 想想不制制南宫一族人,太后心里很是不甘,便抬眸沉声道:“既然侧妃都表演了,也让舞技超群的无吟跳支舞给哀家看看,无吟,你上去跳一支吧。” 莫无吟一听太后谕令,只是愣愣的看了四处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她时,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拂礼道:“只要太后高兴,无吟跳多少支都愿意。” 说完,白衣女子已经翩然踱到台上,右臂上的浣纱逶迤拖地,画眉清黛、肤若凝脂,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美丽非凡。 在这美人众多的王宫中,莫无吟能脱颖而出,跟她那冷清的气质分不开。 但见她微微拂动臂上的浣纱,身子柔柔下幅,接着旋转,跟着丝竹声沉稳大气的跳动。 她的人和舞都比南宫幽若高出几个级别,当然一上场就引得众人的惊叹。 要不是因为他是王的女人,那些人早就拍起掌来了。 女子一般舞,一边呈醉态翩然的状态,那舞姿、那神态突然让璃月觉得有些熟悉。 而她身侧的男子也微微异样,一双鹰眸冷冷盯着莫无吟,目光清浅淡然,但一直锁在她身上。 璃月看了他一眼,心里狠狠将沁惊羽打了一遍。 见到貌美如花的女子就盯着眼睛看,这不是他的风格。 而莫无吟的舞姿和神态都颇有些让人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刚才莫无吟没有跳舞时倒她没什么感觉,她这么盈盈一跳,不仅吸引了沁惊羽的目光,而且连她都觉得有些困扰。 第二百零八章 第二百零八章 这个女人的确熟悉,跟……跟画像上的于菸飞羽有些相像。 想到这个消息,璃月迅速看向沁惊羽,发现他早不看台上的女子,又邪魅的半倚在玉椅上,微微假寐去了。 璃月将目光放到莫无吟身上,她跳那支舞很奇怪,身姿有些像凝雁,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柔美中含有刚强,挺吸引人的。 她的神情和舞姿和于菸飞羽很是相似,难道,她在模仿于菸飞羽,企图引起沁惊羽的注意? 璃月一想到这个原因,立即懂了三分。 幸好她直觉强烈,单凭莫无吟的舞姿,还有那刻意装出来的神情明白几分。 要不然,她真的会扰进那个困局里去。 越跳到最后,台下的人目光越是抬高。 尤其是那些老臣们,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大概因为这舞太像当年的王后--于菸飞羽跳的舞。 再看太后,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惊奇,反而有几分得意。 璃月不由得暗忖,在这王宫混真要懂得察颜观色。 比如现在太后的样子,所有人对莫无吟表演了一段于菸飞羽的舞觉得惊奇,而她却一脸平静,而且有抹得意之色闪过。 这就表明,莫无吟表演的那段舞,是和太后商量过的。 既然跳太后所授的舞,这也说明一个问题,这莫无吟根本就不是真的沉稳,而是借着太后的威势假扮沉稳。 私底下还不定是什么人呢。 敢跳于菸飞羽的舞,触动沁惊羽这帝王的心神,莫无吟当真不怕死? 突然,正跳得起劲的莫无吟舞姿一转,将刚才的舞蹈幻化成孔雀舞,似把刚才有些像凝雁的舞蹈抛诸脑后一般。 再看沁惊羽的神情,依旧淡漠如厮,刚才微微浮动的波澜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妖邪和冷魅。 莫无吟这支舞是下了功夫的,她开始跳的是一段别的舞,然后在中间插一段于菸飞羽的舞蹈,在快引得众人伸舌头时,迅速将舞蹈换成孔雀舞。 这一招,肯定是太后思索很久才想出来的,简直是在踩着钢丝求生存,不怕沁惊羽一个盛怒下令宰了她。 为了得到帝王的宠爱,这些女人连死都不怕。 “厉害,果然舞技超群,哀家很是喜欢。”太后一边拍掌,一边夸赞莫无吟。 这莫无吟果然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只消稍稍培养就能如此厉害,要是再多培养个几年,将来指不定成人精。 她刚才的舞蹈,既让惊羽顿生熟悉,又不显得刻意,如此厉害的欲擒故纵,是那王后学得来的么? 莫无吟将最后一个动作舞完,台下已经响起众人的掌声,全都是随着太后趁机拍的。 “无吟让王和太后见笑了。”莫无吟柔柔说完,慢慢退到一旁,不荣宠不惊,也不骄不躁,更是看得台下众人移不开眼。 “这舞还算行,但比起王后上次跳的孔雀舞,差了不少。”沁惊羽淡淡说完,听得莫无吟身子一激。 她竟然无意中跳了王后的舞。 思及此,她也顾不得什么差与好,急忙朝璃月拂礼,歉意的道:“小女子不知孔雀舞王后跳过,恳请王后莫怪。” 璃月淡然看向众人,眼晴在笑,眼珠却淡漠无比,不平不淡的道:“本宫没有什么禁忌,一支舞而已,谁都可以跳。” 莫无吟一听,立即似松了口气般道:“王后真是大人有大量,令无吟佩服。” 想拍她马屁,还是想借机靠近她,顺便靠近她的男人? 璃月则不和她装虚伪,将眼神看向其他地方,并不理会莫无吟。 莫无吟见自己讨了个没趣,只得站到绮玉身侧,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时,台下不知道谁想起那珠算的问题,便起身拱手道:“王,臣下想知道上次王后是如何在一夜之间算清五百本帐册的,如果王后真有这样的神力,真是沁阳之福。” 其他人一听,纷纷回想起这事,这事他们老早就想知道了,只是因为刚才在表演,就都没有提及。 现在有人提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男子微微拂袖,那袖子上用金线勾勒出的花纹看起来璀璨夺目,一双紫眸蕴着淡淡的寒冰,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淡然看向璃月:“王后,既然众卿家都想知道,你就告诉他们。” 璃月朝男子淡然颔首,又复看向台下众人,轻描淡写的道:“丞相们过誉了,本宫只是知道有一种算帐的工具叫算盘,将它制出来了而已。只要有算盘,再大的数目都能迅速算完,而且帐也不会算错。” “算盘是什么东西?”一些不解的大臣看向璃月,眼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璃月看向寐生,寐生又看向边上的文官。 其中有两个文官将那黑色的算盘拿了出来,朝众人道:“这就是王后发明的算盘,可是在下才疏学浅,研究了好久都没研究会。” 璃月有些傻眼了,她上次明明把使用算盘的方法告诉寐生,这些人研究这么久都没研究会。 “无妨,如果有兴趣想学如何使用算盘的,就一一来广离宫,本宫可以教大家。活学活用的使用算盘是所有人必须掌握的技术,将来一定会普及天下,咱们沁阳人更不能输给他们。” 璃月不紧不慢说完,当即有许多大臣附和,要跟着她学珠算之术。 太后则忌妒的看向璃月,朝她投射去一抹不悦的眼神。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在哪里弄了一只算盘,有什么可拽的。 璃月同样冷然睨了太后一眼,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如果太后想一一领教,她不介意浪费点功夫。 算盘一事解决完,大臣们全都朝璃月竖起大拇指。 此时此刻,璃月在沁阳年轻大臣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级,那些老的,自然永远跟着太后。 各怀心思的用完膳,这场接风宴才算完了。 璃月回到广离宫时,已至午时,天气火热,正是酷夏。 天气太热,她先行沐了个浴,再行至阴凉的离苑,由雪儿、酒儿、无心煽扇乘凉。 而青凤宫里,太后一回去就盛怒的摔桌子摔凳子。 今天她这脸是丢大了,没想到南宫璃月没整到,倒让她给整了一回。 她要如何做才能出这口恶气? 想她堂堂的后宫之主,竟然斗不过一个新来的丫头。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这种局面继续发生,她要另想一个办法,一定要扳回一局。 随后赶来的东方瑾儿和绮玉两人都有些胆怯的退到一旁,东方瑾儿自知理亏,不言不语。 绮玉则慢慢踱到生气的太后跟前,朝太后盈盈下拜道:“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太后冷眸一沉,一双凤眸犀利的睨向绮玉,“你还知道太后吉祥?有你绮玉在,哀家能吉祥?” 绮玉一听,立即沉稳不迫的与对后对视,沉声道:“太后明鉴,绮玉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太后着想。太后对绮玉如同已出,绮玉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干那些大逆不道,对不起太后的事?” 第二百零九章 第二百零九章 “那你说,究竟是因为什么?”太后说完,“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吓得东方瑾儿缩了缩身子。 绮玉眉目微转,不紧不慢道:“回太后,当时验证时,不止青凤宫一个宫的宫女在,有王和王后两宫的宫女数十人,还有其他宫殿宫女几十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王的那个贴身护卫残红也在,绮玉怎能徇私?而且在算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是将那些分散的结果重新加起来,才得出和王后一模一样的结论。当时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残红也在,绮玉怎敢空口说胡话,所以又计算了一次。没想到,这次结果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绮玉只好将结果记下来。本来昨日想禀报太后您的,当时太后说听到瑾儿的消息心情不好,不见客,绮玉才又折了回去。不过,绮玉不放心其他宫人,又将口信留给了茵梦,命她转给太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转达。” 绮玉说完,故着不解的看向太后,眼里是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撒谎的意味。 太后这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身冷冷睨向前方,恨恨道:“又是那个茵梦!不止用辣椒捉弄哀家,还将珠算一事瞒着哀家,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来人,给哀家把茵梦带进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彼时,外面进来的太监早已吓慌了,大声的嚷道:“不好了太后,青郡王妃生性太柔弱,体力不支,竟然被打死了。” “什么?”这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炸进太后心里,她紧紧捂住心口。 茵梦平常虽然喜欢贪小便宜,对人也极其刻薄,但她心里清楚,茵梦对自己是挺尊重的。 一向尊重自己的人怎么会捉弄自己,而且,就那么三十大板就给打死了,她是怎么都不相信。 “来人,带哀家去看看。”太后风风火火的一个箭步冲到前头,那一脸阴鸷的绮玉嘴角溢起一抹冰冷嗜血的笑,不紧不慢的跟到后边。 东方瑾儿不经意的看了绮玉一眼,有些疑惑的暗忖:这昭郡王妃那抹笑容怎么这么奇怪,很阴鸷,很得意。 一赶到行刑的地方,太后就气得抓心口。 只见那大板凳上,趴着一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尸体,尸体背部全是大滩大滩的血,那不是茵梦是什么。 边上围着的景亲王府众人有的在嘤嘤哭泣,有的则一脸阴冷,缄默不言。 茵梦死了,沁满不仅不难过,似乎还十分冷淡。 毕竟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讨人厌的妻子,早巴不得她死掉,这样他好再纲纳新妃。 茵梦的贴身宫女们哭得柔柔带泪,那景亲王和亲王妃全都痛惜的看着被打死的儿媳,个个脸上皆是悲痛之色。 原本这宫里的关系就势同水火,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或者掉了脑袋。 没想到,今天他们的儿媳妇被人活活打死,而那个人,是他们一向尊敬的太后。 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如何处之? 太后见此情景,生怕景亲王府一门对自己生出恨意,急忙挤出两滴泪来,凄苦的看向死去的茵梦,“景亲王,亲王妃,是哀家对不住你们。茵梦犯了错,哀家只是依律行事,哪知道这些打人的侍卫下那么重的手,把茵梦给活活打死,哀家只想随便惩治一下茵梦,并不想要她的性命。” 景亲王、亲王妃两人冷眼看了太后一眼,又怯于太后的**威,两人只好微微点头,哭泣的道:“茵梦犯错该罚,不关太后的事,太后勿需记怀。” 自己儿媳虽然调皮了点,平常可恶了点,可也罪不致死。 偏生的这个老妖婆,竟然指使人将茵梦打死,这不是明摆着针对他们是什么。 边上的绮玉见状,脸上是转瞬而逝的得意,茵梦一死,那通报太后珠算和往茶杯里加辣椒的人,不就死无对证了? 思及此,绮玉忽然眼里噙泪,难受的看着茵梦的尸体,猛的一声扑上去,大声哭道:“妹妹,你死得好惨,我和太后正准备赶来救你,没想到你连我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先走了,做姐姐的好心痛,好难受。我和太后均不知情,也不知道是谁想害死你,把你打成这样。” 后边打人的侍卫一听,立即咚的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道:“王妃明鉴,小的们只是按律执法,没有轻一板,也没重一板。青郡王妃身子弱,小的们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几板她就气绝身亡了,求王妃饶命,求太后开恩。” 一直沉默不言的沁满突然看好了绮玉一眼,绮玉立即将眼神躲开,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够了!茵梦的死与别人无关,这全都是她自找的。敢捉弄太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个下场,来人,把王妃拖到灵堂,择日好好安葬。”沁满大吼一声,正哭泣的景亲王妃她们全都狠狠睨了他一眼,如同刀子剜心一般。 景亲王妃无言的摇了摇头,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畜生儿子,媳妇死了不仅不管,还不让她们哭,真是孽障。 而听刚才绮玉的话,所有人心里都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星月宫和广离宫。 和茵梦有仇的只有广离宫的王后,平时骂王后最多的也是茵梦,在接风宴上提出找凶手的也是王后。 难道,茵梦的死也王后有关? 或者,早在挨板子之前,茵梦就被王后派人下了药,或者这些打板子的侍卫早被王后收买? 所有的猜疑都将矛头指向王后,最高兴的那人只是躲到边上,眼里虽然在哭,心里却在冷笑。 她终于成功挑拨太后和景亲王府,景亲王府和王后,太后和王后三者的矛盾,只是一个茵梦的死,便一箭三雕。 就让这些人窝里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谁叫这些都是她们欠她的,这王宫所有人,都欠她白绮玉! 广离宫里,女子一袭翩翩白衣,正坐在树荫下乘凉,突然,远处传来雪儿惊叫的声音。 “王后,不好了,青郡王妃被活活打死了。” 广离宫里,女子一袭翩翩白衣,正坐在树荫下乘凉,突然,远处传来雪儿惊叫的声音。 “王后,不好了,青郡王妃被活活打死了。” 雪儿一跑到璃月跟前,就焦急的看着她,小脸惨白如厮,应该是被吓着了。 听了此事,璃月心里也咯噔一下,这茵梦也太不禁打了,才三十板子就死掉,真是离奇。 “不关我们的事,打人是太后下的令,执行也与我们无关,雪儿你就别徒添烦忧。”璃月漠然看了眼雪儿。 如果有人敢将此事陷害到她头上,她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她行得端坐得正,清清白白,没做就是没做,做了就是做了,绝不遮遮掩掩。 况且,茵梦那种人也该罚,只是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竟然将她活活打死。 第二百一十章 第二百一十章 那幕后黑手究竟是谁?难道,是太后? 璃月淡然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太后,太后虽然盛怒,但不得不顾及与景亲王府的关系。 看在景亲王的面子上,她肯定也会饶了茵梦,可是茵梦却离奇死掉。 茵梦一死,景亲王心里肯定对太后有怨怼,这不是太后想要的局面。 太后只想把瑞亲王和景亲王控制得死死的,又如何想多生事端,让他们恨自己? 看来,在太后与景亲王中间,有个隐藏得极深的小人。 正思忖之际,外边突然传来无心的声音,“王后,侧妃来请安了。” 璃月抬眸一看,那入口处,南宫幽若正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行来。 南宫幽若踩着小碎步,脸上仍是一片含羞带怯,朝璃月柔柔行来。 璃月冷然睨了她一眼,一张脸如此绯红,该不会仍旧沉浸在沁惊羽的夸赞之中? 南宫幽若一走到璃月面前,先是抬眸细看一下璃月。 当她发现这个她曾经瞧不起的妹妹已经高人一等,而且模样冰冷、沉稳淡然,已凌驾于自己之上时,心里那种郁闷的感觉真是令她窒息。 “臣妾给王后请安。”南宫幽若眉眼带笑,眼底是浓浓的不悦与阴鸷,面上则笑餍如花。 璃月冷眼扫了扫这虚伪得不能再虚伪的女人,冷然道:“侧妃来广离宫,所谓何事?如果没重要的事,请恕本宫不奉陪。” 南宫幽若这个女人,阴险狡诈,她凭什么要给她面子。 才进来就被损了面子,南宫幽若心底在眼,表面上却不得不继续假笑,那如花似玉的脸上,早已挂不住任何面子。 “妹妹误会了,姐姐只是按礼来拜见妹妹,别无他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南宫幽若只好媚俗的笑了。 璃月星眸一抬,一双秀丽的美目嵌着淡淡润泽的光泽,一袭粉色纱衣衬得她宛若仙子,整个人懒懒的坐在美人椅上,右手轻挑杯盖,看起来慵懒淡然,美丽得不可方物。 她可是昊云第一美人,只消微微坐在那,薄施粉黛,便光芒四射,艳压群芳。 “你平时计谋多如牛毛,不必在本宫面前装了。”坦诚些她倒是可以接受。 南宫幽若计谋多是多,可惜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令她不耻。 南宫幽若一听,一双美目更是蕴着浓浓的羞意,敢情璃月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当着雪儿等宫女的面损她。 好歹她也是沁阳王的侧妃,皇帝亲口封的,地位只比璃月低一级。 璃月却如此对自己,气得她暗暗咬牙。 可是外面那些王妃和宫女,对她的态度比璃月还恶劣,个个凶神恶煞,小心思比她还多,真不知道璃月是怎么在这王宫生存下来的。 璃月是她一起长大的姑娘,她以前是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 一个笨弱痴呆的傻子而已,现在在自己面前装什么清高? 思及此,南宫幽若也不再低眉顺眼,而是高扬头颅,冷然看向璃月:“妹妹,咱们是亲姐妹,姐姐一心想来探你,没想到你做了王后,片刻就变得生分起来了。出嫁前,父亲还教导我们要团结一心,互相帮助,没想到你竟给我使脸色……” 南宫幽若正阴阳怪气的说着,突然,后边的无心一个冷洌轻喝:“大胆侧妃,王后面前,岂容你诋毁嚣张、放肆无度?” 无心一阵喝完,璃月也高抬眉梢,一双美目冰冷的睨向南宫幽若,脸上是一片嗜人的肃杀。 南宫幽若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早不是曾经被人欺凌的傻子,而是沁阳国尊贵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 璃月冷然起身,一袭粉衣翩翩独立,模样清浅淡然,沉声道:“侧妃,本宫只想警告你,这里不是南宫府,不是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到时候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别怨本宫没提醒你。来人,送客。” 南宫幽若一听,当即被吓得花容失色,沁阳王宫的女人她不是没听过,个个貌美如花,是天下一绝,却又都心计深沉,一个比一个狡诈毒辣。 要是她惹上她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面前的璃月才是她最大的靠山,她如果不好好待璃月,将来要是出什么事,一定没人帮她。 而且,那些宫女们已经在给她脸色看了,能做沁阳王的侧妃,可真是提着胆子、受着压迫做的。 怪只怪她勾引不到沁阳王,如果能得到沁阳王独一无二的爱,看这个宫里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立即挎下脸来,有些哀求的看向璃月,“妹妹别生气,都怪姐姐,都是姐姐的错,咱们是亲姐妹,坐下聊聊天可好?” 南宫幽若一面说,一面拖着璃月坐到美人椅上。 璃月别有深意的看了南宫幽若一眼,便不再理她,兀自喝自己的茶。 南宫幽若有些怯弱的看了一脸阴沉的无心一眼,迅速从金兰手中接过一盒芝麻酥,温柔的递到璃月面前,“妹妹你看,这是姐姐吩咐金兰亲手做的芝麻酥,味道酥脆可口,十分香甜,你要不要尝尝?” 璃月冷笑一声,一把将锦盒打开,哗的一声将芝麻酥扔进桌上的清茶里。 突然,那芝麻酥一遇清茶,立即把清白的茶水给染成了深黑色,看起恐怖至极。 凭璃月的直觉,怎会辨不出这酥里有什么? 刚才南宫幽若一带进一她就闻出来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南宫幽若和金兰一见那茶水的变化,两人吓得瞪大眼睛,当即抱成一团,惊慌的叫道:“璃月你别生气,这与我无关,不是我下的毒,你一定要明察。” 南宫幽若说完,早已是心颤颤的看向璃月,一双美目顿时失了颜色,脸色攸地变得惨白。 璃月不愠不怒,只是冷然看着清茶里慢慢幻为细碎的芝麻酥,一字一顿道:“谅你也没这个胆子!这件事正好警告你,第一,以后别轻易送别人吃的;第二,如果本宫想整你,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所以你以后尽量给本宫老实点。” 南宫幽若一听,脸色攸地变得惨白,璃月这是在暗示自己,怎么斗都斗不过她,是吗? 如果刚才璃月指证这毒是她下的,那她的一生就完了,说不定现在都到断头台了。 南宫幽若吓得魂不守舍,模样难安,边上的金兰也急忙跪了下来,使劲的磕头道:“求王后饶命,真的不关金兰的事。那芝麻酥是奴婢在御膳房碰到的一个宫女赠给奴婢的,奴婢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对人很好,听太监们说是青凤宫的人。” 太后? 璃月眉眼微微转动,光凭一个小宫女的证词,根本扳不倒太后。 而且,太后叫人做了这事,就一定不会承认。 就算抓到那名宫女,她也会矢口否认,说不定还会反栽赃南宫幽若。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个南宫幽若,真是猪脑子,东西也不问清楚就来献宝。 还好只是献给她,要是换成别人,她现在早成刀下亡魂了。 “青凤宫不是太后的寝宫吗?你这该死的金兰,怎么不早说,要是王后吃了这芝麻酥,我和王后都得出事。” 南宫幽若没好气的瞪了金兰一眼,虽然她很想除掉璃月,可是现在她自己势力都不稳固,还得依赖璃月。 所以,璃月这个靠山暂时不能倒。 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南宫幽若的脸色更白了,她急忙拽住璃月的衣角,带着哭腔的道:“妹妹,怎么会这样的?我才进宫,就被太后视为眼中钉,我根本没得罪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南宫幽若的手硬是给拽了下去,沉声道:“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呆在你的寝宫,至于其他事情,与本宫无关。无心、雪儿,我们回宫。” “是,小姐。”无心沉稳的应声,拥着璃月就朝前边走去。 璃月一个不经意转头,发现南宫幽若整个人神情萎靡,像倾刻就崩塌一般,脆弱得令人心惊。 这点小毒就把她吓成这样,将来她要如何在这王宫生存? 南宫幽若颤抖的由金兰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寝宫,精神一度有些失控。 这王宫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现在,她忽然有些想念昊云了。 在南宫府里,她和风姨娘深得父亲宠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嫁到沁阳来,竟然成了萎萎缩缩挨打的一方。 她得想个计策,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才不会让人看不起,更不会连睡个觉都惶恐不安了。 等她走到大殿里,一旁伫立着的宫女们全都冷眼睨向她。 一旁服侍的姑姑们个个横眉冷对,一见她进来,全都阴沉着脸,比炼狱还恐怖。 南宫幽若一见这些奴才这个模样,当即火气直冲,冷眼睨向众人,沉声道:“喻姑姑、李姑姑,本宫饿了,去弄点吃的来。记住,本宫要清淡点的。” 这只是个小小的试探,她倒要试探试探这群奴才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果然,一听南宫幽若的话,那生得牛高马大的喻姑姑当即睨向边上的小宫女,“侧妃要吃东西,你们去做。” 南宫幽若仍旧气恼的坐在主位上,整个宫里二十多名宫女全都冷然挺立,她唯一的丫头金兰颤颤站在她身后,此刻她俩显得跟小猫似的,而对面的下人才变成了老虎。 终于,等菜上来,南宫幽若俯身一看,全是十分油腻的肉类,一样清淡点的粥或小菜都没有。 看到这种情形,她立即咬牙瞪向喻姑姑,“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盛怒道:“喻姑姑,你是怎么办事的?本宫说了要清淡点的,你竟然命人弄些油腻的,你存心和本宫作对是不是?” 喻姑姑不仅不害怕,反而沉稳的看向南宫幽若,“娘娘,刚才你也听见了,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命宫女去做,她们做成这样与奴婢无关,娘娘怎么怪起奴婢来了。” 喻姑姑说完,后边的小宫女、大宫女们齐齐睨同南宫幽若。 太后可告诉她们了,这侧妃和王后关系一向不好,两人视对方为眼中钉,恨不得拔掉对方这根刺。 所以,无论她们怎么对侧妃,都跟王后没关系。 说不定现在王后正在广离宫偷笑呢。 她们替王后整这个眼中钉,王后该高兴才是。 南宫幽右遂看向后边掌菜的小宫女,“啪”的一声将桌上的一盘盘带油的汁菜拂到地上,油脂、油汤溅了一地,所有人不仅没被吓到,反而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大胆喻姑姑,竟然拂本宫的意,本宫今天会让你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来人,给本宫掌嘴。” 南宫幽若一喊完,后边的人全都不动。 李姑姑也伙同喻姑姑冷笑一声,“侧妃,奴婢们是太后宫里出来的,没有太后的允许,你不能掌嘴。如果你不服气,就去青凤宫找太后。” “还有,这桌金玉满堂可是太后刚才赏的,她嘱咐过奴婢,一定要看着侧妃好好吃完,没想到侧妃竟然将菜一一摔碎,奴婢这就去禀明太后,请求太后为奴婢们作主。”喻姑姑得意的说完,意欲往门口走。 一听与太后有关,南宫幽若再也坐不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又是这个太后。 为什么宫里的太后、皇后都这么狠毒。 如果她们不毒,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了。 “喻姑姑,你等等。”南宫幽若正要拉住她,在那入口处,一群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宫女正簇拥着一个妖艳美丽的年轻女子走来。 说她年轻,她也年届四十,因为保养得很好,一张娇颜比南宫幽若还美丽,整个人看起来像二八年华的少女,可那眉目间,尽是冷血的妖娆。 眉心钿着一朵枚红色牡丹,牡丹妖娆绽放,双眉画成一字眉形,眉梢边还微微下翘,红唇似血,鲜艳夺目。 一袭大红凤袍将她衬和明艳无比,一看就是那种冰冷嗜血的妖后。 众宫女一见太后进来,纷纷恭敬的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南宫幽若看着这熠熠生辉的太后,再看看地上成排跪着的宫女,心里当下一横。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这些宫女怎么不向她行礼,更别说跪下了。 难道她在她们心中地位真的这么低,低到连一个奴才都不如? 因为看这妖艳的太后太过入神,而且南宫幽若也有些害怕,她竟然愣在原地,忘记行礼。 找到时机的喻姑姑立即朝南宫幽若道:“大胆侧妃,见到太后竟不行礼,简直是藐视宫规,蔑视太后。” 南宫幽若一听,立即将手**在腰处,正要行礼,那光彩夺目的女子已经冷然挥手,朱唇冷启,“既然都忘了,就不必补了。” 南宫幽若心里微微一紧,不知道这妖后打的什么主意。 但然间,太后美目微敛,不紧不慢道:“礼数不用补,补她两巴掌。” “太后?”南宫幽若立即作势行礼,一边行礼一边像奴才一般点头,“求太后饶命,幽若不是有意的。” “什么有意无意?在哀家面前,只有宫规,哀家也是依律行事,侧妃你就受着点。来人,给哀家重重掌嘴!” 太后得意的说完,微微冷笑,迅速坐到边上的主位上。 喻姑姑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嬷嬷特有的得意的笑,那笑容很是阴冷,那手掌上布满青茧,这一巴掌打下去,一定很疼。 太后一说完,就有两名宫女冲过去将南宫幽若押住,将她后腿一踢,“啪”的一声压跪到地上。 再然后,在太后冰冷的示意下,喻姑姑和李姑姑并排走到南宫幽若面前,在南宫幽若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啪”的一掌重重打在她粉嫩的嘴上。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这一掌下去,南宫幽若的脸立即扭曲变形,嘴都差点给煽歪了。 而座位上的太后,则兴奋的大笑一声,她慢慢玩着镶着妖冶护甲套的手指,不紧不慢的道:“这就是蔑视哀家的下场。眼里只有王,没有哀家这个后宫之主,该打!” 才说完,喻姑姑立即狠笑一声,“啪啪”又是几掌,打得南宫幽若头脑晕花,满嘴喷血。 那原本漂亮诱人的小嘴,此刻已经又红又肿,不仅破了皮,还流着殷红的鲜血。 狠狠打了三巴掌之后,太后才微微抬首,望着地上战栗不已的女子,沉声道:“都住手。” “是,太后。”喻姑姑等人说完,忙恭敬的退到一旁。 太后得意的睨了睨南宫幽若,眼里带着嗜人的笑,“看在你才进宫的份上,哀家今天先饶了你。” 不给这些外姓女人一个狠狠的下马威,没有人会尊重她这个后宫之主。 “幽若……多谢太后饶命。”南宫幽若痛得紧紧咧嘴,嘴上早已开裂流血,说一句话都疼得要命。 心里的恨意越积越浓,她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老妖精咬死。 “好了,哀家也教训够了,不过哀家得警告你,这后宫由哀家说了算。以后要想在这里安然生存,就乖乖听哀家的话。如若不然,后边有得你受的。” 太后冷冷说完,一个艳丽拂身,转身走出大殿。 太后一走,南宫幽若便吓得啪的一声软在地上。 这太后真不是人,她是妖怪,是妖精,是老妖婆。 她比璃月危险一千倍,她就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女人。 喻姑姑等人全都得意的退到外边,各自回偏殿休息,谁还来管这个不受宠,又没什么权势,也不懂得讨好人的侧妃。 等南宫幽若起身,外面宫女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她说她是侧妃,咱们可不承认。” “这王宫除了王后是王大轿娶进门的,其他都是不正当进来的,怎么能称妃?” “像那冷宫里那些美人,全是皇帝硬塞给王的,可咱们王连看都不看一眼。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下令斩了她们,王从来都是不能轻易接近的男子,谁要是想觊觎他,等着见阎王。” “听说皇帝连圣旨都没下就将侧妃送来了,开始侧妃没半点名份,相当于王后的陪嫁丫头。后面不知道怎么的,皇帝又下了圣旨,有圣旨有如何,还不是没什么名份。” “在咱们王亲自迎娶的女人,才算后宫之主,她算什么东西?” “切,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还敢和咱们太后斗,看太后不整死她。” “咱们王心里只有小星儿,别的女人都得闪远点。” “王是多么专一深情的男子,如果我是那个小星儿该有多好。” “你是小星儿,你身上有琼花胎记吗?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外面的宫女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南宫幽若满眼愤懑。 在她们心中,她成了不要脸的花痴,王后的陪嫁丫头,买一赠一的货物。 这群可恶的宫女,要是哪一天她能够强大起来,她第一个除掉她们。 她要扒掉她们的皮,喝掉她们的血,抽掉她们的筋。 她知道,太后恨璃月,所以才会欺负自己,拿自己开刀,把对璃月的愤怒移到自己身上。 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女人知道,她南宫幽若不是好欺负的。 她现在先隐忍一段时间,来日再慢慢计划。 再听一下,突然,南宫幽若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耳朵冷冷竖立,似乎有宫女在说什么胎记的事。 想到这里,她迅速走到外边,不顾嘴角仍在流淌的血,努力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机会。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胎记?”南宫幽若扶到宫墙上,沉声道。 那群正嚼舌根的宫女转头一看,正是那不受人待见的侧妃,全都不屑的扬起眉。 “侧妃莫非不知道?咱们沁阳王真心钟情的是一名叫星儿的女孩,虽然找了多年未果,但怎么也轮不到一些和太后作对的女人。” “就是,人家星儿身上有个天生的琼花胎记,整个世界独一无二。” “侧妃这么关心做什么,莫非你身上有胎记,或者你就是那个女人?” 众宫女齐声说完,都哄堂大笑起来,一脸鄙夷的看向南宫幽若。 那嘴角溢血的女子一听完,心里猛然一震,身子赫赫发抖,顾不得斥责这些宫女,迅速转身跑向内殿。 她们说什么? 她们说,沁阳王钟情一名胸口有琼花胎记,名字叫星儿的女孩? 有琼花胎记的女人,不就是璃月? 这么说,璃月就是沁惊羽一直寻找的星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沁惊羽一直在找那个星儿,众人也说没找到。 难道,他不知道璃月就是星儿? 突然,她想起上次在船上的事。 记得当时璃月将她胸口的衣襟撕开,还告诉她,想得到沁阳王的喜欢,就什么都别说。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知道的是,沁阳王还不知道璃月就是小星儿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就有机可乘了? 她身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她得先知道璃月的想法。 如果璃月不想沁阳王知道,那么她就是那个星儿。 如果璃月想让沁阳王知道,那么她就是真的星儿,璃月是伪装的! 今夜她会激动得睡不着觉了。 月夜,夜色旖旎,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将整个王宫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树影婆娑,灯影重重,雪白的琼花泻了一地。 镜湖上面映着明丽的宫灯,宫灯将湖水染成了绯白的月色,湖上荡着粉红色的艳荷,荷叶翩翩,荷花瑰丽,微风轻轻拂动,吹起湖面阵阵涟漪。 芊细的柳枝垂如丝绦,倒映在水雾蔼蔼的湖面上,男子一袭白色金丝锦袍,漂亮的双手手持玉箫,一双湖泊敛滟的紫眸透着淡淡的凉薄和冰冷。 红唇似血,瑰丽邪侫,妖娆无双,月光下那乌黑的墨发如同笼起一层薄薄的银纱,墨发倾泻落散在不宽不窄的肩上,显得男子更妖美动人。 男子神情落寞的看着天上白亮的明月,眉宇间含着淡淡的思念与忧愁。 腰上系着一条绯红墨彩的云带,云带上缀着玛瑙、玉珠等华贵之物,在微风的轻拂下,云带缱绻飞舞,轻落翩然,连同他那殷红如朱的唇,宛若暗夜里美得令人窒息的妖精。 子嗣之约? 他的心,他的人只属于星儿一人。 要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哪怕是璃月,他也过不了这个坎。 当初答应娶璃月,也不知道是他哪根筋紊乱,在不知不觉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他竟然会因为璃月的喜怒哀乐而难过开心。 因为星儿快乐而快乐,因为星儿悲伤而悲伤。如果有谁敢伤害星儿,他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二百一十三章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星儿是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祈愿,曾经无数次的幻想,星儿会在某个时刻出现。 比如,在这唯美皎洁的月夜,星儿像仙子般走向她。 或者在花市、夜市、灯市,他和星儿不期而遇,两人促膝谈心,自由幸福的过一生。 必须要强大起来,必须为了星儿的幸福和安全,除掉一切可能阻挡他们幸福的根源。 思忖完,男子微微沉眸,一双美目淡然扫向远处的镜湖。 但然间,一阵轻然的脚步声至远处传来,男子一个转身,发现那不远处正慢慢行来的,竟然是一袭白衣的寐生。 男子心里闪过一抹不悦,嘴角邪侫的勾起,冷然看着走过来的小俊公子。 “王,东方小姐在外面跪着,说要求见王。”寐生拱手,模样娇俏,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微微轻眨,当他看到男子那邪魅的眼神时,立即将头低下。 “不见。”男子想都没想,一双玉手背有身后,长身玉立,手心里是慢慢转动的玉箫。 “那王何时去广离宫?”寐生忙恭敬的抬眸道。 “现在。”男子清润出声,等寐生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镜湖出口处了。 星月宫外边,一辆华丽的金色轿撵早已侯在那,十二名宫女打着各色灯笼齐齐立在两旁,见那翩翩白影的俊削男子出来,所有人都在心里惊叹一声,随即陷入安静。 一直跪在边上的东方瑾儿一看那瑰丽无双的男子走出来,立即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男子面前,在男子银白玉靴快踏上轿撵这前,猛地磕了个头。 “瑾儿拜见表哥,表哥金安。” 一听声音,沁惊羽这才将冰冷的戾眸移到一身娇弱的东方瑾儿身上,一双美目邪侫的睨向她,轻启朱唇:“什么?” 东方瑾儿一听,立即破涕起身,轻提裙裾,两眼仰慕的看向这宛若天神一般的尊贵男子,此时男子一脸淡漠,朱唇殷红,一袭华丽的丝袍将他的王者之气全部衬了出来,显得他更加妖冶逼人。 “瑾儿好想告诉表哥,瑾儿没有害您。当时皇后用计逼迫我,我只想暂时缓住她,才答应指证你。表哥,请你相信瑾儿,瑾儿真的没有半点害你之心。皇后叫人掌我的嘴,又想叫人欺辱我,为了保住我这可怜的清白,才答应皇后那可恶的要求,求表哥明鉴。” “孤王有说过不信你?”男子冷然啐了句,紫眸冷然睨向东方瑾儿,神情明明灭灭,不咸不淡。 东方瑾儿一听,心里的所有郁积全都散发出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心中的大石落地,东方瑾儿高兴得喜极而泣,她梨花带泪的看向男子,有些可怜的哀求道:“表哥,瑾儿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男子缄默不言,只是漠然看着面前的东方瑾儿。 东方瑾儿一看就知道他是默然答应了,她立即有些害羞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小脸如蔷薇般绯红,紧张得全身沁满细小的汗珠。 这件事是她考虑良久才决定的,在历经皇宫那一劫之后,她终于明白生命的意义。 人生太短暂,有些话不说,就晚了。 所以,哪怕是丢人,哪怕是被拒绝,哪怕是说了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她依旧会坚持自我,将她一颗热烈的心告诉男子。 如果不说,那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如果她说了,他有可能会拒绝自己,但他至少知道了。 男子俊眉一挑,有些不悦的睨向东方瑾儿。 这时,东方瑾儿忙摆了摆手,焦急的道:“表哥放心,瑾儿马上就说。” 男子又是俊眸轻抬,嘴角那抹淡淡的不悦越来越浓。 “是……是这样的,表哥,瑾儿早就想告诉你,瑾儿……喜欢你。”东方瑾儿有些小鹿乱撞的说完,心里紧张得直打鼓,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悄悄去瞄轿撵上的男子。 哪知,男子一脸平静,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眉目如画,淡然碎道:“孤王已经习惯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又是些无聊女人的表白。 二十二年来,他听花痴女人的表白比吃他的盐还多,所以听到一点感觉都没有。 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什么习惯了? 东方瑾儿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又怯弱的看了俊削男子一眼,轻轻的道:“表哥,瑾儿……知道自己是妄想。瑾儿不求什么,只求表哥能幸福,只求无论表哥走到哪里,都知道在遥远的皓州大地上为你祈福。” 男子轻沉剑眉,白皙的脸如同天然雕刻般棱角分明,星眸淡淡看着天上的繁星,孤寂的道:“我的心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所以……” 男子才说完,轿撵便被侍卫们轻轻抬起,东方瑾儿听到那句话,心如雷击,又怕表哥突然走掉,心里溢满阵阵失落,闷闷的道:“表哥,你要去哪?” 轿撵缓缓出发,男子星眸微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意,“当然是和王后洞房。” 不然她以为还有什么? 和王后洞房? 等东方瑾儿反应过来,轿撵早已消失在不远处,留下一片空寂的气息。 表哥刚才竟然说,他的心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所以…… 听到这一句,她的心突然陷入狠狠的窒息。 所以,她要有自知之明的闪开么? 星儿,都是那个星儿,如果没有那个迷惑表哥的星儿,表哥也不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可知道,她喜欢了他七年。 七年,整整七年,她天天都躲在月树后边偷瞄他的一切。 她喜欢他不羁走路的模样,欣赏他沉稳冰冷的气场,在意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他闻香品茗,她也跟着研诗作画。 他醉酒舞剑,她会在暗夜里坐在月树下,淡淡闻着空气中那好闻的酒香。 而现在,她最爱最疼惜的男子,竟然要去和别的女人琴瑟和鸣,只丢给她一句,他习惯了。 如果时间能回到从前,她宁愿没有认识如此优秀特别的他。 这样,她的心便不会痛。 感觉在自己表白之后,表哥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厌恶。 早知如此,她就不表白了。原以为表白会有一丝成功的机会,没想到,只会加重她和表哥的距离。 她刚才的确是太冲动了,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现在有可能和表哥连表兄妹都做不成了。 今日的广离宫灯火通明,与星月宫的静谧不同,更显得有些热闹欢快。 璃月、雪儿、无心、酒儿、宁儿,联同其他宫女坐在玉凳上,手里正清理着地上淤积了灰尘的经书。 这些经书许多与内力相关,璃月想找几本来加强自己的内力,就吩咐无心她们一起找了。 不知道提到什么话题,所有人开始谈梦想,雪儿首先畅想起来。 她双手合并,将漂亮的大眼睛微微轻寐,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内力,我就把南宫府隔壁的二丫打成肉沫,炒了吃。”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众人无言,看来雪儿和二丫有一段辛酸的故事,许的愿望都与她有关。 轮到无心,无心微微敛眸,沉声道:“我只希望替父亲报仇,救出正在狱中受苦的父亲。” 所有人一听,情绪顿时低落几许,璃月淡然的看了无心一眼,暂时无言。 如果她永远忠于自己,帮帮她又何妨。 到了酒儿,酒儿先是抿了抿唇,接着看向窗外的月色,又羡慕的复看了璃月一眼,懒懒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王后一样,找个长得好看、有权有势、温柔专情、浪漫霸气、尊贵无比的惊世天才就好了。” 一提起沁阳王,所有人都立即插嘴。 雪儿赶紧双手合并,匆忙的摇了摇头,用哀求的声音看着天上的明月,“月老月老,我刚才的愿许错了,恳请你再还我一个。我也想找一个温柔多情、长得像妖精一样的夫君……” 无心赶紧瞪了雪儿一眼,白了她一眼:“这是你所有愿望中最难实现的一个,哈哈……” “好啊,无心,你竟敢打趣我。”雪儿朝无心干瞪眼,又揪了揪鼻子,狠狠的插腰道:“无心,我最难实现的愿望是:无心有人要,哈哈。” 酒儿一听,又打趣道:“你们俩都没人要,一个太温柔像泪包,一个太冰冷像石头。” 两人听完,迅速转头直面酒儿,大声笑道:“你才没人要,你太狡诈像奸细。” 原本打趣别人的酒儿一听奸细这个词,小脸登时就绯红起来,所有人又大笑一番。 金色轿撵才到宫门前停下,男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轻笑声。 这声音中,似乎还有璃月银铃般的笑。 听到这阵舒心慵懒的轻笑声,男子也不由得放松心情,漠然朝大殿里走去。 “沁阳王驾到!” 太监一声高唱,整个大殿里的笑声立即嘎然而止,足见这男子的威慑力有多强。 正围着璃月笑的宫女们全都退到一旁,小脸绯红,恭敬的低着头。 璃月见男子走进来,也淡然起身,将边上的宫女全谴了下去,微微抬眸,淡定自若。 “你来了!” 手里拿着一些增加内力经书的璃月,一看是那俊削光芒的男子,忍不住抬眸多看了他两眼。 这一看,双眸对视,她能感觉到他紫眸里那片深深的灼热,只好迅速将眼睛移开。 真是个璀璨到令人移不开眼的男子,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色光辉,将这片安静的宫殿照得熠熠生辉。 沁惊羽看到璃月脸上没了笑容,神色略有些微怔,然后依然是淡漠凉薄。 在看璃月那一袭轻便的粉色纱衣,纱衣服顺的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丝丝垂顺至脚踝,把她衬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一双美目浓情化黛,一点降唇如润泽如蜜,一汪星眸乌黑深邃,一头青丝寸寸如绸。 如此惊艳四射的女子,看得他喉咙有些干涩,眼里氤氲着淡淡的**。 璃月看着沁惊羽奇怪的眼神,有些谨慎的转了转眼珠,他这样盯着她,像要吃了她似的。 这只狂野的豹子。 “不知王深夜来广离宫,所谓何事?”璃月面上不咸不淡,心里却有些慌张,便用手端了杯茶,轻轻把玩着白如玉的杯柄,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沁惊羽思忖一下,淡然抬眸,眉目如画,眼若寒星,冷然启音:“你们刚才在笑什么?” 怎么他很少见她真正的笑过,刚才那阵银铃般的笑声明明是她的,可他一进来,她就不笑了,难道他是要吃人的老虎? 璃月睑开双眸,再次审视了一下问自己的男子,心里的紧张感突然少了不少,原来他问的是这个。 “只是笑一些简单的东西,女孩子家打趣而已。” 璃月淡然抬眸,总不能说幻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吧,这样沁惊羽不得把她掐死。 所有宫女都由无心、雪儿领了出去,在出去时,酒儿忍不住多瞟了男子一眼,眼里是满满的倾慕。 等宫女们全离开之后,灯火通明的寝殿只剩下有些尴尬的两人。 璃月将经书放到乌木玉案上,有些颇不自在的看向男子,“夜深了,王是不是要回寝宫休息。”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妙,两人中间仿佛有些奇怪的东西漂浮在空气中,压得她的心窒息难安。 男子见她赶自己走,星眸里的雾气便越来越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凉意,抬眸道:“孤王只是来和你商议三月之约的事,太后联合众臣以子嗣相逼,孤王绝对不能输给她。” 璃月一听,微微沉眸,怪不得觉得他的眼神奇怪,原来他想和她生孩子。 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生孩子,她办不到。 而且,以后她有可能会去寻找自己的自由,有了个小小月或者小小羽,应该会有些麻烦。 不过,凭沁惊羽这副妖美的长相,要是真的必须生个孩子,她也会考虑考虑,毕竟那生出的孩子可是举世无双、又一个小妖精。 沁惊羽是一个传承后代的好苗子。 想了想,璃月朝男子露出一个淡定的笑,抬了抬眸,微转眼珠道:“我也想找你商议这件事,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们绝不对被太后控制,一定要赢。” 才说完,她才发现,她这么多事干嘛。 人家太后说了,如果三个月她怀不上子嗣,就按民意替王纳妃。 哪个男人不希望多多纳妃,巴不得天下的美人都归自己,她在这担什么心。 可是,沁惊羽不是这种男人,如果他是,在宫宴上他直接就答应了,何必和太后赌。 看来,沁惊羽不想娶风麟送的美人。 思及此,璃月微微转动星眸,思索一下,轻声道:“我们可以收买太医,让所有太医撒谎,说已怀上子嗣。” 听到这里,男子微微沉眸。 思索一下,璃月立即摇了摇头,沉稳道:“不行,许多太医是太后的人,即使当时收买了,后面肚子大不起来,太后一样会怀疑。” 一听这话,男子又微微抬眸,讶异的看着璃月,这些歪点子她也想得出。 “你不是一向讨厌太后,她总和你作对吗?要不这样,我们在三个月之内把她解决。”璃月说着,用手在脖子前比了个咔嚓的姿势。 沁惊羽星眸里再次闪过一阵微愣和讶异,暂时不言。 璃月见他不应,以为这些方法不行,又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月色,将手指放到淡粉的嘴角,继续道:“你们这里诊脉是女人躺在萝帐里,伸出一只手来给太医诊。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们就找一个真的孕妇,让她和我藏到萝帐里,然后让太医诊她的脉,这不就行了?等诊完脉,确定我‘怀上’之后,为防出纰漏被人察觉,我可以在肚子上垫一只小枕头。还有什么呕吐、嗜睡的迹象也不难伪装。” 你们这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听这话,男子眉梢再次冷冷挑起,额头似乎有荡起几条黑线,当场石化在原地。 什么叫你们这里,她不是这里的人? 小花样多,说话奇怪,越来越值得他研究了。 璃月见他不答话,继续思索一下,点了点头道:“等枕头戴了几天,大概四、五个月时,突然,我来个脚底一滑,不小心将枕头滑了出来,孩子也就跟着流产。这样的话,这件事不就可以圆满结束,而且我们还赢了太后,又不用真的生孩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男子一听,双眸里蕴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一只大掌迅速伸向前,紧紧捏住璃月的衣襟,邪魅冰冷的道:“你再说流产这种混话试试?” 她脑子里的计谋也太多了吧,真善于伪装,心思多得要命,绕得他头大。 还敢在他面前提流产、滑倒这种混话,找死是不是? 他的女人绝不容许有这种情况出现,如果她敢这样对他的小小羽,他一定第一个不放过她。 璃月有些焦急的瞪了瞪盛怒的男子,立即有胸前摆手道:“你别动怒,这只是假设,这是假的,不是真的。” “假的也不行。” 少废话! 说完,男子才将大掌拿开,璃月赶紧松了松自己的衣襟,他想憋死她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什么方法行。”璃月被憋得小脸涨红,一肚子气,冷冷瞪着面前一张臭脸的男人。 她说的那些方法都是书里常见的,哪里不行了? 这些方法本来就可以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功。 反正她们的目的是打败太后,只要把太后打赢就行了,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不需要管那么多。 沁惊羽看着嘴唇殷红、小脸淡红的璃月,喉咙突然有些痒,身上也微微一紧,一股热气蔓延四散,心里也激动紧张起来。 骤然,男子深邃的看着面前诱人的小白兔,玉手攸地挑起她圆润白皙的下颚,用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孤王知道一个方法,比你那些方法厉害多了。” “什么……什么方法。”璃月乌黑色的瞳孔迅速放大,漂亮清澈的大眼睛有些轻颤的看着面前俊削的男子。 心里迅速一紧,她觉得自己要被这磨人的感觉压制得快窒息而亡。 男子一双美目灼如皎月,十指纤纤,轻轻在璃月脸上轻抚,喉结微微蠕动两下,用带有磁性且温暖的声音道:“这个方法又快,又好。不用你伪装滑倒、装呕吐;不需要花心思收买太医;更不会打扰人家孕妇的清静。那就是……真怀孕。” “你!”璃月猛地瞪大眼睛,惊呼一声,他竟然要和她真的生孩子,她不干,坚决不干。 “我什么?”沁惊羽微微轻喃,声音温柔且慵懒,眼里全是浓浓的**,身上仿佛溢着一层暧昧的气息。 “你可恶,欺负女人,我不同意。”璃月冷然撅起嘴,没想到沁惊羽竟然想乘打赌的机会那个她。 她们没一点感情基础,她绝不会在逃离王宫前,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生孩子。 要是她怀上沁惊羽的孩子,他一定不会让她离开,他有可能会出动军队将她禁锢在沁阳。 王宫这种压抑的生活,她很不喜欢。 她向往自由,想和天上自由飞翔的小鸟一起,游遍天下,看遍世界。 男子微微一愣,那湛紫冰眸里氤氲旖旎,朱唇殷红,迷蒙的看着在生气却很可爱的小女人,突然一个大灰狼式的扑向她,将她晶润的红唇迅速含住。 “沁……唔……”璃月的唇被他狂野的占有,她只得腾出一双小手去打他。 哪知,男子力气太大,轻轻的拉就将她的手扣在胸前,高大俊削的身子将娇小的她压到窗前,皎洁明丽的月光洒在男子那邪侫温柔的眼睑上,他一排浓密的眼睫毛比刷子还亮,将他衬得晃若神明。 好热,好刺激,好紧张,好激动。 除了这些感觉,璃月的心也迅速颤抖,被一个美得似妖精,霸道似野豹的男子强吻,她又紧张,又有些神志不清。 这种感觉真的令她……快乐到要窒息。 是的,快乐,被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强吻,她竟然会觉得很快乐。 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恶的感觉,她和沁惊羽只是合作关系,她为什么会心弛神往,不禁不排斥他浓烈狂热的吻,反而还有些贪恋这种味道。 男子继续耍赖似的紧扣她的下颚,左手一把捏住她意欲反抗的小手,体内是一种翻腾的狂热感,野性魅惑,恨不得把香甜如蜜的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不,不要……”璃月吱唔着出声,刹那间意识清醒,唇与舌交织,她一说话便不小心咬到他的唇。 这一咬,两人便微微愣住,男子唇上有种咸湿的血腥味。 他微微舔了舔唇,更加霸道的覆上璃月,径直攻城掠地,从她温润的唇一路到下颚,再向下到白如羊脂玉的玉颈,然后停在她优美漂亮的锁骨上。 玉月难受的轻溢一声,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强烈,说实话,在现代她还是……一枚纯情的小女人,并没有和向南发展到这种地步。 两人最多亲亲抱抱,根本不像沁惊羽这么霸道狂野。 “唔,沁惊羽,我不要……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不用……真的生孩子。”嘴里是男子嗜血但香甜的鲜血,这种刺激到极致的感觉,将璃月抛到幻美的天堂。 听说,幻美刺激的极致,是天堂的顶点。 突然,男子如狂风骤雨般停下,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散落,漂亮的星眸痴然的睨向璃月,喉咙干涩沙哑,低沉的道:“你是我的女人,当然要承受我。” 他实在是太想要她了。 真想把她抱到**,狠狠欺负一顿,这种感觉萦绕他太久太久。 “我不是你的女人,为什么要承受你。”璃月抬了抬眸,有些不自然的转动眼珠,小脸绯红如霞。 一看她又脸红的样子,沁惊羽眼底又溢出一抹清润的笑,嘴角邪恶的勾起,邪邪一笑,“你是孤王十二抬大轿迎进王宫的王后,陪丈夫进洞房是一个妻子该有的责任,如果你不从,孤王不介意硬来。” “沁惊羽……唔……”璃月正想叫,那霸道的男子又将双唇狠狠覆了上去,狂烈的撕咬着她早已红肿的唇,永不愿停歇。 “璃月……”男子轻轻睑下眼眸,皎洁的月光洒到他乌黑的墨发上,微风吹起他翩然的袍子,此刻的他,宛若静谧中盛开的一朵红莲,妖冶邪魅,冷戾狂野。 “沁惊羽,你不能这样……”璃月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只好胡乱的低喃道。 男子紧紧抱住她,在她耳旁狂烈的嘶吼一声,大掌慢慢覆上她腰上的绸带。 第二百一十六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感觉到异样的璃月立即神精紧绷,心里猛地打颤,要是真的怀上孩子,对她太不利了。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怀孕,对她离开或者逃走都太不利。 而且现在没有铲除太后那个老妖婆,怀上孩子风险太大。 想到这里,璃月一口朝男子朱红的唇上咬去。 就那么一咬,沁惊羽突然将动作停下,一双星眸冷然看着面前涨红着小脸的女人。 嘴唇上是淡淡的腥红,似有一种香甜嗜血的味道。 “抱歉,如果你把我当作生孩子或发泄的工具,我想你错了。而且,我不喜欢你。我没办法亲近一个不爱的男人。”璃月冷着脸,平静无波的看向沁惊羽,一字一顿道。 沁惊羽一双紫眸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嘴唇淡红凉薄,阴邪的勾起。 看着面前拒绝他的女人,还有她那坚定漠然的神色,他突然释然了。 他心里从来都只有星儿,只有星儿配得到她的心,配和他生孩子。 然而刚才,他竟然因为面前的女人心绪绕乱,做出一些不符合他身份和常理的举动。 如果他要女人,成千上万大把大把的会追来。 而她,竟然敢屡次拒绝他,从来不将他放在眼里。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想你也没有资格令我喜欢,更没资格生我沁惊羽的孩子。” 男子冷然说完,眼神凌厉阴沉,一个漠然转身,朝大殿出口处走去。 这一夜,两人均无言。 璃月一直倚靠在月色朦胧的窗台边,耳里回响着那旬“我想你也没有资格令我喜欢,更没资格生我沁惊羽的孩子。”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会很难受,难受得快要窒息。 她知道他心中只有一个星儿,近日来关于那个星儿的事已经传遍王宫。 人人都知道他爱的是星儿,并不是她。 既然他不爱她,为什么又想要她? 他想要她,除了拿她当生孩子的工具还有什么? 什么星儿,她根本不想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如果真的星儿身上真有那朵琼花胎记,那那个星儿不就是她? 这个问题虽然她早就知道,但在这之前,她从来没细想过。 不是她不想细想,而是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她不爱沁惊羽。 不爱他,所以她也不管谁是星儿,她是不是星儿之类的问题。 但是到现在,似乎有些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她现在会因为他的话而难受,会突然因为星儿和他计较,看到那些美人心情就极为低落。 在星月宫,那双眼布满孤寂的男子一个翩然跃上朱红的琉璃房顶,看着天上那明明灭灭的月光。 刚才他竟然又一次强吻了她,本来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内心,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心里的悸动。 说他拿她当生孩子的工具,呵!他沁惊羽是这种人吗?原来在她心中,他竟然如此不堪。 他要想真的生孩子,随便拉两个来不就行了,又何须找她? 冷风吹拂着他月华色的袍子,一头乌黑泼墨般的青丝缕缕丝丝,那犀利冰冷的眸,泣血似莺的唇,将他衬得像暗夜里妖娆又可怕,令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妖精。 眉宇间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一张精致的脸如天然雕刻般完美,狭长的凤眸微微轻抬,看向那皎洁的月宫。 忽而,手中多了粒紫色晶莹的晶石,男子将它轻轻高举,放到半空中。 自己视线所触处,水晶石发出浅浅莹润的光泽,如同夜里忽闪纷飞的荧火虫,又像沁阳大殿发出夜光的明珠。 翌日。 清晨,一轮如霞的红日从海平面冉冉升起,一条彩练破空而出,连着薄雾挂在雨后初晴的天边。 因为琼花胎记的事,璃月昨夜一夜未眠,一直在想她究竟是不是星儿。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有她脑海中,盘旋不去。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这样她应该不会这么烦忧。 如果要了解真相,那她只能问一个人,那人就是沁惊羽。 只有他知道星儿长什么样,星儿的胎记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 但是,她不会直白的问他,如果直白的问,一向精明的他一定会猜出原因。要是让他猜出自己身上有胎记,他一定会把她当成星儿。 她不想做别人的替身,只想做自己,哪怕没有沁惊羽的宠爱。 所以,这事得小心打探,从侧面求证。 洗漱完毕,璃月换上一件丝织的白色叶刻绣梅纱裙,头上斜插一支简单不失高贵的红色璎珞流苏簪,腰上系着一条绯红如霞的绸带,臂上拖着丈来许的粉色臂纱。 整个人看起优雅高贵,落落大方。 雪儿看着美如白玉,璀璨夺目的小姐,惊讶得直瞪了好久。 “小姐,我已经命人把所有南宫府搬来的嫁妆摆在大殿,我们是现在去看,还是呆会儿去?”雪儿笑盈盈的看向璃月,不知道小姐怎么了,突然叫她把所有嫁妆搬过来。 璃月默然点头,眼眸轻睑,这些嫁妆大多是沁惊羽给的,只有极少部分是从南宫府运来的。 虽然少,但是种类也比较多,而且为了方便运输,当时全给混合起来了,如果要寻找起来,可能会花一些时间。 “一会儿再说,我们先去御膳房。”璃月思忖一下,这堆嫁妆里应该没有那小星儿的秘密,不过没有,她也会抽时间看看。 “去御膳房做什么?”雪儿有些不解的看向小姐,“小姐莫非要亲自去拿早点?” “不是亲自去拿,是亲自去做。”璃月说完,起身朝大殿走去,雪儿无心赶紧跟上。 想要从沁惊羽那里打探消息,就得先贿赂一下他,作为妻子的做些糕点给丈夫吃,天经地义。 一到御膳房,里面的宫女太监们全都恭敬的跪到地上,璃月白衣翩翩,宛若降世的仙子,眉目如画,轻描淡写的道:“都起来。” 为首太监张公公将拂尘搭在肩头,急忙恭敬的起身,朝璃月道:“不知王后大驾御膳宫,有什么需要?” 璃月扫了扫宫里的白面、青菜、各种调料,将目光放到制糕点的小火炉前,轻声道:“本宫只要那个即可。” “是,娘娘。”张公公听得一头雾水,只好乖乖行礼退至边上。 璃月徒步走到小火炉前,看着边上五颜六色的调料,微微闻了闻,发现无异样之后,将手洗净,亲自开始和糕面。 众人一看,纷纷吓傻了眼,王后自己和糕面,难道要自己做早点? 无心冷眼睨了眼众人,沉声道:“张公公,你们都做自己的事,别全盯着王后。王后只是想做点点心给王吃。” 众人一听,立即明白三分,原来这王后想做点心讨好王。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他们沁阳王的,连这个一向沉稳淡定的王后也不例外。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原来王后以前的淡然都是伪装的,其实她心里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喜欢王爷得要命,却偏偏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开始主动出击,企图得到王的心? 谁不知道沁阳王真正爱的是星儿,就算王后天天做早点给他吃,夜夜讨好他,他还是不会喜欢她的。 长得美又怎样,有才学、聪**诘又怎样,还不是连星儿的半分都顶不上。 可要知道,以前东方姑娘做的点心,还没送到王手里,就被奴才们端出去扔了。 璃月不理会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只是安静的做她理想的糖木糕,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不太大的争吵声,璃月一听,眉目微皱,冰眸里是淡淡的不悦。 张公公一听,立即走到外边。 登时,几名闹事的被带了进来。 璃月抬眸一看,左边是南宫幽若和金兰,右边是沁莺和她的宫女。 南宫幽若脸色惨白,上面还有些鲜红的指印,沁莺则一脸不屑,满目是得意之色。 一看这情况她就知道,南宫幽若占下风,被欺负了。 “怎么回事?”璃月冷冷看向两人,目光往两人身上扫了扫。 沁莺一看王后也在这里,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当即开口道:“莺儿给王后请安。刚才我在进门的时候,南宫侧妃故意撞了我一下,我就和她理论起来,没成想她竟一副耍赖泼皮相,一点也没有个侧妃该有的样子,真丢昊云和皇上的脸。” 南宫幽若一听,小脸当即皱成一团,气愤的瞪向沁莺,“你满口胡言,本宫何时撞过你,明明是你撞的本宫。依本宫看,是你们沁阳的人没教养才是。” 这话一出,善于挑针的沁莺当即横眉冷竖,大声嚷道:“好啊,你竟然说我们沁阳人没教养,依你这么说,太后没教养、王也没教养?我这就去告诉太后,看她如何处置你。” 说完,在南宫幽若气愤又带点怯弱的目光中,沁莺一个转身朝门外走去,意欲去告状。 “慢着!”突然,璃月厉喝一声,正要走的沁莺急忙回头,眼里有一丝闪烁,不过更多的是对璃月的不满和鄙夷。 “王后,还有什么事?”沁莺一脸刁蛮的睨向璃月,意思是,如果没什么事,她先走了。 璃月眼里蕴着冷冷的寒光,犀利凌厉的睨向沁莺,这一睨,把沁莺倒吓得闪烁一阵。 “本宫要知道,刚才到底是谁撞的谁?如有人在本宫面前撒谎,本宫定当不饶。”璃月沉稳笃定的说完,一双美止冷冷睨向两人。 南宫幽若一听,心里立即像逮到根救命稻草似的,迅速走到璃月面前,指着沁莺道:“妹妹,是她先推我的,我根本没惹她,她一看见我,就讽刺我……昨天被太后掌嘴。我气不过,和她绊了两句,她就大声嚷嚷起来说要告诉太后。” 沁莺听完,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立即扭曲起来,不依不饶的看着南宫幽若,“你信口雌黄,有这么多宫女作证,你竟然敢在王后面前撒谎,看王后不撕烂你的嘴,到时候你这张嘴就别想要了。” 璃月犀利的看了后边的宫女一眼,发现除了金兰战战兢兢外,其他宫女都一脸沉稳样,底气十足。 “是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璃月轻溢出声,那轻淡的声音中却透着淡淡的疏离,再抬眸看向沁莺,冷然道:“本宫知道一个方法,可以判断究竟是谁在撒谎。你们俩看着本宫,本宫从一数到两百,如果谁在中间眨了眼,那就是撒谎之人。因为说谎的人心里害怕,眼神会不经意的闪烁,眼神也会出卖她。” 沁莺一听,立即大大咧咧的道:“比就比。” 南宫幽若有些害怕,这五十声内不眨眼她办不到,万一不小心眨了怎么办。 虽然这样,可这是王后的命令,她只得点头道:“是,王后。” 说完,两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璃月,璃月往两汪乌黑的眼睛上扫了扫,朱唇轻启:“一、二、三……” 数到二十下两人都猛地瞪大眼睛,当璃月数到第一百下时,璃月发现,两人已经快撑不住,竭力瞪大眼睛,一直在忍。 与此同时,她迅速朝两人吹了口气。 这一吹,南宫幽若被吹得眼睛直眨,而边上的沁莺,为了不让王后看见她眨眼睛,迅速装着打喷嚏的模样俯下身子,趁机眨了几下眼睛,才将头抬起来,眼晴又瞪得大大的。 当她看到直眨眼睛的南宫幽若,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王后,她眨眼睛了,撒谎的就是她。一个侧妃也敢欺负本翁主,王后你可得重重掌她的嘴,别因为自己是王后徇私枉法才是。” “本宫自然不会徇私枉法,来人,掌沁莺翁主的嘴。”璃月“啪”的一声拍在桃木桌上,立即有两名宫女走到沁莺面前,宫女模样彪悍,可以和太后的嬷嬷相媲美了。 “你凭什么打我?”沁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闹昏了头,气愤的瞪着璃月,明明是南宫幽若输了,怎么要打她? 璃月微微沉眸,眼底划过一缕冷洌的暗芒,沉声道:“其一,你扰乱本宫的清净,在御膳房大吼大叫,简直没将本宫放在眼里;其二,你在本宫面前撒谎,刚才的测试已经表明,你才是撒谎的人。本宫忘了告诉你,真正撒谎的人会努力瞪大眼睛,不让自己眨眼。而没有撒谎的人,会被其他事情扰乱眨眼,因为她不心虚,所以就自然的眨了眼睛。而撒谎的人心虚,即使眨了眼,也会想其他办法圆过去,刚才你在乘打喷嚏时猛眨几下眼,以缓解眼睛的酸涩,如果你不心虚,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你骗我。”沁莺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王后明明说眨了眼的就是撒谎之人,没想到是另一种结果。 “来人,给本宫掌嘴。”璃月才沉声吩咐完,沁莺就吓得花容失色,一个箭步转身离去,跑得很快。 沁莺一跑,璃月也懒得和她计较,转身继续做自己的糕点。 后边的南宫幽若见璃月救了她一次,急忙跑到璃月边上,满眼讨好的道:“妹妹,这王宫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刚才惹到沁莺,她一定会告诉太后。昨天太后才欺凌过我,我怕她会因为此事再来打我,妹妹你帮帮我,我求你了!” 看着南宫幽若一脸害怕的模样,璃月淡淡抬眸,“我凭什么帮你?” 南宫幽若一听,顿时傻了眼,小声的道:“刚才你都帮我一次了……” “刚才我并没帮你,我只是教训对我不敬的人,与你无关。”璃月冷冷说完,不再理会南宫幽若。 见璃月如此模样,南宫幽若心里又冷了下来,突然,她眉眼微转,有些怯弱的看向璃月:“妹妹,我听说……她们传的那个星儿胸口有琼花胎记,那不就是你吗?” 南宫幽若话里带着浓浓的试探意味,巴不得璃月和以前一样,不喜欢沁惊羽,然后推给她。 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璃月冷然的扫了扫南宫幽若一眼,不紧不慢的道:“是我又如何?” “妹妹,你现在喜欢沁阳王吗?”南宫幽若有些激动的看着璃月,璃月那句话已经承认她就是星儿,如此这般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和璃月做个交易。 “不喜欢。”璃月直截了当的说道。 “真的?如果你不喜欢他,把他让给我行不行?”南宫幽若悄声凑近璃月,继续兴奋的道:“我和你身上都有胎记,只要你不承认你是星儿,王一定会把我当成星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为你弄来,作为交换,如何?” 璃月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沁惊羽是那种她让他就爱的男人么? 他早就看到南宫幽若胸前的胎记,仍旧对她十分冷淡,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就表明,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南宫幽若是假的星儿。 而且当初她在船上撕烂南宫幽若衣裳时,这一幕正好被沁惊羽看见。 他那么精明,肯定当时就猜出此事与她有关。 况且,沁惊羽是她相公,在法律上她们是合法夫妻,她虽然不喜欢他,不代表她会将他让给别人。 南宫幽若敢情是公然和她抢相公来了。 “好啊!王不知道我就是星儿,所以你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别玩出命来就好。”璃月淡泊应声,声音不咸不淡,没有任何味道。 “妹妹,我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南宫幽若谄媚的笑完,轻扭腰肢朝外边走去,看来她心情大好。 璃月只是漠然看着那袭艳丽的身影,心里沉沉叹道:难道权势真有这么重要?可以让世人不顾亲情,不顾友情的去争夺。 南宫幽若是她姐姐,做姐姐的不仅希望妹妹不幸福,还总想着法子抢妹妹的相公,这个小三当得真的很不要脸。 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小三,看到那些谄媚使手段抢别人男人的女人就心烦。 其实小三不是最讨厌的,可恨的是男人,要不是男人三心二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怨女? 等做好糖木糕,已经辰时,璃月领着雪儿、无心朝星月宫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有些忐忑,昨晚和沁惊羽心生间隙,今天又如何相处? 走到星月宫宫门前,宫女们全都恭敬的朝璃月行礼,“王后吉祥。” 璃月朝众人漠然点头,“不必多礼。” 这时,一袭白衣的寐生正从宫门口出来,一看到璃月,他迅速上前,恭敬拱手道:“属下参见娘娘,娘娘这是要见王?属下马上去给娘娘通报。” 璃月点了点头,寐生又迅速闪进大殿。 她一个妻子见丈夫还得通报,难道,沁惊羽在生她的气? 以前她从来没来找过他,所以不知道还需通报一说。 妻子见丈夫,不是直接进去,还是什么? 或许,这是见诸侯王的礼仪也说不定。 不一会儿,寐生又迅速跑了出来,脸上沁着细密的汗,一看到璃月,立即有些难堪的努了努嘴,小声道:“娘娘抱歉,王不想见你。” 不想见她? 璃月微微轻眯凤眸,冷然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淡然点了点头,将雪儿手中的糖木糕递给寐生,“寐生,麻烦你将这糕点呈给王。” 寐生讶异的看了璃月一眼,边上的雪儿立即恼怒的解释,“寐生公子,这是王后亲手做的糕点,忙了一大早上,王居然不见小姐。” 寐生听完,立即将锦盒接到手中,恭敬的道:“寐生一定转告王。” 璃月淡泊的看了这明丽的王宫一眼,转身踏上轿撵,心里如刀割一样生疼。 他竟然说不想见她,难道昨晚她真的惹怒他了? 算了,她本就是不会轻易触碰爱情的女人,又何须为了这些情情爱爱独自烦忧。 等王后的轿撵行驶离开,寐生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和王后明明互相在意,为什么却越来越疏远,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呢。 昨晚王一夜没睡,在房顶上坐了一夜。 后来就径直吩咐,如果王后来星月宫,一概不见。 刚才他明知王不想见王后,还是心疼的看了王后一眼,又回去禀告了一次。 没想到王仍旧一脸冰冷,说不见她。 看来,王是真的生气了。 抬着食盒来到正殿,寐生一眼望见正在看折子的王,迅速走了过去,恭敬的道:“王,王后离开了,这是王后忙了一大早上,亲手为你做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忙了一大早上,亲手为他? 男子星眸轻抬,淡然睨向寐生手里的食盒,轻啐道:“把它扔了。” 寐生一听,有些为难的看着凌厉的主子,在主子犀利的冰眸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殿外,将那盒糕点放到石桌上。 如果真的扔掉就太可惜了,不如先假装扔掉,等王想吃的时候他再端进去。 才走进宫殿,那一袭华服的男子便冷然起身,旒冕上垂下的九旒流苏遮住他那漂亮的紫眸。 男子身上透着浓浓的冷意,冷如冰霜,朱唇比以前更加殷红,神情淡漠疏离,冷然睨向寐生,“糕点呢?” “王不是叫属下扔了吗?”寐生有些疑惑的看着男子,差点被他凌厉如刃的目光给杀死。 “孤王有叫你扔,还不快找回来?”男子轻啐一句,一双鹰眸冷冷瞪着寐生。 寐生被吓得冷汗涔涔,一颗心悬了又落,落了又悬,随即一个转身,朝殿外跑去。 幸好他刚才没有扔,不然这次死定了。 等他迅速跑到殿外,发现那石桌上空空如也,刚才放的糕点早不见了。 糕点呢? 寐生有些惊慌的看向远处守门的侍卫,大声道:“谁拿走王的糕点了?” 远处侍卫们一听,立即诚惶诚恐的摇头,“小的没有,小的不知。” 他们活腻了差不多,敢动主子的东西。 寐生咬牙切齿的睨了睨众人,这么多人守着,竟然让这盒糕点不翼而飞。 想到这里,他顿觉心头一凉,迅速转身朝大殿跑去。 才跑回大殿,他就看到一脸阴沉的主子。 “王,那糕点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属下刚才明明放到石桌上的。” 什么? 男子鹰眸犀利的睨向寐生,脸上罩着浓浓的杀气,眼若寒星,整个人登时冰冷阴戾起来。 “把星月宫所有人传上大殿,孤王要一一审问,谁敢动孤王的东西,孤王要拧了他的脑袋。” 寐生虽然害怕,却不得不点头,转身就回去吩咐。 不一会儿,星月宫上上下下宫女太监齐聚大殿。 有掌灯的、有打帘的、有守夜的、有打扫的,因为糕点失窃一事,有些平时得不到进大殿的宫女全都被叫了进来。 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大约有四、五百人,这四、五百人就只服侍沁惊羽一人,足见这王宫的豪华。 玄袍男子一冷冷走进来,所有人都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一声不敢吭。 虽然都知道沁阳王瑰丽无双,美得绝代风华,可还是没一个人敢抬头。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寐生冷然看了眼众人,一一掠过她们,沉声道:“你们谁动了殿外石桌上的糖木糕点?” 众人一听,立即摇头道:“奴婢没有。” 所有人都说没有,寐生冷冷咬着牙,她们都说没有,这让他如何交差。 “这糕点可是王后亲手给王做的,谁要是偷藏起来不说,或者偷偷吃了不报,全都等着挨板子。” 不是他要狐假虎威,而是身后的主子太过嗜血。 沁惊羽猛地拂了拂翩然的衣袍,一双星眸蕴着浓浓的肃杀,沉声道:“如果不从实招来,全都拉下去砍了。” “没有,我们没有偷藏,也没有偷吃。”所有人都齐声摇头摆手,没有谁敢承认。 反正承认也是死,不承认也是死,不如先不承认,说不定有些转机。 这时,宫女太监们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要找出那个偷吃糕点的人。 寐生一一审视众人,突然沉声道:“两人分成两组,互相检查。第一检查对方的房间,第二检查地方口里有没有糕点的味道。嘴里有糕点的都先站出来,再由王定夺。” “啊?”众宫女一听,纷纷惊叫起来,这里面起码有一半的人早膳吃的是糕点,只不过糕点种类不同而已。 “林女官出列。”寐生把管理的林女官叫出来,林女官呼了口气,立即摆手道:“公子,奴婢今早没吃糕点。” “我知道。等吃过糕点的人站出来,你一一辨别她们吃的究竟是什么糕点,然后再作记录,今天一定要把那偷吃糕点的人找出来。” “是,公子。” 接着,整个星月宫,顿时忙乱起来。 检查房间的检查房间,闻气味的闻气味,不是你查我,就是我查你,闹得热火朝天。 广离宫里,璃月正漠然检查大殿上的嫁妆,忽然听雪儿从外面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小姐,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 璃月头也不抬,将那些金银珠宝一一挪开,试图翻看有没有十多年前的书或者信物。 璃月不喜欢听,无心等人则凑了上来,齐齐问道:“什么事?” 雪儿眨了眨眼睛,得意的笑道:“早上小姐送糕点给王吃,王当时没见小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刚才我在外面听见星月宫的宫女说,星月宫现在乱作一团,上上下下都在查一件失窃案。” “什么失窃案?”还有人敢偷王的东西,不想活了。 失窃案与王后有什么关系? 璃月也微微抬眸,淡然的看向雪儿。 雪儿捂了捂嘴,轻声笑道:“是糕点失窃案。听说王先命寐生公子把糕点扔了,结果一想舍不得,又叫他捡回来。没想到寐生公子出去找的时候,糕点竟然不翼而飞。所以王很生气,就叫公子把星月宫的下人全部集齐,一一盘查糕点的事。如果谁嘴里有糕点气味的,全都得站出来再查。” 雪儿一说完,无心等人都捂嘴偷笑起来,想笑不敢大笑,只得一直憋着。 璃月漠然瞟了众人一眼,沉声道:“都笑什么,还不快过来帮着找。” 翻了一样又一样嫁妆,璃月将里面有些陈旧的小箱子都取了出来。 这些小箱子是临出嫁前柳姨娘给她准备的,她从来没打开过。 数一数箱子,大约有十来个,璃月先打开一只橙色的,见里面是些小碎银子,心里立即微微一暖。 再看第二个箱子,竟然是一只浅绿色的拨浪鼓,拨浪鼓上有两个小银铛,轻轻一摇,便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这只拨浪鼓颜色有些陈旧了,大约是她小时候玩过的。 柳姨娘真有心,箱子里放着许多她小时候玩过用过的东西。 再看向其他箱子,还有小女孩的衣裳,小镜子,小妆匣,可见柳姨娘有多疼以前的七小姐,这么小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十只箱子打开九只,却什么都没发现,只剩最后一只黑色的未打开,璃月有些想退却了。 这些嫁妆里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如果真想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她只有回昊云南宫府,或者问沁惊羽。 想到这里,她淡淡起身,吩咐众人:“你们将嫁妆全部抬下去。” “是,王后。” 众宫女答完,去外面领来太监,将成箱成箱的嫁妆又给搬了出去。 “小姐,你看这是你画的吗?好可爱。”突然,雪儿在边上大嚷一声,璃月立即转身。 雪儿已经将最后一只小箱子打开,把箱子抱到璃月面前,将里面一幅十分陈旧的画给拿了出来。 璃月接过画,慢慢将其展开。 一展开,里面的景象顿时迷离了璃月的眼。 画像上画着一条歪歪斜斜的小柳巷,巷子边上是几株高大的琼花树,树叶茂密,上面挂着星星点点的琼花。 天上是弯弯的皎月和点点的繁星,繁星莹光闪闪,照耀着树下两袭小人儿。 小女孩身着粉色衣裙,安静的蹲在少年旁边。 再看那个少年,脸上竟戴着一张银制面具,因为画功太差,璃月只能看清大体的画面是这样。 似乎那少年在受伤了,因为有人在他衣襟处点了一滴玫红颜料,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左右,而小女孩,却娇小得令人心疼。 边上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字:希望大哥哥快点好起来,不要难过,不要疼。 再下边是一行秀丽的小字:希望璃月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落款是“爱你的母亲”。 一行字歪歪斜斜,画也歪歪斜斜,底下的字则十分娟秀,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人写的。 难道,这画是柳姨娘教以前的小璃月画的? 看这写字的样子,当时璃月应该不大,虽然画得不怎么好,可也算整齐,大概有柳姨娘教她。 那面具男子,她敢确定就是沁惊羽,因为除了他,很少有人从小就戴面具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她已经确定百分之八十,七小姐小时候一定见过沁惊羽,她就是沁惊羽深爱的星儿。 她就是星儿…… 这就表明,她现在用着星儿的身体,她也就是星儿了。 得到这个答案,璃月心里竟有些窒息,如果因为她是星儿而得到沁惊羽的爱,她不要。 她不要做星儿的替身,她就是她。 看着手中充满暖意的画,她轻轻将它放进箱子里,“雪儿,把它单独收起来。” “是,小姐。” 雪儿接过箱子,正要拿开,璃月又道:“就收在寝殿里。” “是,小姐。” 雪儿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小姐,便抱着箱子朝寝殿走去。 青凤宫里,太后一袭妖艳的青色袍了,微微把玩着刚画好的乌红色指甲,指甲又长又利,看上去像泛着鲜血的刀子。 这时,才打听到消息的东方瑾儿迅速走进大殿,一看到太后,立即有些难过的道:“姨母,星月宫好热闹。” 太后微微敛眸,冷然睨向东方瑾儿,“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又没人要你的命,什么事。” 东方瑾儿立即咽了咽口水,一张小脸惨白得厉害。 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表哥为了找到王后送他的糕点,竟然命整个星月宫的人集齐到一起,现在正一一盘查。我还以为多大点事,没想到就因为一盒糕点,闹得人仰马翻的,现在整个星月宫的宫女吓得战战兢兢。表哥说了,如果不在巳时之前找到糕点,所有人都得砍头。” 咦? 太后一听,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咧开红唇冷笑起来,“就让他去找。他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把感情看得太重,经常为情所困。要是有一天他下台,十有**是因为感情。” 殊不知,要做好一个好的君王,要稳稳巩固自己的地位,千万不能把感情看得太重。 如果一旦陷入感情无法自拔,离他失势那天也不晚了。 东方瑾儿见太后一脸嘲笑,心里顿时更加抑郁。 人家无论怎么重情,都不是重的她。 想起表哥如此疼爱王后,她的心就疼得难受,如同被雷击一般。 星月宫里,宫女太监们仍旧来来往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彼时,沁惊羽也觉得有些乏了,懒懒走出殿门,来到花园处,后边的寐生领着小宫女们迅速跟上来,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屏神凝气。 突然,周遭传来一阵“吱嘎”的叫声,众人四处一看,只见那朱红色的琉璃瓦上,一只毛色艳丽的金丝猴正抱着那盒糕点,一边嚼一边叫,似乎吃得很热情。 沁惊羽一看,一张俊颜更加深沉,眼里的杀气也更浓,“来人,把那只东西抓下来。” 要不是这只猴子平素性情温和,他早就把它宰了。 寐生看见那盒糕点在房顶上,而且罪魁祸首是那只金丝猴,当即哭笑不得的吩咐众人来抓。 看着玉案上半盒脏兮兮的糕点,男子眼里尽是怒意,朝寐生冷喝一声,“把它拿出去扔了。” 寐生心里一惊,慌忙拿过糕点,这次不管真扔还是假扔,他都不扔了,他要藏到自己房间里。 午后,沁园里,寐生研了一大中午的磨,终于把磨研得又黑又亮。 主子吩咐他把磨研得又多又好,一会儿肯定要画一幅巍峨的山河图。 等墨研好,沁惊羽才淡然走到石桌上,玉手轻执墨笔,在宣纸上懒懒画了几笔,复又离开。 一见主子离开,寐生迅速抬眼看去,只见那宣纸上只写着五个大字:月下俏阿璃。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研了一中午的磨,累死累活的,结果王竟然只写了五个字。 一连四、五天,整个广离宫都十分安静,因为他们的主子失宠,王不来看她了。 雪儿看着正拿着经书研究的小姐,心里直替她着急。 所有人都急得要命,只要小姐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似乎受冷落的不是她。 “小姐,王已经五天没来看你了,你要不要主动去找他?”雪儿知道,虽然王表面冷漠,但是对小姐是极珍视的。 他突然不来看小姐,肯定心里还有气,两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再这样下去,被别的女人有机可乘了怎么办? “小姐失宠,我们也跟着受气。刚才太后宫里的大宫女们,一见着我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可没把我给气死。” 璃月漠然放下经书,不理会雪儿。 她何时得过宠? 都没有得宠,哪来的失宠。 不来看就不来看,她还乐得清闲。 沁阳王五天不去看王后的事,一眨眼就传遍了整个沁阳王宫。 消息传到东方瑾儿那里,她激动得一连几晚没合眼,心心念念巴不得表哥把王后废除。 传到南宫幽若那里,她则是兴奋得突然安静下来,在思索如何夺宠的方法。 冷宫的美人们也纷纷很是期待,以莫无忧为首的,整日练诗习舞,描眉画黛,个个都等着那绝佳的时机,希望能被太后选中,最后被王看上。 一旦被王看上,她们这辈子就算攀上高枝,也不枉活一世。 飞羽殿。 飞羽殿庄严肃穆,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庄重而典雅,辰时是沁阳王上早朝的时间。 男子一袭明黄色金丝软袍,袍子上是紫红色的丝蕊,腰系鎏金玉带,玉带上扣着一方玉坠。 头戴九旒旒冕,旒冕上垂坠着九串小银珠和小金叶流苏,一双紫眸里透着凉凉的冷意,正犀利冰冷的睨着朝堂上众人。 在龙纹黄绸玉案上,正摆着一堆关于沁阳蝗虫灾害的折子,因为六月天气酷热,严重的干旱而引发大规模的蝗虫灾害,沁阳各城的农作物、尤其是稻谷严重被害虫啄食。 再这样下去,这个秋季将颗粒无收。 大臣们惊惶不安,全都恭敬低下头,看着玉椅上正冷然屹立的男子。 “你们这么多吃皇粮的,竟然没有一个能想出好法子?” 沁惊羽狭眸轻眯,危险的看着众人,朱唇邪侫的勾起,满眼的肃杀与冷然。 底下大臣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接着,兵部尚书率先上前一步,手持玉制笏板,沉声道:“禀王,益城等城之所以爆发蝗虫祸患,皆因为天干物燥,天气干旱引起的。如果想灭掉这些蝗虫,微臣建议,我们可以兴修水利,从涟漪江东南部开垦一条河道,把河水引到沁阳,用河水浇灌农作物。如此一来,便可以解决旱灾,旱灾一解决,蝗祸自然解决。” 男子冷然一听,嘴角微微勾起,沉声道:“等河道修好,稻谷全毁了。孤王要的是当下最迅速的解决办法,而不是劳民伤财却做些无用的事。” 众臣一听,心里立即对这位年轻的诸侯王肃然起敬。 怪不得人人称他是明君,怪不得他上位这几年将沁阳发展得日益壮大。 别看他表面阴冷狂戾,实际上,他是一个十分开明、心胸宽广的君主。 史部监察史想了想,手持笏板上前道:“禀王,属下之前命人洒了除草药,但是因为蝗虫太厉害,繁殖能力十分强,这药根本不管用。后面又命人放了许多鸡、鸭、鹅等蝗虫的天敌家禽,但因为蝗虫数量实在太大,依然无用。所有办法都已用尽,仍旧无法清除大面积蝗患。在臣下看来,蝗虫是天灾,非人力可清除,不是人力能制约的。蝗虫越治越多,肯定是有人得罪了天神,天神恼怒便降了灾祸给沁阳。不如这样,王带领群臣择个黄道吉日,去祭台祭天,祈求上苍保佑。” 此言一出,后面许多老臣们都齐齐上前道:“启禀王,监察史说得有理,蝗虫一事非人力能冶。以前祭天求雨,现在祭天祈求上苍保佑灭掉蝗害,这样说不定有用。” “还得加察民间监督力度,看有没有人做违背天意的事情。如果因为什么不吉利惹到上天发怒,恐怕蝗害越来越大。” 此话一出,新一派的几名将军纷纷手持笏板,一跃上前仰头道:“启禀王。微臣认为,蝗虫灾害虽是天灾,却可以依靠人力制理,人定胜天。只要有方法,微臣相信一定能解决这些害虫。”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古有祭天求雨,雨真的求到了吗?现在祭天祈求老天开恩,老天真的会开恩?愚昧、迷信!依微臣之见,众人还是制定一个对付蝗虫的对策,趁早将蝗患解决,不然今年秋天真要颗粒无收了。” “陈将军说得对,如果不迅速解决蝗患,百姓颗粒无收,他们要吃什么?光靠祭天根本无法清除蝗虫。一些大臣愚昧无知也就算了,竟然给众人灌输这种思想。要靠祭天治蝗,臣等都不同意。” 老一派大臣们纷纷把灾害推到天神发怒和有人违反天意上面,全是一群信佛信天的愚昧臣子。 而新一派大臣们,则齐齐反对,有的坚持用方法治蝗害,他们相信这是自然灾害,一定能够靠人力治理。 这样一来,朝上两派造成激烈的争斗。 沁惊鸿作为镇国大将军,虽然不参杂进新一派和老一派,在意见上仍旧支持沁阳王,暂不发表意见。 座上男子冷冷扫视向大殿上上百名大臣,眼里是浓浓的冷意,威严的睨向众人,沉声道:“沁阳的国库不是养闲人和蠢蛋的,如果三天之内不想出办法治蝗灾,孤王拿你们是问,退朝。” “臣等恭送王。”见男子盛怒拂袖转身,所有人都惊汗的擦了擦汗。 在下朝的时候,新一派和老一派大臣全部分开走,两边都咬牙的瞪着对方,恨不得将他们全数除尽。 青凤宫雕梁画栋,高大宏伟,气势巍峨,一派富丽华美,奢侈磅礴。 宫殿屋顶上尽是光辉灿烂的铜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黄如橘一样的光芒。 大殿里衣着素裳的宫女林立,手中纷纷捧着锦缎、胭脂、巾帕、口红等物。 而大殿正中间,正站着十名衣着艳丽、妆容精致的女子。 十人之首是一袭白衣翩翩、美目凝黛、艳光四射的莫无吟。 一袭红色丽裳的太后站在众女子面前,一双妖目里满是得意,朱唇鲜红似血,样子看上去妖冶逼人。 莫无吟浅浅与她对视,心下微微暗忖。 如果太后不是这么有心计和狠毒的话,这妖美的样子,会更吸引人。 不知怎么的,除了狠毒之外,这太后的一举一动,包括这妖美的长相,都和沁阳王有几分相似。 虽然不是生生母亲,可都属妖美型人物。 不过太后妖则妖美,但是很毒,毒得令人胆寒,妖得令人害怕。 沁阳王与她比起来,高了不少个档次。 不,应该说太后根本没法与沁阳王相比。 沁阳王除了表面冷漠之外,其他地方都好,为国为民、能诗会画、文武双全,年轻英俊又富有魅力,邪魅冷戾中又透着浓浓的深情。 所有人心底都是喜欢沁阳王,讨厌和憎恨太后的。 “无吟你在看什么?她从不会有你这种眼神。”太后一双妖目嗜血的睨向莫无吟,吓得莫无吟迅速胆战的低下头。 但看莫无吟的样子,太后美目里又氤氲重生,气恼的道:“她也不会像你这样没底气,如果此刻站在哀家面前的是她,她要么会想办法替自己开脱,要么是直视哀家,满目的沉稳淡然。凭你们这些样子,要想学到王后半分,恐怕得花十年八年。” 众人一听,纷纷低下头,那忌妒莫无吟的,全都冷然睨向她,眼里是浓浓的讥讽。 太后又逐一看过,失望的摇头,沉声道:“你们几个,那是什么眼神?讥讽、忌妒,巴不得无吟被骂。王后是这样的吗?哀家辛苦培养你们是为了什么,要是你们不长进,哀家连同你们的家人,一个都不放过。” 众人一听,又纷纷故作镇定,眼里的讥讽迅速掩盖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泊无神。 太后遗憾的拍了拍心口,紧抿红唇,看来要重新培养一个南宫璃月,得费很大的尽。 这些美人,虽然有南宫璃月的身段,却没有她沉稳、笃定的气质。 她还得加把劲,派人多打探点南宫璃月的消息,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姓。 等她培养出一个全身四射的南宫璃月,她会让惊羽知道,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看了看殿上十名美人,只有莫无吟学会了璃月五、六成,看来,她就是那个人选。 底下的美人们见太后独宠莫无吟,心里都很是恼恨她。 要是最终获选的是莫无吟,她们只得长居宫中,或者被太后杀掉。 虽然太后给的承诺是许多金银财宝和尊贵的身份地位,但只要稍微有脑子一点的,都不会相信太后的甜言蜜语。 太后这种人,只要于她无利,而且有可能走露风声的,最终都没好下场。 她们没能力和太后抗衡,只能努力模仿身居东宫的王后,好最终脱颖而出,成为太后中意的人选,最终替代王后,替太后完成任务。 众人都只有一个目标,而且都相同,所以心里对对方都是嫉恨的,恨不得十个人除掉九个,她们是留下的那一个。 因为留下的那一个不仅有权有势有性命,还有沁阳王的爱。 “抬眸,立正身子,神情要淡泊,眼神要清明,样子要落落大方,端庄优雅,别一个个死气沉沉的。” 太后轻轻押了一口茶,继续睨向众人道:“哀家虽然说了王后性格冷静淡定,不代表她是尊泥菩萨,你们怎么不懂变通?据探子传来的消息,王后平素是冷淡了些,可有时候也很可爱调皮。你们一个个双眼无神、六神无主,要气死哀家?” “太后别动怒,都是臣妾们的错,臣妾们一定好好学习,早日取代王后,替太后完成大计。”莫无吟立即懂事的替太后抚了抚背,帮她顺气。 众人一看,都不屑的瘪了莫无吟一眼。 这个女人真会拍马屁,瞧她那样子,故作清高,真把自己当王后了。 再怎么得宠,也是人家王后的影子,没有自己的个性,拽什么? 在将众美人谴下去之后,太后正坐在椅上假寐,心情极为沉重。 现在看沁惊羽越来越得百姓欢心,众大臣好多都慢慢偏向他,要是这样下去,她真怕那些挺自己的大臣也临时叛变。 如果这样的话,她要如何为惊鸿谋取王位? 要不是惊鸿是庶出,惊羽是于菸飞羽嫡出,当时也不会立惊羽为世子。 虽然后来她做了王后,惊鸿也由庶出变为嫡出,可是世子已定,她就是想再多办法也解决不掉沁惊羽那个麻烦。 现在要扳倒他,决非易事,她得加把劲才行。 突然,太后眉眼微转,想起早上大臣们说的蝗灾一事,顿时思忖几下,开始苦思冥想。 沁惊羽,哀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推下位,你不要怪哀家心狠,哀家也是为了惊鸿。 如果今天的哀家换成于菸飞羽,她一样会这么做。 广离宫。 一整天宫里的宫女们都在讨论蝗祸的事,沁阳发生蝗灾,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沁阳是她们的家,她们的父母大多靠种粮食为生,虽然发了蝗灾有国家帮忙,但是国家哪里解决得了这么多老百姓一两年的生活? 今天秋季如果颗粒无收,要等明年秋季才有新的收成,万一明年也发蝗灾呢? 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宫女们都期盼着能有一个天神降临,帮沁阳渡过这个难关。 璃月刚才抚了一阵心弦琴,将仙鹤丹书上提升内力的方法试了试,果然有用。 她按照书上先提练心神,接着将丹田微沉,最后微微合掌运气。 再双眸紧闭,脑海里想着大海、蓝天、白云等让人心旷神怡的场景,素手轻轻一弹,便将琴音缭缭,悦耳动听。 再弹了一会,她便发现自己体内有股热潮窜动,大约是内功之类的东西。 既然这本仙鹤丹书这么有用,她以后一定经常偷练。 才练完琴,璃月微微拭了拭汗,起身离开离苑,朝正殿走去。 一路上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有宫女在谈蝗虫的事。 突然,又一阵声音悄悄朝她袭来。 “我听青凤宫那边有宫女说,此次蝗灾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搞得这么神秘,不就是天灾吗?” “天灾**知道吗?耐**所为,说是有人不尊重上天,所以上天发怒,降了灾祸给人间。” “那你到底听到些什么?” “这事可不敢乱传,我也是胡乱听到的,你们千万别传出去,传出去会杀头的。” “别搞得这么神秘了,你快说。” “我……我听青凤宫的宫女说,好像这次天灾是因为沁阳王眼梢那枚月牙形的罂粟花胎记。罂粟花不吉利,又有毒,象征暗沉和死亡。以前沁阳王没将胎记露出来,沁阳一直风平浪静,很少有什么天灾。这次他把真实面目露了出来,还带有那枚奇怪的胎记,所以有人认为沁阳的不吉利是他带来的。” “这话你听谁说的,这都能当真?王爷的胎记又不关他的事,一枚胎记而已,有这么重要吗?” “空穴来风必有因,之所以宫里这么谣传,必定有它的原因。现在不仅王宫,就连整个沁城都开始谣传此事,青凤宫的宫女说她们也是去宫外采购听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沁阳王在百姓里的地位会瞬间下降,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说不定有人乘机造反,拿沁阳王的胎记说事。”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沁阳王得有多难过?本来长个胎记就不关他的事,现在还把他说成邪恶和死亡的象征,简直把一国之王说成了不祥之人。” “就是,传出这个谣言的人真该死,要是伤到王爷的心,我小桃第一个不放过他。” 众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看到在树后冰冷伫立的璃月。 听到这个消息,璃月右手紧紧扣住琴弦,记得上次在月夜,沁惊羽告诉过她。 罂粟花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问。 他为什么这么说? 罂粟花的确是有毒的花,可是生得也很美丽,它美丽而妖艳,妖艳的外表下藏着嗜人的狠毒,所以没有人敢轻易触碰。 纵然它长得很美,也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就像现在的沁惊羽。 但是,如果这枚胎记不是罂粟胎记,是一枚月牙胎记,那什么邪恶和死亡不都变成美好和向往了么? 蝗灾也能和胎记联想到一起,太后真是有心了。 恐怕这个计策她也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吧。 上次她一提那个嗜人的胎记,沁惊羽心情立刻不好了。 想到这里,璃月心里闪过一抹疼惜,神情也更加淡漠起来。 她是不希望看到沁惊羽不快乐的。 谣言如风,越传越快,登时传到昊云乃至四国。 昊云皇宫。 麒麟殿。 风麟一袭明黄色龙袍,袍子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龙,一双冰眸冷然看着下首的大臣,手中是关于此次蝗患的折子。 他冷峻的脸十分刚毅,有棱有角,将手中的折子“啪”的一声摔到玉案上,沉声道:“因为沁阳益城率先爆发煌灾,最后扩大到沁城、幽州、齐州等地方。煌灾闹得百姓生灵涂炭,怨声载道,你们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治理灾祸,朕要你们的命。” 下首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排队上前道:“启禀皇上,微臣们正在想办法,希望能止住此次蝗灾。听沁阳传来的消息,蝗灾乃天灾,必须祭天方可化解。” “禀皇上,祭天此法可行,但在进行此法的同时,还得想想其他办法。比如引水上山,开源节流,先行解决旱灾问题,只要解决了旱灾,蝗灾当然迎刃而解。” “林尚书,你只是说引水上山,臣等不是没有用过这些办法。引水上山和开渠节水都用过,但是蝗祸面积太大,引水速度太慢,而且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激烈处差点争吵起来。 大臣们各持已见,纷纷提出自己的解决办法。 有质疑的,有同意的,听得风麟头大。 而边上静站着的风尘染,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上前道:“皇上,微臣认为此次蝗祸耐**所为。沁阳人现在都在传关于沁阳王脸上胎记的事,都说罂粟花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要不是沁阳王将胎记给露了出来,沁阳也不会爆发蝗灾。一切的根源都是沁惊羽。” 一听此言,风麟有些冷然的睨了风尘染一眼,沉思一阵,冷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皇上,句句属实。如果此次天灾真与沁阳王有关,微臣认为,皇上不妨让沁阳王解决此事,一来因为他脸上的胎记不祥,二来因为蝗祸是从沁阳传来的。如果沁阳王解决不掉这次旱灾,皇上大可按律治他的罪,或者加重沁阳赋税也弥补昊云百姓的损失。没道理沁阳出问题,由皇上来烦忧的。” 风尘染阴冷的说完,在座众大臣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全都齐声道:“皇上,宣王说得没错,微臣也听说了此事。要不是沁阳王突然露出真面目,逆了老天的意,也不会发生蝗灾。” “沁阳国近年发展越来越壮大,它在不断的蚕食周边土地,不断发展经济和军事。微臣怕有一天它强大起来,会威胁到整个银城,皇上可以把这事压到沁阳王身上,由他出面解决。如果解决不掉,他便难辞其咎,到时候皇上想怎么做,还需要忌惮沁阳王吗?” “要不干脆派个使臣去沁阳视察和监督此事,再给沁阳王一个期限,如果三日之内不解决此事,昊云就出兵沁阳,一举把沁阳收复得了。” “对,出兵沁阳,这是所有大臣的愿望,沁阳国现在越来越独立,外交内政都和昊云没关系。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将会威胁到皇上的皇位。”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臣们都想一举吞并沁阳,毕竟沁阳很肥,在吞并的过程中,他们也得捞不少好处。 而且他们和沁惊羽不相熟,万一沁阳国真的发展壮大,以后出了造反的事,他们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与其坐等沁阳壮大,不如先解决掉它。 这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皇帝一定同意。 风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作阴沉的睨向众人,厉喝道:“各位爱卿,这可是商议正事,有些话不能乱说。朕佩服沁阳王的果敢睿智,相信他能解决此事。既然诸位大臣都这么说,朕只好给沁阳王一个期限。” 众人一听,面上立即诚惶诚恐的装恭敬,内心却狠骂道:最想除掉沁阳王的就是你个皇帝,还装什么大仁大义。 谁人不知,蝗灾事情一出来,沁阳王就想尽办法整治清除,为国为民,虽然表面狠了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仁君。 而他们皇帝,在生气之余,竟然想着如何除掉威胁自己地位的对手,把百姓看在其次。 以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十分优秀,善谋略,善治国,什么都好。 但他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仁德,一个少了仁慈胸怀的帝王,只能让众人望而生畏,而不是真的敬重。 “此事朕就交给宣王。封宣王为钦差大臣和监察使的身份前去沁阳,御赐尚方宝剑,将圣旨转达沁阳王。此次责任重在沁阳,如果沁阳王不在三天之内解决问题,朕只好依律追究整个沁阳的责任。” 风麟冷然说完,冷眸睨向下首的风尘染。 风尘染当即拱手行礼,有些激动的道:“臣遵命,一定不负皇上重望。” 拿到圣旨,一脸得意的风尘染忍住内心的激动,领着人快马加鞭朝沁阳行去。 昊云去沁阳骑快马只要一天时间,如果有车轿和侍从随行则需要三天。 风尘染眼底是满满的得意,他现在是钦差大臣和监察使,负责监察蝗灾一事,又有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是皇帝特许的权力。 上打君不正,下打臣不忠,昏君气沮,奸臣授首。 有了这柄宝剑,要斩沁惊羽和南宫璃月都不在话下。 南宫璃月,你给本王等着,本王要你成为真正的破鞋,让你生不如死。 所以他快马加鞭,希望尽快赶到沁阳国。 这次蝗灾涉及面积广,危害十分大,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 就算有办法,他深信,沁惊羽也不会在三天之内解决。 以前发生蝗祸都是避过去,等上天降雨,或者等冬季来临,才将蝗祸慢慢消灭。 所以这次长则到冬季,短则到秋季,现在正是六月,他倒要看看沁惊羽有什么办法。 经过一天一夜兼程奔走,风尘染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在沁阳宫门前停下。 金黄色的圣旨和尚方宝剑一出,守门将士稳稳看了前来人,才慢慢将宫门打开。 这时已有人前去告诉沁阳王,其他人则深深戒备。 辰时刚过,璃月正在苑子里检查雪儿她们晒的药,还有教她们研制**和固体的粉末,忽然听到有人说宣王带着圣旨和尚方宝剑前来,似乎很是咄咄逼人。 璃月听到这件事,暂时不言,只是默然将药汁研成**,再用水壶装了起来。 雪儿闻了闻水壶里的**,立即皱着眼,小手紧握鼻翼,夸张的道:“小姐,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好呛鼻。” 璃月淡然看了雪儿一眼,沉声道:“很好,这样代表我成功了。” 丢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璃月转身离开。 飞羽殿里,金碧辉煌,大气巍峨。 里面早已聚集着众多大臣,而在大殿最左方,是领着几名护卫、一袭戎装的风尘染。 风尘染今日身着青墨色铠甲,腰系尚方宝剑,边上的护卫手里端着圣旨,一双锐利的目光正四处扫射。 大臣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钦差,全都有些疑惑。 难道,皇帝要对沁阳下手了? 不,皇帝早就开始对沁阳下手,只是每次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大殿里有疑惑的,有紧张的,有得意的,有不屑的,个个心思迥异。 辰时三刻一时,外面便响起太监的高唱声:“沁阳王驾到!” 所有人立即跪下,高呼千岁。 风尘染微微颔首,朝进来的那抹俊削英武的男子看去。 见沁惊羽身着一袭华丽的朱红绣袍,袍子上绣着白色的点点琼花,琼花如晶莹的雪般润泽漂亮。 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头戴玉质的九旒旒冕,旒冕垂下来的流苏将他一双深邃冰冷的紫眸微微挡住。 他在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行来,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淡泊的银光,闪闪发亮,最终诚然踱到玉椅上。 男子下颚微微扬起,将完美的弧度全部呈现出来。红唇妖娆,眉目如画,看上去丰神俊朗,邪魅冷戾,浑身透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尊贵无比,登时风华绝代。 在看到风尘染之时,男子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玉手大力的掌在玉椅上,漠然看着下首众人。 行完礼毕,众大臣纷纷在两旁站定。 风尘染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凉意,眉梢轻挑,接过护卫手里的圣旨,沉声道:“沁阳王接旨。” 玉椅上男子淡泊不言,身侧的寐生微微颔首,示意接旨。 见沁惊羽如此无礼,风尘染心有不忿,不得不暂时忍了下来,谁叫他现在是诸侯王,可以不行拜礼。 慢慢展开圣旨,风尘染沉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沁阳益城爆发蝗祸,后蝗祸又蔓延至整个昊云。蝗祸一事关乎民生,始爆发于沁阳,沁阳王有连带责任。朕特封宣王风尘染为钦差大臣兼监察使,去沁阳监督沁阳王治理蝗祸一事。因蝗祸事态越来越烈,朕特命沁阳王三日内解决此事,如果三日仍无法清除蝗灾,沁阳王务必给朕一个交代。” 风尘染冷冷念完,寐生下来将圣旨接过去。 座上的男子则不咸不淡,似没听到这个圣旨似的,一双冰眸微微轻睑,红唇凉薄的勾起,根本没将风尘染放在眼里。 而下首大臣们全都了然于心,怪不得皇上要派宣王前来宣旨,原来是另有所图。 如果三天后没解决蝗祸,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不管什么责罚沁阳都得受。 皇帝这招可真绝,简直想直接把沁阳王逼下台。 老一派的大臣高兴中有着忧愁,如果皇帝把沁阳王赶下台,太后让沁惊鸿上位,这固然高兴。 但是如果皇帝还要对付沁阳,沁惊鸿担得起这个担子? 沁惊鸿根本担不起这个担子,能力远远不及沁惊羽,到时候一有人针对沁阳,估计沁阳所有人都得完蛋。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新一派的大臣完全是气愤填膺,皇帝此举根本是强逼,人人都知蝗祸是天灾,祸乱面积极大,三日之内根本无法清除。 皇上这不是故意为难沁阳?真是没安好心。 退朝后,因风尘染是监察特使,太监领他住进王宫的使臣馆,命人小心伺侯着。 风尘染一直都很小心,身边领着一名武艺极高,会遁地之术的老道。 老道名字叫柳效,是他花重金请来的帮手。 此次来沁阳,他并没有见到璃月。 可知道,他心里很想见她,更想看她过得不如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场面。 所以,他把有“遁地之神”尊称的柳效扮成护卫带了来。 柳效的遁地之术神出鬼没,可以畅行无阻的在皇宫行走,任何地底阻碍都难不倒他。 但柳效只为有钱人卖命,此次前来,可要了他一半身家,差点没心疼死他。 可一起到有机会制服南宫璃月,他就是花再多钱也值得。 柳效虽然精通遁地之术,却因常年在地底练功,不太接触阳光,所以一出了地,战斗力便很快减弱,交不上几次手就会被敌方制住。 夜晚,夜凉如水,雾蔼沉沉,天空如同挂着一笼黑色的绸布,显得乌黑深重。 天上明月皎洁,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将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使者馆里,一片幽暗阴深,风尘染冷然站到窗前,一双冰眸犀利的看着外面的皎月。 身后的护卫在将宫女们谴出去之后,迅速守在宫殿四方,谨防有人袭来。 等确定无人之后,风尘染这才睨向满脸胡须的柳效,沉声道:“本王已打听到,她住广离宫,你速带本王去广离宫。” 柳效略微思索一下,拱手道:“既然王爷给了足够的钱,柳效定当为王爷效命。一会我乘侍卫换班时带你遁地。等完成任务,你可得将另一半钱付给我。” 风尘染犀利的眼了他一眼,真是个贪财鬼。 “你放心,本王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本王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你一定要帮本王完成任务。” 他早就打听好,南宫璃月并没有和沁阳王圆房,而且,南宫璃月已经失宠多天。 既没圆房,又失宠,那他可真要好好尝尝这深闺怨妇的滋味。 他要让她知道,他风尘染是她夜里的梦餍,她斗不过他。 在他面前秀恩爱,如此光芒四射,叫他又是忌妒、又是恨,还叫人杖打芊芊和招弟。 一件两件事串起来,使得他更加怨恨她。 如果他不认识她,他也不会那么恨她。 偏偏他认识的她曾经是个傻子,而且是他的未婚妻,后来不仅设计令他退婚,还和别的男人如此恩爱。 他见不得她过得幸福,见不得她好,他忌妒,忌妒得发狂。 他要毁掉南宫璃月,不惜一切的毁掉她,就算付出所有财产,他都要将她打入地狱。 广离宫离苑。 月色朦胧,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沁有心脾,天空模糊且幻彩,似笼罩着薄薄的轻雾。 这样的夜,沉重而寂静。 也只有这样的夜,璃月才更加安然,也会和平常不一样的释放她的柔情。 女子眉目如画,正坐在飘落的琼花树下俯身而立,十指芊芊,轻轻拨动银色的琴弦,弹一曲《宫离调》。 一袭白衣将她曼妙绵柔的曲线展露待尽,皎洁的明月斜挂在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挤满银河,微微轻眨着小眼睛,似在欢笑。 琼树四周是一簇簇粉白、粉蓝、红紫的各色名花,名花竞相争妍,泛着点点润泽,袭来阵阵幽香,纤细秀丽,将这静谧的夜衬得更加唯美。 此情此景,不禁让璃月想起白居易的那首《牡丹芳》。 其诗云: 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灿灿,百枝绛点灯煌煌。 照地初开锦绣缎,当风不结兰麝囊。仙人琪树白无色,王母桃花小不香。 宿露轻盈泛紫艳,朝阳照耀生红光。红紫二色间深浅,向背万态随低昂。 映叶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低娇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断肠。 浓姿贵彩信奇绝,杂卉乱花无比方。石竹金钱何细碎,芙蓉芍药苦寻常。 乍一看离苑的风景,真如诗所云:那艳红色的牡丹吐着黄金般的芯蕊,雪海棠如同隆冬融化的冰雪,琼花在微风的挑逗下翩翩飞舞,轻落到她那袭清丽的白衣上。 花瓣落在身上,似寸寸成雪,又似如火红莲,绯红刺目,如泼墨的云霞倾泻四散。 月亮渐渐升高,它身着白衣的纱衣,娴静而安说,温柔而大方。把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宫殿、御花园都像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银似的。 正蹙眉弹琴之时,璃月突然感觉地底有什么在异动,她迅速扣紧琴弦,冷冷睨向不远处一窜窜涌动的鹅卵石。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地下有人? 她知道很多道士会遁地之术,就像上次遇到的白衣老道,会遁地之术的人趁人少时能轻易潜进王宫这种关卡重重的地方。 糟了,都怪她刚才喜欢安静,把雪儿、无心全部潜走,现在这偌大漂亮的离苑里,只有她只身一人。 究竟是谁? 思及此,璃月迅速沉眸,手中的曲子也由悠悠的《宫离调》变成《十面埋伏》。 正凝眸冷视之际,突然前方花丛中弹起一袭白影。 璃月一见那袭白影,一边弄琴一边沉声道:“大胆刺客,竟敢来王宫作乱,找死?” “看是本王死,还是你死。”一声阴冷的声音从近处传来,璃月一个抬眸,那凌厉的白衣男子早已迅速坠落,手中拿着那柄金黄色的尚方宝剑。 等看清来人,璃月才冷笑一声,沉稳不迫的紧扣琴弦,“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宣王。宣王胆子不小,敢夜闯广离宫,你不怕本宫杀了你?” “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杀本王,简直是白日做梦!”风尘染冷喝一声,手中长剑破空而出,一股犀利的银芒哗的一声朝璃月劈去。 见长剑势如破竹,就快劈到自己身上,璃月一个凌厉抚琴,玉手纤纤,在琴上来回拨动。 没几下,心弦琴发出白色的利芒,一见那嗜人的利芒,风尘染迅速握紧剑柄。 因为心弦琴威力太过强大,正要劈下去的利剑攸地停在离璃月半丈外,风尘染内力也不弱,他一个沉声运气,努力想将剑压下去。 而璃月的内功提升得越来越高,琴弦所发出的银芒逐渐增多,而且越来越犀利。 两人都冷冷瞪着对方,纷纷咬牙坚持。 冷风吹拂璃月乌黑的秀发,将她泼墨般的秀发吹得翩跹飞舞,一双乌黑的双瞳宛若清泓,冰冷犀利的睨着对面的风尘染。 风尘染双眼瞪圆,似布满了淡淡血丝,掌心紧紧握住剑柄,生怕剑柄一个不小心反噬向自己。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什么时候南宫璃月的功力这么厉害了? 他上次听说南宫璃月用心弦琴杀了两人,他相信了。 后来听说他用心弦琴杀了上百人,他则没信。 就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一次杀掉上百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强得也太厉害了点。 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原来南宫璃月真的变得如此厉害,这让他更加忌妒。 幸好他带了帮手,要不然今晚肯定撑不过她。 璃月美目乌黑,白衣翩翩,玉手继续拨动琴弦,凌厉冰冷的道:“风尘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借出使沁阳之名,实为作乱祸害沁阳。本宫今天要替天行道,把你就地伏诛。” 风尘染一听,眉梢一挑,眼里是浓浓的不屑和得意,“听说王后还没和沁阳王圆房,本王倒想尝尝,一个深闺怨妇究竟是什么滋味。等你真正成了破鞋,你看沁惊羽还要不要你。” “本宫和沁阳王的事勿需你多嘴,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否则本宫绝不放过你。”璃月皱紧双眉,眉毛皱成了一弯新月。 原以为风尘染内力没那么强,因为她平素没看他动过手。 没想到他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大概有高人传输,所以竟然能与她的心弦琴抵抗。 思及此,她更加敛紧双眸,稳稳睨向风尘染,手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正在两人相斗之际,璃月突然觉得脚底一滑,好像有人在扯她的腿。 登时,她被人迅速扯了起来,又被那人迅速拖到半空,“咚”的一声扔到地上。 就在这时,一股扑鼻的浓香味至男人身上传来,璃月抬眸一看,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白色的粉尘。 而那刺鼻浓烈的香味,应该是这白色粉尘的味道。 璃月一被那个遁地的男子摔到地上,并没有惊慌,右手迅速伸过去抱心弦琴,额头上冷汗涔涔,汗水如露珠般滴到脸颊。 此刻的她,心里突然溢出一股热气,小脸渐渐发热,也开始慢慢变红。 这是什么粉末? 见惯各种毒素的璃月迅速在脑海里思索,这毒药的味道奇香无比,而且她闻了之后觉得身体痒忍难耐,体内澎湃不已,像竭力的渴望着什么一般。 想到这里,璃月觉得眼前很花,遂努力的摇了摇头,将心弦琴抱到怀里,冷然睨向风尘染,“你……你想做什么?” 风尘染见璃月意识开始慢慢焕散,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你中了本王的迷情香,你说本王想干什么,当然是狠狠要了你,再让沁惊羽活活抛弃你。” “你卑鄙,无耻。” 璃月紧咬下唇,右手猛地扣住心弦琴,想使力去弹,却发现四肢无力,弹出来的曲子温温柔柔,根本没什么攻击力。 偏偏她见过无数毒,却不会解这奇怪的迷情香,如果今晚她逃不掉,真的要被风尘染侮辱? 不,她不要,要是风尘染敢侮辱她,她会让他生不如死,千刀万剐。 “本王就是卑鄙、无耻又如何?马上你就成了本王的女人,你放心,本王会很温柔的,让你体验到与沁惊羽不一样的感觉。” 风尘染说完,睨向边上洒迷情香的柳效,冷然道:“你给本王放哨,等本王要了她,咱们再离开。” 柳效看着面前朱唇鲜红的冰山大美人,喉结忍不住涌动起来,眼里露出浓浓的**,朝风尘染不要脸的道:“宣王,我找这迷情香可花了大代价,而且没有我的帮忙,你也潜不进广离宫。剩下的那一半钱财我可以不要,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她。” “你……”风尘染看着脸红越来发挥陀红的璃月,恨不得将她立即扑倒。 偏偏这柳效不仅贪财,还贪色贪欲,等到事成后,他一定要杀了他。 “柳效,本王早和你讲好了,本王给你银子,你助本王完成任务。你这个要求,本王没办法答应。” 要不是怕柳效遁地丢下他离开,他才不会放软自己的音调。 南宫璃月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绝不让别的男人染指。 柳效一听,冷笑出声,阴鸷的看向风尘染,“宣王这是舍不得?一个残花败柳而已,值得你如此关心?等你要了她我再要,用你剩下的破鞋换这么多财宝,你赚了。况且,如果我不带你出去,你就乖乖呆在这里等沁阳王来抓。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柳效!”风尘染冷冷咬着牙,早知道这柳效是个不守信用之人,他也不会和他做交易。 一人满脸胡须的老头子竟然有这种想法,真让他觉得不堪。 可他用自己性命作威胁,卑鄙下流,时间又不多了,他只好暂时隐忍住,“好,你给本王放风,本王先来。记住,不要再提其他要求,否则本王也不是好惹的。” “王爷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让给我了,我怎么会为难王爷?这王宫戒备森严,如果宫女没有听到王后的琴声,肯定会来查看,到时候咱们就不好走了,你赶紧解决。” 柳效说完,一双充满**的眼晴贪婪的看着璃月,双手微微搓了搓,似乎在做准备。 璃月脸色越来越绯红,额头更是香汗淋漓,感觉手心也微微发颤,仍旧紧紧扣住心弦琴。 虽然心里灼热得像火烧似的,她仍旧努力保持清醒,千万别被风尘染得逞。 风尘染手里仍旧握着宝剑,璃月微微睨了他一眼,故意两眼一闭,迅速倚着树干倒了下去。 风尘染见状,哗的将宝剑放回剑鞘,一跃朝璃月奔去。 就在他宝剑放回剑鞘的瞬间,女子一个吃力跃起,双手稳稳在琴弦上拨动。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那凌厉狠毒的银芒簌簌朝风尘染袭去。 风尘染刚才被璃月昏倒的假象迷惑,一时大意将宝剑收回剑鞘,手里登时少了武器。 一少武器,他的右臂便被突然冲出来的银芒给刺中,见右臂受伤,他一个凌厉跃起,朝边上迅速飞闪过去。 正在放哨的柳效见此情景,顾不得什么美人,抓起风尘染准备逃走。 风尘染可是他的金主,他现在救走他只为了更多的好处,所以哪怕费力一点,他也要救回去。 而此刻的璃月,早已憋着气沉稳站定,玉手迅速拨动心弦琴,如蜂的利芒齐齐射向两人。 她一袭青丝也倾舞飞舞,美目如水,红唇如蜜,整个人看起来狂野性感,又嗜血逼人。 “有种别跑,本宫要杀了你们。” 敢伤害她,她会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璃月一个怒吼,玉手力道加快,此刻她完全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撑住。 其实她内心早已柔弱不堪,好想就这样倒下去休息一会,这样强撑真的好累。 一排排利芒冷然朝两人射去,其中一只利芒正中柳效下腹,才刺过去,他下腹便绯红一片,空气中隐隐有一股鲜血的腥味。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柳效见状,狠狠捂住下腹,难受的咬下嘴唇,扯住风尘染迅速射到大树后边,再一个遁地猛然潜进地底,瞬间朝前边迅速遁去。 见柳效和风尘染纷纷受伤跑掉,璃月的琴音才嘎然而止。 音乐一止,她翩然翻飞的青丝也迅速垂落到肩上,此刻的她,双眼越来越迷离,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快要看不清前方的灯影。 而此刻广离宫外,收到消息的白袍男子正腾着轻功迅速行来。 刚才他正在飞羽殿看折子,忽然听见寐生传来消息,说监视风尘染的侍卫发现,用过晚膳后风尘染突然说要休息,整个使者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一收到这个消息,他就直觉不对劲。 风尘染初来沁阳,这里有他深深忌妒的璃月,他就是想睡也睡不着,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他才派人监视他。 没想到真的发现他的异动。 这么早睡根本就是有问题,所以他才迅速丢下折子,朝广离宫行来。 到达广离宫时,男子一个翩然轻灵的落到宫前,冷然睨向守门的宫女,“王后呢?” 宫女们一看沁阳王驾到,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原以为王后失宠了,没想到王爷又来看她了。 两名宫女立即有些羞涩的指了指离苑,温柔的道:“启禀王,王后正在离苑抚琴。不过可能抚累了,琴音停了许久。” “什么?”一帮废物,王后如果不抚琴,肯定会回广离宫。 就是不回广离宫她们也该派人去看看,想到这里,他冷然睨向宫女们,沉声朝后边赶来的侍卫道:“来人,把这些没用的废物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寐生,你领人去使者馆查探,要是发现风尘染有什么异动,立即禀告孤王。” “是,王。”寐生沉稳说完,领着一半侍卫朝使者馆走去。 接着,白袍男子轻灵的朝离苑跃去,上百名侍卫齐齐护到离苑外边,有的则跟着进去寻找。 一踏进万花萦绕的离苑,男子似乎闻到空气中那嗜血的味道。 当即,紫瞳攸地一紧,眼里划过一抹凉凉的狠意,如果风尘染敢把璃月怎么样,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说时迟那时快,他已腾轻功飞至苑子里。 当他看到正倚在琼花树下的柔美女子时,一颗心迅速吊到嗓子眼,沉声朝后边的侍卫道:“来人,四处查探有没有可疑人物。” “是。”侍卫们分散去寻找,男子则一个箭步冲到璃月面前。 当他冲到璃月面前,赫然发现她迷离的眼神和艳红的蜜唇,怎么现在的她和平时不太一样。 还有,那架心弦琴被掷到地上,璃月一袭软软的身子几乎倚着树干,看样子似乎中毒了。 一看到有人来了,璃月迅速睁开双眸,当她看清是沁惊羽时,心里突然微微一颤,一行热泪至眼角流下。 这个大冰山,怎么来这么晚。 “璃月,你怎么样?” 男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看着满脸绯红的她,目光仔细在她身上检视。 糟了,她身体怎么这么烫,究竟是怎么回事? 璃月难受的将手放在心口,嘴唇微微泛着晶莹的蜜色,轻柔出声:“我……我中了风尘染的迷情香,他想毁我清白,后来……我用心弦琴将他和他的同伙击伤,他们……跑了。” 男子一听,星眸里立即蕴着冷冷的寒意,朝后边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命人去使者馆抓风尘染,孤王要活的。” 他绝不会让风尘染轻易死掉,敢动他的女人,他要慢慢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是,王。” 侍卫们都听到王后中了迷情香,应完声后,迅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乖乖的退出离苑,开始在外边盘查。 此刻离苑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只剩下微微敛眸的璃月和双眼深邃的男子。 “迷情香,难道是……”看着璃月难受的样子,沁惊羽当即猜出七分。 她中了情毒界最毒的迷情香,如果半个时辰内不和男人**,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想到这里,男子喉结微微蠕动了一下,抱着璃月迅速朝星月宫踏去。 天上明月皎洁芳华,洒在美轮美奂的星月宫里。 星月宫沁苑里绿草凄凄,百花迎风绽放,五彩缤纷,千姿百态。 一片片红色的海棠花犹如火红的烈焰,肆意怒放;雪白晶莹的六角形琼花翩翩落下,微风轻轻吹拂,将花瓣吹得漫天飞舞,此时此境,美得噬人。 映着寂寂的皎月,男子抱着璃月一个翻飞,刹时落到美丽的沁苑。 璃月嘴唇樱红如血,眉目如画,眼里是浓浓炽热的**,她看着面前俊削美丽的男子,心口又是微微一紧,忍不住在他耳旁轻喃,“沁……沁惊羽,我没事。” 才说完,她身子便猛地一抖,男子立即心疼的抱紧她,感觉她身上的热气越来越重,如果再不救她,可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男子温柔的将女子放到满地的琼花瓣上,周围萦饶着迎风摇摆的野花,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溢满四周,他忍不住低吼一声。 “璃月,你不会有事的,孤王绝不会让你出事。” 直到这个时刻,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当他刚才看到她软软倚在树上的模样时,心里如被利刃划过一般生疼。 皎月映着镜湖里的流水,冷浸在冉冉的星河里,边上树叶里藏着几粒红豆,轻风飞舞,惊起一片淡花幽梦。 女子冰肌玉骨,样子含羞带怯,殷红的小口微微敞开,一片活色生香。 心里好热,好难受,像有万虫在啃咬般噬人,她也忍不住轻嘤起来,“沁惊羽……” 都是那该死的迷情香,要不是那香,她也不会如此难堪。 男子一双紫眸如湖泊般晶莹润泽,朱唇殷红,眼梢边一弯淡月美丽妖娆,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将他衬得宛若神明,俊美嗜人。 红唇邪魅的轻轻勾起,眼里透着浓浓的**,在看到璃月难受的样子时,男子猛地挑起她的红唇,霸道狠洌的压了上去。 两人周围除了五彩缤纷的海棠,全是粉白色的昙花,昙花本没有开,只当男子吻上女子红唇时,竟奇迹般的悄然绽放,似乎不忍打扰他们。 各色各样的花朵皎洁饱满,光彩夺目,默默守护在两人周围。 远远看去,在淡月的笼罩下,那大簇大簇的花海如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妩媚娇丽,芳香四溢,恍如一朵朵白衣仙女悄然下凡。 粉白色的花瓣微微舒展,花心中的细蕊微微卷起,细蕊微微颤动,如同翩翩起舞的彩蝶。 两人吻得缠绵悱恻,男子的温柔中带有霸道,霸道中又不失温柔。 这个吻一来,璃月心里所有**都被挑起,心底似火在燃烧,好想尽情的释放。 “沁……惊羽……唔……”璃月想反抗,想抗拒……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嘘,你乖点。” 男子声音温润如玉,一双美目温柔的看着一脸绯红的女子,样子看着清澈可人,却不失霸道狂戾。 “为什么……不难受了?”璃月心里隐隐知道,却忍不住发问起来。 镜湖的湖水是海洋般的蓝色,里面洁白的夏荷似乎也被花丛里的男女羞得卷起朵儿来,皎洁的月亮害羞的钻进云层里,只留下漫天闪烁却轻闭眼睛的繁星。 “因为我会让你步入幸福的天堂。”男子微微在她耳旁沙哑轻喃,声音富有淡淡的磁性,令人如沐春风,又心生战栗。 此刻的璃月嘴唇轻溢,呼出温热的气息,心底的烈火渐渐燎原,强忍已久的情感迅速迸发出来。 男子心底也微微惊颤,朱唇温柔的覆上璃月浓密纤长还带有泪珠的睫毛,漂亮的睫毛轻颤,晶莹的泪珠如同夜间闪烁飞舞的荧火虫。 此刻的他仿佛忘记天地,忘记自己,只想徜徉在这激烈的海潮中。 他想吃掉她,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想占有她的身和心,想她永远只属于自己。 “璃月,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郁积已久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般散落出来,男子大掌攸地覆向女子腰处,玉手轻挑,将她腰上的玉带轻轻挑开。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璃月微微敛眸,一看到他结实的胸膛她就忍不住心颤。 “乖,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男子才说完,高大俊削的身子已经压向璃月。 好羞人,好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正在天堂里徘徊,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坠入地狱还是攀上天堂的顶端。 她的意识已经焕散成为一片空白,眼神迷离,头昏昏的。 片片琼花被微风轻轻扬起,洒落在他们乌黑的发上,琼花洁白晶莹,点点碎碎散落四方,迷人且美丽。 此刻的璃月早已脸颊腮红,辩不清自己究竟在哪。花瓣如同晶莹的雪般柔柔碎下,晶莹剔透,美丽飞舞,淡淡的夜荷在空气中发出沁人的馨香。 身上的男子温柔的亲吻着她,终于忍不住的低喘一声,在她耳边柔柔道:“璃月,不要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轻,璃月只觉得一阵温暖溢满四周。 原来与他是如此的美好,他的温柔让她愉悦开心。 身上的男子动作很是轻柔,一双湖泊潋紫的双眸里带着浓浓的疼惜,当他看到衣袍上那抹艳丽的殷红时,心里突然一紧,玉手温柔的抚过她白皙的小脸。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如果时间能够停止,他多希望停在此刻,永远不要醒来。 片片洁白的花瓣继续落下,散落在璃月如玉的肌肤上,她小脸绯红,乌黑的墨发与男子的紧紧交织,两人也努力贴得更紧,希望将对方揉进心里,永远不放开。 “羽……”不知不觉中,璃月声音有些涣散,慢慢轻溢出声。 “月儿……”男子声音温柔如春风,似三月里的烟花般温柔,眼底是浓浓的深邃和**。 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本是竭力忍住内心的悸动,可面对如小白兔一般的璃月,仍旧温柔带点霸道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永不停歇。 在这如潮的海浪掠过之后,男子终于温柔的将瘫软在地上的女子温柔抱起,一双星眸温润的看着渐渐沉睡的她,在她乌黑浓密的睫毛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将她霸道的抱起,朝寝宫走去。 这一夜,沁阳王竟破例让女人睡在了他的寝宫,而且两人睡一间寝殿,一张红床。 看着**微微轻寐、陷入沉睡的女子,他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的疼惜,将她温柔拥住,一夜无眠,直到天明。 天色微亮,一缕轻柔的白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到大红如帷幔般的萝帐上,朱红色的萝帐被风吹得飘逸四散,有时垂坠到青石地上,有时如彩练般凌空起舞。 萝帐里,男子一双星眸始终清澈的睁着,温润看着正睡得香甜的女人,一张红唇微微勾起,就那么抱着她看了一夜。 这该死的小女人,竟然香喷喷的枕在他臂弯上一夜,完全没看到他正瞪大眼睛凝视她这么久。 睡梦中的璃月一脸的慵懒倦意,小脸红扑扑的,似还有热潮未褪尽。 乌黑浓密的睫毛如水晶刷子般纤长秀丽,肌肤晶莹如玉,比羊脂玉还白。 小手微微握成两个小拳头,像要打人似的,给她的慵懒中平添了一份单纯和可爱。 原来她睡觉是这样的,样子慵懒,身子不规不矩,两只小手高举在耳垂边,握成两个小拳头。 鼻翼小巧,唇若含丹,乌黑柔顺的墨发铺满她胸前,此刻的她安静得像一个精美的瓷娃娃。 一袭纱衣披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将她曼妙的曲线全部显露出来,看得男子喉结微微蠕动,下腹微微一热,好想再要她一辈子。 昨夜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他竟然不觉得疲惫,反而精力旺盛,可是他心疼她承受不住,最终强忍住内心的悸动,把她抱回寝殿后,才不舍的停下。 忽而,女子轻溢一声,还朝他玉手上呼了一口热气,“唔……” 看着她翻身握紧拳头那可爱的模样,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一张俊颜温暖润泽,眼带笑意,就那么安然的看着她。 **女子慢慢睁开双眼,一双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看了看四周。 当她看清这陌生且华丽的寝殿时,突然将瞳孔收紧,一个猛地瞪大眼睛。 再看到面前衣襟半敞,嘴角正邪邪勾起微笑的男人,璃月蓦地睁大双眼。 又看了看自己半露凝脂般的肌肤,璃月脸色攸地绯红,立即用纱衣将自己裹好,脑海里开始思索昨晚的情景。 她记得昨晚和风尘染在打斗时,风尘染的同伙给她撒了迷情香。 后来她就觉得全身发烫,眼神迷离,头昏目眩的。 正在她难受得像火烧之时,沁惊羽突然出现,将她带到星月宫去。 而且……而且在沁苑里把她那个了。 一想到这里,璃月顿时觉满眼尴尬,咬着唇一跃步下床,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她不是和沁惊羽在冷战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而且冷战了五天。 怎么现在情势急转而下,两人竟然睡到一起,她还把自己的**交给了他。 **的男子也迅速系好绸带,一跃跳下萝帐,一双紫眸里透着浓浓的尴尬。 刚才他是怎么了,竟然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把深爱的小星儿抛诸脑后? 一想到这里,他神色立即变得不自然,心里如被利刃划过一般生疼。 星儿,他的人他的心只给星儿。 星儿,对不起。 心底是满满的抑郁和难受,又是复杂的纠愕。 一直以来他爱的只有星儿,没想到昨晚竟然就那么看了璃月一夜,他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他在心痛之余,竟然有丝惊喜,他终于得到她了。 璃月一抬眸,便接触到男子深邃且痛苦的目光,她立即心下一颤,迅速把目光移开,没有了以前看他的坦然。 见璃月抬眸看自己,沁惊羽也尴尬的将目光移向窗外,似乎过去的坦然都没有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璃月,昨晚……”男子轻润出声,星眸里是浓浓的复杂与挣扎。 他还未说完,璃月立即大方的抬眸,淡笑道:“我知道。谢谢你救了我,至于其他事,你不必介怀,我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身体的接触而已,她还输得起。 他的心,恐怕正为星儿苦恼或痛苦,从头到尾他爱的只有星儿,与她没半点关系。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他爱的只有星儿,对她的温暖只是一时情急而已。 况且将来她有可能成为星儿的替身,一想到那些,她就忍不住胸闷难受,抑郁得像要窒息。 如果他是因为要了她而觉得抱歉,她想他不必那么介意,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 看着璃月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男子心里比之前更痛。 对不起星儿他很痛,可为什么一看到璃月如不鹿般闪烁的模样,他心里是痛上加痛。 面前的女子好安静,他多想冲上去好好呵护她。 可是他做不到,他过不了星儿这个坎。 “你放心,孤王会对你负责,你永远是孤王的王后,孤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男子淡淡出声,一双美目深邃的看向璃月。 永远是他的王后。 只有这个吗? 她想要的不是王后的虚名,或许……是真挚无杂质的爱情。 什么时候起,不再相信爱情的她,突然又开始期待爱情了? 或许是他那不经意间的温柔,或许是他将自己呵护如至宝的瞬间。 但是,她们中间多了个星儿。 璃月轻轻眨了眨眼睛,想努力将昨晚的事忘掉,抬眸淡然看向他,淡淡的道:“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当从未发生过,你还是沁阳王,我还是南宫璃月。所有东西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宫了。” 璃月难受的溢出声,心痛的转身,朝寝殿外走去。 璃月! 他好想把她叫住,然后冲过去狠狠的吻她,将她揉进心里,紧紧拥抱她,疼她、爱她。 可是一看到她淡漠冷静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尴尬,根本不知道如何冲上去。 每走一步,她都走得十分沉重,慢慢步出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她看向外面旖旎的景色。 昨夜的他好温柔、好浪漫,把轻柔的呵护在怀里,现在想起来,她心里紧紧一颤,像有一股股电流窜进心里一般。 如果他心里没有深爱的星儿,该有多好。 其他方面她都洒脱不羁,不将一切放在眼里,偏偏遇到这嗜人的感情,竟让她心生凉意。 广离宫外面,雪儿、无心一看到主子回来,全都欣喜的跪到地上,“奴婢给王后请安,王后金安。” 所有宫女跟着雪儿跪在地上,眼里均是欣喜之色。 昨夜王后夜宿在星月宫的事已经传遍宫殿,听说两人还在沁苑恩爱了一番。 这消息一传出来,广离宫的人都沸腾了。 没想到平时看小姐冷清淡漠,看沁阳王孤傲狠绝,没想到她俩竟然好这一口,月光下,镜湖边,花丛中,一定很刺激。 主子复获恩宠,宫女们全都神采奕奕,兴奋的看着璃月。 璃月淡然掠过众人,冷声道:“都起来吧。” 说完,复看向雪儿,淡淡道:“雪儿,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小姐。” 雪儿看着有些奇怪的小姐,她昨夜得到王的恩宠,应该很开心才是,怎么一脸的难过? 温泉里,片片花瓣荡在水面上,五颜六色,绚丽夺目。 女子紧闭双眸,眼底滑过一抹清淡的泪,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身上那青紫的吻痕。 一闭上眼睛,她就回想起昨晚的种种旖旎,她竟然深醉在他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昨夜是美好夹杂着痛苦,一看到他那灼热深邃的眼神,她就尴尬的将目光移开。 身上带着他特有的芳草青香,很好闻,很舒服,她有些不忍洗掉。 沐完浴,穿好衣后,璃月将朱红色的腰带系好,光着白如美瓷的踝足朝正殿走去。 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湿的披在头上,眉目如画,眼若寒星,蜜唇润泽,美得恍若仙子下凡。 看着落落大方、优雅步出的小姐,雪儿赶紧凑上去给她梳头。 一边梳头,雪儿一边安静的看向漠然的小姐,有些奇怪的道:“小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璃月安然看着镜中的自己,淡然道:“雪儿,吩咐药膳房给我煎一剂藏红花,马上端来。” “什么?”雪儿一听,当即瞪大眼睛,有些生气的看着小姐,“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要是王知道你不让世子出生,他一定会生气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你不能喝红花药。” 璃月一双美目冷然睨向雪儿,脸上是淡淡的凉薄,一字一顿沉声道:“现在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如果再敢多话,你不用服侍我了。” “小姐,雪儿错了。” 一听璃月生气,雪儿急忙朝她摆手,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小姐做出伤害身体和王的事。 如果小姐执意这么做,她怀不上世子,将来如何在后宫立足? 好不容易得到王的宠幸,这是小姐三生修来的福分。 如果换成其他女人,她们早就兴奋得跳起来了。 只有她的小姐,一脸的淡漠,还想喝避孕汤药阻止世子出生。 想到这里,雪儿心里很是难受,身为后宫之主,没有子嗣传承,不仅要被人说闲话,还会被太后找借口欺负。 见雪儿一脸难堪,璃月遂看向无心,沉声道:“无心,你去。” 无心无奈的点头,拉着雪儿跑了出去。 她知道小姐有难言之隐,小姐不想怀上王的子嗣,肯定是心里放不开,知道王喜欢那个小星儿。 小姐一向沉稳淡然,最向往的是自由,为了她的自由,她宁可选择孩子的束缚。 雪儿和无心在药膳房捣了捣,终于将红花汤药煎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两人皆是神情淡漠,一言不发,很是沉重的模样。 等端好汤药,两人慢悠悠的朝广离宫走去。 走到广离宫必须从星月宫经过,她俩一靠近星月宫,便将步子慢慢放下,两双大眼睛在星月宫面前来回瞄了瞄。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正从宫门口出来,两人一看,当即一喜,故意将走路的动作放大。 正从宫门口走出来的寐生一看到雪儿和无心,当即温润的凑了上去,笑盈盈的看向两人。 “雪儿、无心,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看到帅气俊雅的寐生,雪儿小脸忍不住微微红了起来。 这寐生长得真好看,又是王身边的贴身护卫,对她也很温柔,她一看到他就心潮澎湃。 寐生看了一眼漠然的无心,又睨向一脸娇羞可爱的雪儿,心里攸地暗忖。 这雪儿生得明眸皓齿,娇小可爱,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鼻翼小巧,个性温柔,一看到就令他觉得轻松。 两人无意中对视一眼,都纷纷将目光移开,一脸的尴尬。 雪儿将手里的药碗轻轻高举,故着神秘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公子,小姐说了,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就是沁阳王也不行。” 雪儿一说完,无心忍不住在心里窃笑起来。 没想到雪儿这丫头这么精灵,撒谎撒得面不红心不喘的,还把寐生的胃口给吊了起来。 越说不让知道,寐生心里越急,有些疑惑的看向雪儿,“为什么连沁阳王都不能知道,这又不是毒药。” 雪儿有些无奈的咬着唇,想说又不敢说,遂摇了摇头,“总之不能说,别人都不能知道。寐生公子,你千万不要告诉王。要是让王知道小姐不想怀世子,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才说完,雪儿立即摇了摇头,忙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小嘴,“都怪我这臭嘴巴,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公子,既然你都知道了,千万别告诉王啊,求你了,不然小姐要怪我们。” “你们等着,我进去禀报王之后再来。”一脸诚恳的寐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说完意欲转身。 雪儿和无心则立即摆了摆手,故意端着药碗就朝前边走,“公子,这事与我们无关,你千万不能告诉王,不然小姐会生气的。” 两人说完,扭着步子慢慢朝前边走。 寐生哪理会她们,只是一个箭步冲进星月宫。 一走进星月宫,他见拿着折子的王正看着窗外发呆,不由得微微一愣。 自从上完早朝过后,王就坐在这里发呆了,直直的发了一早上的呆,似乎还在回味昨晚的欢愉滋味。 “启禀王,刚才属下在外面遇到雪儿和无心,听她们说王后要喝藏红花,不想生你的子嗣……” 寐生还没说完,男子一双星眸攸地蕴起千年不化的寒冰,一个凌厉起身,高大俊削的身子早已走出大殿。 寐生见状,迅速跟了上去。 一出宫门,他就看见刚才已经说走了的雪儿和无心正在原地徘徊,走得比蜗牛还慢。 彼时,那一袭深黑色金丝软袍的男子已经翩然行去,冷然睨着雪儿和无心。 “这是什么?” 沁惊羽额前的流苏发出银铃般的绕梁声,一双冷眸邪侫的看着两人,嘴角微微勾起,红似火莲,身上罩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雪儿见王真的生气了,立即害怕的努了努嘴,“启禀王,这是红花汤药,奴婢们只是听从王后的吩咐。” 男子一听,一颗心狠狠揪到一起,一股窒息压迫而来。 她竟然不想要他的孩子。 难道她真的这么讨厌他?连他的孩子都不想要。 男子一双冷眸微微眯起,冷然看着雪儿,“喝这些东西很伤身体,难道你们不知道?” “奴婢知道,奴婢们劝过小姐,可是她不听。奴婢们害怕小姐责罚,只好来求王了。” 雪儿吓得微微一颤,脸色也跟着惨白起来。 “你俩倒是机灵。”男子轻啐一句,冷然看向两人,继续道:“把汤换成安胎药,别让王后闻出来。” 这个女人,竟然想扼杀他未出世的孩子,是不是活腻了? 别的女人想给他生孩子都没机会,她却反其道而行,居然喝这些什么藏红花。 雪儿一听,心里吊起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看来找王没错。 赶紧将这碗汤药倒掉,两人又迅速折回药膳房,重新煎了一副安胎补药。 虽然现在小姐还没怀上子嗣,也不用安胎,不过多喝点补药总没坏处。 广离宫。 璃月等得有些困了,正想吩咐人出去瞧瞧,雪儿和无心已经一脸难过的将药端了进来。 一看到小姐,雪儿赶紧将药放下,爱怜的看着她,“小姐,你不是和太后有个三月之约吗?如果真的喝了药,三个月之后赌不赢怎么办?” “是啊,到时候太后就会按赌约给王纳妃。我们可不希望姑爷身边多一些莺莺燕燕。” 无心也跟着插嘴道。 璃月犀利的睨了那碗药,沉声道:“赌约之事,到时候再说。把药端过来。” 雪儿怯生生的看了璃月一眼,将那碗补药端了过去。 璃月星眸微转,轻灵的秀鼻一闻这股药味,便明白三分。 知道是补药,并非红花时,她只是冷眼睨了睨两人,一言不发的扬起头,将这碗药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她用锦帕轻轻拭了拭嘴边的药汁,把白瓷莲花碗平放到玉案上。 雪儿和无心见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幸好小姐没发现这是补药,要让她发现,她们就完了。 青凤宫里,原本正得意的太后和东方瑾儿等人一听到昨夜王后夜宿在星月宫的消息,所有人都惊得眼珠子瞪了出来。 怎么可能! 她们的王从没让其他女人进过星月宫,更别提睡他的寝殿了。 没想到昨夜的南宫璃月竟然是一个例外。 而且听说王和王后在沁苑里圆的房,所有人都满目愤怒,心里忌妒得发狂。 太后满目阴鸷,涂着艳红指甲的手狠狠嵌到软榻上,朱唇冷红,心里气愤得难受。 “本以为她们两个冷战,南宫璃月即将失宠,没有机会再靠近惊羽。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一招!” 之前听说两人冷战,青凤宫所有人都很开心。 因为两个合作对付太后的人终于心生间隙,有了裂痕。 如果能趁此机会拆散她们,对太后来说,是最好的过的。 王后没有沁阳王的帮助,便没了靠山,太后要对付她不是易如反掌? 本来这几天青凤宫所有人都在暗暗观察,想等一个时机去给王后一个下马威尝尝。 没想到人家昨夜圆房了,而且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就证明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开始的冷战只是夫妻间平常的小别扭?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心里都一股闷气。 东方瑾儿只是一个劲的揉眼睛,眼睛揉得红肿不堪,心里宛如刀绞。 第二百三十章 第二百三十章 表哥竟然把王后带去星月宫,这种打击叫她如何承受得了? 开始两人没有共歇在一个宫殿,宫里所有人都猜测她们没有圆房。 后面这种传言越演越烈,就在她以为表哥和王后上次温泉圆房是假的,有些暗自窃喜时。 没想到早上就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 绮玉一脸淡漠的看了众人一眼,每个人脸色都很好笑,看得她很是得意。 看到这群女人吃瘪,她心里就非常的开心。 解决掉那个可恶的茵梦,景亲王府的人只是草草把她下葬,宫里许多人都不当回事,可见茵梦有多遭人讨厌。 要不是茵梦常常说话损她,她也不会如此恨她。 一切都是茵梦活该,与她无关。 一个一个的解决掉,现在,该轮到其他人了。 章华宫。 章华宫里,一听到璃月和沁阳王圆房,南宫幽若气得脸色发白。 璃月不是告诉她她不喜欢沁阳王吗? 为什么又和他圆房? 她就知道璃月是骗她的。 她就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谁不喜欢沁阳王这种优秀的男子,开始还以为璃月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根本没两样。 还欺骗她,说她不喜欢! 不喜欢两人会圆房,会睡一间寝殿? 南宫璃月! 看来她真是太小看她了,也不知道沁阳王发现她的胎记没有。 突然,在外边打探消息的金兰跑进大殿,金兰有些怯生生的看了喻姑姑、李姑姑一眼,轻声的跑到主子面前。 南宫幽若摸了摸自己苍白的小脸,再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还好,脸上的指印慢慢消褪,她那如花似玉的脸又恢复了回来。 她恨死那老妖后了,总有一天她会报这羞辱之仇。 南宫幽若冷冷睨了喻姑姑、李姑姑两眼,遂领着金兰走到寝殿。 一走进寝殿,发现四下无人,金兰迅速凑近南宫幽若,小声的道:“侧妃,我花了两百两,终于打探到。广离宫和星月宫都没有人讨论胎记和星儿的事情,这就说明王根本没发现王后胸前有胎记。而且昨夜王和王后圆房,好像因为有刺客跑进离苑,给王后下了迷情香,王为了救王后,不让她七窍流血而死,才要了她。这样说来,王根本不爱王后,他只是仁慈想救她而已。” “真的?” 南宫幽若一听,赞赏的看着金兰,“你做得好,既然如此,璃月肯定没将胎记这事说出来。那个怪女人!既然她自己不要这好处,我也不能放过这次大好的机会。” 金兰连连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小声的道:“现在咱们就出去,假意让别人看到你胸前的胎记,要让她们知道你是星儿,谁还敢欺负你?” “说得对,走。” 南宫幽若说完,满眼皆是得意之色,朝正殿里走去。 喻姑姑和李姑姑见两人出来,眼里露出些许冷笑和得意,不屑的睨向两人。 走到大殿中央,南宫幽若微微看了看殿外的阳光,又有些难受的拭了拭额头的汗。 “这天真热。” 金兰慌忙接口,轻声道:“要不侧妃把外套脱了,奴婢去给您拿件轻纱披上?” 南宫幽若思索一下,点头道:“也好。” 才说完,金兰便将她那件紫色的绸缎外套给脱去,露出她里面没有肩带的裹胸长裙。 微微一抬手,南宫幽若一个转身,右手微微扯了扯长裙,将那不规则圆形的琼花胎记给露了出来。 喻姑姑本来正和要姑姑使眼色,正想骂这侧妃不要脸,竟然穿这么少出去。 没想到两人一看到她胸前的胎记,双双惊讶得用手捂住嘴,同时尖叫出声来。 “胎记!” “琼花胎记,星儿?” 李姑姑两人这么一叫,边上其他宫女都冲过来看,个个眼里皆是不信之色。 看到众人如此惊讶的场面,南宫幽若立即得意的再次仰头,笑餍如花的看向众人。 “什么胎记,什么星儿?” 李姑姑一听,以为南宫幽若不知道,立即颤抖的指着她胸前的朱红胎记道:“侧妃,你不知道吗?咱们沁阳王最爱的星儿胸前就有个琼花胎记,是红色的,你的跟她们形容的一模一样。沁阳王一直没找到那个星儿,你身上正好有这个胎记,难道你就是星儿,是沁阳王最爱的星儿?” 南宫幽若听完,忙装着惊奇的反瞪向众人,一边不经意的瞟过胸前的胎记,柔柔的道:“我这胎记是从出生起就有的,你们能不能给我说说那星儿的故事。” “切!我们不太清楚,只知道星儿五岁的时候救过沁阳王,所以沁阳王才喜欢她。侧妃,你身上不是有胎记么,你怎么不知道自己和沁阳王发生的事情?” 李姑姑说完,边上其他人也怀疑的看向南宫幽若,这胎记该不会是她自己绣上去的,是假的吧? “都五岁的事情了,我如何记得。莫非你们都记得五岁前的事?要是五岁的事情还记得,那肯定就是弄虚作假了。” 众人一听,似乎又觉得很对。 如果真的是造假,侧妃肯定会编一大堆和沁阳王相处的事情。 现在侧妃说将五岁之前的事忘记,反而显得有些真实。 彼时,李姑姑已经拉着喻姑姑出宫去向太后禀报了。 还有的想讨赏的,全都聚到星月宫前,想把消息告诉守宫侍卫,最后传给沁阳王。 见众人都很热情,南宫幽若得意的眯起双眸。 李姑姑、喻姑姑,还有太后,沁莺、璃月,所有人都给她等着。 她会一一找她们报仇,让她们也尝尝被要掌掴的滋味。 胎记消息一传到青凤宫,太后便“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之前正因为惊羽和璃月圆房的事盛怒,现在又多了个南宫幽若。 如果这南宫幽若是真的星儿,那王儿不被南宫家两姐妹霸占了? 见太后一脸气愤,边上的沁莺立即给她捶背,温柔的道:“太后别生气,这件事说不定是好事。太后您看,侧妃是真正的星儿,哥哥一定会钟情于她,冷落王后。如此一来,太后不就更好对付王后了?比起侧妃来,王后更难对付。等先解决王后,一个小上的侧妃哪会是太后的对手?” 太后一听,立即有些赞赏的看着沁莺,没想到沁莺虽是庶出,点子倒不少。 她说这话也有理,既然南宫幽若是真的星儿,那她不妨利用利用她,先合力解决王后,再解决南宫幽若。 最后再安插自己的人做王后,如此一来,这后宫不又成了她的天下? 微微转了下眼珠,太后将眸光睨向边上的一名婢女,朝她使了个眼色。 婢女收到信息好,忙转身朝宫外走去。 沁阳王和王后圆房的消息传到使臣馆里,一脸阴鸷的风尘染气得差点吐血。 好不容易才布署好,而且也花了大价钱,竟然为他人做嫁衣裳,便宜了沁惊羽。 第二百三十一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而且沁惊羽昨晚还派人来抓他,幸好当时下腹中了一剑的柳效早遁地出宫医治去了,要不然此事一定会泄露。 这次是偷鸡没着,倒蚀了一把米。 他用了大半身家叫柳效为自己效命,没想到没害到南宫璃月,自己右臂还中了一招,最终还被寐生怀疑,当夜把他的寝宫搜查了一遍。 要不是他拿出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恐怕自己都得被寐生抓走。 “砰”的一声,男子一脚将地上的朱红凳子踢开,满腹怒意找不到地方发。 他的未婚妻竟然和沁惊羽圆了房,她的第一次给了他,这个可恨的女人,他一定要毁掉她。 飞羽殿。 此刻已近午时,文武百官全都齐聚飞羽殿,恭敬的看着玉椅上的男子。 沁惊羽将所有关于治蝗的折子全部看完,俊削的脸冷冷紧绷,寒眸里罩着浓浓的凉意,红唇冷冷勾成一抹轻讽的弧度,睨向下首百官。 届时,殿外传来太监高唱的声音:“宣王晋见。” 太监喊完,风尘染领着几名护卫,腰系尚方宝剑,正满目阴冷的踏进大殿。 沁惊羽微微敛眸,目光犀利的睨向走进来的风尘染。 昨晚在找到璃月之前,他就下令寐生去抓他。 怎料风尘染矢口否认,当时拿出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再加上寐生他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所以并没有抓到风尘染。 要不然,他早命人宰了他。 反观一脸阴沉的风尘染,倒像被打了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被气岔了。 玉椅上的白袍男子一脸妖娆,满目冷清,墨发翩翩,宛若神明降世。 看风尘染的目光狠毒且凌厉,红唇似血,整个人邪魅深沉,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风尘染负手而立,恨恨扫了大殿上众人,遂将目光睨向玉椅上的阴戾男子,沉声道:“沁阳王万安。今天已是第二天,如果到后日,沁阳王还没有将蝗灾一事解决,本王只好回禀皇上,由皇上定夺此事。” 座上男子轻拂绣袍,狭长的凤眸微微轻眯,眼里阴戾丛生,淡启朱唇道:“今天才第二天,宣王急什么?” 如果他想提前送死,他不介意送他上路。 敢跟他沁惊羽叫板,宣王还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本王不急,本王只是替沁阳王急。已经第二天了,沁阳王似乎还没什么动静。本王是皇帝御封的钦差大臣和监察使,有权力知道治蝗祸一事。” 风尘染此话一出,正在大殿是踌躇不安的大臣们纷纷有些害怕。 他们害怕的不是风尘染,而是那一纸圣旨。 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对付沁阳,如果蝗灾一事无法解决,沁阳境况堪虞! 宣王拿着鸡毛当令箭,表情阴沉威武,一看就是盯上了沁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努力寻思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座上的男子,身子早已斜在椅上,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袍子上的红色朱蕊妖娆旖旎,狭眸微微轻睨,危险的扫过下首众人。 几名大臣思忖再三,朝宣王拱手,正色道:“王爷,此事兹事体大,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治好蝗祸,皇上定的时日未免太短了点。” 风尘染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冰冷的睨向对方,沉声道:“蝗灾一事刻不容缓,关乎百姓生计,皇上为国为民,勒令沁阳必须在三日内解决蝗祸,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诸位这么说,难道是质疑皇上?” “臣下不敢。”大臣们齐齐应声,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些小人最好别惹。 如果皇上真的挥军南下,宣王肯定是帮凶之一,现在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沁阳王身上,希望他能解决这个危机。 听说银城将士早已蓄势待发,加上上次沁阳王被皇后陷害一事,沁阳与昊云的矛盾已渐渐显露出来。 两国表面平静的局面,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打破。 风尘染见这些大臣们都怕了自己,体内的得意感顿时膨胀起来,冷笑一声:“各位大臣可有什么好办法治蝗祸?” 大臣们皆面面相觑,他们想的办法都无法对付这大面积的蝗祸,宣王如此一问,简直是为难众人。 拿着尚方宝剑,宣王便替君行事,有皇帝一样的权力,所以大家不得不忌惮他。 座上的男子并不惊慌,只是冷然看着风尘染丰富的表演,心里却隐隐发笑。 一个狗奴才而已。 风尘染见众人都拿不出一个好方法来,只好无奈的摆了摆手,遗憾的道:“看来本王也帮不了你们。都说沁阳处处是人才,竟然没一个人能对付蝗灾,看来本王该回禀皇上,你们这些吃皇粮饭的大臣只是浪得虚名而已。” 这话一出口,众大臣都觉得很没面子。 宣王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而已,凭什么对他们大呼小叫? 这么一说,沁阳倒真的成了个平庸之地,似乎连宣王都不如了。 正当众人气愤填膺,冷冷瞪向一脸得意的风尘染,准备发话之时。 突然,大殿外传来一阵清冷凌厉的女声:“谁说沁阳没人能对付蝗灾?宣王活了这么大,也就这点见识,丢皇上的脸,也令本宫汗颜!” 女子才冷声说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大殿入口处。 只见她们的王后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凤袍,凤袍上绣着黄蓝相交、展翅欲飞的凤凰,头戴玉质的旒冕凤冠,凤冠上垂下来的金色璎珞将她一双清明的美目微微遮住。 女子双唇鲜艳朱红,上边透着晶莹润泽如水蜜桃般的光泽,又像涂了金粉似的,莹莹发光。 鼻翼美丽且小巧,肌肤白如凝脂,模样倾国倾城,妍丽无双。 身后跟着八名素衣宫女,在宫女的衬托和簇拥下更显瑰丽美艳,浑身散发出浓浓的王后气魄。 双手优雅大方的合于胸前,莲步轻移,一步一履沉稳大方,威仪深沉的走到大殿之上,头上凤冠的流苏发出银铃般的绕梁声,一出现便艳惊四座,光芒无比。 所有人都疑惑且期待的看着他们的王后娘娘,大家知道王后不是个乱说话的人。 而且王后十分聪颖,不仅用计得到王的金印,而且会发明算盘等有利民生之物。 如此王后一出现,众人皆将期盼放到她身上。 璃月沉稳不迫的走到大殿中间,右手冷拂翩然的红袍,双目凌厉的睨向风尘染,沉声道:“本宫想问宣王,你可有计策对付蝗祸?如果没有,就别在沁阳大殿上信口雌黄,贻笑大方!” 风尘染见璃月熠熠生辉、威仪满满的踏进大殿,眼里的妒意更浓,双眸冷冷盯向璃月。 她越是光彩四射,他越想毁了她。 一听璃月的话,他便冷冷咬唇,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冷声道:“本王乃皇上御封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替君斩侫臣的权力。本王来沁阳当然只为监察沁阳王如何治理蝗祸,不是替你们想计策解决办法的,请王后注意自己的措辞!”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胆宣王,以下犯上,孤王的王后也是你能藐视的?请宣王注意自己的身份!”座上男子忽地冷然出声,声音清冷如玉珠坠地,大殿上立即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叫他的女人注意自己的措辞,他该叫这狗腿子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 一个王爷而已,也敢在他面前嚣张。 被沁阳王这么一吼,风尘染当即觉得脸上无光,想反驳却登时找不到话来说。 俊削男子不理会脸色青紫的风尘染,起身淡然走向璃月。 两双美目一对视,两人皆有些尴尬的移开。 心里都很激动,盼着见到对方,只是明面上一直回避,尴尬异常,早无之前的半点坦然。 昨夜的事还清晰的浮现在两人脑海里,这也是两人至早上分开后再次相见,所以两人的眼神皆有些闪烁。 还是沁惊羽主动走到璃月面前,漂亮的玉手将她娇小的柔荑轻轻拉住,牵着她朝座上走去。 璃月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任由这宛若天神的男子拉着,心里是满满的战栗和感动。 刚才她在广离宫外边散步,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就走到了星月宫。 走到星月宫,又听宫女们说王在飞羽殿,似乎正在为蝗祸一事烦忧,她又返回广离宫,准备好才来到大殿。 没想到一走到宫门口,就听到风尘染嚣张逼人的姿态。 敢在她面前作威,她岂是好惹的? 昨夜陷害她还不算,今天还想在沁阳大殿上耍威风。 这一次,她不好好教训一下风尘染,她就不叫南宫璃月! 一王一后英武俊削的在玉椅前站定,男子风姿卓绝,透着浓浓的王者之气;女子光芒四射,冰雪聪明,两人站到一起,很是般配,看得下首的大臣们傻了眼。 风尘染刚才被沁阳王厉喝一句,心里很是不岔,看了眼代表他此刻身份的尚方宝剑,再一次睨向璃月:“王后乃一介女流,竟然这样就上了朝堂,难道不是藐视沁阳王和皇上?” 璃月冷笑一声,眼眸微转,不紧不慢,义正言辞的道:“本宫乃沁阳之后,一心只想救国救民,一片赤心照沁阳。难道有谁规定,女子不能上朝堂解决蝗祸?宣王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沁阳蝗祸本宫自有办法解决,不劳宣王费心!” “王后真有办法解决?”风尘染有些不解的看向璃月,嘴角阴冷的勾起。 这蝗祸可是天灾,损坏面积大,就算南宫璃月有神仙帮助,也未必能在两日内清除它们。 她这么说,不是大话是什么? 下首的大臣们一听王后有办法,纷纷敬佩的看着她,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要是王后真有办法解决此次天灾,那她将是皓州大陆上第一人,比神仙还厉害。 众人全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璃月,眼里全是期待的光芒。 “本宫有没有办法不需要告诉你。” 璃月无视风尘染,冷然淡笑,转头与沁惊羽对视一眼,眼神仍旧有些闪烁,继续道:“王,臣妾有几个法子可治蝗祸,且不需要两天。如果有足够的人手,一天方可完成。” 沁惊羽眼里是浓浓的惊愕和讶异,连专门管治蝗虫等灾害的大臣们都没有办法,璃月竟然行? 他这个王后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总是这么出其不意,让人大吃一惊。 璃月朝殿下边的宫女微微颔首,接着,两名宫女走出大殿。 又在众大臣疑惑的目光中,她们将一只水壶和一只小笼子拿了进来。 水壶一拿进来,大殿里顿时传来一股刺鼻的异味,很不好闻。 众大臣再一看,宫女拿的小笼子里竟然有上百只灰绿色的蝗虫。蝗虫数量太多,全都挤满了笼子,在里面打斗扑闪。 一看到这蝗虫,他们都气得咬牙切齿,此次天灾就是这该死的暗虫闹的。 璃月又看了风尘染一眼,见他也跟众人一样疑惑,她则心底冷笑一声。 等着吧,她会让风尘染后悔刚才说那些蠢话! “王后,这是什么药?”沁惊羽温润的看向璃月,他的温柔也只给她。 璃月淡然的点头,将宫女手中的水壶接过来,温婉的看向沁惊羽,沉稳不迫的道:“这叫农药,是臣妾新研制的**杀虫剂,这种杀虫剂高效低毒,杀虫率高,杀虫面积广。早在昨日臣妾就命下人将制作此农药的方法传了出去,吩咐镇国大将军把方法告诉老百姓们,让他们自己研制,自己杀自己土地里的蝗虫。相信等到明天,蝗灾一事自有缓解。至于能不能清除所有蝗虫,得看军民齐不齐心,努不努力。” 众大臣一听,全都啊的一声惊呼起来。 原来他们的王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竟然没有告诉众人,这是为什么? 看到众人眼里有异样,璃月微微敛眸,冷声道:“本宫之所有没有告诉大家,是怕方法失败,让大家空欢喜一场。直到半个时辰前,本宫才收到镇国大将军传来的消息,说益阳一带已初取得成果,百姓们熬夜制作的杀虫剂有效,本宫才敢将这方法带上朝堂。” 璃月说完,大臣们又齐齐哗了一声,连风尘染都张大嘴巴。 璃月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用一根管子将水壶里的农药洒到笼子里的蝗虫上,才洒上去,不过一刹那时间,奇迹竟然发生了。 只见原本还活奔乱跳的蝗虫,此刻已经翻着肚子,奄奄一息,全都口吐白沫而亡。 看到笼子里的蝗虫死了,大臣们立即大声议论起来。 “怪不得昨天大将军带兵出城,说是去巡视蝗灾区,没想到去做试验去了。” “大将军和王后果然厉害,尤其是王后,不仅医术了得,而且还懂得治蝗虫。” “王后真是治蝗虫的第一人,真是令人佩服。” “以前宣王嫌王后是个傻子,硬是把她抛弃了。没想到王后这么厉害,宣王根本配不上她。” “能配上王后的,当然只有我们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沁阳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除了称赞璃月的厉害之外,全都鄙夷的看向落井下石的风尘染。 沁惊羽也温润的看了璃月一眼,大掌将她握得更紧,一双狭眸微微睨向众人,淡定的道:“你们王后以前遇人不淑,那些事可以全忘了。” 这话一说出来,众大臣一脸的愠怒都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石头落地,心情大好。 璃月微微瞪了沁惊羽一眼,复又转向众人,沉声道:“除了用杀虫剂杀蝗虫外,本宫还拟了几条防蝗治蝗的方法。第一,在喷洒杀虫剂之余,可以放蝗虫的天敌家禽扑食它们。第二,派人专刨蝗卵,扑打蝗蝻,谁扑得多、打在前头的,官府会给予银两作为奖励,这样可以调动广大百姓清除蝗虫的积极性。” 第二百三十三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王后的方法真厉害,双管齐下,有了王后特制的杀虫剂,相信在后天之前,百姓们一定能将蝗祸清除。” “而且还用奖励鼓励大家,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在精神上鼓舞了百姓,这一招我怎么没想到?” “这样大家就拭目以待,等待明日的到来。” 大臣们很高兴,那瞪着笼子里死蝗虫的风尘染早愣在原地。 就那几滴杀虫剂,竟然将整笼蝗虫给杀死了。 这个试验这么有用,那那些大面积的蝗虫能除掉,也是早晚的事。 这么说来,他风尘染输定了,璃月又赢了? 正在风尘染愣神之际,璃月突然将美目犀利的睨向他,厉声喝道:“对了,还有一事。昨晚有刺客利用遁地之术潜入广离宫,意图行刺本宫,后被本宫用心弦琴打走。当时那名刺客用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和本宫抵抗几十招,后来被本宫打走。那名刺客就是宣王你,风尘染还有何话可说?” 璃月铿锵有力的说完,将冷眸直视风尘染,眼里是浓浓的盛怒。 下首的大臣们一听,纷纷吃惊的看向风尘染。 “王后说的是真是假,宣王行刺她?” “昨晚只听说广离宫出了刺客,并不知道是宣王,如果真是宣王行刺王后,他该死到临头了。” 沁惊羽一双冰眸也冷戾阴鸷的看向风尘染,朱唇冷启,沉声道:“有王后指证,宣王你还有什么话说?敢行刺沁阳王后,谁给你的胆子?” “沁阳王,单凭王后一人之言就想诬陷本王,小心本王向皇上告你们个诬陷之罪。本王昨晚安然呆在使者馆,寐生当时已经搜查过,使者馆并无任何异样,难不成沁阳王想以主欺客,将行刺一事赖到本王身上?” 风尘染冷冷出声,他不相信只凭南宫璃月的一面之词,沁阳王敢处置他。 柳效早已逃命,并无第三证人,当时寐生们的确搜查了,什么都没有。 如果南宫璃月敢和计“诬陷”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孤王面前还敢放肆,来人,将风尘染抓住。”沁惊羽冷喝一声,立即有几名侍卫上前,意欲去抓风尘染。 风尘染冷眼抬眸,攸地拔出腰间金黄色的尚方宝剑,然后冷冷睨向沁惊羽,“沁阳王,本王是皇上御封的……” “钦差大臣和监察使,对吗?”风尘染还没说完,沁惊羽冷然插话,这话他都背下来了。 “你!”风尘染咬牙盯着座上那美得妖娆的男子,紧握剑柄,脸色开始微微苍白起来,“无凭无据,你不能抓本王。” 璃月美目微转,冷哼一声,肃然道:“谁说本宫没有证据?当时本宫的琴芒刺中刺客的右臂,宣王敢把右臂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让本宫确定一下到底有没有受伤吗?” 风尘染冰冷的睨了璃月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右臂上绑有纱布。 昨晚他的确被璃月的琴芒刺中右臂,当时回宫只胡乱绑了块纱布止血。 没想到璃月如此精明,竟然记得他右臂上的伤。 这一点他竟然忽略了,而且昨晚寐生空手而回后,他便有些大意,后面再用药膏涂了一下伤口。 如果璃月真的要看他的右臂,他一定会露陷。 该怎么办? 风尘染此刻已经有些急了,脸色攸地变得惨白,哪还有一个王爷的风度。 璃月看他吓成这个样子,心里冷忖。 风尘染这个蠢货今天终于栽到她手里了。 “来人,检查他的手臂,看看上面究竟有没有伤口。” “慢着,本王右臂的确有伤口,那是在来沁阳的路上被刺客刺伤的。今晨因和护卫练武,不小心扯伤了伤口,当时使者馆众人都在场,他们可以为本王作证。该不会王后早就知道此事,利用此事来栽赃本王?这件事本王一定要禀明皇上,让他给本王一个公道。” 风尘染临时生计,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右臂的伤,并且说璃月陷害自己。 这么一说,众大臣纷纷有些不解了。 “来人,给孤王按住他,搜身!”沁惊羽冷笑一声,寐生几名武艺较高的一跃而上,将风尘染按到柱子上。 接着,在风尘染愤怒的叫喊声中,寐生等人倒没有撕他的衣裳,只是从他兜里摸出一封信。 那封信外壳为橘黄色,上面写了“北齐帝亲启”五个大字。 寐生一看这封信,当即高举道:“宣王身上怎么有封信,而且是写给北齐帝的。” 大臣们纷纷瞪向那封信,见信封上的确是大大的五个毛笔字。 风尘染也惊讶的看着那封信,这信明明不是他的,怎么被寐生他们从身上搜出来了? 这事肯定是个局,是沁惊羽设的局。 想到这里,风尘染迅速摇头,急急否认道:“这封信与本王无关,沁惊羽,你陷害本王。” “孤王有没有陷害你,比比字迹就知道了!”白袍男子星眸微睑,眼底是浓浓的算计和凉薄,朱唇邪侫的勾起,冷然启音,没有任何感情。 寐生赶紧将信封打开,一展开信封,看到上面的内容,他惊讶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彼时,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寐生照着书信大声念道:“昊云国宣王风尘染拜上书于北齐皇帝陛下:时昊云柳叶将军已筹备好粮草,准备乘船从涟漪江北部潜入北齐边境,大破北齐边关西汀城。吾闻之,愈觉不安,遂将此事告知,望皇帝陛下早做准备,大破柳叶将军,届时皇帝陛下别忘了答应本王的欠款,看信后毁之。落款:宣王风尘染。” 寐生一念完,大殿上的大臣纷纷谴责的看向风尘染。 “没想到宣王竟有谋反之心,竟然与北齐帝暗中勾结,真是狠子野心,该诛九族。” “北齐和咱们正在边关打仗,宣王竟将昊云的军事秘密告诉北齐帝。启禀王,此事兹事体大,一定要禀告皇上,由皇上定夺如何处置。” “证据确凿,这次看宣王如何狡辩。不仅刺杀王后,还通敌叛国,有一千颗脑袋也不够砍。” “启禀王,既然拿到宣王与北齐帝暗中勾结的证据,一定不能放过风尘染,把他交给皇帝发落。” 殿下的大臣们刚才受了风尘染的气,现在一看有通敌的证据在手,所有人都迅速指责起他来。 风尘染双手被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绑住,只得咬牙瞪向沁惊羽,怒声喝道:“沁惊羽,你竟然陷害本王,本王根本没写过那样的书信,你敢对笔迹吗?” “有何不敢?”沁惊羽冷然轻笑一声,寐生等人立即将风尘染的护卫带上来。 那几名护卫一上来,便把风尘染平时写的书信拿出来,两封书信一对比,字迹竟然一模一样。 风尘染一看那两封信,果然字迹都是一样的,他气愤的瞪了护卫们一眼,大声吼道:“你们竟敢背叛本王,联同沁阳王陷害本王,一群混帐东西,本王真该宰了你们。” 第二百三十四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护卫们全都一脸木讷的退到边上,不理会嘶吼的风尘染。 璃月看到这一幕,也是傻了眼。 她的计策是逼风尘染把右臂上的伤口露出来,然后指证他就是那名刺客,或者再想办法利诱那名遁地老道指证风尘染。 没想到沁惊羽更绝,直接利用谋反这一招。 现在“证据确凿”,风尘染谋反这个罪是铁钉上板,已经钉上了。 不得不说,沁惊羽心思缜密,不仅收买了风尘染身边的人,而且找人把两封信模仿得一模一样。 有这两封信在手,相信就是风麟看到,也会怀疑风尘染叛国。 无论他怀不怀疑,只要有证据在,风尘染这次真的死定了。 “沁惊羽,你竟然伙同南宫璃月陷害本王,本王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风尘染绝望的抬眸,有些发抖的看着两人。 这次来沁阳,他不仅没得到半点好处,还将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该死的沁惊羽,果然如传闻一样残暴冷戾。 “沁惊羽,本王一定找皇上讨个公道,叫他出兵沁阳,把沁阳剿灭!” 一听这话,大臣们纷纷群起而攻之,全都朝风尘染狠狠吐口水。 “我呸!要是皇上敢偏袒你这个卖国贼,老臣就是死都不服。” “卖国贼该杀,宣王该死,宣王一府都该死!” 看了眼已成阶下囚的风尘染,沁惊羽转头看向璃月,咧嘴朝璃月微微一笑,星眸深邃,璃月被他看得有些害羞,淡然低下头,没想到两人这么有默契。 风尘染气得咬牙切齿,想说话时,嘴巴已经被寐生用布条塞住。 他只有两眼死瞪着璃月,看着璃月与沁惊羽双双对视,在她面前大秀恩爱的场面。 看到风尘染气愤的模样,沁惊羽将璃月的手握得更紧,且稍稍扬了扬,直朝风尘染示威。 “宣王风尘染私通北齐,证据确凿。来人,将风尘染收押,待明日蝗灾解决后,再行押往昊云,交由皇上亲自发落。” 冷戾男子一声令下,寐生立即将风尘染的尚方宝剑收缴。 徒手无剑的风尘染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恨恨的瞪着座上明丽的两人,咬牙切齿的骂道:“南宫璃月,你这个贱人,你竟勾引沁阳王来害你的未婚夫。世上最蛇蝎的女人就是你,本王就是死了都要来找你,让你夜夜不得安生。” “放肆!”敢骂他的女人,不要命了? 男子冷厉喝完,手中玉箫喷薄划出,直朝风尘染的嘴巴刺去。 铛铛几声,玉箫伴着冷风攸地击向风尘染的脸,再然后又利落迅速的飞回男子手中。 只见玉箫上是一滩鲜血的血,再看风尘染,他一张嘴,嘴里被斩断的半截舌头当场落到地上。 彼时,大殿上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全都瞪向地上那还在翻滚带血的舌头。 风尘染嘴里是血污一片,大口大口的鲜血朝嘴角溢出,他还想骂什么,一张嘴,发现舌头没有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唔……”风尘染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唇,颤抖的将手移开,手上鲜血淋漓,一滴滴落在冰凉的大地上,声音清冷如珠。 想说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心里却是满满的恨意,突然,他攸地抽了下筋,失去舌头的疼痛让他迅速晕了过去,重重瘫软到地上。 座上男子手执玉箫,箫上的鲜血如露珠般润泽,一双星眸蕴藏着浓浓的寒冰,目光阴魅冷戾的睨向晕过去的风尘染,身上肃杀尽显。 白色的衣袍翻飞,袍子上的轻蕊丝丝缕缕,红唇嗜血妖娆,眼梢边上的罂粟胎记云谲诡异,诡异得令人心惊。 深紫色的瞳孔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透着妖邪一样的冷芒,样子异常的妖美,妖邪得令人不敢直视。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男子,惹到他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殿上满是浓浓的肃杀之气,地上的舌头昭示着男子的阴冷,仿佛有一股强烈的冷风袭了进来,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大臣们浑身直哆嗦,终于又一次见识了这妖邪王爷的冷酷。 在淡淡收回玉箫之后,男子忽而优雅的拂了拂翩然的白袍,狭长的凤眸微微轻眯,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沉声道:“来人,把反贼拖下去,明日让他带着蝗祸的好消息回昊云。将孤王的话转告皇上:谋反乃死罪;对孤王不敬,行刺王后,罪加一等,还望皇上从重发落,以慰百姓,以儆效尤。” “是,王。” 寐生说完,吩咐侍卫将风尘染给拖了下去。 风尘染解决掉,所有大臣都赞赏的看着上座的王和王后。 沁阳王精明睿智、果敢狠辣,王后冰雪聪明,心思缜密。 这两人强强联合,将来的发展不容小觑。 新一派大臣们很庆幸,老一派们心里是忌妒加羡慕。 许多老一派大臣都有些微微动摇,想转投沁阳王,但一想,沁阳王有仇必报、记仇心重,为人嚣张乖戾,阴晴不定。 平素他们结成一派,为了太后把沁阳王得罪过,如今又突然转投他,他一定会找借口杀掉他们。 与其被这残暴的君王所杀,不如与太后继续联合,将沁惊鸿推上王位。 “退朝。” 太监一声宣布,文武百官全都齐齐拜跪,声音洪如钟响:“恭送沁阳王!” 男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凉薄,睨了众人一眼,将目光移向身侧一直沉稳淡定的女子身上。 漂亮的玉手轻轻牵起她,徒步走出殿外,颇有一种帝后情深的感觉。 两人踏上金色轿撵,轿撵慢慢朝星月宫行去。 一路上,璃月都不敢直视沁惊羽,因为一直视他,她的脸就变得羞红,她会想起昨晚两人肌肤相亲的羞涩旖旎。 轿舆在星月宫面前停下,男子轻挥衣袍,模样丰神俊朗,邪魅不失雅致,英姿卓绝,朝璃月伸出漂亮的大手。 深邃灼热的眼神直射璃月,璃月有些回避的将目光移开,将玉手轻轻搭在男子手上,十指芊芊,美白如玉。 小手才搭上去,男子一个用力,大掌将她的小手狠狠篡住,仿佛要将她融进心里。 与此同时,男子一个潇洒抬起右手,将璃月拦腰斜抱,左手仍旧紧紧扣着那纤纤玉指。 一袭大红衣袍翩翩泻下,怀抱里的女子美如璞玉,头上的凤冠微微作响,眉目如画,唇如含丹,蜜色且殷红,宛若仙子下凡。 不要这么温柔又霸道的抱她,她会吃不消的。 一被他抱起,她脑子里又浮现出月夜的情形,心里有一阵阵电流闪过,好激动。 太监正要高宣,男子将食指放到唇前,看向太监作了个嘘的手势,抱起一袭火红鲜艳的璃月朝星月宫走进去,一路寂静无声,十二名宫女恭敬在后面打帘。 璃月有些尴尬的将眸移开,却不愿意让他放下她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被他抱着进殿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很惬意。 前边看见王和王后进来的宫女们,全都羡慕的跪在地上默然行礼,所有人都痴痴的看着这对金童玉女。 他们看得更多的,自然是那刹那芳华、绝代无双的俊削男子。 男子白袍上的朱蕊如红莲般翩翩影动,头上玉冠涔涔作响,女子一袭大红郦衣,衣袍缱绻翻飞,迷离旖旎。 “沁……惊羽,你抱我来星月宫做什么?” 璃月咽了咽口水,虽然被他抱着,不过她的心却很放不开。 “广离宫太危险,孤王不放心,今晚你跟孤王歇在星月宫。” 男子霸道冷戾的说完,不容璃月反驳,继续朝前走去。 就在转角处,突然传来两名小宫女窃怯私语的声音。 “你是说因为沁阳王脸上的胎记不吉利,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所以咱们才得了蝗灾?” “可不是这意思!人人都在传,要不是沁阳王将俊颜露了出来,惹怒了天神,咱们也不会遇上蝗祸的劫难。” “嘘,小声点,要让王听见就不好了。” 跟在男子身后的寐生一听见这阵声音,迅速上前厉喝一声,“大胆奴才,在这乱嚼事非,来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啊,公子饶命,王饶命!” 两名宫女一看到站在后面,如被光笼罩的冷戾男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寐生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已经将宫女拖走。 璃月用余光睨了沁惊羽一眼,发现他脸色阴沉,神情落寞,比刚才更加孤寂。 紫瞳里透着一汪孤寂的影子,眼里折射出来的妖邪令人心惊,红唇比刚才更加殷红,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则勾起一抹凉凉的冷意,诡异得令人胆寒。 他不开心了。 是因为宫女们说胎记不吉利的事吗? 以前那么多年他都不露真容,是不是也因为这枚不吉祥的胎记。 因为胎记不吉祥,他怕别人说他邪恶如阎罗么。 来到寝殿,男子将璃月轻轻放下。 璃月双足一落地,便将一汪清泓般的美目睨向男子,温婉的看向他,温柔的道:“你脸上的月牙印记真漂亮。” 听了她的话,男子微微一愣,紫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 璃月伸出青葱般的纤手,慢慢移向男子那火红如莲的胎记,漂亮的指甲晶莹润泽,拂上他那令人心惊的月牙印记。 “如此美好的月牙印,怎么会嗜血的罂粟呢!月牙是美丽和光明的象征,你是沁阳的王,是百姓真诚敬仰的明君。有光明面前,所有暗黑事物都得偷偷隐藏,这么漂亮的月牙印,真令人羡慕。” 璃月柔柔的说完,朝一脸淡漠的男子露出一个轻柔的笑。 这个笑容干净纯洁,没有参杂任何心计,只有纯纯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好似隆冬的冰雪融化,给男子心里拂上一阵暖意。 看着美目清泓、一脸云淡风轻的女子,男子心里的郁积突然散去,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月牙是美丽和光明的象征,并不是什么邪恶与死亡。 看着男子将心防卸下,眼里的凉薄渐渐转为温润之后,璃月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她竟伸手摸了他脸上的印记,感觉凉凉的,冷冷的。 本以为他应该会发怒,没想到他竟如小鹿般安静,那双眸清澈的样子,真令人心疼。 “月儿,孤王可不可以……试着爱你一下?” 破天荒的,男子不由自主的嘣出这句话,把璃月吓得眼神闪烁几下。 听到他的话,璃月心里溢起满满的感动。 可是,她们之间还有个星儿,不是吗? 璃月深吸口气,星眸淡淡看向满眼期翼的俊削男子,朝他温润点头,“好。” 才说完,男子似乎才松了口气的看向她。 璃月面上在笑,心里却在滴血,整颗心很冷很凉,没有半点知觉。 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个“好”字的,她只是表现得很淡然,似乎没有波澜般的同意他的话。 男子漂亮的大掌轻轻抚上女子娇嫩的脸,心里却隐隐疼痛。 星儿…… 璃月知道他心里有些勉强,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正在两人颇为尴尬时,一袭青衣的寐生突然走进大殿,轻声禀道:“王,南宫侧妃在外求见,宫里所有人都在传她就是星儿,因为她身上有胎记。” 璃月一听,心里微微一怔,她还是行动了。 殊不知站得越高,如果不小心的话,会摔得越重。 这个女人一向喜欢表演,她就拭目以待,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带她进来。”沁惊羽眸若寒星,狭长而轻眯,红唇淡淡勾起,危险且嗜人。 不一会儿,一身艳裳的南宫幽若被寐生带了进来,身后带跟着四名素妆宫女。 南宫幽若一袭艳丽的花裳,肩上只披了件透明的粉色肩纱,身上一袭裹胸长裙,长裙上绣着艳丽的牡丹,将胸前那若隐若现的琼花胎记给露了出来。 一看到站在大殿里的两人,南宫幽若突然有些傻眼了。 璃月怎么会在这里? 见璃月平淡无波,样子云淡风轻的,南宫幽若突然松了口气。 璃月一向不喜欢和人争什么,性子冷清,不追求什么名利,她上次早已同她讲好。 璃月说她不爱沁阳王,她才敢露出胎记的。 “夫君吉祥,妹妹吉祥。” 南宫幽若柔柔的行礼,在行礼的过程中,将身子弯得更低,故意将一对圆润的酥胸露出大半,还有上边那火红的胎记。 男子一看,眼里立即荡起一抹邪恶的冷笑,璃月则闪过一抹冷然,用得着把胎记和胸部全露出来么。 沁惊羽温润的看了璃月一眼,遂将目光移现南宫幽若,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这胎记哪来的?” 南宫幽若听完,立即将衣襟微微向上扯了扯,一脸媚俗的笑道:“回王爷,这胎记是幽若出生起便有的,跟了幽若十多年。” “你是星儿?”男子轻啐了声,努力压制住心里的厌恶。 “臣妾听说过星儿的事,臣妾只知道身上有这个胎记,五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至于小时候有没有见过王爷,臣妾也不清楚。” 南宫幽若一面说,一面装得楚楚可怜、一副无辜的模样。 一双媚眼直朝男子轻眨,表演得很到位。 看完沁惊羽,她又将一双媚眼移向璃月,有些警告的看了璃月一眼。 璃月则回她一抹浅浅的讥讽,接着便是浓浓的无视。 男子狭眸半敛,眼珠湖泊潋紫且深邃光泽,淡淡的扫了面前的南宫幽若一眼。 这胎记上次在船上他就看见了,只是当时没有说而已。 他记得当时胎记的事并没有谣传出去,只有他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后来这事被风鳞打探到,才渐渐闹得满城皆知。 而南宫幽若这假胎记在闹在满城皆知之前就有了,这就说明。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二百三十六章 要么南宫幽若是真的星儿,要么她认识真的星儿,见胎记漂亮也模仿着绣了一只。 后来他派残红去打探了南宫幽若很久,但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有两个原因,一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二是残红骗他。 残红,真的敢欺骗他吗? 南宫幽若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可放过,璃月他已经查过,她身上没有胎记。 难不成是那讨人厌的南宫招弟? 不可能,上次去南宫府,他早就一一观察过那些的人,没有一人有星儿的气质。 倒是璃月和星儿很像,尤其她那双孤寂且落寞的冰眸。 但璃月不是星儿。 现在南宫幽若主动送上门,将自己有胎记的身份表明出来,何不趁机查探一下她,把真正的星儿给钓出来? 再看南宫幽若那有些闪烁的眼神,他更加确定,真正的星儿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地陷入紧张,明明早就可以从南宫幽若身上查,为什么他竟拖了这么久? 只因为残红一句“胎记的事跟南宫幽若身边的人没关系”,他就没再理会这个人,如果当时多派人跟踪一下南宫幽若,那星儿在哪不就很容易了? 还有一个他不敢想象的原因,会不会真正的星儿已经给南宫幽若给害死了? 会不会南宫幽若早知道星儿这胎记的秘密,所以狠心把星儿杀死,然后自己伪装成星儿?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他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男子狭眸突然惊奇的掠过南宫幽若,眼里带着温润惊喜的笑,轻声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星儿,孤王也当你是星儿。” 此言一出,璃月微微蹙眉,心神微微抖动一下。 才看向男子,他那温润的眼神复射了过来,璃月见他讶异的看着自己,忙装做一脸平静的样子。 千万不能让沁惊羽看出什么,他太精明,她什么举动都逃不过他那犀利的眼神。 而这句话让南宫幽若听到,她立即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指向自己。 “王……王您在说什么,您当……臣妾是星儿?” 南宫幽若声音很颤抖,连她都不相信沁阳王会这么说。 沁阳王起初只是怀疑了一下下,没想到竟然当她是星儿。 如此说来的话,她不就立马就要成人上人了? 说不定今晚沁阳王就要召她侍寝。 看着满脸激动的女人,男子邪眸里闪过一抹讥讽,嘴角也冷冷的勾起,“来人,将孤王的百宝玉扇拿来,赐给侧妃。” 寐生愣了下,随即跑到寝殿将一枚十分精致、镶嵌着玉石、缀着丝绒花边的象雅折扇拿了出来,恭敬的递给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十分激动,颤抖的接过那柄玉扇,看着扇上玲珑有致的美人。 原来这就是王赠给星儿的东西? 这扇子虽然漂亮,也挺名贵,可是比起权势金银来说,显得太廉价了吧? 既然知道她是星儿,为什么不封她做王后? 努力隐忍住内心的愤懑和忌妒,南宫幽若冷冷瞥了璃月一眼,将目光移向沁惊羽,拱手道:“臣妾多谢夫君赏赐。” “下去吧!”男子潇洒的轻挥绣袍,南宫幽若又惊讶的看着他。 “王,您……”你不召臣妾侍寝么? 这话终究没敢说出来,她只是半咽半瞒的忽了过去。 男子似乎很懂她的心思,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的笑,突然凑进南宫幽若,“晚上把身上洗干净点。” 啊? 南宫幽若一听,心潮立即澎湃起来。 果然,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原来刚才不说侍寝的事,是怕王后生气,怕王后吃醋。 所以悄悄凑近她耳边说,这么说来,晚上沁阳王要召她侍寝,或者临幸她的章华宫。 而且,他说得极轻,说明这是她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立即媚笑的点头,而对面那邪恶的男子,也温润的笑了。 难道这个笑是在向她示爱? 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南宫幽若笑盈盈的看向璃月,柔柔的道:“妹妹,姐姐先行告退,你一定要替姐姐伺侯好夫君。” 人一不要脸,话立即就不要脸了。 好像此刻她已经是后宫之主,是真正的星儿了一样。 男子忍住内心的窃笑,看着这表演比花旦还厉害的人物柔柔的远去。 以后王宫听戏不用请戏班子了,直接叫南宫幽若打头,莫无吟等人随着,演一出生旦净末丑。 终于在那抹身影蹑手蹑脚的离去之后,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边上的璃月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在耍南宫幽若。 “喂,刚才你对她说了什么?”璃月用手肘推了沁惊羽一下,男子才嘎然将笑声打住。 “你这么关心,难道吃醋了?”男子突然凑近璃月,声音醇厚且沙哑,慵懒且邪魅,透着浓浓的穿透力,萦绕在璃月耳边。 璃月眼眸微微轻敛,睫毛如蝶翼般扑扑闪烁,她才没吃醋。 忽而,女子轻眸冰眸,星眸汪如清泓,眸子里平淡无波,淡然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先回广离宫。” “不行,昨晚才有刺客闯进离苑,你给孤王乖乖呆在这里,哪也不准去。”男子的声音透着浓浓的霸道,一听到她要走,他就觉得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总想把她留下来。 璃月脸上溢出一抹淡然的轻笑,温婉的看向男子,“你都有星儿了,又困住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不平不淡,只是柔柔的,似没有心的感觉,十分空洞。 星儿…… 她说得对,他的人生都是因为星儿。 他爱星儿,他只为星儿而活。 他所有的权力和财富只为了星儿一人。 可是,现在他却日夜为面前的女子所困扰。 为璃月发呆,为璃月生气,为璃月开心,为璃月难过。 一切心绪的牵引,都因为眼前这个叫璃月的女子。 星儿……璃月…… 他究竟如何决择? 他只知道,他现在一刻也璃不开璃月,好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再狠狠的疼她、爱她。 看着璃月有些怅然、满目清润的模样,他心里如利刃划过般难受,他从来看不得璃月难过。 璃月难过,他会跟着难过。 璃月开心,他会跟着开心。 所以看到璃月因为星儿而难受,他的心更加疼痛。 突然,男子将璃月紧紧搂在怀里,大手抚过她乌黑的青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纤长浓密的睫毛轻敛,孤寂的道:“孤王说过,会试着去爱你,你给孤王点时间,好吗?” 男子声音透着淡淡的寂寥,听得璃月心里一颤。 听到他的话,她很感动。 一个帝王般的人物,竟然温柔的告诉她,他会试着爱她,这是何等尊贵的殊荣。 她知道他心里有星儿,所以才会叫她给他点时间。 他现在一定很矛盾,很难受,内心痛苦交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如此深情专一的男子,真令人心疼。 如玉的小手微微抚上他宽大的背,璃月将娇小的身子窜进他宽阔的胸膛中,微微点头,“好!” 这一声平淡无波的好,气氛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 他们的心都没有放开,就这么谈爱,真的很尴尬。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男子突然凑近璃月,在她耳旁温柔轻喃,“孤王刚才告诉侧妃,叫她晚上洗干净点。” 璃月一听,蓦地瞪大眼睛。 “侧妃身上有体臭,很讨厌,孤王不想她污浊了香气四溢的月儿。” 原来他真是耍南宫幽若,那一声温柔轻喃的月儿,让璃月心里溢起一抹战栗,如电流闪过般难受。 说完,男子温柔的挑起璃月如朱的红唇,在她唇上亲亲一咬,又将她打横抱起,朝寝殿里的大红萝帐走去。 璃月心里蓦地一惊,慌忙摇了摇头,“你……你要做什么?” “睡午觉!”沁惊羽理所当然的看向她,将她温柔的放到华丽的雕花大**。 璃月转了转眼珠,男子已经将被子盖到她身上,然后拂了拂乌黑的秀发,笑吟吟的看向她,“看看你,困得像只没了爪子的小野猫,这样如何和孤王斗。” 说完,他给璃月一记安然的眼神,兀自走到金玉案前,坐下开始看上面的折子。 璃月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瞟他,没想到他在重情之余,也是个重国重家的男人。 她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人家现在去看折子了,才不想和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璃月觉得满面羞红,她刚才真是羞啊,竟然希望沁惊羽对自己做点什么。 一袭漂亮的月华白袍服顺的贴在他俊削的身上,下颚微微扬起,形成一个完美且倨傲的弧度。 狭长的凤眸半敛,睫毛如水晶的刷子般纤长且秀丽,玉手干净且漂亮,比羊脂玉还白。 红唇妖娆,朱红似血,眉目如画,明眸皓齿,整个人看起无比的妖邪魅惑。 那眉梢边月牙形的红色印记,上面似透着淡淡的金粉一般,美得嗜人,令人心惊。 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在华丽的金丝软袍上,袍子上的红莲熠熠飞舞,头上玉冠沉稳大气,将他衬得宛若神明,丰神俊朗,风姿卓绝,气宇轩昂。 看了好久,璃月才慢慢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 她的确已好困了,在现代的时候她经常睡午觉,在这里也常睡。 因为离苑很阴凉,她经常躺在琼花树下的玉榻上,一睡就是一个时辰。 估计沁惊羽知道她的习惯,才抱她来睡觉。 慢慢的,朱红大**已经响起女子细微均匀的呼吸声,手拿折子的男子温润的看了她一眼,眼里蕴着淡淡的微笑。 如果他不曾遇见星儿,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他不曾遇见璃月,是不是仍旧孤寂一片。 为星儿痴,为星儿狂,为星儿活。 现在每天看着璃月,他心里越来越满足,越来越开心,好像只要有璃月在,他所有困惑都能一一解开似的。 他那满满的爱,从来都只能给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月夜。 夜色朦胧,月色婆娑,整个沁阳王宫灯影丛丛。 星月宫很是泽亮,恍若白昼,全因为宫里衔挂着的白色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皎洁的亮光,远远看去,星月宫仿若被一团银光罩住似的,薄雾缭缭,美轮美奂,金贵华丽。 而处在西宫的章华宫,里面正热闹万分。 刚才寐生公子已经来传过,命令大家都得尊敬侧妃。 就只这尊敬二字,一向精明的宫女们全都明了。 皇上承认南宫侧妃就是星儿,现在南宫侧妃的地位一跃上升,从之前被宫女欺负、不受宠的娘娘,一跃升得比王后还高。 那些曾经欺负过南宫侧妃的宫女们,全都瑟瑟发抖的站在大殿两排,等待侧妃沐浴出来。 不一会儿,一袭华丽纱衣、妆容精致的南宫幽若在四名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寝殿,来至大殿。 一来到大殿,所有人都恭敬的跪下,高呼道:“恭喜侧妃娘娘有喜。” 这喜事,自然是王今晚要驾临章华宫的事。 南宫幽若得意的睨了睨众人,眼里是浓浓的冷意,身上那件纱衣将她曼妙有致的身材给显露出来。 还有胸前那琼花胎记,总是招摇过市,若隐若现。 “都起来吧。” 南宫幽若懒懒出声,妖艳的指甲莹莹透亮,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却透着股阴冷狠绝。 美则美矣,就是有些媚俗,属于不耐看的类型。 喻姑姑、李姑姑有些胆寒的起身,并不像其他小宫女那样战战兢兢。 现在确定南宫侧妃是星儿,今晚王就会宠幸她,如此一来,南宫侧妃说不定会变成王后,一跃凌驾太后之上,成为宫里最受宠的女人。 所有的所有,都因为星儿二字。 这星儿二字在王宫来说,比珍宝还珍,比金银还金,比王后还王。 喻姑姑媚俗的睨了眼李姑姑,忙上前搀扶住南宫幽若的手,南宫幽若手上戴着玉质的护甲套,护甲套尖细且精致,如利刃般锋利,令人胆寒。 “娘娘,您今天真美。”喻姑姑奉承的睨向南宫幽若,现在她可是星儿,说不定连太后都要忌惮她三分,她们得好好服侍才是。 南宫幽若美目微转,凌厉的睨向喻姑姑,阴阳怪气的道:“你的意思是,本宫昨天不美?” “奴婢不敢。” 喻姑姑急忙搭话,心里则咚咚打鼓。 她知道侧妃一直记恨自己,侧妃一嫁过来,她就领着众宫女欺凌她。 那天还听太后之命掌了侧妃的嘴,把侧妃打得满脸是血,如今侧妃一跃成了人上人,她一定会用狠计来对付自己。 正思忖着,耳旁突然传来女子阴冷的声音,“喻姑姑,和本宫说话也敢发呆,抬起头来!” 喻姑姑脸上沁着层层薄汗,立即耸了耸身子,将头仰起。 才仰起头,那艳红的女子便“啪”的一声,狠狠煽在喻姑姑一张老脸上。 南宫幽若狠狠煽了喻姑姑一掌,美目冷清,凌厉冰冷的睨向边上的李姑姑,“李姑姑,你也给本宫过来。” 李姑姑微微敛了敛眸,自知逃不过这一掌,只好轻轻踱了过去。 “很好,上次你们是怎么掌本宫嘴的?”南宫幽若狠狠瞪大眼睛,指甲上的护甲套像一把利刃似的闪闪发光。 攸地,两人还没答话,那冰冷的手掌又啪啪两声打了上去。 “啪”! 声音打得震天响,精致如玉的指甲套划过两人的脸,将两人脸上划起了道道鲜红的血印。 打完几掌,南宫幽若冷冷睨着手上的护甲套,这可是她为喻姑姑她们精心准备了好久的。 而被打了的喻姑姑和李姑姑,立即疼得皱紧眉头,两人哗的一声跪到地上,紧紧扯着女子的衣角,哀求道:“娘娘开恩,求娘娘饶命,奴婢们有眼不识泰山,敢在娘娘面前嚣张,奴婢们该死,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知道该死就好!”南宫幽若冷喝一声,玉手攸地掐住喻姑姑的下颚,指甲狠狠嵌进她肉里,将喻姑姑的下巴深深的掐了一道血印子。 喻姑姑面色惨白,额头涔出细密的汗,有些惊恐的看着这发了狂的女人,“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说,以后你们是听太后的,还是本宫的?” 南宫幽若加大力度,面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她要将之前被欺凌的仇一一报回来。 “奴婢们全听娘娘的,娘娘最大,娘娘最大。” 一声娘娘最大,将女子的权力**顶到最高点。 听了这句,她才冷冷摔开手,一脚给喻姑姑踢去,把喻姑姑踢了个底朝天。 突然,外面一名小宫女正诚惶诚恐的跑来。 一跑进来,她就扑通一声跪到南宫幽若面前,有些怯弱的道:“娘娘,不好了,刚才星月宫的李公公来说……” “说什么?”南宫幽若声音阴冷狠绝,不复之前的温柔婉约,额上青筋暴裂,有些害怕听到宫女的消息。 小宫女努了努嘴,小声的道:“李公公说……王今晚不来了,他和王后正在镜湖下棋,好像今晚王后会歇在星月宫,复得宠幸。” “什么?”南宫幽若一听,啪的一掌打在小宫女脸上,将小宫女打得星冒金星。 沁阳王不是叫她洗干净等他吗? 她刚才沐浴了整整一个时辰,把身上洗得香喷喷的,没想到沁阳王不来了。 他宠幸璃月,竟然宠幸璃月。 这究竟是为什么? 都怪璃月那个小妖精,一天只知道勾引男人。 万一璃月怀上沁阳王的子嗣,她怎么办? 咦! 想到子嗣,南宫幽若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上次娘亲不是偷偷给璃月喝了绝子汤么?璃月都喝了那汤,现在肯定不能生育。 既然不能生育,那以后拿什么和她争? 会不会一碗绝子汤不管用,璃月真的怀上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不理会众宫女的得意,她迅速走进寝殿,看了看外边没有宫女跟进来,迅速将柜子里的那包绝子散拿了出来。 璃月,是你太会勾引男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狠。 一次如果不管用,她就多给她喝几次。 才将绝子散藏好,南宫幽若把金兰叫进寝殿,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说完后,外面又传来小宫女的声音。 “娘娘,太后传召。” 太后? 南宫幽若微微敛了敛眸,老妖后传召她? 正好,她不惹她,她都会去报仇。 今晚暂时忍了这口恶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一走出寝殿,喻姑姑们仍旧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虽然现在侧妃失宠,但是她是真的星儿,实力也不容小觑。 而且沁阳王脾气古怪,人家现在不宠她,不代表不喜欢她。 还是多观察一阵再说,暂时不能再惹侧妃。 南宫幽若冰眸扫了扫众人,指向李姑姑,“你前面带路。” 青凤宫是吗? 就算那是老妖后,她依然不怕。 现在个个都捧着她,她又是沁阳王的挚爱,她就不相信太后敢拿她如何。 穿过重重大殿,南宫幽若终于被领到金碧辉煌的青凤宫。 夜色旖旎,整个青凤宫神秘而宁静。 南宫幽若一走进去,便闻到股浓浓的威严味。 见那大殿中间的玉榻上,太后一袭粉色锦袍,正斜靠在榻上,朱唇艳红妖娆,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正微微假寐。 太后边上站着绮玉、沁莺、东方瑾儿等人,所有人全都屏神凝气,大气都不敢出。 南宫幽若一进来,她们便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个个眼里皆是奇怪的神色。 东方瑾儿则连忌妒的心都没了,她不仅争不过王后,现在连这个侧妃都弄不过了。 越想越气,想到这里,她索性不想了。 沁莺心里则有些打鼓,上次她可撞过侧妃,还在王后面前污蔑了她。 现在侧妃被王捧在手心…… 是的,就因为一句“晚上把身上洗干净”。 所有人都认为侧妃已经被王捧在手心了。 一见女子进来,太后将淡眸微微敛开,眼里闪过一抹凉凉的冷意,转身起身,慈爱的看向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一看太后这抹微笑,身子便微微发麻,朝太后盈盈下拜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几个小一辈的翁主也朝南宫幽若微微拂身,不紧不慢的道:“参见娘娘。” 行完礼后,南宫幽若只是淡淡的扫了扫众人,而榻上的太后则悠悠轻笑,“侧妃过来让哀家瞧瞧。” 多么和蔼的声音,听得众人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知道,有时候太后越慈祥,手段就越狠毒。 初来乍到的南宫幽若哪懂得这些,十六、七岁的年纪,从小就被娇宠长大,不谙事故。 见太后对自己笑,她还以为是因为星儿一事,太后对她刮目相看,态度瞬间转好了。 心里虽然仍旧害怕着这个嗜血的妖后,不过她面上则有些得意。 看来这太后冷血归冷血,还是挺识时务的。 不过上次掌嘴的事就是太后叫的,这仇她一定会报。 只是现在太后太过强大,万万惹不得,她只得暂时隐忍。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柔柔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则一把拉过她柔柔的手,目光又睨向她若隐若现的胸。 看着那抹淡红的胎记,太后忽而又笑了,“原来王儿找了多年的星儿,竟然就在宫中,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 “回太后,这当然是缘分了。臣妾也是糊里糊涂就嫁来沁阳,没想到小时候竟然和沁阳王认识,可惜当时年纪太小,臣妾差不多全忘了。臣妾只记得那时沁阳王好俊美,好深情。” “娘娘好眼力,哥哥从小戴面具,我们都不知道他是美是丑,你竟然知道他很俊美。”沁莺阴阳怪气的说完,遂捂嘴开始偷笑,边上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所有人捂嘴嘲笑自己,南宫幽若淡眸一扫,目光犀利的睨向沁莺,冷冷仰头:“翁主,沁阳王就是戴着面具也很俊削,莫非本宫有说错?” 沁莺一听,只好无奈的努了努嘴,“娘娘说得是。” 心里早把南宫幽若砍了许多遍。 而南宫幽若,更想趁此机会整沁莺一顿,上次沁莺在御膳房欺负她的仇,她还没有报呢。 想到这里,她将头颅高昂,冷然看向太后,淡淡的道:“太后,虽然臣妾初来乍到,怎么说也是王的妃子。沁莺翁主处处针对臣妾,咄咄逼人,总令臣妾难堪,根本没将王放在眼里。” 太后狭眸轻眯,微微扫了南宫幽若一眼,眼底则是看不见的深潭。 忽地,她冷然睨向沁莺,沉声道:“沁莺,还不快向侧妃赔不是?” 沁莺嘟了嘟嘴,狠狠瞪了南宫幽若一眼,不得不走到她面前,弯腰朝她行礼道:“之前都是莺儿的错,还望娘娘原谅,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本宫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既然你都道歉了,这事就算了。”南宫幽若轻轻挥了挥手。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那句“既然你都道歉了”,不仅沁莺听了上火,连一脸笑意的太后都直上火。 这个南宫幽若,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 这句道歉已经表明是沁莺的错,是沁莺的错,就代表是太后的错。 太后眉目微敛,眸光里的阴冷一闪而过,暂且让南宫幽若嚣张两天。 到时候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尊,什么叫卑。 在和太后用完膳之后,南宫幽若才颇有满意的离开青凤宫。 与她一同离开的还有沁莺等人。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而最为得意的,当属最受太后器重的南宫幽若。 她现在比这里谁都要大,是王的侧妃,又是星儿,谁敢在她面前放肆? 天上星星闪烁,月光皎洁,绮玉走在最右侧,一双冷眸凉凉的扫过众人。 待走到一处荷花池边上时,绮玉朝身后的一名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立即机灵的闪到栏杆旁。 一走到那里,小宫女装作不经意的摔了一跤,身子向前一倾,双手迅速朝沁莺推向南宫幽若。 小宫女力道太大,似乎有武功,就这么一推,沁莺便重心不稳的压向南宫幽若,南宫幽若被这么一压,差点就要跌进荷花池中。 在快跌进去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抓住沁莺的腰带,与此同时,小宫女又猛地使了个劲,两人“砰砰”两声跌进池子里。 一跌下去,岸上的宫女全都尖叫起来,直呼救命。 在太监和侍卫还没赶来之前,池子里的南宫幽若计上心来,她一把按住沁莺的头,把她直往水里压。 沁莺因为不会游泳,只得在水里扑腾,根本无力还手。 夜色很浓,岸上的人看不清里面的光景,只听得沁莺难受的呼救声。 见没有人赶来,上面的宫女们又不会游泳,南宫幽若趁此时机,继续把沁莺的头直往水里按。 她要给太后一个下马威,要告诉那个老妖后,她南宫幽若不是好惹的。 沁莺,谁叫你平时太嚣张,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这只是替自己报仇。 幸好娘亲在温泉里教了她游泳,不然今天溺死的会是她。 沁莺一个劲的叫救命,嘴里喷出大口大口的清水,眼、耳、口、鼻会被挤满了水,想说话说不出,想睁眼睁不开。 南宫幽若攸地再使力,将沁莺拖到池子最角落处,再将她的头往池壁用力一撞,只听“砰”的一声,沁莺猛地瞪大眼睛,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大滩乌红的鲜血染红了荷花池,沁莺也失去了呼吸。 见此情况,南宫幽若心里陡地一惊,开始的狠劲渐渐转来害怕。 看着面前被撞死的沁莺,她迅速将她放开,自己慌忙的朝另一边游去,赶紧闭气,装作昏过去的模样。 这一切,别人没看到,岸上的绮玉却看得清清楚楚。 绮玉眼里闪过一抹阴冷,没想到看似痴傻的南宫幽若,心计这么深,心肠这么毒。 沁莺,也怪你该死! 借南宫幽若之手除掉沁莺,她心里无比的畅快,不过还是给池子里的尸体吓着不少。 大约半盏杀过后,侍卫和太监们才迅速赶了过来。 等侍卫们将池子里的两人救起来,发现沁莺翁主已经死亡,而南宫侧妃则昏迷不醒。 绮玉立即俯下身哭了起来,边上的宫女也哭得呼天抢地。 沁莺溺水死亡一事一传到青凤宫,不用绮玉告状,太后已经“砰”的一声摔掉手中茶壶。 一双妖目透着冰冷的狠绝,十指捏得青筋暴裂,艳红的唇冰冷启音,沉声道:“好你个南宫幽若,哀家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沁莺的死与南宫幽若有关,可凭她在宫里混多年的经验,这沁莺的死根本不寻常。 侍卫们说沁莺翁主大概是摔下去的时候撞到头部,所以才猝死。 可她不信,为什么只有沁莺死,南宫幽若只是昏迷? 沁莺死不死与她无关,只是南宫幽若在借沁莺一事向她示威,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好,敢和哀家斗,哀家会让你后悔至死! 星月宫里,月光皎洁的洒在镜湖上,给镜湖笼上一层银纱。 沁苑十分静谧,一片片花的馨香沁人心脾,隐隐只听得见蛐蛐的鸣叫,潺潺流淌的湖水声。 璃月正和对面的俊削男子下棋,忽而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启禀王,青凤宫出事了。据说因为一个宫女不小心跌倒,将南宫侧妃和沁莺翁主推进荷花池里,沁莺翁主撞到池壁当场猝死,侧妃才昏迷醒来。” 如果是以前,这种事情他们万万不敢通报,但是因为侧妃现在是星儿,身份不同以往,太监们当然急冲冲的冒死跑到沁苑。 而此刻,玉手正执白棋的男子双眸冷洌,瞳孔里透出来的诡异和冷意让人心惊,墨发轻扬,眉梢边的一弯月牙邪魅阴戾,整个人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吓得禀报的太监微微发颤。 忽地,玉手将白棋轻然放下。 男子俊削的下巴微抬,墨发丝缕,眼若寒星,红唇妖娆,邪魅冷戾的睨向太监,冷然道:“她们死与孤王何干,滚出去!” “啊……”正诧异的太监抬眸看了冷戾男子一眼,迅速惶恐的退了出去。 而对面正执黑棋的璃月,一脸的波澜不惊,沉稳淡然。 她这个相公果然比较冷。 南宫幽若出事了?还搭上一个沁莺。 璃月无谓的敛了敛眸,不管南宫幽若她们玩什么把戏,都与她无关。 她才不会假惺惺的跑去安慰或者关心,因她从不是惺惺作态之人。 只要没惹着她,一切都好办。 要是惹着了她,她会让她们知道,后果很严重。 只是,又是一条人命,跟上次的茵梦一样,死得又快又冤。 这背后那只无形的手究竟是谁? 如果是太后,应该不可能。 太后和沁莺又没什么仇恨,况且沁莺一向是她的心腹,很尊重她,她没道理害她来陷害南宫幽若。 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但只要没扯上她,她可以暂时不管。 不过她是宫里所有主子的眼中钉,人人都恨不得拔之而后快,这些事怎么可能没有她的份。 见沁惊羽有些微愠,璃月不动声色的将黑棋放下,而边上的白棋,全都将她围得死死的。 “你看,现在这颗黑棋就像沁阳,白棋像昊云。昊云兵力充足,是沁阳的几十倍,如果有一天昊云打来,沁阳一定会被杀得措手不及,只消几战就会毁掉。所以,沁阳必须尽快发展军事。” 璃月将目前的形势稍作分析,现在沁阳和昊云就像小虾和大鱼的关系。 如果昊云想吞掉沁阳这只小虾,简直易如反掌。 况且现在风麟拿她当死对头,一定会想办法再对付她。 这次蝗灾一事就是个例子,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数不胜数,如果她和沁惊羽再不做点准备,两人永远会处于被打状态。 第二百四十章 第二百四十章 璃月说完,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她的本事他一直都知道,有时候他很好奇,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思通透、脑子精明的女人。 看着对面谨慎分析时下局势的女子,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遂沉稳的道:“沁阳必须加重军事发展,但风麟的探子时刻在沁阳监视,如果大肆招兵买马,一定会被风麟怀疑。” 璃月思索一下,淡淡点了点头。 她目光镇定沉稳,微微敛了敛眸,将手指握成个小拳头,定定看向天上的皎月,“我们现在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处境堪虞,就是再危险,也得暗中练兵。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璃月说完,心底有些颤抖,不知道她想的这方法究竟行不行得通。 她脑子里倒是有几个关于秘密练兵力的方法,得一个一个的试,一定要将沁阳的军事技术提升上来。 男子星眸里透着浓浓的深邃,温润的看向璃月,拱手邪邪一笑,“夫人请讲!有夫人在前面打头,为夫甘愿做史上吃软饭第一人。” 男子不紧不慢的说完,璃月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轻笑过后,她便将目光变得深沉,清了清嗓子,看向男子:“你有没有想过,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城市管理者,简称城管。” “城管?扫大街的,还是街役?” 见沁惊羽不解的模样,璃月将手微微抬高,义正言辞的道:“城管是有管理、疏导、暂扣等权力的部门,有的职责是街道城管办事处协助正规城管工作临时聘请的人员。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驱赶街头无照商贩,以及检查各类许可证,咱们可以借清除贼寇和街上影响街容的小摊小贩之机,大规模的招收这种管理人才,招收到之后,便将他们秘密编进军队。” 沁惊羽转了转星眸,再次讶异的看向他这鬼精灵的小妻子,“无照商贩、许可证?” 这些词语是些什么东西,他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和璃月不是一个世界的。 璃月朝沁惊羽露出一个可爱机灵的微笑,继续大气凛然的道:“据我所知,城管是中国秘密发展的准军事化组织,平时管理城市,锻炼游击战术;战时可编入正式军。是一支可冲锋,可侦察,可游击,能吃苦,能忍耐,能奋战的优秀后备军。五角大楼秘密报告称:中国城管队伍是一支具有强大潜力,能单靠一辆破面包车或皮卡就能全天候作战的可怕准军事组织。如果我们能拥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将会大大提升军力,平时把他们分成小队去沁城执法,扮成流氓的模样,私底下则将他们编成军队,再弄块空地出来加以训练,战时自然可以派上用场。” 虽然这方法有些雷人,但是如果用得好,用得妙,不失为一种掩人耳目的方法。 沁惊羽星眸瞪得大大的,满眼无辜的模样,朝璃月竖起大拇指,调笑的道:“夫人真是高明,为夫甘拜下风。” “讲件城管的事给你听,曾有人说,‘在我们城管眼里,英美特种兵如果是尘埃的话,我们就是沙尘暴’”。 “当漫天飞舞的板砖和无数看不清来路的拳脚把清点的士兵堵在了阵地上,我真是不敢想象这仅仅是一支受城管训练过的伊军小队。” 璃月调皮的说完,男子一个起身,伸手将她抱到胸前,惩罚性的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邪邪的笑道:“没想到孤王的王后还是个奇人,什么叫伊军小队?” 璃月才开玩玩笑,忽然发现男子已经紧紧抱住她,还在她耳旁呼气,她羞得赶紧敛下双眸,有些不自在的将他推开,慢慢退到边上。 两腮上溢满红晕,绯红一片。 两人明明很正经的讨论军事,没想到竟说成了玩笑,恐怕如此商议军事的,她们是史上的先河。 整理好思绪,璃月轻哼了一声,正色的睨向沁惊羽,沉声道:“古有宫廷筑高墙以防妃嫔红杏出墙,我们可以借筑墙防红杏出墙的时机,招兵买马修高墙。一来可以多修城墙,防御外敌,二来可以借此机会暗招兵马。” “红杏出墙?”男子红唇微微邪魅的勾起,专注的盯着他这点子多的小妻子。 璃月见他如此模样,立即解释道:“当然不是真的红杏出墙,防妃嫔出墙而筑城,古已有之,而且很普遍,连北齐、西凉都这么做过,王爷这么做,风麟不敢怀疑什么。就是怀疑,他找不到证据也没办法。到时候只要抓一个出墙的女子以儆效尤,为了防止妃嫔偷情的事件再发生,王爷就是不这么做,为了沁阳国的声誉,大臣们也会这么建议。” 只要筑了墙,她们就可以招兵买马,而且可以利用筑墙的机会暗修栈道,操练士兵。 “招的兵最好是武林人士,他们能以一敌十,不过得花大价钱,咱们在发展军事的同时,一定要注意经济的发展,有了足够的钱财,才能招兵。还有,臣妾略微知道一些特别的兵器,只要火药,造出来的武器可以毁掉一座城,要想打仗胜利,先进的武器必不可少。可以说,武器先进不先进,是打仗胜还是败的关键。” “沁阳有几家军事商铺就是批发火药的,这个有。” 不仅有,而且很多,几乎被他全囤积了。 如果世上真有璃月所说的那种大威力武器,他一定第一个轰了风麟。 男子微微思索一下,一双俊眸温柔的看向小脸有些绯红的女子,脸带笑意,温润拱手道:“就听娘子的。为夫明日就命人去准备设立城管和修筑红墙的事。今夜月色好美,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璃月听男子邪邪的笑声,小脸更加绯红,葱白般的小手绞在一起。 这沁惊羽要做什么? 不会又要吃了她吧? 想到这里,璃月心里微微一颤,脑子里又浮现起星儿,神情立即陷入静止。 天上皎月婆娑,地上花香馨人,玉桌上酒香四溢,淡淡的萦饶在两人鼻端。 男子玉手轻挑,将玉壶拿起,往白瓷小酒杯里酌了些佳酿,递予浅笑的璃月,“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璃月微微接过酒,看着俊美深邃的男子,温润道:“哪三人?” “娘子、为夫,明月。” 明月就像凝视着他们的客人,他不忍将它遗忘。 微风轻拂,拂起男子一袭翩翩的月华金丝软袍,袍子上的红莲随风轻舞,连带着被风吹散、乌黑柔细的青丝,此刻的男子,更显雅致妖美。 一双如紫葡萄一样的星眸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光彩夺目,明亮深邃得像水晶紫钻一般,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 优美的朱红殷唇微微上扬,透着淡淡的邪魅。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水墨画一般的眉,线条无比清新流畅,狭眸水光潋滟,施朱则太赤,著粉则太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之气,叫人难以抗拒。 头上束着缀有玛瑙、璎珞的玉冠,身形修长俊削,五官俊美宛若天然的雕刻一般,那双丹凤眼更是**且邪魅的看向璃月,装点出妖魅般的美意,惹得璃月微微将眼移开,为了缓解男子带来的心颤感,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俊眸星目的红衣女子将酒一饮而尽,男子冰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讶异的光芒,她还会喝酒? 彼时,两人向是较劲似的,你一杯,我一杯,气氛好不激烈。 不一会儿,璃月已是小脸绯红,一袭火红的凤袍将她衬得宛若红莲,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 喝了一会,璃月一双杏眼迷离,微微轻寐,她有些醉了。 醉态翩然的起身,女子仰望着天上的繁星,一看到繁星,她就想起星儿。 星儿…… 四周的粉荷微微缱绻展开,琼花瓣瓣飘落,香气四溢。 月色静谧,恍若银纱,将女子衬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佼佼乌丝玉带珠华,两腮微红如绯霞,樱唇轻启、含羞带怯,一双明眸如善睐,皓齿洁白微微露,玉手袅袅轻执酒杯,乌黑深邃的眼眸迷离的看着天空。 忽而,女子轻提鲜红裙裾,醉态翩然的迎风而立,笑吟吟的看向男子,“我跳支舞给你看,好不好?” 说罢,不待月华树下男子回答,她已肆意的脱掉绣鞋,一双如藕的莲足光洁白皙,在青葱的绿草上翩翩起舞。 微风吹拂着她华丽的袍子,吹起她四处飞散的纤细青丝,将她满目的寂寥和落寞尽显。 男子狭长的凤眸一直清润深邃的看着她,见她在月下轻舞,微微踮起玉足,舞步轻盈柔美,仿佛轻轻一跃,便要飞离他远去。 女子眼角带着的淡淡孤寂让他心惊,两腮陀红,醉态逍遥,高雅而轻淡,乌黑如刷子一样的睫毛微微轻敛,上面仿若还带着晶莹的泪珠,身形轻盈而灵动,翩翩起舞中有种淡泊的清雅。 璃月双手圆拱,在上空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形,柔美的转了几圈之后,突然跑到男子面前,小手将他的大手轻轻篡住。 这一篡,将男子心里最深的战栗给牵引出来,星眸微微一愣,有些痴痴然的看着她。 月夜下的她,真美! 令他不由得想起那句诗: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 “羽,我教你跳华尔兹好不好?” 璃月说完,轻轻拉起男子的手,此刻的他,已经满眼迷离,动情的看着面前的柔美女子。 将男子的手放到自己腰处,她的手则微微搭到他肩上,两人空出来的手紧紧扣住。 接着,璃月带着男子翩翩起舞,她轻柔灵巧的绕着男子的大手旋转,看上去华丽多姿、飘逸欲仙,一袭大红衣袍华丽飞繁,女子庄重而典雅,好似宫廷里优雅含蓄的舞中之后。 不得不说,沁惊羽很有舞蹈天份,在璃月的带动下幻化为舞场中的王子。 两人不经意的对视,皆会尴尬的将眼眸移开。 突然,男子将璃月狠狠抱在怀里,贪婪的闻着她发丝的芳香,一袭淡淡的酒香自他身上传来,沁得璃月心神轻漾。 他紧紧的抱紧她,像要将她融进心里似的,淡唇在她耳旁温柔的轻喃,“月儿……” 声音低沉而沙哑,听得璃月有些痒酥酥的感觉。 还没反应过来,霸道狂戾的男子已经将她打横抱起,一个轻飞轻盈的朝寝宫飞去。 璃月早已醉得半梦半醒,小脸紧紧的依偎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中,小手将他玉颈温柔的搂紧,一双朱唇诱人的看向男子,双眼微眯,给他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看着璃月那诱人淡蜜的殷唇,男子下腹微微一紧,心里暖意洋洋,将她抱至寝殿,温柔的放到那华丽的金**。 **朱红色的帷幔翩翩滑落,窗外拂进来的微风将帷幔轻轻吹动,皎洁的淡月恍若金纱般洒向大殿,给大殿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一将女子抱上床,男子便温柔的勾起她的红唇,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璃月眉眼带笑,小手轻轻搂着男子的颈,微微溢道:“羽,你好美。” “月儿,你醉了!” 看着小脸绯红的璃月,还有她那若隐若现的丁香小舌,男子慢慢覆下身,覆上她殷红如蜜的唇。 “唔……羽……”女子迷离的迎上他如暴风暴雨般的唇,小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到他腰际。 她好热,身子好软,好酥,好想被他紧紧融进心里。 这种感觉如同奔上云端,美好而诱人。 男子心跳攸地加快,占有欲的将她紧紧抱住,一头乌黑的青丝翩然落下,殷唇仍旧狂烈的欺上她,两人唇齿交缠,萝帐内的气氛顿时喷发到最高点。 暧昧旖旎的气息从璃月口中溢出,她脸色绯红,双眼迷离的轻寐着,睫毛浓密且纤长,微微轻眨,一滴泪珠至眼角滑落,最终落到她娇小的耳垂处。 他一一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耳垂,她的玉颈,一路向下,引得女子浑身战栗。 醇香的美酒如催人的情剂,将两人迷离的海潮涨到顶点。 “璃月,你是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男子低吼一声,白皙的玉手轻挑她绯红的衣带。 不一会儿,两人已肌肤相映,此刻的他如同狂野的豹子,将身下的女子狠狠搂紧…… 唇如蜜桃,两鬓淌下一缕细细的发丝,发丝微卷,将她衬得更加柔美。 而身上的男子,已经如狂野暴风般的…… 刹那间,窗外的月光温柔的轻洒到他们翩跹的墨发上,青丝细碎的散落在肩头,两人紧紧相贴,肌肤相亲,都想把对方融进心里,一同谱写一首美妙的恋歌。 微微轻颤、咬唇溢声的女子眼角滑出一滴晶莹的泪,将她乌黑纤长的睫毛浸湿。 看到她眼角润泽的泪珠,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疼惜。 攸地,他将她抱得更紧,朱唇温柔的吻上她纤长的睫毛,将她眼里的泪吻干。 又挑起她如青葱般的玉手,殷唇轻轻将她的玉手含进嘴里,一路的吮吸亲吻,爱怜抚慰。 此刻,月光羞涩的躲进云层,清蝉停止鸣叫,琼花在树下飞舞,海棠羞怯的将枝头低下。他不知要了她多少次,每一次都让他心弛神往,爱意浓浓。 清香的酒气散漫整个大殿,两人皆醉态旖旎。 不知过了多久,满眼温柔的男子才拥着她安静睡去。 彼时,女子孤寂的睁开双眸,眸里带泪的看着面前俊削挺拔的男子。 小手轻轻抚上他完美精致的脸庞,心里幽幽一叹。 酒醉能让她不再拒绝,灼热的与他合二为一,如果时光能够停止,她多希望静止在这一刻。 第二百四十二章 第二百四十二章 沁惊羽,你怎能如此温柔。 她想,她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然,她怎么会念恋与他肌肤相亲的这种感觉。 不然,她又怎么会为星儿黯然神伤。 看到他微笑,她会跟着微笑。 看到他落寞,她会比他更落寞。 曾经说过不再触碰爱情的她,竟然被他的柔情所感动。 罢了,就当这一次是梦,是她卸下心防的一次意外。 爱情,浅尝辄止即可,不然就是饮鸩止渴,噬毒入心。 清晨,一缕朦胧的白光从窗外折射进来,打在正睡得安娴的女子脸上。 被白光刺得微微眯起双眸,璃月缓缓睁开双眼,顿觉头痛欲裂。 一睁开汪如清泓的大眼睛,一张俊美的容颜便微微凑近她。 男子睡得正香,乌黑纤长的睫毛静谧微卷,将他一双狭长的凤眸遮得浅浅的,他坚硬的玉臂将她扣得紧紧的,呼吸均息,身上袭来一股淡淡的酒香。 璃月双眸瞪圆,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模样,两腮早就绯红如霞。 尤其她俩都未着寸缕,肌肤光滑白皙,竟然这样相拥了一夜。 都怪她昨晚喝多了,竟然跟他又一次的那个。 想到这里,她慌忙将边上的红绸软袍拉过来盖到两人身上。 他身上的气息温温热热,胸膛结实健美,肌肤莹润如玉,看得她喉咙蠕了蠕,小嘴轻溢出声:“沁惊羽--” 在溢出声的同时,如藕的小手也迅速轻轻去推他。 “月儿……”男子沙哑的轻润出声,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随后,那对漂亮的睫毛微微半敛,男子嘴角邪侫的勾起,深邃灼热的看着身下娇小的女子。 噢! 她竟然什么都没穿。 一双美眸扫过女子曼妙如玉的身材,勾起他体内熊熊的欲火,喉结轻蠕,下腹微紧。 他真恨不得将她拥在怀里狠狠的惩罚,狠狠的要她,将她揉进心里,把她拴在身边。 “你……你别看。”好羞人,璃月赶紧推开他,从他身下悄悄的溜到床边。 正想跳下床时,那狂野的男子忽然一把凑近她,将她稳稳抱在胸前,一头乌黑的青丝也荡在她光洁的玉肩上。 男子温柔的在她耳旁轻喃,沙哑魅惑的道:“为夫就在这里,娘子要往哪里跑?” 顿时,两团红晕迅速溢到璃月两腮上,他该不会又要来吧? 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咬痕,璃月突然有些害怕了。 她这相公精力旺盛得打紧,昨晚就被他折腾得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才睡着,要是他今天还要,她只好……一针扎晕他。 狡黠的冰眸正微微转动,男子已经迅速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玉手将凤袍拿过来,温润的披在她肩上,在她耳侧软软吐气道:“娘子,时辰到了,该咱们……检查蝗祸结果了。” 前面半句听得璃月心颤,还以为该她们欢爱了。 没想到人家是检查蝗祸一事。 璃月懒懒睨了男子一眼,迅速拉过衣裳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再抬眸看**的男子时,他正慵懒邪魅的斜撑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他肩头,一双狭眸乌紫深邃的看着她,嘴角邪邪的勾起,带着一抹邪笑。 再看他胸膛处,依旧结实伟岸,可他竟然什么都不穿。 璃月狠狠跺了跺脚,一个翩然转身迅速朝大殿外面跑去。 一回到广离宫,璃月就看到雪儿和无心在捂嘴偷笑。 璃月瞪了两人一眼,沉声道:“给我准备水,我要沐浴。” “是,小姐。” 边上的无心则走到璃月面前,恭敬道:“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惊鸿大将军和小姐的不懈努力下,沁阳蝗祸已除。” 璃月蓦地瞪大眼睛,蝗祸已除! 既然这样,那她和沁惊羽暂时会没事,等把风尘染送回昊云,她们再迎接风麟下一波的挑战。 洗漱沐浴好,璃月换上一袭绣有金银璎珞的鲜艳凤袍,袍子主体颜色为黄色,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头戴凤冠,凤冠垂坠下来的流苏将她一双美目微微遮住,整个人显得华丽大气,庄严典雅,高雅淡泊。 彼时,沁惊羽已命人来宣诏。 领着八名宫女,璃月袅袅踱步踏上朱红轿舆,神情淡漠、明眸如珠般端正坐直,浑身上下透着股肃然的王后威仪,所到之处令人不敢直视。 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飞羽殿内,大臣们早已齐聚里面,个个神采飞扬,精神抖擞,全都在议论关于此次王后和王联合治蝗之事。 大臣们说得眉飞色舞,个个脸上皆是轻松之色,之前为了蝗灾烦恼的抑郁早已不见。 “这次多亏有了王后,要不是王和王后聪明机智,那么多蝗虫如何治得了?” “我真不敢想象蝗祸再次肆掠的场景,今早一听到惊鸿大将军传来的捷报,我一早就起来,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来王宫等王了。” “咱们百姓终于有救了,都因为咱们有个仁义宽厚的明君,还有位足智多谋的王后。” 所有人都在夸王和王后,就连有几个老臣也不例外。 新一派大臣们一听,立即有些不乐意的议论起来。 “之前不是有人说蝗祸是王脸上的印记惹的?现在谣言不攻自破,百姓们都十分拥戴为大家除决蝗灾的王,谁还信印记的事?” “我记得翰林大学士当时可少没怨王,现在王后解决天灾,破除谣言,我看谁还敢说王的胎记不吉利。” 翰林大学士一听,愤怒的掳了掳胡子,朗声道:“不是老夫一个人说,全天下百姓都在说,老夫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正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之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唱声:“沁阳王驾到、王后驾到!” 接着,锣鼓声轻敲,在一团金光的映衬下,男子携着一脸清淡的女子,威仪卓绝的走进大殿。 大臣们目不敢斜视,全都跪下拜道:“参见沁阳王、王后。” 男子一袭明黄色蟒袍,袍子上绣着蜿蜒翩跹的蛟龙,头戴玉冠,一双狭眸冷冷睨向众人。 星若寒星,面上罩着冰冷的霜泊,如紫玉般的漆子里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整个人一站到大殿上,便风姿卓绝,霸道狂戾,分外的妖邪俊美,浑身透着股浓浓的王者威严。 “平身。”朱唇轻启完,一双湖泊潋滟的冰眸漠然的睨向众人,孤傲卓绝。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沁阳蝗祸已除,因王后的农药法子传到昊云,昊云的蝗祸相继根除,百姓们纷纷欢心鼓舞,说要为王和王后建庙立碑,治泥塑真身。” “王爷真乃天神下凡,王后乃女娲在世,臣等叩谢天恩,誓死忠诚沁阳王。” “臣等替百姓感谢沁阳王,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皆齐声高呼,声如洪钟。 黄袍男子嘴角邪侫的勾起,冷然睨向诸位大臣,沉声道:“孤王生为沁阳之主,沁阳百姓有难,是孤王份内的事。蝗祸一事解决,多亏王后冰雪聪明,惠质兰心。以后,希望大家都像尊敬孤王一样敬爱王后,君臣同心,共同将沁阳发展壮大。” 第二百四十三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 “是,王爷。”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座上一言不发的静默女子,他们完全没想到,蝗祸一事竟然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解决。 待众臣心情平静完,座上男子与璃月对视一眼,迅速睨向下边的寐生,“寐生,将罪臣宣王带进来。” “是!” 寐生说完,微微挥手,外边一辆结实的囚车缓缓驶进大殿,四名侍卫正护在边上,个个神情肃穆。 囚车里的风尘染嘴角是干污的血,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得咿咿呀呀的看着上座那明丽的女子。 他双眼血红,眼里布满条条血丝,身上脏污不堪,头发凌乱,哪还有半点王爷的风采。 沁惊羽负手而立,紫眸犀利且阴冷,狭眸凌厉的睨向风尘染,沉声道:“宣王,孤王已在三日之内解决蝗祸,你这个监察使也做到头了。回去告诉皇上,孤王不仅解决了沁阳的蝗祸,还替他解决了昊云的难题。” 才说完,囚笼里的风尘染早已气得脸色泛白,他没有叛国,叛国一事是沁惊羽栽赃的。 没想到神仙都完不成的任务,南宫璃月竟然做到了。 南宫璃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恨,他恨沁惊羽和南宫璃月。 他没了舌头,没了金钱,没了权势,全都拜这一对夫妇所赐。 他风尘染如果有活着的一天,一定会想办法替自己报仇。 退朝后,璃月和沁惊羽站在王城高墙上,看着侍卫们将囚车运走。 此次随风尘染回昊云的乃黎副将,黎副将手持风尘染叛国通敌的书信,还带着沁阳成功除蝗的消息,带着大军押赴风尘染前往昊云。 风尘染被送走,蝗祸一事才告一段落。 彼时,王宫里四处流传着王后治好蝗祸的事迹。 宫女太监们争相传诵,把沁阳王和王后夸上了天。 “蝗祸已除,现在看谁敢说王脸上的印记不吉利。” “这次多亏了王后,王后竟然能制出农药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百姓们个个感恩戴德,咱们王后好厉害。” “王后冰雪聪明,不仅清除蝗祸,解决天灾,而且破除了王的印记不吉利的谣言。” “我听说有老百姓自发捐钱为王后立庙,给她制泥塑真身,以记念她除蝗祸的丰功伟绩。” 陪沁惊羽上完早朝,璃月才懒懒的回到广离宫。 已近午时,用膳过她就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看着玉案上道道可口精美的食物,璃月满意的朝雪儿点了点头。 突然,璃月星眸微睨,瞥见中间的一碗银耳莲子羹,眸光微转睨向雪儿,冷声道:“这道莲子羹是谁上的?” 雪儿看了看,微微思索一下,笑吟吟的看向璃月,“早上太后的贴身宫女银兰在御膳房做银耳莲子羹,顺便呈给我一份。还有,这些玉露花生糕、羊角糕等是章华宫等其他宫的宫女们送给王后的,当时送东西的人好多,我没细看,就命人全部端来了。” 璃月玉手轻轻端起那碗莲子羹,放到鼻梢前闻了闻,忽然冷冷睨向雪儿,冷然道:“你说章华宫也有宫女送东西?” 雪儿连忙点头,“当时侧妃的贴身侍婢金兰也在,她送的是玉露花生糕,小姐,这莲子羹怎么了?” “金兰?”璃月赫然起身,抬眸睨向雪儿,“把莲子羹端好,随本宫去章华宫。” 南宫幽若,你这个蠢货,这次稍微精明了些,把事情嫁祸给太后。 殊不知,这绝子汤的味道她一闻便知,当时在出嫁之前,风姨娘早已给她喝过一次。 不过那一次幸好娘亲聪明,从安插在风姨娘身边的丫鬟口中探到秘密,后将自己的汤与南宫幽若的换掉。 这样做导致的结果是,她喝的那碗无碍,南宫幽若却喝到真正的绝子汤。 这就叫报应,南宫幽若想害自己生不了子嗣,没想到自食恶果,喝下了风姨娘的绝子汤。 呵,她可是和药材长大的,什么汤、什么毒都难不到她,她一闻便知。 在她面前耍小花样,不想活了? 璃月双目平视前方,眼里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将明黄色的凤袍一挥,莲步轻移踏上轿舆,领着宫女朝章华宫走去。 章华宫里,南宫幽若脸色一直不自然。 做了亏心事,她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睡着。 要不是梦见沁莺向她索命,就是梦见自己给璃月下毒的事被她发现。 这一夜,她一直未合眼,早上草草起床,用了一点膳,便在大殿里踱来踱去。 怎么一直心神不宁,是沁莺要来索命还是什么? 踱累了,南宫幽若努力稳住心里的思绪,双手合十开始轻声默念:“沁莺,要怪就怪你欺人太甚,和太后站成一派。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报复太后,一切都是太后害的,你应该去找太后才是,别来缠我。” “南宫侧妃在害怕什么?” 正在默念之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女声,吓得南宫幽若身子猛地一抖,差点摔到地上。 她脸色惨白,迅速转头,当她看到那袭明黄色瑰丽身影正款款行来时,脑子里猛地一僵。 糟了,璃月该不会发现金兰往银兰莲子羹里放的绝子散了吧? “王后驾到!” 太监高唱一声,众宫女一见王后驾到,慌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后,王后金安。” “都起来!”璃月冷眼睨了睨众人,最后将一双冰眸移到满目惊慌的南宫幽若身上。 南宫幽若忙扯出一个谄媚的笑意,朝璃月讨好的笑道:“不知妹妹大驾章华宫,所谓何事?” 璃月不理会南宫幽若,玉手端过雪儿玉盘里的银耳莲子羹,端到手心冷冷睨向南宫幽若。 突然,她冷眸轻睨一脸惨白的南宫幽若,扬起碗将里面的莲子羹“哗”的一声猛倒到南宫幽若脸上。 只听哗啦水声直响,南宫幽若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被汤泼得脏污不堪,头发上、脸上到处是银色、灰色的银耳和莲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所有人都怯生生的看着璃月,尤其是偷偷躲在南宫幽若身后的金兰,早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南宫幽若被璃月泼了一脸,立即抹了抹脸上的汤水,不解的瞪向璃月,“璃月你做什么,我哪里惹你了,你要这么泼我?你是不是忌妒我是星儿,怕我抢你的男人,所以存心针对我。” “放肆,大胆侧妃,敢在王后跟前喧哗?”无心攸地说完,一把冰冷的利剑早已搭上南宫幽若的肩头,宝剑泛着银银的涔光,吓得南宫幽若满目骇然。 璃月朱唇殷红,双眸微敛,眼里闪烁着智慧与凌厉的光芒,冷哼一声,“想给本宫喝绝子汤,你还嫩了点!想和本宫斗,回炉再造过再来。” “妹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哪有给你喝什么绝子汤,这汤与我无关。”南宫幽若故作不解的睨向璃月,在慌乱中求生存。 第二百四十四章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心又狠狠扬了扬手中利剑,吓得南宫幽若缩了缩脖子,眼里突然迸出几滴晶莹的泪,楚楚可怜的看向璃月。 “为了令本宫绝育,侧妃真是费煞苦心,上次在南宫府已经给本宫耍过一次花样,现在故伎重施,你真狠。如果今天察觉这汤的不是本宫,换成别人,或许早被你害得断子绝孙了。” “妹妹,你竟然怀疑我?我们情同姐妹,我怎么可能害你,你无凭无据,不能冤枉我。”南宫幽若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一双美目冷冷瞪向璃月。 事到如今,她只有死不认帐,除了这一招,她别无他法。 璃月眸目微转,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透着深邃不化的寒冰,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凉意,样子冷洌逼人,锋芒尽显。 “你命金兰往太后婢女银兰做的汤里加了绝子散,不禁想害本宫,还可以趁机栽赃太后。不得不说,你这一招很毒,也很有心计。可惜,你碰到了本宫!” 她是医学天才,下毒高手,岂会被这点小毒骗倒? 南宫幽若一听,苍白的手紧紧捂住心口,吓得眼神闪烁起来。 没想到金兰做得万无一失,竟然让璃月给猜了出来。 璃月究竟是什么人,连这个隐秘的东西都知道? “你,你陷害我,我根本没害你,什么绝子汤,我根本不知道。”南宫幽若冷冷蹦出这几个字,脸上早已是红一阵白一阵。 边上的宫女全都得意的睨向她,幸好有王后出头,不然这章华宫人人都要被侧妃折磨得生不如死。 璃月眼带笑意,嘴角勾起一抹邪侫的冰冷,轻然出声,“上次你不已经喝了么,怎么不知道是什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有喝,你在说什么?”南宫幽若见璃月如此胸有成竹,突然吓得瞪大眼睛。 璃月说她上次喝了什么,绝子汤? 璃月默然不答,只是冷然睨向南宫幽若。 边上持剑的无心则冷然应声,“在王后出嫁前,你伙同你母亲风姨娘给王后下毒,想她喝掉绝子汤,然后怀上不子嗣。但是事与愿违,当时柳姨娘巧妙的将你的和王后的汤给调转过来。最终,你喝了原本该是王后喝了绝子汤。你懂我的意思么?意思是,你南宫幽若恶有恶报,现在已经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你说什么?”听完无心的话,南宫幽若这次是真的喷了可怜的泪。 她竟然不能生育!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子嗣,尤其是王宫里的女人。 没有子嗣就代表没有将来,没有地位。 本以为害了璃月,没想到害人终害已,弄得她自己不能生育。 无心说完,嗖的一声将宝剑收回紫鞘。 璃月只是冷然瞪着南宫幽若,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比打她一顿还惨。 “我……我喝了绝子汤,我已经不能生育?你的意思是,我再也不能怀上王的子嗣了?”南宫幽若惊恐的瞪大眼睛。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又去争什么宠,争什么权力,她根本是个不能生的女人,争这些来也保不住,有什么用? 雪儿也恼怒的瞪着南宫幽若,气呼呼的道:“要不是你这个坏女人,我至于出差错么?刚才我差点害了王后,要是王后的身体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千颗脑袋也不够王砍。还有,你知道王为什么叫你洗干净点吗?他根本不是要临幸你,而是嫌你身上太臭,怕污了咱们王后。” “你……你们太狠了。”南宫幽若气愤得泪眼链链,她们竟然整得她不能生育,该死的柳姨娘,该死的璃月。 “狠的不是本宫,而是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本宫,想致本宫于死地,本宫对你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璃月声音冰冷如玉珠坠地,一字一顿铿锵的敲打在南宫幽若心上。 “来人,南宫侧妃意途谋害本宫,而且栽赃太后。将侧妃拖去青凤宫,由太后发落。” “是,王后。” 璃月吩咐完,几名宫女迅速冲过去拖南宫幽若。 在南宫幽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璃月黯然垂下眼睑。 她们本是同根生,如此相煎、何太急! 要不是看在父亲的份上,她早命人将南宫幽若打入大牢。 毕竟谋害王后,是千刀万剐的大罪。 如果父母亲知道她们姐妹互相残杀,他一定会很伤心。 可是,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懦弱女子。 她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南宫幽若想整倒她,她可以饶她一命,但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现在把南宫幽若交给太后,由太后来发落。 此举除了惩罚南宫幽若之外,还想警告太后,少在她背后玩花样,她璃月不是好惹的。 星月宫。 一袭锦袍的俊削男子正立于龙案前,面前站着与他商议军事的几名心腹。 为首的男子一脸粗犷,身着一袭银白铠甲,样子沉稳有力,大气俊朗,朝男子拱手道:“依臣看,王后所说的城管可行。臣已经命下属去准备筑红墙防妃嫔偷情的事,城管一事也会尽快落实。届时,咱们的秘密军营就能增加兵力,一定所向披靡。” 这名大将名叫寐银,是寐生的大哥,与寐生从小一起跟随沁阳王,立下不少战功。 两兄弟小时候被山贼追杀,被沁阳王救过一命,所以才对沁阳王忠心耿耿。 寐银说完,身后的几名大臣也纷纷点头,个个神情激昂,都是忠心且正直的年轻壮汉。 这里大多数都由沁阳王亲手提拔,沁阳王对他们有莫大的知遇之恩。 正在这时,一袭白袍的寐生赶了进来,见众人正在商量国事,忙先退到边上。 待秘密国事商议完,大将和大臣们离开星月宫后,寐生才恭敬的走到男子面前。 男子狭眸半敛,乌紫的漆眸透着淡淡的凉薄,流露出一种尊贵不可攀的王者之气。 寐生微微拱手,朝俊削男子恭敬道:“启禀王,刚才只有王后去了章华宫。因为侧妃给王后下毒未遂,后面王后命人将侧妃带到青凤宫,交由太后发落。” “下毒?”男子星眸攸地洌起,里面蕴藏着浓浓的冷意,朱唇似血,正欲转身去广离宫。 后边寐生立即开口道:“王爷息怒,王后并无大碍。南宫侧妃命婢女金兰往王后汤里加了绝子散,不想让王后怀王的子嗣。不过王后一向睿智,当即闻出那汤有问题。” 听到这里,男子凤眸紧眯,身上罩着的肃杀之气愈发的浓,十指握成冰冷的拳头,一字一顿道:“南宫幽若竟敢给王后喝绝子汤?把她拖出去宰了。” “王,属下听雪儿说,王后之所以没有向你禀明这件事,就是想饶她一命。南宫幽若再狠毒,她与王后也是同父所生,王后仁慈,下不来手。不过,王后已经把她交由太后发落,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咱们操心。” 第二百四十五章 第二百四十五章 见寐生说得也有理,男子冷然轻啐了句,“你倒是机灵。” 青凤宫。 硕大的宫殿十分静谧,正殿里除了一袭艳红凤袍的太后,便是一名俊削淡泊的将军。 宫女们早已悄然退出去,纷纷在外面把风。 太后凤眸细长且轻眯,微小的朱唇微微上扬,冷然睨向临窗屹立的男子,悠悠的道:“这次蝗祸,你明明可以不帮他,为什么要帮?” 男子俊眸里蕴着淡淡的凉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然,沉声道:“如果百姓受难,沁阳出事,母后认为我能顺利坐上那个位置?” 太后略微思索,作沉思状的点了点头,“你一直在他身边潜伏得很好,要是这次不帮他,肯定说不过去。你说得对,有国才有家,现在沁阳大部分兵权掌握在你手里。除了哀家和心腹们的一半,就是他给你的一半,你得好好加以利用,提升在军中的威信。这次清除蝗祸,哀家相信许多将士都更加尊敬你,为你以后登基打下坚实的基础。” 男子俊俊拱手,星眸里是淡淡的冷意,沉声道:“母后说得是,儿臣一定谨遵教诲。不过儿臣听说他要组织什么城管,用于管理街上的小摊小贩,还有筑红墙防宫里的妃嫔偷情,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儿臣怀疑这里面另有文章,但是他那几个心腹嘴太硬,什么都套不出来。” 太后妖目微敛,眼珠子微微转了转,思索一下,沉声道:“不用着急,你且暂等时机。他如此信任你,一定会告诉你。” 太后说完,男子淡然点头,眼眸里蕴含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满意的看了眼面前俊削美丽的儿子,太后漂亮的双眸透着晶莹的光泽,他的儿子比起沁惊羽来,也差不了多少。 高挺的鼻梁、俊削的眉,淡朱的唇、如画的目,宛若天然雕刻般的完美脸庞,哪一点不比沁惊羽差? 儿子差沁惊羽的,不过是权势地位罢了。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把惊鸿推上王位,自己便可稳坐太后的位置。 到时候,这沁阳江山全是她的。 说不定,连整个昊云都是她的。 女子妖眸里闪过一抹璀然的笑,温婉起身拉着男子的手,轻轻在他肩头拍了拍,眼里是无限怜惜,“这么多年来,惊鸿你过得很苦,这些母后都知道。为了赢得他的信任,你几乎半生戎马,为他做牛做马,听他号令和差谴。母后答应你,一定尽快为你夺得王位,将他赶下台。为了不让他起怀疑,咱们母子几乎没有正常吃过一顿饭,每次见面都得装漠然,别人眼里你和他很亲近,和母后疏远,只有母后知道,你最疼母后。” 男子微微点头,朝女子漠然行礼,沉稳道:“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孝顺母后,母后也很辛苦。” 太后淡淡点了点头,幽幽的道:“好了,你先下去,不然让他的人发觉,就功亏一篑了。” 男子朝太后恭敬行礼,便冷然退了下去,走得无声无息。 过了不久,太后正倚着玉榻微微假寐,忽而听见银兰的声音。 “太后,南宫侧妃被王后绑进大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王后气势汹汹的模样,有些骇人。” 银兰一说完,凤袍女子狭眸嗖的睨过她,冷戾且阴毒。 太后微微把玩着妖艳明丽的玉手,懒懒起身,眉眼带冷冰冷的笑。 很好,想借南宫幽若之手给她下马威,她倒要看看南宫璃月有几斤几两。 她们两个在接风宴的子嗣之约后,也有些时日没有交锋,她都有些想念她了。 被众宫女搀扶出寝殿,太后冷冷睨向站在大殿上那一袭凤袍的女子。 今日她穿了一身黄色凤袍,尽显王后的威严大气。 而她则是一袭红色凤袍,与南宫璃月的比起来,似乎少了分尊贵。 早知道她就临时换一件大黄凤袍,将王后的气势给镇压住。 璃月俊眸微敛,双手优雅的平放在胸前,样子落落大方,沉稳尊贵。 在看到一袭火红的太后出来,她将手放到腰侧,给太后拂了个礼,“太后金安。” 太后则淡漠的睨了女子一眼,目光放到后边被绑着的南宫幽若身上。 一看到头发凌乱的南宫幽若,太后心里就十分愤懑,沁莺就是她害死的。 但她苦于找不到证据,又没办法和这蠢货联合对付王后,只得暂时隐忍。 要不是看在南宫幽若是星儿的份上,她早把她抓来毒打一顿,替沁莺报仇,解自己一股闷气了。 “王后带着侧妃来青凤宫,有事?”太后声音不紧不慢,透着浓浓的冰冷,一双妖目宛转流盼,在璃月身上四处扫射。 璃月脸上沉稳从容的露出一抹冷笑,轻轻一挥,后边的无心立即将南宫幽若咚的一声踢倒在地。 被这么一踢,南宫幽若差点摔到青石地板上,此刻她的脸色,早已苍白如月,慌惶失措。 “太后,臣妾来青凤宫是有一事相告。午时臣妾差点喝了碗--绝子汤,后来查出是侧妃所为。侧妃将绝子散放到银兰炖的莲子羹里给臣妾送来,要不是臣妾略懂医术,恐怕早将绝子汤喝下去。臣妾来有两件事,第一,如果绝子汤与银兰无关,侧妃陷害太后想毒臣妾,竟敢栽赃太后,这事当由太后发落;第二,如果绝子汤与银兰有关,是侧妃和银兰勾结想毒害本宫,臣妾要找太后讨个说法。” 璃月说到最后,将音调加重,声音清冷如玉珠,听得太后双目紧眯,满目喷火。 “王后这是在怀疑哀家?银兰,滚出来,究竟有没有此事?” 太后“啪”的一声拍在玉案上,后边的银兰迅速一脸茫然的站出来。 银兰往金兰身上扫了两眼,忙指着她道:“好你个金兰,敢陷害我。早上在御膳房和我套近乎,该不会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时机,往莲子羹里下了绝子散,害得王后误会我!” 银兰一说,太后登时轻睨凤眸,没想到她的人竟然谄媚的讨好王后。 这个银兰,简直该死,竟然敢给她惹事。 金兰正欲说些什么,太后突然厉喝一声,“够了!此事已经水落石出,银兰被金兰利用,哀家也跟着被侧妃利用。王后,你希望哀家如何处置侧妃?” 说到最后,太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王后要借南宫幽若来损她的面子。 好,一个南宫幽若,正好给她解解闷,出出气。 璃月眼底蕴含着淡淡的凉薄,不痒不痛的道:“此事涉及太后的颜面,太后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但,太后管教下人不善,莲子羹是银兰赠的,本宫很想查清楚,银兰究竟与下毒一事有没有关。” 摆明了的不给太后面子,太后已经气得两眼发昏。 她都已经妥协,听她的处置南宫幽若,没想到她不依不饶,又来一招。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二百四十六章 虽然她很想整南宫幽若一顿,但是决不是被璃月压着整。 现在的情况就是,王后在给她下马威。 而且,王后在借银兰之手,意途将罪责加到她身上。 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不再隐忍,开始设计人了? 太后阴鸷的睨向沉稳不迫的女子,眼底是浓浓的狠意,她会让王后知道,和她东方晴儿作对的下场。 思及此,她冷然睨向南宫幽若,沉声道:“到底谁是谁非,由侧妃来说,侧妃,这事与银兰到底有没有关系?” 南宫幽若吓得瑟瑟发抖,太后如此狠毒,她现在哪敢栽赃她。 思及此,她急忙摆手道:“此事与银兰没半点关系,都是金兰自作主张,我也不清楚。” 金兰一听,立即紧咬下唇,恨恨的瞪着南宫幽若。 这事明明是侧妃叫她做的,怎么现在全赖在她身上了? 她不动声色的站在后边,先静看事情的发展,如果南宫侧妃倒台,她就立马向王后倒戈。 如果侧妃只是被小惩一下,复又是侧妃的话,她就什么都不说。 听了南宫幽若的话,太后冷眼睨向璃月,不紧不慢的道:“王后可听清了,侧妃说此事与哀家无关,既然如此,侧妃由哀家处置,王后先行回宫。” 璃月不愠不怒的看了南宫幽若一眼,朝太后微微行了个礼,冷然转身离开。 这个南宫幽若是蠢的么? 明明斗不过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自己,既然如此,她就给她一点苦头尝尝,让她知道收敛一点。 看着王后等人离开,太后才阴戾的起身,一双妖冶的美目在南宫幽若漂亮的脸上瞟了瞟,眼底闪过一抹冷色,“沁莺是不是你害死的,说!” 南宫幽若惊恐得眼神闪烁,连连摇头道:“太后明察,沁莺翁主的死与我无关,真的。” “想跟哀家耍花样?来人,拿刀子来!”太后眼里射出冷冷的凉意,双眼一睨,两名嬷嬷立即将南宫幽若紧紧按住。 太后冷冷凑近她,脸上带着邪恶的冷笑,宛若暗夜里的女修罗,声音幽幽的道:“你根本就是个假星儿,如果你是真的,王儿怎么不来救你?” 南宫幽若一听,慌忙连连摇头,樱唇张得老大,不停的解释道:“太后饶命,求太后饶命,幽若一切都听太后的,以后为太后马首是瞻!” 太后美目微转,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明晃晃的刀子,在南宫幽若如似玉的脸上晃了晃,阴冷的道:“现在求饶命,已经晚了!来人,按住她,哀家要剜了她的假胎记,看以后她用什么来耀武扬威。” 原以为这南宫幽若是个可以利用的角色,没想到还是太嫩,太过嚣张。 一听到自己要被剜掉胎记,南宫幽若吓得眼泪直飙,满目惊恐、满脸骇然,“太后饶命,我……我是星儿,你要是敢剜掉我的胎记,沁阳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太后璀然一笑,右手轻轻摸了摸刀刃,她那白皙的手指赫然浮起一抹血珠,血珠顺着刀刃流下,轻轻滴落在地上,看得众宫女都是一惊。 太后似乎没什么感觉,只是将带血的手指举起,轻轻放到眼前看了看。 随即,一双冰眸刺向南宫幽若,“敢威胁哀家,你们把她给哀家绑起来。” 才说完,肥胖的嬷嬷们将南宫幽若陡地压在榻上,把她洁白漂亮的胸膛露了出来。 在那玉颈下方空白处,是一朵艳红的琼花胎记,太后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冷冷的道:“如果王儿真的在乎你,他早来了,用得着任你被王后欺负?告诉你,王儿真正在乎的是王后!” 说完,手起刀落,那尖细的刀啪的一刀刺到女子胎记上,立即,乌红的鲜血四溅,溅花了南宫幽若一张俏颜。 南宫幽若想说什么,却疼得说不出话来,当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见南宫幽若疼得晕过去,太后嗜血的抽出利刃,慢慢把玩着那柄小刀,朱唇轻启:“把她给哀家拖下去,看着烦。” “是,太后。” 边上的金兰看到主子如此模样,吓得脸色惊骇,慌忙的跟在嬷嬷后面,随着昏过去的主子朝章华宫跑去。 昊云。 昊云皇宫麒麟殿。 麒麟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柱,装饰得十分豪华。 殿檐下是密集的斗栱,殿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金砖铺地,龙椅前设有宝象、角端、仙鹤和香亭。 整座大殿华丽而大气,庄严不失典雅,美轮美奂,富有皇家威严。 龙椅上,坐着一袭龙袍、俊削无比的风麟。 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冷冷扫过大殿上跪着的风尘染,男子眼底蕴藏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张脸庞如斧削刀阔,俊削美丽,一袭龙袍将他完美的身段显露出来。腰系鎏金宝石玉带,头戴金质旒冕,眼若寒星,鬓若刀裁,整个人看起来富有浓浓的立体感和雕塑感。 大殿上众臣早已吓得惶恐不安,边上昂然站立的黎副将正拱手朝男子禀报:“皇上请看,这就是宣王与北齐皇帝私通的书信,信中不仅透露了我**事机密,而且尽显宣王的谄媚之言。宣王不仅与北齐私通,而且在王宫行刺王后,又牙尖嘴利,对沁阳王百般嘲弄与侮辱,其罪当诛。” 看着没了舌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风尘染,风麟脸上罩着冰凉的寒霜。 沁惊羽,想不到你这么狠。 要不是风尘染事先行刺南宫璃月,他又怎么会有这种下场? 思及此,这位无情的帝王冷然起身,睨向一身脏乱的风尘染,沉声道:“朕只是封你为钦差大臣监察蝗灾一事,没想到你去刺客沁阳王后,还敢与敌番私通,朕只好把你贬为庶民,没收宣王府所有财产。至于你,立即打入大牢,明日问斩!” 人证物证皆在,就算他有心帮风尘染,也挽不回自己的面子。 风尘染这么做,无疑将他一个帝王的颜面丢尽。 风尘染神情呆滞,漠然的睨向风麟,没想到他也这么狠,个个都想杀他而后快。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难道他不该抛弃南宫璃月那个傻子?难道他不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 为何个个骂他负心汉、薄情郎? 在将风尘染拉下去之后,黎副将又将沁阳王和王后齐心协力除蝗祸的事一一禀明。 他说得越是精彩,越是崇拜,座上的俊削男子双眸越是阴鸷,越是恼怒。 终于,男子盛怒拂袖,冷喝一声,“闭嘴!” 黎副将兴高采烈的声音中途停止,只得疑惑的看向皇帝。 “退朝!” 蝗祸这种事南宫璃月都能解决,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连神仙都解决不了的事,她竟然轻易的就解决了。 原以为这次一定能够削弱沁惊羽的势力,没想到倒给他增了不少生威。 第二百四十七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南宫璃月,你等着,朕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想幸福是吗?朕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毁灭。 风麟负手而立,着一袭黄色龙袍朝凤仪宫走去。 一路上都听到宫女们议论此次蝗祸的事,心里不由得愤怒忌妒,一张漂亮英俊的脸色铁青阴沉,满目冰冷犀利。 走到凤仪宫,一袭红袍的沁惊瞳已经阴阳怪气的走了出来。 看到那心烦意乱的巍峨男子,她倒是学乖了些,只是安静的呆在边上,并不像平日那么嚣张狂戾。 现在她和风麟相互牵制,她有风麟的秘密在手,风麟又将她封为皇后,她也在重封皇后当日派人毒死兰妃。 风麟忌惮她,她何尝不忌惮风麟。 “皇上,因何事如此烦扰?”沁惊瞳明知是什么事,却故意装不知,只是安静的递上一杯热茶。 风麟恼怒的睨了她一眼,将手中热茶“砰”地扔到地上,沉声道:“这么烫,你想烫死朕?” “惊瞳不敢。”沁惊瞳眉目微转,冷冷道。 风麟犀利的睨了她一眼,眼里迸发出冷然的怒意,“朕给你一个任务,去大牢里把风尘染调出来,给他一把刀,再想办法把他弄进南宫府。他能杀多少,就尽量的杀!” 沁惊瞳一听,惊得身子有些微微抖动,瞬间恢复如常,“皇上真是厉害,将此事嫁祸到宣王身上,没有人会怀疑咱们。沁阳王把宣王害成这样,宣王找南宫立报仇实属正常,臣妾这就去办。” 两日后。 广离宫。 昨夜璃月一直没睡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辰时就起了床。 辰时是沁惊羽上早朝的时间,她就是心里不安,也不想去打扰他。 突然,雪儿从外面奔了进来,一看到愁眉不展的主子,立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呜咽道:“小姐,不好了,风尘染越狱,跑进南宫府,把老爷给刺伤了。” 璃月一听,迅速站起身来,怪不得她有些不舒服,原来果然出事了。 “雪儿你起来,细细说给我听。” 璃月将眼角的泪擦干,小声道:“这事是黎副将回来说的,本来皇上将宣王押入大牢了,谁知道宣王的旧部将他救了出去。宣王一心想找小姐报仇,找不到小姐,只好去南宫府作乱,幸好南宫府家丁多,当时老爷腹部中了一刀,宣王也在同伙的掩盖下乘机逃走。当时除了老爷受伤,还死了好几个家丁,幸好几个姨娘没事,不过现在个个人心惶惶,都说要来沁阳投靠你。” 听到父亲和娘亲没事,璃月才松了口气,“雪儿,你去沁城找间大屋,如果娘亲她们来了,把她们安排在里面便可。” 这王宫她们是万万进不来的,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光凭秦氏、风姨娘那几个笨蛋的心计,在这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父亲伤势如何,姨娘有没有动胎气?”璃月满目关切的看向璃月,心里也十分紧张,再怎么也是以前傻璃月的家人,他们受伤,她也会跟着难受。 璃月立即懂事的摇头,轻声道:“小姐放心,老爷的伤无大碍,休养几个月就好了。主母的身体一直很好,听说大夫人、三夫人不敢有什么动作,对她都很尊敬,大概是忌惮小姐你。” 主母? 璃月差点忘了,柳姨娘早被她擢升为主母。 娘亲没事就好,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风尘染。 风尘染出狱,一定与皇上有关,说不定是皇上故意放他出去的。 现在逃了出来,将来一定会在沁阳生事,她得加紧防范才是。 飞羽殿。 飞羽殿瑰丽无比,雕梁画柱,柱上蛟龙盘绕,栩栩如生。 在大殿的正上方位,是一尊玉质的宝座。 宝座由乌木嵌着紫玉制成,价值连城,华贵雍容。 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冷风融融,檐牙高啄、舞殿冷袖,各种华丽的装饰把宫殿显得美轮美奂、金碧辉煌、庄严大气,典雅尊贵。 “黎副将,一定要尽快抓到宣王,防止他在沁阳作乱。”玉椅上男子一袭深黑色赤金璎珞软袍,袍子上绣着鲜红夺目的彼岸花,轻蕊丝丝缕缕,将他显得更加妖邪。 黑色袍子上系着一条飞龙雕凤玉带,玉带上缀有玉石、玛瑙和明珠,一头乌黑的青丝纤细秀丽,柔软的倾泻而下,将他衬得宛若世外略显妖美的谪仙。 黎副将身形魁梧,拱手中气十足的道:“是,王。” 男子狭眸半敛,眉目如画,红唇妖娆,冰紫色深邃的瞳孔里透着冷寒的肃杀之气,嘴角邪侫的勾起,浑身透出的王者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寐银,筑墙一事办得如何了?”大殿之上,男子声音清冷如珠,凌厉冰冷。 寐银拱手,沉稳的道:“臣已经联合户部、兵部、史部尚书,明日便可动工。” 男子漠然点了点头,众臣才松了口气。 底下一袭戎装的男子俊眉英目,始络淡定漠然的站在原处,缄默不言。 退朝之后,沁惊羽冷冷踏上金色轿舆,脑海里一直思索着那晚和璃月跳舞的画面。 那晚的她,真美好! 正沉思之际,不知不脚他已经踱到广离宫。 看着广离宫瑰丽无双的宫殿,男子星眸微敛,里面透着乌紫的深邃。 守宫宫女们一看到突然出现的俊削男子,个个脸上皆飞起一片红霞,全都迅速踱了过来,恭敬跪拜道:“王爷吉祥。” 一袭青衣、手持拂尘的太监正要通报,男子轻挥衣袍,示意太监闭嘴。 接着,高大男子徒步朝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走去。 见男子没有要通报,宫女们全都瞪大眼睛,听说王后在沐浴,王就这么进去,好羞人。 男子才走到正殿口,雪儿和无心就迅速跑了出来,两人皆娇羞的正要行礼,又被他给制止。 这个时候璃月在做什么? 难道在睡午觉,如果是这样,他就逗逗她。 雪儿、无心两人则互相对望一眼,王叫她们不要说话,难道知道小姐在沐浴,想进去给她一个惊喜? 见这是两人的事,雪儿无心也只好低下头,乖乖的退了下去。 彼时,大殿无声无息,只剩下淡然伫立的男子。 走到寝殿处,沁惊羽并没有听到声音,俊眸微抬,难道她睡得正香? 当即,男子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坏笑,大步流星踏了进去。 一踏进去,一双冰眸里便是少许的失望,璃月并没有在寝殿里。 寝殿空无一人,只有那张华丽干净的大床,攸地,**枕头边一只黑色的漂亮小箱子吸引了他的眼眸。 那只箱子很漂亮,上面雕刻着几朵牡丹和海棠,虽是黑色,却更显神秘。 这时,悄悄跑进来的雪儿赶紧小声说了句:“王爷,小姐在温泉里呢!” 说完,雪儿调皮的跑了开去。 男子讶异的看了雪儿一眼,微微敛眸,再次看了眼那只小箱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摇了摇头,温润的脸上露出个淡然的笑。 温泉? 难道她在沐浴? 想到这里,男子下腹一紧,心里立即窜起一股火热,呼吸也变得急促温热起来。 不知不觉,玉靴已踱到温泉入口处。 当他看到那温泉里的一幕,心口更加热烈。 女子半裸香肩,正如矫健的鱼儿在水里畅游,一头乌黑的发丝披在她白皙如玉的背上,水里的她显得妖娆而**。 看到如此**人的场景,男子一双湖泊冰紫的星眸里淡含深邃,不知道是进去,还是离开。 璃月正在温泉里畅游,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一双犀利灼热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直觉告诉她,后边有人。 不过她并没有着急,外边有无心和雪儿,这人能就这么进来,除了沁惊羽别无他人。 他看到自己游泳倒没事,要是他看到自己胸前的胎记,那就一定有事了。 想到这里,她迅速游到岸边,玉手哗的一声将衣裳拉下来,然后挡到自己胸前,淡然转身。 一转身,那双漂亮的此眸则有些闪烁的移开,璃月故作惊奇的瞪向男子,“你怎么来了?” 才说完,她迅速遮住胸前的胎记,然后将身子没入水中。 男子嘴角微微轻洌,看着璃月姣若秋月的模样,喉咙轻轻动了动,淡然道:“来看你沐浴……呃,不是,听说你父母已经到沁阳,孤王和你去探探她们。” 男子说完,有些不自由的转过身,径直朝殿外走去,留下一袭飘逸的身影。 璃月见他出去,迅速靠近岸边,将衣裳披上也跟了出去。 等走到温泉殿门口时,发现男子正站在寝殿里,目光正淡淡四扫。 璃月这才发现,自己昨晚无聊将装有画的箱子拿出来看,一直放到枕头上,忘记放回箱子了。 瞧沁惊羽那精明的眼神,他不会看到那只箱子吧? 想到这里,她慢慢走到寝殿里面,淡淡睨了男子一眼,有些尴尬的道,“我要更衣,你可不可以去外边等我。” 沁惊羽俊眸疑惑的看了女子一眼,却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也不动。 一双大眼睛乌紫深邃,就那么安然盯着她。 璃月见他不出去,身上又湿湿的,只好独自走到屏风后边。 走到屏风后边,她趁男子看不见,迅速取了件淡绿色锦裳套在身上,同时将胸膛处掩得紧紧的。 该死的,沁惊羽一直站在寝殿里,她想涂遮暇膏都没有机会,因为遮暇膏不在身上,在柜子里。 终于穿好衣裳走出屏风,璃月不动声色的瞟了男子一眼,发现他仍旧怔怔然的站在原地,跟雕塑无异。 突然,男子一双美目慢悠悠的睨向**的箱子,嘴角扬起一抹淡然,轻声道,“那是什么?” 果然,平时她床头上没有其他东西的,沁惊羽一看多了个箱子,必定是仔细观察过她的东西。 璃月微微半敛双眸,泰然自若的道:“里面是些胭脂水粉罢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出发,不然该天黑了。”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讶异,殷唇如珠,淡淡轻喃道:“朝霞才出来,时辰还早。” 说完,一双犀利的紫眸仍旧盯到那只箱子上去。 本来他只是随口问问,对这只箱子没任何怀疑。 可见璃月有些做贼心虚,竭力装着很平淡的模样,倒和平时的她有些不一样。 想到这里,男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嘴角也邪邪的勾起。 嘿嘿,敢和他玩花样! “那箱子里是什么水粉,孤王看看。”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漂亮的玉手攸地朝雕花大床伸去。 璃月见状,迅速跑在前头,在男子没到之前,一把将箱子抱住。 才抱住箱子,她就惊觉完蛋了。 平时对别人她都胸有成竹,怎么对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撒不了谎,也搞不定他。 沁惊羽真的成人精了,要是她刚才装作没事的样子,他还是会来看这只箱子。 见璃月将箱子抱得紧紧的,男子星眸里登时溢满浓浓的惊异,神情怔怔然,瞬即又恢复如常,只是无事人一般淡然道:“你这么紧张那只箱子,难道里面有什么宝贝?孤王又不会吃了你,带着它,跟孤王走。” 话才说完,男子大掌早已把璃月牵起,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这只奇怪的小箱子。 这个奇怪的小女人。 璃月微微敛了敛眉,看来,只有趁无人的时候将箱子里的画拿出来藏好,让他看一只空箱子才行。 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就是小星儿,她是璃月,完整的璃月,不是星儿。 她怎么都没想到沁惊羽会突然跑来寝宫,在她印象中,他可是不屑来她这里的,所以也就无所顾忌。 没想到,有时候真是大意失荆州。 两人一踏上轿舆,璃月就将箱子放到角落里用衣角盖好,然后眉目流转,淡淡扫了男子一眼,迅速收回双眸,作沉稳不迫状。 男子则讶异的扫了璃月一眼,一个斜身,作势朝她靠过去。 璃月的左指迅速动了动,迅速压到箱子上去。 男子突然迅速撤了回来,眼里满是精明,他只消这么一试,他的小妻子就用手去护着那只箱子。 这不明摆着有事瞒着他? “起轿!” 轿子一起,一边的宫女侍卫全都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宫门处走去。 彼时,轿子上两人都各怀心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先发言。 璃月则有些埋怨的瞪子男子一眼,他真是只不折不扣的狐狸。 大约行了小半个时辰,轿舆终于在一处朱红色大宅院门前停下。 雪儿掀开轿子两旁的朱红玉帘,里面两人安然下了轿。 两次此次只带了十名侍卫、十名宫女,颇有一丝富家公子的味道,没有人知道这就是沁阳的王和王后。 才行到大门前,一脸苍白的南宫立已经率南宫府所有家眷守在门口,看到那光彩夺目的男女走过来,所有人立即行拜礼。 璃月眼尖,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柳姨娘,正要上前搀扶,那满目俊削的男子已经率先上前,一双玉手将柳姨娘轻轻搀扶住,温润道:“夫人怀有身孕在身,不必多礼。” 见无比尊贵的沁阳王亲自前来搀扶,柳姨娘感动得慌忙起身,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南宫立腹部上绑着一大圈白布,隐隐还有鲜血渗出,仍旧咬牙坚持前来行礼。 沁惊羽见他如此模样,便淡淡的道:“先生不必多礼。” 璃月也关切的看了南宫立一眼,温婉的道:“父亲既有伤在身,就进去静养为好,大家都进府吧。” “多谢王后。”南宫立微微轻咳一声,在几位夫人的搀扶下走进小苑。 璃月四处扫了扫,这间宅邸虽然没有南宫府奢华大气,却也算别具一格。 里面分为东、西二厢房,两厢房大约有十几间屋子,宅院里草木茂密、奇石密布、百花争妍,潺潺流水上装点着假山磷石。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沿着鹅卵石的青石地,一行人穿过道道回廊,最终进入正厅。 南宫立被扶到软榻上坐下,秦氏、风姨娘等人全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璃月和沁惊羽才坐定,风姨娘就忍不住跑上来,恭敬的朝璃月行了个礼,柔声道:“参见王后,王后吉祥。” 璃月漠然点头,冷眼睨向这个想给她喝绝子汤的女人,星眸里蕴藏着淡淡的凉薄。 “王后,幽若……怎么没有来?”风姨娘有些试探性的看向璃月,眼里是对南宫幽若境况的浓浓关切。 璃月正想回答,边上男子已经率先开口,“孤王与王后探亲,与她何干?” 这话一出,立即把风姨娘僵到原地。 从男子这句话就表明,他不在乎她的幽若,一点都不在乎。 那幽若在王宫里有没有受苦? 见风姨娘脸色异变,璃月双眸蕴藏着淡淡的冷意,将目光睨向一脸慈祥的柳姨娘,“娘亲,此次你们准备在沁阳定居了么?” 柳姨娘有些怯弱的躲了躲身子,看了眼榻上的南宫立。 南宫立紧紧捂住腰部的伤口,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璃月,自从你上次回门过后,皇上在朝堂上处处刁难为父,不仅如此,他还用计收购南宫家族大量商铺。经过这次宣王刺杀事件,为父才意识到,皇上想要为父的命。为父只好毅然辞官,变卖南宫府大量商铺,又雇了多名杀手做护卫,才勉强安然到达沁阳。银城容不下南宫家族,为父再也回不去了。” 说到这里,南宫立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攸地惨白起来。 璃月淡然看向南宫立,似乎才没过多久,他就像老了十岁一般。 想想,南宫立辛苦撑起来这么庞大的家业,又好不容易坐上昊云第一世家的位置,如今被风麟赶出银城,想想,他这前半生是白奋斗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父亲,钱没有了可以再赚,最重要的是,大家平安无事,一家人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璃月沉稳说完,南宫立早已感动得老泪纵横。 而璃月身侧的尊贵男子,只是淡然坐在原地,缄默不言。 大致聊了些家事之后,璃月、沁惊羽和南宫府的家人吃了一顿饭。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所有人都吃得很少,心情十分沉重。 想想南宫立一个二品大官,银城四大家族之首,如今轮落到携妻带子离开家乡的地步,这是何等的凄惨。 用过午膳之后,璃月命无心将家人安顿好,又和柳姨娘谈了下心,这才跟着沁惊羽踏上轿撵,准备回宫。 突然,璃月转了转眼眸,朝身侧淡而清雅的男子道:“既然都出宫了,咱们去视查一下沁阳的民情如何?” 沁惊羽想了想,目光攸地从璃月始终抱着的箱子上闪过,淡然点头:“好,顺便看看那些商铺。听说最近出了个生意精,总抢商铺的生意,孤王倒要好好会会他。” “生意精,叫什么名字?” 璃月一听这个生意精,就觉得有些熟悉,在21世纪的时候,别人不都叫她生意经么。 男子略微思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沉声道:“叶家堡少主,叶晗!” 璃月一听,顿时陷入沉思。 这个叶晗她听过,他是昊云三大美男子之一,最大的特点,爱笑。 最大的优点,头脑精明,尤其在做生意上。 叶家堡之所以近年来发展越来越壮大,都是因为这个叶家堡现在的少主,叶晗。 说起是少主,其实整个叶家堡都由他作主,人长得俊美,头脑又精明,平时喜欢笑,看似无害,其实是个特别精的商人。 两人对视一眼,璃月见男子的目光太过灼热,忙尴尬的将头移过去。 此刻已接近午时,沁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上小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人们摩肩接踵,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 一行人慢慢行至一间名沁字号的胭脂水粉商铺门前,璃月看见,名字有沁字号的,没有一个客人,冷清萧瑟。 而在沁字号对面,新开的一家叶家号,则生意兴隆,客源爆满。 沁阳现在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如果生意上再亏损,对她们建造秘密军事基地有特别大的影响。 据说本来沁字号生意很好,自从来了这个叶字号,沁字号生意大不如前,这种境象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 贸易也可以作为政治斗争的武器,就像21世纪的英、美、法等国,它们的经济十分发展,技术先进,所以军事力量也十分强大。 沁阳本身有经济强的底子,如果她再加以发展,沁阳将来的势头不容小觑。 璃月美目犀利的瞟了两间商铺门口的陈设,发现对面胭脂店门口聚集着许多年轻的娇俏小姐,她们手里均拿着才买的胭粉出来,满脸皆是一脸喜色。 有的甚至满脸绯红,小姐丫鬟都花枝招展,妆容精致。 再看看自己家商铺前的,偶尔驻足得有几个老妇,正要进去,却都看到对面人潮涌动,全都放弃了进铺子的想法,朝对面叶字号走去。 沁惊羽见到此情景,眉头微微深蹙,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轻睨,牵起璃月的手就朝自己家店铺里走。 一走进去,一位年纪约摸四十多岁的红衣女子见有客人进来,且是俊得不能再俊的俊男,两眼立即放起光来。 她身后的伙计们一看到进来的俊男美人,全都放下手中伙计,纷纷围了上来。 “哟,这位公子,您想买点什么胭脂?”老板娘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一张脸浓香扑鼻,一凑近男子,男子便厌恶的眯起凤眸,嘴角勾起一抹邪侫的弧度。 璃月也看了这位老板娘一眼,见她模样倒是娇俏,四十出头却像三十左右的模样。 但是,她有一个缺点,见人就媚笑,手中甩着块红巾帕子,脸上化着浓浓的妆,这个模样,不禁让她想起了青楼的香兰姨。 见妖美俊公子身侧的女子安静沉稳,模样不俗,属上等中的上等,老板娘立即有些悻悻的白了女子一眼。 有这么美的女人陪在俊公子身边,哪有她这个半老徐娘的地方? 沁惊羽一袭绣着红莲的月华白袍,头束缀有璎珞流苏较简单的玉冠,乌黑的墨发倾泻而下,丝丝缕缕散落肩头。 殷唇妖娆、眉目如画,一双冰紫色的眸子蕴藏着淡淡的凉薄,透着深邃潋紫的亮光,嘴角勾起一抹邪侫的弧度,漂亮的手轻轻拉着璃月,眼里带着睥睨万物的流光溢彩。 只稍惊鸿一瞥,便翩若惊鸿,刹那芳华绝代,瑰丽无双,无比妖邪。 边上一名侍卫见老板娘一脸谄媚,“嗖”的一声,将手中的金牌递到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一看这枚代有皇家权威的金牌,登时将目光收拢,满脸的疑惑和讶异。 第二百五十章 第二百五十章 拥有这种金牌的要么是王亲国戚,要么是亲王世子,那眼前这个无比俊削的男子,究竟是谁? 当即,她迅速低头道:“民妇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子想要些什么,民妇一定竭尽所能,为公子办到。” 男子微微睨了对面火红的店铺一眼,再看看这间装修华丽,却无人问津的店铺,沉声道:“店里怎么没有一个客人?” 老板娘努了努嘴,小声的道:“回公子,一切皆因对面开了家叶字号水粉铺,据说叶公子长相俊美,待人亲切,总是亲自到店里坐镇。千金小姐们为堵叶公子的风貌,纷纷前去捧场,而且,叶字号的胭脂水粉色泽润泽,不似我们的这般沉旧,千金们用了越来越漂亮,所以她们都去对面了。这不,前几天民妇都在对面购了一盒上等胭脂。” 男子听了,凤眸立即不悦的轻眯,狭眸里浮现一抹冷然的寒光,侧着俊脸淡淡睨着老板娘,一言不发,看得老板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见沁惊羽如此怪异,璃月立即朝老板娘沉稳的道:“老板娘,可否把你购买的那盒胭脂给我看看。” 老板娘一听,立即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精致小巧的胭脂。 璃月微微一愣,看来这老板娘也是个爱美男之人,竟把人家卖的东西随身携带了。 既然自己买东西的都看上别人家的了,说明人家的东西肯定有可取之处,自己的肯定有不足。 接过老板娘手中的胭脂,璃月轻轻打开,见里面的胭脂色泽光亮,比起沁字号里摆放的那些胭脂更加粉嫩。 沁家商铺算是国有企业,多数胭脂是大红色,以前生意好估计是仗着只此一家,现在突然来了个竞争对手,争不过别人也很正常。 闻了闻胭脂的气味,璃月发现这味道也与沁家的不同。 叶晗的胭脂有淡淡的花香,沁家的花香则很浓,如果涂在脸上,容易令人觉得刺鼻。 将胭脂还给老板娘,璃月乌黑纤长的睫毛半敛,看向柜台上一盒金色锦盒装着的胭脂,问道:“这个怎么卖?” “五两。” “八两。” 才问完,就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响起,璃月转头一看,叫五两的是老板娘,叫八两的是后边的伙计。 “怎么价格不一样?”奇了怪了。 老板娘瞪了伙计一眼,立即朝璃月媚笑道:“价格因人而定。有钱的就多收点,没钱的少收点。” 才板娘说得理所当然,惹得璃月微微蹙眉,淡然道:“你如何判断谁有钱,谁没钱?” “看她们的衣着打扮啊!” 老板娘不以为意的道。 璃月不由得暗忖,原来她这副打扮是没钱的装扮。 见璃月在沉思,老板娘立即摆手道:“姑娘别误会,我看姑娘们是人上人,哪敢乱喊价。” “你的意思是,不是人上人,就可以乱喊价了?”璃月不愠不怒,淡淡道。 见璃月这么说,老板娘顿时有些红了脸,做生意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做。 反正沁阳城大多数是沁家商铺,她怎么喊价都没事,买得起的就买,买不起的就算了。 再看了眼柜台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璃月又摇了摇头:“画眉的石黛怎么和妆粉摆在一起?铜黛和石黛是一种,怎么又和胭脂摆放到一起了?” 不同的东西如果摆放到一起,客人很不方便寻找,而且会遗漏和错过。 老板娘见璃月说得有理,应该是个行家,而且她身后可跟着一个狂野霸道的妖精男人,她不敢惹事,只得嚅嗫道:“依姑娘之言,该如何做?” 璃月也不虚伪的故作谦虚,毕竟这是自己家的生意,她得将它发扬光大才是。 刹时,璃月眉眼微转,淡然扫了扫店内各处,略微沉思,一字一句沉稳有力的道:“经商有十八忌:生意要勤快,切忌懒惰;价格要订明,切忌含糊;用度要节俭,切忌奢华;赊账要认人,切忌滥出;货物要面验,切忌滥入;出入要谨慎,切忌潦草;用人要方正,切忌歪邪;优劣要细分,切忌混淆;货物要修整,切忌散漫;期限要约定,切忌马虎;买卖要适时,切忌拖误;钱财要明慎,切忌糊涂;临事要尽责,切忌妄托;账目要稽查,切忌懒怠;接纳要谦和,切忌暴躁;立心要安静,切忌粗糙;说话要规矩,切忌浮躁。” 听璃月噼里啪啦如玉珠般的念完,店内原本没什么关注的人,全都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一个娇弱的女子竟然能说出如此头头是道的经商十八忌,听得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刮目相看。 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个来买胭脂水粉的贵小姐,没想到人家心思缜密,这个经商十八忌正好说明店铺里的诸多问题。 连高大俊削、淡漠不言的沁惊羽嘴角也微微溢起一抹讶然,不过那双冰眸仍旧睨向雪儿抱着的小箱子上。 璃月不理会众人惊奇的目光,只是定定看向老板娘,冷声道:“如果老板能做到这些,生意不会比对面差。” 粗略打量了一下这间商铺,璃月一行人又朝对面的叶字号走去。 沁惊羽总喜欢牵着她,两人颇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小恋人。 男子大手很温暖,将璃月稳稳牵着,似乎怕她丢失一样,引得她浑身轻颤。 对面胭脂铺本就挤得水泄不通,当少女们不经意看到缓缓行来的金童玉女时,全都“哇”的一声转头。 所有人原本直朝商铺里的美男子瞄,现在见来了个更美更妖邪的,全都忍不住惊叹起来,登时将里面的叶晗抛到九霄云外去。 璃月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迅速将沁惊羽的手撑脱,有些不自然的转了转眼眸。 “哇,这位公子哪里来的,生得好俊削。” “他长得好好看,比妖精还美,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一看那衣着就是王孙贵公子,又俊又有钱,真是人中之龙。” 所有少女都悄声议论起来,比较大胆的则用眼睛直瞄向男了,胆小的也是偷瞄着。 有些高傲的少女则故意别开脸,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引男子的注意。 正淡然看着里面时,忽然,那光影处,一袭翩翩青衣的锦袍公子走了出来。 男子俊眸深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那一张淡唇,微微咧开,眼底带着温润如玉的微笑。 一袭青色软袍将他俊削的身材展露无疑,乌黑的头发十分明丽,双眼清澈透亮,皮肤光滑白皙,嘴唇浅薄而淡。 比起沁惊羽的妖美来,男子五官更显清秀,身材也稍为单薄了些。 看那眼神如小鹿般清纯,又一脸温润空灵的模样,璃月暗忖,如此会伪装的主,要是一不小心,全都以为他是单纯无害的俊公子。 再看他那双深邃乌黑的眼底,竟然迅速闪过一丝打量和精明。 第二百五十一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男子眼带笑意的走上前,朝沁惊羽道:“这位公子可看中本店的什么?” 沁惊羽眼神依旧淡漠无比,凉薄的唇微微冷洌,沉声道:“陪夫人逛街,她爱买什么,就买什么。” 陪夫人逛街? 哇,周围的女子一听,全都羡慕的看向璃月。 如此俊削的公子愿意陪夫人逛街,璃月真是幸福。 像这么又有钱又俊削的公子,家里肯定有许多小妾,没想到他肯陪夫人逛街。 这下,所有人看璃月的目光更加忌妒和眼红。 璃月睨了睨这家店,见里面装饰得很清淡,不像沁字号那里只是奢华大气,贵气只有庸俗,没有清丽。 自己输在哪里,她已经了然于心。 一听到璃月是沁惊羽的夫人,叶晗眼里一抹讶异一闪而过,只是微笑的着看向璃月,“夫人想看些什么?” 初听他的声音,很温柔,很贴心,如果换成别的女人,一个大美男向她示好,而且如此温柔,起码早就心动,巴不得把店里的东西一扫而光。 璃月朝叶晗淡然的点了个头,不平不淡的道:“公子客气了,店里的所有妆品都来一样便可。” 叶晗眼底闪过一抹犀利,明面上仍旧温柔轻笑,朝身后的管家点头示意,那管家立即开始去包胭脂水粉。 将东西买好,交给侍卫之后,璃月不经意的看了叶晗一眼,见他仍旧一脸淡笑,眼底波澜不惊,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璃月总觉得,这叶晗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那抹笑容也显得太虚假。 踏上轿舆,璃月和沁惊羽对视一眼,发现男子鹰眸里睨着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冷冷的银芒。 “他就是叶晗?”沁惊羽眼底透着淡淡的凉薄。 身边有名侍卫则恭敬道:“回主子,刚才那位公子就是叶家堡少主叶晗。他已经在沁城开了五十二家分店,经营茶叶、蚕丝、绵缎、瓷器、珠宝、大米等货物,已经来了大半个月,生意空前的好,才短短半月,就把沁字号的生意抢了一大半去,是真的生意精。” 另一名宫女也接口道:“听说,只要叶堡主走到哪,哪里的店铺都得关门,西凉、北齐那些他都去过,有一次将北齐帝都闹得满城风雨,皆因他开的店把帝都的生意全抢了。现在来到沁阳,恐怕咱们沁阳百姓也不好过了。” “叶家堡里面到处是钱,才短短几年,虽然称不上富甲天下,却也富甲一方。要是真这样下去,恐怕咱们的沁字号要关门大吉了。” “是吗?”男子冰冷的轻啐一声,吓得侍卫宫女们赶紧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言。 璃月淡漠的看着不远处随处可见的叶字号,心里微微盘算,这个叶晗此次来沁阳,是刻意,而且有预谋的。 她倒要会会他,看看什么叫做生意经。 轿子慢慢朝王宫方向行去,沿途经过热闹的沁城大街,随处可以听见百姓们议论的声音,她们讨论的无非就是叶家的东西多便宜,多好。 而沁家的东西,多贵,多不好。 说沁家服务态度不好,东西贵得要命,而且质量低劣。 叶字号服务态度很好,东西十分便宜,而且质量上乘。 璃月一听,如此强烈的对比,换成她,她也选择叶字号的了,也难怪百姓们蜂涌而上。 身侧男子似乎对外界的传闻不太关心,开始他眼神略微冰冷,后面突然变得淡漠,更歪斜到榻上,闭眼微微轻寐。 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他白皙的颈处,纤长浓密的睫毛透着润泽的光泽,此刻的他,面容安详,却透着浓浓的邪魅和冷意,令人不敢接近。 轿子行至到一条人间稀少的拐角处,璃月忽然觉得手心有些冰凉,心里有些不安。 周围似乎有一窜窜冷风阵阵袭来,冷风呼啸而狂戾,大热天的突然袭来一阵阴风,肯定不同寻常。 不好,有刺客。 等璃月意识到这一点时,外面的侍卫突然“啊”的几声惨叫起来。 接着,便是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有刺客,有刺客!”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根利箭射到轿子上。 一根利箭射来,其他的也纷纷而来,就在璃月有些惊慌之时,刹时,身侧男子手里早已多了几枚银针,他一把凑过来将她抱起,攸地窜出大轿。 一出轿子,璃月就被沁惊羽抱得紧紧的,她这才看清,周围已经围上了几十名黑衣刺客,刺客手里武器不一,全都蒙着面巾。 在看到她们出来这时,所有刺客将利箭对准两人,只听“嗖嗖”几声,十几支利箭迎空袭来。 就在利箭射到半空之时,白袍男子玉指轻轻一指,数十颗银针便簌簌朝对方射去。 在利箭射过来之时,他早已抱着璃月翩然跃向另一方,足尖直点轿顶,冷风吹拂,显得他衣裾翻飞,白衣飘飘。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手里突然多了只玉箫,漂亮的手将玉箫放到朱唇旁,只消轻轻一吹,无数枚银针从箫而出,直射对面的黑衣刺客。 “不好,玉诀针!”在刺客们惊异之时,已经有多名同伴中针倒地而亡。 那些中了针了,个个七窍流血,吐出几口鲜血后,痛苦的倒在地上。 “小姐,救命!”突然,雪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璃月一听,乌黑的瞳孔攸地收缩,只见一名黑衣刺客追着雪儿杀。 接着,雪儿周围早已围拢四、五名刺客,个个都挥剑欲砍向她。 璃月见此情景,迅速挣脱沁惊羽,捡起地上的刀就要冲上去救雪儿。 沁惊羽见状,大掌攸地把她拉回来,这小女人,怎么有些冲动。 淡唇再次覆上玉箫,没两下功夫,围着雪儿的刺客纷纷中针而亡。 余下的刺客见这针又毒又狠,全都撒着腿一窝蜂消失在巷子里。 “小姐,呜呜,吓死我了,你没事吧?”雪儿才惊叫完,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地上的刺客绊倒,正当她如花似玉的小脸要扑上刺客时,后边的寐生一把将她抱住,迅速移了开去。 届时,刺客的余孽早闻风消失,剩下的侍卫、宫女们,除了有几个中箭受伤之外,其他的都安然无恙,只是被吓惨了。 “好了,回宫。”所有人都一脸惊慌,唯有沁惊羽一个人沉稳不迫,大概是这种场面见多了,已经训练有素。 说完,他拉起璃月的手,朝轿子处走去。 就快走到轿子时,男子紫眸微微眯起,突然将步子放慢。 璃月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攸地一惊,难道轿子里有刺客? 两人步履放慢,慢慢朝轿子走去,所有人都屏声凝息,吓得浑身颤抖。 “射箭!”就在快要到轿子前时,沁惊羽冷然吩咐身后的侍卫。 早已蓄势待发的侍卫猛地拉紧长弓,哗哗的箭雨朝轿子射去。 突然,轿子里两名刺客破轿而出,他们一窜出来,那轿子登时被劈成几块,里面的箱子、玉珠等全部滚到地上。 第二百五十二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侍卫们早已咻咻的射箭,十几支利箭朝在半空飞来飞去的刺客射去,竟一个没射中。 这时,刺客们见寡不敌众,撒下一阵白烟,迅速消失在远处。 那轿子里的东西继续滚,继续散落。 突然,一只黑色小箱子滚到男子银白的玉靴面前,“啪”的一声摔成两瓣,里面那张白色的画纸也露了出来。 璃月见状,正要上前去捡,男子利剑早已轻挑,将那幅画迅速挑到手中。 在璃月伸手之前,他早已将画展开。 当那双漂亮的玉手将画展开时,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皆不敢动,怔怔的看着他们的主子。 那湖泊潋滟的紫眸里,闪烁着润泽清透的光泽,怔怔然的看着画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还有那戴着面具的小公子,微微蹲在小公子身边的小女孩。 画工粗糙、画笔稚嫩,可他还是觉得心被抽空了一般。 心里是满满的震撼、惊愕,还有浓浓的火热,惊诧。心情激动得如鹿撞,似心醉神迷。 琼花树下的大哥哥的小女孩,不是他和星儿,又是谁? 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冰,那双犀利深邃的紫眸早突然睨向小脸微惊的璃月。 一看向璃月,男子心里更是微微颤动,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心里百感交集,又惊又喜。 “星儿……”男子的声音似求证,又似怀疑,又透着淡淡的无力和孤寂,空灵清透。 璃月微微瞪大瞳孔,轻咬下唇,冷然站在原地,淡漠不言。 她就知道这只箱子会出事,早就预感到了,没想到真的让他知道了。 “你是星儿!”男子再次出声,才说完,那双漂亮的玉手攸地伸向璃月的胸处,在侍卫宫女惊讶的目光中。 只听“唰”的一声,男子已经将璃月的衣襟撕开。 才撕开,面前的女子如预料到一般,只是淡漠不言的站在原地,一双清澈有力的大眼正直视向他。 当他看到女子胸前那枚火红生动的琼花印记时,瞳孔攸地放大,心口似乎被抽干一般。 两人怔怔对视,男子始终缄默不言,那紫眸里蕴藏着浓浓的惊喜和怔愕,一直痴痴然的看向璃月。 璃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烁了下,她多想告诉他,她不是星儿,她是璃月。 可是,这是星儿的身体,她为什么要剥夺他爱星儿的权力? 这一句星儿,所有宫女都当场石化在原地。 原来南宫侧妃不是星儿,真正的星儿一直隐藏在王身边,而且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琼花印记如同火红的幽莲一般,熠熠生辉,栩栩如生,美得不可方物。 男子深吸口气,心底有千百种感觉在悠悠四窜,忽然,他凑到璃月面前,正当璃月瞪大眼睛以为他要干什么时。 男子突然温柔的将她抱起,冰眸里满是惊喜,嘴里温润的低喃道:“璃月,你就是孤王的星儿,对不对?” 璃月被他猛然抱到胸膛处,心里也五味杂陈,似乎很是沉重。 淡淡看了痴然的男子一眼,璃月半敛双眸,轻轻点了点头,淡漠道:“是。” 这一声承认,似乎给男子莫大的惊喜,他攸地将璃月抱紧,惊喜得抱起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璃月还没反应过来,人家就已经将她举到胸前,衣诀翻飞的转了几个圈后,便将有些头昏的她扶稳。 沁惊羽眼里除了惊喜,还是惊喜,他并没有像璃月预想中那样生气,或者暴怒。 他只是温润的看着她,乌紫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深邃,眼里带着浓浓的**,声音沙哑而魅惑,“星儿,孤王终于找到你了。” 找了那么多年,踏遍万水千山,他终于找到最疼爱的小星儿,心情的激动不言而喻。 看到他们的王如此欣喜,所有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小宫女们轻轻擦着眼泪,看着面前这幸福的一刻。 他们的王找了星儿多年,一直寻寻觅觅,为星儿生,为星儿活,甚至可以为星儿不顾性命。 正当所有人都失去信心,认为那个星儿就是南宫幽若时。 没想到,真正的星儿是她们敬爱的王后。 此情此景,所有人都非常感动,全都流下欣喜的泪。 “星儿,我爱你!”不顾璃月淡漠的眼神,男子已经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大掌温柔的抚着她的秀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芳香,还有听到他激动的心跳。 这句话,他早就想对她说了,他爱她,真真切切的只爱她。 “星儿……”男子温热的声音在璃月耳旁低喃,他将她轻轻拥进怀中,似乎想将她融进心底,不让她再次消失。 “星儿,你放心,孤王一定好好待你,不让你难过,不让你悲伤,让你每天都幸福快乐。” 将璃月温柔的推开后,男子乌紫深邃的眼里仿佛嵌着淡淡的泪珠,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扑闪,有如翩跹飞舞的蝶翼。 玉手轻轻拂上璃月白如美瓷的脸,指尖因为她的肌肤而变得冰凉。 刹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温柔的道:“星儿,你是不是被刺客吓坏了?孤王带你回宫!” 说完,他将璃月一个打横抱起,朝边上早已备好的另一辆轿子走去。 “起轿回宫!”因为王找到星儿,侍卫们声音都要洪亮些许。 轿子慢慢朝王宫驶去,雪儿、寐生都激动得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簌簌乌红的玉珠垂落到软轿两旁,轿子上雕花绣凤,缀着玉石、玛瑙等稀世珍宝。 而轿子里,男子一双冰眸早已睨向身侧有些淡然的女子,冰眸乌紫且漂亮,里面闪着浓浓的光泽。 他就一直看着她,一时不言。 被沁惊羽就那么盯着,璃月心里也是十分震撼。 这个男人如此暴戾,刚才他应该指责她欺骗他,训她一顿的不是吗? 可是恰恰相反,他只是温柔的拉着她的小手,眼神温润如玉,像呵护珍宝一般守着她。 “星儿,我们已经错过十年,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 男子温润出声,声音出奇的好极,雅致温柔,如同三月的春风。 他都已经与星儿错过了多年,现在能找到他,是上天赐予他的福气。 他一定会珍惜,一定会珍惜! 璃月微微点头,眼里透着淡淡的微笑,眼珠却无比淡漠,“好,我们再也不要错过。” 听到璃月答应,俊削的男子又将她抱到怀里,乌黑的青丝散落到璃月肩头,两人就这样轻轻相拥,直到王宫。 “恭请沁阳王下轿!”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才过了一会儿,外面就响起太监的声音。 男子似乎没听到,温柔的将璃月的下颚抬起,看着她殷红的唇,男子忍不住温柔的覆上去,微微闭起双眸,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纤长的睫毛如水晶刷子般漂亮,差点触到璃月的乌睫,翩然的印下一吻之后,男子这才抱着璃月下轿。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回到星月宫,璃月只是淡然的坐在玉椅上,而对面的男子,始终怔怔然的看着她,像看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 如今他的星儿长大了,出落得标致动人,落落大方。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绽满繁星的皎洁夜空下,银城街边的小柳巷里,晶莹如雪的琼花树旁,她安静的看着他,如此温暖,如此动人。 当时她坐在奄奄一息的他身旁,眼眶湿润,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散落,温暖的道:“大哥哥,不要难过,不疼不疼!” 娇小的她双瞳如翦水,乌黑的眼珠像璀璨的玛瑙,眼睫毛又弯又翘,乌黑灵动,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落下一滴珍珠般的泪珠。 她身着一袭粉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如雪的梅花,胸前有一个深粉色宽大漂亮的蝴蝶结,蝴蝶结上飘着两条深粉色彩带,颈间一圈以贝壳和红豆串成的项链,随着手肘叮咚作响,悦耳动听。 乌黑的青丝织成两个蜜桃辫,蜜桃辫上分别绑着一串水晶做的钉当,娇俏可爱,皮肤比羊脂玉还白皙,小脸圆圆的、粉嫩粉嫩的,却不显胖,很是娇憨。 当时她的样子,如烙印般早已印在他心里,至今回想起来,他仍记得很是清楚。 璃月星眸半敛,勇敢迎上男子灼热深邃的目光,淡然道:“你……相信我?” 男子淡淡点头,温润的道:“除了你,孤王谁都可以不信。” 璃月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如此深情专一的男人,竟让她碰到了。 在被伤害过之后,原以为她再也不会相信男人,可眼前的男子却让她总是溢满感动。 他表面淡漠清冷,对她却一心一意,温柔专情。 “星儿,我带你去看母后的寝宫,好不好?” 男子说完,大掌将璃月温柔的牵起,璃月立即微笑着点头,淡淡的道:“好!” 才说完,他已经将她的小手稳稳篡紧,大步流星走出寝宫。 两人乘上轿舆,一路来到一座冷清却华丽的宫殿。宫殿雕梁画柱,长廊迂回曲折,殿外幽径深深,种着大片大片清香四溢的兰花。 在华丽的宫殿翘角上,悬挂着一块朱红色的匾额,匾额上雕刻着精致的三个大字。 “飞羽宫!” 怎么和沁阳上朝大殿飞羽殿一个名字。 男子似乎看出了璃月的疑惑,俊削的脸上立即荡起一抹微笑,“因为父王太爱母后,就把国事大殿赐名飞羽殿,母后寝宫赐名飞羽宫。” 璃月不禁感动的看着这座巍峨气派的宫殿,原来沁惊羽的父亲这么疼他的母亲,那真是个无比幸福的女人。 才说完,男子已经温柔的牵起她,满眼清澈的看了眼宫殿,便拉着璃月朝里面走去。 一走进宫殿,沁惊羽就耐心的指着宫殿里的陈设,温柔的道:“你看,这是母后最喜欢的画,这是父王送给她的。” 璃月将目光移到那幅画上,见画上的女子一袭丝绒红袍,美目带俏,笑吟吟的看着前方,似乎前方正站着她深爱的男子。 画上有红梅、小桥、带着薄冰的镜湖。 女子眼瞳是深深的紫色,沁惊羽像是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两人都是妖美型的人物。 再看这幅画的对面,竟挂着她送给沁惊羽的那幅画,这幅画比刚才那幅要更加鲜艳明丽,可能是因为上面贴了金粉的缘故。 “星儿你看。”男子修长漂亮的玉手指着大殿中的一袭漂亮的浅蓝色玉榻,温润的道:“这是母后最喜欢的地方,还记得我十四岁的时候,她每天最喜欢睡觉的了,跟你一样,一到午时,就懒懒的躺在上面休息。当时他还怀了个妹妹,我就怪她不关心我,只关心肚子里的妹妹。你一定想不到,十四岁了我还要跟妹妹吃醋。” 璃月听到这里,心里如利刃划过一般生疼,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柔柔的道:“你怎么知道是妹妹,你的……妹妹呢?” 才问完,男子已经静默在原地,眼底蕴着冷冷的凉意,他轻眨了眨眼睛,轻轻回给璃月一抹勉强的微笑,“因为我喜欢女孩子,当时认定母后怀的是妹妹。” 说到这里,男子眼底闪过一抹疼痛,轻声道:“妹妹在七个月大的时候,跟着母后被淹死在镜湖里。” 听到沁惊羽有些轻柔的话语,璃月立即敛了敛双眸,有些焦急的看向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问的。” “没关系的,星儿。”男子心里虽如刀绞,却不像别人一般,将满眼的报复和仇恨显露在心爱的女子面前。 他只是淡然的轻笑,那笑容如皎月般温柔,清亮而透彻,与平时那个狂野阴冷的,他完全不一样。 “母后最喜欢的是兰花,为此,父亲把整个飞羽宫都种上了兰花。当时我最喜欢呆在这里,每天吃着母后做的酥酪糕,闻着馨香四溢的兰花,看着她绕月树翩翩起舞。十四岁以前,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璃月看着宫里摆着的几盆兰花,那些兰花早已簇簇开放,树叶茂密,花朵明美。 几名看守的小宫女早安静的退了下去,开始修理起宫殿门口的花圃来。 看到满目温柔的璃月,男子突然伸出手,温柔的拂上她白皙的脸庞,轻声道:“星儿,我一定会比父王爱母后更爱你,我也不会让你像母后那样受伤害。我会除掉一切会伤害你的障碍,让你天天陪我……看星星。” 璃月微微点头,眼角洌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心里则疼痛不已。 这一切的殊荣,都是因为星儿么。 眼神在笑,心里早就郁积着阵阵疼痛,她只是淡然看着他惊喜的模样,努力配合他,让他开心。 沁惊羽,真是世上最值得疼惜的男子。 如果她是星儿能让他这么开心,那她就好好扮演这个角色,他开心,她也会跟着开心。 要是让他知道他心爱的星儿被人害成傻子,还被风尘染等人奚落至死,他一定会很心痛,心痛到无法自拔。 她不忍心看到他难受,她只想看到他幸福。 两人参观完宫殿之后,沁惊羽又将璃月带到殿外的苑子里。 只见一株高大的樱花树下,一张有些陈旧的琴摆在石桌上,那琴虽然陈旧,却擦得很干净,上面的琴弦光亮如丝,琴声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应该有些年头了。 “以前母后最喜欢坐在樱花树下弹琴,她教我舞剑,教我吹笛,教我弹琴。星儿,你想上去试试吗?” 璃月朝男子温柔的点头,慢慢走到宝琴前,微微坐下,玉手颤抖的抚着银色的丝弦。 见璃月坐下,男子心里也微微一动,他将她温柔的拥在怀里,玉手轻轻合上她的手,带着她慢慢拨动琴弦。 一张俊颜微微凑近璃月,璃月心里忍不住闪过一抹电流。 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二百五十四章 男子乌黑如墨的青丝散落在璃月肩头,就那么珍惜的拥着她。但然间,幽幽的琴音如流水般响起。 一曲《忘忧》弹完,男子才将璃月温柔的拉起来,慢慢抱到怀里,贪婪的呼吸着她发间的幽香,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闪,他才发现,因为太过激动,他竟然没有问问璃月的想法。 刚才就一直急急的拉她进宫,一直是他说个不停,等他冰眸看到璃月有些微微抖动的双肩时,他才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有仔细观察过她的表情。 慢慢将璃月推开,男子纤细的手轻轻挑起她鬓边的发丝,深邃温润的看着她,“星儿,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比如,星儿不爱他。 如果她爱他,肯定会和她相认。 或者,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星儿早就忘了也说不定,毕竟当时她太小,意识懵懂,想不起救过他的事很正常。 璃月微微蹙眉,双眸潋滟,努力平息心里的抑郁,抬眸温婉的看着面前期翼的男子,故作惊讶的道,“刚才被你拉着满世界的跑,我心里一直有疑问,你为什么叫我星儿?” 她该怎么说呢? 难道她说,她不是真正的星儿,她只是一抹穿越的灵魂,用了星儿的身体而已。 这样说,谁会信? 说不定人家还会把她当成杀人凶手,怀疑她顶替了真正的星儿。 现在,她只能承认自己就是当时的小星儿。 之所以没有和他相认,完全是因为自己不知道他给自己命了个名叫星儿,虽然她知道他也戴有面具,但不可能因为一张面具就确定他是当时的大哥哥吧。 听璃月这么说,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怔然,瞬即恢复如常,继续道:“因为当时天上好多星星,你给我的感觉好温暖,好温暖,像眨着眼睛的星星一样,所以就叫你星儿了。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真名叫璃月。” 璃月又是一脸的讶异,微微蹙眉道:“当时年纪太小,好多事我都忘了,你能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这个,她的确不知道,她只知道沁惊羽一直在找胸前有胎记的星儿。 男子宠溺的摸了一下她的头,温润道:“我早就感觉你是星儿,只是你胸前没有胎记,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让我只相信,不怀疑。” 说到这里,他突然疑惑的看着璃月,轻声道:“为什么你胸前的胎记时有时无?” 面前的星儿,给他太多的困惑和疑团,他觉得她很神秘,好像很多事隐瞒着他一样。 心里有千百个结解不开,比如刚才他叫她星儿,她为什么痴痴的答应了,还温婉的跟着他到处跑。 比如她为什么要将胎记遮住,不告诉他。 比如她为什么不让她看那只小箱子,为什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想到这里,那寒光潋滟的紫眸里闪烁着一抹怔然,同时又夹杂着淡淡的心疼。 明明是她在问他,他竟然反问起自己来。 璃月只好转了转眼眸,露出晶莹的贝齿,轻声道:“因为我涂了遮暇膏,也就是美容的,所以你就看不见!而且,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星儿就是我,并不是刻意躲着你。” 遮暇膏? 男子额头当场溢起几条长短不一的黑线,讶然道:“什么遮霞膏,这么厉害?” 要真是这样,那脸上有刀疤和痘痘的涂了不都成美人了么。 璃月忙转了转眼珠,很少说谎的她这才发现,要圆一个谎真难,真是越圆越谎。 “我平时喜欢研究一些医学方面的东西,自己研制出来的。如果你喜欢,我送你一瓶,把你眼梢的月牙印记遮住。” 男子一听,并不像以前那样孤寂,眼里反而蕴藏着淡淡的温馨,温柔的道:“你不是说过,月牙是美好和高贵的象征,我不遮。” 现在他似乎弄懂了一些,原来,星儿并不知道他找的是她,因为当时他不知道她的名字。 都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星儿记不住很正常,看现在星儿的样子还有些迷迷糊糊,很惹人心疼。 温柔的拉着好的小手,两人并排坐到淡绿色的秋千椅上,男子看着漫天的七色云彩,淡淡给璃月说小时候相识的故事。 那时候他受伤了,被刺客追杀到小柳巷里,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小璃月出现了。 她帮他擦伤口,给他安慰与鼓励,让他不再消沉,不再难受。 有了小璃月真挚的鼓励,他才勉强撑了过去。 后来因为下属来找他,将他救走的时候,他连和小璃月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孤寂的看着她站在高高的灯笼下,淡黄色的灯影打在她娇小的脸上,那时的她显得空洞而安静。 突然,有个娇气的小姐跑了过来,不知道对小璃月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啪”的一掌甩在她脸上,又将她推倒在地。 他当时好想冲过去宰了那娇小姐,可是下属怕刺客再次袭来,硬是将他带走了。 回忆到这里,男子乌紫深邃的双眸淡然看向璃月,嘴角溢起一抹邪邪的笑,淡笑道:“你是不是早忘了,让孤王一人自作多情?” 听了他的话,璃月这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爱小星儿。 小星儿这么善良,真的很惹人爱,相比起小星儿,她的个性就要强硬许多。 如果当时有人敢打她,她一定十倍的还回去。 小星儿真令人心疼,打她的要么是南宫幽若,就是南宫招弟了。 “星儿,听说你十五岁之前脑子有些……不正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想到这个,沁惊羽便轻眯凤眸,红唇透着淡淡的妖邪,犀利的睨向璃月,很想知道个中缘由。 璃月攸地瞪大眼睛,要是她告诉他,是秦氏给星儿下药,把星儿害成傻子的,沁惊羽一定会宰了南宫府一家。 想到这里,女子脸上溢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温润道:“娘亲说是我小时候不小心摔着了,幸好后面又摔了一次,因祸得福,才变正常了。” 她说得轻轻淡淡,让男子心里溢起一抹淡淡的心疼,她受了那么多的苦,竟然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星儿,你真是个值得孤王深深疼惜的好女孩。 他要抚平她心底的伤痛,他要让她幸福,不会让她再遭受以前的痛苦,不会再让人欺凌她。 “你……脑子不正常的时候都能研制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 男子眼里的讶异早已溢满,又怕伤害璃月,不提那个傻字,只好说脑子不正常,而且说得极轻。 璃月的心都狠狠揪到一起了,的确,说谎真不是她办的事。 微微摇了摇头,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她突然仰天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道:“你要知道,你的小星儿是很聪明的,一学即会。我只是心智弱,智商低,反应迟钝,不代表不会弹琴、作画这些东西!而且娘亲天天细心的教我,再傻的人都会变聪明的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知道这样解释,算不算合理。 璃月偷瞄了一下沁惊羽,她现在还不能说自己穿越一事,因为这事没人会相信,到时候给自己惹些不必要麻烦就糟了。 况且沁惊羽现在这么惊喜,要是她突然一瓢冷水泼下来,一定会将他那颗火热的心给浇灭的。 只要她说了穿越一事,一定能解释清楚,但是,这样会伤沁惊羽的心。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忍心伤害他,只想他安好了。 男子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仍旧选择相信他的小星儿。 他相信,有任何疑问,总有一天她会告诉自己。 “如果以前是孤王的一厢情愿,以后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只准爱孤王一个人。”男子说完,玉手轻轻在璃月鼻翼上点了点,声音霸道且坚定,带有浓浓的占有欲。 璃月眼晴在笑,眼珠则无比淡漠,只是安静温婉的看着他,轻声道:“羽,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只要他安好,对她来说,天天都是晴天。 至于其他人,无所谓。 听到璃月真切的话语,男子心里立即豁然开朗起来,晴空一片。 原来,爱情一直都在,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不是云彩遮蔽了乌云,而是乌云遮蔽了温暖的云彩。 心里深沉的乌云慢慢散去,看似忽明忽暗,原来爱情早已驻进心里,夏季早已悄然而至。明媚的阳光温暖的溢进心里,从今以后,他要和她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璃月怔怔然看着面前眼角欣喜的男子,原来,思念可以让人安心,牵挂让人幸福。 现在有一个如此牵挂、思念的男子深爱着她,她就将心底的抑郁压下去。 听过一句话:为什么我们总要到过了半生,总要等退无可退,才知道我们曾经亲手舍弃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她真的不想舍弃沁惊羽这个如此温暖人心的男子,可是,她从来都是坚毅的女子。 如果他真爱的不是她璃月,而是曾经的星儿,她会毅然选择离开。 如果不是星儿,她能住进他心里去吗? 罢了,还是暂时先不想这个,以后的事,谁说得定。或许以后她们无法相守,因为她不敢肯定,这样的爱,算不算真正属于她的爱。 男子心里一直在回响那句温暖人心的话。 “羽,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璃月的话如同冬日照射进他心底的阳光,让孤寂苍凉的他感到阵阵暖意,让他千疮百孔的心得到慰藉。 璃月是真正星儿的事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就传遍王宫,不得不说一句,宫女们的嘴,便是世界是最快的传播武器。 此事传到章华宫,还在养伤的南宫幽若攸地瞪大眼睛,瞳孔收缩,瑟瑟的躲到被子里,脑子里仍旧浮现那天太后剜她假胎记的事。 原来璃月真是沁阳王心心念念的那个星儿。 现在所有人都当她是冒牌货,不要脸的女人。 事情真相这么揭露开来,宫女们对她的态度由开始的高捧,攸地下滑为狠踩。 她要喝东西,除了金兰之外,没有人去弄。 她要用膳,宫女们端来的全是残羹剩饭。相反,那些宫女们,全都跑去广离宫巴结王后。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该死的璃月。 她忌妒她,深深的忌妒,她想整死璃月那个小蹄子。 消息一传到青凤宫,就像开大会似的,绮玉、东方瑾儿,莫无吟等人齐齐聚到太后跟前。 太后满目阴鸷,拳头握得紧紧的,双唇朱红,透着妖治与冷魅,周身浓罩着浓浓的算计和肃杀之气。 突然,她将玉案上的花瓶“啪”的一声拂在地上,花瓶立刻碎成几半,里面的水溅了一地,吓得周遭的宫女们身子抖了抖。 此刻,整个大殿的气氛顿时陷入紧张与慌乱中。 东方瑾儿一个劲的在站在边上哭,莫无吟等人则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绮玉眼底带着淡淡的讥笑,不经意的看向太后。 而太后,早被气得不行。 “现在怎么办?哀家想过所有人,都没想过南宫璃月会是星儿。现在王儿如此爱她,她俩合力联合起来,还真不好对付。” 以前还好,以前至少王儿不那么在意王后,如今知道王后就是星儿,王儿会为了王后拼命。 绮玉眼角带笑,故着温婉的道:“太后别生气,你这么生气,不正让王后如意?就算王后不是星儿,王与会和她联合。唯今之计,咱们只有尽量拆散她们,只要分散她们的势力,自然好对付。” 太后转念一想,觉得绮玉说得有理,点讪讪点头,“只好这么想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凌厉的睨了悲悲戚戚的东方瑾儿一眼,满目怒瞪着她,厉声喝道:“哭什么!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这么在乎?” 东方瑾儿赶紧抹了把眼泪,微微摇头,小声的道:“姨母开恩,瑾儿错了,可是瑾儿的心好痛,瑾儿好爱表哥。” 听了她的话,太后一双冰眸突然睨向东方瑾儿,心里骤然浮现一个计划,“瑾儿,你当真爱你表哥?” 东方瑾儿急忙点头,轻声道:“瑾儿此生只爱表哥一人。” 太后美目微转,玉手轻轻抬到乌木椅上,淡淡道:“如果哀家让你成为王儿的女人,王儿一定会娶你,但是,你必须丢下颜面,主动送上门。” 东方瑾儿一听,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惊讶,急忙摇头道:“姨母,表哥那么暴戾,要是我主动勾引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傻孩子,万一你被别有用心的人迷昏,放到你表哥的**,你表哥又被人下了谜药,他哪还有力气杀你?到时候,他看到你白花花的身体躺在面前,巴不得上去要了你,哪还会考虑其他事?等他要了你,你成为他的女人,还怕他不负责?要是他不负责,还有哀家在,哀家绝不让委屈你!” 这样做真是一石二鸟,一来可以把瑾儿安插在沁惊羽身边。 二来可以离间璃月和王儿的关系,如果她们两个闹矛盾,她就坐收渔翁之利。 到时候等瑾儿和王儿睡在一起时,再将此事通知王后,凭王后那高傲的性子,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喜欢别人。 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东方瑾儿仍有些怯弱的看着太后,微微道:“太后,这样做会不会……太不要脸了。女人的名节很重要……” “哀家问你,到底是男人重要,还是名节重要?哀家当初也是用这招勾引先王的,要不是这一招,先王会对哀家负责,哀家会坐上太后之位!” 众人一听太后的话,都微微敛眸,虽然都知道太后干过这事,但太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说明她的脸皮有够厚的。 绮玉则轻轻推了推东方瑾儿,笑吟吟的道:“瑾儿别害怕,只要你肯拉下脸做这事,到时候成为侧妃指日可待,说不定还能一举得男,怀上天家的世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太后也微微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当年在荷花池,要不是哀家正巧有事走开,留下于菸飞羽一人在那,先王怎么碰得到她,王后的位置又如何轮得到她?幸好,哀家比她先一步怀孕,才顺利坐上侧妃之位。” 她虽然只是于菸飞羽的侍婢,但是她的姿色可比于菸飞羽上乘不少。 还好,后面先王慧眼识珠,在于菸飞羽死后封她为后,她才不用被人们唾弃,被人称为侍婢。 下首的绮玉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太后当年也只是个侍婢而已,竟然靠心计和手段混上王后的位置,虽然做法令人不耻了点,不过不得不说,她很厉害。 她又想故伎重施,当年她就是看于菸王后单纯善良,给先王下药,再勾引先王。 当时于菸王后就去另一个侧妃那里坐了坐,才回来就看到先王和太后搞在一起。 她听人说,太后当时哭得可凄惨了,搞得她是受委屈的一方。 后来于菸王后念太后服侍她多年,又看她失了名节,嫁不出去,就求先王把太扶成侧妃。 没想到,一当上侧妃的太后,不仅不对王后感恩戴德,而且以怨报德,多年后甚至残杀的杀死王后和王后肚里的孩子。 而且当时太后比于菸王后先怀孕,虽然是侧妃,地位俨然比王后还大。 到太后生下惊鸿大将军时,于菸王后才怀孕。 因先王太爱王后,所以当时即使惊鸿将军是先出生的王子,他最终也把世子之位给了惊羽。 听了太后的话,又看到绮玉鼓舞的眼神,东方瑾儿也想通了。 与其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不如用性命去拼了拼。 拼输了,大不了丢尽颜面,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是表哥的人,这也是一种殊荣。 如果拼赢了,她做上侧妃,这自然好说。 哪怕得不到表哥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也要让别人认为,她是沁阳王的女人。 思索再三,东方瑾儿轻轻拉了拉太后的手,哀求道:“姨母,瑾儿一切听您作主,求您帮帮瑾儿。” 太后慈祥的拂着东方瑾儿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温和的笑道:“你是姨母贴心的小棉袄,姨母不帮你帮谁。” 星月宫。 在和璃月倾诉衷肠后,男子将璃月送到广离宫安歇,他则冷然站到窗前,一双紫眸凌厉冰冷的睨向外边。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星儿,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应该比预想中更开心才是,可是一看到星儿那淡漠的眼神,他的心就如被刀扎了一般。 星儿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淡然,难道她不爱他吗? 或许,星儿只是不习惯,还没有接受。 等她接受那天,她一定会开心起来。 想到这里,男子稳稳篡紧拳头,在心底暗暗发誓。 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呵护星儿,疼爱星儿。 只要他坚持不懈的努力,星儿终有一天会展颜一笑,真正的接受他。 现在,他就先给星儿一点时间,让她好好适应他的爱。 隐隐的,身后传来一阵轻灵的脚步声,女子一袭青色劲装,头发挽成个流云髻,手上套着一对淡黄色的精铁护腕,一看到男子,立即拱手,沉声道:“残红参见王,不知王召见,何谓何事。” 话才说完,突然,男子玉手咻的取下墙上作装饰用的长剑,剑尖稳稳抵到残红脖子上,那光亮的宝剑上,泛着星星点点嗜人的银芒,看得人心惊。 男子瞳孔里的妖邪和冷戾,把他衬得如地狱的修罗,红唇冷冷勾起,刹那间妖娆邪魅。 “孤王曾叫你打探南宫幽若亲近的人,你怎么没有告诉孤王,璃月胸前也有胎记?” 男子的声音清冷凌厉,双眸里的寒光如利刃般,玉手轻轻握住剑柄,冷然的睨向残红。 残红一听男子的问话,眉头立即紧紧皱到一起,脸色也唰地苍白起来。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咬了咬下唇,沉声道:“对不起。” 她如今只有一句对不起。 当时她奉命查星儿的下落,也追查过南宫幽若,结果听到别人说南宫璃月、南宫招弟都有胎记,只有南宫招弟的与两姐妹不一样。 当时她就怀疑璃月是星儿了,只是心里的忌妒在作祟,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王。 如今王要怪她,她只有以死来报答王的救命和栽培之恩。 “对不起,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切都是残红的错,残红忌妒王后,忌妒你无比爱她。要让你知道她是星儿,不知道你会宠她到什么地步!” 男子一听,眼眸攸然微眯,“哗”的一声收回宝剑,漠然睨向残红,“一个男人宠爱自己的妻子,也有错?” 残红蓦地睁开双眸,淡淡看着面前一脸阴霾的男子,觉得她从来没了解过他,更没有靠近过他。 他说那句话也没错,谁不想丈夫疼爱自己。 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她也会心痛? “孤王不会杀你,孤王要让你亲眼看见,孤王是如何疼她、爱她,和她恩爱一生的,出去!” 男子无情的话语如利剑般穿进残红心里,她踉跄站起身,孤寂的看了眼这尊贵的男子,一个凌厉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殿。 这样的话太伤人了,为什么她不是璃月,如果她是璃月,就能得到王的爱了。 傍晚。 天空是一种淡淡的火红,漂亮的彩霞溢满了半边天,静谧的洒落在干净清澈的镜湖上。 云霞灿烂,刹那间,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烈出来,落日将天空染成了金黄色,淡云层层叠叠,幻化为朵朵耀眼的花朵。 一轿金色镶玉轿舆由六人抬着,沉稳大气的朝青凤宫驶去。 轿舆上男子头束玉冠,身着一袭淡紫色扣双龙纹锦袍,墨裳轻围,一双狭长的双眸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一头泼墨般的秀发丝丝缕缕,散落在男子肩头。 突然,轿舆在青凤宫门前停下,太监宣唱一声,“沁阳王驾到!” 男子冷然下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踏进大殿。 踏进大殿时,殿内坐着太后、绮玉等人,一行人围坐在膳桌前,一看到男子进来,除太后外全都恭敬起身相迎。 “参见王爷。”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看着满桌的丰盛佳肴,美酒陈酿,朝中间那袭火红的妇人沉声道:“不知母后召儿臣前来,何谓何事?” 太后一听,脸色立即有些不悦,然后难受的挎了下来,故作痛心的道:“王儿这么说就生疏了,惊鸿一向不亲近哀家,哀家连找个吃饭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命人请王儿前来,陪哀家吃吃饭,谈谈心。” 男子微微愕然,淡然瞟向桌上的美酒佳肴,冷声道:“儿臣刚才已同王后用过膳,既然母后如此盛情,儿臣便陪母后谈谈心。” 第二百五十七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沁惊羽说完,坦然走到主位上座下,一双冰眸四处扫了扫,淡漠道:“东方表妹呢,平时她都在,现在怎么不见?” 太后愣了愣,眼眸淡淡转了转,淡然道:“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先下去歇息了,王儿,哀家好久没和你谈过心。哀家老了,也不知道还能照顾你多少年,看到你越来越有成就,哀家心里好欣慰。” 太后一面说,一面将手里的玉杯递到男子面前。 男子轻执玉杯,眼眸里溢着淡淡的凉薄,拿起玉杯一饮而尽。 太后一看男子的动作,顿时有些傻眼了,平时叫他喝酒,他几乎不喝。 没想到这次竟然一口饮尽,难道他不怕她在酒里下毒? 不过,这是她的寝宫,她岂会这么傻,不会当着他面下毒。 微微半敛双眸,太后朝对面的绮玉等人对视一眼,再将目光移到案台上正缭缭轻绕的檀香上去,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又亲切的看向冷然的男子。 “王儿,哀家麻烦您一件事。”太后说完,还体贴的像位真正的母亲般,慈祥的看着沁惊羽。 沁惊羽俊颜上荡起一抹讶异,神色复杂,淡淡道:“母后请讲。” 见男子如此有礼貌,太后愈发的表演得真了,她微微啜了啜气,将玉杯放下,眼里带着柔柔的光,“要是沁惊鸿也能像你这样,陪哀家吃一顿饭就好了。惊鸿常年在外征战,根本没时间理自己的事,他心底又排斥哀家,现在连和哀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能不能改天将你们兄弟聚到一起,咱母子三人一起吃个家宴?” 男子听完,神情依旧淡漠如冰,冷然道:“儿臣会劝王兄的,母后请等着吧!。” 见男子答应,太后这才怒忧为喜,又往他杯子里添了些酒,“听王儿这么说,哀家就放心了,来,咱俩喝。” 等和太后用完膳,天空的云霞早已钻进云层,云彩化为黑色的绒幕挂在天空,天上渐露几颗繁星,星星点点,伴着安娴皎洁的月光。 轿舆慢慢朝星月宫行去,男子微微斜椅在轿舆里,漂亮修长的右手肘着头,任如瀑般乌黑纤细的秀发倾泻一下,散落在软榻四周。 一双俊眸微微轻眯,男子正懒懒的假寐,乌黑纤长的睫毛轻轻卷曲,睫毛映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丹凤眼下面是一张妖娆朱红的唇,高挺白皙的鼻梁,漂亮且弧度完美俊削的下巴,都将他衬得如同夜间妖邪柔美的妖精。 星月宫里。 四处寂静无声,锦袍男子负手而立,冷然走到寝宫前,身一挥手,身后的宫女便全都恭敬的退下。 此刻,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空气中流窜着一丝奇怪的因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男子狭眸轻敛,冷然朝寝殿走去。 掀开寝殿两旁的玉珠,男子才踏进去,便看到那朱红萝帐里诱人的场景。 男子双眸攸地瞪大,眼里充满浓浓的震惊和愤怒。 他和璃月的床,也是别人能躺得的? 萝帐里躺着一群脱光了的女子,此刻雪白的她只是安睡着,没有半点知觉。 半夜时分,东方瑾儿有些难受的眯着眼睛,忽然感觉到有只大掌在身上摸来摸,摸得她浑身战栗。 “唔……是表哥吗?”东方瑾儿白皙的脸带着红霞,因为周遭一片漆黑,她看不清眼前的男子。 男子立即将手放到她唇边,轻轻道:“瑾儿,表哥会好好疼你的。” 东方瑾儿迷迷糊糊一听,立即更加激动起来。 她如藕的双臂伸出来,将男子精壮的腰紧紧环住,顿觉呼吸不稳,小脸绯红,“表哥……瑾儿好爱你,瑾儿要把最宝贝的东西献给你。” 男子一听,微怔了下,眼底浮现出一抹冷冷的凉意,大掌也肆意在东方瑾儿身上游移,“瑾儿,你有多爱表哥?” 女子正沉沦在男子的柔情下无法自拔,纤长的玉手轻轻抚了抚男子的青丝,温柔动情的睁开眼睛,“瑾儿愿意为表哥去死。” 男子一听,立即疼惜的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在她耳旁呼气,温柔的道:“瑾儿是第一次,表哥会很温柔的。” 东方瑾儿脸上荡起幸福的笑意,虽然看不清眼前的男子,不过,她能感觉到,他就是她的表哥。 表哥今天好温柔,与平时好不同,难道也是中了药的缘故? 她现在意识涣散,两腮陀红,只想快点被表哥爱上。 现在表哥竟然如此温柔的对她。 太好了,她东方瑾儿的梦想终于成真,她不用再低人一等,她要做人上人,她要除去璃月,做表哥的心上人。 正微微愣神之际,身上男子已经沙哑的低吼一声……房间里响起一阵旖旎的暧昧气息。 翌日一早,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天空渐渐明亮,一束微弱的白光射进大殿,照得**的女子睁不开眼。 等她一睁开眼,便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一看男子背对着自己,还有他那泼墨般的青丝,东方瑾儿心里一阵激动,激动得无以复加。 她竟然……真的成了表哥的女人。 昨夜表哥很温柔,很动情,害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没想到,一早醒来,睡在她身侧的男人,竟然真是日思夜想的表哥。 东方瑾儿脸颊绯红,眼神微微闪烁,一颗心早激动得突突直跳。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急很快,听得她轻呼一口气。 听表哥均匀的呼吸声,表示他现在还没醒,而且背对着自己,害得她都不敢主动去和他说话,怕一打扰他,她脑袋就会搬家。 罢了,能做表哥的女人她已经很满足,就这样安静的呆着,等表哥醒来,再听表哥怎么说。 昨夜的表哥真的很温柔,应该是被姨母下了药,万一他一会儿醒来生气要宰了她,怎么办? 正思忖之时,寝殿门口一袭火红的女子正在宫女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是璃月! 她迅速佯装假寐,双臂紧紧环住背对着自己的表哥,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清香,脑子里却十分慌乱。 她好怕璃月会盛怒,然后下令斩了她。 “王后,东方小姐怎么在这里?”雪儿一看**两具若隐若现的身体,立即害羞的移开双眸。 璃月眼里泛着一抹犀利的冷芒,淡淡睨向**的一男一女,眼里是说不出的愤怒,心里是满满的惊愕。 东方瑾儿感觉到璃月的双眸正冷冷射向自己,她便装作幽幽转醒的模样,慢慢睁开眼,媚眼如丝的睨向璃月,眼里还隐隐带着抹得意的意味。 璃月,你看看,现在我在你男人的**,看你还得意什么。 璃月星眸里蕴藏着浅浅的暗芒,样子淡泊而高雅,一袭火红的凤袍将她衬得宛若正在燃烧的红莲,乌黑的青丝柔柔的披在肩上,尽现柔美与大气。 第二百五十八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倾刻,两人皆缄默不言,气氛登时陷入紧张。 雪儿再次看清**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时,有些怀疑的看向璃月,“小姐,那人的背影跟王好像,不知道是不是王。” 这一问,才震惊和诧异的众宫女纷纷气愤起来。 所有人都再次睨了大**的男女一眼,都跟着雪儿替王后报不平起来。 “东方小姐,你竟然勾引王,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嫁人,这样做成何体统?” “王是不是还在睡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样做,对得起咱们王后吗?” “王后,你别生气,把东方小姐拖出去交由太后发落。太后管不住自己的人,竟然让她来星月宫撒野,太不要脸了。” 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气愤和恼怒。 璃月只是淡漠的看着东方瑾儿,眼底闪过一抹清冷。 东方瑾儿看璃月不说话的模样,心想,她不会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太后这招真绝妙,既可以气到璃月,又可以让她得到表哥的心,真是一箭双雕。 这下,王后和王终于之间要出现矛盾了吧。 果然,璃月面上渐渐浮起一抹冷意,一双美目里蕴着利刃似的锋芒,小手微微篡到一起,似乎在极力隐忍身上的怒气。 东方瑾儿见她这个模样,忙故作不好意思的讪笑道:“王后有礼,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和表哥睡到了一起。昨晚我去御花园赏花,突然被人打晕,今天一起来,就在这里了。王后,我绝没有勾引表哥,请你相信瑾儿。” 璃月冷哼一声,漠然道:“演,演得很好,你继续!” “王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受害者。要不,你问问表哥?”东方瑾儿故作气愤的瞪了璃月一眼,搞得现在抢别人老公的不是她,而是璃月。 这个时候,一向警惕的表哥应该醒了吧? 怎么还没醒? 难道是药的原因? 璃月冷冷睨了东方瑾儿一眼,努力深吸口气,沉声道:“好,就叫相公出来说清楚。相——公!” 璃月最后那句相公喊得很大声,故意拖长了音调,看得东方瑾儿心里微颤颤的,不过,看到璃月吃瘪,她心里好痛快,一阵暗爽。 璃月才喊完,一声淡泊的男声便清冷的响起,“王后,这么大声干什么,孤王不就在你身后?” 男子淡淡说完,早已从寝门拐角处踏进大殿。 男子一进来,雪儿等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奇的模样,只是诚惶诚恐的立在原地。 东方瑾儿这才攸地瞪大眼睛,东哥……表哥怎么会和璃月在一起,表哥不是和她在睡觉吗? 如果**的不是表哥,那是谁? 当她看到与璃月并排站立的尊贵男子时,心里如遭雷击一般,登时炸了开来。 “表哥,怎么会是你?”东方瑾儿声音有些轻,也有些颤抖。 忽然,她抓紧被子,一个翻身朝身侧的男子看去。 与此同时,男子也与东方瑾儿对视一眼。 当东方瑾儿看见这个和表哥身材一样,模样却完全不相同的男人时,惊呼得“啊!”的一声叫唤起来。 璃月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按太后设计的步骤,她也该出现了。 彼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宣唱声:“太后驾到!” 声音才说完,美目清冷的太后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踏进寝殿。 原本太后脸上带着那得意且刻薄的冷笑,准备进来直接奚落璃月,挺东方瑾儿。 哪知她一踏进殿,就看到和璃月并排站着的高大男子。 而那**,早已羞愧得要命的东方瑾儿正不停的捶打那个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只着了中衣,瑾儿了只穿了件肚兜。 看到这幕场景,太后原本得意的双眸攸地变为愤怒,眼里是浓浓的惊异和冷意。 她冷咬双唇,努力忍住内心的怒气,阴沉的睨向璃月,“王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璃月美目里嵌着淡淡的凉薄,沉稳不迫的道:“怎么回事,太后还不清楚?” “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关哀家什么事了?哀家时才在外边散步,遂听到星月宫里出了事,才进来看看。” 太后故作很巧合的来到这里,一双冰眸恼怒的瞪向东方瑾儿,此时,那**的男子早搭好衣裳滚下地,迅速跪到地上,一脸的苍白样,浑身吓得发抖。 “王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瑾儿怎么会在你的**,这个男人又是谁?”太后冷眼睨向俊削淡泊的男子,心里如被刀划过一般,又疼又闷。 明明设计的是瑾儿上惊羽的床,怎么惊羽好好的站在一旁,**的男人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昨晚明明有人来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好,沁阳王已经和瑾儿睡到一起,害得她兴奋了一晚,差点没睡着。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局面。 想到这里,太后一双冰眸睨向泰然自若的璃月和一脸冷漠的沁惊羽。 原来她被这对夫妻反设计了! 沁惊羽厌恶的睨了**女子一眼,紫眸里透着嗜人的冷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沉声道:“母后看清楚,这并不是儿臣的寝殿,这是星月宫宫女住的偏殿!” 太后这才看向四周,见此殿里果然空空荡荡,中间那张大床也不是十分华丽。 自从星月宫落成之后,她从来没进来看过,刚才一直以为这就是王儿的寝宫,又只顾管东方瑾儿去了,哪有时间理会寝殿奢华不奢华。 “表哥!”东方瑾儿此刻更加痛苦,她的第一次不仅不是给表哥了,而且也不在表哥的**,而是宫女的床! 璃月不愠不怒,淡漠的看向太后和东方瑾儿,又将雪眸移到地上跪着的男子身上,沉声道:“瑾儿小姐,你们偷情,怎么偷到宫女寝宫来了,而且还是星月宫,本宫要听一个合理的解释!” “偷情?王后,我没有,我没有和他偷情,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东方瑾儿才说完,底下那陌生、模样一般的男子早已睨向她,眼底是一汪错愕和愤怒,“瑾儿,你我私会了大半年,你竟然说不认识我?” 东方瑾儿这下真的懵了,这个男人不仅毁了她的清白,还栽赃她和他偷情。 她明明是清白之身,何时又和别的私会了? 不用想,这一定是璃月指使的! 而且,璃月真精明,刚才故作愤怒,她明明知道里面不是表哥,还和她演戏,让她丢尽颜面。 想到这里,她眼眼的瞪向沉稳淡然的璃月,咬牙切齿的道:“南宫璃月,你害我!” 璃月不怒不恼,只是冷然的道:“谁害谁,你心里清楚!” 一听到东方瑾儿敢凶璃月,保护欲强的男子攸地挥手,立即有两名侍卫冲过去将东方瑾儿给架了下来。 “大胆东方瑾儿,竟然买通孤王的宫女,借用她的地方在寝宫里与男人偷会。来人,将他俩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再听发落!” 第二百五十九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男子冰冷的说完,太后已经气得快要吐血,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瑾儿就算有百张口,也辩不请。 亏她还把亲王妃们全叫来看戏,想整璃月一顿,没想到,倒让别人看了自己的戏,她竟成了戏中的丑角。 “瑾儿是受害者,谁敢打她,就是跟哀家过不去!”太后一声令下,拉着东方瑾儿的侍卫全都将目光投向那俊削男子。 男子一袭玄色锦裳,玄色围裳,狭长的凤眸微微轻睨,凉薄的看向太后,微微挥手,后边的侍卫登时将东方瑾儿扔到地上。 东方瑾儿捡回一条命,又失了身,才被侍卫放开,就迅速扑到太后跟前,难受的抱着太后腿,一个劲的嘤嘤哭泣。 看着小脸惨白,身子抖动得厉害的东方瑾儿,太后生怕她一时不小心将实情讲出来,便朝身侧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们忙扶起东方瑾儿,将她拉到一旁。 现在该处置地上那可恶的奸夫,太后五指冷冷转动,朝玄裳男子沉声道:“王儿,瑾儿被他毁了清白,哀家拉下老脸,跟你要这个人,哀家要打断他的狗腿,把他阉成太监!” 男子美目微敛,嘴角溢起一抹轻讽,沉声开口:“这个人孤王要亲自审问,不劳太后费心,来人,将他带下去!” 男子一吩咐完,机灵的侍卫就将地上的男子迅速带了下去。 太后眼里的寒意越来越深,美目阴鸷,心里暗忖:沁惊羽,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好,你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都不听。来人,摆驾回宫!”太后气得发狂,领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星月宫。 这个南宫璃月是留不得的了,她一定要除掉他们,不然她终有一天会气死的。 看着太后等人气势汹汹的离开,男子淡漠的睨向身后的侍卫,“把这张床拉出去扔了,再将整个寝宫清洗一遍。” 那股子女人的脂粉味,真难闻。 “是,王。” 太后一走,偷情这件事算是平息。 但是,璃月她们也知道,星月宫里有太后的人,不然东方瑾儿怎么进得来的? 至于是谁,现在还查不出来。 璃月则略微思索,漂亮的冰眸与沁惊羽对视一眼。 两人一对视,均默契的点头,眉目间似有深情流转。 “寐生,传孤王谕旨:今,因有东方氏瑾儿在后宫与外人偷情,为防此事再次发生,惊扰后宫内眷。特令史部、户部、礼部等筑墙以防妃嫔们红杏出墙!” 男子威仪的开口,寐生立即拱手领命。 此事到现在,才算告一段落。 璃月沉眸,也略微松了口气。 昨晚沁惊羽一发现**的东方瑾儿,就和她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最后两人都得出个结论,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她们才在侍卫里找了个与沁惊羽差不多身材的男子,又将东方瑾儿运到宫女的偏殿。 最后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还有,昨晚沁惊羽去太后寝宫前,她正和他用膳。 知道太后不怀好意,她早将一粒解药给了沁惊羽,所以沁惊羽后来才敢喝太后的酒。 果然,太后不是在酒里菜里下了药,还是点燃一支带有催情香的檀香。 太后等人当然先服了解药,她一定万万没想到,沁惊羽也服了解药。 两虎相争,必有一亡,她倒要看看,最终亡的会是谁。 璃月一直在暗暗思忖,没发现已经被沁惊羽温柔的牵到正殿,正殿膳桌上,早摆好了各式珍馐佳肴。 粗略扫了扫,璃月蛾眉轻敛,果然是王宫,单是早膳就有好几十种,有糕点、酥酪、清粥、西湖龙井等样样俱全。 看到有好吃的,璃月也不跟他客气,拾起汤勺开始喝粥。 “这里还有,慢慢吃!”男子温润的看向璃月,纤细秀丽的玉手从盘子里盛了一碗白色的汤圆,慢慢递到璃月面前。 众宫女一看,全都惊了。 王后好幸福,他们的王是第一次关心别人,以前她们从来没看到王给谁盛过东西,这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当星儿就是好,如此殊荣。 王的温柔和关心都只给星儿,要不是因为有星儿小姐在,她们都看不到这惊天的一幕。 璃月缓缓接过汤圆,朝男子微微一笑,低下头开始吃。 一边吃,她一边抬起头来,脑子里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羽,我有几个能使沁家生意起死回生的主意。” 看着璃月唇边沾着的一粒粉粉的汤白,很是可爱,男子眼角突然溢起一抹邪恶的笑,定定的看着她。 璃月觉得有些奇怪,沁惊羽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做什么,难道她脸上沾了东西? “星儿……”男子突然伸出玉指,一把将璃月的小脸挑起,那冰凉的唇也霸道的覆了上去,在她唇上偷一记香,顺带把她的汤白给扫了。 末了,还在她唇上惩罚性的轻咬一口,才邪邪的道:“小花猫!” 男子说完,边上的宫女全都捂脸转过头,个个皆是害羞之色。 他们的王真男人! 又被他给偷吻,璃月也有些习惯了,不愠不恼,将一截玉米塞到他碗里,“相公,快吃吧,吃了还得商量对付叶晗的事!” 男子微微蹙眉,他生平最讨厌的食物就是玉米。 宫女们一看,都有些慌了,王不吃那个东西,王后还给她盛。 璃月见男子有些怪异的神色,不解的道:“你不喜欢这个吗,尝尝桂花糕!” 说完,又将一块桂花糕盛到男子碗里,一脸的无辜模样。 宫女们正在插话提醒璃月,男子已经破天荒的拿起桂花糕,皱着眉头轻咬两口,接着便是一头的黑线。 什么他不喜欢,她就给他盛什么。 看着沁惊羽有些勉强的模样,璃月突然捂住唇,轻轻笑了起来。 见璃月偷笑的模样,男子这才惊异的发现,原来她整他! 哼!他也不是好惹的。 顿了顿,男子将桂花糕迅速放下,一双雪眸里溢出淡淡的邪恶,喉咙轻微蠕动两下,突然抬眸邪恶的看着璃月,“星儿,敢捉弄孤王,看孤王不好好惩罚你。” 男子才说完,一个打横将璃月抱起,大步流星朝寝殿里走去。 宫女们见此情景,急忙捂脸逃走。 璃月被沁惊羽霸道的抱起来,立刻将雨点般的拳头打在男子身上,眼里也露出一抹淡漠的冰凉,“喂,大清早的,你放我下去!” 表面是有些微微愠气,心里则痛得窒息,他口口声声叫的全是星儿,爱的也是星儿,关她璃月什么事。 看着怀中女子眼角有缕冰冰的寒意,男子忽然将她轻放到地上,星眸加深,乌紫的冰眸深邃的睨向她。 璃月看男子俊颜上蕴着一层极力隐忍的凉意,目光攸地变得涣散,有些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微微道:“对不起,我还没办法适应。” “没事。”男子俊眸微敛,他怎么感觉,她有些讨厌与他接触。 第二百六十章 第二百六十章 男子声音淡淡的,冰眸里则透着一抹不忍与心疼,璃月模样这般淡漠,是为哪般? 突然,他轻轻抚向璃月粉蜜的唇,在她唇上温柔的轻咬一口,乌黑浓密的睫毛上溢出淡淡的悲伤,亲吻过后,又将她温柔的拥在怀里,浅笑道:“如果你不喜欢,孤王等你。” 璃月被他紧紧拥进胸膛,心里溢满浓浓的淡愁。 他在她耳边轻喃,声音很温暖,温润如玉,低沉而沙哑,富有磁性,令她不禁心生战栗。 他将她温热的抱紧,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大掌轻轻抚着她乌黑的秀发,在她耳旁轻轻呼气。 刹时,一股温热且灼灼的气息窜进璃月心里,她纤长的手也轻轻搭到他宽阔的双肩上,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互相感觉对方那强烈的心跳。 男子乌紫的美眸里透着璀璨的光芒,长睫微闪,在她耳垂上轻咬一记,又将她缓缓推开,深邃的道:“星儿,答应我,不准离开我。” 他的声音淡淡的,富有磁性,却透着浓浓的张力和不可违逆之意。 璃月两腮微微绯红,被他这么霸道的抱住,在窒息和心痛之余,她竟感到一丝幸福。 她缄默不言,只是微微垂下眼睑,心里略微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子见她一言不发,璀璨的眸子直视向她,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突然,他再次将手抚到璃月脸上,轻轻捧起她的小脸,眼睑透着淡淡的凄凉,有些失望的道:“星儿,你……不喜欢我?” 她以前不就常说,她不喜欢他吗? 被这么一问,璃月略微抬眸,眼里是一抹怔然与凉意,朱唇欲启欲还,心里萦绕着他那句“你不喜欢我”。 想到星儿,她心底就硬生的疼痛,脸色也微微苍白,乌黑的睫毛轻睑,眼里溢着浓浓的爱意,深邃的看着面前神情淡泊的男子,淡启朱唇,“不,我爱你!” 她说什么,她说她爱他? 男子心里早已是阵阵温暖和感动,蓦地,他已经将璃月压到红柱上,霸道的覆上她淡粉色的唇,在她唇上嘶裂,啃咬、吸吮。 温热的舌尖狂野的窜进璃月檀口内,占有欲的攻城掠地,深深的吻向她。 被他狂热的一吻,璃月当即如电流击过一般,浑身轻颤,长睫微微闪烁。 无法拒绝,那就答应吧! 蓦地,她娇红的朱唇主动的吻上他,男子似乎感应到她温热的心跳,两人唇舌交缠,吻得很深。 男子双手扣紧璃月纤细的腰,将唇从她唇瓣上移到下愕、眼睫和耳垂,一路直下,最终温柔的在她如羊脂玉般的玉颈上停下,沙哑的轻吸一口气。 “星儿,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夺不走!”男子温热的在她耳边轻喃,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凉意。 他好害怕,害怕温暖的她会离开,他一生都在寻找星儿,好不容易找到她,却时刻担心她会离开。 他担心她会像美丽的嫦娥一样,一跃跃上天上的月宫,将他狠狠的抛弃。 “星儿,我爱你。从今以后,你只能对我笑,不准你哭,不准悲伤,不准难过。”男子温润的说完,将单薄的她拥得更紧,像她会踮足飞走似的。 璃月微垂眼睑,脑子里时刻浮现那句温柔的星儿。 他的温柔只给星儿,爱也只给星儿。 要是有一天,他知道她不是星儿,而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还会不会这样爱她。 窗外一缕明媚的阳光洒到两人身上,阳光闪着璀璨的光泽,温暖而美丽,将一切阴霾吹散而去,让宫殿里备增暖意。 两人紧紧相拥完,男子温柔的捧起璃月的脸,发现她乌黑的睫毛上竟挂有一滴泪珠,泪珠一闪一闪的,晶莹透亮。 看到那滴晶莹的泪珠,男子乌紫的冰眸里立即溢起一抹心疼。 他微微转了转星眸,玉手轻轻擦掉璃月脸上的泪,温润的微笑道:“对了,你说那个对付叶晗的招数,是什么?” 他这小娘子心里又有些什么怪招数,他真的很好奇。 提到这个,璃月有些阴霾的心情渐渐散开,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朝男子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能发明出比叶晗店铺里更好的东西。等我研制出来,你得和我去店铺里拉生意。不知英明伟大的沁阳王,肯不肯纡尊降贵,赏脸一陪呢?” 男子眼带笑意,温柔的掐了掐璃月的小鼻子,“在你面前,为夫又成吃软饭了。你放心,为夫一定把吃软饭这份事业发展壮大。” 璃月微微敛眸,脸上荡起一抹淡雅的微笑。 三天后。 广离宫大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所有宫女全都盯着中间两名一高一矮的美男子。 一袭玄色金丝软袍的沁惊羽头戴一束简单的玉冠,手持银质玉箫,腰系南海镶金玉带,红唇妖娆,乌眸温情,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世家贵公子的打扮。 男子宠溺的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小女人,右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勾,帮她将那顶玄色帽子整理好。 再看面前的璃月,一副华丽的贵公子打扮,身上是一袭合身的月华白袍,袍子上绣着淡淡的红梅。 腰系一枚绯红的轻绸,绸缎丝丝飞舞,女子明眸皓齿,美目潋滟,乌黑的眸子里嵌着淡淡的惊奇,俨然一副谙世不深的小公子打扮。 雪儿惊奇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无论男装女装都是那么的好看,要是不注意,她说不定会爱上面前男装打扮的小姐,因为她实在是太俊美了。 璃月整理了一下衣角,很满意的看了看一身男装,美目睨向正灼热盯着自己的沁惊羽,俏皮的道:“妖精,现在我可以跟你上街了吗?” 开始本来她要和沁惊羽上街视查民情,结果沁惊羽嫌她太漂亮,怕惹来一堆蜜蜂采摘,便帮她换了一身男装。 反正她没穿过男装,换就换呗。 没想到换了男装后,和女人的她真有些区别。 沁惊羽将玉手放到唇角,淡淡点头,“还不错。” 璃月白了他一眼,兴高采烈的拿着一柄玉骨折扇,径直走出宫门,踏上软轿。 那风华绝代的男子随即霸道的跟了进去,一进去就将她抱得紧紧的。 他都好久没吃他的小星儿了,现在是日思夜想她的味道,真想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将自己喂个饱。 可看到女子如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男子突然温润的看着她。 他不是说给她时间适应自己么,既然这样,他就不能强迫她。 午时一刻。 沁城大街熙熙攘攘、人流川流不息,宝马香车齐聚行来。 那些打扮华丽的贵公子和千金小姐们,要的听戏,有的唱曲,有的听夫子说书,有的看杂耍,有的去酒楼,有的逛街购物。 所有人将沁城装点得热闹非凡,繁华一片。 第二百六十一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在街头小巷子处,两个俊削无比的的贵公子正东看看,西看看,慢悠悠的朝大街游去。 他们弃了华丽的车辆,手执玉骨象牙折扇,倒与街上的贵公子没什么区别。 只是两人更加俊美,更加引人注目而已。 璃月淡然看了看街道两旁的沁字号和叶字号。 沁字号依然是几天前的情景,人影绰绰,门前冷清。 而对面的叶字号,人来人往,宾客满门,生意好得不得了,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那热闹的欢声笑语与沁字号的冷清相比,对比强烈,将沁字号显得有些可怜。 璃月冰眸微微转转,嘴角溢起一抹淡然的笑,想抢她的生意,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要搞倒对方,就一击击中,没那么多腻腻歪歪的。 与身侧俊美无双的男子对视一眼,两人便领着侍从朝那天那家胭脂水粉店走去。 一走进胭脂店,那位打扮媚俗的女老板又摇着帕子走了进来。 不过今日不同的事,那妖美公子带的是个男人,上次可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一名侍从立即将一只蓝玉信物和帐簿递给女老板看,老板一看,立即转了转眼珠,惊奇的看着面前的两名尊贵男子,当即命人去找店铺的监官大人。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蓝色官服,头戴官帽的监官大人风风火火的跑了来,一跑到店铺里便吓得满头大汗。 见到那长身玉立的男子,林监官立即俯身跪下,正要行礼,男子早已漠然道:“林监官不必多礼,什么都不必说,你只要配合我便可。” 林监官吓得满头大汗,沁阳王竟然亲自来监管商业,差点没把他吓得个半死。 边上的老板伙计们全都一头雾水,什么官比林监官还大,而且看林监官在男人面前,早没了平时的威仪,变得唯唯诺诺的。 又见男子一脸妖冶,还有眼梢那漂亮的月牙形印记,女老板立即惊呼一声,赶紧捂住嘴。 面前这个漂亮的男人,该不会就是传闻中那个果断狠辣的沁阳王。 如果真的是,她真是走大运了,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见沁阳王一面,就是死也值了。 一看沁阳王身侧的公子,老板娘就知道,单凭那突出的胸围,她就敢断定,这就是上次那位姑娘。 能与沁阳王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除了百姓口中谣传的治蝗娘娘,当今沁阳王的王后南宫璃月,还能是谁? 璃月淡淡扫了众人一眼,不理会老板娘她们惊奇的目光,命侍从将箱子里的几盒花花绿绿的东西摆出来,安放到台子上。 这时,众人一看,那桌子上摆着的,竟然是一些漂亮润泽的胭脂水粉。 不仅有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是假睫毛、石黛眉笔、特别的妆粉等等。 老板娘看着这些包装精致,比叶字号还奇怪漂亮的胭脂水粉,一双眼睛当即瞪了出来。 “公子,您这是哪里来的,好漂亮。”老板娘由衷的惊叹着面前的美丽脂粉,她就是卖脂粉的,哪种好,哪种不好,她一眼辨知。 璃月漠然抬眸,淡淡的道:“我自己设计的,一会儿我会叫人把设计方法交给监官,再由监官传到各个店铺制作。不过现在,老板娘你得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老板娘微微一愣,王后竟然和她说话,而且叫她配合工作,真令她荣幸,这可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璃月朝老板娘露出一抹淡定的微笑,又命人将胭脂水粉们抬到外边的露天台子上,再睨向一脸惊奇的老板娘,“老板娘,你想不想年轻二十岁,恢复十八岁的青春和美貌?” 老板娘一听,微微拂了拂手,遗憾的叹道:“这能行么,这恐怕不行,我这副样子再怎么打扮都老了,哪能回到十八岁时的模样。” 璃月给老板娘一个坚定的眼神,点头道:“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跟我出去。” 说完,璃月牵起一脸惊愕的老板娘,朝身侧的男子露出抹狡黠的微笑,一行人慢慢走到外边的露天台子上。 彼时,对面的叶字号生意仍旧好得不得了,满是买了胭脂笑着出来的千金小姐。 小姐们个个笑餍如花,似乎没看到对面有一家更大的沁字号商铺。 璃月和沁惊羽站到台子上,两人稳稳对视一眼,男子眼带笑意的看着额头沁起细密汗珠的璃月,用锦帕轻轻替她拭掉额头的汗,动作温柔至极,引得璃月心里一阵战栗。 等拭完汗,璃月见自己家门口仍然很冷清,于是,她招来一名侍从,朝侍从使了个眼色。 那名侍从立即会意的走到街上,窜到对面的叶字号面前,将手握成喇叭状,大声嚷道:“对面沁字号有人裸奔了。” “裸奔?”从来没听过这个词的千金们全都好奇的转过头,开始打量对面沁字号门口的露天台子。 趁大家视线都放了过去,侍从又叫道:“不仅裸奔,而且是名天仙下凡的大美人裸奔,好漂亮!” 众人一听,立即放下手中叶字号的胭脂水粉,齐齐朝对面瞪过去,有的甚至开始朝对面缓缓移动而去。 璃月见此情景,当即觉得时机已到,她迅速将老板娘安到椅子上坐定,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挑高老板娘的下颚。 这时,侍从又大声喧哗道:“你还在为化妆烦恼吗?你还在为脸上的痘痘和皱纹、黑眼圈、眼袋烦忧吗?沁字号百年老店,让你知道四十岁的大妈也能变成十八岁的如花少女。” 侍从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四十岁的大妈能变成十八岁的如花少女,骗人的吧? 虽然不太相信侍从说的话,不过姑娘们的脚步已经迅速朝对面走去了。 如此轰动的新闻,谁不想第一时间一睹为快? 璃月见路人们全都朝沁字店围拢过来,立即将老板娘的下颚再抬高,攸地,玉手哗啦一声将桌子上的锦盒打开,把一支很像毛笔的刷子拿了出来。 才拿出来,她就迅速往老板娘脸上扫,安静认真的扫掉老板娘脸上的灰尘。 此刻,台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全都想看看这公子有没有真材实料,他到底能不能将老板娘变成十八岁的少女。 沁惊羽则一脸温润的看着忙碌认真的璃月,给她一抹坚定的眼神。 璃月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始给老板娘上妆。 将她自己研制的妆粉先上到老板娘脸上,原来皮肤暗沉无光的老板娘,一张脸突然变得粉白润泽起来。 她脸上涂的妆粉,可与千金小姐们平时涂的不一样。 老板娘脸上的妆粉比较透亮,涂上去很真实,看不出擦了粉。 千金小姐们脸上的妆粉则一眼就看得出,那脸上到处是粉尘的痕迹,一点也不光彩亮透。 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光是这第一步,就让平时习惯化妆的姑娘们惊讶。 璃月满意的看着老板娘涂好妆粉的脸,暗暗点头。 妆粉的制作不简单,要先把上好的当年新米泡在水里,等两天过后,刷时新米会酸味弥漫。 她再将它捞起来,磨成极细的粉末浆,然后澄在一旁。 等到清水跟粉浆分开时,她再将清水倒掉,等剩下的水分蒸发掉后,再用竹片刮去表面一层比较粗糙的粉末,底下的便是极其细腻的成品了。 这样的成品做好,没有半点酸味,反而有些像女人的体香。 涂好妆粉,璃月将一盒润泽漂亮的胭脂拿了出来,当着众人展示一番,淡淡道:“这是沁字号新发明的玫瑰花露胭脂。如果大家喜欢,过几天可以到沁字号排队购买。” 说完,璃月将那淡粉色的胭脂轻轻涂到老板娘两腮上,而那老板娘,早就惊喜得不成样子,甚至有些得意的睨向众人。 做胭脂的方法很简单,将玫瑰花瓣捣碎,再添入新蚕丝,把玫瑰花汁浸入蚕丝中,再捞出来晾干。 用的时候取出一两片,放入手心,滴一两滴露水,用手推均匀后拍于双颊。 将上等晶莹的胭脂拍到老板娘两腮后,璃月又拿起自己制作的眉笔,轻轻描到老板娘眉上。 再然后,便是她新制的眼影、假睫毛等古时没有的东西。 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宝贝,千金小姐们眼睛都瞪大了,像看稀奇物是的。 璃月轻轻抬起老板娘那短小的睫毛,将声音加重道,“将这假睫毛贴在眼睑处,她整个人将会大大的改观。”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要眼睛漂亮了,人哪能不美的。 璃月将蚕丝制成的蚕胶涂抹到假睫毛根处,再将睫毛轻轻安到老板娘眼睑上。 等她安完一只眼睫毛,围观的人早就惊叹起来。 天底下竟然……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化妆方法,这个公子竟能制作假睫毛,好厉害。 如此精细的工艺,恐怕叶字号都做不出来。 而沁字号却做得如此好,果然是百年老店,实力不同凡响。 能在沁阳屹立百年不倒,果然有两把刷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站在台子上的两名美男子,比叶晗略微俊美,尤其是那高大的男子,一双紫眸尽显俊削,红唇妖娆绽放,墨发翩跹如丝,令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璃月见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台上,慢慢将双手移开,此时,老板娘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那乌黑浓密的睫毛竟然没有掉下来。 而且,那睫毛扑闪扑闪的,又卷又翘,好漂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再长的睫毛,都没老板娘的漂亮。 此刻的老板娘,俨然从四十岁的半老徐娘蜕变为二十五左右的妙龄少女。 璃月心底微微一笑,还没到十八呢。 到了十八,她们会更疯狂。 璃月从锦盒里取出一盒浅粉的眼影,将它轻轻涂到老板娘眼睑下方,等涂完后,不理会众人惊奇的目光,突然将老板娘转过去,背对着大家。 再然后,她将老板娘的发式松下来,给她梳了个极美、年轻又特别的新发髻。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时,璃月将老板娘缓缓转过来,淡然道:“大功告成,如果大家喜欢沁字号的胭脂水粉,三日后可以沁字号排队购买。记住,当日一人限购一盒。” 姑娘们哪听到璃月的话,全都将目光移到移到转过来的老板娘身上。 只见原本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如今一看,俨然成了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 尤其是那含羞带怯的姿态,将她衬得更加年轻。 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哇”的声音,个个都瞪大眼睛,眼珠子瞪得直直的。 她们从来没看过如此厉害的化妆技术,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而璃月身侧的玄裳男子,眼底也溢起一抹淡淡的惊讶,这小妻子是上天派给他的么,这么古灵精怪。 “哇,真是三十八岁变十八,这位俊公子的化妆技术好厉害。” “我也想上去试一试,看能不能变美一些。” “你们看台上的两位公子,生得好英俊。” “不仅公子的化妆技术巧,连那些妆品也非常鲜艳润泽,比叶字号里的好多了。” “真的,不比不知道,一比,沁字号的新妆品真的好很多,不知道这个价格究竟如何?” 台下的女人们都快流口水了,璃月也不表现得非常高兴,只是朝众人淡然道:“乡亲父老们,本店三日后才会推出这批上等妆品。价格一定便宜,而且本店会推出买三赠一、买七赠二的活动,希望大家届时光临。” “哇,买三赠一,买七赠二,好划算。” “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了,这些全是新妆品,竟然有如此优惠的活动。” 璃月不理会众人惊奇的目光,继续道:“本店最新出品的胭脂水粉明亮动人,女子用过后会变得更年轻,更漂亮,妆品清澈纯净,是纯天然制作,涂了不会像以前的那样有股子风尘味。用了本店的妆品,所有夫人都能变成小姐,谁都可以称得上高贵优雅的闺阁千金。本店还有养生丸、养颜丸出售,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你们买不到的。” “真的啊,那我三天后一定早点来排队,不然到时候可没了。” “你们看,老板娘都能变成十八岁的少女,我也能,到时候一定要来抢货。” “要是今天有的话,老娘今天就冲进去抢了。” 璃月朝众人点头,神情依旧高雅淡漠,突然,她瞥见对面叶字号那一袭翩翩白衣的男子出来。 男子与她对视一眼,眼底则带着淡然的惊愕,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一脸的笑意。 男子一双凤眸狭长而精明,目光往桌子上的化妆品瞧。 原来上次这夫人买了他店里的妆品,是拿回去研究和再利用的。 果然聪明,将他苦心设计出来的妆品稍加改变,竟变得如此受欢迎。 不过,他也佩服她的厉害,要是没有一点心思和学识,再怎么改也不会改得这么好。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既然她要和他斗,他就奉陪到底。 璃月淡然睨了叶晗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开,不再去看他。 等两人回到王宫时,璃月仍在细细沉思,沁惊羽温雅的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她小巧的鼻翼,邪邪的笑道:“星儿,你在想什么?” 璃月正在想叶晗究竟是什么身份,一听到这句星儿,那乌黑深邃的双眸淡淡睨向男子,淡然道:“羽,你叫我璃月,行么。” 她不要叫星儿,她是璃月,不是星儿的替身。 沁惊羽是何等精明的人,一听璃月这句话,他便大致有些了解,难道之前的不开心,也是因为那句星儿? 想到这里,男子乌紫的冰眸里溢过一抹不解,瞬即恢复如常,脸上溢出一阵淡淡的笑,嘴角微微勾起,“好,月儿。” 第二百六十三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看到男子竟然听自己的,璃月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忍,他根本不知情,也不能怪他。 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璃月故作大方的笑道:“我想建一个玻璃厂,专门生产玻璃球,然后冒充珠宝大卖。” “你要骗人?”沁惊羽微微敛眸,红唇浅淡,脑子里满是问号。 什么是玻璃球? 璃月一听男子的话,顿时瞪向他,摆了摆手道:“这不叫骗子,这叫商业策划,听我的准没错。” 说完,她突然咧开嘴角轻笑起来,笑容像天边的云彩那么美,狡黠中透着淡淡的可爱。 她制作些假珍珠,价格是定得很便宜,一些买不起真珍珠的人,可以买假的解解闷,又让人辨不清真假,不就又是一大笔收入么。 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果不尽快囤积钱财,她们要如何练兵护国。 男子微微一愣,旋即扬起英俊的脸庞,乌紫的眸子里透着璀璨的亮光,“孤王的意思是,让孤王加入,和你一起骗。” 璃月一听,遂看向狭眸轻眯的男子,忍不住又轻笑起来。 璃月微微思索一下,沉稳淡然的道:“你们这里已经有造纸之术,不过没有活字印刷术,只要我将方法传给朝廷,将原本的雕版印刷术取代,以前花一定的时间,只能印两、三本书,只要有了活字印刷术,一次可以印成百上千本,工效将会大大提高。一个民族的发展和壮大,必须要有文化的宣扬。经济和文化可以促进政治和军事的发展,我们得加强这两方面。” 又是你们这里? 难道璃月是天外飞来的? 男子微微皱眉,头上早冒出几根黑线,只是淡雅的看着璃月,一双乌紫深邃的双眸温润的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 “这里没有香水,我可以根据植物提取汁液做成香水卖。还有内衣,月事带等女性很需要的东西,只要发明了这些,不愁招不到兵,买不到马。” 看到璃月一心为自己的模样,男子心里忽然闪过一抹心疼。 璃月是深爱着他的,凭她这种高傲的性格,如果不喜欢的人,她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她有多么爱他,才会帮他出这么多主意。 想到这里,男子攸地将女子拥进怀中,大掌温柔的摩梭着她乌黑的发丝,一双润泽的眼晴像在诉说温情。 “璃月,孤王一定会好好疼惜你。”千言万语化作这一句,为了她,他什么都不怕。 璃月在他怀中微微点头,倾耳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心跳,这一声璃月,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三天后,当王宫里有大批大批稀奇古怪的东西运出去时,所有人都惊讶得瞪大眼睛。 车上的东西好奇怪,她们从未见过,又漂亮又稀奇,谁都想上去看一眼,摸一摸。 站在朱红色玉阶的城楼顶,璃月漠然的看着路人们的眼神。 只要能引起她们的注意,这些东西就能尽快销出去。 这几天来,她领着宫里的宫女们日夜兼程,指导大家赶出一批又一批的货物,以运往沁字号销售。 幸好宫里的宫女多得牛毛,人手足够,就像一人大型加工厂。 所以才三天,便制作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听沁惊羽说,他命人在民间开办的玻璃厂,已经按她的方法生产出一些玻璃球、假珍珠、假玛瑙等物。 到时候把这些假珍珠运到其他地方去卖,让侍卫扮作商人,最后又无声无息的换成粮草、军用物资回沁阳。 和昊云这场仗必定会打,所以她们要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 昊云军队有上百万,她们才多少,顶多十几万,如此悬殊的差距,要是到时候昊云联合其他三国来犯,她们又怎么办? 所以,一定要努力变得强大,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屹立在大地上。 香水、胭脂水粉、内衣等货物一运到沁字号,才没过一个时辰,便被百姓们哄抢而空。 最近沁阳真是热闹得打紧,所有百姓天天谈论着沁字号有多么的厉害,生产是许多好玩又实用的东西,真是百姓一大之福。 沁字号的生意一下子火红起来,而叶字号里,突然冷清下去。 这一次较量,沁字号暂时占上风,沁阳城里,百姓们早就坐在茶楼里议论起来。 “莉儿,今天你喷的是什么香水,味道这么清雅,茉莉香,还是玫瑰香?” “你都猜错了,我今天是桃木香。” “什么桃木香,沁字号又出新产品了?” “当然,早晨我第一时间去蹲点,一下子买了十几瓶,如果你们喜欢,快去抢吧。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恐怕没有了。” “不行,我马上去,没有也得给我留一瓶。” “沁字号不仅有内衣、月事带等好东西,还有一种面,叫方便面,那面成丝状,弯弯曲曲的,好稀奇。” “是啊,还有什么玻璃罐头,陶制罐头。沁字店还开了书店,很神奇的,一夜之间多了好多书,以后买书再也不动等了。” “听说沁字号还有一种极为性感的女性睡袍,是丝织的。那里还请了一种叫模特的人表演,是专门针对正室、王妃、夫人、小妾等人群制作的。夫人们想抓住男人的心,自然派人偷偷购买那种有些露的内衣。” “听沁字号胭脂店的老板娘说,那位给她化妆的公子还制作了许多出尘飘逸的服饰,一穿在身上,立即高雅动人,翩翩脱俗。有的连睡袍并外袍一起买,为了这些好玩意,有的还一掷千金。” “你这么说,莫非你也买了那种性感睡袍,去勾引你家相公?” “切,自己家相公那叫勾引吗?我要让那个骚狐狸精知道,我是正主,她是干不过我的。不说了,我还得去抢从北齐流传过来的珍珠,那些珍珠又圆又亮,一定把那骚狐狸比下去。” 正在所有人都议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听说那个俊公子是女扮男装的,而且身份极为尊贵。那个男公子,脸上有枚月牙印记。能长得跟妖精似的,又有月牙印记的,沁阳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沁阳王?”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猜的!” “如果高大的俊公子真是沁阳王,那那个娇小的,不就是古灵精怪的沁阳王后?” “说到这事,我也听到些谣传。听我宫里大姑奶奶家的表姨妹说,沁阳王后很厉害,会发明好多稀奇的东西,她们每天都在王后的指导下制作内衣、香水等。所有制作方法,都是王后教大家的。你们不说我就没敢说,现在你们说了,我也只是附和,出了事可与我无关。” “王后?” “我终于懂了,怪不得那个给老板娘化妆的公子长得极其漂亮,跟女人似的,肌肤能掐出水来。胸前还有凸起,当时我还怀疑他来着,没想到她真是女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这么说来,咱们这些好东西,都是王后发明的?” “王后不仅治好了咱们的蝗祸,还发明这么多好东西,她是天神下凡,还是女娲娘娘转世,好神奇,好厉害。” 这些话你传我,我传你,最后传到昊云,传到四国。 至此,全天下都知道沁阳出了个神奇的王后,能点石成金,能化腐朽为神奇,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此刻,这件事轰动四方,各国都派人来沁阳打探情况,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冰雪聪明的美人儿。 有些帝王,一听到这心思通透又聪明的第一美人,早就垂涎三尺,想将她抢过来。 明明是沁阳流窜出去的假珠宝,如今被百姓误以为是其他国流进来的。 又没有人能分辨真假,大家只知道珠宝便宜,又漂亮,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肆购买。 光赚沁阳的钱还不够,她们的王后还将生意发展到四国,把制作的那些稀奇东西运到其他国去卖,又大赚而归。 沁阳连昊云四大家族的生意都给抢了,几乎快垄断茶叶、蚕丝、锦缎、瓷器、珠宝、大米等行业,皇帝风麟一听,气得脸色铁青,天天在朝上商量解决的办法。 沁阳后宫里,所有人几乎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传十,十传百,个个都以跟着王后发明东西而荣幸。 只有少许几个人气得夜不能寐,吃不下饭。 除了南宫幽若、绮玉等人,便是后宫的大主太后。 如果赚的这些珠宝和金钱能到太后手中,她也不会那么气。 偏偏这些银子一直锁在国库里,人家王后发话了,钱是沁阳人民一起赚的,所以是大家的,这些银子将来是为沁阳服务的,害得她想找借口支拨都不行。 连惊鸿都没办法碰到那些银子,又见侍卫们运着成箱成箱的东西出城,也不知道到底运的什么出去,又是运到哪里去,怎么查都查不到。 不知不觉,已经一月过去,离太后和王后的子嗣之赌还有两个月,可王后的肚子依旧不见动静。 这事倒是让太后暗中窃喜,她训练的莫无吟越来越得体,表现越来越大方,越来越有做王后的潜质。 只要莫无吟这颗棋子在手,到时候不管到没到三个月,她都会想办法将璃月换走,把莫无吟安偛进去。 今日是王后生辰宴会,阳光明媚,灿烂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满王宫。 太阳暖洋洋的,如同人温暖的大手,轻轻摩梭,令人顿觉安然。 焦阳红光四溢,微微照向王宫美丽的御花园,御花园百花齐放,花香袭人,鲜艳夺目。 远处镜湖潺潺,碧玉如带,湖面上淡荷轻放,淡荷上是翩翩飞舞的七彩蝴蝶,蝴蝶与蜻蜓争相戏水,盘旋在碧湖上空,萦绕在树叶之间。 整个御花园给人的感觉是,映在银色镜湖中的一处鲜花海洋,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驻足不愿离去。 园里摆放着许多美酒佳肴,文武百官笑意连连,中间台上美人们轻歌曼舞,丝竹声响,管弦阵阵。 座上王宫家眷们各怀心思,全都不动声色的观察对方,究竟谁打扮得最漂亮,最出彩,最受人喜欢。 真正聪明的,是不会在如此公开场合当众比美的。 要是她穿得比王后、太后还美,那可就不好办了。 “沁阳王到,王后到!” 正在这时,不远处缓缓行来一辆朱红色銮轿,轿子四周悬着朱红色的绸带,绸带上缀有珠宝、玉石,由十二个人缓缓抬着行来,无比的高贵和华丽。 轿上男子一袭玄色暗纹银丝软袍,腰系玛瑙玉带,头戴九旒旒冕。 旒冕垂坠下来的流苏将他一双淡紫的深眸遮住,此刻的他,尽量威严大气,令人不敢直视。 璃月则着一袭白色拖地长裙,裙摆上绣着朱红色的红梅点点,纤腰轻束一袭绯红绸带,臂上挽着一第淡紫色的轻纱。 一络络乌黑的秀发盘成高贵大气的云罗髻,垂落下来的青丝弯弯绕绕,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脸上略施粉黛,玉冠上垂坠下来的璎珞流苏颤颤微微,在额前摇曳。 眉不描而黛,绛唇一抿,唇若含丹。手腕上带着红珊瑚链与玉镯,白皙的玉颈上挂着一串绯红的珠链。 肤白如雪,唇红似火,身段婀娜,眼里透着淡漠的冰冷。双眸如水,似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浅笑,绚烂而飘渺。 男子拉着落落大方的璃月,慢慢坐到主位上,轻轻挥手,“众卿平身,不必多礼,今日是王后生辰,大家开心饮酒即可。” “多谢王爷。” 百官们全都坐定,皆翘首以望那花园入口处,因为太后还没来,所以大家都不时看向那里。 就在所有人正张望之时,拐角处一辆豪华朱红大轿缓缓行来,太监随之高唱一声,“太后驾到!” 百官又是起身行礼,届时,轿子已经缓缓行到众人跟前,随行的绮玉等人皆顾盼流笙,恭敬迎接太后下轿。 太后为了逞呈一国之后威严,自然是一袭朱色妖艳的红装,一双妖目带着淡淡的凉薄,头戴复杂纷繁的玉冠,虽然年届四十,肌肤仍旧如雪,似拧得出水来般。 那细长的丹凤眼里,总透着浓浓的威严。 等太后一下轿,轿子里立即跟着一名身着白衣的美人了。 当美人儿踏下轿舆时,所有人都惊讶得瞪大眼睛。 这名白衣美人,竟然跟王后的装扮一模一样,除了头上没有玉冠之外。 胆子倒不小,敢跟王后穿一样的衣裳,梳一样的发式,必定是仔细打听过,才依样学样的。 太后满意的看着众人惊讶的神色,既然他们会为莫无吟惊讶,说明她成功了一大半。 她之所以教莫无吟和王后一样打扮,自然想让无吟和王后比比,究竟谁更出彩。 所有人都一阵唏嘘,毕竟是太后亲自领来的美人,除了沁阳王,其他人不敢说什么。 玄裳男子狭眸轻睨,在看向莫无吟时,不屑的扬起嘴角,轻啐了句:“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这嘴有够毒的,台下的大臣皆被他们的王给感染,全都有些蔑视的看向莫无吟。 莫无吟不怒不恼,只是安静的站在太后身侧。 等着吧,现在你们瞧不起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都会被我踩在脚下。 璃月则不双眸清明淡然,不愠不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别人怎么打扮是她的事,她想来场模仿秀,她不在意。 有时候小人太多,如果你太在意,最终难受的会是自己,不如不在意,就让她们去表演,看她们能表演到何时。 听过一句很有名的话: 他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当面对别人的挑衅和蔑视时,她自然是不会软弱的忍让,只会有仇必报,但不可否认,有些人你由她去,对自己来说也是种放松。 太过计较只会让自己更放不开,何必呢? 做人必须豁然大度,如果她也向太后那样斤斤计较,那她不就成了另一个太后? 太后将莫无吟拉到主位旁,自己慢慢坐下,一双美目岿然淡转,气势威严的睨向众人,遂将目光移向璃月,不紧不慢的道:“今日是王后十六岁生辰,哀家来晚了。” 说完,太后再次瞟了璃月和莫无吟一眼,立即恍然大悟道:“没想到王后也是这一身装扮,王后和无吟真像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个都漂亮,哀家都喜欢。” 沁惊羽狭长的凤眸冷洌,里面蕴藏着璀璨乌紫的寒光,眉目如画,红唇妖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凉薄,冰眸犀利凌厉,如带着寒光般睨向莫无吟。 见男子目光森寒,莫无吟立即不平不稳的拂礼道:“启禀王爷,平时王后皆穿红色凤袍,妾身并不知道王后也喜欢白色,绝无冒犯之意,还请王明鉴。” 一样的发式,一样的衣袍,一样的神情,就差衣袍上的花纹和相貌不同,这还叫没冒犯之意? 平常穿错也就罢了,这是王后的生辰宴,太后不是摆明了要与她作对。 璃月微微敛眸,眸光微转,玉手轻轻覆上男子的大手,模样清明,淡然轻笑道:“本宫不介意,有人跟本宫的风,本宫很高兴,这说明本宫很成功!”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愤怒的大臣也都慢慢平息下来,现在好多大臣都很支持璃月,因为她为沁阳做了不少贡献。 边上的男子也温柔的挑起璃月的唇,当着众人的面,往她唇上印上一吻,轻啄了下,将一脸绯红的璃月给放开,淡定的道:“今日王后生辰,她又为沁阳做了大贡献,你们不介意孤王赐她一个吻吧?” “不介意,不介意。”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突然被沁阳王的动作弄得轻松起来。 当然不介意了,虽然有点不那么规矩,可也是难得的帝后情深。 在这欢乐的日子里,他们更喜欢幽默轻松一些。 大臣们全都举起玉杯,起身朝沁惊羽和璃月道:“微臣敬王、王后一杯,王和王后想的办法实在太精妙,把叶字号打得落花流水,实在令微臣佩服。” “王后发明的那些稀奇玩意真是沁阳之福,有王后在,蝗祸能除,国泰民安,一片升平。” “最近的城管大队也搞得有声有色,相信过不了多久,街上那些流氓都能肃清,还沁阳一片清明。” “叶字号是打遍四国无敌手,咱们沁字号,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感谢王后,感谢沁阳王,给咱们沁阳带来一片光明。”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个个皆是对上座帝后的一片赞赏。 看得出,大臣们都很欢欣,连那些支持太后的老臣,对璃月也是一片赞赏。 曾经对璃月有误解的,以为她无学无术,是风麟棋子的,也全都将观念改变,现在换成崇拜她了。 玄袍男子威仪的睨了众人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各位大臣不必言谢,为了自己的臣民,这些都是孤王和王后应该做的。” 如此谦逊,如此大仁大义,所有人一听,都不禁尊敬起这位王来。 太后见所有人都捧着王后,心里早已翻腾起来,妒意渐渐浮上眼梢。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被谁这么气过,南宫璃月是第一个。 反观南宫璃月,人家脸上带笑,一脸的云淡风轻,根本没将此事放在眼里,哪像她一个劲的生闷气。 想到这里,太后也深吸口气,不再一脸阴霾。 如果她生气,那不正中了南宫璃月的计? 她早料到领莫无吟来会哗众取宠,让别人轻视她,但这也是她培养莫无吟的手段之一。 如果以后要模仿璃月,莫无吟必须在公众场合多出席,多观察璃月的表情、神态、眼神,这样才能模仿得更像。 而且,越是有人打击她,轻视她,对莫无吟更好,将来她才能应对更大的风浪。 看莫无吟心思沉稳的表现,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要这样,很好! 璃月看了看四周,这场宴会,怎么东方瑾儿没来? 平素她都是跟着太后的,莫非这次被换人事件给影响,不能来了? 想到这里,她也发现,是有好久没看到她了。 太后则微微敛气,现在所有人都捧着璃月,她不能跟她当面斗气,不然别人会说她小气,没有太后威仪,对她笼络人气也极为不利。 想到这里,太后朝璃月微微笑道:“王后,一个月过去了,哀家可等你肚子里的好消息,哀家好想抱孙子。” 璃月眼波流转,同样朝太后咧嘴轻笑,“还有两个月,不急。” 沁惊羽也紧紧拉住璃月的手,与她温润对视一眼,“既然太后这么喜欢小孩,孤王会和王后努力的。” “那就好,哀家早已为孩子准备了好吃的、好玩的,吃穿用度你们都不用担心。”太后一副大仁大义的仁慈模样,倒令有些人微微感动。 璃月眼里则闪过一抹暗芒,是准备给她孩子下毒吧! 生辰宴之间,觥筹交措,玉杯轻碰,一派欢乐祥和,在场的人则各怀心思。 在最后,许多大臣和王宫家眷们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纷纷赠给璃月,因礼物太多,还得让马车一车一车的拉。 整个生辰宴之间,璃月都不动声色的睨了眼台下的绮玉,发现她只是安静的坐着,与别人不一样。 这个绮玉,心计不是一般的深。 她之前就派无心去打探过,听说这绮玉是个心口不一的女人,说的和做的从不一样,特别会说话,很会讨太后欢心。 但是她丈夫昭郡王一点都不喜欢她,两人似乎有些隔阂,是属于貌合神离的夫妻。 一会儿她再叫无心去探探,因为这绮玉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不安。 她不怕东方瑾儿,不怕沁莺等人,唯独怕绮玉这种隐藏极深的女人。 生辰宴午时结束,人们各怀心思散去,璃月则和沁惊羽温婉的对视一眼,两人慢慢朝星月宫行去。 星月宫里,宫殿金碧辉煌,华美瑰丽,雕梁画柱。 两人一走进宫殿,宫女们纷纷对望一眼,赶紧退了下去,生怕打扰这对壁人。 沁惊羽双眸似水,灼热的盯着面前脸色微微红的璃月,璃月见他这样盯着自己,忙有些害羞的别过脸。 见璃月如此害羞的模样,男子心里更加火热,恨不得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可是一想到她没有适应自己,他就竭力忍住心里的战栗。 两人均有些害羞尴尬的移开眼,角落里的小宫女都偷偷的举着拳头,小声的道:“亲啊,亲啊!亲上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可惜,事与愿违,人家不亲。 正在两人踟躇不言之时,忽然,煞风景的寐生走了进来。 寐生一走进来,见打扰了两人,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旋即道:“参见王、王后。” 男子见寐生进来,忙抬眸道:“何事?” “沁家酒楼出事了,最近有一批人天天去酒楼闹事,总是在饭里吃出虫子来。这事一传到百姓耳朵里,百姓们都不去沁家酒楼吃饭,改去叶家酒楼了。” 男子一听,微微蹙眉,朱红的唇勾起一抹冷然,轻啐道:“他是看上孤王的女人,要跟月儿较劲了?” 璃月悄然睨了眼男子,见他神情淡泊且高雅,不愠不怒的,似乎在想对付叶晗的办法。 这就是商场上常说的危机公关,要解决这件事,首先沁家酒楼得出面道歉,然后制定一系列新策略。 最好是制定一份可以宣扬出去的报纸,将道歉书写在报纸上,而且承诺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报纸很简单,只要有纸就行,目前这里的文化水平已经能用木浆造出极好的宣纸,这个不用她费心了。 “我有个办法。”璃月朝沁惊羽眨了眨眼,眼里晶莹润泽,透着淡淡的光彩,那是种自信的风采。 男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璃月的小脸,“你又有办法?” 从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她,看她淡定沉稳对付士兵的模样,他就知道,她不俗。 后来屡次看到她的小动作,他不仅没有半点反感,心里竟然溢起一种想结识她的冲动。 当时不知道她是星儿,所以他对她很淡泊,如果当时知道她是星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保护她。 他不以利用人之心结交她,她也会对他敞开心扉,这样的璃月,让他很觉得很心疼。 璃月微微转索,将漂亮的手指头放到唇前,微微笑道:“我可以发明一种传播方式很快的东西,它叫报纸,我们可以在报纸上诚恳的向大众道歉,又承诺减免价格,一定能挽回这次损失和颜面。然后可以在报纸上设置一个八卦专区,让百姓留言,传播出去。” “何谓八卦?”八卦不是卦象吗?沁惊羽和寐生一起蹙眉,两人皆满眼疑惑。 璃月朝两人嘿嘿一笑,转了转眼珠道:“八卦就像女人爱吹牛、爱嚼舌根一样,一种娱乐性的东西。咱们把这份报纸定为沁阳周报,一周出一次,这一次是咱们道歉,下一次就是对付叶晗的时机。我们可以借百姓的口说,叶家酒楼的食品添加了有毒的染色剂,制作的红馒头、大闸蟹等都有毒,人们常期吃了会患病。到时候再附上老百姓拿着有毒馒头的照片,让百姓们一看就懂。” 才说完,璃月知道这两人又要问什么照片了,继续道:“照片就是画像,染色剂是一种毒药的称呼。” 给她们解释染色剂是什么,相当于在现代别人给她讲那些复杂的外国药品术语,虽然听不懂,却不会深究。 玄袍男子听了,也转了转眼珠,狡黠的笑道:“寐生,传令下去,如果最近有谁再敢在沁家酒楼闹事,给孤王狠狠打出去!” 寐生讶异的扬头,“要派侍卫吗?” 男子星眸微敛,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轻啐道:“不是有城管吗?璃月口中的城管都是些流氓,这次就派城管去!” 寐生忙拱手道:“是,等城管们执行完此事,对那些闹事者以儆效尤,属下再将他们带回营地,秘密训练。” “最近士兵训练得如何了?” “回王,属下已经用招城管的方法,秘密招了三千将士。最后又有银两作为后盾,属下正在秘密挑选士兵,务必是年轻耐打的汉子。属下相信过不了多久,人会越招越多。”寐生拱手恭敬的道。 璃月淡淡沉眸,眼里透着一股璀璨,沉声道:“到时候我会设计一些厉害的新型武器,有些武器可以毁掉一座城,只要咱们有了这些先进武器,又有忠实的拥护者,如果真打起仗来,哪怕人再少,威力也不容小觑!” “王后英明,多谢王后。”寐生由衷的喜欢这位睿智大方的王后。 如果是其他女人,在帮王的同时,恐怕会提许多要求吧。 等寐生退下之后,男子温柔的拉起璃月的手,将她的手微微拉起,淡唇在手上亲吻一记,眼里是满满的温润。 璃月朝男子点了点头,便走到案桌旁,手执毛笔蘸了点墨汁,在上面开始画道。 沁惊羽狭眸半敛,好奇的走到璃月跟前,看着画上的东西。 见画上那东西有些像弓箭,但又与平常的弓箭不一样。 只见弓箭呈十字架状,横的略短,竖的略长,横的较粗,竖的较细且有箭头。 这应该是一种新型的箭,与这里的箭大不相同。 璃月将这支箭画完,点头道:“这是只袖箭,不需要将士使力,只要轻轻按后面的这个按钮,箭矢便可百发百中,而且经我改良过后,里面一次性可以放二十支箭!” “这么厉害?”一向淡定的沁惊羽嘴角也微微讶异,普通的弓箭只要射一支箭,而且经常射不准,又耗时耗力,如果有了这种袖箭,一人自然能敌二十人。 “你不是囤积了许多炸药吗?到时候我制作炸药包、炮弹、雷蛋等新型武器,只要咱们将这些东西丢到敌人群里,便会”砰“的一声爆炸,炸得他灰飞烟灭。制作这些新型武器的技术一定要自己人来,更要自己人把关,千万不可将制作方法让敌人夺了去,不然到时候,被炸死的是我们!” “这是自然,夫人说得对,为夫一切听夫人的。”这个炸弹威力如此庞大,他真想亲眼目堵。 如果给风麟扔一个炸弹,他一定会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男子眼里突然蕴起一抹淡然,轻声道:“如果不用武器和杀戮就能解决战争,那便好了!” 这话才说完,璃月便投给男子一个敬佩的眼神,他是她第一个敬佩的男子。 原以为沁惊羽真如传闻中那么不可一世、狂妄暴戾、嗜杀成性,没想到,真实的他竟然如此仁慈。 有些人真的不能看表面,要多接触,多了解才知道他是什么人。 幸好她试着去了解他了,不然她也会误会他! 想想,一个愿意用生命去爱自己妻子的男人,能有多坏。 就因为他这颗专一仁慈的心,她才会义不容辞的帮他。 在她心中,有爱的男人,便不会很坏。 以前被爱情伤害过,导致她一度不敢相信爱情。 如今,她渐渐被面前的男子感动,渐渐学会相信爱情,也学会去爱别人。 以前的她真的不懂先付出的道理,可能是因为太过强悍,导致她什么都以交易来对待。 和别人交朋友,是交易,和别人谈恋爱,她也会考虑得失利弊。 第二百六十七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 如今的她,正在被沁惊羽慢慢感染,慢慢变得不那么狠辣,慢慢变得善良。 原来卸下包袱做人,竟是这么的轻松。原来帮助别人不需要利益,令她如此安然。 其实当时她不和沁惊羽谈交易的事,她相信他也会处处维护她,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男人。 一抹白色的淡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到两袭孤独的人影上。 男子温润的看着面前的正认真的小女人,突然将她搂到怀里,紧紧抱住,动情的亲吻着她的发丝,眼睑轻寐,在她耳旁温柔的低喃,“月儿,我爱你!” 映着窗外淡淡的云霞,大殿内两人紧紧相拥,纷纷愿意将心交给彼此,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们两人,时间暂时停止,一切如此安好。 青凤宫里,太后正斜躺在玉榻上微微假寐,虽然明面上闭着双眸,心里则在思索对付王后的办法。 她现在才发现,不仅王儿难对付,这个南宫璃月更难对付。 南宫璃月手段多,心计深,虽然不主动害人,但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 可以说,南宫璃月是她遇到的对手中最厉害的。 她就像上天赐给王儿的神仙,一会儿发明这样,一会儿发明那样。 才短短几天时间,她就听惊鸿说,兵器库里多了许多厉害的武器,而且守卫严密,不让人知道。 国库里多了许多银子,兵器库里多了许多武器,连沁阳军队都在慢慢壮大,如果不是军营的人,根本没人知道这些事。 王后发明新武器可以,对沁阳只有好处没坏处,但是让王后和惊羽掌握大权,这就十分不妙了。 正筹措之际,边上的绮玉眼里闪过一抹冷然,建议道:“太后,臣妾有个办法,可以帮你解忧。” 太后微微睁开双眸,绮玉这孩子不错,经常能在她困惑的时候提点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不过,她东方晴儿此生成功的方法,那就是从不信任任何人。 绮玉微微思索,低声的道:“其实太后不必生闷气,咱们静观其变是最好的。要是王和王后能将皇帝打败,以后咱们再想办法整倒她俩,这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太后您想想,要没有王后那些厉害的武器和手段,咱们迟早有一天会被风麟欺压。到时候就算大将军夺到权,当上王,一样保不住这个王位。绮玉只是按事实说话,还望太后谅解。” 太后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心绪也豁然开朗,“绮玉你说得对,哀家现在气也是白气,倒让王后乐意了。对付王后总比对付皇上简单,皇上迟早要吞并沁阳,哀家这段时间先做做和事佬,和王后打好关系,一家人齐心协力对付外敌。等把敌人打跑,夺得天下,哀家再对付她也不迟。王后不用来好好利用,真是一大损失。” “太后能这样想就对了,绮玉相信太后有一天会成为昊云真正的太后!” 绮玉说完,眉眼带笑,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算计。 边上的宫女们全都疑惑的睨向绮玉,纷纷暗忖,果然是活了二十七八年的成熟女人,心计谋略她们自然比不上,能如此深得太后欢心,绮玉算王宫第一个。 两人正眉眼流转,眼底暗笑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脚步和叫喊声。 “表方小姐不要吵闹,扰到太后,太后会生气。” “你们都给我让开。”东方瑾儿将宫女们猛地推开,满目憎恨、跌跌撞撞的跑进寝殿。 一跑进来,太后便睨了东方瑾儿一眼,见她只着了件薄薄的单衣,头发全散到肩上,没有梳髻,脸色苍白,嘴唇泛紫,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恨意。 再看她手里,赫然多了把银光闪闪的刀。 太后立即坐直身子,朝身侧的宫女们冷喝一声,“来人,抓住她。” “是!” 宫女们答完,全都冲过去抓东方瑾儿。 东方瑾儿脑子混沌不清,一边挥舞着刀,一边朝太后大骂道:“太后,你真狠心啊!要不是你出那馊主意,我会**?表哥会恨我?”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绮玉的话,绮玉告诉她,太后是存心利用她,只想用她来对付王后。 果然,太后真是这种人,在利用完她后,就不管她了,任她受宫人的嘲笑和冷落。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去引诱表哥,安静的将表哥放在心里,也不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太后美目阴洌,眼里闪过一抹不悦的暗芒,沉声喝道:“大胆瑾儿,不好好呆在寝宫,来哀家这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来人,把她拉下去!” 东方瑾儿一听,嘴角溢起一丝苦涩的凄笑,“太后,我一心把你当最亲的亲人,尽心服侍你,没想到你这么无情。果然,人们都说,能混到你这个位置的侍婢,得有多大的野心和能耐,原来在你心中,根本没有亲情。你连亲情是什么都不知道,争这些虚名和权势来做什么?” “侍婢?”太后一听这句话,脸上不由大为光火,她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称她为侍婢,“你是不是活腻了?” 反正瑾儿已经是具没用的残花败柳,如果她要吵要闹,她不介意了断她的性命,已无后顾之忧。 绮玉见此情景,立即走到东方瑾儿面前,朝她温柔的道:“瑾儿你别冲动,有什么事咱们静下心来说,你这样大吵大闹,还想杀人的模样,太后是不会和你说的。” 这一句“太后是不会和你说的”,更加激起东方瑾儿的愤怒,她稳稳篡住手里的刀子,咬牙切齿的道:“姨母,你以为我是你,动不动就要杀你?你错了,我只想剜掉肚子里这颗肉,我想剜掉这个耻辱,我不仅要杀了孩子,还要当着你的面杀。我要让你知道,我们母女一尸两命,都是你害的!” “什么?”一听东方瑾儿的话,太后怒不可揭的站起身,细细的打量了下面前激动的女人,“瑾儿,你怀孕了?” 连绮玉也大吃一惊,在和瑾儿相谈之时,她可没告诉她这件事。 大概瑾儿羞于启齿,现在看快瞒不住了,才来找太后的吧。 东方瑾儿越说越激动,神情愤懑,双手颤颤发抖,像一个可怜的疯子。 绮玉眼神有些闪烁,心里也稍稍有些害怕,真怕东方瑾儿将她告诉她的话说出来。 要是瑾儿把那些话说给太后听,太后一定不会再相信自己。 因为她对瑾儿说,这一切都是太后利用她的结果。 当时瑾儿也满口应承不会说出来,现在她已经到生死边缘,如果忍不住,会全说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慢慢走到有些失控的瑾儿面前,轻轻的道:“瑾儿,你不必担心,这个孩子可以打掉的。只要孩子打掉,以后你就可以重新做人,万一不能嫁给表哥,还可以嫁其他男人。要是你就这么死了,不让王后那些嘲笑你的人更高兴?” 第二百六十八章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东方瑾儿一听,顿时有些镇定下来,微微道:“是,如果我就这么死了,王后一定笑开了花,她一定很高兴。” 才说完,她又扬起头,冷然睨向太后,“不,我不能就这么死掉,姨母,求你帮帮瑾儿,瑾儿不要这个孽种,瑾儿要过新生活,要报这次的羞辱之仇!” 太后刚才心里微微颤动,现在见瑾儿哀求自己,遂将眼眸抬高,冷然道:“要求哀家,先把刀子放下,难道你还想杀了哀家不成?” 最好她自己一刀解决掉,但是不要死在她的寝宫,到时候凭王后的机智果断,她有口都说不清。 一听有希望,东方瑾儿暗暗思索一下,遂将刀子扔到地上,扑通一声跪到在后边上,“姨母,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这个孽种,这是天大的耻辱!” 太后轻哼一声,冷然道:“如果这孩子是你表哥的,恐怕你就不这么想了,这是天大的殊荣才对!” 绮玉见太后不依不饶,忙笑扮和事佬,“太后,你还是救救瑾儿,要是她在这里出事,如果不小心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我知道一种打胎方法,咱们把瑾儿悄悄扶到她的寝宫,再行打胎!” “你说得对,哀家不想脏了青凤宫,来人,把瑾儿扶到轿子里,抬到玉瑾宫去。” 太后一声令下,她的几名心腹忙跑过去扶起东方瑾儿。 将东方瑾儿装到软轿里以后,太后和绮玉暗暗看了宫门口一眼,发现除了青凤宫的人,并无其他外人,才跟着轿子偷偷走出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谨慎的朝玉瑾宫行去,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才走到御花园西角时,忽然,面前一辆朱红大轿正缓缓行来。 太后眼尖,一眼就看到那顶轿子,立即吩咐绮玉,“所有人保持冷静,不许露出马脚,不然哀家决不轻饶。” “是,太后。” 太后说完,冷冷睨向身侧的东方瑾儿,见她嘴唇发抖,浑身轻颤,心里突然溢起一抹测隐之心。 哎,刚才是因为那把刀子,她以为瑾儿要害她,所以才那么冷漠。 现在想来,瑾儿就她一个亲人,又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她怎么能如此对她。 想到这里,太后轻轻拍了拍瑾儿的肩,安抚道:“瑾儿别怕,刚才是哀家太心急,哀家一定帮你处理掉这个孽种。” 以前她结识的一个妃子,在肚里的孩子流产之后,也提着刀来威胁她。 不过当时那妃子想杀她,所以刚才一看到这种情景,她就愈发厌恶,也有些胆寒。 东方瑾儿见太后语气缓和,眼角突然溢起一抹泪,她命该如此,又怪得着谁呢。 太后扶持她多年,她早知道其中有利用的原因。 当时要不是她虚荣心作祟,企图做表哥的妃子,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而远处,那袭朱红的轿子早已快行至人前,太后忙镇定的将玉帘拉上,透过帘缝看向外面。 才看到外面,对面的玉帘已经掀起,她定晴一看,竟然是璃月。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碰到谁不好,偏生碰到她。 玉帘掀开,一袭红装的女子微微睨向外边,见对面是太后、绮玉等人,一双美目微微在轿子处轻扫。 侍卫们慢慢将轿子放下,璃月从里面漠然走出,衣裾飘飘,神情淡泊而高雅,轻身拂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嗯,走吧!”里面的太后轻轻应了一声,轿子便慢慢朝前面驶去。 轿子正要行去,璃月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疑惑,沉声道:“太后这是要去哪?” 前边正行走的轿子突然停下,里面又传来太后清淡沉稳的声音:“哀家去宗庙给王儿祈福,希望沁阳国泰民安,王后能早日诞下子嗣!” 要是王后真的诞下子嗣,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整死那孩子。 璃月能感觉到轿子里太后此刻的表情,那应该是沉闷阴冷的吧。 “太后真仁德,臣妾先告退!” 璃月说完,缓缓踏上轿子,而那顶轿子,此刻已经朝宗庙方向走去。 为何这次太后和她说话这么简洁,也不刁难她? 这和平时太后的作风不太一样,难道,她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还有跟轿的绮玉,怎么脸色有些苍白,和平素的沉稳不太一样,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璃月微微将冰瞳收缩,正欲再看时,那轿子早已拐角消失不见。 揣着一颗怀疑的心,璃月吩咐轿夫起轿,朝广离宫方向行去。 轿子一拐角,太后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幸好璃月没不依不饶的东问西问,不然她害怕瑾儿会露出马脚,说些什么。 要让璃月知道瑾儿怀了孩子,一定会要了瑾儿的命的,毕竟瑾儿自己先做出丧德败行的事,本就命悬一线,现在怀上孽种,有败沁家门风,王儿怎么会留她。 轿子迅速抬至玉瑾宫,一放下,太后就命要将东方瑾儿扶出来,慢慢扶到她的寝殿。 见玉瑾儿只有两个小宫女看守,太后盛怒的瞪大眼睛,厉声喝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小宫女们一看是太后,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道:“回太后,其他人去侍侯惊雅等翁主去了。” 绮玉听了,立即觉得这是件好事,便建议道:“你们两个去外面把风,如果有人来了,随时通知我们。还有,这事不准说出去,要敢说出去,小心你们的命!” 两名宫女诚惶诚恐的道:“奴婢一定不说出去,一定不。” 这王宫里,谁敢惹管理的绮玉王妃和太后。 见两名小宫女出去把风,太后才缓缓走到已被嬷嬷扶到**的东方瑾儿前,轻叹了口气,沉声道:“瑾儿别害怕,马上就好了。” 说完,太后睨向身侧胸有成竹的绮玉,“绮玉,你说的打胎方法是什么,如果风险太大,哀家命人去请个太医来。” 绮玉忙摆了摆手,转了转眼珠道:“太医的嘴哪有自己人严?虽然有几名太医是太后您的心腹,但也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我这个法子保管有用,以前我娘亲怀了孩子,就是被二房夫人用这个方法打掉的。” “什么方法,难道是药?”太后微微敛眸,豪门大宅院里的恩怨和秘密,从来不比王宫少。 听了太后的话,璃月缓缓点头,命身侧的宫女秀兰拿出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再道:“这是打胎有名的落胎丸,只要将落胎丸服下,不出半个时辰,瑾儿肚里的孩子就会流出。” 太后听了,心里微微一颤,这样做,好血腥。 但是如果不打掉,瑾儿只有死路一条。 微微沉思再三,太后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快给瑾儿服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现在只想尽快解决瑾儿肚子里这个孽障。 绮玉眼角闪过一抹凉凉的冷意,不过转瞬即逝,她恭敬的将药包揭开,把里面几粒乌黑的药丸拿出来,有些颤抖的看向太后,“太后,想必你也知道,这落胎丸是针对不同体质的药丸。像瑾儿这么单薄的体质,如果打不成功,反而丢了命就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九章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太后这才想起这事,绮玉说得对,如果这落胎丸服用得不当,把瑾儿的性命送了怎么办? “要不,叫胡太医来?”太后颤抖的努了努嘴,唯今之计,保住瑾儿的命最为重要。 绮玉忙又摆了摆手,眼底隐藏着深深的敌意,轻声道:“不行,这样会泄露风声的。这落胎丸虽然有风险,但只针对打过胎、身子弱的女人。瑾儿还是第一次怀孕,应该没什么事。” 太后权衡利弊,想了想,冷然睨向绮玉,“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你快给瑾儿服下吧!” “是!” 绮玉说完,慢慢走到东方瑾儿面前,故作温柔的拉起瑾儿的手,轻声道:“瑾儿,咱们不害怕,只要你将落胎丸服掉,你的一切烦恼都会没有。来,咱们服下它,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东方瑾儿有些凄苦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眼里闪过一抹绝望,嘤嘤泣道:“谢谢绮玉姐姐,瑾儿不怕。” 绮玉淡笑着点头,慢慢将落胎丸喂到东方瑾儿口中,再将秀兰递过来的茶接住,让东方瑾儿轻啜了口茶后,绮玉这才放心的将茶放下。 将茶放下后,绮玉温婉的将东方瑾儿的被子盖好,轻声道:“睡吧,睡一会儿说不定孩子就落下来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太后也在边上微微难过,眼底隐隐还有一抹泪珠。 瑾儿这孩子怎么命就这么苦,没一点心计,没一点手段,总是痴心妄想,还老被人欺负。 同样是十五、六岁的女人,看人家王后,多机灵,多凌厉,连她这个太后都忌惮三分。 正当**的东方瑾儿快沉沉睡去,太后们也提心吊胆时,突然,睡梦中的东方瑾儿猛地睁大眼睛,小脸扭曲到一起,难受的咿咿叫道:“好痛,我好痛!” 太后一听,立即双眸轻闪,迅速走到东方瑾儿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瑾儿别害怕,说不定现在正在落胎,所以才会痛。你忍忍,忍一下就过去了。” 后面的绮玉则眼眸冰冷,死气沉沉的看着这一幕,像没有心的一样。 “姨母,救命,瑾儿好痛,快痛死了。” 东方瑾儿小脸越来越惨白,额头沁起细密的汗珠,有些难过的呜咽道:“我想见表哥,想见表哥!” 听到东方瑾儿的话,太后也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瑾儿别难过,你就想象表哥在这里,他正看着你,鼓励你!” 这孩子太令她心痛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瑾儿的万般好来。 瑾儿虽然为人懦弱,但是很贴心,总是做好吃的给她,对她最尊敬,最好。 看到瑾儿受苦,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瑾儿陪在她身边多年,就像她的孩子一样。 她曾经把她保护得好好的,一来是因为去世的姐姐,二来也不排除利用那一层关系。 可她虽然利用她,也没想过伤害她。 之前她真的是被南宫璃月给气闷了,才会对瑾儿坐视不理。 现在看到面前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她心里好后悔,好痛。 突然,东方瑾儿越叫越大声,一张白皙的容颜扭曲得不像人,额头上巨汗滴落,猛地惊叫一声,“我痛,我好痛,好难受!” “瑾儿别害怕,有哀家陪着你,痛过就会好的。”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急得不知道该如何办。 骤然间,她将眸光移向绮玉,眼尖的绮玉见太后正看向自己,忙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哭着道:“瑾儿,你一定要撑住,这个时候得看你的意志力。如果你撑得下去,你就胜利了!” 撑不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见绮玉在难受的抹泪,这才将心底的怀疑放下,转而紧紧捏住东方瑾儿的手,心疼的道:“瑾儿,只要你能撑过去,哀家就不要这张脸,跪下求王儿,让他娶你,娶你!” 东方瑾儿听了后,眼底闪过一抹璀然的绝望,摇摇头道:“姨母,瑾儿多谢你的好意。瑾儿……知道,知道表哥只爱表嫂,瑾儿……这副脏身子,配不上他。如果瑾儿有什么事,只希望表哥能和表嫂幸福……快乐的走下去,因为……表嫂才是真正爱表哥,真正对他好的女人。我请求……姨母转告王后,以前是瑾儿的错,总想偛到她们中间,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真正爱一个人,是让他幸福,而不是让他……难受!” “什么都别说了,绮玉,有没有止痛药?这孩子如果打不下来,就不打了,保住瑾儿的命重要。”太后冷然睨向绮玉,大声怒吼道。 绮玉则迅速点头,叫秀兰拿出两粒白色的药丸,颤抖的走到东方瑾儿面前,神色有些许惊慌和不自然。 “太后,现在半路中止,会不会对瑾儿的伤害更大!” “少废话!为什么会弄成这样?还不是你出的这鬼主意!”太后盛怒的睨向绮玉,双眸如珠,清冷凌厉。 绮玉赶紧走到东方瑾儿面前,正要喂药时。 突然,东方瑾儿一个起身,用力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只见她下身处全是污血,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刺目的至腿处流了下来。 看到这么多血,太后吓得一个踉跄,身子轻微颤抖,差点没站稳跌到地上。 怎么这么多血,怎么会这样! “太后你别慌,说不定孩子已经下来了,我这就看看。”绮玉也吓得有些慌神,一颗心吊到嗓子眼。 就在这时,东方瑾儿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姨母……瑾儿只希望表哥……幸福。” 这话才说完,她已经重重倒到**,两眼紧闭,再也无声无息。 此刻,她下身的血已经粘成一片,整个人再也发不出声音,周遭一片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刻,即使见过世面,害死过许多人的太后也差点站不住。 蓦地,她一个用力扑到东方瑾儿身上,惊恐的大叫起来,“瑾儿,你别吓哀家,你怎么了,你睁开眼和哀家说说话。” 绮玉见此情景,立即惊讶的捂住嘴,心里真正颤抖起来,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 “太后,瑾儿是不是……死了?” 当绮玉这句话说出来时,太后早已难受的泪眼朦胧,用力的抖着东方瑾儿的身体,“瑾儿,哀家命令你给哀家醒来。哀家要吃你做的桂花糕,哀家要你陪着逛御花园,哀家喜欢听你讲笑话。瑾儿,你醒来好不好!” 瑾儿死了,她以后找谁说心里话,一向心计深的绮玉吗? 自始自终,瑾儿都是无辜的。 “瑾儿,你醒醒!”太后使劲摇了两下,发现**的人儿没动静,只是安然的沉睡着。 边上的绮玉立即哭泣道:“太后,说不定这对瑾儿来说,也是种解脱。你看她活着的时候多痛苦,就让她带着美好的祝愿离去!” “你!”太后咬牙切齿的起身,恨恨瞪着难受的绮玉,“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给瑾儿服落胎丸,瑾儿会出事?别以为哀家是傻子,你是什么心思,哀家一清二楚。” 绮玉一听,知道事情做大了,连忙“咚”的一声跪到地上,大声道:“太后明鉴,绮玉早说过有风险,是太后执意要打胎的。太后,绮玉服侍您多年,难道还得不到您的信任?” 第二百七十章 第二百七十章 太后转念一想,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都有些搞不懂了,到底谁是值得信任,谁又不是。 见太后有些动摇,精明的绮玉立即道:“太后,你想想,绮玉如果真有歪心思,怎么能陪你这么多年,给你出这么多点子?再说,我和瑾儿无仇无怨,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怀疑?如果太后执意要怀疑绮玉,绮玉只好以死明志,随瑾儿而去。” 绮玉说完,便要撞向边上的红柱子,太后见此情景,脸上立即溢起一抹羞愧,立即摆手道:“绮玉,你先起来,是哀家错怪你了。” 绮玉的每个计谋都是为她着想,虽然心计深了点,可也不失为一颗好利用的棋子。 现在瑾儿既死,杀了绮玉也无济于事,不如留着她,先观察一番再说。 绮玉见太后口气缓和,立即有些微愠的起身,“太后,不是绮玉无情。瑾儿现在死了,如果我们不赶紧离开,都会被牵扯上的。” 毕竟东方瑾儿是因她的药丸而死。 太后有些难受的紧闭凤眸,玉手轻轻拂上东方瑾儿安详的脸庞,缓缓道:“你说得对,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再看了眼**惨白的人儿,太后凄苦的摇了摇头,“瑾儿,希望你不要怪哀家,哀家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瑾儿,黄泉路上一定不要责怪哀家!” 绮玉微微敛眸,她怎么有些突然不懂太后了,太后平时是个很狠毒的女人,没想到现在如此有情,还真看不出来。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小宫女的惊叫声,“不好了,王后的轿子正朝西宫来了,太后快走!” 一听小宫女的禀报,太后吓得脸色攸地惨白起来,要让王后看到这一幕,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绮玉也吓得惊慌失措,赶紧拉了拉太后的衣袖,大声道:“太后,咱们先行离开,观察一阵再说。” “还不赶紧走!” 太后轻喊一声,一群人迅速朝宫门口跑去,见外面空无一人,王后还没来,所有人都赶紧朝左拐角处跑去。 在临跑之时,太后凌厉的警告小宫女道:“要是你们敢把这件事告诉王后,哀家一定诛你们九族。一会王后来了,问什么你们都只准说不知道!” 一行人迅速跑到左拐角处,那里正好有一间厢房,绮玉赶紧推门进去,太后也跟着走进去。 绮玉眼角溢起一抹阴冷的笑。 娘亲,女儿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一走到里面,她迅速找来一件长袍,赶紧递给太后,“太后,快将你身上这带血的凤袍换了!” 虽然凤袍大体上是红色,但上面的凤凰和花纹全是白和黄色,现在那些白、黄色全被染得乌黑一片,一定会露马脚的。 太后一见,这衣袍上的乌血全是刚才抱瑾儿的时候沾的。 想到这里,她迅速将衣裳脱下来,换上绮玉递给自己的衣裳。 绮玉这下更加得意了,把衣袍交给身侧的秀兰,“还不快收好?” “是,王妃。”秀兰赶紧将衣袍裹到一块白巾里。 帮太后换完装后,绮玉赶紧转了转眼珠,镇定的道:“太后,现在王后去玉瑾宫,咱们正好可以将瑾儿的死栽到她身上。” 刚才在给瑾儿服药时,她就已经命心腹前去广离宫,将东方瑾儿出事的消息散布出去。 不过没有提太后,只是说瑾儿小姐出了事,想见王后。 果然,后面王后真的来了,原以为她不会来,没想到她还有点恻隐之心。 太后之所以没平时镇定,是因为死的瑾儿。 如果今天死的那个换成自己,太后恐怕没半点表示。 太后一听绮玉的话,深思熟虑一下,冷声道:“哀家还要靠她打败昊云,她现在不能出事。” 太后这句话让绮玉有些惊奇,原以为太后会趁机弄掉王后,没想到她想得很长远,不追求眼前的胜利,只追求长远的利益。 太后越是不同意,她越要让她同意。 思索了下,绮玉轻声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王后手段这么凌厉,说不定早派人去青凤宫问话了。要是看到青凤宫没人,太后又不在宗庙,她一定会起疑心。这个时候,太后怎么能只顾长远利益,不想眼前困境?” 太后思索一下,觉得绮玉说得也不无道理,淡淡道:“王后这么恨哀家,一定会将此事栽赃到哀家身上,走,跟哀家进殿抓杀人凶手。” “是,太后。”这下边上的绮玉可乐开花了。 最好太后和王后大打一架,两人斗得两败俱伤,这是她最乐意见到的。 玉瑾宫门口,朱红的大轿才停下,女子便冷然睨向四周。 玉瑾宫座落在一簇竹林苑中,宫殿富丽堂皇,大气巍峨,只是有些冷清,门口守着两名正打盹的宫女。 雪儿冷冷睨了四周一眼,遂走上前,轻喝一声,“你们怎么在打盹,东方小姐呢?” 两名宫女立即醒来,一看到面前站着王后,立即恭敬的跪下,“回王后,瑾儿小姐在睡午觉,奴婢们刚才有些困了,所以就打起盹来了,请王后恕罪!” 璃月冰眸里嵌着冷冷的寒冰,漠然睨视两人一眼,便轻提裙裾朝大殿走去。 两名小宫女立即跟在后边,都吓得脸色惨白,心里难受。 刚才亲眼目睹瑾儿小姐死在寝殿里,她们哪里睡得着。 轿夫们都守在外边,因无心在查绮玉,璃月只带了雪儿一人,慢慢朝寝殿里走去。 慢慢走进正殿,凭璃月天生灵敏的医学嗅觉,突然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药味和血腥味。 想到这里,她双眸紧拧,沉稳不迫的朝东方瑾儿的寝殿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名小宫女,她们有些颤抖的掀开珠帘,才掀开珠帘,她们就吓得惊叫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一听到两名小宫女的叫声,璃月立即觉得不对劲,领着雪儿迅速朝里面走去。 等她一走到里面,便看到满身污血,正躺在**的东方瑾儿。 雪儿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赶紧躲到璃月身后,颤抖的道:“小姐,她……她死了。” 璃月微微拧紧双眉,眼眸里透着浓浓的冷意,是谁,这么狠! 想到这里,她深吸口气,眼底是深深的遗憾,慢慢走到床前,一双冰眸犀利的睨向四周。 “小姐,你别过去,好恐怖。”雪儿仍旧很害怕,平时活生生的一个人,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东方小姐一定是压力太大,经不起挫折,才出事的。 璃月一双美目冰冷的睨向**一脸惨白、嘴唇乌紫的女子,眼底透着凌厉的寒光,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朝两名小宫女吩咐道:“告诉本宫,东方小姐是谁害死的!” 宫女们一听,吓得浑身颤抖,急忙摆手道:“回王后,我们不知道,真不知道。” “好你个不知道,东方小姐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然任由她死在寝宫,会不会瑾儿小姐根本是你们杀死的?”璃月声音透着浓浓的威严,一个堂堂诺大的寝宫,竟然有人死在里面都不知道,也太奇怪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两名小宫女立即跪到地上,连连摇头,“王后饶命,与奴婢无关,真的无关。” 璃月也不理会两人,漠然走到大床前,一双冰眸往东方瑾儿脸上粗略的扫了扫。 扫到最后,她将手伸出来,慢慢抚上东方瑾儿的脸。 就在她的手正要抚上去时,突然,声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才转过头,一脸阴沉的太后和漠然的绮玉已经领着人走了进来。 太后一看到里面的情景,立即气得双眸冷睨,愤怒的瞪着璃月,又痛惜的看着**的女子,厉喝道:“大胆王后,你们在做什么?” 才说完,她便领着绮玉上前,当她一看到满身带血的东方瑾儿时,身子微微一颤,一双冰眸冷冷睨向璃月,“王后,是你杀了瑾儿?” 她们一进来就看到王后在床边,按道理,除了她还能有谁? 璃月双眸轻睨,眼里闪过一抹锐利与锋芒,还未开口,太后身侧的绮玉迅速开口,沉声道:“这里只有王后的人跟瑾儿,王后素来和瑾儿有仇,不是她还能有谁?” 说完,她还嫌不够火上浇油,继续道:“王后,你太狠心了,刚才我们从宗庙回来经过玉瑾宫,看到你的轿子停在外面,顺便进来看看。本以为你是个大气正直的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因为憎恨瑾儿觊觎王爷,所以就把她害死,女人间的忌妒真的很恐怖!” 璃月见平时温婉的绮玉突然变得咄咄逼人,顿时明白几分,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怪不得刚才见太后和她鬼鬼祟祟的,没想到真的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绮玉如此咄咄相逼,太后也一脸憎恨的模样,璃月只当没看见,一双冰眸浅浅扫向两人,在她们身上扫了一通。 见璃月在打量自己,绮玉眼神有些微微闪烁,虽然这璃月不怒不恼,可那眼里犀利的光芒,怎么这么嗜人。 这个时候,更要先来个下马威,先把气势稳定,将此事硬是栽赃到璃月身上。 如果能镇住璃月,让她乱了心神,那是最好的。 “王后,你看看,你指尖还有鲜血,这就是你杀死瑾儿的证据。”绮玉眼尖,一眼看见璃月刚才不经意沾到手指尖的点点腥红,迅速拿此开始做文章。 太后也满目阴鸷,一边怜惜的看着**的东方瑾儿,一边睨向璃月,沉声道:“王后,哀家一定会为瑾儿讨个公道,要你给个说法。” 璃月微微动了动指头,乌黑的深瞳里嵌着冰冷的利芒,沉稳不迫的扫向两人,凉薄的道:“太后,难道臣妾用这只指头杀了东方瑾儿?” 手上沾有鲜血,就代表人一定是她杀的? 原来她们诬陷人都是这么做的,今天如果换成其他的,就是有口也难辩,因为太后根本不会给她们辩解的机会,直接按罪拖出去杀了。 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她璃月,她岂是任人诬陷的主? 想到这里,她真为东方瑾儿不值,她死得真冤。 如果换成她是东方瑾儿,她就是死都要拉着她们陪葬! 绮玉冷笑一声,嘴角溢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双眸轻眯,讽刺的道:“人人都知道王后擅长使毒,看瑾儿这样子就是中毒的迹象。太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妾这就请惊鸿大将军调谴御林军进宫,将王后打进大牢。” 王后有王帮着她,现在除了找拥有兵权的惊鸿大将军,别无他人。 才说完,外面便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将士的纳喊和刀枪的铿铿声。 将士们铮铮铁骨,手持长弓,迅速跟在一袭火红披风的俊削男子身后,全都威武沉稳的走进大殿。 璃月冰眸微敛,心里暗暗点头,看来,无心没有令她失望。 届时,外头已经响起一阵阵山呼声:“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呼啸而来,听得绮玉和太后心神一颤。 绮玉微微敛动双眸,一颗心差点吊到嗓子眼,毕竟来人不是惊鸿将军,而是沁阳王。 沁阳王出了名的暴戾残忍,她心底突然没了些底气。 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一会儿她死咬璃月不放就行。 太后则一脸冰冷,沉稳不迫的看向入口处,怎么是惊羽,惊鸿呢? 就在这时,先踏进寝殿的是一袭戎装、模样威武俊削的沁惊鸿。 一看到沁惊鸿进来,太后和绮玉都仿若抓到一片曙光。 太后此刻变得更加镇定,一双妖目得意的睨向进来的高大男子。 如此优秀威武的男儿,就是她东方晴儿培养出的继承人,她一向以惊鸿为傲,惊鸿就是她此生的命,是她得以活着的动力。 走进来的沁惊鸿身着一袭亮色的银白铠甲,肩披淡青色披风,手持宝剑,嘴角冷冷勾起,脸上一片淡漠,唇色淡红,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沉稳有力! 那乌黑如漆墨的眼珠里,透着浓浓的凉薄,一进来朝太后、璃月行完礼后,便漠然退至一旁,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表情。 再然后,两名副将走进来,恭敬的站到玉帘两旁,朝外面进来的男子拱手道:“王,请!” 只见那朱红玉帘处,男子身着一袭亮彩玄色铠甲,铠甲发出熠熠的彩光,腰系蓝田玉带,玉带上扣着一柄削铁如泥、无比锋利漂亮的赤青宝剑,显得丰神俊朗,风姿卓绝。 他头戴缀有红色璎珞的玉冠,剑眉深沉,狭眸绯紫,里面蕴着璀璨冰冷的寒光,殷红的嘴唇勾起一抹邪侫的弧度,一头乌黑的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整个人看起来阴戾邪魅,狂傲妖邪。 一走进来,男子便冷挥肩上的赤红色点藏披风,披风随风飘逸,男子眉目间则蕴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在冷戾的睨了众人一眼后,男子迅速走到璃月跟前,看向璃月,男子那原本阴戾的眼神才缓缓变为紧张和温情。 “星儿……璃月,你没事吧?”男子脱口而出,才发现叫错了,赶紧纠正,生怕璃月会有想法。 一双狭眸深邃的看着沉稳淡泊的璃月,大手保护欲的将她拉到自己身侧,紫眸冰冷的睨向**的尸体,还有边上各怀心思的太后一行人身上。 又是星儿。 之前他已经改口叫她璃月,她曾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可在她危险重重之时,他心里想的念的仍旧是星儿。 如果她不是星儿,他会那么在意她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全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好和他那颗为国为民的心。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些释然了,为什么要扮成星儿呆在他身边? 她是璃月,做快乐自由的璃月不好吗? 她此生最大的愿望是获得自由,无拘无束,如果他心底真的只有星儿,她或许……只有选择离开。 第二百七十二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离开对她来说,才是最轻松的。 前世她就受过爱情的苦,光是信任和喜欢向南,已经让她吃够了苦头。 今生又为情所困,将一颗心交付于沁惊羽。 嘴角溢起一抹苦涩的淡笑,在这之前,她的确爱过沁惊羽,可在这一声声伤人的星儿之后,她突然想通了。 与其被他看成星儿,一生一世的爱,不如做自己的璃月,哪怕没有爱情。 两个人相爱,并不一定要在一起,就是现在,她也深爱着他,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像沁惊羽这么专一执作的男人。 但,她爱他,不代表要和他在一起,因为勉强在一起,只会令她痛苦。 如果有机会,她会选择离开,放任沁惊羽自由,更放任自己展翅高飞。 踏遍四国青山,游尽四国风情,这种生活,或许也不错。 想到这里,璃月唇角溢起一抹淡漠的笑,清雅的抬眸,淡泊的看了正为自己心急的男子一眼,乌黑深邃的晶瞳里透着一抹平静,摇头道:“我没有杀人,谅她们也不敢拿我怎样。” 沁惊羽一双狭长的凤眸肃杀的紧盯太后,眼里迸出一缕深寒的凉意,嘴角邪侫的勾起,一字一顿沉声道:“孤王正和大将军巡视军营,便有人前来告密,说有人掀起宫闱之乱,滥杀无辜,害死东方表妹,企图栽赃王后。让孤王抓出这个人,一定拆了她的骨,剥了她的皮,以正宫规!” 男子声音清冷如坠地的玉珠,铿锵有力的落到众人心上,震得所有人身子都微微颤抖。 其中,绮玉努力保持镇定,心里暗暗思索一记,遂抬眸朝眼前的尊贵男子道:“回王爷,臣妾和太后刚才从宗庙祈完福回来,经过玉瑾宫时,正好看到王后的轿子停在宫外,便进来瞧个究竟。谁知我们一走进殿,就看到王后的手正从瑾儿脸上移开,而且她的指尖带血。王后素日和瑾儿有仇,早就对瑾儿恨之入骨,臣妾怀疑当时王后在和瑾儿争吵时,一怒之下将瑾儿毒死。王您请看,王后指尖上的血迹就是证明。” “是吗?”男子乌紫潋滟的雪眸冷然睨向绮玉,眼底淤积着万年不化的寒冰,嘴角轻轻勾起,轻讽道:“你字字句句都是怀疑和猜测,单从王后手上的血和她与瑾儿的矛盾就猜人是她杀的。那这样,孤王也可以猜测人是你害的,因为太后宠瑾儿胜过你,你忌妒,所以杀了瑾儿!” 男子冰冷的说完,绮玉眼里立即闪过一抹慌乱,迅速摇头道:“请王明鉴,绮玉是无辜的,绮玉没杀人。” 男子剑眉如画,眼里带着一抹淡然的轻讽,继续睨向太后,威严肃杀的道:“依孤王看,太后上次指使东方表妹勾引孤王失败,比起没有瓜葛的王后来,东方表妹该更恨太后才是。” 沁惊羽言下之意,人有可能是太后杀的。 所以,猜测之言不可信,谁要是敢乱猜璃月杀人,他一定立斩不饶。 “王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尤其是害人这种事情!哀家从未指使过瑾儿勾引你,一切都是她自作孽,和野男人勾结,这不也是王儿你当时说的?” 一听到男子将杀人之事推到她身上,太后便盛怒的瞪大眼睛,声音也加重了几个力度。 听了太后的话,沁惊羽冷哼一声,玉手紧握住剑鞘,眼里蕴着浓浓的杀气,鹰隼般的利眸如刺般刺向她,沉声道:“孤王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孤王有理由。第一,太后刚才当真去宗庙了?第二,太后今日换装好频繁,辰时都是大红凤袍,现在竟然变成了少女的素裳。第三,为何瑾儿一死,太后、昭郡王妃这么巧来到这里?” 太后一听,立即看了看自己刚才慌乱中换的衣裳,这才发现,这是东方瑾儿以前穿过的一袭淡粉色素裳。 素裳皆是淡粉色,上面缀有几点淡雅的雪梅,的确与她平素的装扮不太一样,而且这素裳也有些偏旧了。 因为刚才时间太过急迫,她没时间理会这些,就被绮主鼓动过来抓王后,哪里在意换装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突然犀利的睨向边上一脸淡漠的绮玉,朱唇冷冷勾起,又睨向沁惊羽,沉声道:“第一,哀家和绮玉才从宗庙出来,这是不争的事实。第二,哀家换的装是绮玉挑的。第三,哀家来这里,也是绮玉领的路!王儿想问什么,可以找绮玉!” 这话一出,绮玉立即美目青冷起来,太后这招真精,竟然将过错推到她身上。 看来,太后被王问住,不知如何回答,知道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就将过错推到她身上,好让她替她顶罪? 微微思索,绮玉只好硬着头皮轻声道:“回王爷,绮玉全程都和太后呆在一起,刚才从宗庙出来,的确看到王后的轿子停在玉瑾宫前,所以才同太后进来看看。未曾想,一进来就看到瑾儿可怜的躺在**。” 听了绮玉的话,璃月心里冷忖一声。 贼喊抓贼,倒是装得挺像的,以为她和沁惊羽都是傻子? 思及此,璃月嘴角溢起一抹璀然的弧度,眼里锋芒毕露,朝太后和绮玉沉声道:“究竟是谁杀的瑾儿,本宫心里有数,本宫有证人!” 冰冷大气的说完,璃月沉稳不迫的看向殿外,冷声道:“无心,进来!” 才喊完,外面一脸清冷的无心已经迅速走进大殿,见到沁阳王行过礼后,恭敬朝璃月道:“王后,奴婢有证据,证明是谁杀的瑾儿小姐。” 众人一听,都惊异的看向无心,连太后也满脸惊愕。 这个无心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她不是王后的贴身侍婢吗? 璃月满意的看着无心的表现,将一双冰眸冷冷睨向太后。 其实刚才无心一直守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当知道东方瑾儿出事后,她第一时间就离开玉瑾宫,跑去军营找沁惊羽。 整个过程,无心都隐藏在暗处,无人知晓,所以也没人知道她会去告密。 要不是这样,沁惊羽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无心的任务就是保护她,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配跟在她身边。 璃月脸上带着淡泊的冷意,乌黑的深瞳流光潋滟,朱唇殷红,冷然睨向无心,“那你看看,凶手在不在这里。” “是,王后。” 无心恭敬答完,一双黝黑的冰眸开始从边上的宫女扫起。 见无心如此胸有成竹,绮玉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也有些微微打颤。 难道,她知道自己做的事了? 太后也是一脸的冰冷,眼神总是不经意间的闪烁,目光偶尔睨向后边俊颜紧绷的沁惊鸿身上,心里才微微安静下来。 如果有什么事,惊鸿一定会帮她。 慢慢的,无心将沉稳淡漠的目光从绮玉移到一袭粉衣的太后身上,而且,那双冰眸就睨向太后,一动不动。 第二百七十三章 第二百七十三章 见无心停在太后脸上不动,绮玉原本紧绷的神情才攸地松落,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起起伏伏,不像之前那么悬了。 她嘴角溢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里也蕴着浓浓的得意,既然无心盯着太后,那么她必定会说太后是凶手。 看来,她这招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妙,离间太后和王后的关系,让两人互相争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老妖后,这次看你还不死! 见无心冷然盯着太后,边上一直淡漠不言的沁惊鸿双眸骤然变得冰冷,脸上罩着冰凉的寒意,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嘴角更加紧绷,眼里的寒意足以将人冻死。 沁惊鸿盛怒的样子,全被璃月和沁惊羽瞧在眼里。 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一眼,男子眼神蕴含着浓浓的温情,女子眼里则是一片淡漠,跟之前的温柔有很大的区别。 沁惊羽眼里闪过一抹怔然,怎么今天的璃月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今天的她,倒和以前的她很相似,都是那么的淡漠和冰冷,不像前几天那样含情脉脉。 璃月究竟怎么了? 一看到她有些冷淡的模样,男子心里就微微生疼,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或者他忽略璃月了? 太后见无心一直盯着她,脸色攸地陡转,沉声道:“你为什么盯着哀家看,你怀疑哀家?” 这个该死的宫婢,竟然敢堂而皇之的盯着自己,她活腻了。 无心并不惧怕太后,只是微微转了转眸,嘴唇微启…… 所有人见无心开始张嘴,心都吊到嗓子眼,都想知道她口中那个杀人凶手是谁。 无心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很想自己指证某人。 左边的太后吓得脸色有些惨白,而太后身旁的绮玉,杏眼圆瞪,眼里含着些许得意和浓浓的期待。 正在大家都期待之时,突然,无心将目光迅速睨向绮玉,大声道:“害死东方小姐的凶手,就是昭郡王妃,绮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绮玉,连太后都没想到,这个无心没有指证她,而是指证绮玉,刚才都差点把她吓一跳。 该死的王后,竟然让这个宫婢吓她! 要是这次危机解除,她一定整这个死宫婢一顿。 见无心指证绮玉,沁惊鸿握着剑鞘的手才微微松了松,眼里的冷意也慢慢化为原本的淡漠。 他,一直都是关心着那个孤寂的女人的。 沁惊鸿冷眼睨向绮玉,一双鹰眸泛着冰川般的寒光,暂时不言。 “一个宫女也敢胡说,你说是我就是我?你有什么证据!”绮玉睨紧双眸,她万万没想到,这名宫女会指证她,而不是指证太后。 该死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王后做得实在太绝,开始她还以为与自己无关,没想到一转眼,这死宫婢就开始指证她了。 想到这里,她那颗心又微微悬了起来,在心里左荡右荡。 既然这宫婢敢指证她,说明她有证据。 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她既没了太后的信任,又被人指证,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临时变通。 无心不理会绮玉,只是将目光递向璃月,朝她恭敬点头。 璃月与一双紫眸的男子稳稳对视一眼,便微微抬眸,冷睨绮玉,铿锵有力的道:“绮玉,本宫早就怀疑你有问题,早就派无心开始调查你。本宫早已得出结论,上次茵梦被活活打死,后沁莺翁主被淹死,都是你害的。今天东方瑾儿的死,依然与你有关,你才是宫里最坏的驱虫!” 璃月冷然说完,一双冰眸凌厉的睨向绮玉,听到这话的宫女们,则都有些不敢相信。 平素绮玉为人最大方,最公正,不像其他主子那么刁钻,根本不像是会杀人的主。 所以,她们宁肯猜太后杀人,都不会猜绮玉。 而王后现在指证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而且王后一般不撒谎,每次说的都是逼视,所以所有人都想知道,凶手究竟是不是绮玉。 见王后眼神笃定,绮玉眼里突然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她也是在这宫里混了多年的老人,为了保命,她当即杏眼圆瞪,冷冷道:“王后,明明你才是杀人凶手,竟然栽赃到我身上,恐怕你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是陷害我自己设计的吧?” “本宫有可能会陷害你,但眼了你十年的贴身宫女秀兰,她总不会出卖你吧?”璃月眉眼带着淡淡的凉薄,不屑的睨了眼绮玉。 才说完,外边提着一只包袱的秀兰颤抖的走了进来。 一走进来,秀兰就扑通一声跪到璃月面前,恭敬的磕头道:“王后饶命,奴婢什么都招,杀死沁莺翁主、青郡王妃、东方小姐的凶手就是绮玉王妃。” 一听秀兰的话,沁惊羽剑眸一睨,冷然睨向边上的侍卫,沉声道:“来人,抓住绮玉!” 男子吩咐完,两名侍卫立即上前欲抓绮玉。 绮玉见状,狠狠瞪了地上的秀兰一眼,厉声斥道:“秀兰,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没想到我竟养了只狼心狗肺的奴才!” 听绮玉说完,早已洞悉一切的太后冰眸冷睨,不屑的讥讽道,“说得好!哀家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竟养了只没心没肺的奴才!” 连她都没想到,绮玉竟然杀了这么多人,虽然现在王后没将证据拿出来,但她敢肯定,这些事都是绮玉整出来的。 她养绮玉这么多年,没想到绮玉隐藏这么深,连看人看得很准的她都没看出来,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主。 可惜,她的心机全用在害人身上了。 绮玉的心机,与她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一个看似公平公正的王宫管家,谁会将杀人的事扯到她身上? 一般宫女们遇到不公平的事,都会找绮玉解决,现在一听她才是最坏的那个人,以后谁还敢相信这宫里管事的? 秀兰不理会绮玉的目光,与璃月恭敬的对视一眼,迅速将包袱里的血衣一下子抖出来。 众人一看,这不是太后的凤袍?怎么上面沾着这么多血? 难道,太后才是杀人凶手,亦或是,太后和绮玉狼狈为奸,都是杀人凶手? 所有怀疑的目光再次睨向太后,太后愤怒的回瞪众人一眼,胆小的立即将目光收回。 要命的,她还以为自己没事,没想到王后连她一起暗算了。 连血衣都拿了出来,这不就是在逼她? 都逼到这份上了,太后也不再沉稳淡定,盛怒的道:“哀家的凤袍上为什么会有血衣,这得问昭郡王妃,此事与哀家无关,哀家只想好好安葬瑾儿。哀家没杀人,如果谁要将此事栽赃到哀家身上,哀家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如果她杀了都好说些,但是她没有。 她没有杀就没有杀,要是谁想栽赃她,威胁到她的地位和利益,她一定要她们好看。 第二百七十四章 第二百七十四章 此时,后边一直未出声的沁惊鸿又满目盛怒,肃杀的睨向秀兰,等看向太后时,眼里带着淡淡的维护。 见太后盛怒,秀兰立即朝她磕了个头,恭敬的轻声道:“秀兰可以作证,此事与太后无关。午时东方小姐跑到青凤宫闹事,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怀了孕,为了打掉东方小姐肚里的孩子,昭郡王妃给东方小姐服了落胎丸。一服落胎丸,东方小姐就死了。其实这根本不是落胎丸,而是毒药。太后当时很难受,就冲过去抱住东方小姐的尸体,身上才沾了血。后面有人传王后来了,昭郡王妃忙建议太后躲到厢房,又给太后换了东方小姐的衣裳,将这件血衣交给奴婢扔掉。后面昭郡王妃又怂恿太后来抓王后,说要将东方小姐的死栽赃到王后身上,接着便有了刚才这一幕。” 秀兰说完,赶紧磕了个头,复退到边上。 有血衣和秀兰作证,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刚才的事已经全部清楚,主谋和挑唆者是绮玉,太后虽然没害东方瑾儿,却纵容绮玉害人。 纵容绮玉害死自己的侄女,这太后也够狠的,即使王后抓不住她,也会损掉她所有严面。 璃月冷然睨了眼后边掌握大半兵权的沁惊鸿,见他眼神冰冷,右手握紧宝剑,便知道他一直在忍耐些什么。 不得不说,这沁惊鸿特别能忍,她几乎看不出他眼里的表情,平常也是没心没肺的冰冷模样。 没想到,今天他竟因为太后动怒,看来,他是很在乎太后这个母亲。 她猜得对,再怎么,沁惊鸿也和太后是母子,母子是连心的。 她早知道太后有沁惊鸿这个后盾,才没叫秀兰指证太后。 要是没有沁惊鸿,今天太后会跟着绮玉一起落马,嘴长在秀兰身上,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就是说太后是主谋都行,因为证据确凿。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派无心去调查秀兰,知道秀兰曾犯过事,推姐妹掉进荷花池淹死。 要不是抓住秀兰的把柄,她也不会暗中帮自己。 在绮玉和太后进玉瑾宫的时候,秀兰就悄悄通知了她,她已经尽快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她早来一步,或许东方瑾儿就不会死。 太后冷然睨了秀兰一眼,眼里早已蕴着浓浓的怒气,没想到王后这么厉害,连秀兰都能收买。 要知道,秀兰可是整个王宫里最忠心的,这璃月的手段,真不是一般的凌厉。 想到这里,太后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精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被绮玉利用了都不知道。 “秀兰,从实招来,茵梦、沁莺是怎么死的!” 都是这个该死的绮玉,要不是她想害自己,她现在也不会沾上个从犯的罪名。 沁莺和茵梦虽然不太懂事,为人嚣张了些,但是比起绮玉来,好太多了。 “回太后,绮玉想挑拨您和王后的关系,上次在处置青郡王妃时,按中买通侍卫,让侍卫狠狠的打,将青郡王妃打死。当时您误以为是王后害的青郡王妃,青郡王妃一家都误认为是您想杀王妃,这样绮玉就坐山观虎斗,看着你和王后起争执。后面沁莺翁主和南宫侧妃一同掉进荷花池,也是绮玉命下人推进去的,至于沁莺翁主为什么死掉,奴婢不知情。” 听秀兰细细说完,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绮玉。 最没有嫌疑的人,现在成了最坏的女人,可想而知这种震撼有多浓烈。 其中最震撼的还是太后,她紧紧捂住心口,今天最亲的瑾儿死掉,她还被绮玉利用这么久。 想到这里,太后狠狠走到绮玉面前,扬起手“啪”的一掌打在她脸上,沉声道:“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绮玉冷眼将脸扬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脸上泛着几枚惨白的指印,讥讽的睨向太后,“还不都是因为你,伟大英明的太后!” “因为哀家?哀家和你无怨无仇,你少信口雌黄。”没想到这个绮玉这么难缠,她早知道她不简单,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要知道绮玉是个祸根,她早就把她解决了。 绮玉双眸里嵌着浓浓的恨意,深吸口气,两眼直视太后,咬牙切齿的道:“好,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我娘亲报仇。当年我娘亲才怀孕,就被太后您的妹妹,也就是林府的大夫人东方莉用落胎丸打掉。那时我才六岁,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夫人欺负娘亲,什么都不敢说。因为爹爹太爱娘亲,东方莉忌妒娘亲,后面将娘亲活活毒死。将娘亲毒死后,爹爹曾经怀疑过大夫人,可是当时你是侧妃,手段多,心计深,在后宫拥有绝对的权力,就包庇你妹妹东方莉,让我娘亲冤死。爹爹怕东方莉再仗着你的**威加害于我,就把我送到白府寄养。到白府后,我一心努力学习,琴棋书画皆精,都是为了有一天能进入王宫,找你报仇。终于,我用东方莉害死娘亲的落胎丸,害死她女儿,这就是报应,是东方瑾儿该受的!” 太后一听,神情立刻紧绷起来,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白绮玉竟找上门来,潜伏在她身边多年,只想为她娘亲报仇。 瑾儿就是妹妹莉儿的孩子,在瑾儿十岁的时候,莉儿因风寒死在林府,她才将瑾儿接进宫来,改姓东方。 白绮玉原本姓林,后来寄养到白府,便姓白。瑾儿原本也姓林,后来被她接进宫来,改姓东方。 那这么说,白绮玉和东方瑾儿是亲姐妹,只是同父不同母而已! 想到这里,太后身子微微一晃,没想到,绮玉竟然恶毒的害死自己的妹妹。 她东方晴儿再坏,也没将摩掌伸向亲姐妹,比起心机,她真不如绮玉。 幸好绮玉这么早被抓住,不然以后有得她受的。 这次,还得多亏王后机灵。 “太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仗着你是侧妃,维护你妹妹,任她欺凌我娘亲,将我娘亲害死,还把我逼到白府。在白府我受尽排挤和冷眼,好不容易做了真正的大家闺秀,有机会嫁进王宫,我怎么能不找你报仇?你心计这么深,又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为了获得你的信任,我在你身边潜伏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来,我受尽你的冷眼和指使,像一条狗似的活在你身边,不都是为了等这一天。你这个老妖后,坏事做尽,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见绮玉一脸悲愤的模样,璃月神色淡泊,淡然忖道,这就叫恶人自人恶人磨。 太后一听,一张脸都气绿了,她恨恨的握紧拳头,气愤的道:“自己坏事做尽还敢诬陷哀家,什么都是你一张嘴在说,哀家要杀了你,杀了你,要将你凌迟处死!” 第二百七十五章 第二百七十五章 见太后神情有些慌乱,大概是被绮玉气的,璃月漠然睨向身侧的侍卫,威严道:“现在证据确凿,绮玉连杀沁莺、茵梦、瑾儿三条人命。来人,把绮玉拖下去,按律处死!” 璃月一吩咐完,侍卫们立即将绮玉紧紧绑住,这时,绮玉仍旧歇斯底里的惊叫道:“太后,你才是王宫里最狠最毒的女人,你是踩着鲜血和尸体爬上位的,你又哪里高尚了?一个侍婢而已,靠手段夺得侧妃位置,害死王后和王后肚里的孩子,该死的是你!” 听到绮玉的话,沁惊羽星眸微眯,狭眸里是一如既往的阴戾。 五指紧紧捏在一起,他恨不得宰了面前的老妖后。 沁惊鸿见男子眼眸深沉,身上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立即冷眼睨向侍卫们,“把这乱说话的女人拉下去凌迟处死,别让她再乱说话。” “是。” 吩咐完后,沁惊鸿迅速走到一脸淡漠的男子面前,恭敬拱手道:“王弟,这次宫闱之乱,母后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才误会王后是杀人凶手,臣恳请王弟不要责怪母后。至于绮玉说的话,全是肆意栽赃和陷害,还请王弟不要放在心上。” 沁惊鸿说完,乌黑的眸淡然睨向对面的男子。 男子紫眸里肃杀冷溢,心里冷忖道:太后想栽赃他的女人,想置璃月于死地,叫他不要责怪她? 不责怪太后,决不可能。 只是现在不是时机,等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亲手将太后绳之于法,把太后绑到母后陵墓前,让她跪着给母后谢罪。 见儿子也发话了,太后心里也跟着颤抖起来。 幸好绮玉被拖下去,不然她这样乱嚷嚷,惊羽一定会怀疑自己。 红袍男子冰眸潋滟,目光森寒的睨向沁惊鸿,眼里是淡淡的复杂,一双狭眸微眯,沉声道:“瑾儿一事孤王可以不管,但母后冤枉了王后,总该给她道个歉表示诚意,不然如何服众?” 太后微微睨了璃月一眼,要她给这个女人道歉,这不是公然伤她的面子? 一听王儿的话,她就知道,瑾儿和王后在他心中不是一个级别的。 瑾儿现在尸骨未寒,人家根本不管她。 王后还活得好好的,人家就逼她给她道歉。 瑾儿,哀家真为你惋惜,你爱得真悲。 见太后不太情愿,边上的沁惊鸿迅速拱手,朝她沉声道:“母后,王弟说得对,王后被诬陷,这可是杀人的大罪,母后理应给王后道歉赔罪。” 见自己儿子这么说,太后心里泛着一阵酸意。 这明摆着逼他,可是儿子都这么说了,她能怎么办? 如果不道歉,这事肯定一时半会无法解决,她还得好好安葬瑾儿。 微微思索一下,太后只好不情不愿的垂下眸,朝璃月轻声道:“王后,此事哀家错怪了你!” 嘴上说错怪璃月,太后心里早愤怒的咒骂了璃月一顿。 她是后宫之主,是太后,是沁阳王的母亲。 年岁和阅历都比璃月大得多,竟然要给璃月这个毛丫头道歉,想到这里,她心里像吞了颗苍蝇似的,十分难受。 太后是一脸的不情愿,反观璃月,则淡泊清冷的睨向太后,冷然道:“太后都道歉了,我也无话可说。我再说一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还之。” 反正太后已经把事情挑到明面上,她也不再和她伪装。 人家处处陷害,只想逼她死掉,她要再不反击,别人会以为她好欺负。 只要把沁惊鸿的兵权夺过来,太后就再也嚣张不起来。 看来,如果有机会,得先扳倒沁惊鸿才是,只要将沁惊鸿的兵权夺到手中,对付太后和那批老臣的问题皆迎刃而解。 处理了一个上午,王宫里才将宫闱之乱一事处理完。 最终结果是,璃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太后处置了绮玉,同时她和绮玉害死东方瑾儿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最后闹得王宫所有人都知道。 她们还知道太后给王后道了歉,太后承认自己冤枉王后杀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明明人是太后伙同绮玉害死的,后来故意将罪责加到王后身上。 幸好王后聪明,早派无心打探绮玉,并且买通绮玉的贴身宫女秀兰,让秀兰指证绮玉。 要是王后没点准备和心计,恐怕早就被太后斗死了。 经此一事,王后的威信大增,太后的威信顿时降至很低。 本来太后就没多少人心,现在伙同绮玉害死东方小姐,行为和人品更是让人唾弃。 有王后在,看来,这太后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星月宫。 男子一将璃月带回寝宫,立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闻着璃月身上的清香,沁惊羽将她抱得更紧,眼里尽是心疼与怜爱,心里也慢慢镇定下来。 修长漂亮的玉指轻拂璃月的三千青丝,男子妖娆的红唇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眼里是浓浓的焦急和怜爱,惩罚性的在她耳旁低喃道:“星儿,下次你再出事,看孤王怎么收拾你。” 她不知道,当听到无心说宫里死了人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焦急。 哪怕正在校场练兵巡视,也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赶回王宫。 一到王宫,就看到太后等人将她围住,个个都想陷害她。 看到她被那么多可恶的女人围攻陷害时,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当时,他真想挥剑砍了绮玉和太后。 还好,她没事! 只要她没事就好,能看到她对他笑,他已经很满足了。 男子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回兵权,肃清敌人,给她一个安然自由的环境。 他要带她去看最美的风景,和她生好多好多孩子,与她携手,一生一世在一起。 璃月轻轻倚在男子怀中,听着他激烈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雅的青草芳香,心里则溢起一抹悲凉。 星儿…… 又是星儿…… 看来,他心里想的念的都只有星儿。 不过,她早就知道,不是吗? 早知道他心里只有星儿,她心里好痛好痛。不是她自私硬要和星儿比,只是爱情都是自私的,她只想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完整爱情,而不是成为别人的替身。 她更不想在星儿的光环下活着,她是璃月,是欧若兰,是一抹穿越到异世的灵魂,是真实的自己。 但然间,女子微微抬眸,眼里是一片淡漠与悲凉,幽幽轻道:“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傻子,你还会爱我吗?” 男子一听,双眸立即溢起一抹暖意,玉指轻轻捏了捏璃月的秀鼻,温柔的轻喃道:“傻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孤王都爱你。就算你变成蟑螂,孤王一样爱你。” 她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从不会嫌弃自己爱的女人,无论她有多丑,有多傻,有多胖,他都爱。 璃月淡然点了点头,脸上平淡无波,神情淡漠,继续道:“如果我不是以前的星儿,而是另一个人,你还会爱我?” 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 男子星眸里微微闪过一抹讶异,薄唇轻轻勾起,又将女子拥入怀中,温柔在她耳旁细语,“怎么可能呢,你是星儿,是孤王永远的星儿。” 今天的璃月怎么这么奇怪,问这两个问题,都很笨。 难道她不相信他永远只爱她吗? 如果她不信,他会用时间证明给她看,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听到男子一声又一声的星儿,璃月心里再次溢起一抹悲凉。 看来,她之前的想法很对,如果他心中只有星儿,她想,她也可以离开这座复杂的王城。 她不愿意做星儿的替身,也不愿意天天和太后斗,她有些累了。 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洒脱的放下一切,去过云卷云舒,自由快乐的日子。 自由才是她最想要的,她爱他,但是不会卑微到尘埃里去爱,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心思。 她相信沁惊羽是个明君,是个有能力对付太后甚至风麟的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想,他的身边,少了她应该没什么。 挣扎了这么久,她的心已经很累了,在没有爱上他之前,她早就想逃离这里,去自己喜欢的地方。 后来爱上他,她的心天天在挣扎。 是继续扮演星儿,做星儿的替身,获得他的宠爱;还是重新做回璃月,做洒脱的自己,快意江湖,惬意人生。 她本就是冷情的女子,如果他爱的不是真正的她,她只会选择离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为他祈祷。 这座王宫,的确很冰冷无情。 如果没有太后等人日夜的算计,她可以陪他住在这里。 但现在是,既有太后等人的阴谋算计,又得承受沁惊羽不爱她的事实。 呵! 不爱! 她又岂是会奢求爱情的女子?不爱就不爱,自己爱自己,才是最好的。 看着男子眼里那一缕缕轻轻的心疼,璃月突然有些退即,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能怪他。 反正她都是要离开的,也是时间将实情告诉他。 可是,在告诉他之前,她突然……想最后吻他一记,将这个吻深藏在心底,永不翻出来。 她从来都是勇敢的人,不敢爱却敢恨。 清润的与男子对视一眼,璃月突然轻踮足尖,小手勇敢的攀上他的玉颈,红唇覆上男子略带冰凉的唇。 小巧的樱唇一覆上男子,男子心里便惊起一阵战栗,身子也微微轻颤。 攸地,男子霸道的大掌紧紧环住璃月的纤腰,将她狠狠贴向自己,极有占有欲的在她红唇上嘶咬、吮吸。 两人唇齿交缠,男子将璃月稳稳的抱紧,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而下,散落在略宽的肩上。 乌黑浓密的眼睫毛纤长漂亮,像乌黑的刷子似的。星眸半敛,此刻的他,安宁静谧,宛若暗夜里瑰丽风娆的妖精。 窗外一缕阳光暖暖的照射进大殿里,洒在俊雅的两人身上,似给她们披上一层银纱般,唯美且浪漫。 阳光温柔的洒进来,洒到璃月乌黑的眼睫上。 攸地,她闭紧双眸,小手将男子推开,将脸别开,微微喘了口气,漠然道:“你相不相信,或许我不是原本的星儿,而是另一个人。” 听到璃月的话,沁惊羽温雅的抬眸,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璃月,眼眸里是淡淡的错愕。 她不是星儿,还能是谁? 他的小星儿又在逗他了,平常就很狡黠,现在还想逗他。 见男子眼底有一丝狡黠,璃月知道他还不相信,便将眸光收紧,沉稳冷然的道:“我不想瞒你。其实,我只是来世异世的一缕幽魂,正好附身到死去的星儿身上,继承了她的身体,替她活下去,所以才遇见了你。” 异世的一缕幽魂? 听了璃月的话,男子原本有些轻笑的嘴角突然僵硬起来,神情也攸地变得淡漠。 璃月现在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说得很认真,一字一顿,将他一颗心震得悬了起来。 “你说什么?”但看璃月正色的模样,男子眼里的错愕越来越深,星眸里更是蕴着淡漠的凉意。 他不相信,那句死去的星儿是什么意思? 死去…… 这两个字能随便说吗?她知道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沉重,有如毁灭性的打击。 心痛如刀绞,男了嘴角的凉薄越来越浓,表情也越来越僵硬,全身透着一股冰凉的疏离,拳头握得紧紧的,不敢相信璃月说的是真的。 看着男子冷怔的模样,璃月也难受的轻闭双眸,她知道这样说,会将沁惊羽对星儿的憧憬全部消灭。 他一生都在为星儿而活,要是让他知道星儿已经死了,他会痛苦成什么样子? 可是,话已开闸,想收已收不回来。 而且,她不想骗他,不想他活在记忆里,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是真的星儿,她只是个替身。 “你听过借尸还魂吗?我来自千年后的未来时代,三个月前被害死后阴差阳错进入星儿的身体。当时星儿还是之前的傻子,她选择一头撞死,我的灵魂飘啊飘,就慢慢飘到她的身体里。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星儿,所以我会她不会的东西,我不知道她和你发生的故事,我一直在替星儿好好的活,活出一个不一样的璃月。我从未想过,此生会跨越千年来到这里,并且以南宫璃月的身份爱上你,真的很神奇,连我都不敢相信。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所有行为的反常之处。” 听完璃月的话,男子双眸轻睨,眼里浸着浓浓的寒冰,心底的惊愕越来越浓。 蓦地,男子鹰眸冷睨,不可置信的睨向璃月,红唇冷启道:“你说,真正的星儿已经死了,你其实是另一个人?” 这句话,他不想问,更不敢问。 可是,他要知道,知道真正的星儿去哪里了。 见沁惊羽神情冰冷,一脸阴沉,璃月只是淡然点头,神情淡漠如厮,心里则疼痛不已。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深爱多年的人其实已经死了,面前的是另一个人,她也会很难受,很愤怒。 可是,这是事实。 “是,她被风尘染他们奚落,羞愧自杀撞死。而我,是借着她身体活下来的另一个女人。” “你说,星儿她自杀撞死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击在男子心上。 星儿自杀撞死了!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心里的疼痛和震惊闷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只得轻轻喘气,眼底泛着晶莹的亮光,漂亮的睫毛轻轻闪烁,红唇轻颤,脑子里混沌一片。 他的星儿已经死了,她死了! 知道这个消息,比知道璃月是星儿还震惊。 为什么她要告诉他这件事,他多希望,这只是璃月和他开的一个玩笑。 可璃月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这是真的。 寻找星儿是他努力奋斗的一切源泉,对星儿好是他一生的目标。 当他就快完成这些目标时,璃月告诉他,星儿已经死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第二百七十七章 呵,好可笑,他的人生真的好可笑,好悲哀。 怪不得璃月会这么多东西,怪不得她记不得五岁时的事,原来,她不是真正的星儿。 而他心爱的星儿,竟在三个月前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星儿,他可怜的星儿。 男子紧紧捂住心口,心里疼得似刀剜一般,一股沉重的窒息感朝心底袭来,顿觉抑郁不已。 还以为他找到星儿了,他曾经整夜的睡不着,都是因为星儿。 曾经努力练兵,派人努力配合璃月的工作,就是为了能够将敌人消灭,给星儿一片纯净快乐的天空。 为了星儿,他可以不休息,一整天都在习武,务必将自己的武艺练到最精。 因为敌人太多,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在知道璃月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星儿时,当时他好开心,好感动,差点开心得晕了过去,因为上天竟然让他找到星儿,让他知道,人生的梦想和目标都能实现。 如今,璃月竟告诉他,她不是星儿,而是另一个人。 这种沉重且毁灭性的打击,差点将他击溃,心智也差点分崩裂析! “你……究竟是谁?”男子紧抿红唇,星眸里溢着阵阵寒冰,眼里是浓浓的痛惜,眼前的璃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起来。 璃月见他满眼失望的样子,心里溢起一抹悲凉,她就知道他会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以后告诉他让他更痛,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我叫欧若兰,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或许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连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灵魂会穿越时空,来到皓州大陆。” 什么穿越时空,他没听过,他宁愿站在面前的是星儿,不是什么欧若兰。 他宁愿星儿是个傻子,也不要接受她变成另一个人的事实。 沁惊羽眼角溢起一抹苦涩的笑,这究竟是为什么,星儿死了,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他。她完全可以不告诉他的。 他觉得心好闷,闷得快要窒息,蓦地,一双星眸冷冷睨向璃月,“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包括……你爱我?” 他想知道,面前这个叫欧若兰的女子,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他所有的希望都因她而去,所有的寄托也渐渐消失。 心爱的星儿早就幻化为一缕烟云,而他心里则强烈的想弄明白,面前的璃月究竟爱不爱自己。 璃月微微敛眸,努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淡然看向男子,故作平淡无波的道:“我从未爱过你。还有,我是欧若兰,是璃月,不是星儿。” 说完,她不顾正身后僵硬着身子的男子,难受的紧闭双眸,微微转身,毅然朝殿外走去,徒留一片孤寂的身影。 她就知道,他爱的根本只是星儿,一旦知道她不是星儿,他便不会再爱她。 与其做别人的替身,不如勇敢的抽身离开,她从来就不是输不起的人。 看到他失望的模样,她的心更痛。 可是,她不能痛,她知道,爱情这味嗜人的毒药,以后是真的接触不得了。 此时,原本明媚的天空忽然变得忽明忽暗起来,一片浅薄的阴云笼罩在天空。 殿内男子颓然的坐到玉椅上,一双冰眸安静的看着桌上展开的那幅画。 心口窒息难受,狭眸里嵌着浓浓的寂寥。 画里的一草一木,一男一女,皆是那么的孤寂,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他所有的梦想在刚才那一刻跌落到谷底,他甚至来不及想什么那是不是真的借尸还魂。 但他从璃月清明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没有骗他。 可是,他宁愿她在骗他,宁愿她是璃月,是星儿,不是什么欧若兰。 欧若兰,很奇怪的一个姓。奇怪的女人,奇怪的姓,奇怪的时空交错,难道她真是借尸还魂而来? 脑海里一直回响起她那句“我从未爱过你”。 听到这句话,他的心疼得更厉害,她竟然从未爱过他。 他等待多年的星儿早不存在,可是,看到璃月满眼难过的神情,他的心也跟着痛,也跟着窒息难受。 才缓过神来,男子赫然发现,那一脸清明的女子早已绝尘而去。 看到空无一人的大殿,他心里像抽空了一般,比刚才更落寞和孤寂。 璃月呢? 他不要她离开,他舍不得她,现在很想见到她,想日夜和她呆在一起,不管她是星儿,还是璃月。 微微敛眸,那流光潋滟的紫眸里透着淡泊孤寂的光芒。罢了,这个时刻,让她安静一下。 男子潭眸半敛,怔怔然的看着窗外,思绪一直飘忽在半空。 不知道他的小星儿是否化为天上明丽的星星,将会对他笑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他要夜夜看星,在星星和月光的陪伴下舞剑、饮酒,而且星星还会对他笑。 攸地,男子漂亮的玉手轻挑乌木圆柱上的赤青宝剑,宝剑破空出鞘,发出绯白锋利的寒光,光的影子折射在他孤寂的狭眸里,将他那乌黑浓密如刷子般的睫毛照得璀璨夺目。 一袭翩然的月华白袍在琼花树下漠然舞剑,琼花簌簌飘落,打在男子缀着星星点点雪梅的袍子上,仿佛阵阵红雨急促而下,绯红刺目,瑰丽如泼墨的红霞。 那一头乌黑翩跹的青丝,如水蛇般在背上灵动飘逸,青丝簌簌坠落,有的甚至散落到男子白玉且冰凉的指尖。 星眸里溢着诡谲阴沉的紫光,寒冷得没有任何知觉。红唇淡泊且妖娆,邪侫的冷冷勾起,冰凉且无情。玉手唰唰转动那玄墨色的乌木剑柄,无数锋利的剑芒磅礴而出,在忽明忽暗的天空划出道道万丈光芒,凌厉冷酷。 十指芊芊,白皙的右手紧紧握住宝剑,能看到泛在指关节处的青筋。攸地,男子赤剑腾空,身形如飞翼的蝶,又如妖邪的蛟龙。 玉手轻执石桌上那白色的瓷瓶,头颅高高仰起,玉手轻抬,将酒一饮而尽,还有些冰凉的酒淡淡溢向他乌黑的发梢。 喉结微微蠕动,将一壶烈酒全灌下肚,此刻的他,更显落寞。 这柄剑、这壶酒,全是为了祭奠已凋落成泥的星儿。 将余下的清酒洒向温暖的大地,希望星儿的灵魂能一路走好,不要孤寂的陪伴着他,这样他会心痛的。 如果星儿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自由快乐的生活下去,他便会很欣慰。 玉手冷地收回剑,又清洌的睨向琼花树下的青石,攸地,男子将剑柄用力一推,那锋利的剑尖如同长了翅膀似的直插青石。 只听“咻”的一声,削铁如泥的宝剑早已硬生的偛进青石里,那块巨大的青石立即裂开一条细缝。 那朱红色的赤青宝剑,便稳稳的立在青石中,只留下一截乌木潋紫的剑柄。男子正怅然神思之际,沁苑外,一袭白衣的寐生领着寐银、齐英等文武将前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第二百七十八章 寐银一袭银白铠甲,头戴缀有蓝色璎珞的头盔,腰系宝剑,目光炯炯有神,样子神采飞扬。线条硬朗,肤色淡黄,眉目间蕴含着浓浓的英气。 反观寐生,则唇红齿白,皮肤白皙,身形纤弱,比寐银足足矮了一个头。 齐英等文武官皆年约二十五、六,大部分是曾和沁阳王征战过沙场、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所以一直扶持沁阳王登位,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幸好沁阳王是一代明君,所以大家都充满希望,一直在私下秘密行动,希翼能解决太后一党,肃清沁阳的敌人,最终能与风麟较量。 见到那琼花树下翩翩若影的俊削男子,寐生赶紧走过去,行过礼后,沉声道:“王,将军们有事启奏。” 男子星眸微敛,收回心底沉重的思绪,努力振作起来,狭眸微微睨向众人,淡泊的道:“说!”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坚强,越不能因为星儿忽略国家大事。只有将臣民保护好了,他才有资格思念早已离去的星儿。 齐英将手中折子递给男子,拱手恭敬的道:“启禀王,经过臣等近日的努力,按王后之命将那些报纸派发下去,果然,沁家酒楼的生意红火起来。反观叶家酒楼,因为遭受添加有毒染色剂的原因,正被一**的谣言击中,一撅不振。这次,叶家酒楼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齐英说完,身侧的寐银也点头道:“王后果然说得对,这就是舆论的力量。报纸是咱们掌握,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不担心他叶晗会大肆中伤我们。” 叶晗就算叫百姓相传,以百姓的口和耳,哪里传得过派发到人们手中的纸质报纸?这一仗,他们在王后的带领下,又赢了。 沁苑里一行人正深思熟虑的讨论国家大事,而星月宫外边,璃月正落落大方的朝广离宫行去。 前几日她早派人去打听过无心父亲孙清的下落,最近听说有了眉目,所以无心领着雪儿第一时间去外边打听,只留下酒儿、宁儿两个较贴身的宫女伺侯她。 正思忖着,那拐角处,酒儿、宁儿已经领着辆朱红空轿走了过来。 一看到璃月,两人皆对视一眼,眼眸里透着股凌厉的精芒,且迅速走到璃月面前,作恭敬状,“娘娘,酒儿来晚了,请上车。” 王后上午被王接到星月宫,星月宫有王照顾她,比谁伺侯来都舒心,所以酒儿、宁儿便呆在广离宫整理报纸了。 后两人猜测,王后大概午后回宫,便忙驾了车轿来迎她。车轿正巧驶到御花园,就看到有些神情孤寂,似乎没有什么力气的王后。 见王后无精打采,似乎有些闷闷的,酒儿眼底的精芒更甚。好不容易逮到无心、雪儿和王都不在的时机,而且王后又没什么心思,今天真是天助她也! 平素无心总是片刻不离王后身侧,害得她们想下手都下不了,只得一直臣服伪装。 三人坐到车轿里,酒儿将大轿两旁的玉帘都拉了下来,一边挥了挥手,一边道:“这天怎么一会热一会凉的,恐怕要下雨。” 说完,酒儿、宁儿便一左一右陪在璃月身侧。 中间的璃月身着一袭幡凤大红凤袍,袍子上绣着飞凤朝日和一些娇艳的红梅图案,袍子由南海真丝制成,无比柔软的顺贴在她姣好的身段上。头戴一顶坠有银白玉珠流苏的凤冠,凤冠上的小银珠垂落下来,将她一双清明的眼睑遮住。 随着轿子微微的陡动,女子美丽额前的银珠也微微晃动,发出悦耳动听的绕梁声,铛铛不绝。女子一双美目清澈如水,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翘,肤若凝脂,面若皎月。 朱唇淡红,唇上透着莹润如蜜的光泽,那眉宇溢起的渐渐神思,将她衬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恍若略有心事的仙子。 女子面上十分淡漠,眼里则蕴着如水的晶润,心里有种窒息和被掏空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十分难受。 人一旦为情所困,整颗心都闷闷的,身子软软的,食不下,睡不香,一天都无精打采,就跟此刻的她一样。 要是此刻能听到对方一句安慰的话语,面前的阴云将会一一散去,阳光润泽的洒进心田,普照心房,所有沉闷将一扫而空,整个人会立刻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心里实在是闷,璃月索性闭上眼睑,试图不去想那个孤寂却温暖的男子。他真的很好,向南那等人,是不配和他相比的。 可是,她承受不起他这种好,她不想带着星儿的光环获得他的爱。女人并不是一定要爱情的,不一定要依附爱情和男人而活。 她从来就坚强独立,沉稳大气,拿得起放得下,又怕什么?敢爱,也要敢放手。 璃月淡淡蹙眉,一双漂亮的眉有些像微弯的新月,乌黑的眼珠如漆墨般璀璨,怔怔的看着前方。 她不相信靠她一双手,靠她平常积累的钱财,在这个异世存活不下来。她不仅要在这里存活,还要建一座属于自己的家。 等她回宫准备一下,过几天就想办法离开王宫。对于生存,她从来没有惧怕过,她只是有些害怕沁惊羽会难受。 沁惊羽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无论她是不是星儿,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但,她的一颗心早破碎不堪,她早累了,还是如云彩般放任离去,于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微微思忖一下,璃月淡然抬眸,清明的眼看向身侧的酒儿,漠然道:“好渴,有没有水。” 酒儿忙从轿子里摆放着的瓜果点心中挑出一只小玉壶,恭敬的递向璃月,“王后,请。” 璃月淡然蹙眉,无声无息的将玉壶接过来,纤纤玉手轻轻将壶盖拧开,慢慢放到唇边。突然,那原本清明的眼眸里赫然多了一抹寒光,眼神也凌厉精明起来。 璃月眼眸微愠,将一双冰眸冷然睨向身侧的酒儿,突然,玉指用力一泼,将那玉壶里的水尽数泼到酒儿身上。 与此同时,璃月也冷睨向酒儿,沉声道:“想给本宫下毒?本宫都是给人下毒的,找死?” 才说完,手中银针也迸发而出,攸地朝酒儿刺去。 酒儿被泼了一脸的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纤纤玉手已捏紧银针刺向自己。只听“咻”的一声,银针迅速刺进酒儿的神庭穴入,她立即痛得皱紧双眉,脸色惨白,浑身难受如刀绞。 一丝丝青水从酒儿头上流下来,流得她满脸都是。就在璃月对付酒儿的时候,右侧的宁儿一个犀利,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砰”的一下点上璃月的穴道。 璃月正要反刺宁儿,却发现身子已经被宁儿定住,她微微敛眸,沉然的扫向宁儿,冷声道:“你们是风麟的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宁儿眼里是一抹冷然的算计,和平时温润的她很不一样。亏她上次还救了宁儿,没想到,宁儿、酒儿竟然反骨,将黑手伸向自己。 被定住穴道,身子无法动弹,只有头部可以动。璃月这才感觉到,原来被古人点了穴竟然是这个样子,这种感觉好难受,好想冲破穴道,不想被这么困着。 冰眸再次睨向玉帘缝隙处,璃月这才发现,马车似乎驶了好久都没走到广离宫,而是朝王宫大门处方向行去。 这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坐的是马车,而不是轿舆。看来,宁儿、酒儿想用马车把她弄出宫,交给幕后主人。与此同时,宁儿手里赫然多了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刹那间,宁儿已经将匕首架到璃月脖子上,冷然道:“不许叫喊,否则我杀了你。” 璃月冰冷抬眸,但见那把匕首已经架到她脖子上,宁儿也皆是一脸的杀气,神情冰冷、漠然的看着她。 真是大意失荆州,以现代玩转二十多年,她早就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人不能轻易相信。 没想到这次还是栽到酒儿、宁儿手里,上次她救过宁儿,没想到,宁儿是以怨报德,心肠歹毒。 其实,酒儿、宁儿原本就是风麟的人,上次以为她俩已经和自己连成一线,而且两人一直未有任何动作,所以她也没深究。 原以为这两人早已融入自己的生活,没想到,她们还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在她身边潜伏了这么久,获取她的信任,就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 边上的酒儿则疼得满头大汗,可她仍旧紧咬牙关,将袖中匕首猛地抽出,也架到璃月脖子上,沉声道:“王后,不是我们要反你,我们也是逼不得已。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如果不绑你,我们的家人都会死,抱歉了!” 说完,两人已经将璃月一左一右架住,酒儿沉声吩咐车夫,“走快点,往宫门处赶,王后要出宫采购。” “是。”外边车夫听完,立即迅速打马,不一会儿,朱红色的马车早已车轮辘辘的朝宫门处使去。 璃月微怔,车夫如此听酒儿的话,很显然,车夫跟她们是一伙的。看来,沁阳王宫里风麟的势力不少,或许有的就潜伏在她身边,而且对她很恭敬。 想到这里,璃月突然有些想折回去,不知道沁惊羽有无危险,这王宫到处是风麟的人,他得多加小心才是。 转念一想,璃月睨了眼脖子上的匕首,微微敛眸,自己现在正受制于人,还担心沁惊羽。 沁惊羽武艺高强,从小在军营受过严苛的训练,沁阳国库里又有许多武功秘籍,将来武艺必定会更上乘,她应该不要担心他才是。 可是,心里仍旧有些担心,也有些许慌乱,这次,该不会出大事吧。 朱红马车簌簌朝宫门处使去,沿路拂起阵阵冷风,虽是下午,但天色已经开始阴沉起来,天空闷闷的,似**欲来。 但见酒儿,仍旧忍着剧痛,她可是扎了酒儿的神庭穴,轻则疼痛不已,重则昏迷。酒儿一直在忍,也不溢出声来,也是位有血有肉的杀手了。 不过,杀手都是无心的,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她劫持了自己就是罪,她可不会好心的救她。 就像上次救宁儿,她救了宁儿,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宁儿、酒儿的反骨,换来的是自己正一步步迈向危险的境地。 璃月冰眸四处扫射一下,现在的酒儿、宁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在她们心里,没有主仆情深,有的只是完成任务。 她不指望她们会放过自己,唯今之计,她要让别人知道,她正被劫持,这样才有获救的可能。 女子乌黑的瞳孔里嵌着淡淡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一瞬不瞬的盯着酒儿,沉声道:“是风麟叫你们抓本宫的?” 不用问,一定是,但她还是想证实一下,知道敌人是谁,将来才好报仇。 酒儿微微皱眉,猛吸一口气,咬唇道:“是。除此之外,王后别再多问,你就是问了,我们也不会回答。” “你们有什么阴谋?”璃月冰眸上扬,微微仰头,头上的玉珠又簌簌轻响,很是好听。 酒儿忽然转了转眼珠,眼里是一抹深沉的算计,“你给我解痛,我就告诉你。” 璃月手不能动,只得转了转眼眸,冷声道:“你们点了本宫的穴道,本宫如何给你解痛?” 酒儿一听,试想也如此,王后如此精明,要是给她解了穴道,她再扎自己怎么办?想了想,她忍住剧痛,苍白着一张小脸,冷然睨向璃月,“酒儿宁肯痛,也不会告诉你,你别再花心思套我们的话。” 王后的聪明才智她们不是没有领教过,如果是以前可能会被她套出什么,但是现在她们都了解了王后的习惯,千万不能上她的当。 连如此剧痛都不怕,璃月知道再套不出什么,便开始思索对策,不再理会两人。忽而,马车已经缓缓驶到宫门处,那紫晶般的宫门处,正立着两排威武冷然的将士。 璃月透过玉帘缝隙,看到两旁守城的士兵,心里升起一抹希望。要是士兵们知道她被劫持,将马车扣押下来就好了。 但是,她现在命在酒儿、宁儿手里,要是不听她们的出宫,必定会丢了性命。 一见有马车行来,一名身穿淡黄色兵服的守城士兵迅速上前,威武漠然的睨向车轿,冷声道:“何人要出宫?” 车夫一听,立即将马车停下,大声的道:“这是王后的车轿,王后要出宫采购货物。” 黄衫士兵一听,忙恭敬的拱手道:“参见王后。” 一个个士兵一边低头行礼,一边偷瞄向车轿里,个个眼里皆是敏锐之色,他们是察言观色惯了的。 一听士兵请安,宁儿忙晃了晃手里的匕首,推了璃月一下,冷声道:“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别拖延时间。” 璃月并不害怕脖子前的匕首,她知道现在她们动她,要是动了她,她们都得没命,还完不成任务。 但,酒儿、宁儿铁了心要掳她出宫,她目前唯一的方法,是让别人知道她出事了。 微微思索一下,璃月淡启朱唇,突然轻咳两下。 一咳,酒儿、宁儿便狠狠瞪了璃月一眼,璃月立即朝外面道:“弟兄们守城辛苦了,本宫出去采购点东西,一会儿再回宫。” 说完,宁儿轻轻将玉帘捞起,将匕首抑在璃月腰处,一双手全部遮到璃月凤袍后边。 璃月只是淡漠冷清的看向将士们,将士们见状,忙恭敬的退到一旁,“王后请。” 将士才退下,便慢慢将城门打开,城门发出吱嘎的声音,酒儿忙将玉帘放下,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马车快要出城门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几骑黑色铁骑迎风而来。 但见最前方,是一脸冷漠、英姿飒爽的沁惊鸿。沁惊鸿身后跟着几名副将,一行人策马到宫门口,前边男子一双淡眸便犀利的睨向马车。 第二百八十章 第二百八十章 透过玉帘缝隙,璃月看到正睨向马车的沁惊鸿,心里微微思忖,怎么会是他? “大将军,你来了。”守城将士一看到沁惊鸿,便上去行礼。 男子冷然点头,一双鹰眸犀利的盯着那辆马车。 将士们见状,忙笑着道:“大将军,这是王后的车轿,她要出去采购点东西。” 男子双眸一愣,若有所思的睨向轿子,拱手沉声道:“参见王后。” 彼时,玉帘已经被宁儿掀开,璃月看到骏马上俊削英气的男子,目光冷清,轻声道:“将军不必多礼,本宫出去采购祭祀东方小姐用的东西。比如杏仁、粳米、榆荚、酒和冥钱等。” 酒儿、宁儿一听,皆觉得有些奇怪,这五样是什么东西? 衣袍底下两只手里的匕首也推了推,示意璃月别耍花招。 马背上的男子一听,也觉得颇有些奇怪。蓦地,男子一双美眸睨向脸色发白的酒儿,眼里是一抹愕然的怀疑,“王后,她怎么了?” 璃月抬眸,忙转了转眸,答话道:“酒儿有些肚子疼,大概是吃了坏了东西。午时本宫见她一口气吃了窝头、鱿鱼、苇子、馅饼等食物,不肚子疼才怪。” 酒儿见沁惊鸿始终怪异的注视着自己,忙低头解释道:“多谢大将军关心,刚才王后已给酒儿服了药,酒儿暂无大碍。” 沁惊鸿一听,慢慢垂下眼睑,将骏马策到一旁,沉声道:“恭送王后。” “多谢将军,再见。”璃月才说完,酒儿已经将玉帘拉下,车夫也迅速将马车驾走。 随行的黎副将微微思索一下,轻笑道:“王后真有趣,连小宫女吃的什么都背得下来。” 沁惊鸿一听,突然意识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待他迅速转眸,那辆马车已经疾驰而去。 冰眸淡淡扫了绝尘而去的马车一眼,男子心里微怔,是不是他多想了? 今日的王后与别日没什么不同,就是话多了些。想到这里,男子淡漠敛眸,策马朝王宫奔去。 广离宫里,雪儿、无心乘轿一回来,正想给王后报告查探无心父亲的事,却发现王后并不在寝宫。 两人微微思索,脸上浮起一抹调皮的微笑。这时候王后应该跟王在一起,她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的为好。 雪儿一双调皮的大眼睛朝寝殿里扫了扫,朝一名小宫女道:“酒儿、宁儿呢?” 小宫女正在擦石柱,忙转身看向雪儿,大声道:“酒儿、宁儿姐刚才出去接王后了,可能就快回来了吧。” “哦。”雪儿哦了一声,有些无聊的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一脸沉稳的无心,乖巧的笑道:“无心,咱们已经查探到你父亲关在昊云哪个牢狱,现在只要王后一声令下,咱们就可以将救出来,恭喜你。” 无心也感激的看着雪儿,十指轻轻搭在她肩上,眼里泛着晶莹的热泪,点头道:“阔别多年,我终于可以和父亲见面。这还得感谢小姐,要是没有小姐,我可能一辈子也见不着父亲。” 见无心眼里浸着泪珠,雪儿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的道:“看不出无心你也是个多情之人,知道喜怒哀乐,我还以为你只会冷着一张脸呢!” 听了雪儿的话,无心猛地瞪了她一眼,小手直朝她咯吱窝挠去,淡淡笑道:“你敢取笑我,看我不挠死你。” 雪儿被无心挠得哈哈大笑,小脸皱在一起,赶紧朝宫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朝无心吼道:“哈哈,本来就是。平时的你,就像别人欠了你钱似的。你来追我,来追我啊!” 无心一听,立即紧皱双眉,一个箭步跨上去,玉手攸地将雪儿抓住,格格笑道:“敢奚落我,看我不揍扁你!” 雪儿见无心作势要揍自己,立即摆手求饶道:“无心姐姐,你饶了雪儿吧,雪儿错了。” 无心眉梢一挑,心情难得大好,提起雪儿就朝殿外走,“突然好想小姐,咱们去星月宫守着,等她出来。” 一提到小姐,雪儿立即乖了起来,和无心手牵着手,微微笑道:“一会儿我要把在市集买的香囊送给小姐,给她一个惊喜。” 无心空出来的右手把玩着手中的玉镯,玉镯泛着银白的光芒,差点刺痛了她的眼,“希望小姐会喜欢这只玉镯,虽然不是很值钱,不过可花了我全部家当。” “依我看,要咱们自己绣的香囊才有意义,改天我再绣一个给小姐。”雪儿说完,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香囊,满脸是高兴之色。 两人慢悠悠的逛到星月宫,已是申时,太阳光渐渐变得温柔,天家云彩显得有些疲倦,大概在天上挂了一天,累了吧。 一到星月宫,雪儿就笑吟吟的迎上守宫的小宫女,朝她微微笑道:“我家小姐还在里边?她是和王在下棋,还是弹琴?” 小宫女一听,立即疑惑的看向雪儿,摇头道:“王后未时就回宫了,当时奴婢们想送她,她说不用,酒儿、宁儿姐会来接她的。” 才说完,小宫女又看向雪儿,继续道:“雪儿姐,怎么?你们不知道王后回宫了?” 雪儿一听,立即瞪大眼睛,身侧的无心警觉性较强,立即摇头道:“我们才从广离宫出来,并没看到王后和酒儿。” 小宫女听完,无奈的嘟了嘟嘴,“不知道,可能她们去青凤宫给太后请安了吧。” 请安? 无心微微皱眉,小姐从不给太后请安,再说,请安也不是大中午的时候去。 突然,无心迅速敛眸,冷然睨向雪儿,沉声道:“酒儿和宁儿是皇上的人,咱们会不会大意,把她俩给忽略了?” “不管怎样,我们赶紧去告诉沁阳王,千万不能让小姐出事。”雪儿紧紧握住手里的香囊,拉着无心迅速朝走进星月宫。 两人风风火火的跑过殿门,又从偏殿穿过回廊,一口气跑到正殿。 才跑到正殿,两人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当雪儿看到守殿的宫女时,忙惊慌叫道:“姐姐,我们要见王,麻烦您通传一声。” 两名大宫女朝雪儿微笑道:“你们稍等一下,王正和大将军等人在商议国事,不能打扰。” 雪儿见不能进去,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忙央求道:“王后不见了,我们猜她有可能出事了。” “什么?”一听这话,一名大宫女瞪大眼睛,赶紧转身朝正殿走去。 另一名大宫女忙朝雪儿、无心道:“你们俩跟我进殿。” 可要知道,王后是沁阳王最珍视的人儿,可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她出事,她们怎么可能不进去禀报。 雪儿一走进大殿,便看到站在龙案前的几名大臣。 一袭玄色软袍的男子正坐在玉椅上,在看到雪儿、无心进来时,剑眸里透着淡淡的惊愕。 “启禀王,雪儿姑娘说,王后不见了,可能出事了。”率先进来的大宫女一脸焦急,拱手禀报道。 什么? 一听此话,玄袍男子攸地起身,心里闪过一抹刺痛。眼若寒星,眉头紧皱,厉声道:“雪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听宫女禀告完,一旁身着戎装的沁惊鸿攸地紧睨双眸,嘴角勾起一抹焦急。 雪儿见男子眉宇间透着浓浓的肃杀,立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颤抖的道:“刚才我和无心办完事回宫,到处找都没看到小姐,我们还以为小姐在星月宫。没想到守宫的宫女说小姐早就回宫了,都过去一个时辰,小姐仍旧不见消息,雪儿怀疑小姐出事了。” 男子听完,心里突然像被抽空似的,一种抓不着边的感觉闷然袭向他。他的心好痛,好难受,痛得如刀剜一般,身子差点没站稳。 窒息,心痛,震惊,难受的感觉齐齐涌来,午时分别时她都好好的,他以为她回宫,所以想让她安静一下。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听到她出事的消息。都是他的错,早知道他把她追回来,或者一直陪着她,这样,她就不会出事了。 “谁敢在宫里兴风作浪、掳走王后?孤王要他的命!”男子十指握成拳头,拳头上青筋暴裂,头上王冠簌簌作响,眼眸深沉得可怕,如山雨欲来。 谁吃了豹子胆,敢害他的女人,要是璃月有事,他一定将那些人全抓来砍了。 沁惊鸿冷地睨眼,眼里透着一股冰冷的肃杀,抬眸朝男子道:“王弟,臣猜王后被酒儿、宁儿掳走了。刚才臣和黎副将进宫时,正巧在宫门外看到王后的车轿。但因她们无任何异样,而且臣等要尽快赶进宫,便没细想。” 沁惊鸿焦急的说完,身侧的黎副将也喃喃道:“记得当时王后很多话,她说要出宫买杏仁、粳米、榆荚、酒和冥钱等祭祀东方小姐,还说酒儿吃多了窝头、鱿鱼、苇子和馅饼,所以肚子疼。” 男子一听,立即冷然思索,微微思索过后,他五指狠狠曲起,冷然睨向沁惊鸿,“王后这是在向你们暗示,她有危险!” 那看沁惊鸿的紫眸,突然泛着如鹰的寒光,刚才沁惊鸿明明有机会救王后,他竟然没出手。 究竟是忽略没注意,还是真的想见死不救? 黎副将听了男子的话,忙如梦初醒的道:“杏仁、粳米、榆荚、酒和冥钱,开头的字组起来,谐音是‘沁惊羽救命’,窝头、鱿鱼、苇子和馅饼的谐音是‘我有危险’!” 玄袍男子冷冷咬牙,沉声道:“现在才猜出来,晚了!” 一群废物,连这都没听出来。 沁惊鸿星眸里全是焦急,他忙拱手上前,自告奋勇的道:“王弟,臣怀疑是酒儿掳了王后,因为当时轿子里只有她们俩。臣这就派人去搜查,必务将王后找回来。” 雪儿也急忙道:“酒儿、宁儿以前是皇上的棋子,被皇上派来监视王后的。后来宁儿被打了板子,王后救了她,她俩都归顺王后,没有再与昊云通信。所以,我们才麻痹大意,没有将她俩放在心上。” 无心也微微思忖,沉声道:“怪不得奴婢总觉得酒儿怪怪的,不是真心服侍王后,可现在已经晚了,唯今之计,我们兵分几路,出宫去找王后。” 不知情的大臣们一听,全都恨恨的咒骂道:“没想到皇上竟然在王后身边安插棋子监视她,皇上以前就常往宫里输送奸细,真是阴险。” “被人监视的感觉真他妈不爽,咱们一定要国民富强,迅速壮大起来,这样才能肃清那些多不胜数的奸细。” “还好王后真心为沁阳,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现在她出事,咱们大家都派人出去找,一定要将王后救回来。” 所有人说完,全都急急的领命走出寝殿,登时,王宫里只剩下沁惊鸿和一袭玄裳的冷漠男子。 男子一直漠然的睨视着沁惊鸿,眼眸里是一股别有意味的深意,朱唇淡泊,狭眸悠长,里面浸着缕缕复杂和怀疑。 见男子正睨视自己,沁惊鸿俊颜轻抬,乌黑如漆的深瞳里透着熠熠的寒光,冷声道:“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希望你相信我的为人,人心的确难测,但世间仍有真情在。” 说完,他握紧宝剑,头也不回的离开正殿,只留下一袭英武的背影。 看着沁惊鸿远去的背影,男子冷冷咬着下唇,交拳头捏得死死的。 如果他不相信他,也不会和他做兄弟;有些东西别人不知道,他全都了然于心。 大哥从来都寡言少语,不喜言辞,也不爱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所有人都认为他和太后连成一线,明面上和他做好兄弟。 其实只有他知道,大哥究竟是真心待他的亲大哥,还是向着太后害自己的小人,他心里一清二楚。 脑子里浮现出璃月那淡然瑰丽的容颜,她离开星月宫时,眼神是多么的落寞和悲伤,可是他当时心里只有星儿,将她忽略了。 现在听到她不见的消息,他的心疼得厉害,就像知道星儿消失一样难受。 只要看到璃月没事,看到她安全,他才会心安。他想保护她、珍惜她,能看到她温暖的笑,他就满足了。 “寐生,你跟孤王去广离宫。”男子冷然吩咐完,一手取下墙上的靳月剑,乌紫的眸子里泛着浓浓寒光,沉稳大气的走出正殿。 男子匆忙赶到广离宫,见里面除了跪着的宫女外,别无他人。如果说璃月被酒儿、宁儿掳走,那她们背后的人一定是风麟! 风麟!敢掳他的女人,他会和他誓死相博。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为她征战,为她不顾一切,为她走向黑暗,他都在所不惜。 看着冰冷孤寂的华丽寝宫,男子一双冰眸淡淡扫向里边的床幔、纱顶、玉案等物。 见玉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上面还有些未画完的报纸,纸上墨迹深深,里面全是对付叶晗的方法。 想到这里,男子心里的疼意更浓,璃月为他付出的太多,他竟然没能好好保护她,他真该死! 但见右侧的玉壁上,赫然挂着那幅美丽动人的画,只见画中一轮皎洁明月,一株苍劲梅树,一方清幽石桌,两条圆形石凳。 石桌上是一壶清茶,两只缀着红梅花瓣的茶杯。在飘落的红梅下面,立着一个温柔微笑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对面,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俊逸男子正深邃的看着她。男子脸上有张漂亮的蝴蝶面具,蝴蝶面具挡住了他脸、鼻、眉,只露出弧度漂亮完美的下巴、殷红的朱唇、深邃的紫眸。 因为女子显得娇小,画中的男子正低头看她,男子一个低头的动作,将画显得十分温馨浪漫,栩栩如生。 在两人头顶的梅枝上,一只长着漂亮羽毛的小鸟正展翅飞舞,似被落下的红梅惊倒一般。两人漂亮的墨发随风轻舞,如泼墨般倾泻而下,画里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在画纸的画首,那一行朱红色的小字干净且别致: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 第二百八十二章 第二百八十二章 没想到璃月竟将这幅画挂在她的寝宫,足见她有多珍视它。想到这里,男子眼底忽然多了些许暖意。 午时她说,她从未爱过他,这句话将他所有心防全部扰乱,连和大臣们商量国事时,他都在思索她这句话。 现在看到这幅栩栩如生的美画,他心底突然安静下来。 曾经他对她说过,如果她想做他的女人,就给他好好的活下去。 她要是敢随便出事,他一定不饶她。 安静的看着寝殿里的一切,男子心里有些颓然。像璃月那么高傲的女子,怎么可能做星儿的替身。 他还总是叫她星儿,所以她才会对他说,她是欧若兰,是璃月,不是星儿。 想到这里,男子玉手紧紧捂住心口,他终于知道她眼里为什么总浮现一缕缕的哀伤,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星儿她就难过,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无声无息的流泪。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星儿。 想到这里,男子顿觉头有些痛,心如刀绞,那股窒息的感觉怎么都挥之不去。 王后被劫持的消息不一会儿便传遍整个王宫,早已失势的南宫幽若在听到之后,突然仰天长笑,眉目间挂着清冷的泪珠。 劫持得好,消失得好!最好南宫璃月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 想到敌人消失出事,她的心里就一阵畅快,原来上天真是公平的,给了璃月聪明才智和无以匹敌的美貌,却让她红颜薄命。 自古君王多薄幸,自古红颜皆薄命,看来,还真说得对。 青凤宫里,绮玉和东方瑾儿皆在一天之内死掉,只剩太后孤伶伶的躺在榻上。 太后一袭红色凤袍加身,模样有些颓然,一个人躺在玉榻上已经一天,还是没能从东方瑾儿的死中抽出来。 瑾儿太得她欢心,对她太好,又贴心,她真的很舍不得。 希望瑾儿能一路走好,她会天天为她祈祷,希望她能投一个好人家,将来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不要像这世一样,喜欢上一个男人,就此心不变。 正微愣发呆之际,忽然,一名身着紫色宫装的宫女领着一袭白衣的莫无吟和一袭青衣的白发老道款款行来。 紫色宫装的女子叫连翘,曾是东方瑾儿的贴身侍婢,东方瑾儿一出事,太后就将她调到青凤宫,贴身伺侯自己。 看着一身娇弱的连翘,太后不禁想起才死去的瑾儿,心里微微一痛,眼角忍不住噙着一滴泪。 当太后看到满目清冷的莫无吟和与她并排行走的怪道仙人时,立即起身,将姿势摆正。 莫无吟和怪道仙人走到太后面前,均纷纷颔首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细细打量了莫无吟身侧的怪道仙人一眼,见他年纪约摸七、八十,一身道骨清风,模样神采有力,一头白发服顺的贴在他略有些瘦削的肩上。 “老夫参见太后,太后金安。”怪道仙人朝太后略微颔首,神情清明淡漠,高雅出尘。 见怪道仙人不卑不亢、十分高雅的模样,太后不禁尊敬起眼前这位号称怪道的仙人来。 都说这位仙人很怪,他擅长易容术,他的易容术精妙无双,没人能超越。但是,他有一个特别怪的习惯,一年只易一次容。 而且,对方必须付出最珍贵的东西,他才肯替他易容。莫无吟能请到如此厉害的怪道仙人,想必,是花了极大的代价的。 当时她本不知道谁叫莫无吟,也没主动找过她。倒是有一天,冷宫里的莫无吟借小宫女传来一张纸条,说她可以帮她。 听到莫无吟可以帮自己,她才召见了她。 而这莫无吟也颇有心计,想的办法十分绝妙。她先行模样王后的生活习惯、品味等嗜好,再等时机叫怪道仙人为她易容,易得和璃月一模一样,再将璃月换掉。 这样,以后后宫不就归她掌控? 为了掩人耳目,当时她把冷宫其他美人全放了出来,然后放着和莫无吟一起培养。表面上在十人当中选一人,其实她早和莫无吟有协定,那个人选就是莫无吟。 太后一双精明的眼神扫过两人,朝怪道老人客气的道:“仙人不必多礼。” 怎么这时莫无吟带怪道老人来晋见自己?太后有些觉得奇怪,她在这宫里躺了一天,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现在莫无吟领着怪道老人前来,难道是易容时机到了? “太后,你可知道王后被劫持一事?”莫无吟见太后表情有些颓然,应该是思念东方瑾儿过度。 但,如果她知道王后被掳一事,应该很高兴才是。 “王后被劫持?”太后微微蹙眉,眼里闪过一缕惊奇,沉声道:“这是何时的事,哀家竟不知道!” 边上的连翘立即恭敬道:“回太后,您先前不让任何人打扰,奴婢也是才知道,正准备进殿告诉你,无吟小姐她们就来了。” 太后微微转了转眸,王后被谁劫持了? 心里则溢起一抹欢喜和爽意,真好,这个眼中钉不用她拔,就自己消失。 她还得感谢那个在背后使坏的人,替她解决了最大的敌人。 想到这里,太后原本阴郁的眼里忽然溢起一抹亮光,整个人突然变得神采奕奕、光芒万丈起来。 心里的震惊和喜悦无以言表,一脸妖冶的脸此刻更加眩目。 莫无吟嘴角溢起一抹淡笑,与怪道老人对视一眼,遂看向太后,“太后,现在咱们就静待时机,如果王后真的救不回来,无吟有办法让她重生。” 太后淡然睨了莫无吟一眼,微微颔首,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且超级不简单。 恐怕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得好好提防着才是。 清晨,天空渐渐变得清亮,湿润润的风轻轻扫过,微微拂进开着的窗肩户,清新的打在男子乌黑的墨发上。 男子仍旧是那袭玄色软袍,深邃的紫眸暗沉且空洞,怔怔的坐在画像前一夜。坐到随风入夜,坐到月色朦胧,坐到天将破晓,坐到红日升起。 这一夜,他每一刻都度日如年,心如刀绞。 虽是夏天,寝殿却冰冷刺骨,里面透出的冷意宛若皓雪般冰凉。 窗外的空气中薄雾蔼蔼,东方有一缕绚丽的朝霞喷薄射出,绿草凄凄,柳枝飘浮。霞光万丈,浅浅闪着金色的光华,在远处的湖上荡漾。 湖水碧玉如带,水上波光粼粼,水面绿如翠,亮如玉,袅袅升腾的雾气像洁白的薄纱,泛着银白色的光芒,洒满整个湖面。 沁惊羽在璃月的寝宫呆坐了一夜,无人敢来打扰。 没有人来打扰,就代表没有璃月的消息。男子嘴角溢起一抹苦涩的笑,耳边风声簌簌,眼前一片模糊,纤纤十指一片冰凉。 身体的冰凉,远不及心里的怅然。十指微微并拢,身子已经很僵硬,一夜,他滴水未进,脑子里想的念的只有那袭火红的身影。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二百八十三章 男子一双乌紫的雪眸透着浅浅的孤寂,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青丝上系着一条松松软软的玄色绸带,绸带飘飘飞舞,将一脸淡漠的他衬得分外妖邪。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男子一听声音,立即反射性的站起身,俊削的脸庞透着雕塑般的刚硬,星眸里是微微的希翼。 寐生、寐银迅速踏进寝殿,一看到怅然若失,满目邪侫的男子时,忙将手中纸条递到男子面前,沉声道:“启禀王,天微微亮时,有人将这张纸条射到宫门处。属下一看,竟然是风尘染的落款,他说王后在他手上,要你前去城西的落日崖换王后,如果巳时不到,他就杀了王后。” 男子狭眸冷睨,目光森寒的盯着手中的纸条,见上面果然有一方宣王印鉴。 寐生有些难过的沉了沉眸,将手里一束小指般乌黑的头发递给男子,恭敬道:“这头发是将士在纸条里发现的,上面有股淡淡的青草香味。” 一看到寐生手里用红线拴着的一束青丝,男子立即缓缓接了过来,将头发紧紧捏在掌心,眼神犀利且冷洌,直攫住寐生,“所有人跟孤王前去落日崖。” 边上的寐银一听,立即慌忙的看向男子,冷静的道:“王,落日崖有风尘染的埋伏,你不能丢下整个家国不顾,不顾危险前去救王后。” 边上的一名少将也担忧的道:“王,风尘染想利用王后杀你,你千万不能上他的当。你是沁阳的王,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只身犯险,微臣不同意。” 要是沁阳没有了沁阳王,沁阳便没了主宰。 男子冷笑一声,眼里透着孤寂的空洞,冷然睨向那名少将,沉声道:“孤王感谢你帮着寻找王后,但孤王再也不想看见你,因为王后她……是孤王唯一珍爱的女人。”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配做大丈夫,又何以保护国家? 男子说完,一个凌厉上前,迅速朝殿外走去,其他人则赶紧跟上。 寐生轻轻叹了口气,为了星儿,王总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寻找她,不顾性命的营救她,他对星儿的真心所有人都知道。 一出王城,俊削男子便跨上汗血宝马,迎风朝城西疾驰而去。 后边沁惊鸿、寐银等人迅速率兵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沁城大街奔驰,骏马溅起阵阵寒烟,马声嘶吼,吼声震天,气势恢宏。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铁骑队伍已经大气岿然的奔驰到落日崖山脚。 落日山千岩竞秀,傲骨嶙峋,远处孤峰突起,整座上看起来千山一碧、连绵不延。 山势险峻,山上布满奇峰怪石,悬崖峭壁,高山深涧。山脚则流水潺潺,绿色的青松高大挺拔,青松的根深深扎在怪石缝隙中,显得顽强有力。 整座山通体呈青绿色,那针形的叶子给山崖添上一道绚丽的色彩,四周隐隐飘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更显此地的宁静孤寂。 一行人策马至山脚后,便弃马而上,徒步上山。最前方的沁惊羽狭眸冰冷,深瞳潋紫,踏着轻功簌簌而上,如同一条蜿蜒盘旋的龙。 落山崖很高,上面虽有阳光普照,温度却偏低,风也是冷的。 在崖边,一袭火红绚丽的影子被绑在木架子上,她两眼微磕,乌黑浓密的睫毛上带着点点星泪,肌肤莹白,是那种惨淡的白,几缕轻丝荡在嘴角。 原本就纤秀的她显得更加单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坠下崖去。 边上一袭青色锦袍的男子双目阴沉,一看到璃月将眼睛闭上,大掌就迅速掐住她的下巴,硬是将昏昏欲睡的璃月掐醒过来。 被用力一掐,女子脸上立即起了几个手指印。 蓦地,女子眼底闪过一缕暗芒,目光冷洌逼人,攸地抬起头,凌厉的直视风尘染,“风尘染,你真可悲,只会利用女人报复男人,怪不得你没人爱。” 风尘染冷笑一声,嘴角溢起一抹阴鸷,讥讽的道:“在这里挂了一夜,还说得出话,看来,本王该想个更毒的招对付你。” 璃月冷笑一声,绝美的容颜上带着对眼前男人淡淡的不屑,“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哪怕有一口气,我都会找你报仇。” 这次她被风尘染掳到落日崖,绑在架子上吹了一夜冷风,忍受着身心的疲惫。她发誓,只要她活着,她就会以十倍的羞辱还给风尘染。 “口气倒不小,一会儿沁惊羽来了,我要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本王下跪,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沁惊羽是个孬种,哈哈哈哈!”风尘染说完,嘴角扯开一抹大笑,神情则凄楚无比。 璃月不屑的睨了风尘染一眼,讥讽道:“别以为重新补了只舌头就可以笑得如此猖狂,在我心中,你还是那个有口不能言的哑巴。” 昨晚被带上山崖时,酒儿、宁儿当即消失,她被风尘染的人绑在架子上,那一批黑衣杀手全埋伏在四周。 后来风尘染才出现,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炫耀他能说话,他的舌头被一名道人接上了。 她还以为背后抓她的会是风麟,没想到是风尘染。不过,酒儿、宁儿是风麟的人,风尘染也是风麟的人,风尘染和风麟对她所做的一切,将来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讨回来。 一听到璃月说自己是哑巴,男子心里就浮起上次在沁阳王宫受辱的情形,想起自己的舌头,他就无比憎恨沁惊羽。 “璃月,你别得意。一会儿本王就割了沁惊羽的舌头下酒。”风尘染阴狠的说完,手里的匕首冷冷抵到璃月脖子上。 在两人前方,蹲守着一排手持弓箭的黑衣杀手。这些杀手,可是他风尘染花了大价钱请的;他的舌头,更是花了大半身家才接上的。 男子嘴角溢起一抹凄苦,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在濒临死亡边缘之时,他只想最后找沁惊羽一博,和他决一死战,同归于尽。 沁惊羽领着人在踏过一重重连绵的山道时,终于来到有名的落日崖上。 一上崖,男子一双紫眸便看到正前方架子上那抹绚丽的红。 璃月! 他的璃月竟然被风尘染绑到架子上,身子摇摇欲坠,像一不小心就会坠下崖去似的,吓得他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心疼如刀绞,身子如被抽空似的。 冷风吹拂着璃月乌黑的青丝,青丝飘飘荡荡,荡在她苍白的脸上。她双眸轻睨,嘴唇殷红,一看到满目疮痍的沁惊羽,璃月眼里赫然多了抹希翼和悲凉,眼角也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她就知道他会来救她,她就知道她没爱错人。 她已经被风尘染绑在这里一晚上,眼睁睁的看着风尘染和杀手们部署陷阱想害他。 第二百八十四章 第二百八十四章 “璃月,你撑住,你要是敢出事,上穷碧落下黄泉,孤王跟你一起死!”男子嘴唇殷红,双眸冷洌,乌紫的眸子里嵌着绚烂的光芒。 听到沁惊羽的话,璃月原本一颗淡漠的心,突然又松动起来。 他竟然说,他要跟她一起死。 不要,她不要他出事! 想到这里,璃月迅速眨了眨眼,将眼睑上那颗滴狠狠眨落,朝沁惊羽吼道:“沁惊羽,你这个笨蛋,你来做什么?” “南宫璃月,你这个傻子!孤王不来谁来,因为孤王是你的丈夫。”男子嘴角溢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眼里蕴着浓浓的火光。 他娶了璃月,就要守护她,珍惜她,今生今生,他只认定璃月是他的妻子。 看到如此深爱璃月的沁惊羽,风尘染心里突然溢起一抹惊愕,他万万没想到,沁惊羽愿意陪璃月一起死。 可是,一看到沁惊羽,他又想起自己被割掉舌头的场景。他的舌头就是沁惊羽割掉的,所以他要找他报仇。 想到这里,风尘染双眸溢起熊熊怒火,愤怒的盯着沁惊羽,“你们两个别废话了,只要沁惊羽你今天给本王下跪,再挥剑自杀,我就放了南宫璃月。否则,我只好将她推下万丈悬崖,让她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说完,如鹰的眸子里,透着阴冷的仇恨,手中匕首泛着莹莹的白光,匕首削泥如泥,冰冷的抵到璃月脖子前。 听完风尘染的话,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悬崖边,见崖底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空洞且嗜人,人一旦坠下去,必死无疑。 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焦急的盯着前方他们满目深情的王。 王千万不能出事,要是他出事了,沁阳怎么办。 在风尘染下首,那排手持弓箭的黑衣男子正紧张的侯着,生怕出半点状况,毕竟沁惊羽身边的人武艺都不弱,得小心防范才是。 沁惊羽紧紧握紧靳月剑,星眸一与璃月乌黑的墨瞳对视,两人皆怔怔对视一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 看着抵在璃月脖子上那锋利的匕首,男子星眸变得越来越冰冷,眼里的寒意和肃杀足以冻死人。 沁惊羽眼瞳里嵌着嗜人的杀意,阴沉的睨向风尘染,咬牙沉声道:“孤王和璃月换,是男人就放了她。” 沁惊羽一说完,所有人都惊叫一声,后面的寐银等人迅速站到他身侧,眼里是浓浓的担忧,生怕他要过去换王后。 “王,你要想清楚,你是沁阳的主宰,你不能出事。” “风尘染,我愿意和王后换,你放了王后。” “一个大男人,抓女人算什么,没种!” 将士们愤怒的瞪着风尘染,难道他真想把他们的王逼上绝路? 璃月一听沁惊羽的话,心里也像被抽空似的,她死了倒没什么,她不要沁惊羽为自己犯险。 她本就是在世间沉浮的一缕浮萍,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就算真的被推下悬崖,她也毫不惧怕。说不定,她还能因此穿越回去。 昨晚在这里吹了一夜,璃月的意识被吹得混沌不清,一看到沁惊羽,所有阴霾都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感动。 但沁惊羽是无辜的,她爱他,绝不会让他出事。 想到这里,璃月紧紧看向那一脸心痛的玄裳男子,故作淡漠的道:“沁惊羽,你别管我,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无所谓。我们本就没有交集,不是一个世界的,而且,我不喜欢欠一个不爱男人的情。” 听了璃月的话,男子眼底浸着晶莹璀璨的紫光,心底如被利刃划过一刀似的,嘴角勾起一抹邪侫,沉声道:“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我救不救你,是我的事。” “沁惊羽!”璃月咬唇冷喝一声,双手无力的在架子上绞动两下,手腕上已被粗重的绳子勒得乌紫不堪,一张小脸惨白如厮,嘴唇红似血,整个人如同破败的娃娃般。 身侧的风尘染见状,一把揪住璃月乌黑的青丝,将她的头狠狠扯向后仰,疼得璃月皱紧双眉。 见风尘染扯璃月的头发,沁惊羽心口攸地一紧,眼里迸出冰冷的寒芒,那寒芒犹如利剑,直刺风尘染,“放开她,你不就是要孤王的命?好,孤王给你!” 他看不得别人欺负璃月半点,看不得她受一点伤,哪怕是一根指头都不行。 风尘染眼里喷着浓浓的火光,眼梢是一抹凄楚的得意,冷声道:“没想到沁惊羽竟是个情痴,要本王放开她可以。本王数一、二、三,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本王下跪,如果三声之内不跪,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他所做这一切,都是想毁掉沁惊羽的面子,让他没有尊严的死去,为自己失去的尊严付出代价。 风尘染才说完,沁惊羽身后的将士们全都惊唤一声:“王,不要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们的王从来没给谁下过跪,更不能给风尘染这种人跪。 要是跪了,王的尊严也就没了。 沁惊鸿也紧张的守在男子身侧,朝风尘染怒喝一声:“风尘染,赶紧放了王后,否则,本将要血洗宣王府,杀你风尘染整个王府的人为王后报仇。” 风尘染一听沁惊鸿的话,哈哈大笑一声,眼里带着残留的冷意。 他的人生早就毁了,他早就没了亲人,早就没了王府,现在的他,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他才要同沁惊羽同归于尽,替自己报仇。 璃月黑眸冷睨,冷然睨了风尘染一眼,沉声道:“风尘染,你真是个可怜虫,一切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风尘染冷笑一声,眼里的阴鸷越来越浓,冷然睨了璃月一眼,眼角溢起一抹得意的笑,“你说再多都没用,本王今天就是要沁惊羽死。” 说完,他一双阴目睨向前方高大俊削的男子,咬牙切齿的道:“一、二……” 见风尘染开始数,男子狭眸轻睨,正要拂袖下跪。 就在这时,一袭乌黑的人影迅速从风尘染背后腾空而起,人影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没看清,与此同时,那袭人影手中的利剑早已“哧”的一声从风尘染背部刺了进去。 一刺进风尘染背部,人影迅速犯辣的拔出利剑,一个机灵踱到璃月身旁,将带血的利刃狠狠搭到璃月脖子上,冷漠阴沉的看向众人。 这一瞬间发生得太快,连沁惊羽都没看清,但见璃月又被那黑影用利刃架住。 而刚才背部中了一剑的风尘染,嘴角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的瞪着身后的黑影,“你……你是谁?” “我是要你命的人!”敢叫沁阳王下跪,找死? 众人一听,这不是残红的声音? 才怀疑完,那蒙面的女子早已将脸上的蒙巾摘除,露出一张清冷的容颜。 她漠然的凝望前方玄裳男子一眼,右手的宝剑稳稳架到璃月脖子前,右腿用力一蹬,将快没力气的风尘染蹬到地上。 第二百八十五章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被蹬到冰凉的地上,风尘染便再次喷了口血,两眼一闭,当场死亡。 风尘染买通的那些杀手见此情景,全都神色异变,互相对望一眼。 领头的朝沁惊羽冷喝一声,“既然宣王已死,这里也不关在下们的事,兄弟们,撤。” 果然是无情无义的江湖杀手,只看钱办事。 他们已经纵横杀手界多年,深知里面的奥妙,金主都死了,他们才不会傻傻的为他卖命,和沁阳王干架。 灰飞烟灭之间,那帮杀手已经迅速凌空而起,踏着轻功簌簌离开落日崖。 残红一袭翩翩黑衣,头发随意扎起,眉眼间全是杀手的冷清,“王,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王发现星儿,她被王训斥一顿后,她就离开了王宫。 后来,她一直在王城周围潜伏,在守到昨天时,竟发现有人将王后掳出宫。她当即追了上去,并且一直潜伏在落日崖四周,准备借机行动。 没想到她的王如此深情,竟然愿意给风尘染下跪救王后,不仅下跪,她还愿意为王后死。 果真是为星儿生,为星儿死,真的好令人感动啊! 心里是浓家的悲凉,眼底蕴着悲戚的光芒,残红双眸深情的看向人群中出色的尊贵男子,心里一阵窒息。 “少废话,放了璃月。”沁惊羽厌恶的睨了残红一眼,如此心狠的女人,他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残红看男子一脸厌恶自己的表情,心里的痛更甚,嘴角微张,凄楚的道:“王,残红跟在你身边十多年,竟然不如这个新来的女人?” “不如,你连璃月半根指头都比不上。如果你敢伤害她,孤王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这个男人,深情起来无比深情,无情起来,便无比的无情。 残红眼底是一抹彻底的绝望,痴痴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疯狂,“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娶我,休掉她,我就放她。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她不忍伤他,不忍害他,只想和他在一起,一生做他的女人。 璃月有些无奈的看了残红一眼,女人疯狂起来,真的无比疯狂。 现在的残红早已失了心智,心里只有掠夺的仇恨,她真想告诉她,爱情这种事,不能强求。 “你休想!”男子想都没想,冷然溢出声。 要他和残红在一起,他宁愿终生不娶。 “好,你不娶是不是,那我只好把你心爱的女人推下去。”残红凄苦的狂笑一声,冷风吹拂着她乌黑的秀发,她的笑在风里显得那么的嗜人。 她得不到的男人,璃月也别想得到。 男子一听,心里攸地窒息起来,满目阴沉的睨向残红,冷声道:“好,孤王娶你,放了璃月。” 他可以为璃月娶她,不过,他会冷落她一生,让她痛苦的看着自己和璃月幸福,让她活在沁阳的牢笼里,让她一辈子没人疼。 璃月则一直深情的凝望着风中伫立的男子,无论他爱不爱她,她本就是要离开他的,因为她不愿意做星儿的替身。 现在有残红爱着他,也算替自己照顾他,想到这里,璃月漠然看向残红,轻声道:“希望你好好对他。” 仅此一句,别无其他。 残红看着一对互相深爱的人,心里溢起一缕凄楚,原来她才是最可怜的人,比风尘染还可怜。 可是,她爱王,深深的挚爱,爱了十二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微微转了转手中宝剑,残红唰的一声将璃月身上的绳子切开,在那只架子坠向悬崖的瞬间,她的剑锋复又抵向璃月。 那只架子一坠下悬崖,吓得所有人都心跳起来,如果是王后坠下去,他们不敢想象,那将是什么样的情形。 “王,从此你身边只有残红,其他女人都得消失。”残红话语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她费尽心机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得到王。 如果有别人和她分,她不是白费尽机了? 女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是很强的,她爱的男人,就见不得别人染指,这个男人只能她爱,只能她碰。 在这紧要关头,沁惊羽想都没想,冷声道:“孤王一言九鼎,你先把璃月带过来。” 残红璀然的洌嘴痴笑,她相信沁惊羽会履行承诺,但是,她不放心他身后的沁惊鸿等人。 慢慢的,她将璃月架住,一步步朝前挪去。 每走一步,璃月都心如刀绞,她怎么能看着沁惊羽娶别的女人? 沁惊羽双瞳紧张的看着那悬崖边的两人,见两人离悬崖只有半步之遥,一颗心一直悬在半空。 所有人都屏神凝气,紧张的看着残红和璃月,希望她们快点走过来,离开那恐怖的悬崖。 璃月双眸冷洌,眼里透着浓浓的寒光,眼睛微微转动,她得找个机会摆脱残红才是。 残红见璃月眸光微动,立即瞪了她一眼,朝她冷声道:“你休想给我耍花招,到我大婚之前,你都得跟我在一起,我要让你看着我嫁给王,看着我幸福……” 残红还未说完,突然绊着一块石头,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向前倾去,与此同时,她的左肘猛地碰了下璃月,在这电光火石间,一袭红衣的璃月被残红的重力给“砰”的一声撞飞至崖下,火红的她如同断剑似的直坠悬崖。 见到璃月被残红撞下悬崖,沁惊羽痛苦的嘶吼一声,一个飞奔朝璃月抓去,就要跟着璃月飞身坠下。 眼看王弟就要冲到悬崖去抓坠落下去的璃月,沁惊鸿一个凌厉腾空,将正欲跟着跳下去的男子狠狠抱住,身后的其他将士也一齐上前帮忙。 沁惊羽一人之力哪敌得过那么多人,他只能痛苦的趴在崖边,看着迅速消失在眼里的那一抹红。 “璃月!”男子痛苦的嘶吼一声,白皙的玉指在空中乱抓,却什么都抓不到,只抓到一抹无声无息的空气。 璃月消失得太快,他只看到一直往下坠那火红的人影,渐渐的,人影消失成一个点,慢慢的,全部消失不见。 “璃月!”他再也忍不住,眼角溢起悲凉的泪,一颗颗泪珠至眼梢滴下。 脑子里一直浮现璃月那句:羽,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可是现在,他安好,她却出事了。 而边上好不容易站定的残红,也被刚才的那一幕给惊吓住,她害怕的捂住心口,眼里一直盘旋着璃月坠着时那空洞的眼神。 “璃月,你回来!”沁惊羽难受的怒吼一声,手上青筋迸裂,眼里浸着乌紫的莹泪,痛得撕心裂肺,痛得肝肠寸断。 他该死,他竟然没抓住璃月,眼睁睁的看着她空洞的坠下去,他甚至能感应到璃月眼底的泪,苍白的容颜,朱红的唇,空寂的眼神,飘逸迷离的大红衣袍,还有她坠落里翩跹翻飞且柔软的纤长青丝。 心抽痛得好厉害,所有世间的悲凉汇集于此,痛得锥心刺骨,脑子里一直浮现璃月轻飘飘坠下去的场景。 第二百八十六章 第二百八十六章 蓦地,男子惨叫一声,“哗”的一阵用力,将沁惊鸿等人全部甩开。 白皙的手紧紧握住靳月剑,沁惊羽愤恨的看着边上有些惧怕的残红。 突然,他猛地拔出宝剑,眼底带泪,一个跃起朝残红刺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那柄靳月宝剑已“嗖”的一声刺进残红心口,残红难受的张了张嘴,无声的道:“对……不起。” 男子不理会残红的话,复又心痛的拔出带血的宝剑,愤怒的再刺了她一剑,此刻的他已接近疯狂,谁都阻止不了他要杀人的决心。 猛地再刺残红一剑,男子阴鸷的双眸冷然睨向死去的风尘染,愤怒的举起剑,正要刺下去时,脑子攸地一晕,带着泪昏倒在地。 “糟了,王昏过去了!” 黎副将们怒吼一声,立即冲上前抱住已经昏过去的凄厉男子,所有人都无声的哭泣起来。 王后坠崖,王昏了过去,这是如何凄厉的场景。 随后赶来的无心和雪儿见此情景,两人哗的一声大哭起来,雪儿捏着手里的香囊,将香囊难受的扔到地上,一个箭步冲到悬崖边,作势就要跟着跳下去。 后边的寐生等人用力将雪儿的无心拉住,两人早已哭成了泪人,哭得泣不成声。 而昏过去的男子,肤色透着病弱的白,嘴唇殷红似血,眼睫上挂着撕裂的泪,乌黑的青丝被风吹拂乱颤,神情孤寂,如同没了心的枯灯。 这要如何大的伤痛,才会昏过去。 星月宫。 一缕浅浅淡白的阳光慵懒的洒进大殿,洒到寝殿里那张朱红大**。 **挂满大红色的缕空天蚕丝帷幔,帷幔随风飘拂,袅袅娜娜,仿若静夜里翻飞的蝶。 空气中弥漫着一缕缕淡淡的悲凉,整个寝殿安宁静谧,无人敢大声喧哗。但见寝殿高挑的窗棂外,云朵轻舒漫卷,光绚夺目,似翩翩起舞。 清风吹拂进寝殿,带着点点飘散四溢的雪白琼花,琼花星星点点,仿若落雨,飘散到**的男子身上。 床前跪着几名眼角带泪的宫女,其中,雪儿、无心悲戚的拭着泪,两人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嘴唇泛着淡淡的粉红,晶莹的眸子里全是悲凉和心痛。 一干太医全部围在正殿,寝殿里守着太后、沁惊鸿等大臣。 太后一双妖目淡然的睨了眼**昏睡过去的美男子,心里微微思忖,这次璃月倒是死了,可惜惊羽还活着。 惊羽活着,朝里的寐银等大臣又全都向着他,日夜派人守着他,她就是想有什么动作,都不敢表现出来。 也怪惊鸿,这次本是大好时机,他竟然漠然不动,连她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不过,璃月坠崖失踪,也算个好消息。从几十丈的崖坠下去,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而且,那崖底便是涟漪江的下游。 江水很深,悬崖很高,人坠了崖必死无疑,虽然现在将士们正沿着崖底寻找,但她相信,她们只能找到她的尸体。 想到这里,太后满目阴鸷,千万不能在莫无吟赶去落日崖之前让将士们找到璃月的尸体,否则,莫无吟就白培养了。 **男子一直安静的闭着纤眸,乌黑漂亮的睫毛如刷子般浓密,微微卷翘,安然的嵌在男子乌黑深邃的眼睑上。 男子唇若含丹,狭眸轻寐,鼻翼高挺,下巴漂亮,衬上一头乌黑泼墨般柔顺的青丝,此刻的他,显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窗外那缕白光依旧浅浅打在男子墨色的眼睑上,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希翼他苏醒。 正在众人翘首以望之际,突然,**男子眼睫微微闪动两。众人一看,立即满目溢起惊喜。 渐渐的,男子漂亮修长的玉手已微微颤抖,众人更加瞪大眼睛。 雪儿见状,立即出去请太医。 届时,一名身着黑色朝服、约摸四十上下的太医走了进来。 胡太医一走进来,便示意众人安静,随行侍从慢慢将药箱放到玉案上,胡太医立即坐到床前。 太后一直紧张的注视着**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痛苦得昏过去的。 那种痛锥心刺骨、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连她都无法明白究竟有多痛。 不知怎的,当她看到**那孤寂无助的男子时,心里竟溢起一抹悲凉。 惊羽十几岁就死了母亲,一直都是孤独无依的长大,这种孤独造就了他冷清邪魅的气质,却也让人觉得心疼。 可是,他不是她生的,她没有办法为了惊鸿去疼他爱他。其实她从不讨厌惊羽,只是两人身份对立,王室成员,如果不是亲生母子,她和他永远不会交心。 胡太医稳稳坐在床前,见**的男子眼睫又微微轻眨两下,忙取出一袋香薰,放到男子鼻端。 刹时,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溢满四周,床幔上男子缓缓睁开双眸,一双乌紫的眼睛嵌着些许空灵,还有对四周事物的陌生感。 那双流光溢彩的紫眸,正怔怔然的看向四周,星眸里透着淡淡的璀璨和紫光,整个人静默不言。 一见男子醒了,所有人都恭敬的跪下,胡太医忙看向男子,亲切恭敬的道:“王,你终于醒了。” 说完,胡太医慢慢捏住男子的手,准备为他把脉。 谁知,男子双眸冷洌,攸地将手抽回,翩然的身子也陡然起身,惊异的看着面前的众人,沉声道:“你们是谁?” “啊?”一听男子如此空灵的问话,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来。 这时,太后一双妖目细心的观察了男子两眼,立即慈爱的走上前,朝床前的白袍男子温和的道:“王儿,哀家是你母后,这是你的寝宫,星月宫。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一个如此慈爱的女人自称他的母亲,还如此关切他,男子眸光微闪,眼里闪过一缕错愕,眼珠里有淡淡的陌生和提防,眼瞳微微收缩,嘴角淡淡扬起,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跪在地上的雪儿、无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得都忘记了哭泣。 攸地,雪儿迅速站起来,一双核桃般红肿的双眸痴痴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流泪道:“姑爷,我家小姐被残红推下落日崖已经一天,到现在还没她的消息,怎么办?” 男子一听,眼里再次闪过一抹错愕,淡淡的道:“什么小姐,我不认识。” 这一听,所有人都捂住嘴,这下可糟了,沁阳王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是伤心过度,所以失忆了? 太后眼眸里闪过一缕气愤,因为此刻寐银等文武百官都聚集在内,她就是想做点什么,都不行,有大臣们看着呢! 雪儿一听,彻底的懵了。 怎么会这样?小姐坠崖失踪,姑爷竟然失忆?要是姑爷失忆了,谁来救小姐? 第二百八十七章 第二百八十七章 男子长身玉立,漠然的看着面前一干人等。眼里蕴着浓浓的陌生,觉得自己突然闯入什么地方,为什么面前都是不认识的人。 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认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细长的双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男子一眼,突然将头微微低垂,做出一幅哀怨的模样,柔柔泣道:“王儿,雪儿口中的小姐,就是你的王后,璃月啊!” 王后? 男子淡淡扫向太后,深眸惊奇和迷惘,仍是一脸不解之色。 胡太医见状,立即上前,恭敬的拉过男子的手,紧紧捏住为他诊脉。 男子见面前这男人没有恶意,便没再推开他。 胡太医诊过脉后,微微思索一下,转身朝太后道:“太后,王身体无碍,但看他眼前的诊状,应该是失忆症。” “失忆症?”太后一听,心情立即激动和澎湃起来,沁惊羽失忆,现在沁阳不就归她和惊鸿掌控,真是天助她也!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现在她的感觉。 不过,太后哪是随便露声色的人,她迅速故作难受的模样,温柔怜爱的看着醒来的男子,“王儿,太医说你失忆了,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男子不言,一双清明的眼睛怔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乌黑的墨发垂在他窄削的肩上,一双美目淡淡然,衬得他高雅俊秀,出尘逼人。 男子眼里透着小鹿般的清洌,没有了平日的狂妄与邪魅,大概是还没有习惯现在的陌生。 人一旦失忆,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无论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他都会变成新生婴儿般单纯,就像现在的他。 如果他重新接受不一样的事物,将来的个性也会不一样。 看惊羽一脸迷惘的样子,太后更加确信,他是真的失忆了。 原来失去挚爱的伤痛竟然可以如此大,不仅昏迷了一天一夜,而且失忆。 他这颗心,得有多疼,多千疮百孔,才会疼得将以前的事忘记。 沁惊鸿见状,心底微微叹气,现在璃月没有下落,如果惊羽醒来没有失忆,一定会日夜不停的寻找她。 失忆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就让璃月成为一种过去,活在大家的心里,让王弟重新站起来,忘记过去。 “母后,王弟才醒,我们要给他时间适应。从明日起,我会带王弟逛逛沁阳,告诉他他是谁,还有他曾经的故事。”沁惊鸿朝太后拱手,便沉稳不迫的站到沁惊羽身侧。 白袍男子见一个俊削高大的将军走过来,眼里闪过一抹讶异,瞬即恢复如常。 他这抹表情,仍旧没逃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在心底喟叹,看来,人的本性真的很难改变,哪怕他新生,哪怕他失忆,面前的王儿就是个例子。 虽然他失忆,但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王者之气已经说明,他就是真正的沁阳王。 而且,他也无意中透露出对人的不信任,还有怀疑,不是一般的三岁孩童心智,她得好好对付才是。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声音也惊诧的传来,“王后回来了,王后回来了,兄弟们成功救倒王后!”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立即振奋起来,雪儿、无心赶紧跑到殿门口。 只见那正殿入口处,一袭火红凤袍的女子披着一头乌黑的青丝,脸色苍白,唇色殷红,正被两名将士扶着,坐在一辆朱红色大轿里。 女子眼眸半寐半醒,身子摇摇欲坠,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似被荆棘划烂似的。 等轿子抬到寝殿门口,随轿的一名白发仙人立即上前,恭敬的朝太后道:“道怪仙人参见太后、参见王。” 太后忙一脸惊奇的看向众人,又亲切的上前去扶女子,一边扶一边难过的道:“璃月,他们终于找到你了,哀家好开心,现在王儿终于不用和你分开了。” 沁惊鸿见状,眼里闪过一缕疑惑,乌黑的深瞳紧盯太后,淡漠不言。 而那白光下的紫眸男子,在看到女子被扶进大殿时,眼里开始浮现一缕不解之后,后面便是一脸的平静无波。 雪儿、无心一见小姐回来,两人高兴得迅速奔至床前,此刻,**的女子眼眸微寐,眼睫轻眨,气若游丝,盯盯看着床前的紫眸男子,有些吃力的欲启唇。 “小姐,太好了,他们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灰飞烟灭了。”雪儿喜极而泣,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将她的手贴向自己的小脸。 这时,赶进来的黎副将朝太后和男子行过礼后,便意气风发的朗声道:“属下们昨天在涟漪江打捞了一天一夜,仍旧一无所获。就在属下快绝望之时,突然遇到一艘乌篷船,一上船,便看到昏迷在**的王后,还有这位仙人,属下就赶紧将他们带回宫了。” 怪道仙人一听,立即拱手道:“老夫也是碰巧遇到王后。老夫原是南山终年修行的道人,乘船从涟漪江而下,准备来沁阳见师兄,未曾想行船途中,正好看到一红衣女子快速坠下。当即老夫便使内力,将女子定在半空,然后将她慢慢移到船上。此时女子已动了胎气,老夫立即运掌为她护住心脉,她才得以存活。” “胎气?”不仅太后,所有人都惊叫一声。 在惊叫一声过后,所有人脸上表情各异,有惊奇的,有欣喜的,有疑惑的。 连那床前伫立着的白玉男子,也是满脸的惊愕,懵懵懂懂中,他不仅有个妻子,妻子还怀了孩子,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怪道仙人见众人不解,忙正色道:“王后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落日崖坠下,竟然还能存活。也算本道与她有缘,又看这孩子可怜,本道将毕生功力运出大半帮她护住心脉。等她醒了,本道再往她体内输送内力和真气,那时候她便有内力,是学武的可造之材了。” 太后一听,立即感动的看着怪道仙人,“仙人,你为王后做了这么多,哀家真是无以为报,多谢你。对了,你怎么知道王后怀孕了?” 怪道仙人掳了掳胡须,笑吟吟的道:“福兮祸所倚,祸福是能互相转化的。王后被人推下山崖是祸,被老夫救是福,也是缘。老夫修行多年,也算略懂医术。” “这太感谢你了,哀家替王后跪下了。”太后忙伏身欲下跪,怪道仙人立即将她扶起,恭敬的道:“太后大福,老夫受不起,老夫是云游天下的道人,救人是老夫该做的本分。” 见太后如此恭敬,又如此慈爱,雪儿、无心等人都大为不解,眼里全是惊奇。 难道,太后经历这次事后,想通了,决定接纳王后? 沁惊鸿眼里的惊愕越来越浓,且一直注视着**羸弱的女子,眼瞳深寒,郁积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第二百八十八章 第二百八十八章 胡太医赶紧上前替王后诊脉,粗略一诊,太医便大喜道:“太后,王后果然有孕,而且已一个月,恭喜太后,恭喜王。” 众人一听,立即跪下朝拜,“恭喜王,恭喜太后!” 彼时,大殿内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惊喜的看着命大的王后。王后真是命大,从落日崖坠下去都能活,而且还护住胎儿,实在是百年难见。 要不是怪道仙人在王后坠下前用掌风稳住她,恐怕此刻王后的命早没了,哪还有什么孩子。 想到这里,所有人不禁崇拜起这道骨清风的仙人来。 一听到这个惊喜的声音,**原本半眯凤眸的女子,突然惊喜得昏了过去,此刻,大殿又忙成一团。 寐银见状,忙拱手朝太后道:“太后,现在王后怀孕,那三月之赌是不是可以取消,王也不用纳妃了呢?” 太后听后,眼眸微敛,点头道:“哀家喜欢这璃月孩子还来不及,哪会再给王儿纳妃,这三月之赌也只是个笑谈,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如今璃月怀了孕,你们得好生照顾着才是。” “是,太后。” 见太后突然变得如此和蔼,寐银等人惊愕过后便断定,太后又在做戏了,不过这次做得过了些。 寐银走到白袍男子面前,双眸对上男子淡漠的视线,微笑道:“恭喜王,贺喜王,王后怀孕,沁家有后了。” 男子只是淡泊高雅的站在原地,偶尔睨视一眼**昏过去的女子,心里是一片疑惑。 如果说这真是他妻子的话,为何他没有半点感觉。 近三日来,天清气朗,王宫里一片祥和和欢乐,整个王宫张灯结彩,准备为王后和王办一次宴会。 豪华瑰丽的王宫里,随处可见一行鲜艳的人影,并排走在前头的,是一脸情深的王后和一脸淡漠的王,后边便是其他王府家眷。 沁阳王失忆,现在全王宫的人都陪着他四处逛,一则让他熟悉环境,二则希望他能恢复记忆。 在别人眼里,王后和以前不太一样,就是救醒后的王后对王多了些依恋和关心,不像以前那般淡漠。 但总体上,大家对此是高兴的。毕竟王现在失忆,如果换成以前的王后,她一样会关心照料他。 水墨山庄。 清晨,一缕银白的光芒淡淡洒满如墨一般的山庄,一轮红日至东方浅浅升起,此刻已是夏末秋初,天气不再像之前那么闷热,空气中有丝丝凉意,淡薄而清明。 水墨山庄庄如其名,是天下第一大庄,庄主墨曜,是昊云第一美男子。 再看此山庄,如云霞般坐落在一片苍茫的青峰之中,山清水秀,苍海袅袅,青峰渺渺,将整个山庄掩映在一层飘渺的白纱下。 远远望去,整个山庄便真如一幅美丽的水墨山水画。这时的山庄繁花似锦,瀑布簌簌,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山庄占地广阔,背山环水,有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的韵味。山庄素日宁静而美丽,晨时总被薄雾缭绕,云上九霄;午时便是姹紫嫣红、绚丽多姿;傍晚云霞漫天,绯云高挂;夜晚皎月悬空、繁星莹莹。 在一汪白雾缭缭的药池里,几名丫鬟正扶住半裸香肩的美人,美人紧闭双眸,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翘,整个身子正浸泡在充满青香药味的池子里。 在女子背后,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袍,缱绻瑰丽,袍子上是几支淡雅的青竹,再上去,男子腰带上便是一条淡绯的绸带,绸带翩翩飞舞,如斑斓的蝶。 再上方,男子眼上系了一条朱红色的薄纱,将他整双清明俊雅的眼眸遮住,露出他如海水一样清润的淡唇。 一头闪着淡淡光泽、丝绸般的墨发垂顺飘逸,被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系住,纤纤十指轻轻按住女子肩部,正在为她运气疗伤。 苏洛裳身着一袭淡粉素装,在一旁帮着助力,其他丫鬟则迅速往池子里放药草。 蓦地,男子运气越来越快,可见一阵缭缭白雾从女子肩上升起。不一会儿,男子漂亮的下颚处已溢满热汗。 一粒粒热汗滴到池子里,瞬间与粉白的池水混为一体。再看男子,那用来遮眼的薄纱,早已被汗浸湿。 终于,男子运气完成,苏洛裳立即用锦帕帮他擦拭眼角的汗,小丫鬟们一直护住池子里的女子,不让她软软的身子掉进水中。 “公子,璃月姑娘的心脉暂时护住,现在只等她在药池里浸上三天,将她被摔折的筋骨全数接上,再运去冰棺护心两月。” 苏洛裳说完,男子淡然点头,心里是淡淡的爱怜。 沁惊羽的人竟然这么狠,把璃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推下来,要不是当时他正好经过涟漪江,璃月此刻恐怕早就没命了。 当时璃月摔到涟漪江里,如果山崖不高,她的伤也没这么严重。可那山崖有几十丈,在下坠途中她已被强风震晕,等下坠下江里,又被极强的水波震散筋骨。 这样都能遇见她,或许,这就是他从不相信的缘分。 边上的丫鬟听了苏洛裳的话,也跟着接口道:“璃月姑娘命真大,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能存活,她意志力真坚强,不过恐怕得呆在药棺里两个月方可将全部筋骨接上。” “传闻沁阳王残暴嗜血,果敢狠辣,果然如此。” 见小丫鬟们肆意猜测,男子嘴角溢起一抹不悦,淡淡然的道:“不可胡乱猜测,据我所知,沁阳王对璃月很好,可能是其他原因。” “那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沁阳王?”苏洛裳微微敛眸,乌黑的冰眸淡雅的看向男子。 男子微微思索,便淡然道:“还是等璃月醒了问她的意见,她被这样推下来,心里肯定有恨,这样贸然把她带回沁阳,对她不好。洛裳,你们一定要紧守风声,不能将此事传出去。” 万一璃月又回到那些坏人手中,没命了怎么办?目前来说,她呆在山庄是最安全的。 “是,公子。” “公子说的话,我们一定谨记。” 丫鬟们回答完,便安静的盯着药池,时不时偷瞄一下沉睡过去但美若天仙的女子。 三天后,苏洛裳带人将药池里的璃月抬上来,又给她穿了一袭白色锦裳,将她一头乌黑的青丝顺到胸前,再命人将她抬至冰室。 水墨山庄的冰室是练功和治疗最佳的场所,里面有一口盛满药材的千年冰棺,冰棺已有千年,由冰铸成,里面寒气逼人,如果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在里面呆不上两个时辰,便会被冻僵身亡。 苏洛裳等人将一头乌黑墨发的女子抬进冰棺,再将里面洒五颜六色的药草。 此时,墨曜长身玉立,玉手将一粒护心丸送至女子口中,右掌在女子肩头轻轻一拍,那颗护心丸便被她吞了进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了这颗护心丸,璃月便能抵御寒冷,彻底的吸收药棺的精华,将全身筋骨长齐。而且,这冰棺有个神奇之处,就是躺在里面的人可以增加内力。 把璃月放在里面,既可以治她的伤,又可以让她一天天慢慢增加内力,自动修练玄天诀三层,等她伤一好,便已是有极强内力的人。 苏洛裳淡漠的看着棺里的女子,眼里是一缕缕疼惜,可心里,却是阵阵痛楚。 “公子对璃月姑娘真好。”不知不觉,她已轻声溢出这句话。 边上的小丫鬟一听,立即点头道:“这冰棺可不是谁都能躺的,除了公子,璃月姑娘是第一人。公子,你是不是喜欢璃月姑娘?” 墨曜淡泊的睨了两人一眼,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璃月是沁阳王的妻子,不得胡说。” 小丫鬟们一听,立即点头道:“是,公子。” 打理完一切,墨曜吩咐小丫鬟们退了出去,他则淡淡伫立在冰棺前,温柔淡雅的看着棺中沉睡的女子。 现在的她,看起来真像睡、美、人。 睡美人。 沉睡千年的美人。 近日,山庄丫鬟们都在细声谣传,说她们的公子每天必去冰室看一眼那受伤的姑娘,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谁,竟让他们公子日夜相守,真是幸运。 要知道,他们公子从不轻易接近女色,庄里除了她们这些丫鬟,便没有一个女主人。 现在突然来个姑娘,说不定就是公子将来的夫人,她们得好生照顾着。 只是不知道这姑娘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只听说她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连月亮见了都会羞得钻进月宫,从此不再出来。 不知不觉,深秋已至。 秋风飒飒,山庄落叶飞舞,秋叶飘落,整个山庄飘飞着金黄色的蝴蝶。 深秋时节,山庄除了吹着瑟瑟秋风,那庄后的花园里,已结满了红艳艳的大苹果,金灿灿的柿子,小红灯似的枣子,露出白白肚皮的荔枝,还有像玛瑙一样的紫晶葡萄。 朝霞一出,草地便像铺满一层金黄色的地毯,粉白、淡黄、淡绿等各色**肆意开放,秋海棠也如同一只只绒球似的,轻轻的坠满枝头。 男子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袍子上用银线绣着几枝清浅的竹枝,腰系一条祖母绿为扣的玉带,翩然走进安静的冰室。 还有十五天,她就该醒来了吧! 等待的日子是孤寂的,不过,能够天天这样等她,何尝不是种幸福。 男子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宣有光泽,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淡漠,动人心弦。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蓝宝石的光芒。 凤眸淡然睨向棺中唇红齿白的女子,女子始终被乌黑如瀑的秀发笼罩住,身上白衣翩翩,眉目如画,腰若柳素,整个人清雅明丽,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那眉宇间,似乎永远嵌着忧愁,散解不去。 淡淡的药香味溢满整个冰室,男子长身玉立,一直淡然的看着冰棺里的女子。 渐渐的,快入冬了,已是十一月初的天气,太阳光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薄雾缭缭。 近日的山庄皆被薄雾环绕,如同罩上一层洁白的轻纱,唯美淡雅,清新怡人。 梅树下,男子一袭紫色淡袍,三千青丝飘逸出尘,明眸皓齿,瑰姿艳逸,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疏离。 玉后轻挑琴弦,袅袅的琴音至指尖窜出,琴音清丽动听,如同高山流水般空旷,又如潺潺溪水灵动,好听至极。 冰室里,守了一夜的苏洛裳等人微微磕眼,有的开始打起哈欠来。 看了眼棺中的女子,小丫鬟巧儿瘪了瘪嘴道:“今天就是姑娘出棺的日子,怎么还没醒?” “已经守了一夜,希望能醒来吧。苏姑娘,衣物膳食我们都已准备好,现在只等璃月姑娘醒来了。”灵儿乖巧的道。 苏洛裳将手探进棺里,在女子肩、肘处轻轻捏了捏,满意的道:“恢复得很好,大概璃月姑娘以前就是医神,所以经常给自己滋补身体,现在一用药,加上她体内原有的补药,她一会醒来,便可行动自如了。” 灵儿、巧儿听完,纷纷点了点头,乖巧的看着棺中洁白胜雪的女子。 突然,棺内女子纤长乌黑的睫毛轻睑,接着便微微轻眨起来。 苏洛裳一看,立即吩咐巧儿、灵儿,“你们快把衣物端进来给姑娘换上,好带她去见公子。” “公子见了,一定开心。” 说完,灵儿、巧儿迅速跑出冰室,不一会儿,便将早准备好的衣物给端了进来。 懵懵懂懂中,璃月感觉一阵头晕,脑子胀胀的,头痛得厉害,不知道自已身在何方。 慢慢敛开眼眸,璃月讶异的打了打四周的环境,等她看清楚,眼里迅速透出一缕惊奇。 她不是坠崖摔死了吗?这是哪里? 四周全是冰,自己躺在溢满药草的巨型冰棺里,再看面前,正站着对自己微笑的苏洛裳。 苏洛裳? 她不是墨曜的贴身侍女吗? 她还以为自己置身天堂,看这样子,难道,她被墨曜救了? 身上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再活动活动手指和筋骨,璃月惊奇的看着自己,从那山崖坠下,定会被摔个粉身碎骨。 没想到,她竟然没事,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墨曜? 面前的苏洛裳只是怔怔然的看着自己,嘴角那抹微笑,却有些淡淡的苦涩和悲凉。 “姑娘,你终于醒了,要是公子知道,一定开心死了。”随后赶进来的灵儿一看到璃月,便将一袭粉色衣裳给端了进来。 璃月疑惑的看着两人,脑子里仍旧混沌不清,她现在是在哪里,沁惊羽呢,怎么样了? 见璃月不说话,苏洛裳以为自己吓倒了她,立即将她从棺里扶出来,给她披上一件大红色鲜艳夺目的狐裘,再给她罩上一顶白色斗篷,温柔的道:“快入冬了,天气寒冷,姑娘注意身子,别感染风寒了。” 璃月朝苏洛裳淡淡点头,“多谢苏姑娘。” 被众人扶着走出冰室,璃月觉得心里有股四处流窜的气体,而且,她也有个疑惑,这冰室这么冰,她怎么禁受得住的。 听苏洛裳说快入冬了,难道,她在这棺里躺了两个多月? 见璃月一脸的疑惑,灵儿立即温柔的道:“璃月姑娘真是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落日崖上坠下来都能存活,幸好咱们公子当时正经过崖底,将姑娘救回山庄,公子可真是心疼姑娘得打紧。” 边上的巧儿也笑吟吟的插话,“璃月姑娘,我们公子还用冰棺为你疗伤,你可是山庄有史以来的第一人。还有,这冰棺很神奇,在里面躺上两月,除了可以将筋骨接通外,还可以自动修练玄心诀三层,拥有强劲的内力,不少武学之士都觊觎着这口药棺呢!不过,后面七层可得靠姑娘自己修练,到时候公子会教你的。” 第二百九十章 第二百九十章 璃月一听,不禁有些讶然,十指微微动了动,便觉得有股气流溢在指尖。 “姑娘,你可以试着劈一下对面那棵树。”灵儿笑了笑,赶紧走到璃月身侧。 璃月眼眸里尽是惊奇,再次微微转动一下手,“哗”的一声朝对面那棵苍劲有力的青松劈去。 才劈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那碗大的青松被璃月的内力从中劈断,上半截树枝沙沙坠地,连带着青松边上的草草,全被拦腰斩断,空气中还阴阴有一阵呼啸的阴风。 这一幕,惊得璃月瞪大眼睛。 再次凝视着自己白皙的手,璃月心里有些许激动。 这么说,这玄心诀可真厉害,她才三层就能劈树斩棘,要是修练到四、五层,是不是可以劈人,再修练上去,能不能劈掉一座城? 没有任何武器,只靠她一只手掌,稍稍运气便能劈山填海。看来,墨曜对她真的很好。 “哇,姑娘好厉害,山庄除了公子和你,没人有练玄心诀的福分。我们练武多年,竟然不及姑娘在冰棺里躺两个月,好惨好惨。” 灵儿抚了抚心口,吐了吐舌头,小声道。 “这样下去,恐怕连练武十多年的苏姐姐都打不过璃月姑娘,璃月姑娘,风雨过后就是彩虹,恭喜你。” 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璃月微微皱眉,朝小姑娘点头,“谢谢灵儿、巧儿,还有苏姑娘。” 苏洛裳一想起沁阳王宫里的事,心里便有些怅然,不知怎么开口和璃月说。 “姑娘,我们先去见公子,再说其他的。”苏洛裳说完,领头朝雪梅林走去。 一走到雪梅林,四人便看到正在梅树下弹琴的俊削男子。 与此同时,男子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们,他将玉手从琴弦上移开,柔美的琴音便嘎然而止。 看到披着大红狐裘,戴着白色斗篷,一脸淡漠的女子,墨曜淡然起身,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 “参见公子,璃月姑娘醒了。” 墨曜淡淡点头,双眼仍旧一眨不眨的看向璃月。 璃月看到墨曜,心里顿时溢出阵阵暖意和感动,原来这两个月,是他在照顾自己。 走到男子面前,璃月朝他淡然点头,轻声道:“谢谢你。” 墨曜嘴角溢起一抹淡雅的笑,整个人看起温文尔雅,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仿若晶莹润白的雪樱一样璀璨淡漠。 “上次你不也救过我。”墨曜脸上溢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一双星眸往璃月身上扫了扫,轻声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好给你开药。” 璃月也回他一抹淡笑,摇了摇头,“身子恢复得很好,还能劈树呢!” 墨曜听完,眼角的笑意更甚,“等你休息好后,我会将剩下七层的玄心诀交给你。” 璃月感激的看了面前温文儒雅的男子一眼,淡然点头,“多谢公子。” 不过墨曜仍不放心,轻轻的拉过璃月的手,为她细细诊脉,然后有些惊奇的看向璃月,浅笑道:“不妙,脉博很弱,是不是快断气了?” 璃月一听,一颗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要断气了。 边上的苏洛裳等人也很担忧,全都惊讶的看着男子。 他们的公子一般不主动给人看病,如果有人上山求医,都是她们帮着看。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为璃月姑娘把脉,可见璃月姑娘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见璃月和众人瞪大眼睛,男子忽然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姑娘已无大碍,在下……逗你玩的,你好着呢,一会还能再劈颗树。”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她们的庄主难得开一次玩笑,没想到他竟然会开玩笑,看来,她们得重新认识这个庄主了。 璃月脸上也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不过说真的,她才知道墨曜也有逗人的一面,不错,比起以前的他似乎生动多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真心谢谢你。”璃月朝墨曜点头,准备拂身行谢礼,墨曜那修长的玉手立即将她扶起,直直摇头。 灵儿见两人谢来谢去的,忙笑道:“公子和姑娘都不必客气了,你们见过那么多次,这是缘分,姑娘就安心在山庄住下来,这里吃穿用度都不少,环境清幽,很是安静,没有沁阳王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纷争,如此可好?” 璃月敛了敛眸,眼神里透着些许淡漠,蓦地,她冷地抬眸,晶莹的雪眸看向墨曜,“我昏迷过去的两个月,可有人找寻。” 问到这里,她的心有一丝疼意,生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墨曜原本带笑的眼在听了璃月的话后,突然变得淡漠无比,他默然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沁惊羽竟没有派人寻她。 想到这里,璃月觉得心口一阵窒息,浑身像被抽空了似的。 淡淡抬眸,一汪清泓里依旧嵌着如雪的冷然,璃月朝墨曜淡笑点头,轻启朱唇,“原来如此!” 既然沁惊羽没有寻她,那就是忘了她。 一个负心的男人,她又何必那么在乎? 虽然在听到真相后她是稍稍难过了点,可是,她岂是这么容易为情所困的女子? 她只会将他狠狠忘掉,过自己的新生活,离开王宫,不一直是她的梦想吗? 他心里只有星儿,她才不愿做别人的替身。她不会恨他,她只会无视他。 不过,这次她被推下山崖,几乎全是风麟的“功劳”,等着吧,她一定会强大起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将来踏平昊云,找风麟报仇。 她璃月不是输不起的女子,生性本就洒脱,就当前段时间失了心,误了歧途。 墨曜看着眼眸微微动的璃月,知道她心底应该很悲伤,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边上的苏洛裳见状,忙补充道:“姑娘,公子不想说,怕伤你的心,就由我来说。你坠下山崖的两天,沁阳王宫的确派人寻过你。很奇怪的是,后面突然不寻找了,因为有人说找到你了。公子不放心,便派我去沁阳打听,你猜我打听到什么?” 璃月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苏洛裳。 苏洛裳无奈的叹了口气,定定道:“我打听到,她们说王后回宫了,而且还怀了孕,现在孩子都有三个月了。” “我明明在这里,怎么可能!”璃月眼里是满满的疑惑,可一听到怀孕二字,她的心就彻底的凉了。 王后回宫,还怀了孕,这究竟是真是假,难不成,沁惊羽重新找了个女人,还和她有了孩子? “姑娘,不仅你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奇怪。后来为了弄清事情真相,我还潜进王宫一次,你猜我看到什么?” “什么?”灵儿、巧儿也跟着追问,这些苏姐姐没告诉她们,只有公子知道。 “我看到一个和璃月一模一样的女人,穿着大红凤袍,坐在广离宫。她身边还跟着璃月曾经的丫鬟无心跟雪儿,那女人说话做事和璃月一模一样,两人放在一起,就像双胞胎似的,分辨不出谁是谁。” 第二百九十一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 苏洛裳说到这里,心里也溢起一股气愤,这明明是鸠占鹊巢,沁阳王竟然没看出来。 一听此言,有些懂套路的灵儿、巧儿齐声道:“难道是易容术?” 一听易容,璃月眼里再次溢起一缕复杂和惊愕,难道真有人易容成她的样子,跑进王宫冒充她,所以沁惊羽没发现? 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沁惊羽怎么可能不发现,他那么精明。 不过,璃月转念一想,这女人诡计多端,易容术高明,什么都和她一模一样,别说沁惊羽,恐怕她自己都辨不清谁是谁。 如此这般,沁惊羽辨不出来也能理解。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恨沁惊羽,他竟然没分辨出谁是谁,还和那女人有了孩子。 心里百感交集,心痛、愤怒、错愕一齐涌来。 攸地,璃月深吸口气,星眸看向远处的簌簌落叶,微微敛眸,朝众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 墨曜眼里有些紧张,抬眸看向璃月,关切的道:“你真的没事?” 如此沉重的打击,璃月一定承受不住,要是再晕过去就不好了。 他本不想告诉她,可是他更不想瞒她,不想她活在隐瞒和痛苦里。有些东西,早点说出来比较好。 璃月脸上溢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一双黑瞳淡然的看向墨曜,轻声道:“其实我早就想离开王宫,我觉得那里人人勾心斗角,每天活得很累,这次坠崖,正好圆了我的心愿。而且,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陪着他,那便不用我操心。那个女人既然肯模仿成我的样子,必定是极爱他的,有她爱他,我还担心什么?” 众人一听,全都哇了一声,没想到璃月姑娘这么大度,连这种事都容忍得下。 要是换成她们,一定赶回王宫撕了那臭女人的假面具,把她从王后的位置上拉下来,不让她如此嚣张。 可是面前的璃月,她却不这么想,这得有多大的豁达和胸襟,才能做到。 殊不知,璃月并不是胸襟豁达才不计较,谁要是惹倒她,她一定会十倍奉还。 只是,这些情情爱爱,她才不想花时间去理会和计较,这样会费她很多脑细胞的。 她现在只想找风麟报仇,至于其他的,她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做人,就得洒脱,何必天天娘们似的纠结在情情爱爱里? 她是普通人,之前已经在王宫里爱过一次,那一次,她以为会和沁惊羽度过余生,而且是极幸福的,所以她接受了他的好。 可是,原本那种好全是因为星儿,所以,从今以后,她只会做自己,决不会去想沁惊羽,踏踏实实的忘了他。 墨曜朝璃月露出一抹微笑,点头道:“如果你真不想回去,就呆在山庄吧。” “你肯收留我?”璃月正色的看向墨曜,她现在可以算是无家可归的人,原本想的是走到哪算哪,没想到墨曜竟然这么说。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却之不恭,而且,她要和墨曜学习内功心法,将来好对付风麟和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坏蛋。 要是当日在落日崖上她会点内力,能将残红弹开,自己也不会被推下悬崖,受这么久的苦了。 墨曜温柔的点头,“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如果你不介意,山庄就是你的家。” 在他心底,早已溢起一抹璀然的微笑,他早把璃月当作了知已,比朋友还深的知已。 如果她愿意,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 他记得太多有关她的场景。比如两人月夜在房顶牵手,他牵着她一步步走过琉璃瓦;与惊鸿在野外露营,与她对诗饮酒;又在王宫承蒙她出手相救,两人一起对付刺客。 一切的一切,让他这颗原本淡漠的心突然变得温暖,看到璃月,便会令他不由的喜悦起来。 听了墨曜的话,璃月朝他露出个温婉的微笑,思索一阵,微微道:“你们切勿将此事告诉别人,以后我要隐姓埋名,换个名字,重新生活下去。” “姑娘不叫南宫璃月了?”灵儿有些惊奇的看向璃月。 璃月淡漠的点头,眼里是缕缕清浅,“王宫里已经有个璃月,她愿意做,就让她去做。” 而且,她现在可不比以前,不是尊贵的王后,万一让人知道她和王宫里的王后长得一模一样,又是同样的名字,别人肯定会把她当成骗子,追杀她。 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她要么戴只面具,要么戴个斗篷,换个名字,做新的自己。 只要依然有一颗坚强乐观的心,无论做谁,她都能行。 “那,要改个什么名字好呢?”墨曜微微咧开嘴角,淡然轻道。 “我来想,秋菊?不行,这名字太老土了,不衬咱们清雅的月姑娘。” 灵儿说完,巧儿立即白了她一眼,思索一下道:“叫海棠,皎月,寂月?” 苏洛裳也微微思忖一下,突然,她那清明的眼里忽然闪过一缕光芒,恍然大悟的道:“不是有句广为流传的诗叫‘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么?那月下俏阿璃就是指的璃月姑娘,依我看,姑娘不妨叫阿璃。” 众人一听,立即拍手道,“月下俏阿璃,妙极!” 连墨曜也微微点头,“阿璃,很不错的名字。” 众人商定之后,璃月以后就改名为阿璃,没有姓,因为她是孤儿,被墨曜收养了,便赐名阿璃。 随后,墨曜命人将璃月安置在榭香苑,与他的秋落苑遥遥相望,中间只隔一汪清浅的湖水。 灵儿、巧儿被调来榭香苑服侍璃月,又带璃月熟悉山庄的环境。 一晃,日子又过去一月。 沁阳王宫。 广离宫温泉殿里,薄雾袅袅,飘散在温热的大殿中。 女子肤若凝脂,正懒懒的泡在温泉里,肆意享受着这温热暖的感觉。 四名小宫女在边上洒花,她们将一些玫瑰干花瓣细细碎碎的洒进温泉里,整个大殿显得安宁而静谧。 这时,雪儿、无心提着一篮新摘的淡菊走进大殿,两人一走进来,便看到池子时微闭双眸,淡漠不言的女人。 雪儿立即体贴的跑过去,朝女子道:“小姐,你闻闻,这花多香。” 说完,雪儿将一把红色的**瓣握在手中,递到女子灵秀的鼻前。 突然,女子蓦地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缕锐利的精芒,这突如其来嗜血的眼神,吓得雪儿瞪大眼睛,奇怪的盯着面前的小姐。 怎么现在的小姐这么奇怪,总是有意无意的狠瞅自己,一脸的不好惹,冷漠且刻薄,没有以前那么和善了。 想了想,雪儿将无心招过来,雪儿一边朝池子里洒花瓣,一边叹叹的道:“小姐别难过,王失忆了,想不起你来很正常,不见你也很正常。” 想想,自从王失忆之后,几乎很少宣小姐侍寝,更不会主动来广离宫。小姐整天闷闷不乐,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且小姐又怀胎三月,孕妇嘛,心情不好很正常,她们且再忍忍吧,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第二百九十二章 莫无吟眼角溢起一缕淡淡的冷芒,心里狠狠低咒一声,太后果然考虑得周到,当日王一醒来,就策划她怀孕的迹象。 因为太后怕王不召她侍寝,就联合胡太医、怪道仙人撒谎。 现在果然应验了,沁惊羽连一根手指都都不碰她一下,幸好事先真璃月侍过寝,她现在怀孕也算理所当然。 但她的肚子空空如也,如果这个月再怀不上,七月后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虽然到时候可以伪装滑胎迹象,但她还是想博一博,如果现在能怀上的话,到时候推迟一两个月生产也很正常。 可是,时间过得太快,她等不下去了。 不行,今夜就得去星月宫,看沁惊羽会不会要她。 之前的沁惊羽不是爱璃月爱得要命吗?怎么现在把她当空气放着?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抑或是,他根本没失忆? 可是,他那淡漠的样子不像装的。经过两个月的认知,沁惊羽早已熟知天下局势和他的身份地位,举手投足间越来越像原来的他。 只是现在的他,失忆了而已。 而且,沁惊羽失忆的事已经被太后封住,现在整个王宫无人敢传出去,所有人都将秘密烂在肚子里。 如果百姓知道沁惊羽失忆,整个王室的颜面一定荡然无存,沁家悉心竖立起的皇威会分崩离析,倾刻瓦解,对太后和沁惊鸿也极为不利。 为了王室的威信和颜面,所有人都极力保守这个秘密,只等他真正恢复记忆。 想到这里,她就气得咬牙,要不是寐生、寐银等人每天帮沁惊羽洗脑,他也不会慢慢将一切事情弄清楚。 本来还想靠太后把他培养成一个窝囊废的,没想到全是空谈。 见小姐一直闷闷不乐,似乎在算计着什么,雪儿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小姐,今天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有的话给雪儿说,雪儿吩咐太医熬点酸楂汤给你止吐。” 莫无吟一听,眉头立即不悦的皱起,她最讨厌喝那个酸楂汤了,谁料这雪儿每天给她熬一碗,喝得她要命。 “今天好多了,别熬了。”莫无吟冷冷出声,又淡漠的闭上双眸,暂时不言。 雪儿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很不可能是王将她忘记的原因,便温柔的走到她身后,替她顺理头发。 无心只是淡泊的站在边上,安宁盯着雪儿的动作。 在雪儿将女子头发撩起后,无心看到女子胸前那琼花胎记颜色变得有些淡,而且有些暗沉,立即再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那胎记的确很淡,以前明明像红莲一亲火红,现在变成了粉红,还有胎记边上的叶子,以前是深绿色的,现在变成了浅绿色。 雪儿看无心的目光,便将目光移到女子胸前,果然也看出了异样,忙大声道:“小姐,你的胎记怎么掉色了?” “掉色?”莫无吟一听,立即岿然睁眼,赶紧将身子沉入水中,有些恼怒的瞪着雪儿,“没头没脑的,竟胡说,在水里泡久了当然颜色会浅些,你们看我的皮肤,全泡白了。” 雪儿看了眼小姐一身莹白的肌肤,忙大悟道:“应该是泡太久的原因,小姐的肌肤真白,就像涂了遮霞膏似的。” 莫无吟一听,立即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眸,故意将话题叉开,“好了,你们两去拿衣物来,服侍我起身。” “是,小姐。”雪儿一溜烟跑了出去,而对面的无心,那双乌黑的深瞳里却闪过一缕异样,疑惑的盯着池水中的女子。 莫无吟感受到无心那双探究的眸子,当即沉下眼眸,看来,这无心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她必须尽快除掉雪儿和无心这两个眼中钉,不然,她以后的行动会极为不便。 现在天天有雪儿、无心跟着,她连见太后和怪道仙人的时间都没有,好多事都不方便商谈。 不过,有雪儿和无心,她也算了解不少关于南宫璃月的事,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好处。 夜晚,秋风瑟瑟,整个广离宫吹着冰冷的寒风,树叶被秋风沙沙卷起,迅速的卷进镜湖中去。 莫无吟今日着了一袭白色的狐裘,头上罩着乌红色狐裘暖帽,粉白精神的踏上马车,领着雪儿、无心朝星月宫走去。 雪儿手里端着才做好的雪梨糕,用余光偷偷瞄了安静淡漠的小姐一眼。 上次小姐去见王,是自己亲手下御膳房做的糕点,今天却是吩咐宫女们做的,两次都是糕点,心意却不相同。 这雪梨糕很漂亮,刚才宫女们还给太后寝宫送了一碟去。 车轿缓缓在星月宫宫门口停下,雪儿率先踏下马车,再将莫无吟慢慢牵下去,又帮她戴好斗篷,生怕她冻着。 走到宫门口,雪儿迅速走到小宫女面前,笑吟吟的道:“王后又来看王了,麻烦姐姐进去通报一声。” 小宫女有些无奈的看了后边走上玉阶的王后一眼,点头道:“雪儿姐姐稍等,我这就去。” 最近一个月来,王后多次来找王,王都以各种理由拒绝,真不知道王是怎么想的。 星月宫正殿,男子一袭玄色锦裳,长身玉立,正冷然看着手中的折子。 男子下首是寐银、寐生等心腹大将,最近一个月,寐生、寐银等大臣日夜不离的跟着王,就是为了让他熟悉身边的环境。 果然,现在坐在玉椅上的男子,对沁阳国事已经了解七、八分,对大臣们虽然冷漠,却也以礼相待。 但有个奇怪的情形,就是现在的王不理王后,似乎对王后没半点兴趣。 别说对王后,他对所有女人都没什么兴趣,整天要么看折子,要么在寐银等人的教导下练剑。 说来也奇怪,只要寐银等人教王一招,他便能变幻莫测的使出上百招,将他以前的武功路数全使出来。 许多他曾经会的东西,比如琴、棋、书、画,只要有人教他一点,他便立即通透起来,熟练程度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胡太医也说过,虽然王失忆了,但他以前会的那些东西早已根深蒂固的生长在他脑子里,就像随便一教他就会吃饭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他这次失忆最多是忘记人和事物,但大多数本领依然在,相信再过不久,他便能和以前一样。 男子狭眸轻睨,眉目如画,红唇妖娆,一张俊颜映着窗外的淡光,懒懒的看着手里的折子,样子很是认真,且十分安静。 乌黑纤长的睫毛如同展翅的蝶,整个人看起来丰姿瑰丽,妖娆无双。 彼时,一名大宫女有些害怕的在殿门口缩了缩,寐生见状,淡淡的步出正殿,大宫女立即恭敬的道:“公子,王后来了,要不要禀报王?” 寐生淡然思索一下,轻声道:“你在这侯着,我去禀报王。” 王是因为失忆了而不理王后,并不是因为不爱,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而且,王后的自尊心很强,如果王再不理她,她可能会离开王宫,永远消失不见。 第二百九十三章 第二百九十三章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不妙。 踏进大殿,寐生有些踟躇的上前,男子剑眸轻挑,嘴角溢起一抹愕然,抬眸睨向他。 寐生见王在看自己,立即上前道:“王,王后在外边侯着,想来见你。” 男子一听,眉宇间立即嵌着淡淡的凉薄,一个看着没感觉的女人,他才懒得见。 边上的寐银等人见状,忙拱手道:“没想到议事竟然议了大半天,天都黑了,臣等还是先告退,给王和王后一点时间单独相处。” “寐银将军说得对,王,臣等先告退了,扩充粮晌之事明日早朝再议。”其他大臣也跟着附和,纷纷不动声色的看着座上男子。 男子见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帮那个女人,便微微敛眸,挥手道:“各位大臣辛苦了,退下吧。” “是,王。” 等大臣们退下之后,男子冷然站起身,腰间绯红的绸带翩然飞舞,头上玉冠簌簌而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看了眼一脸恭敬的寐生,那双淡漠的星眸里,突然嵌起一缕光芒。 人人都说他之前很爱这位王后,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他为什么看到她却没什么感觉? 难道,他以前真的非她不爱,非她不娶? 既然如此,他就会会她,看看她究竟哪里好,值得以前的他爱。 “寐生,传王后进殿。” 冷不防的,男子轻啐一句,惊得寐生瞪大眼睛,在疑惑的看了男子一眼后,寐生眼角带笑,迅速跑到殿外。 看来,王想通了,终于想试着接触一下王后。 一想到这里,寐生就满腹激动。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急着,四名宫女簇拥着一名白衣姓雪的女子走进大殿。 女子一进殿,便深情款款的看向伫立在玉案前的男子,眸眼微转,顾盼流笙。 沁惊羽嘴角微微溢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一双美目淡然看向那明丽动人的女子。 攸地,他轻拂衣摆,慢慢朝女子上前。得到沁阳王宣诏,莫无吟心底正惊喜不已,但见那风华绝代的男子已经朝自己走来,立即惊得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看来,她的等待和隐忍都是值得的,今天的他,终于愿意为她敞天心扉了。 男子一步步朝莫无吟走去,边上的雪儿、无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心里有激动,也有期盼。 要是姑爷再次爱上小姐,那就皆大欢喜了。 那瑰丽无双的男子一走过来,莫无吟就朝他露出一个淡雅的微笑,眉宇间尽是云淡风轻,朝他盈盈拜道:“夫君吉祥。” 男子深邃乌紫的冰眸将面前的女子打量一番,随即不自觉的往边上挪了一步,眉宇间是淡淡的不悦。 既然如此,他以后就不便再理会这个女人。 因为他之前已经试过,用自己的心去看她,结果,什么感觉都没看出来。 他已经努力试着看她一眼,希翼自己能和寐生他们期待的一样,去怜爱面前的女人。可是,他的心告诉他,他做不到,他对她没半点感觉。 不仅没半点感觉,反而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生出了些许厌恶。 莫无吟不理解男子的动作,为何凑近她,又远离她。 她微微转了转眸,看了看后边华丽大气的寝宫,朝男子温柔的道:“夫君,臣妾给你做了些点心,你尝尝。” 说完,雪儿将那盘糕点放到玉案上,见玉案上已经摆着只玉盘,玉盘上用锦帕盖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将糕点放好后,雪儿心里则奇怪的暗忖。 这糕点明明不是小姐做的,她怎么期骗王? “你做的?”男子淡然看了眼桌上花花绿绿的糕点,嘴角溢起一抹讶异。 莫无吟见男子挑眉,立即淡笑道:“臣妾不才,随便做的,希望夫君喜欢。” 男子眉眼微转,乌紫潋滟的眸子里是阵阵厌恶。瞬即,那修长漂亮的玉手掀开雪梨糕边上玉盘里上的锦帕,玉盘里立即露出与雪儿摆放着一模一样的雪梨糕。 众人见锦帕打开,全都吃惊的张开嘴。 两盘糕点一模一样,那味道、花色都不尽相同,这一看,所有人都心中有数,便疑惑的看着王后。 王后为何撒慌呢?这不是她一惯的作风。尤其是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穿王后,这叫王后如何下得了台? 王这招果然狠啊,但见王后,雪眸里闪过一丝错愕,有些颤然的道:“怎么夫君这里也有雪梨糕,我只做了一份。” 莫无吟斩钉截铁的替自己圆谎,这个时刻,千万不能说不是自己做的,不然,她可就真的不受宠了。 男子眼眸微敛,心底早已了然于心。 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深爱他的,竟然把宫女们做的糕点当成她自己做的,真是虚伪。 刚才在王后来之前,御膳房已经派人将糕点先送了来,而且来听宫女们说,这样的糕点也送去太后寝宫一份。 如果真是王后做的,怎么味道和样子都和人家一模一样,原来别人所说的他的挚爱,竟然当着他的面撒谎,人品如此不堪。 与此同时,他心底也很是怀疑,曾经的他,真的喜欢过这么一个虚伪的女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便瞎了眼睛。 男子微微沉眸,纤长的睫毛又浓又密,很是漂亮,嘴唇殷红,轻启朱唇,“可能别人见王后做的糕点太可口,纷纷竞相模仿,提前做好送到了星月宫。” 莫无吟一听,脸色更是涨成了猪肝,没想到一切都被这个精明的男子洞悉。这一仗失败,下一仗更难打了。 不过,还算沁惊羽有点聪明,知道为她留点面子。 “夫君,又有糕点,我们下盘棋,喝喝茶如何?”莫无吟朝男子露出一个温婉的笑,笑意温柔,眼珠却无比淡漠,这一点倒是模仿得十分像璃月。 但是她忘记了重要的一点,就是璃月从不会主动要求亲近沁惊羽。她这么做,显得太急功近利了些。 “不必了,孤王还要准备去北齐参加四国武学切磋大会的事,王后先回广离宫!” 不冷不淡的言语,听得女子心底一阵愤怒,无奈脸上仍旧得平静淡漠,扮成璃月的样子,要是没有一点真的安娴心境,一定会被气得吐血的。 莫无吟无奈的点了点头,拂袖道:“武学切磋大会臣妾也要去,臣妾得回宫整理一下。既然如此,夫君一定要早些歇息,不然臣妾会担心的,臣妾先行告退了。” 由于模仿璃月时间不够,她猜不到璃月单独和沁惊羽在一起时是什么样的,只能乱说一通,希望没人看出破绽。 她模仿璃月,只是从太后告诉她的资料和平时参加宴会时候模仿的,但她不知道璃月和沁阳王是如何相处的。 太冷漠不行,太热情也不行,那她就采取迂回战术,不咸不淡,到时候再行观察。 好在南宫璃月已死,恐怕尸体都化成了粉末,王宫除了她没有其他女人。这样的话,她就有更多的时机接触沁阳王。 第二百九十四章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过几天便是北齐举办的武学大会,届时她会和沁惊羽一同前去,她深信,自己容貌不差,人品不差,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得到沁惊羽的心。 沁惊羽如此深情专一的男人,他的心很难得到,但一旦得到他的心,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越是难以得到的,她越想得到,永不服输。 不紧不慢的回到广离宫,莫无吟先行泡了个温泉,再随便用了些膳食,便安静的坐在寝殿里看书。 她知道以前璃月常看内功心法的书,所以她现在看,不仅不会露陷,而且会增加自己的内力。 边上雪儿、无心一直安静的守在那里,惹得莫无吟有些不悦。 突然,莫无吟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将袖子里一颗黑色药丸捏住,趁两人不备,放到玉案上的茶盅里。 这颗药丸,可是雪儿告诉她的,这是璃月自己研制的谜药,放到茶里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早就放到袖子里,企图迷倒雪儿和无心,无奈都没什么时机。 但见现在,天色已晚,她再试试有没有时机。 攸地,莫无吟打了个沉闷的呵欠,朝雪儿、无心道:“你们两个也伺侯累了,要不要喝杯茶醒醒脑?” 雪儿一听,立即上前,拿起茶就喝,她以前都老喝王后的茶,最近见王后有些怪异,她就没敢有所动作。 现在一听王后吩咐,她又侯渴了,就端起便喝。 边上的无心一听这话,心里对小姐的所有怀疑都释然了。或许小姐之前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样。 今天见了王,小姐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现在又叫她们喝茶,她顿时觉得,以前的小姐又回来了。 两人端起茶,慢慢放到唇边,开始轻轻啜饮。 莫无吟也佯装有些口渴的将茶杯放到唇边,却一直未喝。 就在她微微转眸之时,突然,雪儿、无心两人软软的倒在地上,无心压在雪儿身上,两人都昏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莫无吟不得不感叹,南宫璃月的制药的功夫真高,随便一粒药丸就能迷倒人,真厉害。 将雪儿、无心吃力的搬到**后,莫无吟淡然起身,朝正殿守夜的宫女走去,故作和善的道:“夜深了,你们都下去歇着,本宫想清静的看看书,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殿。” “是,王后。”宫女们答完,全都一涌朝殿门口走去。 心里则很感激王后,她真好,竟然让她们去睡觉。站了一天,她们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等宫女们一走,莫无吟迅速闪进寝殿,再检查一遍昏睡过去的雪儿和无心,迅速躲到屏风后,将头发解下,换了一身随意的宫装,又迅速闪至正殿。 正殿里此刻已经悄然无心,外边守夜的宫女也全去歇息,莫无吟朝殿外探出脑袋,发现无人盯着之后,迅速疾步上前,消失在夜空之中。 几个轻灵的轻功,莫无吟人已经迅速飞至青凤宫。 青凤宫里,太后正懒懒的斜躺在玉榻上闭目养神,见连翘将伪装成宫女的莫无吟带了进来,便迅速起身,焦急的看着她。 “怎么样,没人盯着吧?” 莫无吟取下白色斗篷,微微抖了抖,沉声道:“太后放心,没人知道。” “哀家等了你大半个月,还以为今晚你又来不到了。是不是把雪儿、无心那两个丫头解决掉才来的?” 太后脸色略有些紧张,现在莫无吟是她最大的棋子,她对她倚望最重,要是她出点什么事,那她们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莫无吟淡然点头,嘴角则微微努了努,轻声道:“太后,臣妾今晚去了星月宫,原以为王会将臣妾留下过夜,谁曾想,他连瞧都没用正眼瞧臣妾一眼。要是再这样下去,臣妾这肚子该怎么办?” 太后扫了扫莫无吟平坦的肚子,略微敛眸,眼底闪过一缕暗芒,沉声道:“哀家早知道你有这个难题,早为你准备好了,只是你一直被那两丫头监视,根本来不了青凤宫,也急死哀家了。” “这么说,太后您有办法?”此刻,莫无吟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双乌黑的眸子透着些许光芒。 太后冷笑一声,朝边上的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立即退了下去。 此时,大殿只剩下莫无吟和太后两人,太后睨了莫无吟一眼,轻声道:“哀家岂能看着你露陷,哀家早为你找了一个美男,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是惊羽的人,而且怀了他的孩子。到时候快生产时,哀家会把你安排到昊云去,你就呆在那里待产,孩子晚几个月生,也没人知道。” 莫无吟一听,脸色立即羞红一片,要她和一个陌生男人那样,她还真有些无法承受。 不过太后说得也有理,现在先暂时怀上孩子,等快生产时去其他地方静养,过大半年再回来,谁知道孩子究竟多大? 太后眼底闪过一缕算计之色,拉着莫无吟便往里边的寝殿走。 一走到寝殿,莫无吟便看了四周的摆设,这寝殿奢华大气,四周色调以红色为主,和太后张扬霸道的性格很像。 太后慢慢走到一副观音菩萨的画像前,朝疑惑不解的莫无吟笑了笑,“你猜,他在哪里?” 莫无吟摇了摇头,摆手道:“不知道。对了,怪道仙人在不在宫中?” “他早在里面侯着了。” 莫无吟一听,立即捂着樱唇,“太后,你不会要我和怪道仙人……” “怎么可能,怪道仙人八、九十岁了,早不行了。”太后无语的睨了莫无吟一眼,她找的可是东方家远房的一个亲戚。 那孩子今年二十四岁,名叫东方俊,模样也如名字一样俊俏。 让莫无吟和姓东方的人生孩子,那她将来生的,便是她东方家的人。如果有一天她东方家人的做了世子,她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说完,太后右手轻轻放到画轴上,用力将画轴上的银钱一拉。 才拉完,奇迹便出现了,只见那寝殿的红床帐壁处,一道石门正慢慢打开,石门发出一阵“哗”的响声。 莫无吟这才看清,这大床后边是别有洞天,悄悄修了道石门,里面宽阔华丽,两旁点着白色的蜡烛。 石室里装饰华丽,也和外面的寝殿一样,有大床,有屏风,有潺潺流水的池子。 沿着两旁走到石室里边,莫无吟便看到守在红床前的怪道仙人。再看那大**,躺着一名沉睡过去的美男子。 一见太后上前,怪道仙人便上前拱手道:“太后,老夫已经给东方俊服下药,不过半个时辰,药效就会发。” 太后漠然点头,身侧的莫无吟慢慢走向床前的大镜子,玉手轻轻放到脸旁,将脸上的肉色面具慢慢一层层撕下来,露出她原本的面貌。 一个多月了,她终于能够用自己的脸呼吸一下空气,真讨厌璃月那张脸。 第二百九十五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太后摆了摆手,边上的一名宫女立即将檀香点上,伸手挥了挥,便将蜡烛给举开。 “罢了,仙人,我们出去,让无吟和他培养一下感情。”太后朝怪道仙人招手,两人朝莫无吟点头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等太后等人一走,莫无吟看了眼镜中绝美的自己,小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要是哪一天她能用这张脸做王后,不再模仿南宫璃月,该有多好。 届时,檀香发出浓烈的馨香,**的男子已经微微醒来。 莫无吟一见,便慢慢走到大床前,脸色陀红,慢慢的盯着**的美男子。等看清后,她才知道,这男子美则美也,少了此阳刚之气。 而**的男人,在看到莫无吟后,喉结微微蠕动,脸色苍白,全身火热,大掌一伸,便将莫无吟拉滚到**。 莫无吟沉了沉眸,心里狠咒一声: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 约摸两刻钟过后,莫无吟才被**的美男放开,迅速跳到镜子前。 没想到这美男看到柔弱,不过因为被下了药,显得极富阳刚之气,弄得她精疲力竭。 等走到镜子面前,**的男子已经沉沉昏睡过去,莫无吟则狠辣的看着里边的自己,又将那张肉色面具厌恶的戴上,走出石室。 沁惊羽,你不和我圆房,不和我生孩子,我就和别人生,狠狠的报复你。 淡淡的秋夜,凉风徐徐,拂到女子晶莹的脸庞上,将她一头纤秀的黑发吹得翩跹飞舞。 夜凉如水,璃月着了件大红色色泽鲜艳的轻袄披风,头戴一顶乳白色的绣荷斗篷,斗篷前的白纱被她轻轻撩起,露出一张精致绝仑的俏颜。 墨曜是一袭青色锦缎披风,腰系一条扣玉双龙玉带,一双星眸淡淡的睨向天空中那星星点点的繁星。 两人并排坐着,在月夜看星。 璃月眼睛虽然盯在若隐若现的月亮上,心里的思绪却早飘向远方,不知道沁惊羽现在过得怎么样,那个假璃月对他好不。 虽然表面上一脸的洒脱,不过她的心底,仍是暗暗为他担忧的。 悬崖上他舍身救她,愿意一命换一命,愿意陪她生,陪她死,如此痴情的他,又怎么会爱上别人? 其实她的心,一直是信任他的。 墨曜青衣飘飘,双眸温润,淡然看向陷入沉思中的璃月,“你在想他。” 璃月发现自己正在沉思,便将雪眸移向墨曜,两人相对,脸上皆浮起一抹淡笑。 “我在想,我现在已经练到玄心诀的第六层,什么时候能到第十层。”璃月微微收了收手,看着那莹白如玉的手指,她真不敢相信,这只手竟能劈山震石,威力巨大。 “或许是你之前服过玉珠的原因,有玉珠帮着你提升功力,这样有事半功倍之效。等到了北齐,我为你赢得武学大会上的东海琉璃玉珠后,你将它服下,再配合玄心诀,功力将会有个质的提升。到时候练到十成,只需半月即可。” 璃月一听,立即感激的看向墨曜,他对她真好。 心底则微微暗忖,等她练好武功,组建好势力,再回去端了老妖婆。 她知道老妖婆会对付惊羽,不论惊羽爱不爱她,她都会回去帮他,只要完成这个心愿,她才能真正放开心的笑傲天下。 回到厢房里,璃月一踏进门,便看到正在摆弄那支袖箭的灵儿和巧儿。 灵儿、巧儿一见璃月进来,立即朝她笑道:“姑娘,你这支袖箭真奇怪,它到底怎么杀人?” 这可是璃月姑娘花时间研究一个月,才弄出来的玩意,但是大家没见过它真正的威力,对这个东西很好奇。 璃月一看到机灵可爱的灵儿和巧儿,就想起王宫里的雪儿和无心,她现在很想她们,想得要命。 看来,她必须回去解决掉那个假璃月,将雪儿和无心一并带走。 目前,她首先要做的是增强自己的势力。 璃月将袖箭接过过来,暂时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让她们知道这袖箭的威力,这袖箭,她只会让它杀该杀之人。 第二天一大早,苏洛裳们就将马车准备好,现在正是秋末,还未降雪,正好能迅速出发去北齐。 要是等到冰天雪地的时候,到时候要难走十倍。 去北齐得先经过昊云,再由昊云北上,直抵北齐。 璃月着了件朱红色印雪梅的狐裘,狐裘外罩着一件淡红色飞凤披风,头上戴着顶白色雪纱斗篷,轻轻将斗篷上的雪纱放下来,便将她一张精致的脸遮得实实的。 墨曜是一袭水蓝色狐裘,狐裘外罩了件藏青色暗纹披风,头束玉冠,眉目如画,整个人看起来青秀俊雅,温润谦和。 两人踏上马车,灵儿、巧儿、苏洛裳也跟着踏了上去,一共三、四两马车沿路随行,前边一辆大红色的,是璃月、墨曜等人,后边青色的,全是山庄的护卫。 璃月直直的坐在马车内,一直在思索如何扩充势力,边上的墨曜看她一眼,温柔的笑道:“阿璃,你在想什么?” 璃月忙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现实,朝墨曜歉意的点了点头,“我想组建一个杀手阁,有自己的势力。” 墨曜听完,嘴角溢起一抹讶异,没想到璃月还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难道,她想为自己报仇,抑或是保护自己? 想了想,男子脸上溢起一抹温润的微笑,淡然道:“近年前来山庄投靠的武林人士很多,要不我将他们聚集起来,组成你的杀手阁。” “真的?”璃月眼眸里透着些许亮光,晶莹且润泽,墨曜真好。 墨曜宠溺的看了璃月一眼,笑着点头,“难道是假的不成。” “那好,我的杀手阁要叫诛天阁。”璃月心里暗忖,她要诛掉那些曾欺负过她的人。 马车行行停停,大约过了半日,已到昊云边境的一座小城,扶风城。 过了扶风城,便直朝上去北齐。 扶风城上连银城,下连沁城,相当于一座中转站。 此日已近午时,淡红色的太阳悬挂在湛蓝色的天空,将大地晒得暖洋洋的。 不过,秋风还是很烈,再过几天,便成冬风了。 扶风城热闹非凡,是昊云与北齐、西凉、后周、沁阳的交叉点,这里聚集着四国前来贸易的商人,这也是昊云最重要的防守边关。 街上人来人往,香车宝马川流不息,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谈天说地,大都围绕北齐的武学大会来说。 因为北齐过几天会举行武学大会,所以四国都派得有武林高手参加。 璃月看着街上那些武艺高强,气场十足的武林人士,心里略微有些惊慌,她这个玄心诀才六层,如何对付这些练功十年、八年的人。 边上的墨曜像是看懂璃月的心思似的,微微笑道:“这次武学大会,只是十五到二十岁少男少女间的切磋,这些人都是给自家孩子助威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第二百九十六章 “啊,你不早说。”璃月一颗打鼓的心这才平静下来,既然都是十五到二十岁之间的,想必内力都不深,到时候要想赢,便容易许多。 等在扶风城的扶风酒肆安顿好,璃月和墨曜一人戴了顶斗篷,准备去街上逛逛。 看着这热闹繁华的市井,璃月不禁想起和沁惊羽月夜逛花市的情形,那时,他送了一盆含羞草给她。 如今,花不在,人也不在。 等到一间怡风酒楼前,墨曜要上去和北齐前来接他的人谈事,璃月觉得无趣,便独自走出客栈,朝大街上慢游而去。 一个人逛街,其实也挺惬意的,没有世俗的繁扰和纷争,很是自由,却不快乐。 心里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她只把墨曜当朋友,心底却总是浮现出悬崖边那抹悲凉的影子。 走到一个卖玉骨折扇的小摊面前,璃月被扇子上的花鸟人物所吸引,便停下来驻足观望。 璃月玉手轻轻挑起一柄白色清秀的折扇,晶莹的双眸微微打量一下,复看向一脸笑意的老板,正要问话时。 突然,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过来,一把将她的扇子给夺了过去。 璃月一个机灵转头,见一名模样姣好、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领着一帮家丁,正得意的看着头戴斗篷的璃月。 女子不屑的轻笑一声,心里冷忖,连脸都不敢露的乡巴佬。 冷忖完,她得意的朝摊老板笑道:“老板,这扇子多少钱?” 摊老板一看这是扶风城城主的女儿柳盈盈,立即面有愧色的摆手道:“既然城主小姐喜欢,小的送小姐了。” 这个柳盈盈,仗着是城主的女儿,总联合她的未婚夫齐诮为非作歹,肆意抢夺百姓财产。 今天这扇子只要她想要,他们哪敢收钱,躲都躲不急,就当损失几钱银子。 柳盈盈将扇子扔给身后的家丁,便一脸讥笑的睨了璃月一眼,转身欲离去。 突然,一只玉手拦在她面前,女子神情淡漠,脸色冰冷,沉声道:“抢了我的扇子,这么容易就想走?” 柳盈盈正愁没事做,立即好笑的睨了璃月一眼,眼底是极其得意的狂妄之色,“丑八怪,少在本小姐地盘撒野,让开。” 面前这个女子露出一双眼睛,不敢将脸露出来,不是丑得不敢见人,还是什么。 璃月冷然的将手收回,眼底是一缕一闪而过的暗芒,不紧不慢的道:“要是我不呢?” “好啊,你不是吗?来人,给本小姐上,把这个女人打死。”柳盈盈眼露狠色,才吩咐完,身后的一群恶霸家丁就朝璃月袭来。 其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柳盈盈冲在前头,扬起手就准备给璃月一巴掌,璃月见她的巴掌袭来,眼底闪过一缕算计之色。 随即,她巧妙的躲过巴掌,故作往后一倒,身子攸地往地上倾去,两手迅速抓起几粒石子,呼呼的朝柳盈盈打去。 石子噼里啪啦的打在柳盈盈身上,疼得她直喊救命,那后边的几个家丁也气愤的朝璃月攻来,璃月并没有使出掌风,只是又捡起地上的烂瓦片,趁人不备朝十几名家西“哗哗”打去。 只听十几声杀猪般的惨叫,这时,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不远处,一辆豪华金色马车正缓缓行来,璃月眼尖,早看到那辆马车。 马车上缀着簌簌玉珠,后面跟着上百名侍卫,如此高贵奢华的马车,里面的人一定不一般,她要去北齐比武,目前不适合将武功路数露出来,要让人家知已知彼,那就不好了。 既然不能露真功夫,那就用其他招。 才悄悄用瓦片将十几名家丁打倒在地,璃月便装得有些疼似的从地上爬起来。 被石头打中的柳盈盈一脸愤怒,咬牙切齿的看着璃月,这小丫头竟然敢用石子扔她。 想到这里,她大手一挥,冷声道:“上去给姑奶奶抓住她,姑奶奶要拆她的骨,喝她的血,扒她的皮。” “是,小姐。” 才吩咐完,家丁们又一涌而上,此刻,那众人簇拥着的金色马车也缓缓在人前停住,璃月知道,里面的人都看着。 她现在更不能露出底细和马脚,要保存实力,到时候给人惊天一击。 所以,在家丁们一轰而上的时候,璃月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一个机灵跑到柳盈盈面前,将柳盈盈抓到自己面前。 在这电光火石间,家丁们的拳头已经一拥而上,朝璃月狠揍而去,当他们看清被璃月拉来挡在前面的小姐时,突然半路铩车,迅速朝璃月后方跑去。 璃月见家丁们准备从后方袭击她,玉手“啪”的一声打在柳盈盈脸上,立即不好意思的摆手道:“小姐真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说完,一个伶俐转身,将柳盈盈拉到自己面前,正对着那群家丁,而且趁乱又甩了柳盈盈一巴掌。 叫她做恶霸,叫她鱼肉百姓,今天,她璃月要为扶风城除害。 下面打得正欢,而马车里,男子一双流光潋滟的紫眸正惊愕的盯着力战众人的柔弱少女,嘴角溢起一缕淡然的轻笑。 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袍子上绣着血红缱绻的彼岸花,花瓣弯弯绕绕,丝丝缕缕。腰系一条绯红如霞的绸带,绸带下方,是一双轻执玉萧漂亮的双手。 狭长的凤眸轻睨,眼底是浓浓的探究之色,不自觉的,嘴角温润的轻溢出声,“她真可爱!” 边上一袭大红凤袍的莫无吟一听,立即双眸紧睨,用余光冷冷瞟了男子一眼。 她和他同乘一辆马车这么久,没见他和她说过一句话,没想到现在看到和人家打架的粗鲁女人,他竟然说人家可爱。 那个女人哪里好了,头戴白色斗篷,脸上罩着块雪纱,只露出一双精灵般的眼睛。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真不明白沁阳王看上她什么。 女人天生直觉敏锐,只要男人朝某个地方看去,她们都会直觉的认为他看上了谁,莫无吟也是如此。 底下打得热火朝天,璃月只是逮着柳盈盈,家丁们一攻上来,她就用柳盈盈做武器,那些噼里啪啦的拳头,有时如雨点般袭向柳盈盈的猪脸,有时又停在半空。 总之,这帮被打得七仰八叉的家丁不放弃,柳盈盈也不放弃。 柳盈盈见璃月总拉着自己,小嘴一张,准备朝璃月手腕上咬去。璃月一个机灵,迅速将手移开,又当着老百姓的面,铛的一巴掌给柳盈盈打去,打得柳盈盈头昏眼花,一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立马成了猪头。 “诮哥,救命,救我。”柳盈盈扯着嗓子,朝前方迅速扫去,齐诮刚才和她一同上街的,后面因为他要谈事,所以她就和他分开了。 现在要是有齐诮在,谅这女人也不敢怎么样。 齐诮可是副城主,爹爹的得力手下,这野女人也不知哪里死来的,但她敢肯定,她无依无靠,一会爹来了,有这女人好受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诮哥?”璃月恶寒,冷冷竖起耳朵。 对这种恶霸,必定是除之而后快,否则,她们都蹬鼻子上脸了。 柳盈盈一喊完,早去报信的家丁们迅速领着一伙更凶狠、更高大的男人走来。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那公子眼睛细长,模样一般,就是眼里总蕴着一股阴鸷之气。 一看到自己女人被欺负,齐诮一个轻功飞身上前,正要冲过去抓璃月。 这时,璃月在齐诮伸手袭击过来时,出乎意料的用力一扔,将柳盈盈迅速扔向齐诮的怀抱,而她,则有些柔弱的斜倒在地上。 刚才这一幕好多人都没看清,看到璃月倒地,还以为是齐诮打的,齐诮武功那么高,璃月刚才虽然赢了,但全是靠些小手段。 那些小手段在拥有高强武功的齐诮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柳盈盈一回到齐诮怀里,一张花脸迅速塞进齐诮的胸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璃月斜坐在地上,故作难受吃力的扶着腰,一副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样子。她这副样子,惹得百姓们全都同情的看着她。 这齐诮和柳盈盈是一对狗男女,经常仗着身份欺凌百姓,以为这里远离银城,没人管,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自称天王老子,百姓都怕她们。 所以在众人眼里,璃月变得越来越可怜,可是百姓中没有人敢发话,全都只是同情的看着她,不敢和她搭话,生怕被齐诮盯上,惹得一身骚。 轿子里的男子眼带淡笑,嘴角更是勾起一抹轻讽,一堆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该死。 齐诮冷眉一挑,朝璃月嚣张的喝道:“本城主的女人你也敢打,你活腻了?” 璃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爬起身,在爬起身的那一瞬间,手里突然多了粒石子,并且准确无误的朝正在张口的齐诮打去。 齐诮正张口怒骂,那粒石子已经嗖的一声窜进他嘴里,打得他“啊”的一声惨叫,一捂嘴,手里就多了几粒牙齿和一滩血水。 璃月动作太隐秘,不仅百姓们没看到,就连柳盈盈都没看清。 柳盈盈见齐诮被打,气愤的瞪向四周,大喝一声,“是哪个贱人,有种就明来,别搞偷袭……” 话还没说完,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精妙无双的直击她的檀口,疼得她杀猪般的惨叫一声,也伸手捂嘴。 众人一看,那柳盈盈嘴角早溢满鲜血,和得手上脸上全是。 百姓们见状,没有一人同情他们,相反,个个脸上皆是暗爽的神情。 有人为他们除这口恶气,整了这两恶霸一顿,他们心里早乐开了花。 璃月将手中石子稳稳篡好,仍旧是一副羸弱的模样,身子半倚在墙边,眼晴里早溢起一抹泪,整个人十分楚楚可怜。 齐诮好歹会点武功,啪的一声将喉咙里的石子逼了出来,石子连带着几粒带血的牙齿,看着真有些恶心。 他再看了眼对面楚楚可怜的红衣女子,发现她眼底的狡黠之色时,当即皱紧双眸,沉声喝道:“原来是你,好你个贱人,看我今天不扒你的皮。” 说完,一个龙藻爪,齐诮已经朝璃月直飞而去。 璃月早有反应,手中石子稳稳捏紧,正准备朝齐诮的神庭穴打去时,突然,一袭华丽的白影从天而降,翩翩飞坠而下,迅速挡在她面前。 那齐诮也是个精明之人,还没冲过去就看到马车上下来一位妖精似的美男,立即停在原地,开始思索对策。 看来,这女人有帮手,而且是个很厉害的帮手。 璃月正要出手,忽然见一名尊贵俊削的男子挡在自己面前,她看不清他的容颜,不过,她能闻。 她竟然闻到男子身上那阵淡淡的芳草青香。 一闻到这阵香味,她心里突然一惊,这股好闻的芳草青香,她只知道一人有,那便是沁惊羽。 才意识到是沁惊羽,面前的男子早已转过身,有些探究的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接,星眸相对,男子眼里是淡淡的惊愕和讶异,还有不解与探究,女子眼里,则由开始的惊喜,立即变为淡泊起来。 那双眸,那张容颜,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有那么一瞬间,璃月痴痴然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依旧是邪侫的朱唇,淡泊且邪魅的紫眸,妖精一样漂亮的脸,浑身透着的尊贵王者之气。 三月未见,男子除了看她的眼神变得奇怪之外,其他都和以前一样。 璃月轻轻抚了抚脸上的面纱,确定自己将脸包得严严实实之后,才微转星眸,眼里露出一抹哀怜,仍旧有些柔弱的站定。 心里则飞快的盘算,有沁惊羽在,她只要装得柔弱一点,这堆恶霸必死无疑,这样也不用她出手,不用她浪费精力了。 可是,她只通过他身上的香味便知道是他,而他,看到她的双眸,还没认出她。 这一点,让她颇为揪心,难不成,沁惊羽真的将她给忘了? 沁惊羽有些惊异的看着面前神色变得极快的女子,嘴角突然溢起一抹邪侫的淡笑。 这姑娘也太机灵了吧,才短短一刹那,她眼里就浮现那么多东西,有算计,有精明,有柔弱,有可怜,也有惊奇。 而此时,金色马车的玉帘已经掀开,里面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女子已显露在众人面前。 百姓们一看那车里华丽尊贵的女子,全都发出哇的一声惊叹。 “哇,这是哪里来的仙子,美若天仙,好漂亮。” “真美啊,美得跟仙子似的,不过表情太冷,像冰山美人,令人不敢接近。” “男子俊削无双,绝色瑰丽,女子面若皎月,美若天仙,真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 “这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瞧那装扮,多奢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璃月则冷冷瞪向马车里的女子,眼里是浓浓的愤怒和恨意。 这该死的假璃月,原来是这个模样,跟自己倒有九分像,可惜,是邯郸学步,还差太多。 再看假璃月后边的雪儿和无心,璃月心里忍不住咒骂一句,这两个笨丫头,她才是她们的小姐,那马车里冷漠无情的,不是她。 原本以为这假璃月模仿就算了,她可以不计较,没想到,她摆出那副冰山的架子,真以为自己成王后了,在百姓面前都这副鬼样子,在王宫不得更嚣张?简直把她南宫璃月的名声全毁了。 不行,她要整倒这个破璃月,想装成自己,坏自己名声,她一定整死她。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假璃月已经狠狠瞪向她。 璃月这才惊觉,假璃月的男人现在护在她面前,像妈妈护孩子似的,假璃月肯定忌妒了,怪不得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呵,伪装不住了吧? 既然如此,她就想办法让她露陷,别让沁惊羽被她给骗了。 这时,齐诮和柳盈盈在不屑的看了眼轿中的的美人,又将目光移到对面。 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柳盈盈一看到那宛若天神的美男子时,一颗心攸地悬了起来,再看了看自己身侧的齐诮,她突然觉得,齐诮越来越丑。 不过,现在人家是一伙的,她和齐诮一伙。 想到这里,柳盈盈双手叉腰,朝璃月破口骂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敢在扶风城惹事,你们知道姑奶奶是谁么?” 璃月一听,额头立即溢起几条黑线,扶风城的人就是再大,也比不过一个王吧? 自己面前站着沁阳最大的王,就比风麟下一级而已,她倒要看看,这抚风城究竟有多厉害。 璃月微微抬眸,淡然睨了柳盈盈一眼,冷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柳盈盈肺都快气炸了,捂住胸口道:“我是扶风城城主的千金,这位是扶风城副城主,你们出城进城都得经过我们的同意,现在,你们怕了吧?” 平时那些使臣们经过扶风城时,都要卖她爹爹几分薄面,今天这堆人再厉害,最多是个小官,或者富家公子,她不相信在这扶风城的地盘上,她们敢撒野。 听了柳盈盈的话,白袍男子突然微微皱眉,身侧的璃月也是皱眉。 两人同时皱眉,都因为这柳盈盈的胆大包天和二世主的样子。 璃月终于认识到,这世上肤浅的人很多,尤其是像柳盈盈之辈的。 见对面两人略微皱眉,柳盈盈眼里顿时溢起抹得意的冷笑,大声道:“怎么,听到本小姐的名号,怕了吧?既然知道怕,你们两就给本小姐磕一百个响头,本小姐会考虑给你们一张裹尸席。” 柳盈盈这一说,边上的百姓们都为璃月惋惜,个个摇头叹气,不忍看接下来的一幕。 这些外地来的,不知道扶风城谁最大,一不小心就惹恼了柳千金,现在,她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悄悄将她们安葬了吧,谁叫天高皇帝远,这里是柳家的天下呢。 璃月再次皱眉,顿觉无语。 白袍男子狭眸轻睨,眼底浮现一抹凉凉的冷意,嘴唇殷红,冷风吹着他翩跹的墨发,此刻的他,显得别样的狂戾。 后边马车上的寐生早已赶过来,慢慢朝男子走去,众人只顾看这俊削的男子去了,没人注意寐生已经上前。 那柳盈盈见对面的人没什么动作,此刻更加狂妄嚣张,不由得哈哈狂笑起来,“诮哥,你说我们一会怎么对付她们?是将她们碎尸万段,还是凌迟处死?” 齐诮是见过世面的,正在观察对方,寻思解决的办法。 “大胆!”这时,寐生突然冷喝一声,眉锋冷挑,手里拿着一块金牌,一个轻灵朝齐诮飞去。 才飞到齐诮面前,寐生立即将金牌竖起,正对着齐诮。 那正得意的柳盈盈和齐诮一看寐生手里的金牌,立即瞪大眼睛,脸上的得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奇。 金牌上写着沁阳王印。 再看一眼对面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柳盈盈突然僵住冷笑,额头直冒冷汗,一股股骇意顿时嵌满四肢百骇,身子也突然发软,一抖一抖的。 寐生见两人皆开始害怕,冷声轻道:“敢惹沁阳王,你们两个死定了。不仅你们两个,整个柳家都死定了。” 齐诮一看那金牌,抖得比柳盈盈还厉害,他们今天惹恼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沁阳王。 柳城主经常警告他们,谁都可以惹,四国皇帝和沁阳王不能惹,否则,这是灭族的大罪。 人人都知道沁阳王果敢狠辣,杀人不眨眼,怎么偏让他们给摊上了? 想到这里,齐诮和柳盈盈有些害怕的对视一眼,顿时,双腿一软,两人立即孬种的跪到地上。 一跪到地上,齐诮就害怕得满脸上汗,一边抖一边朝对面的白袍男子狠狠磕头。 柳盈盈见状,也跟着磕起头来,两人一边磕,一边求饶,“沁阳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沁阳王给条生路。” “沁阳王饶命,我们知错了,我们真知错了。” 登时,原本得意洋洋的齐诮和柳盈盈,在看到金牌之后,转眼从英雄变成了狗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看得百姓大为解气。 璃月也在心底冷笑,嚣张吧,嚣张过头了就是死的下场。 众百姓一听是沁阳王,全都吓得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议论什么。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贵公子,没想到,人家是名动天下的沁阳王。 这抚风城一年难得有几个大人物经过,没想到今天让他们给碰上了。 既然这风华绝代、美如妖精的男子是沁阳王,那马车里的冰美人,不就是沁阳王后了? 怪不得是昊云第一美人,果然倾国倾城,美得要命,就是那样子有些高傲和冷淡,令人不敢直视。 届时,后边一堆家丁、随从们全都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的给男子下跪求饶。 开始的嚣张和得意早化为一脸的狗尿,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这只是场梦。 可惜,事与愿违。 男子玉手轻轻把玩着手中玉萧,一双妖冶的冷眸冰冷的睨向众人,眼里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凉薄,轻啐道:“敢蔑视孤王!寐生,把他们带到入城口去磕,活活磕死为止!” “是,王。”寐生说完,身后的几十名将士将柳盈盈、齐诮一把拉起,朝入城口走去。 而齐诮、柳盈盈等人,脸肿得像猪头,样子窝囊,一个个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见柳盈盈等人如此狼狈,璃月忍不住在心底暗笑,这一仗打得真爽。 才笑完,那凌厉冰冷的男子再次转身,一双漂亮的紫眸又讶异的看向她,面前的女子,怎么令他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来。 看那那双清明的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很熟悉,一看到她,竟然心生暖意。 面前女子给他的感觉,是别人没有的。面前的她精灵可爱,十分聪明,可是看到她孤身一人被欺负,他心里竟然有些生疼,这究竟是为什么。 冷风吹拂着男子腰间绯红的绸带,绸带翩翩飞舞,男子狭眸深邃且灼热,直直的盯着面前蒙着面纱的女子,很想将她的面纱摘下,看看她究竟生得如何,红唇随之轻启,“你叫什么?” 璃月见恶霸已被带走,她也不用再装柔弱,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睨了眼马车里双眸寒刺的假璃月。 再看面前的沁惊羽,似乎对那假璃月不太上心,自始自终都没看她一眼。如果是以前,沁惊羽的眸光一直是围扰着她的,而且他也不会出手救别的女人。 今天的他有些反常,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先不忙着生气,她得先了解了解,因为她的心,相信他不是那种负心汉。 上次这么猜,也只是一时气愤,再加上她曾被向南伤害过,一联想起便口不择言起来。后面她也回头想过了,以和沁惊羽相处几月的时光来看,沁惊羽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而且,他很精明,连她那些小把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别人。 璃月朝男子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叫阿璃。” 才说完,见那马车里的假璃月早气得怒火攻心,假璃月越是生气,她心底越是高兴。 能把假璃月气得吐血,也是一种本事,现在她要做的,是弄清楚,究竟沁惊羽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认不出她来。 还有,为什么雪儿和无心两个蠢蛋也认不出谁真谁假,她倒要会会她俩,顺便将她们骂醒。 原本她不想再理会沁阳的事,没想到那假璃月如此德性,鸠占鹊巢不说,还如此嚣张,她岂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她要报仇。 既然假璃月有准备,那么她坠崖的事,她和太后肯定有份。 听说太后对假璃月表面上可上心了,为什么这么多大臣没发现太后的异样,谁相信太后会改变? “阿璃?”男子轻喃一声,思绪似纷飞到遥远的夜空,“月下俏阿璃,你叫阿璃?” 怎么她的名字竟然跟画像上的诗一样? 咦! 璃月觉得颇为奇怪,只是微微敛眸,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一眼远处的假璃月。 现在的沁惊羽有些奇怪,他似乎对好多东西都很陌生,他给她的直觉是不知道好多事。 上次在悬崖边,看到沁惊羽如此悲伤,今日又见他样子懵懂。如此怪异,她更不能乱猜,只得先观察一下再说。 璃月缓缓抬眸,清澈的眸光细细的打量面前的男子,见他毫发无损,神采飞扬,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原来,他还算好。 她的心里,是害怕他有事的,看见他丰神俊朗,意义风发,她心里竟然溢起一股暖意。 既然他如此奇怪,那她不妨套套他的话。 想到这里,璃月又看了眼轿子里眼里带刺的假璃月,朝男子眨了眨眼道:“沁阳王,你的王后好美,听说她怀孕三月,女人家怀孕是最辛苦的,你可要好好呵护她。” 璃月说完,一双冰眸迅速睨向男子,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一听璃月的话,沁惊羽讶然的睨了眼轿中的女子,眼里是一抹厌恶与冷意,且沉声道:“他们说她是孤王的王后,不过孤王似乎不认识她。” “他们是谁?”璃月瞪大眼睛,没想到这男人的话这么好套。要是换成别人,哪肯让她轻易套出话来。 不过男子眼底的那缕冷意和厌恶,她是看清楚了的。 男子淡淡敛眸,微微思索一下,一双星眸犀利的看向璃月,冷啐道:“你是谁,孤王为什么要告诉你。” 璃月心里狠狠咒了面前这男人一眼,还以为他的话真这么好套,没想到换来的是这一句。 正踌躇之时,那街巷处,一抹青色的熟悉身影映进璃月眼里,男子后边跟着淡漠的苏洛裳和灵儿、巧儿。 四人一看到璃月,全都焦急的围了上来。 青衫男子眼里尽是浓浓的焦急,俊眸冰冷,面上罩着些许愠怒,大步走到璃月身旁,眼睛在璃月身上扫射一阵。 当他看到璃月手心的泥土和衣裳上脏污的泥巴时,立即一把拉起璃月的手,将她护到自己身后,这才看向边上的沁惊羽。 刚才在走过来寻璃月的时候,他已经看见那辆马车和璃月身边的男人。 心里微微一紧,感觉一股窒息之气袭向心头,沁惊羽为何在这里,他有没有和璃月相认? 璃月见墨曜前来,而且以探究的眼神看向沁惊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立即朝墨曜道:“公子,刚才有个恶霸欺负我,幸好这位沁阳王出手相救,我才没被恶霸打死。” 璃月说完,眼晴微眨,似有一颗莹泪眨了出来,此刻她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顿生怜惜。 沁惊羽一听,立即微微皱眉,刚才明明是她在欺负人家好不好。 这个女人,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有意思了。 墨曜听完,乌黑的深瞳里嵌着点点寒光,神情冰冷凌厉,十根手指紧紧握成拳头,冷眼睨了眼一些残余倒地的小恶霸。 男子原本冰冷焦急的双眸,此刻已经变得阴鸷狠辣。 璃月见墨曜生气了,立即又摆手道:“不过沁阳王的人已经将他们押走,说要她们在城门磕头,磕到死为止。” 墨曜乌黑如黑曜石的冰眸再次看了璃月一眼,一把将她的手拉起,朝沁惊羽淡淡颔首,“墨曜替阿璃多谢沁阳王相救。” 白袍男子淡然颔首,算是对墨曜的回应。 看墨曜的样子,他很在乎这个小女人,想到这里,男子心里竟然溢出一抹窒息和悲凉,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此刻,雪儿、无心早就看清那赶来的男子是墨曜,两人正瞪大眼睛想同他打招呼时,却发现面前的小姐一脸淡漠,似不认识墨曜一般。 在谢完沁惊羽后,墨曜冷然抬眸,将目光睨向马车里的假璃月。 粗一见,那女子的确与璃月有七、八分像。不过,一看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她露陷了。 璃月和他这么相熟,那假璃月看到他,似乎不认识的模样,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假璃月瞒不了多久。 雪儿、无心见墨曜看过来,立即笑着点头,“墨公子好。” 莫无吟一听,立即转了转眼眸,也跟着朝墨曜颔首,淡淡的道:“真巧,在这里也能碰见公子。” 她根本不知道璃月认识墨曜,而且雪儿、无心也没同她讲过,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装着认识他,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过,墨曜却不想放过马车里的假女人,他微微敛眸,继续道:“记得上次在花灯会见过后,在下就没再见过七小姐,七小姐近日可好?” 莫无吟听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他没问什么特别的。 “本宫很好,多谢公子记挂。” 雪儿、无心听完,眼睛瞪得直直的,小姐和公子最后一次见面可不是花灯会以后,那时公子受伤进宫,小姐救过她,后面小姐又和公子一起对付过刺客。 怎么小姐连这些都忘了,为何墨公子又会这么说。 雪儿已经开始疑惑,而无心,一双冰眸早已犀利的看着面前的小姐,原本她就有些怀疑,今天终于得到证实。 以前只是怀疑,她不敢乱下定论,只是静观其变,现在见墨公子这么说,知道这其中定有文章。 再看了眼墨公子身边娇小的红袍女子,无心将目光移到女子眼睛处,一看那双清明的眼睛,无心登时瞪大眼睛,如遭雷击。 怎么这双眼睛,和小姐的这么像,还有,刚才她整恶霸时的手段,像极了小姐。 想到这里,无心立即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雪儿的衣袖,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雪儿见无心的异样,也悄悄观察那位红色狐裘的女子,当她看着那熟悉身形的眼神的女子时,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神情登时陷入麻木状态。 第三百章 第三百章 谢过沁惊羽后,墨曜领着璃月踏上马车,苏洛裳等人也怀疑的盯着金色马车里的假璃月,个个皆不动声色,将怀疑藏在心底。 璃月才上车,但见那白袍男子已经一跃踏上马车,接着,两辆马车都从一个方向行去。 坐在车轿里,璃月这才松了口气,将脸上的面纱取下,慢慢陷入沉思中。 脑子里一直回响沁惊羽那句“他们说她是孤王的王后,不过孤王似乎不认识她。” 他究竟为什么这么说,那个他们,会不会是太后? 太后说假璃月是他的王后,但他不认识。 为什么会这样? 一抬眸,璃月便看到墨曜眼底的深意,还有苏洛裳她们注意的眼神。 “璃月姑娘,你有没有受伤?”苏洛裳关切的看向璃月,其实她们最关心的,是璃月和沁惊羽刚才的互动。 璃月淡然摇头,见众人都满眼惊愕,忙解释道:“沁惊羽没认出我来,不过他的言谈举止有些奇怪。当时你们打探消息时,还有没有打探到其他东西?” 苏洛裳淡然摇头,“王宫禁卫森严,很多秘密都被太后一手掌握,而且当时时间太紧,我没仔细打探。雪儿、无心正好在,一会我们找个时机问她们,一切自然清楚。” 苏洛裳说完,灵儿、巧儿也跟着点头。 墨曜则朝璃月露出一抹温润的微笑,轻声道:“既然没事,我们先去酒肆休息。” 等马车慢慢驾到扶风酒肆,璃月随着墨曜踏下车轿后,发现刚才那辆华丽的马车也跟着在酒肆门前停下。 “沁阳王也来了,究竟是冤家路窄,还是天定情缘?”灵儿脸上带笑,打趣的道。 才说完,一排排手持弓箭的侍卫已经迅速将酒肆围拢,那辆奢华的马车也慢慢驶进酒肆的院子里。 届时,璃月看到寐生迅速走进酒肆,不一会儿,见酒肆里一大堆客官拖着包袱,手里拿着白花花的银票笑意盎然的出来时,璃月才知道,敢情沁阳王要包了这家五星级酒店。 那些得到大笔银票的客官们,出来时还朝马车作了个揖,便迅速走出酒肆。 人家给了他们相当于住店百倍的银子,他们换一家又何妨。 璃月愣然,既然沁惊羽要包下这里,那她们住哪里? 这时,打点完一切的寐生已经从店里走出来,跟着出来的是一名五大三粗的伙计。 伙计一看到墨曜,便满面堆笑的走向他,拱手轻声道:“墨公子,寐生公子已把本店一、二层包下,将三层留给你们。” 墨曜还未发言,那马车里已传来雪儿惊奇的声音,“墨公子,你和王后是好朋友,就与我们住一起。到时一起上路去北齐,也互相有个照应。” 墨曜听完,朝雪儿漠然点头,后边的苏洛裳又将一叠银票递给伙计,“这是包下第三层的银票,你点一下。” 伙计一看这么多银票,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今日这两位客官都是富足之人,这墨公子是天下第一大庄的庄主,也是有名的富甲一方。 这下,他们酒肆赚大了。 虽然他高兴,但是心里却很失落,因为沁阳王已经将整个酒肆的银两付齐,只好推诿道:“公子不用了,寐生公子已经将银两全数付清。” “我们包下第三层,当然由我们付钱,还请你将第三层的银两退还寐生公子。”苏洛裳说完,硬是将银票塞到伙计手里。 水墨山庄从不缺银子,更不喜欢受人施舍。 璃月见两方人推来推去的,立即伸手将银票夺了过来,俏皮的道:“你们不要,都给我。” 银子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越多越多,拿着总没坏处。 轿子里的男子在看到璃月俏皮的模样时,嘴角突然溢起一抹轻淡的笑。 见男子又不由自主的笑,莫无吟稳稳篡紧拳头,恨不得揍下面的女子一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女人,粗鲁打架也就罢了,还装可怜,不仅装可怜,还这么贪财。 这种模样的女人,沁惊羽竟然会欣赏,她真有点搞不懂这个男人。 等宫女们搀扶着那金光闪闪的男女下轿,璃月和墨曜并排着,两人皆朝对面两人颔首。 沁惊羽自己踏下轿,也不管后边的王后,在回了璃月、墨曜一礼后,便兀自踏进酒肆,只留下一抹翩跹的身影。 雪儿、无心才下轿,便用余光痴痴的看了璃月一眼,两人缓缓扶着王后踏进宁静无声的酒肆,皆紧张得一颗心吊了起来。 见沁阳王的大批人马已经驻扎进酒店,璃月冷然睨了眼假王后那做作的样子,大步流星朝三楼走去。 一行人将自己房间的东西整理好,皆换上轻便的锦缎时,才全数聚到璃月的房间。 墨曜一直淡漠沉思,苏洛裳、灵儿、巧儿也微微思索,个个都开始想计划。 灵儿将手肘住小脸,幽幽的道:“没想到假王后的易容术如此高明,害得我差点把她认成姑娘,这个女人也在有心计了吧。” “就是,为了得到沁阳王,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等咱们集齐证据,一定要把她的假面具揭露开来,让大家认识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女人。” “不过,沁阳王现在和姑娘不熟,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可能会被假王后抓住把柄。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先查找她是假王后的证据。” “最重要的人物不是假王后,而是沁阳王,他对姑娘的态度不冷不淡,刚才虽然帮了姑娘,但是骨子里高傲冷绝,谁知道他究竟帮谁?他们人多势众,一旦闹起事来,我们可能会吃亏。” 璃月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也点头道:“我觉得惊羽很奇怪,似乎忘记了某些东西,我怀疑她被太后下了什么药,导致他中毒,或者其他的什么。洛裳,你去找雪儿和无心,将她们约到这里来,等我盘问她们。” 才说完,外面已经响起叩门的声音,众人立即噤声,冷然盯着门口。 “璃月姑娘在吗?我是雪儿,王后命我送点好吃的给你。” 接着,又是两声叩门声。 众人一听,立即对视一眼,脸上带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灵儿快步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拉开,见雪儿、无心正端着两碟糕点站在外边。灵儿又将头探出去,发现周围无异样之后,才将两人放了进来。 两人一进来,便满眼浸泪的看向坐在中间的白衣女子。 璃月也不管,伸手就逮了根鸡毛弹子,一跃站起身,冷然睨向雪儿、无心,“大胆,两个臭丫头,竟然没认出你家小姐来,都过来受罚。” 说完,她将头上的斗篷取下,露出一张冰冷淡漠的脸。 雪儿、无心一看到摘下斗篷的女子,惊喜得手中的糕点盘子哗拉一声掉到地上,花花绿绿的糕点洒满一地,盘子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并没有碎掉,只是发出铛铛的清脆声。 第三百零一章 第三百零一章 “小姐,呜呜,你才是小姐,那个是假的。”雪儿在意识到真相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朝璃月奔去。 一向不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的无心,也红着鼻子,迅速朝璃月奔了过去,两人一跑过去,就将璃月抱得紧紧的,一边哭,一边呜咽说话。 “小姐,都是无心的错,无心一直怀疑那个王后不是你,可是她又做得很像你,把无心和雪儿都迷惑了。” 雪儿也立即点头,眼泪和鼻水混在一起,泪眼朦胧的看着璃月,小手紧紧拽着璃月的衣袖,“小姐,你才是真的小姐。当时你坠下山崖,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没想到有人找到你,把你带进王宫,当时太医诊脉,诊出你怀孕了。后来你对我们很差,总是很冷淡,我们还以为是因为沁阳王失忆不理你,你才心情不好,所以也没细想。哪知道,原来那个你不是真的你,那根本是个骗子,是假王后,你才是真正的王后。” “沁阳王失忆?”不光璃月,连墨曜都微微愕然,灵儿、巧儿更是瞪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璃月听完,内心溢起一股酸涩,原来他变成这样,果然是有原因的。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还嫌惊羽受的苦不够吗? 心里满是窒息和难过,此刻的她,恨不得宰了太后,宰了假王后,宰了那些陷害惊羽的可恶女人。 无心见雪儿说得复杂,怕大家听不懂,立即解释道:“是这样的小姐。当日姑爷看到你被残红推下悬崖,他难过得拔剑将残红杀了,杀了之后因为太过心痛,姑爷竟然一下子昏倒在地。他昏倒之后,眼角还带有泪水,可想而知他心里是多么的难过。一天一夜后,姑爷终于醒来,在醒来之后,他就忘记了我们,忘记了一切,我们才知道,姑爷是因为你的死伤心过度,所以失忆了。” “后来,太后就封锁了一切关于姑爷失忆的消息,寐银将军等一心为姑爷着想,就带他熟悉王宫的环境,还教他以前的武功,告诉他如何治国,如何打仗等谋略。在那期间,姑爷从未去看过假王后,假王后心生忌妒,就拿我和雪儿出气,对我们态度恶劣,我们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姑爷失忆,将她忘记才变得阴阳怪气。后来有一次,王后在温泉里沐浴,我发现她胸前的胎记颜色变浅了,当时就心生怀疑,开始悄悄查她。可是,她太精明,我们什么都没查到,而且,她也开始怀疑我,总想法子整我,想把我和雪儿整死。假王后拥有权力,有太后撑腰,我和雪儿没办法,只好停止查探,装着没有怀疑的样子,假王后才没再对付我们。” 无心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这次王和王后去北齐参加武学大会,我和雪儿准备再伺机查探一下假王后,没想到正好在街上碰到小姐。怪不得当时我觉得小姐怎么这么熟悉,还有小姐的声音,听着也很耳熟,但是当时乱成一团,我也没细想。后面听墨公子和王后对话,我们才又怀疑,假王后不是真的小姐,而是个易了容的骗子。” 无心说完,雪儿也恍然大捂的道:“怪不得假王后老问我关于小姐的事,当时我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要不是我无意中说出去,她也不会模仿得这么深。现在姑爷失忆,连真的小姐也忘了,如果我们贸然去告诉姑爷,说不定会为小姐惹祸。” 雪儿、无心噼里啪啦的说完,璃月已经将手中的鸡毛弹子缓缓放下,有些失神的看向两人。 没想到,那日她坠崖,沁惊羽竟然难过得失忆。 身子微微轻颤,她差点有些站不稳,脸色攸地变得苍白,乌黑的深眸里嵌着冷冷的寒光。 这一切,都是风麟和太后等人害的,她要报仇,要为自己和沁惊羽报仇。 上天怎么忍心剥夺沁惊羽的记忆,要知道,他的记忆也许是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他本就不幸福,上天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将他心底的一丝温暖也剥夺掉。 见璃月样子难过,墨曜立即朝她点头,眼眸深邃的看着她,“璃月,不要难过,或许对他来说,失忆是最好的选择。要是他没有失忆,就会天天活在寻找你的痛苦之中,有时候宁愿让对方过得安然快乐,也不要让他痛苦。” 璃月淡泊的点头,手指握得紧紧的,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整理好思绪,璃月将眼角的那颗泪擦掉,坚强勇敢的抬眸,看向雪儿、无心,“你们两个暂时呆在假王后身边,将她的信息告诉我,我一定要查出她是谁。让我查到,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雪儿、无心立即点头,突然,雪儿抑起眸,朝璃月道:“小姐,我觉得假王后的行为举止有点像一个人。” “谁?”灵儿、巧儿等都伸长脖子,等着雪儿的答案。 无心也意识到这一点,忙插话道:“假王后很像莫无吟,因为,自从假王后被找回来之后,宫里的莫无吟就突然消失了。” “对,而且莫无吟以前的行为举止就和小姐有点相似,会不会是她和太后联合,易容成小姐的样子,潜伏在王身边,伺机夺得王的心,或者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 雪儿说完,灵儿恍然大捂的睨了她一眼,“这下你又聪明了。要是早知道沁阳王失忆,姑娘也不会在山庄难过这么久。” “原来是她!”璃月眸眼微转,冷然道:“怪不得太后悉心栽培她,原来她们就是在等这一个锲机。” “小姐你要小心莫无吟,她有内力,她会武功。虽然不知道她武功如何,在碰到她的时候,你要注意。她这么狠毒,肯定会对小姐你暗下毒手。” “还有,小姐现在得蒙上面巾,以阿璃有身份和姑爷接触。先取得姑爷的信任,再唤起他的记忆,只要能唤起姑爷的记忆,莫无吟的丑面具就能揭穿了。” 璃月漠然点头,在和雪儿、无心紧紧拥抱过之后,璃月将她俩叫回房间,自己则戴上斗篷,和墨曜走到一楼,在大厅里喝茶。 苏洛裳一双美目四处轻探,一面喝茶一边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 这时,那二楼处,雪儿、无心正扶着一袭红衣、头戴凤冠的莫无吟走下木阶。 “小姐,墨公子在下面,咱们也过去坐坐。” 雪儿说完,拉起莫无吟的手,慢慢朝下面走。 莫无吟余光狠狠瞪了她一眼,刚才她有些饿,想用点膳,没想到这两个丫头不由分说就将她拉了下来。 才拉出厢房,她就瞥见坐在大厅里的墨曜等人,也看见那戴着纱巾的白衣女子。 看到那名叫阿璃的女子,但见沁阳王不在,莫无吟迅速将心底的惊慌压下去,抬眸大气庄重的朝众人走去。 第三百零二章 第三百零二章 反正都下来了,正好和墨曜套套话,看她们中间有没有发生故事,免得以后说话露陷。而且,她还可以顺便探探那名叫阿璃女子的虚实,看她究竟来自何方,长得如何,有没有资格和她争。 苏洛裳和璃月起身,朝莫无吟颔首拂礼,轻声道:“王后吉祥。” 莫无吟淡淡睨了睨两人,立即将眼底的冷意收回,恢复一脸常态,淡然道:“两位姑娘不必多礼。” 说完,雪儿主动将莫无吟扶到璃月身旁坐下,墨曜坐在璃月左面,莫无吟在璃月右面,雪儿、无心两人悉心的斟好茶,递到莫无吟面前。 璃月用余光微微睨了莫无吟一眼,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个时代的易容术果然精妙,竟易容得和她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如果不是莫无吟有些神情露了马脚,恐怕没人知道她是假扮的。 偷偷与雪儿对视一眼,璃月微微端起茶,用袖子挡在脸面前,将面纱撩起准备喝时,顺便用余光瞟身侧的莫无吟时,发现她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看来,这莫无吟对她很感兴趣,不然怎么这么想知道她长什么样? 喝完茶,璃月一双雪眸对上莫无吟,淡淡的道:“王后也喜欢喝碧螺春?” 莫无吟淡漠的移开眼,玉手轻挑桌上的茶,正准备端起来喝时。 突然,璃月迅速将手覆到她手腕上,且朝她眨了眨眼睛,微笑道:“王后,你这茶里有虫子,不能喝,赶紧换一杯。” 莫无吟一听,立即瞪了眼玉杯,果然,里面有一只苍蝇飘浮在上边。 当即,她脸色变得阴沉,心里也一阵反胃,差点呕吐起来。 璃月这才迅速将她的手腕放开,转了转眼眸,将手埋到袖子里。 “雪儿,这是怎么回事?”莫无吟很有王后的威严,声音一出,吓得雪儿身子抖了抖。 “王后,是雪儿的错,雪儿再给您斟一杯。” 雪儿说完,立即将玉杯移开,准备再给莫无吟斟茶。 这时,一只修长的玉手将一杯清茶递到莫无吟面前,男子温润的道:“王后,这杯是干净的,你先用。” 见递来清茶的是墨曜,莫无吟这才神色缓和,朝墨曜露出一个温婉的笑,轻声道:“多谢公子。这么久不见,公子还是没有变。” 墨曜也回她一个微笑,轻声道:“这么久不见,王后倒是变了不少。” 瞧她,现在变得多有威严,多有气势。 “此话……何讲?”莫无吟一听,心里当即溢起一抹紧张,难不成墨曜看出什么来了? 墨曜微微笑道,“王后变得比以前成熟大气。” 听墨曜说完,莫无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轻声道:“经历的东西多了,人自然会变,王后的生活不像在南宫府时简单,墨公子应该知道的。” 璃月听了莫无吟的话,心里溢起一抹恶心,这女人还能再装一点吗? 刚才她借着提醒莫无吟茶里有虫的时机,迅速握住莫无吟的手,当场给她把了脉。得出的结果是,莫无吟根本没怀孕。 这么说,她的怀孕是装的,她是假怀孕。 宫里竟然没一人查出来,这表明,那宫里好多人都被她和太后收买。 秋末冬初的夜晚,冷意飕飕,街上灯火晦暗,人烟稀少,大约都躲在屋子取暖。 璃月坐在厢房里,伸手烤着房间里装着炭火的暖炉,巧儿、灵儿早已沉沉睡去,而她,却一直睡不着。 一个下午没看到沁惊羽,她突然很想见他,心里十分不安。 希望惊羽不要被莫无吟骗倒才是,但是现在她和惊羽不熟,得找时机和他打好关系,两人相熟了,自然好对付莫无吟。 将两只冰凉的手烤得很暖和后,璃月戴上白色斗篷,将白色狐裘披到身上,缓缓走出房间。 将房间门带上之后,璃月看了看明亮的楼下,这时,沁惊羽睡了么。 淡淡站到栏杆前,璃月微微呼了口气,但见几缕白雾溢在面前,手指也开始冻僵起来。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轻淡的脚步声,璃月一抬眸,心里一度以为是沁惊羽。 等男子走上来,她看清是墨曜时,才失望的朝他颔首。 “你去哪里了?”璃月朝墨曜微微笑道。 墨曜将手中的一包糖炒栗子递给璃月,神情有些淡漠,轻声道:“见了两个长老。” 璃月将糖炒栗子紧紧握在手心,栗子还冒着热气,好温暖,将她原本冻僵的手呼得温温热起来。 “长老?”璃月看了看四周,将声音放轻,上次就有两个自称北齐长老的要杀她,后来被墨曜杀了。 也不知道墨曜将他们杀了,有没有被北齐帝处罚。 墨曜拿出一张纸条,展开递到璃月面前,璃月一看,登时瞪大眼睛。 等她看清时,墨曜已经将纸条捏成一团,神情也立即冷然起来。 璃月万万没想到,北齐太子企图造反,太子一党已经被北齐帝诛杀,北齐帝现在派人迎墨曜回国,准备让他继承太子之位。 这么说来,她现在结交的墨曜,将来有可能成为北齐的皇帝。 想到这里,璃月心里有些难过,老百姓和皇帝之间哪能有真的友情,她真害怕将来两人之间的默契和友情会消失。 见墨曜满目怅然的样子,她感觉得到,他不喜欢做那什么太子,只希望遨游天下,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两人在对视一眼后,墨曜朝璃月温润看去,白皙的手将一颗栗子轻轻剥开,把里面金黄的栗肉递给璃月,温柔的道:“给你。” 璃月忙点头答谢,“多谢。” 两人有说有笑,似乎一切都离她们很远。 却不知,那对面的屋顶上,一袭玄色锦裳的男子正怔怔然的看着两人。 男子乌紫的冰眸嵌着淡淡惊愕,目光一直盯在正开心吃着栗子的女子脸上。 她虽然戴着面纱,但他看得出,此刻的她很开心,很幸福。 为什么看到她如此开心,他的心会有些许的疼痛,她和墨曜是爱人,还是朋友? 等到两人各自离开回房后,男子才轻挥衣袍,双眸看向无边无际的黑夜,玉靴一步步踩到瓦片上,在屋顶黯然踱步。 第二天一大早,璃月还在被子里睡得香,忽然就听到楼下有些动静。 等她微微睁开眼睛,灵儿、巧儿已经推开房间门,两人抬着洗漱用的银盆和锦帕,朝璃月笑道:“姑娘,昨日城主千金柳盈盈被沁阳王罚去磕头,听说磕了个半死,现在城主正负荆请罪,来酒肆认错赔礼呢。” 璃月没说什么,在洗漱完毕之后,穿好那件白色的狐裘,罩好白色斗篷,随灵儿、巧儿走出房间准备下楼和早膳。 一走出房间,璃月就看到楼下围着许多侍卫,个个身上都背着荆条,全部恭敬的低着头。 而那最前方,竟站着一名略有些肥胖的精壮男子,男子背上背着一条荆条,腰间系着一柄弯刀,生得五大三粗,满面的络腮胡,有些胡人的气质。 第三百零三章 第三百零三章 这男人穿着一袭华丽的青色衣袍,身上挂着许多金银坠子,一看就是爆发户。 再看那上席处,一袭淡墨色暗纹锦袍的沁惊羽岿然冷坐,头戴九旒旒冕,整个人看起来威严有力,尊贵无比,富有浓浓的王者之气。 而他身侧位置上,坐着正轻端茶杯,不紧不慢喝茶的莫无吟。 “沁阳王饶命,小女年幼无知,为人莽撞冲动,老夫替她前来请罪,希望沁阳王开恩,饶她这一次。” 柳城主说完,用力将头低下,一副忠肝义、负荆请罪的模样。 璃月挑了挑眉,向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那左边角落处,正跪着昨天仗势欺人的齐诮和柳盈盈。 两人皆像狗熊似的跪在地上,膝盖沾满污泥,额头上是一些脏污的血疤,头发凌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上还有许多鸡蛋壳,估计磕头的时候被愤怒的百姓砸过鸡蛋。 璃月又往前走了两步,乌黑如葡萄般的冰眸犀利的睨向柳城主,右手也微微拾起花盆里的小石子,拿在掌心随意把玩着。 “饶不饶你不是孤王的事,得问昨天被柳千金欺负的阿璃姑娘。” 男子低沉阴鸷的声音冷冷回响在众人耳旁,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楼梯上,看着一袭翩翩白衣,一双美目的清丽女子。 齐诮和柳盈盈一看到璃月下来,两人脸色攸地变得青紫一片。 个个心里都狠狠的咒骂,昨天明明是她们被阿璃欺负,现在她们倒成了欺负人的恶霸,阿璃就成人被欺负的小白兔。 柳城主心里也是一口闷气,沁阳王这不是明摆着帮阿璃? 按理说,都是官,应该官官相护,连成一气,没想到他竟然帮那个平民。 璃月见众人看向她,将雪眸移到主位那俊削男子身上,才移过去,他也回她一记邪侫的眼神,那眼神时,似乎还带有隐隐的笑意。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再看座上男子时,一双水晶葡萄般的眼眸里已经浸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透着浓浓的王者之气,令人不敢亵渎。 璃月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沉稳不迫的走下楼梯,慢慢走到一楼大厅里站定,冰眸在齐诮、柳盈盈身上冷冷扫了扫。 齐诮见璃月下来,忙朝她赔笑道:“阿璃姑娘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姑娘枉开一面。” 边上的柳盈盈早磕得那张脸都废了,仍旧用余光瞪了齐诮一眼,怎么到现在了,齐诮还求人家。 既然她们都被整成这样,现在有爹爹出面,让爹爹去解决便可,她不相信沁阳王不卖爹爹的面子,真的要将她们赶尽杀绝。 璃月朝沁惊羽微微颔首,拂礼道:“参见沁阳王。” “阿璃姑娘,柳千金昨日欺凌你一事,孤王由你自行处置,你想怎么惩罚,孤王都随你。”沁惊羽淡泊的斜坐在椅上,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一双狭眸灿若桃花,美得妖冶璀然,不沾风尘。 竟然叫她来处置,璃月心底微微一热,反正她现在身份是阿璃,一个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人,既然如此,那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让我想想,蔑视辱骂沁阳王,是诛九族还是凌迟?”璃月微微将手放到鼻前,故作不解的思索一下,吓得柳城主身子颤了颤。 微一转眸,璃月继续道:“城主大人,赔礼道歉不是背两根鞭子就行的,本姑娘要半个扶风城。城主如果给得起,本姑娘就当此事算了,城主如果给不起,本姑娘只好让沁阳王按律处置。本姑娘本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可这么多人听着柳千金的话,要是不适当的惩罚一下,本姑娘怕沁阳百姓不服。这点小小的惩罚,相信城主大人不会说什么吧?” 她也不贪,只要他半个扶风城,不要他整个。 “姑娘说什么?半……半个扶风城?”柳城主一张老脸攸地变得惨白起来,这姑娘也太狠了点,半个扶风城,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公然抢劫。 而且她的口气,搞得别人欠她似的,一脸的大度和善,其实就是变相抢劫他扶风城。 沁惊羽一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看来,他小瞧这个阿璃了。 莫无吟更是瞪大眼睛,吃惊得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柳盈盈一听,立即指着璃月就开始大骂,“你这个蛇蝎女人,竟然想要我半个扶风城?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想得美!” 柳盈盈和齐诮气得半死,柳城主也是很生气,但只是一脸的愠怒,不敢破口大骂。 他现在可是扶风城的城主,要是在沁阳王面前一不小心说错话,脑袋就得搬家。 现在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攸地,柳城主眼底闪过一缕锐利的精芒,目光也变得幽暗起来。既然这事解决不了,那就只有杀之。 这扶风城可是他的,山高皇帝远,再说皇上也讨厌沁阳王。 如果这次他将沁阳王伏诛,不仅会保住自己的地盘,而且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赐,说不定能升官。 想到这里,柳城主略微抬眸,一双乌黑的眼眸冷然睨向璃月,沉声道:“阿璃姑娘真要咄咄逼人,想要老夫半个扶风城?” 璃月转了转眼珠,将手中石子狠狠握紧,装作不解的道:“怎么,城主给不起?” “不是老夫给不起,老夫是皇上亲自封的二品边关镇守,也是扶风城的城主,这城怎么分给姑娘?” “柳城主,扶风城这么多酒楼、赌坊、妓院,其中大半都是柳家的,这些财产怎么不可以分?本姑娘只要一半财产,也是为你好。” 璃月算了算,扶风城如此多的酒楼、赌坊,要是有一半是她的,她不就一跃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翁了? 有了钱,她就有了自己的第一根据地,也会慢慢形成自己的势力。这样的话,她巩固势力的第一步就有了。 昨天她已经打探过,柳扶风为人嚣张,连带整个柳家都欺凌百姓,个个皆是土财主、恶霸,他们的钱都是从百姓身上赚来的。 要是她不让他掏点出来,也对不起她来这里走一遭。 柳扶风一听,眼窝立即深陷起来,这阿璃根本是铁了心想抢他柳家财产。 座上男子只是斜躺在椅旁,玉手轻挑鬓前的发丝,一双紫眸似笑非笑的睨向璃月。 这下可好玩了,阿璃狮子大开口,看柳扶风怎么办。 蓦地,男子精明的眼神往柳扶风身上扫了扫,等那眼神落到柳扶风有些怪异的袖口处,神情立即变得冰冷深沉起来。 敢在他面前玩把戏,找死? “沁阳王,昨日一事虽因小女而起,但小女已经磕头认错,又吃了这么多苦头。老夫愿意赔偿阿璃姑娘两万两白银,王爷能否卖老夫一个薄面,此事就当没发生过?”柳扶风说完,淡漠的看向沁惊羽,眼底蕴着一层极冷的寒冰。 第三百零四章 第三百零四章 “阿璃姑娘要的是半座城,城主两万两白银就打发她了,当她是叫花子?” 男子懒懒说完,玉手悠闲的把玩着手中银白玉箫。他说话的声音邪魅冷戾,虽然说得不紧不慢,却硬是将所有人的心吊到嗓子眼,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前一刻是慵懒,后一刻会是什么。 莫无吟一听,眼眸立即溢起一缕凉薄,粉唇也微微上翘,有些气愤的瞪向璃月。 这个女人究竟是哪来的,才和沁阳王见一面,就让沁阳王如此帮她,连柳扶风的情面都不卖。 简直是个红颜祸水,看来,她得尽快除掉她,否则有一天,她会成为自己极为有力的竞争对手。 璃月听了沁惊羽的话,故意有些难过的垂了垂眸,眸底迅速溢起一缕泪花,朝沁惊羽瘪嘴道:“王爷,你评评理。昨天柳盈盈把我打得半死,还把我推到在地,我要她们赔半座城很过分吗?” 男子听了璃月的话,眼底忍不住惊愕起来,瞬即,像是有默契般的配合好似的,朱红的唇淡淡出声,“才半座城,不过分。如果阿璃姑娘喜欢,可以做扶风城的城主,孤王届时会将任命文书上交皇上。” 众人一听,这也太无耻了吧。 两人简直是狼狈为奸,无耻至极啊。 明明要了人家半座城,还说不过分,还想要一座城,想把这个城主都给抢过去。 沁阳王权势滔天,按理说,扶风城有一半延伸到沁阳,也算他的管辖范围,虽然此地由朝廷任命柳扶风管辖,但是如果沁阳王想插一手,那是有可能的。 璃月一听,心里再次感叹沁惊羽的变通,两人无论认不认识,处在什么样的位置,都是这么的有默契,难道,这就叫心心相印? 再看那莫无吟,一张伪装的脸此刻就快伪装不下去,黑眸里闪着些许忌妒,恐怕撑不到两下就要发狂了。 如此忌妒心重的女人,怎么会让自己的男人总向着别的女人? 莫无吟越是愤怒,璃月越是高兴,越是心平气和。 蓦地,莫无吟抬高眼眸,冰冷的睨了璃月一眼,复看向身侧的邪魅男子,轻声道:“王,朝廷任命事关重大,怎能儿戏。不能因为一个阿璃,把柳城主逼到绝路上去。” 男子一听,原本淡漠的双眸立即变得冰冷起来,那乌紫的滟眸,如同暗夜里嗜血的雪豹,涔涔的睨向莫无吟,邪侫的道:“孤王处理正事,要王后插嘴?” “臣妾不敢。”莫无吟立即敛低双眸,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 要不是沁阳王失忆,她也不会受到如此对待。现在真的璃月已经死了,世上只有她一个璃月,只要沁阳王将记忆找回,一定会像呵护璃月一样呵护她。 璃月听了,心里溢起一抹冰冷。 莫无吟装也装了,竟然还用她的名头偏袒柳扶风,搞得她跟柳扶风一伙似的,她再也忍受不住被这个女人乱用身份做坏事了。 好,既然莫无吟向着柳扶风,那她今天就让她气得吐血。 蓦地,璃月呼地抹了把眼里的泪,顺便将手在面纱上擦了擦,气呼呼的看向柳扶风,“柳城主,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欺负了我不说,还想赖帐不给银子?” “阿璃姑娘,你搞清楚,不是老夫欺人太甚,是你太过分。”柳扶风冷睨黑眸,脸上的胡子因说话一抖一抖的。 他做了扶风城这么多年的城主,这扶风城可是他一砖一瓦搜刮……盖起来的,岂能轻易送人?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看来,沁阳王是铁了心的要将这个妖女,那就别怪他柳扶风狠心了。 柳扶风才思忖完,右手攸地一挥,边上的副镇守看见动作,立即将哨子放到嘴前,攸地一吹,外面便响起铮铮的脚步声。 这个动作十分迅速,璃月和沁惊羽对视一眼,两人皆冷然睨向柳扶风。 与此同时,柳扶风右手一击,手中一枚小型幡花飞刀便朝沁惊羽疾驰而去。因速度太快,好多人都没看清。 正在所有人诧异的将目光移到外边去听那阵脚步声时,璃月右手一挑,手中的石子攸地迸射出去,铛的一声打中那枚小型飞刀。 同时,一柄玉质茶杯盖也朝飞刀直直打去,茶杯盖与石子朝飞刀一击,那飞刀就像断了翅般跌落在地,将青石地上都砸了个坑。 “大胆,竟敢行刺沁阳王,来人,将柳扶风抓住。”寐生眼尖,早看到柳扶风的动作,等他欲出手时,发现王和那位阿璃姑娘一同出手,两人一杯盖、一石子默契的配合,当场将那枚飞刀拦截在半空,速度快得无人能及。 寐生一喊完,立即有几名沁阳侍卫上前,意欲抓柳扶风。 柳扶风则一个机灵踱到后方,大手一挥,只听“砰砰”几声,酒肆的几间大门被哗的一声击倒,站在外边的,是扶风城手持武器的镇守将士。 璃月迅速瞟了瞟,乖乖,这将士竟然有四、五百人之多,全都像神一样突然出现,这说明,柳扶风早料到会有这一招,早就暗中在酒肆四周布署了人手。 “柳扶风,你要造反?”寐生冷然走到主子面前,掌心紧紧握着腰间宝剑的剑柄,冷喝一声。 现在他们只有一百多名将士,而这里是柳扶风的地盘,他随便一布署,就是四、五百人。如果他再叫人,恐怕整个扶风城的将士都会赶来,在他的**威下跟着造反。 柳扶风冷冷睨向寐生,眼里是浓浓的不屑,复转向椅上慵懒邪魅的男子,沉声道:“沁阳王,既然咱们说不拢,老夫只好暂时将你们扣押。” 扣押? 璃月在心底冷笑一声,柳扶风是想将他们全部灭口吧。 这里天高皇帝远,是他柳扶风的天下,他就是做了什么事,也没人管得了。况且,杀了沁阳王,他可以栽赃给别人,又能得到皇上的欢心,真是一举两得。 可惜,柳扶风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柳扶风说完,沁阳将士全都握紧武器,个个皆凌厉的盯着他,脸上笼罩着深深的肃杀之气,此刻,整个大厅十分安静,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时,椅上男子淡漠的转动着手中的玉箫,神情不愠不怒,一派平静。 反观对面的柳扶风,早已得意的睨向众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王老子相,“如今这事都挑明了,这里所有人都留不得,大家给我上,格杀勿论。” 柳扶风才吩咐完,突然,玉椅上的锦袍男子一个凌厉跃起,众人还没看清,但见一袭黑色人影翩跹飞向柳扶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地出箫,那身影真像一条蜿蜒恐怖的蛇。 不到一刹那时间,男子已经迅速收回箫,又安然退回座位,邪魅的坐在椅上。 “孤王倒要看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 第三百零五章 第三百零五章 男子凌厉说完,所有人都将目光吃惊的移向柳扶风,本以为柳扶风会反击,没想到,他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双眼瞪得老大,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再看一眼,发现柳扶风脖子上已经溢出一丝乌红的鲜血,鲜血顺着他脖子上流下,一滴、两滴,渐渐的,鲜血变成一条条蜿蜒的蛇,吞噬人心。 接着,只听“咚”的一声,柳扶风粗重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吓得边上的柳盈盈等人尖叫起来。 “都闭嘴,谁敢乱动,格杀勿论。”现在说这话的人换成了寐生,他一开口,柳扶风的将士们全都岿然不动,定定的站在原地,持着武器的手开始微微发抖,脸色也攸地惨白起来。 没想到这沁阳王武功如此高,根本只是一个晃眼,平素嚣张霸道的柳城主就死在地上。 不知怎么的,看到柳城主死掉,将士们不仅不悲愤,心底反而溢起一抹爽意。 柳扶风平素鱼肉百姓,这里没有哪个人不被他欺凌过,所以大家见他死了,全都愣在原地,心里则大声叫好。 连璃月都吓了一跳,这沁惊羽虽然失忆,武功却和以前一样好。有他解决掉柳扶风,便不用她操心,这样最好。 但杀人总得有个罪名,不然别人会说沁阳王不公,璃月立即上前,朝男子拱手道:“小女子替扶风城百姓多谢沁阳王,沁阳王为民除害,将鱼肉百姓的柳扶风伏诛,是扶风一大快事。人人都知道柳扶风、齐诮等人仗着天高皇帝远,在扶风城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修建赌场和妓院敛财,这样的人,该杀,小女子挺沁阳王。” 璃月说完,率先领头,正义凛然的单膝跪地,朝男子恭敬的拱着手。 见璃月这个模样,后边的副镇守等人见大势已去,全都颤抖的跟着跪下,朝男子不停的磕头。 “多谢沁阳王为民除害,柳城主该杀。” “沁阳王,臣有柳城主滥杀无辜和敛财的证据,臣立马派人将证据拿来。” “回沁阳王,臣等也有柳扶风霸女欺男的证据,还有被他逼死的百姓的血书。臣们之所以保存好,全都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 “太好了,幸好沁阳王来到扶风城,不然柳扶风要作恶多端到几时?” 将士、四、五品官员们变脸,比变天还快,个个说得忠肝义胆,正义凛然,仿佛他们才是扶风城的正义之士,柳扶风是最坏的歹人。 男子面上罩着嗜血的冰冷,陡地起身,漠然睨视着下首跪着的众人,沉声道:“扶风城,该换血了。” 众人一听,立即吓得身子哆嗦起来,不知道沁阳王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全都仰头恭敬的看着他。 男子一双狭眸冷然睨向众人,在副镇守等人身上扫了扫,最终,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不紧不慢的道:“这个扶风城城主,就让阿璃姑娘来做,文书孤王会立即派人奉上京。” “啊?”沁惊羽一说,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巴。 不会吧,一个诺大城的城主,竟然让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来当。 不仅其他人瞪大嘴巴,就连璃月自己都不相信。她乌黑如墨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沁惊羽,发现沁惊羽也认真的回看她一眼。 莫无吟当即反对,有些淡淡的道:“王,阿璃只是个姑娘,如何胜任城主之位,她懂什么?” 当即,下面的副镇守许业也转了转眼眸,沉声道:“王后说得是,扶风城是镇守边关最重要的城镇,历任城主都由皇上亲自任命,王爷如此草率,恐怕会惹来非议。” “是吗?”男子狭眸嗜人的睨了众人一眼,将目光移向璃月,沉声道:“阿璃,你说说,你有没有信心将扶风城治理好?” 问到自己身上来了? 一座城呢,里面金银珠宝、房屋田地数不计数,要是全能成为她的,她不就有了自己的势力,而且是超级大的势力。 这么好的东西,她璃月岂会虚假的拒绝。 当然是笑着接下来,管它是什么,她都全数接下来。 想到这里,璃月双眸变得冰冷凌厉起来,灼灼的睨向众人,大义凛然的道:“小女子当然有信心。得人心者得天下,只有得了人心,才能做好这个城主。如果让我来做这个城主,首先,我会将柳扶风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用于造福百姓。听说柳扶风家的粮仓里囤积了许多粮食,如果让我做上城主,我第一时间会开仓放粮,让没有饭吃的老百姓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其次,我会将柳扶风的产业全部聚集起来,将他曾经强逼强刮的房屋田地退还给老百姓,曾经被他凌辱至死的老百姓,我都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将受冤入狱的受害者解救出来,并将柳扶风的家产支三分之一出来分发给穷苦老百姓,支三分之一用于边关军队建设,留三分之一以备不时之需。” 璃月平平整整,极富威严的说完,听得后边的将士们瞪大眼睛,个个都好像看到了希望。如此得人心的政策,这可是以前的柳扶风没有的。 柳扶风不从他们身上搜刮都算好的,哪舍得给百姓一分? 面前的小女子虽然个子娇小,却有不同于常人的广阔胸襟。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仁德之人做城主,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只要百姓过得安然,这才是他们最大的愿望。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妻儿,在柳扶风的恶势力领导下,他们都成了他的棋子。 本以为这种日子会暗无天日,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改变。 人都是这样,在受过太多磨难后,一旦有股新生的力量来解救他们,他们会立即对新生力量抱以极大的希望,希望那股新生力量能带领他们走出磨难,获得自由和幸福。 当所有人都将目光期待的看向璃月时,璃月则是荣宠不惊的继续道:“等我当上城主,我会将尽量将贪官绳之于法,肃清扶风城的地头蛇、恶霸和流氓。我会上表朝廷,尽量为大家求情,将柳扶风作恶多端的事告诉朝廷,希望朝廷能减免扶风城贫困百姓的赋税,且会休养生息,努力发展农业和商业,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璃月大气的说完,一只手已经微微上扬,整个人白衣翩翩,模样大气凌厉,英气逼人。远远看去,她整个人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 而后这扶风城的将士们,个个都将手中的武器放下,神情肃穆的看向璃月。这年头,哪有人会事事为百姓着想的? 面前的这个阿璃,她是第一个。 虽然她是女人,可她身上却不缺乏正义和勇敢的气息,有她领导大家,就算是女人,他们也心甘情愿。 第三百零六章 第三百零六章 璃月不动声色的睨了睨众人,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现。 是的,要想做好这个城主,她就必须为民着想,一切为人民服务,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只有这样,才能做一个好城主,才能受得百姓和将士的拥戴。 有了百姓和将士的拥戴,她就像刘邦斩白蛇起义一样,由开始的少数人支持,慢慢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最终受到百姓的拥戴。 莫无吟气得直咬牙,本以为这是哪个山里出来的野丫头,没想到人家治国理论说得头头是道,看她这样子,像阅历无数的君王一般。 看来,她小瞧这丫头了。 璃月冷然睨了莫无吟一眼,看着莫无吟气得发涨的样子,她真想把她脸上那张面具给撕下来,省得她用自己的脸皱难看的眉。 此时,周围已经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直瞪着璃月,没有一人敢说话,周遭只听得见北风凛洌的呼啸声,除此之外,便是将士们粗重的呼吸声。 “说得好!”不知道是哪个热情涌动的将士率先开口,又开始拍掌,后边的人被带动起来,全都大力的拍起掌来。 “阿璃姑娘说得好,说得太棒了。” “如果阿璃姑娘真的会从老百姓的利益出发,我们都支持你。” “城主之位是能者居之,阿璃姑娘说的这些哪怕能实现一半,我们都支持姑娘。” “只要姑娘不要像老城主那样为非作歹,利用城主之名欺凌弱小,我们就感恩戴德了。” 连沁惊羽眼里,也是淡淡的赞赏和讶异。他就知道,面前这个阿璃不简单,果然,他的直觉没错。 此刻,三楼的墨曜、苏洛裳等人也纷纷走了下来,当他们看到将士们热情的拥护璃月时,除镇定自若的墨曜外,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 墨裳男子修长的玉手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玉箫,淡淡扫了眼神情激动的将士一眼,冷然啐道:“既然大家都的拥护阿璃当城主,孤王现在就任命阿璃为扶风城的城主,等几日后皇上的文书下达,阿璃便是扶风城真正的主人。” 寐生早已将一切记录下来,对脸色难堪的副镇守等人道:“在下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记录在册,也会将柳扶风连同齐诮等人作恶多端的丑行告诉皇上。许副镇守,趁现在还早,你们将曾经贪污受贿的事情主动交代,并且承诺将来会好好协同城主处理城主事务。这样,在下会考虑不将你们的罪行禀报皇上。” “公子?”许业等人一听,立即吓得双腿发软,全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璃月数了数,跪在地上的大约有十几人,这十几人她都一一记在脑子里,到时候再一一除掉。 这些都是曾经跟着柳扶风打天下,搜刮民脂民膏的人,但他们势力庞大,形成一个贪污链,如果处置了这个,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意思就是,处置一个得将所有大小官员全部处置,这肯定是不可取的。 所以寐生的方法她同意,暂时让这些贪官们主动交代,如果实在不交代的,也只好由之任之。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这是中国上下五千年的精髓,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她只有做好这个城主,当好带头人,将贪污的风气适当减少。 见所有人愣在原地,沁惊羽漠然睨向众人,沉声道:“还不快过来拜见新城主?” “是,沁阳王。” 沁阳王的话他们哪敢不听,可是这个新城主不露脸,只露一双眼,还真有些奇怪。 所有人全部走到璃月面前,跪的跪,拜的拜,璃月则淡然与他们点头,不紧不慢的道:“大家勿需多礼,等皇上的文书正式下达,本姑娘自会帮大家解决困难。现在,所有人跟本姑娘去抄柳扶风的家,开仓放粮。” 要想获得人心,这好事千万不能拖。拿别人的粮食,做自己的人情,这种感觉真爽。 这次开仓放粮,就是她获得人心最好的办法,百姓们有真实的米粮捧在手心,哪可能不听她的。 众将士一听开仓放粮,兴奋得立即大吼起来,“城主最棒,城主最棒!” 有人甚至不小心喊了句“城主万岁”。 守在莫无吟背后的雪儿、无心两人高兴得差点哭了起来,但两人怕莫无吟发现破绽,全都将一颗激动的心压制住,默然的看着她们小姐的身影。 在说完之后,寐生、璃月、苏洛裳等人全都跟着许业朝柳扶风的大宅行去。 说是大宅,不如说这是个小型的王宫,虽然规模没有真的王宫大,不过里面的好家伙可不少。 整整花了一天时间,璃月、寐生等人才将柳扶风家粮仓里的粮食发放给百姓,可想而知柳家多么的有钱。 这一天,整个扶风城热闹了,所有人都排着队侯在柳家大宅面前领粮食,百姓脸上个个皆是喜悦之情。 新城主任命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将士们都将阿璃夸上了天,说她如何为百姓着想。 单看她一上任,做的开仓放粮这一大实事,就给扶风城冬天烧了一把火。 瑟瑟的寒风中,老百姓不畏严寒,个个扛着米袋走街窜巷的议论这柳扶风的死,阿璃姑娘的上任。 从来没听说过女子当城主的,所以所有人都很激动,又见阿璃姑娘为他们为了大实事,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大家更是敬佩到不行。 阿璃,一个新的名字出现在百姓耳中,才上任就受到万人爱戴,简直是势不可挡。 最终,璃月要和墨曜去北齐,不得不重新命人代替副城主之职,暂时替她执行城中命令。 当时沁阳王指了指身后的一干年轻大将,问璃月愿意选谁代她,璃月毫不犹豫的选了王后身边的无心。 第一,无心跟随她时间长,对自己忠心,而且她还将无心的父亲救了出来,让无心和她父亲孙清一起管理扶风城,等她潇洒回城,管理自己的领土,只有自己人她才放心。 第二,她可以自己搜集莫无吟的情报,将无心从莫无吟身边调走,免得她遭受莫无吟的毒害。等到了北齐,她再想办法把雪儿弄到自己身边。 交代好无心扶风城的重要事项后,璃月才和墨曜踏上马车,马车跟在沁惊羽他们后面,迅速朝北齐驶去。 一路上,璃月只和墨曜一行人交流,沁惊羽面子太大,她们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也没办法感谢他。 大约行了三天三夜,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的到达北齐帝都楚阳城。 比起银城和沁城来,楚阳城少了那里的繁华,多了一抹悲凉和阴冷。 整个城中小贩商人倒是多,但是生意都不像银城那般兴隆。而且,街上的行人大多带得个武器,因为楚阳城尚武,百姓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比武。 第三百零七章 第三百零七章 比武事件一多,城中的流血冲突也不少。在一个如此不安静的环境下生存,谁还幸福得起来? 可以说,楚阳城百姓的幸福指数为负数,个个背着大刀和长剑,个性又性,要是别人惹到他们,他们都会拔剑比武之,以取得武士之称和最高的荣耀。 因为楚阳城人人尚武,所以每年一度的武学大会备受人们关注。 这次武学大会,只能是十五岁至二十岁的青年男女报名参加,男女比赛是分开的,之所以特立女子组,因为楚阳城少女们都不拿绣花针,而是拿刀。 就连那皇宫里的公主妃嫔们,个个都会点三脚猫功夫,有些厉害点的,武功比男人还强。 看到这种境象,璃月心底除了溢起一抹悲凉外,更是有些讨厌那个尚武的北齐帝。 北齐帝尚武,尚武的风气由他带出来,从上次他叫墨曜去沁阳王宫偷仙鹤丹书一事就看得出来,这人极其沉迷与武学和练丹之术。 如此皇帝,不得人心,终有一天会灭亡。 走到楚阳城城门口,已经有人前来迎接沁阳王的车轿,等这拨人将沁阳王等人迎接走后,又有一拨武将领着军队前来迎接墨曜。 看着面前成排成排的将士,璃月瞪大眼睛,没想到北齐帝挺重视墨曜,竟然派了北齐皇家卫队前来迎接他。 卫队的队长柳叶清头戴银质头盔,身着墨色盔甲,大手稳稳篡住腰间宝剑,将马策到城门口,柳叶清便一跃踏下马,亲自躬身上前迎接。 “臣柳叶清特替我皇前来迎接静王殿下,殿下金安。” 外面柳叶清说完,灵儿慢慢将浅蓝色轿帘掀开。璃月便能更好的看清面前的柳叶清,柳叶清人如其名,模样俊俏,有若若柳扶风,皮肤莹白,样子温文雅致,一点也不像一名大将军,倒像名文弱书生。 不过,这只是他的外表,刚才光听他那句话,便知他中气十足,为人豪爽大气。 墨曜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微微颔首,沉声道:“柳队长辛苦了。” 柳叶清又拂礼道:“殿下一路兼程赶来,才是真的辛苦,请殿下随末将进宫。” 墨曜再次漠然点头,柳叶清便一跃跃上马背,策马上前,后边立即有数百名侍卫侯在璃月她们的车轿后边,保护跟随。 透过轿帘,璃月又开始打量楚阳城的环境,北风呼啸得越来越紧,转眼便已入冬。 幸好她有内力,不畏寒冬,不然以她这副怕冷的身子来说,真不知道要在这极冷之地如何生存。 北齐在皓州大陆北面,冬天比其他地方要冷上一倍,或者是因为太冷的原因,百姓们都练武强身健体,学习内力让自己变得暖和起来。 到北齐皇宫后,墨曜随着柳叶清去晋见北齐帝,璃月便和灵儿、巧儿呆在使馆阁里。 一到使馆阁,璃月懒懒的在温泉里泡了个澡,又换上一袭粉色的貂皮狐裘后,才戴上斗篷踏出寝殿,与灵儿、巧儿取炭烤火。 炭炉很烫,很热,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声,在这寒冷的冬日骤添些许温热。 璃月无事可做,便捡了根筷子,用它在炭炉里挑挑移移,将炭火挑得更大,让整个寝殿充满暖意。 三人正围炉吃茶烤火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女子衣物上银铛作响的清脆声。 与此同时,外边女子已经娇喝一声:“全都让开,本公主要见流笙哥哥带回来的女人。本公主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丑八怪能被流笙哥哥看上。” 咦?一来就有人挑衅,而且是个公主。 璃月乌黑如漆的眼珠里闪过一缕冷意,淡淡看着大殿口走进来的女人。 女子一袭乌紫艳丽的貂皮狐裘,肩罩浅粉色暗纹披风,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高高挽起,用一顶圆形的玉冠束住,束住后,那乌黑的青丝便顷泻而下。 再看她的脸部,竟然带了一只银色镂空雕花缀明珠面具,这面具上缀着珍贵的玛瑙、明珠,明珠很小,将面具点缀得银涔光亮,很是漂亮,闪烁着涔涔的光芒。 女子手持皮鞭,一进殿后,两只乌黑的大眼晴便透过面具的眼孔睨向璃月。 两人猛地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都罩着面具,眼神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轻视。 墨玉在仔细的扫了扫坐在炭炉前的粉袍女子时,两眸立即紧睨,手中的鞭子哗的一声打在大殿的红柱上,娇喝道:“大胆,见到本公主还不跪下行礼?” 璃月不紧不慢的继续挑拨着炭炉中的新炭,任火星子噼里啪啦的扬起,双眸冰冷,无视面前嚣张的公主。 见璃月无视自己,墨玉突然跺了跺脚,心里暗忖,这一定是个比她还丑的女人,不然为什么戴个面纱? “喂,你知道本公主是谁吗?”墨玉抬高头颅,得意的睨向墨玉。 璃月漠然抬眸,不紧不慢的道:“不知道。” “连本公主都不知道?本公主是红玉公主,墨玉!”墨玉大声说完,面具里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璃月一听,突然讶异的张开嘴巴,慢慢将筷子放下,疑惑的盯着墨玉,然后哈哈大笑一声,“墨鱼,哈哈,原来你叫墨鱼,墨鱼不就是乌贼,怪不得这么会喷墨!” “你!可恶!”墨玉狠狠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瞪着璃月。 面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不仅不向她行礼,还嘲笑她的名字。 想到这里,墨玉冷冷扯紧鞭子,朝璃月大喝一声,“臭丫头,敢嘲笑本公主,看本公主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她身形一闪,矫健凌厉的挥着长鞭,唰唰就朝璃月打去。 璃月眼眸一闪,早就瞧见墨玉的鞭子,在墨玉迅速打过来时,她也飞身一跃,迅速踱到墨玉的后边。 墨玉一冲上前,就唰的一声朝璃月打去,谁知璃月已经迅速窜到她身后,等她要转身对付璃月时,屁股后面已经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一个趔趄,墨玉当场没站定,扑倒在地,等她回头看时,那踢她倒地的女人正无辜的朝她眨眼。 “墨鱼公主,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了。”璃月说完,墨玉已经飞身跃起,继续朝她挥来鞭子。 别看墨玉行事冲动,武艺上还是有两下子,值得和璃月较量一番。只是她不懂变通,经常一不小心被璃月阴一招。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武器与武器摩擦的声音铛铛作响,宫殿里的宫女一边呼叫一边朝外边跑去。 这一尖叫,将使者阁里其他殿里的人全部引了过来,那些前来参加武学大会的王孙公子和公主小姐们,全都惊讶的走到寝殿门口,看着里面打成一团的两袭人影。 璃月一直用的都不是狠招,只是一直在戏弄墨玉,要是她真的想和她打,墨玉必死无疑。现在这么多人观看,她更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只得佯装会些三脚猫功夫和墨玉死缠。 第三百零八章 第三百零八章 这墨玉原本有些武功,现在看这么多人在看,也跟着装不会,两人打着打着,样子越看越难看,越打越像泼妇骂街,看得围观的人好不欢乐。 突然,璃月瞥见那些爱看热闹的人全都涌进殿来,有的甚至在给她们加油,希望她们分个胜负出来。 乖乖的,这些人巴不得她和墨玉对上,能除掉一个就是一个,敢情都来凑热闹了。 人们就是这样,爱凑热闹,这也是上下五千年留下的精髓。 突然,璃月瞥见那拐角处,一袭大红凤袍的莫无吟在雪儿的搀扶下,也跟着众人缓缓踏进殿里。 众人一看来了位仙子似的美人,全都将目光移到莫无吟身上,个个脸上皆是赞叹之色。 莫无吟一走近殿,便漠然的睨向正在打架的两人,王孙公子们见她一脸冷漠,十分不好相处的模样,便讨了个没趣,又开始看璃月她们打架。 “小蹄子,瞧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想和本公主斗,找死?”墨玉嚣张的睨向璃月,说完就是一鞭子。 哪知璃月一个箭步冲上去,身形矫健的一闪,右手紧握住墨玉持鞭的右手,哗的一声将她的鞭子给抢了过来。 抢过来之后,璃月迅速退离墨玉两步,得意洋洋的摇鞭道:“看看谁是三脚猫,墨鱼,有种你别跑。” “呵,本公主还怕你不成,吃了豹子胆的东西,以为我流笙哥哥喜欢你,你就可以为非作歹?”墨玉现在赤手空拳,仍旧嚣张得要命。 所有人听看见她那顶银光闪闪的漂亮面具,全都不知道那面具下究竟长什么样。璃月再睨了眼莫无吟,登时计上心来。 思忖完,她猛地挥着鞭子,朝墨玉唰的一声打去,冷不防的,墨玉的手肘被璃月狠狠打了一鞭,立即顺势朝后边躲去。 见墨玉开始躲,璃月也毫不留情的继续打,朝她就是唰唰几鞭。 见浓密如雨点的鞭子袭来,墨玉眼里突然布满惊骇,没想到这死丫头这么狠,才思忖完,她已经迅速朝人堆里跑去。 璃月见她吓得屁滚尿流,立即挥动鞭子,得理不饶人的迅速逼上去。 墨玉才跑到人堆中间,就看见那如蛇凌厉的鞭子飞来,早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只听砰的一声,她不小心摔倒在地,可人家的鞭子已经攻了上来。 “唰”,墨玉这次没来得及躲,鞭子就啪的一声打在她肩上,疼得她直皱眉。 “你这个该死的野丫头,哪里来的小蹄子,看本公主不告诉流笙哥哥,让他不娶你,你这个丑八怪。” “你才是丑八怪。”璃月说完,墨玉已经飞奔似的在大殿里跑了起来,她跑的速度极快,璃月就逮着时机追。 登时,大殿里一跑一追,墨玉吓得像狗似的到处奔跑,璃月凶得像狼似的不依不饶,两人闹得鸡飞狗跳,众人都吓得瞪大眼睛。 璃月用余光不动声色的瞟了众人一眼,她要的就是鸡飞狗跳的效果,因为她要狠狠整某个不怀好意、眼里带笑的女人。 果然,等她把目光移到莫无吟身上,见莫无吟脸上果然很得意,大概以为她出丑了吧? 以为出丑的是她? 那好,她倒要看看,今天她和莫无吟谁出丑得厉害。 璃月猛地将鞭子朝左边攻去,墨玉自然朝右边人堆里躲,眼看就要躲到莫无吟跟前时,璃月一个箭步冲上去,唰的一声打在眼角带笑的莫无吟身上。 “好痛!”正眼角得意的莫无吟,被突如其来的打了一鞭,立即瞪大眼睛睨向璃月,眼里是满满的愤怒之色,玉手紧紧捏成拳头,想出手却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不能轻举妄动,只好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一步。 璃月眼里带着嗜血的凉意,莫无吟现在身为王后,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的,她就逮准这个时机,狠狠打他一顿,替自己出口恶气。 那墨玉不知怎么的,见有人替自己顶了一鞭,便学乖了,继续朝那人靠去。 墨玉又靠向莫无吟,璃月轮起鞭子就朝她唰的一声打去,只听“唰”的一声,鞭子准确无误的打在莫无吟手腕上,疼得她当即轻叫一声。 “啊,王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璃月赶紧满眼无辜的给莫无吟道歉,才说完又唰的一鞭子给她打去。 莫无吟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手腕都被狠狠打了鞭子,她立即冷竖双眸,伸手过去就要夺鞭。 璃月见她伸手过来,立即将鞭子收回,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王后饶命,我真不是故意的,墨玉公主欺凌我,我今天一定要讨个公道。” 墨玉见三鞭都打不中自己,不得不怀疑璃月的做法,与此同时,她也扯着嗓子,大声骂道:“哈哈,我好害怕哦,野丫头,有种你来打我啊!” 说完,墨玉赶紧跑到莫无吟面前,朝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王后,你救救我,她要打死我,呜呜。” 莫无吟冷冷瞪了墨玉一眼,明明是她挑衅的人家,还好意思在她面前哭。 才说完,墨玉就一把抓住莫无吟这根救命稻草,继续朝璃月大声道:“我在这里,你来打啊!” 呵,还敢挑衅她,正如她的意。 璃月啪啪甩了几下长鞭,突然,她眼角一睨,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倾去,手中的鞭子也唰唰的落到莫无吟身上。 又被迅速打了几鞭,莫无吟这下是疼得咬牙,她气愤的睨向璃月,右手微地一勾,五爪像鹰一般凌厉,欲伸手夺鞭。 璃月见莫无吟五爪如鹰的模样,立即不解的睨向她,大声嚷道:“王后练妖功了,你们看她的五爪,好像练了妖功一样恐怖,会将人的肠子抓出来的。” 璃月一喊完,所有人都睨向莫无吟,莫无吟见众人在看自己,立即将手松开,气得直咬牙。 璃月面上伪装成一个俏皮的孩子,心里则狠狠睨向莫无吟,她这个仇才开始报,莫无吟的好戏还在后头! “阿璃姑娘,无凭无据的事休得胡言,你刚才借故打墨玉公主,趁机打了本宫几鞭,本宫现在就去找王,让他还本宫一个公道。” 莫无吟说完,冷冷拂袖就欲朝外边走去。 璃月突然一把拦住她,有些可怜的道:“王后,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莫无吟冷哼一声,一把抬手朝璃月推去,面目阴冷,双眸带刺。 莫无吟这么一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躲开,没想到她顺着莫无吟那阵掌风,攸地摔倒在地。 一摔倒在地,璃月就痛苦的皱紧眉头,小手捂住心口,难受的睨向莫无吟,“王后,你好狠的心,竟然用妖功推我,我好难受,心好痛……” “你!”莫无吟气愤的瞪着璃月,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刚才她只是生气想将她推开,然后走出寝殿,没想到她假装被推倒在地,还装得如此的痛苦。 第三百零九章 第三百零九章 这时,不明白的人都同情的看向璃月,反而有些讨厌这个冷漠高傲的王后。 “还以为沁阳王后不会武功,没想到会些什么妖功,把人家小姑娘打成这样。” “就是,王后只轻轻一推,人家就被打得心痛,要是王后下了狠劲,小姑娘不得当场毙命?” “公主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反正她们也只地些三脚猫功夫,身为一国之后,怎么能跟小公主们计较,把人家打成这样?” “打了还不说,还冷漠的站在原地。她不是神医吗,也不给人家看看伤。” “人家存心想害人,怎么可能会帮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同情的看着地上抱着肚子、疼得要命的小姑娘,冷冷睨向边上一脸冰冷的莫无吟。 见众人都在说自己,莫无吟冷冷睨了眼璃月,气愤的道:“你继续装,本宫懒得和你耗,别以为本宫不能拿你怎样。” 说完,莫无吟高傲冷漠的扬起头颅,领着雪儿朝外边走去。 雪儿眼角里带着一抹冷笑,不屑的睨了莫无吟一眼,心底却很是佩服她家小姐。 忍了这么久,终于有人给她出口恶气,把莫无吟教训一顿。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家小姐,她怎能不高兴。 莫无吟一走,璃月便用余光睨了众人一眼,故作有些难受的爬起身,歪歪斜斜的走到边上的椅子上坐定。 墨玉早就看清璃月眼底的算计,眼眸微微一转,大步走向璃月,“喂,你死了没?” 璃月冷不防的抬眸,眼眸里的痛苦越来越少,装作已经慢慢恢复的样子,慢慢的道:“托你洪福,还没死成。” “这就好,刚才打架我输了,我不服气,咱们再比比什么?”墨玉坐到璃月对面的乌木椅上,两人中间隔了张银质玉面的桌子。 一听这两个小机灵又要比,看客们全都赖在殿里不走了,个个均瞪大眼睛看着她俩。 璃月淡然的扫了扫众人,刚才的狂戾之气早已不在,此刻她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整个人镇定自若,落落大方的坐在椅上。 璃月不动声色,乌黑的眸子里嵌着淡淡的寒冰,沉声道:“公主想比什么?” 墨玉想了想,抬眸道:“咱们来比点数大小,赌咱俩脸上的面具。” 原来墨玉想看她的真容。 璃月登时了然于心,微微敛眸,淡然道:“怎么比?” “不管比什么,如果你输了,就得让我看你长什么样。如果本公主输了,本公主就摘下面具让你看。” 里边有些了解墨玉的人全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谁不知道墨玉是整个皇宫最丑的公主?皇上、皇后从不待见她,一个冷宫妃嫔生的女儿,成天嚣张跋扈的,跟草包似的,愈发讨人厌。” “听说她这次还报名参加武学大会,瞧她那样子,都十八岁了还嫁不出去,跑去趁什么威风?” “看她刚才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到时候在台上,一定输得跟蛤蟆似的。” “我听说,整个皇宫除了静王殿下,没一个人待见她。到时候她愿意在台上出丑,咱们就瞪大眼睛看。” “她不仅刁蛮、任性、暴戾,跟草包似的,而且还是个花痴公主,见到美男子就追。也不看看她那副长相,如此模样也有脸追求别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墨玉则不以为然的坐在椅上。 璃月顿时有些了解了,原来这个墨玉公主和她以前一样,也是个草包无能、不受宠的小姐,怪不得性格这么嚣张。 思及此,璃月微微敛眸,淡然道:“公主想比什么,阿璃一律奉陪。” 墨玉微微思忖,眼眸微转,喃喃道:“平常的比试本公主才不屑与你赌,因为你根本不是本公主的对手,咱们比在豆腐上写字,看谁写得好,写得多。” 璃月微微皱眉,豆腐那么嫩,又滑不溜秋的,如何写? 思忖完,她将灵儿招了过来,在她耳边附耳说完后,灵儿迅速跑出宫殿。 “好,比就比,叫宫女搬豆腐来。”璃月也不怕,无论比什么,到时候见机行事就行。 在墨玉吩咐完之后,四名素装宫女抬着一盘白花花的豆腐和笔墨纸砚走进大殿,璃月看墨玉一脸的得意样,难不成,她经常用这招和人比试? 想在豆腐上写好字,必须勤奋练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个墨玉敢和她比拼,又如此自信,就代表她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不像表面这么草包,而是个有点脑子的公主。 这时,灵儿已端着一盆浓稠的墨汁走进大殿,墨玉见灵儿端着墨汁进来,疑惑的看向璃月,“这是什么鬼东西?” 璃月淡淡睨了她一眼,冷声道:“抱歉,我用不惯公主的墨,我要用自己研的墨。” 听了璃月的话,墨玉不屑的扬起嘴角,朝各位看官道:“你们可都要给本公主作证,看本公主和她谁写得好。” 原以为那些王孙公子们全都会给她加油,没想到人家只是不屑的切了一声,然后继续抱拳持观望状。 墨玉也不恼,玉手轻执毛笔,蘸了蘸墨后,稳稳伏到案前,盯着那玉盘里的豆腐。 璃月见豆腐旁有一盆清水,顿时计上心来,让墨玉先写。 墨玉双眸精灵的扫过众人,陡地,玉手轻执毛笔,在豆腐上迅速飞快的舞了起来,因她的速度舞得极快,看得众人瞪大眼睛。 所有人只看到她一只手在豆腐上舞来舞去,全都没看清她究竟在写什么。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墨玉豪爽的将毛笔拍到亮莹莹的乌木玉案上,并拍了拍手,大声道:“你们看。” 璃月抬眸,不动声色的看向玉盘中,当她看清豆腐上那苍颈有力的四个大字时,也同众人一样惊喜。 没想到人人传闻的草包公主,竟然写得一手好字,那四字是:阿璃是猪。 璃月不理会她骂自己,倒是对她精妙无双的技艺所折服,在豆腐上写字她没练过,她只练过在水里写字。 比起豆腐来,在水中写字不知道难多少倍,璃月已经好久没写了,不知道有没有生疏。 众人一看那四个笔锋有力的大字,全都“哇”的一声叫了起来,然后都开始小声议论。 “不是说这红玉公主是个草包吗?怎么写得出一手好字,而且是在豆腐上写的。” “你们看那豆腐,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毁掉的痕迹。” “该不会是红玉公主骗人,她根本不会写,这是假豆腐?” 众人都将怀疑的目光移向墨玉,墨玉见他们不以为意,便无奈的拍了拍手道:“如果不相信这是豆腐的,你们大可前来写两句。” 此话一出,立即有位模样一般的公子上前,执起笔慢慢放到豆腐上面,那毛笔才放上去准备写时,只见笔头已经迅速戳到豆腐里,把豆腐戳得稀巴烂。 “这是真豆腐,真的豆腐。”那公子有些激动的扯出毛笔,毛笔上还沾得有好多豆腐渣,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第三百一十章 第三百一十章 璃月见状,也不由得佩服墨玉的本事,刚才她就知道,这墨玉不是一般人,她的草包和粗鲁,有可能是伪装的。 “红玉公主好厉害,这技艺一定练了三、五年吧。” “现在就轮到阿璃姑娘了,看看阿璃姑娘能不能在豆腐上写字。” “依我看,阿璃姑娘就算能写字,也不可能写得比红玉公主好,这可是红玉公主的专长,非一般人能比拟。” “要想写得这一手好字,一定要有强劲的内力,难道红玉公主有很深的内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武学大会女子组,冠军非红玉公主莫属。不过,为什么刚才红玉公主被阿璃姑娘追着打?” 见众人开始用刮目相看的目光看自己,墨玉立即无赖的摆手,娇声道:“本公主什么都不会,就会这个,这个练了五年,其他的是一窍不通。” 众人一听,立即又不屑的切了一声,将所有刮目相看的眼神变为鄙夷。 “还以为她真有什么本事,没想到也是个二愣子,什么都不会,就会写字。” “要是我练个五年,也能练出这种水平,切,有什么厉害的。” “看来我们太高估她了,还是看看阿璃姑娘的水平。” 说完后,众人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璃月乌黑的眸子嵌着淡淡的光芒,落落大方的走到玉案前,看了看众人,又将目光移向墨玉,“墨鱼公主,如果我们都能在豆腐上写字,而且写得差不多,这样人家也不好评判。不如这样,我在水里写,如果能写得比你好,就算我赢。你要知道,在豆腐上写字可比在水里简单得多。” 墨玉一听,不屑的抱起拳头,又睨了璃月一眼,“可以,连在豆腐上写字都不行,何况在水中?一会写不出来,别让人笑掉大牙。” 墨玉说完,边上的看客又全都摇了摇头,纷纷以惊奇的目光看向璃月。 “她要能在水里写字,我把名字倒着念。” “在豆腐上写字都这么难,何况在水中?墨汁遇水即化,她还没开始写,那墨就化了,如何比得过公主?” “都说红玉公主是个丑八怪,不过我还是想一睹芳容,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丑。” “其实我更想看阿璃姑娘的容貌,丑八怪谁稀罕看,街上到处都是。如果阿璃姑娘是位大美人,这也有点看头。” 璃月不理会众人的言语,只是慢慢走到那盆清水面前,边上的灵儿立即将刚才从外边端来的墨汁移到璃月面前。 璃月微微闻了闻这混有浓浓猪油味的墨汁,轻轻提起毛笔,在里面用力蘸了蘸。 大约蘸了一会,璃月迅速将毛笔提起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清水里写字。 才下一笔,众人便看清那一横墨根本没散,就那样直直的淌在水面。 接着,璃月又以极快的速度再下笔,要想在豆腐和水里写字,都得讲究一个快字。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在滑不溜秋的豆腐上写字,但是她知道在水里写字,因为她懂一个方法,就是在墨汁里混上冷猪油,冷猪油本身就易凝固,加上这是冬天,刚才猪油和墨汁一混合,当即就开始半凝固起来。 用被猪油涨固了的墨汁在水里写字,墨汁自然不会化掉,璃月簌簌挥手,迅速写下五个大字后,将毛笔缓缓放到玉案上。 所有人登时凑过去看,只见那清水中,飘着五个娟秀轻淡的大字:墨鱼你输了。 众人一看,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墨鱼不就是乌贼嘛!” “阿璃姑娘好厉害,竟然能在水里写字,不知道那墨汁为何如此神奇,竟然能遇水不化。” “阿璃姑娘的字娟秀淡雅,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比红玉公主写的好太多。” “在水里写字那么难都能办到,不用说,阿璃姑娘赢了,红玉公主输了。” “红玉公主输了,赶紧揭掉面具,让大家一睹公主的真容。” 一听众裁判的评判,璃月只是荣宠不惊的看向墨玉,墨玉双眸里则溢着些许难堪,身子也微微发抖起来。 璃月则淡然睨向墨玉,暂时不言,下边的人则全都挥手起哄起来。 “怎么,红玉公主输了想赖帐,不摘面具?” “什么叫愿赌服输,红玉公主不会食言吧?” “这赌注可是红玉公主先挑起来的,要是不露脸给大家看看,作为一名公主,说话不算话,实在有损皇室威严。” 众人的话如蜜蜂般在墨玉耳边嗡嗡直响,她有些趔趄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眸里浸着淡淡的水珠,乌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右手紧紧抚住胸口,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璃月睨紧双眸,清楚的看清墨玉为难的眼神,她为什么会为难,难不成,她怕被人嘲笑。 再看那下面的王孙公子和千金小姐们,衣着华贵,却都喜欢看八卦。 才思忖完,只听边上的墨玉大喝一声,“看就看,就怕吓不死你们。” 才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墨玉将脸上的面具哗的一声摘下来扔到玉案上,露出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出来。 众人在看清墨玉那张布满红、青印的脸时,全都吓得瞳孔收缩,有的甚至转过身开始吐了起来。 璃月也看清了,见墨玉额头上有几粒拇指大的黑印,脸上则青一块白一块,像唱花旦似的,嘴巴涂得殷红,丑得不堪入目。 “天哪,她长得真丑,比乌鸦还丑,我快吐了。” “怪不得不敢给人看,原来丑成这样。” “果然是丑中极品,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好多男人一边看,一边捂着嘴朝大殿外面跑去,有些女人们则得意的睨着墨玉,似乎很开心别人长这么丑。 见众人都是一脸嫌恶的表情,墨玉乌黑的眸子微微下敛,眼角淌下几滴滚烫的热泪,清脆的滴落到大殿之上。 璃月攸地紧睨双眸,朝众人冷瞪一眼,沉声道:“嘲笑别人很有成就感吗?出去!” 才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太监的高唱声:“静王殿下驾到!” 只见那殿门处,一袭墨色锦袍,头束玉冠的俊逸男子正冰冷的踏进大殿,后边跟着几名宫女太监。 “静王殿下吉祥。”王孙公子们全都朝走进来的男子微微拂礼,拂完礼便退至一旁。 墨玉一见墨曜进来,立即哭着冲向他,扑通一声撞进墨曜怀里,两只小手在墨曜身上垂打着,“流笙哥哥,你终于来了,他们都嫌我长得丑,都在骂我。” 墨曜一听,双眸攸地紧睨,一双美目淡淡扫向众人,沉声道:“红玉公主还小,还望大家口下留情。” “静王殿下,我们也只是和红玉公主开开玩笑,刚才公主和阿璃姑娘打赌,谁输了就将面具摘下来。结果公主输了,她愿赌服输将面具摘下,大家才会议论纷纷。如果打扰静王殿下清休,在下等先行告辞。” 一名公子率先说完,朝墨曜点了个头,便转身离开。 第三百一十一章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朝墨曜行过礼后转身走出大殿。 如果墨曜只是个普通的皇子,他们也不会卖他的帐,但北齐太子谋反被诛,北齐帝有意让墨曜接任太子之位。 如果真是这样,那墨曜就是北齐将来的皇帝,一国之帝,他们还是尽量不要结仇的好,所谓胳臂拧不过大腿,大家只得郁郁而散。 所有人走之后,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悲凉空灵的气息,璃月漠然站在原地,见墨玉一直倚在墨曜怀里哭,哭得十分动情。 墨曜见璃月在看,便淡淡扫了墨玉一眼,将她缓缓推开,温润的目光看向璃月,“墨玉从小没人疼,为人处事才会有些嚣张。不过,她心地很善良。” 璃月愣了愣,正要说话,那墨玉已经从墨曜怀中窜了出来,忽的一声窜到自己面前。 墨玉一窜到璃月面前,就难过的窜进她怀里,抱紧璃月大声哭道:“阿璃妹妹,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该揍你,都是我的错。” 璃月蓦地瞪大眼睛,才一瞬间,墨玉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刚才她可是嚣张得很,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可怜。 墨玉见璃月不语,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盯着她,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虽然整张脸看起来丑陋不堪,眼睛却灵动有神。 她轻轻拉着璃月的小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璃月一下,嗫嚅道:“阿璃,红玉从小没人疼,没人爱,在这宫里,只有流笙哥哥和我做朋友……” 墨玉说得情词恳切,璃月也将注意力放到她脸上,突然,墨玉右手哗的一拉,将璃月头上的白色斗篷给扯了下来。 一扯下来,她就像老鼠似的,嗖的一声窜到墨曜跟前,一边得意的把玩着手中的斗篷,一边看向璃月。 当她看清璃月芳华绝代的容貌时,突然惊讶得瞪大眼睛,一双小手也缓缓指向璃月,“阿璃,你怎么长得和那狗王后一模一样?” 狗王后? 璃月狠狠瞪了墨玉一眼,她才是真的王后,这个该死的莫无吟,竟把她的名声毁成这样。 墨玉只见过莫无吟一面,就如此讨厌她,更何况其他人。 墨玉稳稳打量着璃月,乌黑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惊奇。虽然阿璃和刚才的王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阿璃站在此地,看起宛若白衣翩翩、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阿璃给人的感觉是云淡风轻,俏皮机灵,不乏活泼和聪明。而刚才的王后,看着有些势力,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流笙哥哥,为什么阿璃和王后长得一样,难道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墨玉说完,将璃月的斗篷戴到自己头上,又将斗篷前的面纱撩起,露出一张极丑的脸。 璃月见斗篷被她抢掉,玉手一伸,也迅速将桌子上那块缀满金银玛瑙的面具拽到手里,她那顶斗篷到处都是,墨玉这张漂亮的面具则独一无二,怎么她都不亏。 墨曜无奈的看了墨玉一眼,一时缄默不言。 灵儿见状,忙插嘴道:“公主,那个王后是假扮的,她原名叫莫无吟,扮成王后的样子,这叫鸠占鹊巢。” 巧儿也撅嘴点头道:“就是,咱们阿璃才是真正的沁阳王后。谁知那莫无吟见阿璃坠崖,沁阳王失忆,就和太后联合欺骗沁阳王,易容成王后的样子,真是可恶。” “什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墨玉狠狠跺了跺脚,气呼呼的睨向殿门口,又朝墨曜乖巧的道:“流笙哥哥请放心,红玉一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一定替阿璃保密。” 墨曜朝墨玉点了点头,以示相信她。 墨玉微微思索一阵,突然看到正把玩着她面具的璃月,顿时心生一计,“阿璃,反正我们都戴着面具,别人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样。不如,我们交换身份,如何?” “交换身份?”灵儿、巧儿不约而出的大叫出声,疑惑的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墨玉。 墨玉嘴角溢起一抹得意的笑,将斗篷上的面纱盖了下来,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你们看得出我是谁吗?” “看不出。”灵儿、巧儿同时摇头,如果两人相处不久,只凭一双眼睛,一时间无法分辨她是谁。 “这就对了!阿璃在北齐没什么身份,我和她换掉她,她就是北齐红玉公主。现在流笙哥哥有可能成为太子,我和流笙哥哥素日亲厚,别人肯定会看在流笙哥哥的面子上卖阿璃薄面。如果真是这样,阿璃就不用怕那个王后,因为本公主和王后一样大。” 墨玉得意的说完,忙朝墨曜眨了眨眼睛,似乎根本没有因为刚才露出真容一事神伤,好像那件事与她无关似的。 墨曜嘴角溢起一抹璀然的弧度,又将如雪的双眸看向璃月,璃月则转了转眼珠,心里盘算着交换身份的利弊。 “可是阿璃是扶风城的城主,如果交换身份,那城主谁去当?”灵儿提出了问题关键所在,这扶风城很肥,阿璃自己争取到了,就应该紧紧握在手中,千万不能被别人夺了去。 墨玉又朝璃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大声道:“这正合我的意,我早就不想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呆了。阿璃,你就和我换换吧,我去做扶风城的城主,按你的指示行事,你就替我做一下这个令人头疼和鄙夷的公主,好不好?” 璃月微微敛眸,扶风城城主的玉印现在在无心手里,一般调动军队等大事都必须有玉印盖章。 这样的话,她不担心这个墨玉会干出什么傻事来。既然墨玉不喜欢皇宫的环境,想出宫玩玩,她可以成全她。 而且,她可以以红玉公主的身份解决掉莫无吟,这样比自己这个半吊子阿璃更有用。 “好,成交。”璃月朝墨玉点头,慢慢将那张漂亮的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乌黑如墨的大眼睛。 不知道是天注定还是什么,这面具戴在她脸上正适合,如果两人在将衣袍和发式换掉,别人一定分辨不出谁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经将身上的狐裘和披风解下来,互相交换后穿在自己身上,看得灵儿、巧儿一直瞪大嘴巴,嘴瞪得可以含下一只鸡蛋。 墨曜也微微蹙眉,眼底是浓浓的讶异,璃月和墨玉混到一起,两人都变成了疯子。 墨玉将璃月的袍子穿在身上后,满意的转了两个圈,朝璃月拱手道:“妹妹,以后我墨玉就是你的姐姐,妹妹有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父皇喜欢有本事有能力的公主,只要你有本事,一定能讨他的欢心,这样就能更好的对付莫无吟。” 璃月也微微拱手,朝墨玉正色道:“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与姐姐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心心相印的好朋友了,多谢姐姐。” 第三百一十二章 第三百一十二章 墨玉见璃月态度很好,顿时心花怒放起来,朝璃月悄声道:“你要记住,皇后有个女儿叫墨筝,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会,且武艺高强,她可能是武学大会上数一数二比较厉害点的人物。而且她和皇后一样,手段和心计特别多,一不小心就会中招,你一定要小心她们。” “墨筝?”璃月朝墨玉点头,已经将墨筝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底。现在,她突然很喜欢这个墨玉,觉得和如此爽快的人做朋友,是她的福气。 墨玉说完,有些可怜巴巴的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双手**,悲戚的道:“我之所以装了十多年的草包,全是拜她俩所赐。要是我稍微比墨筝出色一些,她会和皇后想尽方法整死我。无奈我那老娘年轻时犯了错,现在正关在冷宫,除了流笙哥哥外没人真正疼我。流笙哥哥,今天你就派人把我弄出皇宫,我要去扶风城,要遨游天下,要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 原来墨玉真是装的,怪不得她会写一手好字,武功也不俗。 在这王宫里生存,真得步步小心,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只有变成傻子的结果。 看着镜中戴面具的自己,璃月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她这样的身份,究竟要藏藏匿匿到何时。 接着,璃月、墨曜、墨玉、灵儿、巧儿几人聚到一起,商量下午将墨玉带出城的计划,她们计划以使者游览楚阳城的时机,趁机混出去。 反正宫里少了人阿璃,别人都不会在意,因为阿璃是跟着墨曜来的,别人都以为只是个丫环。 商议好之后,墨玉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不远处的皇宫一眼,眼角带着温热的泪,领着两名贴身宫女,将金银珠宝、衣物首饰等堆上马车。 一切打点妥当,几人坐到巨大的马车里,任由马车慢慢朝皇城走去。 因为马车上是公主和静王殿下,所以她们出皇城很简单。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已经停到楚阳街上。 停到楚阳街上后,墨玉和璃月紧紧相拥,拥完猛地在璃月肩头拍了一巴掌,“阿璃,如果有空,你替我去看看容妃。” “好。”璃月一听,便猜这容妃是墨玉的娘亲,她刚才的恋恋不舍,大概都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拥抱完璃月之后,墨玉又一下子窜进墨曜怀里,呜咽道:“流笙哥哥,我会回北齐看你的。你一定要照顾好阿璃,娶她做静王妃,将来变成太子妃,最终做北齐的皇后,将老皇后一党全部诛杀掉。” 璃月一听,额头顿时溢起几条黑线。 现在就要送墨玉出城,她也懒得和她解释这些。 没想到墨玉不依不饶,从墨曜怀里迅速窜起来,盯着璃月正色道:“阿璃,你心里爱的男人究竟是谁?” 她可知道阿璃是沁阳王的王后,听说沁阳王对她很好,两人也很相爱,现在落到这个局面,不知道阿璃还爱不爱沁阳王。 璃月眼眸淡淡轻抬,微微蹙了蹙眉,淡然道:“其实我心里最爱的人是……” “流笙哥哥?” “沁阳王?” 墨玉和灵儿同时出声,墨玉说的是流笙,灵儿则说的是沁阳王。 见两人都很好奇,璃月无奈的白了两人一眼,轻声道:“太阳都快落山了,公主还不出发,今晚得睡马路。” 墨玉一听,眼角又溢出一滴泪,将脸上的面纱瞬间浸湿。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墨曜后,慢慢踏上苏洛裳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和苏洛裳与墨曜告别后,苏洛裳便将马车的车帘放下来。 “公子,我一定将红玉公主安然送到扶风城,我会和无心说明一切,公子、姑娘保重。”苏洛裳说完,伶俐的将车帘放下,马车便缓缓开始出发。 “保重。”璃月和灵儿、巧儿等同时出声,皆神情悲凉的朝远去的马车招手。 一行人终于将墨玉和苏洛裳送走,她们才踏上刚才的马车。 璃月有些怅然的看向北风凛洌的车窗外,幽幽叹了口气。才和墨玉认识半天,就将她送走了,她挺不舍的。 难得遇到一个与自己同命相怜,都被人瞧不起的女子。 璃月微微敛眸,在心底暗暗发誓,既然她现在身份是墨玉,就要为墨玉活出一片天地来,还要将莫无吟狠狠整一顿。 墨曜温润的看了璃月一眼,见她安然娴静,一双星眸忍不住停驻在她脸上。 马车缓缓朝街尾行去,因武学大会即将召开的原因,街上行人颇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香车宝马挤得水泄不通。 渐渐的,就像堵车一样,璃月的车轿被堵在正中间,两头两尾都有许多华丽的轿子,还有来来往往穿行的人群,所以她们的马车没办法第一时间驶过去,被卡在了中间。 灵儿透过帘缝朝外边看去,见外面堵着好多世家公子的马车,不悦的撅起嘴,“咱们这可是墨玉公主的马车,他们竟然不让道。” 巧儿也摇了摇头,“别说墨玉公主,他们连静王殿下的面子都不卖。” “谁知道马车里坐着静王殿下。如果知道,他们肯定会让道。” 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璃月也透过帘缝朝外边看去。 突然,在那正前方处,一辆朱红色的豪华马车正缓缓驶过来,璃月定晴一看,那不是沁阳王的车轿么。 看到这里,她迅速将面具戴好,一双乌黑的深眸淡淡扫向外边。 前方有马车驶来,后方有马车前进。突然,只听啪的一声,不知道谁打了璃月们的马一鞭子。 登时,前边的白马像发了狂似的朝前边窜去,马车被马匹带动着迅速朝沁惊羽的马车撞去。 璃月还没看清,但见马匹疯狂的朝前方飞奔,把前方站着的路人全部掀翻到地,她则紧紧拽住马车的栏杆。此时,车里的灵儿、巧儿两人已经大声的惊呼起来。 墨曜见璃月差点没坐稳,又见马车一直在四处乱窜,便迅速将璃月抱在怀里,大掌轻轻抚上她的秀发,温柔的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才说完,只听“砰”的一声,两辆马车的车轮“砰”的一声撞到一起,这一撞,马车被颠得两头摇晃,那原本发了狂的马儿也突然安静下来。 两辆车都摇晃一会儿,才慢慢的停稳,此时,那前边被打了一鞭肇事的马儿则一脸无辜的东看看,西看看。 马车好不容易停下来,灵儿、巧儿停止惊叫,两人皆吓得面如土灰,还以为这车子会被撞散掉。 而对面那华丽的马车,突然走下来一名安静的小宫女。 小宫女恭敬的走下马车,又将车帘拉上,朝璃月的马车走来。 一走到面前,小宫女就朝车夫淡淡颔首,躬身拂礼道:“这位大哥,刚才撞车一事甚感抱歉,我家王爷派我前来看看车里的公子小姐有无受伤。” 第三百一十三章 第三百一十三章 车夫一听,立即转头看向车轿。 墨曜朝灵儿淡然看了眼,灵儿便掀开车帘,朝那位小宫女笑着道:“是我们的车驾惊扰了沁阳王,该我们给王爷道歉才是。” 那小宫女便甜甜的开口,“姑娘们无碍,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回禀王爷。” “多谢姑娘关心。”灵儿说完,将车帘缓缓拉了下来。 透过帘缝,璃月看到那小宫女朝车轿里的人说了几句后,又朝车夫微微颔首,便踏上马车,将车帘拉下。 自始自终,她都没有看清里面的男子。 互撞的两方都道完歉,两辆马车便各行其道,慢慢的擦肩而过。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时,北风吹起两旁的车帘,将车帘重重扬起,只听得见车帘上玉珠发出的钉铛声。 璃月正有些失神的看着对面,突然,她透过对面扬起的车帘,看到里面正怔然看着外边的男子。 这一看,四目相接,两人皆怔然对视一眼。 那一袭月华白袍的男子手执银质玉箫,头束璎珞玉冠,神情淡泊安静,正看向掀起帘子的轿外。 当他看到对面戴着一面华丽面具的女子时,乌紫的潋眸攸地一紧,一对上那双汪如清泓的眼睛,心底便顿生一种熟悉的感觉来。 玉帘上玉珠继续微荡,一串串银铃般的响声清脆的回荡在四周,璃月淡然看着对面眼神邪魅的男子,不过一刹那的时间,马车已经擦肩而去。 等她回过神再欲看对方时,发现只瞥见一抹车影。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璃月将车帘放下,默然绞着手指,安静的坐在原地。 墨曜也看见那车轿里的沁惊羽,一双漂亮的星眸温润的看向璃月,朝她淡然笑道:“别担心,回宫后,我们试图唤醒沁阳王的记忆。” “只要能唤醒沁阳王的记忆,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灵儿也疼惜的看了璃月一眼,感叹世事的无常,感叹上天对璃月的不公。 巧儿微微思忖一下,轻声道,“现在最难办的事,沁阳王脾气阴晴不定,狂戾暴怒,万一我们将璃月是真王后的事情说了,他不相信怎么办?” 灵儿听后,用手肘着下颚,也点头道:“况且沁阳王身边还有个莫无吟,光是咱们说璃月是王后,这根本不能令天下人信服。况且阿璃这个身份已经离开北齐,璃月现在一跃变成红玉公主,这种奇特的变化,沁阳王不仅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还会把璃月当成骗子。” 璃月淡淡垂眸,如果沁惊羽真的爱她,她就是变成苍蝇,他依然会爱。 她倒不担心他信不信的问题,因为沁惊羽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只是现在时机尚早,在没有掌握莫无吟是假璃月的证据时,不适合提早暴露自己,不然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她倒不怕,只是莫无吟心计太深,手段毒辣,与其花时间和她正面较量,不如从别处着手。 一行人回到皇宫,太阳已经落山。 太阳一落山,天气变得愈发的冰冷起来。北风凛洌的狂啸而过,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吹得人生疼。 幸好璃月戴着面具,所以不像灵儿、巧儿一样怕冷风吹。 到了皇宫御花园处,墨曜因为要和柳叶清去晋见皇上,璃月便和灵儿、巧儿三人一起回宫。 正走到东御花园处,璃月一眼瞥见一行衣着华丽的贵妇人走了过来。 等她再定晴一看,见一名身着红色凤袍、头戴玉冠的女子身侧,并排走着一脸淡漠的莫无吟。 一看到莫无吟,璃月就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上,怪不得刚才没在沁惊羽的马车里看到她。 灵儿也看到莫无吟和皇后一起过来了,忙凑近璃月道:“姑娘,你现在是红玉公主,红玉公主出了名的刁蛮古怪,爱撒泼皮,是个草包,你别怕莫无吟。” 巧儿也根据打听到的经验道:“还有,皇后虽然讨厌红玉公主,但对她经常做的那些混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在她眼里,红玉公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她爱怎么闹是她的事,皇后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听了灵儿、巧儿的话,璃月故意抬高头颅,大大咧咧的朝前方走去。 一大老远,莫无吟就看到一脸嚣张姿态的墨玉走过来,看到墨玉,她就想起中午被阿璃打的情景。 当时她被打,全都拜这个墨玉所赐,直到离开寝殿,她才知道,她是被这个墨玉给整了。 皇后也看到墨玉上来了,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得意的看着自己身侧乖巧柔顺的女儿墨筝。再看眼大大咧咧的墨玉,她脸上忍不住浮起一缕笑意。 有墨玉这种傻子在皇宫,才能将筝儿衬托得更加完美,所以她一直留着墨玉,一个丑八怪,根本不足为惧。 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来衬托她貌美如花的女儿,逗逗大家开心,也不是一件坏事。 莫无吟眼里早已溢满愤怒,原本怀不上孩子她就心急,如今又出来个阿璃和墨玉,两人联后整她,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看到横冲直闯的墨玉,莫无吟眼里突然闪过一缕精芒。 反正她和东方俊努力了好久,一直怀不上孩子。与其将来露陷,不如趁此机会将孩子流掉。 一来可以讨沁阳王爱怜,二来可以将祸事栽赃到墨玉身上,岂不两全其美? 璃月迅速瞥了眼皇后,这皇后约摸三十七、八的模样,样子一般,不过衣着打扮华丽,看上去颇有一国之后的风范。 再看皇后身边的一名约十六、七岁的女子,跟皇后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女子谦和大方,举止高雅,应该就是墨玉口中那位琴棋书画皆精的墨筝了。 璃月趾高气昂的走到皇后面前,挑衅的扫了莫无吟一眼,朝皇后恭敬道:“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见墨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眼里立即溢起一抹厌恶,沉声道:“一天在宫里四处乱窜什么,还不赶紧回宫呆着去?” 璃月扬起头颅,朝皇后大声道:“母后,玉儿才和流笙哥哥去玩了来,正准备回宫。” “和流笙去玩?”皇后一听,双眸立即微睨,浅浅的打量自己女儿一眼,又复看向墨玉。 这个墨玉虽然是个草包,却和静王殿下感情极好,她之所以不动墨玉,也与如今风头大盛的静王有关。 她没有儿子,齐妃的儿子因谋反一家被诛,其他皇子又不成气侯,现在皇宫里许多大臣都支持静王为太子。 静王如今支持率最高,说不定她这个皇后都得依附他。这样的话,她得给静王几分薄面,和这个墨玉好好相处才是。 想到这里,皇后脸上溢起一缕轻淡的微笑,朝璃月道:“外面风大,跟本宫去寝殿里坐会。” 第三百一十四章 第三百一十四章 说完,皇后那双白皙的手已经将璃月一把抓住,眼里尽是虚假的关切之意。 璃月觉得一阵发怵,迅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朝皇后恭敬点了个头,“红玉多谢母后厚爱,不过晚上流笙哥哥约红玉去太子宫用膳,红玉得回宫准备一下,就不打扰母后清雅了。” 皇后一听,又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人家一个草包都如此厉害,把静王耍得团团转,她这个知书达礼的女儿却像个木瓜似的,连静王的面都见不到。 罢了,人家是靠不要脸换来的庇护,她也不去沾这个腥气。 “既然如此,本宫先回宫了。”皇后抬高眼眸,傲气的睨了璃月一眼,在与莫无吟对视一眼之后,准备朝前走去。 “母后慢走。”行完礼后,璃月见她们都欲走,自己也迈开腿准备离开此地。 突然,璃月瞥见莫无吟左脚悄悄伸到边上,她当即反应过来,将步子放慢,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珠。 快走到莫无吟身侧时,璃月见她的脚伸得更加突出,便知道她想绊自己。 上次柳芊芊不就想用这种方法绊她,结果,柳芊芊那条腿差点毁了。 想到这里,璃月登时计上心来,在莫无吟出脚之前,她已经一脚给莫无吟踢去。 不过,这莫无吟可不是没有武功的柳芊芊,她被璃月狠踢一脚,立即趁势向璃月压去,将璃月扑通一声压倒在地。 在莫无吟重重的身子扑来时,璃月被她这么顺势一压,当即咚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她脊背生疼一阵。 莫无吟一和璃月绞摔到一起,美若天仙的脸便狠狠纠成一团,纤长的手无助的抓了抓,立即痛苦的抱着肚子,“皇后救命,本宫……好难受。” 皇后一看莫无吟抱着肚子,立即犀利的盯向她的肚子,沉声道:“来人,快传御医,该不会是摔到世子了。” 传御医?莫无吟一听,立即皱起眉头,朝皇后摇头道:“不用叫御医,本宫自己会看。来人,将本宫先抬回寝宫,本宫估计……这孩子保不住了。” 莫无吟一说完,皇后身后的人都吓得瞪大眼睛,脸色惨白。 这可是沁阳王的世子,要是真的在北齐后宫出什么事,让皇后如何给他交代? 皇后一听,也急了,愤怒的瞪向同样摔倒在地的墨玉一眼,“墨玉,你怎么走的路,竟然将王后给绊倒,要是王后出点什么事,本宫拿你是问。” 为了两国邦交,她只有见风使舵,将罪过全部推到墨玉身上。这个罪不找墨玉来抗,找谁抗。 后边的人一听皇后说话,全都跟着指责墨玉,“墨玉公主,你走路莽莽撞撞,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将沁阳王后害成这样。” “来人,赶紧将王后抬回寝殿,找太医来看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心急的准备扶莫无吟起身,璃月此时被莫无吟压到青石板上,冰凉的地板将她冻得双眸冰冷。 这个该死的莫无吟,想将流产的事栽赃给她?她明明没怀孕,这次栽赃给她,一来可以害她,二来正好可以圆她假怀孕的谎。 恐怕她是怕遮不住,才使的这一招。 “多谢皇后。”莫无吟疼得皱紧眉头,额头沁满阵阵热汗,身子被两名宫女慢慢拉了起来,复瞪了璃月一眼道:“墨玉公主,不知道本宫哪里惹到你了,今天中午你故意让阿璃打我,现在又故意绊倒我,本宫一定禀明北齐帝,让他还沁阳一个公道。这事要是没个说法,我沁阳一族都不会善罢甘休。” 璃月心里冷然暗忖,指责她的时候说话就中气十足了。 想到这里,璃月突然一跃起身,伸手将两名拉莫无吟的宫女推开,她则一把将莫无吟踢倒,小手在莫无吟脸上“啪”的煽了一记,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她道:“我叫你冤枉我,好,冤枉我是吧?反正这个罪名是逃不掉的了,今天本公主就将这个罪名坐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莫无吟正云里雾里的,突然就被墨玉打了一巴掌,可她现在是流产的女人,根本没办法和她动手。 想到这里,莫无吟一把将墨玉的手肘拉住,猛地使出内力,用力一捏。 璃月的内力也不是弱的,见莫无吟逮住自己的手,她早就气沉丹田,硬是将手给拽了出来。 再看那手腕上,早已被莫无吟捏得红肿不堪。 原来莫无吟的内力这么强烈,被她用力一捏,她这只手差点废了。 好,和她玩阴的是吧,她璃月可是混大的。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璃月一把握住自己被捏红的右手,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上前“啪”的一声压到莫无吟肚子上,咬牙切齿的道:“死女人,你敢阴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才吼完,她就啪的一掌煽到莫无吟脸上,那掌风带了极深的内力,当即把莫无吟一张脸煽得红肿不堪。 煽完后,璃月还不解气,突然一个弹跳坐到莫无吟肚子上,这么一坐,坐得莫无吟难受的大叫一声,这一声惨叫,璃月坚信莫无吟没有伪装。 在莫无吟肚子上坐了一记之后,璃月迅速起身,一脚踩到莫无吟肚子上,又狠狠的在莫无吟脸上一阵乱抓。 边上看得目瞪口呆的皇后们全都傻眼了,皇后立即吩咐身后的太监,“来人,过去把公主拉开,要是打出人命,本宫没法给沁阳王交代。” “谁敢上来,本公主照打不误。”璃月发狠了,朝那几个小太监冷喝一声,又继续伸手去揍莫无吟。 此刻的莫无吟肚子被连带两下,疼得酸水都冒了出来,她想还手,发现墨玉的拳头如雨点般揍了上来。 突然,她猛地翻了个身,以背朝天,冷冷握紧拳头正要报仇。哪知墨玉内力雄厚,比她要厉害不少,她一伸出手去,墨玉就飞起一脚给她踢来。 不一会儿,莫无吟已经被打得满脸淤青,头发凌乱,上面吊着树叶残泥,身上全是墨玉的脚印,连脸上都有几个脚印。 被狠狠煽了几耳光,莫无吟这才发现,她打不过墨玉,墨玉武功高强,内力强劲,而且手段毒辣,逮着她就不放,像与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莫无吟爬起身就欲往前边跑。 璃月见莫无吟打不过就跑,立即不依不饶的追上去,狠狠几拳落到莫无吟肩上,将莫无吟打得哗的一声栽倒在地。 被打得这么惨,此刻的莫无吟脑眼昏花,根本没力气去辨认墨玉是谁,自己和她有什么仇,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离这里。 思忖完,她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吃力的爬起身就往前跑。 莫无吟一想跑,璃月就迅速追上去,拳头依旧不饶人的往她身上揍,看得后边的女人们全都唏嘘起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这墨玉怎么得理不饶人的,逮着人家就往死里打,也太狠了吧。 接下来,所有人看到的是,莫无吟一个劲的想跑,墨玉一个劲的追。莫无吟落魄得像狗似的四处逃窜,一个劲的求饶,而墨玉,则像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打她。 皇后此刻不仅觉得惊奇,早已气得满脸通红,她气愤的朝那几个畏首畏尾的太监怒喝道:“你们几个是吃干饭的?一个女人都抓不到,来人,去请皇上和大内侍卫来,本宫看墨玉今天能嚣张到几时。” 一时间,太监们已经迅速朝御花园小巷处跑去。 璃月见有人去请皇上,乌黑的眸子里立即闪过一缕冷意,抬眸朝皇后道:“母后,你做事不公。” “本宫哪里不公,你说?”皇后见墨玉难得停下来不打沁阳王后,立即捂住闷得发慌的心口,朝墨玉瞪去。 璃月勇敢的仰起眸子,一把将早已吐出鲜血的莫无吟给拉了过来,重重扔到地上,右腿霸道的一抬,狠狠踩到莫无吟背上,嚣张的道:“沁阳王后根本没怀孕,刚才她想绊倒我,栽赃我害她流产。不信的话,皇后可以叫御医来验验,看她究竟有没有怀孕。” 皇后一听,立即惊讶的瞪向墨玉,这个墨玉不是个草包吗?怎么说得出这么有条理,有逻辑的话。 才思忖完,两名小太监已经手持拂尘跑了过来,朝皇后恭敬道:“娘娘,皇上说将所有人等带到章抚殿,由他和沁阳王一齐审问。” “墨玉,你听见了吗?”皇后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墨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终于要被治了。 如果皇上这次不好好治她,她以后恐怕会越来越嚣张。 璃月不屑的轻哼一声,双手环在胸前,朝灵儿、巧儿道:“见父皇就见父皇,本公主没犯错,行得正坐得直。灵儿、巧儿,跟本公主去章抚殿。” 说完,她不理会皇后,领着一脸惊讶的灵儿、巧儿朝章抚殿走去。 而后边早已在心底暗爽的雪儿疑惑的瞧了这公主一眼,迅速跑到地上将满身是伤的莫无吟扶起,一行人慢慢朝章抚殿走去。 璃月在太监的带领下,大气的走到章抚殿停下。 见章抚殿气势巍峨、庄严肃穆,她只是略微转动一下眼眸,心底并不害怕。 跟着皇后等人走进大殿,此刻,殿里已经立着几十名紫衣侍卫。侍卫们个个神情淡漠,手持武器,冷漠的看着前方。 再看那大殿正中间,一把金黄色的龙椅上,坐着名年纪约五十上下,样子威严深沉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袍子上绣着蜿蜒盘旋的飞龙,腰系紫金玉带,头束金冠,剑眉修长,整个人霸气十足的坐到龙椅上,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浓浓的威严和肃杀之气。 整个大殿安静得有点恐怖,落针可闻。 再看大殿左边,站着一袭青色锦袍的墨曜,墨曜一看到她,眼里便溢出一抹焦急的疼惜之色。 大殿右边的一张浅绿色玉椅上,则坐着一袭玄色暗纹锦裳的男子,男子狭眸微寐,眉目如画,红唇妖娆,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整个人慵懒至极,又透着淡淡的邪魅。 一双妖冶的紫眸蕴着浓浓的寒意和凉薄,玉手轻执银箫,嘴角勾起一抹邪侫,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进来的众人。 进来的后妃公主们一看到玉椅上那风华绝代、瑰丽无双的美男子,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一颗颗心激动得悬了起来。 这沁阳王果然生得妖冶动人,一坐在那里,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反观静王殿下,则显得更加安静和温润。 两个是不同类型的美男子,静王殿下样子温润,容易接触;而沁阳王则危险邪魅,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璃月一踏进大殿,第一眼便看见一袭玄色锦裳的俊削男子,男子一直处变不惊,气定神闲的坐在椅上。 不知道一会儿莫无吟被带进来,他会是什么表情。 等莫无吟被太监们拖进来时,众人便听到她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声,当即,所有人将目光移到满脸上血的莫无吟身上。 沁惊羽看到满脸是血的莫无吟,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讶异和惊愕后,眼神瞬即变得冰冷淡漠,一张俊颜也阴沉的睨向北齐帝。 “北齐帝,孤王的王后被打成这样,这就是北齐的待客之道?”男子说完,已经恼怒的站起身,他并不是因为王后被打成这样而盛怒,而是因为北齐帝伤了他沁阳的尊严和脸面。 北齐帝一听,神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他立即起身,朝墨玉大喝一声,“大胆墨玉,还不赶紧跪下!” 璃月一听,忙有些难过的吸了吸鼻子,缓缓恭敬的跪在地上,轻声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此事不是儿臣的错,是王后先招惹儿臣,想绊倒儿臣,栽赃儿臣。因为儿臣知道她的秘密,她怀恨在心,想借绊倒一事趁机整死儿臣。” “你……你胡说,本宫哪有借机绊倒你,明明是你追着本宫打。”莫无吟听这墨玉满口胡言,立即撑着身子指着她道。 此时,已经有两名太医被召进宫,他们正欲给莫无吟看伤,却被莫无吟一把推开,“本宫不需要你们假好心,都让开。” 说完之后,莫无吟又难受的捧着肚子,朝大殿中冷眸翩然的男子怯生道:“夫君,你一定要替我未出世的孩儿做主,你看看这血,全是未出世的孩子的。孩子没了……臣妾现在生无可恋,只求一死。” 莫无吟说完,玉手缓缓从腿上伸出来,那手上果然布满了鲜血,再看她的腿处,已经溢起大片污血。 璃月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她打的时候,莫无吟的腿上明明没有多少血,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多了? 难不成在被拉来的途中,她对自己使了苦肉计,用什么东西在腿上割了个伤口。 莫无吟,你真狠,对自己都下得了手。 现在莫无吟一脸悲戚的模样,又铁了心不让太医诊治,她得想个办法让太医知道莫无吟没怀孕才能洗脱自己的罪名。 男子鹰眸里早已溢起万年不化的寒冰,朱唇殷红,朝身侧的寐生道:“寐生,将王后照顾好,关于打人一事,孤王一定要北齐帝给个说法。否则,北齐与沁阳以后的经济往来都不必了。” 一听这句话,北齐帝登时变得越来越阴沉,沁阳一直是支撑北齐崛起很重要的经济命脉,要是沁阳王下令不与北齐互通有无,那北齐的经济将会一撅不振,很快就会毁于一旦。 这沁阳王可是惹不得的财神,哪怕他是一国之帝,也不敢惹这尊富得流油的大佛。要是将沁阳王得罪了,人家转而支持其他三国,孤立他北齐一国,他北齐将会陷入水少深火热的局面。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三百一十六章 想到这里,北齐帝冷然睨向璃月,沉喝一声,“大胆墨玉,沁阳王是北齐最尊贵的贵客,你不仅打了沁阳王后,还敢砌齿狡辩。” 说完,北齐帝忙转头看向沁惊羽,神色阴沉的道:“沁阳王,此事因墨玉而起,朕会将她移交给你,由你亲自发落。除此之外,朕愿割让苍海以南的齐地给沁阳,以作对王后肚里世子的补偿。” 璃月暗忖,一个假孩子,换一块不算富庶却很广阔的土地,沁阳王划得来。 可是,人家则漠然睨向北齐帝,狭长的凤眸轻眯,嘴角邪侫的翘起,暂时不言,似乎等着北齐帝接下来的话。 北齐帝见沁阳王缄默不言,立即狠狠瞪了下首跪着的墨玉一眼,继续道:“沁阳王知道北齐什么都不缺,就缺经济作为支撑,朕能给的除了土地外,别无其他。” 男子微微敛眸,乌黑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闪,算是应答,接着便冷启朱唇,“来人,将王后送回使者阁。还有,将红玉公主一并带回去,由孤王亲自发落。” “是,王。”几名侍卫说完,过来拉起璃月就走。 璃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分配给沁惊羽处置。不过,这样或许不是坏事。 这样正好,她要揭穿莫无吟也得当着沁惊羽的面,不能当着北齐帝说。如果这事当着北齐帝说出来,沁阳的威严将会受损,她可是沁阳真正的王后,关键时刻得保住自己国家的名声。 但是,北齐帝这样割地赔给沁惊羽,与公然卖国有什么区别? 再看左边的墨曜,则稳稳篡紧拳头,大步流星迈出两步,朝北齐帝拱手道:“父皇,儿臣不同意将土地赔给沁阳。儿臣有个水墨山庄,愿用山庄里同等的金钱与齐地直抵。儿臣生为北齐的皇子,如果连自己国家的国土都保不住,也不配做这个皇子。” 北齐帝一听,原本阴郁的脸上突然有了血色,颇为赞赏的看向墨曜,禁不住一直点头。 墨曜继续抬眸,仰头睨向沁惊羽凛洌的道:“沁阳王,墨玉打伤王后,连带王后肚里的世子,但她是无心的。本殿愿用整个水墨山庄换墨玉一条性命。” 他也会看医,原本想过去给莫无吟看脉,但见璃月没这样说,知道她心里一定另有想法。 或许,璃月心里是爱沁惊羽的,她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穿莫无吟,会让整个沁阳下不了台。 但是沁惊羽失忆,不知道璃月就是阿璃,更不知道面前的墨玉就是璃月,他必须把她换过来保护好。 墨曜一说完,璃月就惊奇的看着他,心里突然溢起一股浓浓的感动。 水墨山庄是墨曜毕生的心血,他竟然舍得用来交换自己,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了她做这些,值得吗? 墨曜为她做的太多了,她真的感动得无以复加,不知道如何报答他。 墨曜是个极好的男子,但她心中早已驻进另一个男人,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怎可多爱人? 她只能对墨曜说抱歉,谢谢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呵护和照顾。 不光璃月惊愕,连皇后等人也都瞪大眼睛,水墨山庄虽不及沁阳富绕,却也算富甲一方,因为它是天下第一大庄,里面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而静王殿下,竟然用水墨山庄来换墨玉,可想而知,墨玉在静王殿下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莫无吟眼里既愤怒又得意,愤怒的是这个墨曜竟然如此维护墨玉,得意的是墨玉立马就要交由沁阳王处置。 交给沁阳王处置,不就可以任她宰割了? 到时候,她要一刀刀割掉墨玉身上的肉,以百倍的方式报复回来。 只是她疑惑的是,墨玉怎么知道她假怀孕,明明知道了,现在为什么不拆穿她? 墨玉明知道而不拆穿自己,这其中定有蹊跷,想到这里,她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这墨玉如何精灵,该不会知道她的秘密吧。 不行,她必须尽快除掉她,否则,她永远只能处于挨打的局面。 北齐帝有些惊愕的看向墨曜,他万万没想到,墨曜如此重情,竟然舍得用自己辛苦建造起来的山庄去换墨玉。 墨玉一个草包花痴,总在皇宫惹事,竟然能得到静王的悉心维护。看来,墨玉对静王很重要。 既然重要,他要么除掉这个女儿,要么控制她,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牵制静王。不然哪天静王为了她来威胁自己,到时为时已晚。 思及此,他冷洌抬眸,朝墨曜道:“流笙愿意与朕分忧,朕甚感欣慰,不知沁阳王是否同意流笙的提议。” 玄裳男子红唇微睨,乌紫流光的眼眸里嵌着水晶葡萄一样的璀然,冷冷睨向北齐帝,沉声道:“墨玉是杀掉孤王未来世子的凶手,岂能交给静王?孤王人也要,赔偿也要。还有,这件事还请北齐帝保密,要是有半点风声透露出去,损伤我沁阳体面,孤王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男子语气冰冷,带有浓浓的压迫感,登时,整个大殿落针可闻,安静得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北齐帝冷洌的瞪了墨玉一眼,心里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要不是她惹出这些事,北齐用得着向沁阳低声下气的? 这事是北齐理亏,而且沁阳王只有一个王后,好不容易怀上子嗣,当然视若珍宝,没想到墨玉将人家的珍宝给扼杀了。 墨玉干的混事,要流笙来给她收拾,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思及此,他迅速睨向后边的皇后等人,沉声道:“皇后,听见没有,此事要是传了出去,朕要拧了你们的脑袋。” “是,皇上。”皇后等人立即躬身领命,登时缄默不言。 沁阳王发起火来,对北齐的经济是个致命的打击,她们现在必须忍。 才说完,北齐帝便气恼的起身,冷冷拂袖,沉声道:“墨玉平素就嚣张妄为,流笙不必保她,沁阳王要杀要剐都是她的命。朕自会将一切赔偿交由户部去办,自当给沁阳王一个交代。” 玄裳男子冷冷抬眸,沉声道:“难得北齐帝是个仁君,大义灭亲,孤王先行回宫。” 说完,一行人扶着王后,绑着墨玉就朝使者阁走去。 等众人走后,墨曜乌黑的深眸紧紧盯着大殿角落那抹轻飘飘的背影,在朝北齐帝行过礼之后,迅速跟了上去。 璃月,你千万不要出事,希望沁阳王能辨请谁是谁非。 一行人来到使者阁东厢正殿,沁惊羽便冷声吩咐寐生,“把随行太医叫进来给王后看诊。” “是,王。” 寐生说完,冷地招手,立即有两名侍卫转身朝偏殿走去。 璃月透过面具的眼孔,一双美目漠然睨向四周,见莫无吟神情安然,似乎不害怕这次叫的太医。 刚才皇后说要给她请太医时,她可是很害怕,现在怎么不害怕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第三百一十七章 难不成,沁阳带来的太医和莫无吟相互勾结,一起欺骗沁惊羽? 如果真是这样,她一会儿要如何才能拆穿莫无吟? 才思忖完,一袭青色朝服的胡太医已经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朝榻上痛得皱眉的女子急奔而去。 莫无吟脸色惨白,双眸浸着些许莹泪,难受的抱着肚子,张着红唇开始低喃,“王,救命,我好痛,好难受。” 沁惊羽脸色阴郁至极,虽然这个王后他不喜欢,但她毕竟是沁阳的王后,在宫里被一个嚣张公主这么欺负,他怎能不盛怒。 “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孩子,呜呜,好难受。”莫无吟是真的痛,那是被璃月给打痛的。 胡太医一走到莫无吟面前,便开始给她诊脉,一捏到王后的手腕,胡太医就惊骇的站起身,瑟瑟发抖的朝大殿中盛怒的男子道:“王,王后的胎儿没了……” 莫无吟一听,更加难受的狂叫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是这个丧尽天良的墨玉,把世子活活打没了……” 莫无吟哭得呼天抢地,情词恳切,听得在场众人无不落泪。 沁阳的世子被活活打死,墨玉如此丧心病狂,的确该杀。而且他们不知道王后是假王后,都以为王后是以前为沁阳效力的好王后,一看到他们的王后受伤害,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墨玉生吞活剥,为王后报仇。 璃月才抬眸,便发现大殿里那些曾经支持自己的将士正以仇视的目光瞪着自己,她冷然扬起头颅,不屑的睨了莫无吟一眼,不紧不慢的睨向沁惊羽,“沁阳王。本公主说了,因为本公主知道王后假怀孕的秘密,王后想借机栽赃我,才在御花园演了那一出戏。所以,你不能抓我。” 男子听后,微微皱眉,这公主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还有她那双清泓般的眼眸,他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思忖完后,男子冰眸里嵌着莹莹寒冰,如冰川的双眸冷然睨向璃月,像要把她冰冻掉一般。 “墨玉,你胡言乱语,信口雌黄,小心天打雷劈。”莫无吟一听,立即厉声斥责璃月,然后又转头睨向那高大伫立的男子,哀求道:“王,你一定要为臣妾讨个公道,臣妾没了孩子,臣妾不活了。” 男子则淡淡皱眉,颇为怀疑的睨向莫无吟,嘴角溢起一抹邪侫的弧度,人人都传他这个王后聪明机智,勇气可嘉,怎么现在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 璃月冷然仰头,勇敢的与莫无吟对视,一字一顿的道:“王后怀没怀孕,直接叫几名北齐宫里的太医验验不就知道了?我相信天理在,相信世间有王法,相信虚假的东西伪装不了多久,相信正义是向着善良的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撕掉某些人的假面具,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璃月的诅咒犹如暗夜嗜血的修罗,听得莫无吟身子微微抖了抖,身上的汗毛也竖立起来,脸色更加惨白。 而她身边的胡太医,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王,你别听她乱说,臣妾本就是大夫,胡太医的医术在沁阳数一数二,难不成胡太医的话还不如一个刁蛮公主?依臣妾看,分明是墨玉想狡辩,企图洗刷自己的罪名,才想方设法陷害臣妾。” 男子长身玉立,狭眸微愠的睨向胡太医,刚才胡太医脸色陡变早被他一眼捕捉到,“王后有没有怀孕,宣太医来看看就知道了。来人,去宣其他太医来。要是谁敢欺瞒孤王,孤王定当不饶。” “王!”一听男子的话,莫无吟吓得脸色越来越惨白,连同胡太医,两人都吓得沁满冷汗,一颗心悬得老高,扑通扑通直跳。 “慢着!”一声慢着,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那出声的女子身上。 众人一看,说话的竟是墨玉公主。 璃月乌黑的深眸里溢着淡淡的寒意,正义凛然的看向莫无吟,沉声道:“敢问王后,你说你是大夫,请问什么叫望、闻、问、切。” 这是作为一个大夫最基本得懂的东西,今天她倒要看看莫无吟说不说得出来。 莫无吟一听,眼眸微转,立即寻思如何回答。边上的胡太医与王后连成一线,现在这个时刻,他肯定要先帮王后把谎圆了,圆了谎,他这条老命才暂时保得住。 想到这里,胡太医直直的盯着璃月,沉声道:“王后乃举世神医,根本不屑回答你这种问题,而且她现在正遭受丧子之痛,就让老夫代她回答。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合称四诊。” 璃月一听,知道这胡太医帮着莫无吟,她再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沁惊羽,发现他双眸森寒,正犀利的盯着莫无吟。 这样的表情,很好,代表他已经开始怀疑莫无吟。 莫无吟见胡太医帮着圆了谎,生怕这个墨玉再问她另外的问题,她没学过医,到时候是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索性,她气呼呼的指着璃月,气愤的道:“你……你太过分了,夫君,赶紧将这个毒妇拖下去斩了。” 说完,莫无吟两眼一翻,竟然“砰”的一声昏倒在榻上。 登时,整个大殿乱作一团,个个都以指责的目光睨向璃月。 只有站在大殿中间的锦裳男子,一直讶异的睨向璃月,并没有按莫无吟说的去做,他只是好奇怔然的与璃月清泓的双眸对视,一瞬无言。 见沁惊羽并不向着那虚伪的莫无吟,璃月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想将自己的真容露出来,探探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思及此,璃月手持银针,迅速推开前边的侍卫,一把朝玉榻处跑去,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啪的一针刺进莫无吟的百会穴处。 那原本正假装昏迷的莫无吟,被璃月狠狠刺了一针后,突然“啊”的一声弹跳起来,一跳起来,她就气得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墨玉究竟是个什么角色,连装昏迷的她都不放过,该死的鬼东西,她哪里惹到她了。 璃月迅速收回银针,发现边上的侍卫全都拔剑就欲上前砍她,个个都把她当成了欺人太甚的豺狼。 既然不拆穿王后也是罪,拆穿也是罪,她不如赌了。 想到这里,璃月立即朝拔剑的侍卫们摆了摆手,大声道:“沁阳王都没吩咐,你们敢违令行事?” 这么一吓,那些带刀侍卫们果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移到大殿中间始终淡漠不言的王身上。 个个心底都十分疑惑,他们的王自从失忆后,就变得这么冷漠无情,王后受了这么大的伤痛,他竟然不管不问。 要是以前,王后哪怕伤到根小指,王都急得要命。 璃月见众人有些动松,便义正言辞的睨向一脸悲苦的莫无吟,冷声道:“连望、闻、问、切都不知道,你也配做神医?让本姑娘告诉你,什么叫望、闻、问、切。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经言,以外知之曰圣,以内知之曰神,此之谓也。” 第三百一十八章 第三百一十八章 璃月像背书似的噼里啪啦说完后,所有人都惊诧的瞪着她,还有一直守在王后边上的雪儿,眼睛更是瞪得像铜铃似的。 面前这个行事作风很熟悉的墨玉,好像她们家小姐。 沁惊羽犀利的双眸怀疑的睨向璃月,一步一步冷然走近她,一字一顿的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一问,寐生等人全都疑惑起来,这公主不是个草包吗?竟然懂得用针刺人,而且把望、闻、问、切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解释得比五十多岁的胡太医还详细。 用针刺人? 一想到这个,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眼睛,在整个沁阳王宫,会用针偷袭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王后。 现在大家都搞不懂了,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局面,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怪异的现象。 所有人皆一脸迷惘,璃月不屑的轻哼一声,正要给莫无吟诊脉,这时,一袭俊朗的青衫人影从殿外迅速走进来。 男子一进来,便抬眸睨向沁惊羽,淡淡道:“沁阳王,本殿略懂医术,让本殿为王后诊治,看看她的伤,好对症下药,如何?” 见进来的男子如沐春风,温文尔雅,沁惊羽便漠然点头,“有劳静王。” 墨曜走到璃月面前,与她温润的对视一眼,便朝玉榻走去。 莫无吟见墨曜上前亲自为自己诊脉,吓得身子赶紧往后缩,她一边抖着双唇,一边擦了擦脸上的汗,歇斯底里的道:“静王殿下,你和墨玉是亲兄妹,当然向着她,本宫不让你诊脉,绝不!” 墨曜迅速走到莫无吟面前,不理会像泼妇一样的她,玉手攸地轻挑,迅速将莫无吟的手肘给提了起来,微微在她手腕上按压几下后,便了然于心的将她手放开。 “结果如何?”寐生有些惊奇的睨向墨曜,雪儿见莫无吟大势已去,立即跑到寐生面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又附在他耳旁开始说悄悄话。 此刻的莫无吟和胡太医已经吓得差点站不稳,两人都害怕的盯着墨曜,生怕他将她假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且发展得超乎她们的想象。 墨曜星眸微敛,看了眼自己修长的玉手,不紧不慢的抬眸,朝众人道:“经本殿诊过脉,确诊王后没怀孕。既然没怀孕,便没有流产落胎一说。” “假怀孕?”沁惊羽满目阴鸷,双眸凌厉冰冷的睨向莫无吟,眼里罩着浓浓的肃杀与冷意。 其他人也纷纷愣住了,全都开始议论起来。 “没想到王后竟然是这种人,以前我们信错她了。” “还以为王后是个大仁大义的人,没想到竟然弄出假怀孕这种戏,而且欺骗王这么久,亏大家如此敬重她。” “王后还将滑胎的事情栽赃给墨玉公主,真是无中生有,有这样的王后,真令整个沁阳蒙羞,咱们沁阳王也没脸了。” 听到个个人都对自己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璃月这下更是恨莫无吟。 她一定要拆穿她,让她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玄裳男子鹰眸锐利的盯着莫无吟,一步步冷然走向她,眼里嵌着浓浓的肃杀。莫无吟见他眼里全是杀意,吓得赶紧往后退。 可惜,男子已经一步上前,修长的玉指将她脖子狠狠捏住,将娇小的莫无吟迅速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似的,那乌紫的眼眸里嵌着深深的愤怒,咬牙切齿的道:“说,为什么欺骗孤王?” “咳咳……王,臣妾没有欺骗你,臣妾……是因为太过爱你,怕失去你才出此下策。臣妾……见王失忆,连臣妾都想不起来,臣妾只好……用这种方法留住你。” 莫无吟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双腿也不听使唤的在半空中乱蹬,吓得边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宫女们有些恼怒的盯着雪儿,虽然王后犯了错,也是因为爱王才这样的,为什么雪儿生为王后的贴身侍婢,感情好得像姐妹似的,都不上去帮她一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仆情深,说不定雪儿忌妒王后,巴不得王后死掉。 听女子说完,男子“啪”的一声松开手,将女子扑通一声丢到冰凉的青石地上,疼得她在地上打了个转。 “你骗人!”璃月星眸冰冷,愤恨的瞪着莫无吟,攸地,她冷眼睨了众人一眼,玉手缓缓放到面具上,将脸上的面具慢慢摘了下来。 就在她摘掉面具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当场石化,愣愣的立在原地,眼珠子全瞪了出来。 见面前的女子肤若凝胎,眸若寒星,眉目如画,一排浓密纤长的睫毛安静的嵌在乌黑的眼睑上,眸子里透着璀璨夺目的钻石光芒,整个人自信满满,站在那里清丽绝尘,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风华绝代。 如此瑰丽高雅的美人,是那假王后不能相比的。 璃月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睨向众人,将面具慢慢摘下来放到手中,星眸嵌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气势逼人,冰冷肃杀,一字一顿的道:“这个王后根本是假的,她是莫无吟假扮的。本宫才是皇上亲自下诏赐婚的沁阳齐孝正仁敬懿金圣王后,南宫世家七小姐南宫璃月!” 璃月大气沉稳的说完,一双美目冷如寒冰,冰冷如雪的睨向众人。 这一说,所有人都只是愣在原地,张大嘴巴,全都跟傻了似的。 震惊、疑惑、怀疑、激动等心情一齐朝众人涌来,包括莫无吟,也是满目的震惊,南宫璃月怎么可能没死?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就连一向沉稳淡定的沁惊羽,眼底也溢起浓浓的惊奇,嘴角微微轻扬,怔怔然的盯着璃月。 为什么她跟地上的王后一模一样,为什么她自称沁阳齐孝正仁敬懿金圣王后?这个王后封号一直写在王宫族谱上,外人是不得而知的,她竟然说得如此伶俐。 心里突然溢起一股浅浅的难过,一双紫眸也潋滟孤寂,此时的他,感觉心都被抽空了似的,抓不到边,辨不清前路的方向。 为什么在看到女子那汪如清泓的眼神时,他会觉得很熟悉,很惊愕,心里如遭雷击,好像整个人都要崩散开似的。 她究竟是谁,究竟从何而来? 脑子里溢起一缕缕白色的烟雾,等他想陷入回忆时,发现头有些微微疼,疼得他不忍回忆,疼得他好难受。 整个大殿顿时陷入安静,只有墨曜一人没有惊讶,其余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雪儿在看到小姐绝丽无双的真容露出来时,紧张得哇的一声尖叫起来,随即,她迅速跑到璃月跟前,恭敬的跪下,大声道:“雪儿参见王后,你才是雪儿真正的主子,那个王后根本是莫无吟假扮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 见雪儿的模样,宫女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雪儿怎么不帮假王后,原来她知道其中的秘密。 这也太神奇了点,站在面前的墨玉公主成了真正的王后,而受伤流产的王后,竟变成了冷宫里的莫无吟。 此刻,璃月的形象变得高大清秀起来,她稳稳睨视众人,用铿锵的语调一字一顿道:“莫无吟联合太后欺瞒沁阳王,趁沁阳王失忆编造假怀孕的龌龊事,还妄想鸠占鹊巢,扮成本宫的模样毁本宫名声。实话告诉你们,本宫早就知道这个王后是假的,因为本宫才是真正的金圣王后。” 璃月说完,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一步一履走到莫无吟面前,此刻的莫无吟,已经满眼愤怒,一个纵然起身,恼怒的盯着璃月,“你胡说,我才是真的王后,你是假的。” “是吗?”璃月不紧不慢的说完,将五爪冷冷捏成拳头,突然,她一个犀利弯腰,身形矫健,十分利落的朝莫无吟袭去。 莫无吟本身有点武功,内力也不算弱,在璃月攻击过来时,迅速往后边闪去。 与此同时,璃月右腿攸地一踢,狠狠踢到莫无吟腿上,玉手“啪”的一声朝莫无吟脸上煽去,莫无吟被踢中右腿,疼得差点跪倒在地,却没发现,璃月的手已经迅速朝她脸上袭来。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璃月玉手如同暗夜的修罗,哗的一声将莫无吟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拉了下来,露出莫无吟原本那张恶心的脸。 在将人皮面具攸地撕下来之后,璃月右腿一个用力,将莫无吟狠狠踢跪到地上,她则甩了甩手中的人皮面具,朝众人道:“怎么,这个好玩吗?” 早看清楚事情真相的男子大掌一挥,冷声道:“来人,把莫无吟这个妖妇抓住!” 男子心里再次溢起阵阵惊愕和震撼,感觉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塞满似的,没想到这个莫无吟竟然伪装成真的王后,呆在他身边好几个月。 而他,竟然没半点察觉。是因为他忽略莫无吟才没发觉,还是莫无吟伪装得太好。 “是,王。”寐生冷冷领命,一跃上前攻向莫无吟,其他几名武将也哗地上前,几人三两下就将莫无吟制服在地。 将莫无吟制服之后,寐生一把提起她的头发,将她一跃提到大殿中间,再将她按跪在地上。 此时的莫无吟已经成了不要脸的阶下囚,人人喊打,得而诛之。 众人在看清璃月手中的人皮面具时,吓得浑身轻颤,全身溢起满满的鸡皮疙瘩。 没想到女人一旦狠起来,连脸都可以不要,为了名利和地位,扮成别人的样子,夺取别人的爱人,抢占别人的地位。 所有将士一脸崇拜的看了璃月一眼,登时大声叫嚷起来。 “王后英明,王后威武。” “怪不得之前的王后一点也不精明,不仅善妒,而且心狠手辣。原来她根本就是假的,连真王后的皮毛都没学到半点,真丢人。” “不要脸的狗东西,竟然模仿咱们王后的样子,还想迷惑王,扮假怀孕。这样的女人,该拉出去割掉舌头,挖掉双眼,切掉耳朵,沉湖而死。” “真苦了咱们真正的王后,幸好王后聪明,不过好奇怪,王后怎么变成北齐公主的?” 大殿里除了墨曜外,全是沁阳的人,个个气愤填膺的瞪着莫无吟,又将目光移向璃月,以寻求答案。 璃月微微半敛双眸,朝墨曜投去一抹感谢的目光,便将目光移到莫无吟身上,“莫无吟,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璃月说完,“啪”的一声将人皮面具扔到莫无吟脸上,恨恨的走向她,啪的一掌煽到她脸上,煽得莫无吟更加愤怒。 莫无吟猛地抬眸,咬牙瞪向璃月,眼里全是愤怒。她万万没想到,南宫璃月竟然没死。 “你……你真是南宫璃月?”莫无吟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从刚才看到璃月摘下面具时,她就一直处于紧张的震惊状态。 说完后,她又继续嗫嚅道:“不可能,南宫璃月早坠崖身亡了,你不可能是她,绝不可能!” 此时的莫无吟,已经被气得又噗的一声吐出口血,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将她的秘密全部揭穿。 “那是因为,本殿救了璃月。”墨曜见众人疑惑不解,星眸淡然睨向众人,继续解惑道:“当日本殿正好经过沁阳落日崖,看到王后被击下山崖泡在水中,便将她带回水墨山庄医治,在山庄药棺里呆了两个月后,王后的筋脉才修补好。后面为防璃月遭太后一觉人的毒手,她便以阿璃的身份隐藏在山庄,直到近日璃月跟本殿来北齐,才遇到沁阳王。” “阿璃……”那一袭华丽玄裳的男子眼眸微微陡转,安静的看着璃月,慢慢溢出声。 这个名字,好熟悉,面前自信满满的小女人,也让他顿生熟悉。 怪不得他这么熟悉,原来她才是世人口中传诵的沁阳王后。 心里如被刀子剜了般生疼,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面前的阿璃好奇特,前一天还是阿璃,他还觉得她很可爱,准了她城主之位。今天她就变成刁蛮任性的墨玉公主,现在又变成沁阳真正的王后,真是一天一个变,她就像一个谜,神秘得令人忍不住采摘。 璃月见众人还是震惊的站在原地,便犀利的睨向莫无吟,气势逼人的道:“莫无吟,你不相信本宫就是南宫璃月?好,本宫证明给你看,希望你不要气得吐血。” 说完,璃月又啪的扬起手,狠狠的煽了莫无吟一掌手,双眸凌厉的看向雪儿,“雪儿,你问本宫问题,看本宫能否答出来。” 雪儿早就认定面前自信飞扬的姑娘是她的小姐,不过为了让大众相信,她便思忖一会,轻声道:“小姐,你告诉雪儿,当时在你撞石头醒来后,雪儿劝你去求老太妃这个靠山时,你回了雪儿什么话?” 璃月微微皱眉,略为思忖一下,沉声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那是棵烂草。告诉你,现在不是宣王看不上我,是我看不上他。他现在就是跪下来求我嫁给他,我也不愿意。” 璃月眨了眨眼,这话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那是棵烂草这句,这可是她平素的口头禅,怎么可能忘掉。 雪儿一听,立即激动的抱紧璃月,满眼浸着晶莹的泪,柔声道:“小姐,这事只有你我知道,你就是真的小姐,是雪儿真正的主子。” 璃月洒脱的将璃月推开,云淡风轻的睨向寐生,抬眸道:“寐生,现在该你问本宫了。” 寐生也略微思索,他也相信面前的王后,同样是为了令不解真相的人信服,便笑道:“王后,你能说说当日你叫惊鸿大将军带给王的嫁妆是什么吗?” 第三百二十章 第三百二十章 想起这个,璃月眼底浮起一抹浅浅的淡雅,落落大方的道:“那是本宫亲手制作的水晶石,用一根细细的红丝串住,水晶石呈棱形状,颜色通体为淡粉色,放在太阳光下,它会折射出紫色的光芒。当时本宫还对大将军说:我觉得比起金银珠宝来,石头更能让人想到长久。这是我回给王爷的礼物。” 听璃月回答完,后边曾经跟着大将军去下聘的将士们纷纷点头道:“当日我也在,的的确确听到王后说这句话。因为觉得很有哲理,我还将这句话写了出来。” “别说,咱们王虽然失忆了,还天天带着那块石头,原来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王对假王后没感觉,才会冷落她。王一看到真王后,哪怕真王后变成蟑螂,也会关心她,这就是世间最伟大的真爱。” 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大殿中间的男子脸色攸地微红,在璃月说时,他已经将身上那粒水晶石摘了下来。 原来这粒水晶石竟是这个意义,他天天枕着它入睡,一直在猜它背后的意义,没想到,这是璃月送他的。 而一直伫立在旁,淡漠不言的青衣男子,眼眸里溢起淡淡的悲凉,看到璃月和沁惊羽相认,他的心很闷,很难受。 他不是希望她幸福么,现在她就快幸福了,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一颗心变得比寒冷的冬天还冰冷,十指冰凉,像失掉了自己一样。 璃月淡然扫了众人一眼,自信大方的走到沁惊羽面前,淡然仰头,轻声道:“你我相处好几月,虽然你失忆,但你也可以考考我,看我是不是真的璃月。” “不用,我信你。”男子淡然出声,根本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 才说完,那双漂亮的紫眸就微微打量面前的女子。 因为刚才情况太突然,他甚至没能仔细看一眼面前的璃月。见她明眸皓齿,一双湖泊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智慧的光芒。 女子眉目如画,粉色的唇蜜色闪亮,透着莹润的光泽。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小脸白皙且迷人,睫毛纤长且浓密。 一袭粉白色的雪貂狐裘显得她清纯雅致,狐裘外的朱红色披风显得她高贵淡雅,整个人淡雅的伫立在地,宛若从墙上走出来的画中仙,刹那间芳华绝代,倾国倾城。 璃月与面前的俊削男子对视一眼,对于他满满的信任,她心里很是感动,以前他说过,她就是变成蟑螂他也爱,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原以为他会盛怒,会不相信她,没想到,他只给她一句“我信你”。 此生,得君如此,复又何求。 璃月见所有人脸上都恍然大捂,像弄清什么似的,个个都开心得快要飞了起来。 “王后,你没事就太好了,咱们都信你,不会怀疑你,因为我们相信你眼底自信璀璨的光彩。” “千万不能让莫无吟早死,还得把她留着指证幕后主使。”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应该千刀万剐,或者把她关进大牢,让她看着王和王后幸福,气死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把跪在地上的莫无吟给气得半死,现在,光是将士们刀子般的眼神和愤怒的唾沫都能将她弄死。 雪儿粗鲁的挽起袖子,一跃踱到莫无吟面前,咬牙切齿的道:“死女人,你以为你真是王后了?扮成王后的样子欺负我们,我今天就替小姐打死你。” 说完,从来就比较温柔的雪儿蓦地瞪大眼睛,扬起手啪啪几巴掌给莫无吟煽去,煽得莫无吟眼睛都睁不开,眼冒金星。 见雪儿上前去打,有两个宫女也攸地跑上去,跟着雪儿要不是拧莫无吟的耳朵,就是拧她的鼻子,有的还踢她的脊背,在她身上猛捶。 还有个更厉害的,找了根竹夹子比着莫无吟的鼻子,将莫无吟的鼻子夹紧之后,“啪”的一声扯掉夹子,疼得莫无吟大叫一声,她那只俏鼻子一下子就成了弯鼻子,红肿不堪。 在夹了莫无吟的鼻子三下之后,小宫女还不解气,迅速扯掉莫无吟的绣鞋,将夹子放到她脚趾上,一个劲的狠夹、狠扯。 雪儿见大家都如此气愤,她也跟着拿了把平时嬷嬷们用来治小宫女的夹子,对准莫无吟的耳朵、鼻子、嘴巴开始夹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寂静无声的大殿响起夹子扯落的“啪啪”声,声音清脆动人,而且还夹杂着女人嚎叫的痛苦声。 “让你模仿小姐,让你欺负我们,让你伪装怀孕,你这个虚伪的坏女人,不能让你随便就死了,我们要把你弄得生不如死。” 雪儿一边说一边夹,看得众人哭笑不得,也大为解气。 璃月狡黠的看了众人一眼,突然将手放在脸上捏了捏,遂朝众人道:“我才是真正的璃月,如假包换。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来捏捏我的脸,我可没有安人皮面具。” 璃月一说完,把众人都逗乐了,果然,一名小宫女怯生生的走到璃月面前,嗫嚅道:“王后的皮肤真光滑,能不能让奴婢捏捏?” “可以。”璃月淡然点头。 见王后大方的同意,小宫女激动得扬起手,轻轻、轻轻的抚上璃月嫩如白玉的脸,当她摸到璃月那滑嫩的脸时,激动得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我终于摸到王后了,王后没有安人皮面具,如假包换,这就是真正的王后,是咱们沁阳的福星。” 王后的身份再次得到证实,此时雪儿她们已经将莫无吟身上的凤袍和玉冠扒了下来,现在的莫无吟,身上只穿了件单衣,样子狼狈不堪,跟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此时,原本已经吓成软泥的胡太医早已瘫软在地,吓得一动不敢动,脸色惨白,冷汗淋漓,悄悄的躲在玉榻后边,瑟瑟发抖,生怕别人瞧见他。 他再怎么躲,都没逃过璃月这双火眼,璃月不屑的扬起嘴角,朝寐生道:“胡太医联合莫无吟欺骗王,犯欺君大罪,该诛九族。先把他拖下去,等回到沁阳再行处置。” 胡太医和莫无吟现在都不能死,他们可是指证太后的有力证人。 胡太医一听,立即挥着手叫嚷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臣也是被逼的,要是臣不配合她们,她们就会杀了臣。” “她们是谁?”璃月双眸紧睨,很明显,她们就是太后和莫无吟一党。 胡太医一张脸早惨白如纸,身子也微微发抖,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继续道:“臣不能说,臣要是说了,臣一家都别想活了。求王爷看在臣服侍多年的份上,饶臣一命。” “不能说?好啊,既然不能说,那就拖下去杖毙。”璃月冷地挥手,对这种小人,不能姑息。 胡太医一听,立即吓得又抖了起来,迅速道:“臣说,臣说。是……太后吩咐臣做的,臣也是迫不得已。” 第三百二十一章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家都听见了,胡太医已经招了,等回到王宫,本宫要亲自审问太后,还本宫一个公道。来人,将胡太医拖下去,先行收押,到时一并运回沁阳。”璃月说完,冷地挥了挥手,颇有一国之后的威严和风范。 “是,王后。”寐生一挥后,立即有两名侍卫将吓和屁滚尿滚的胡太医给拖了下去。 一时间,大殿里传来胡太医求饶的嘶叫声,可惜,人家都当没听见。 雪儿愤怒的瞪了被拉出去的胡太医一眼,便走向璃月,高兴的抱着她,满目疑惑的道:“小姐,你不是阿璃吗,怎么又变成墨玉公主了?” 璃月脸上微微带笑,暂时不言,而后边赶来的灵儿、巧儿一边拉住雪儿,一边解释道:“因为墨玉公主不喜欢皇宫受约束的环境,喜欢呼吸外面自由新鲜的空气,所以她和姑娘交换了身份。现在墨玉公主正扮成阿璃,前去扶风城接任城主去呢!” 雪儿听完,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没想到小姐这么神奇,竟然和人家交换身份,这种事情都有。 “灵儿的意思是,小姐要扮成墨玉公主去参加武学大会?”雪儿惊奇的看着小姐,如果由她们小姐去扮演那个草包公主,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境象。 “当然,所以咱们现在不能将真、假王后的事情说出去,就当以前的真王后是小姐。” “之前假王后被姑娘打成这样,幸好没几个人知道,皇上已经将此事封口,要不然传出去,一定很丢人。” 灵儿、巧儿说完,所有人一致同声,确定要将此事保密,为了沁阳的国威,这件事将会封尘而去。 现在起,他们迎来的将是以前睿智多谋、高贵大方的王后,不再是莫无吟那个假瘪三。 沁惊羽乌紫的滟眸微微轻睨,在认真的看过璃月后,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和怔然,瞬即恢复如常,复又睨向寐生,“寐生,把这个假东西拖出去关起,暂时别让她死,孤王要让她生不如死。” “是。”寐生说完,轻轻抬眸,立即有四名侍卫将莫无吟拽起身,顺便用一块布条封住她的嘴,将她冷冷拖出大殿。 大殿地板上,是一滩拖出来的血迹。 将莫无吟拖走之后,雪儿和寐生将一套新的凤袍和凤冠拿出来,恭敬的给璃月穿上,一袭莹光潋滟的彩锦,将璃月衬得清丽脱俗,高贵如仙。 才将凤冠戴到璃月头上后,雪儿才满意的躬身道:“恭迎王后恢复王后身份,王后辛苦了。” 底下的将士也纷纷拱手,恭敬的道:“恭迎王后守得云开见月明,恢复身份。” 那立在大殿前俊削无双的男子,此刻脸上溢起一抹清润的笑容,原来,这才是众人口中的好王后。 怪不得之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换成面前的女子,这才觉得对了。 如此聪明淡漠的女子,怪不得之前的他会深爱,就是换成失忆后的他,也相信,自己会慢慢爱上她。 等众将士恭喜完之后,全都慢慢退出大殿,此刻,大殿里只剩下沁惊羽、寐生、墨曜、璃月、雪儿、灵儿、巧儿几人。 登时,大殿又陷入一片静谧。 墨曜见璃月复又成为王后,眼底除了是满满的欣喜和感动之外,更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他缓缓走到璃月面前,温润的看着她,轻声道:“璃月,你不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吗?我将水墨山庄送给你。” 或许,从此以后,他便在北齐,璃月在沁阳,两人终生不得相见。 水墨山庄离北齐太远,他也无暇打理,而且,将带有纪念意义的水墨山庄送给璃月,他就是难过时,心里也是欣喜的。 她在那里居住过,那里已经充满她的气息,给璃月一样是给沁惊羽,他宁愿满足璃月的一切愿望,哪怕付出所有。 璃月感激的看向墨曜,忙摇头道:“殿下,水墨山庄是你一生的心血,璃月不能要,还请殿下收回。” 墨曜只是淡然摇头,嘴角溢起一抹轻笑,故作轻松的道:“反正都是作为沁阳世子的赔偿,与其送给沁阳王,不如送给璃月做个人情。” “可是,莫无吟是假怀孕,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而且,是我打的她,不该殿下你赔偿。”璃月温润的看向墨曜,墨曜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可是,她受不起这种好。 她的心早已奉献给沁惊羽,此生只爱他一人,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这样她会觉得良心不安的。 “说不定,将来你用得上它。”墨曜见璃月还要继续推辞,忙朝她淡笑一声,便转身挥了挥手,朝殿外走去。 灵儿、巧儿见公子已走,忙过来给璃月作了个揖,两人安静的道:“姑娘,你现在已经是王后,有雪儿和无心服侍你,以后灵儿、巧儿不能服侍你了,不过,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 璃月也感激的握紧两人的手,眼里浸着晶莹的泪珠,真诚的道:“灵儿、巧儿,谢谢你们这几个月的关心和照顾,也替我谢谢苏姑娘。我们还要参加武学大会,一时半会不会离开皇宫,如果你们想来这里找我,就开开心心的来,我随时欢迎。” “嗯嗯。”灵儿、巧儿重重点头,追着那一袭翩然的青影,迅速小跑出去。 看着面前这和谐的一幕,男子心里突然溢起一抹醋意,随即,银质的玉箫轻轻碰了碰边上的寐生。 正愣着的寐生被主子这么一碰,立即有些明白的上前,朝璃月道:“王后,王失忆了,要不咱们给他找回记忆?” 听寐生说完,男子才微微敛眸,稍微满意的睨了他一眼。 雪儿一听,立即拍手叫好,拽着璃月的衣袖道:“小姐,姑爷丢了好多幸福的回忆,咱们帮他找回来好不好?姑爷最爱小姐,小姐最爱姑爷,雪儿不忍心看着你们见面却不相识,姑爷这么爱你,只要你肯帮他,他一定能尽快找回记忆。” 璃月微愣一下,心里闪过一抹痛楚,正色的道:“失忆症在世上并不多见,一般的人失忆,很难再忆起来。据我所知,找回记忆的机率大约只有三成。” “三成?”雪儿和寐生攸地瞪大眼睛,难受的看向璃月。 “而且王这种是重度失忆,也称永久性失忆。永久性失忆的人恢复机率很小,不像暂时性失忆那么好恢复。” 璃月有些淡漠的说完,见雪儿、寐生都陷入僵局,两人都很不好受,立即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要相信奇迹,只要我们有心,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沁惊羽湛紫的双眸惊愕的看向璃月,也被她的热情和自信所感动,嘴角邪侫的勾起。 如果找不回记忆,他可以试着再爱她一次,如此这般,那记忆也可以不找回。 想到这里,男子心里突然溢起一抹心疼,好像丢失掉很多深沉的美好一般,他真的相信面前这个陌生且熟悉的女人?真的要试着去爱她? 第三百二十二章 第三百二十二章 “姑爷,你还记得星儿吗?星儿就是咱们小姐,是你给她的爱称。”雪儿说完,开始捂嘴偷笑,慢慢将璃月推向前,想将她推到男子的怀抱中。 璃月一听到星儿,心里也微微生疼,不知道在沁惊羽心中,是星儿重要些,还是她。 “星儿……”男子轻溢出声,声音懒懒的,淡淡的,富有磁性。 这名字很好听,他常听宫里的人提起,脑子里却只是一片迷惘。 “是啊,当里你发现小姐是星儿,还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你好开心的。” 他很想回忆,但记忆里似乎是一片空白,没有璃月,没有星儿。而且,如果他想探寻最深的记忆,头会痛得十分厉害。 攸地,男子额头已经沁起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璃月见状,忙朝雪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如果想不起,以后再想也是一样的。”璃月慢慢走到男子面前,在他冰冷的以眸前摇了摇手,男子这才将思绪慢慢拉回来,脸色也不那么苍白。 男子眼里透着浓浓的惊异,冷然看向璃月,淡启朱唇,“你不逼我?” 璃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皱眉道:“我逼你做什么,这种事情只有顺其自然,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随便逼会把人逼疯的。如果上天真的保佑我们,一定会让你在一个出奇不意的时间恢复记忆,相信我。” 看着面前眉眼带笑的女子,男子心里的阴霾突然渐渐散开,取而代之是七色的云彩。 记得他醒来一个月后,那个叫莫无吟的女人总想凑近他,然后想通过各种方法唤起他的记忆,不过,她连让他痛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早将她赶出星月宫了。 所有人正陷入安静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急着,一名手持拂尘的太监慢慢走进来,恭敬的道:“参见沁阳王。” “免礼。”男子轻挥衣袍,一张妖冶的容颜淡漠冰冷的睨向那名青衣太监。 太监微微颔首,朝男子道:“回沁阳王,墨筝公主和玉华公主她们举办了一个赏花宴,想请沁阳王赏脸移驾观赏,顺便与沁阳王探讨一下音律。” 一听完,男子便狭眸微睨,冷然将脸别开,冷声道:“孤王没空。” 才说完就被人家直盯盯的拒绝,小太监顿时有些难堪的看了看众人,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请沁阳王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赏脸一叙,不然奴才无法交差。” 璃月见自始自终小太监都低着头,忙将面具迅速戴到脸上,淡淡的站到边上,暂时不言。 这皇后和墨筝邀请惊羽参加赏花宴,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俩心里肯定打得有小算盘。 如果她们真的想打小算盘,她们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天,不如去参加这次赏花宴,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对方知道,她们可不是那么容易算计的。 希望沁惊羽能够跟她有一样的想法。 璃月才思忖完,玄袍男子便紧睨凤眸,朝小太监不沉声道:“你先去,孤王随后来。” 璃月一听,果然,这沁惊羽像和她通过气似的,竟然跟她有一样的想法,这男人不错,难道这就叫心心相印?虽然他失忆了,似乎还挺了解自己的。 “多谢王爷赏脸,赏花宴在皇后寝宫华凤宫举行,轿子已经停在殿外,奴才这就出去侯着。” 小太监见男子松口,立即高兴的跑了出去。 璃月一抬眸,便接触到男子那邪魅深沉的眼神,她立即将眼神移开,伸手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具。 “小姐,你戴面具做什么?”雪儿十分不解小姐的做法,几月不见小姐,小姐愈发的神奇了,连她都摸不透她的想法。不过,只要能见到真正的小姐,她已经很感恩戴德了。 璃月淡淡睨了雪儿一眼,沉声道:“你家王后才受伤,而且伤得那么重,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去参加宴会?” 她扮成墨玉去参加宴会,这样就省得向别人解释那些琐事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你要扮成墨玉参加赏花宴?” 璃月微微点头,俏皮仰头道:“是。” 华凤宫 华凤宫整休格调以红、黑等深色为主,里面庄严大气,四周的玉柱上雕着盘旋飞舞的龙和一柄柄稀奇古怪的武器。 不愧是尚武的国家,连皇宫里的雕花和屏风上都是与武学有关的图案,看起来庄严大气,瑰丽深沉。 殿内檀香丝丝缕缕环绕,大殿上方的乌木镶金凤椅上,坐着一袭凤袍,威严大气的北齐皇后,皇后下首,是一张桃木镶珍珍、玛瑙的玉椅。 再下首,便是精心装扮过、一袭粉色狐裘、头戴玉冠的姣美公主墨筝,在墨筝的下首和对面,分别坐着一些平素与皇后亲近的皇子和公主,还有官员的千金们。 虽是冬季,那大殿中间摆着的花则奇异瑰丽,品种繁多,有瑰丽丰姿的素心腊梅,粉红透泽的水仙,摇曳生姿的仙客来、雪莲花,花中之王圣诞红,小株的红枫,大簇的一品红,淡雅的墨兰、蟹爪兰和君子兰等各色各样、竞相争妍的花。 这次赏花宴,与其说是各种名贵的花互相争妍,不如说成座上那些打扮华美的公主在争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赏花宴皇后请了进宫的贵客,俊削阴柔的沁阳王。 这沁阳王的美见过的人都会忍不住连连惊叹,皇后特意举办这个赏花宴,是不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墨筝嫁给他? 虽然沁阳王有个王后,但男人本色,比起其他皇宫来说,沁阳王宫里的女人最少,只有王后一枝独秀,如果墨筝嫁过去,自然很容易被沁阳王看上,一跃成为名动天下的沁阳王的王后。 比起嫁给那些纨绔公子来说,嫁给富甲天下、俊美妖娆的沁阳王,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后一双冰眸淡淡扫了扫下首众人,心里则比她们多算计了一层。现在那皇后子嗣流产,又伤成这样,她的墨筝正好趁虚而入。 只要有北齐的公主与沁阳联姻,还愁吞不掉沁阳这块肥肉? 如果她能办成这件事,自然会得到皇上的宠爱,皇上从来都喜欢对他有用的女人,不看女人的美貌外在行事,只看中女人有没有帮他的实力。想当年,她就是因为有能力,才被皇上指定为皇后。 正思忖之际,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太监的高唱声:“沁阳王到!” 公主们一听,全都激动得赶紧整理起着装来,殊不知,她们今天只是墨筝的陪衬,别想入沁阳王的眼。 接着,在一阵翩跹的衣袍身后,太监继续高唱:“红玉公主到!” “什么?红玉公主?”公主们全都惊奇的看着入口方向,不会吧,红玉公主也来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第三百二十三章 墨玉可是这种场合众人都不待见的,她竟然还敢来,而且似乎跟着沁阳王一起进殿。 墨筝原本安静的眼角突然溢起一抹狠意,这个该死的墨玉,先前给父皇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把沁阳王后打到流产,没想到现在还赶来参加赏花宴。 父皇不是把墨玉交由沁阳王处置了吗?怎么她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华凤宫? 皇后也一脸阴鸷,按理说,墨玉犯了那么大的事,应该被处死才对,竟然能来赏花宴?她可没邀请她。 要是呆会儿惹出什么事来,她可不会留什么情面,反正红玉都是将死之人,她要将她处死是易如反掌的事。 容妃妹妹,谁叫你生出个这么不争气的女儿出来,可就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 不一会儿,那一袭玄裳锦袍的男子与一袭粉色披风的墨玉一同进殿,墨玉头戴缀有玛瑙、珍珠的面具,微微走动,面具上的玉珠便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男子身材修长,高大健硕,腰系一条蓝玉绯色绸带,轻风扬起他玄色的袍子,将袍子上以金线绣成的红梅扬得轻轻飞散,整个人看起来妖娆瑰丽,风华绝代,令人移不开眼。 俊削男子与一袭粉妆的墨玉并排走进来,惊得在场众人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墨筝惊讶的瞪着墨玉,这个墨玉,什么时候和沁阳王勾搭上了?而且一起进殿。 难不成,她主动巴结人家? 所有人都在疑惑,在惊讶,在怀疑,没有人猜沁阳王会看上草包花痴的墨玉,这样的女人,一定是缠着人家沁阳王不放,所以才造成现在的假象。 “沁阳王,请上座。”吴皇后微微顿了顿,看了自己悉心打扮的女儿墨筝一眼,又看向走进来的墨玉。 怎么今天的墨玉有些不一样,她走路沉稳不迫,落落大方,不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真令人费解。 男子冷挥衣袍,在玉椅上坐定后,璃月也走到左下最末尾的空椅旁。 微微敛眸正要入座时,突然,座位边上的一名公主恨恨的瞪了璃月一眼,不屑的道:“一个杀人凶手,也配坐这里?滚出去!” 公主的声音不是很大,却让大殿内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璃月,有嘲笑的,有高兴的,有看戏的,总之,个个都巴不得这个墨玉被赶出去。 璃月微微抬眸,眼里闪过一缕冰冷的暗芒,不紧不慢的看向公主,冷声道:“我如果不呢?” 她杀谁了?王后肚里的孩子?听这话,这事是传到公主群里去了。 公主见墨玉态度如此嚣张,心里的火气不由得上涌,猛地侧脸看向上座的吴皇后,仰头道:“母后,墨玉是个草包,根本不能进华凤宫,快把她赶出去。” 这公主说完,还一脸鄙夷之色的睨向璃月。 座上的皇后则微微思索,正要开口时,却发现右边一道冰冷犀利且嗜血的视线正冷睨过来。 与此同时,下面的墨玉沉稳开口道:“母后,你记得之前父皇在大殿上警告过你们什么?父皇说,此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要拧了你们的脑袋。似乎现在‘此事’已经闹得众人皆知,连这些没有封号的公主都知道,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母后你该当何罪,又如何给沁阳王解释?本公主现在就将此事告诉父皇,让父皇拧了你们脑袋。” 璃月说完,转身冷冷拂袖,意欲走出大殿。 突然,座上早已面色苍白的吴皇后大喝一声,“墨玉,站住!” “怎么了?”璃月轻描淡写的转身,装作无辜的样子看着众人。 吴皇后恨恨的瞪了墨筝等公主一眼,要不是她们这传那传,怎么会传得众人皆知。现在墨玉抓住她的把柄,她只好暂时隐忍。 愣了愣,她迅速抬眸,犀利的睨向墨玉,沉声道:“你坐下来吧,与大家一起参加赏花宴。” 璃月眼里这才浮现一抹绝然的笑容,朝皇后点头道:“多谢母后厚爱,不嫌弃儿臣。” 她把厚爱和嫌弃二字说得很重,几乎咬牙切齿。 说完后,璃月冷挥衣袍,指了指刚才挑衅她的那位公主,转眸看向吴皇后,将声音放得很温婉,柔柔的道:“母后,我想坐这里。” 看璃月一副委屈的样子,沁惊羽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眼里则是淡淡的笑意。原来他这个王后这么精怪。 她的精怪和莫无吟的不一样,她的是机灵、聪明,知道保护自己;而莫无吟的是恶毒、阴险,总想着夺取别人的东西。 怪不得他会讨厌那个假王后,一看到这位真王后,哪怕她变成阿璃或者墨玉,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抹熟悉且喜欢的感觉来。 似乎,这就是人世间最真挚的爱情。 那公主一听璃月的要求,登时气得脸色铁青,恨恨的道:“墨玉,这是本公主的位置,你凭什么想坐就坐?” 就连上座的吴皇后和墨筝等人都满眼惊愕,这个草包什么时候这么有底气了?是因为沁阳王的撑腰,还是静王殿下? 如果是以前,这草包肯定坐在最末尾,而且大多数都得不到进来。 没想到今天,她还要抢位置。 璃月眼底浮起一抹璀然的笑,优雅大方的道:“你不信可以问问母后,我到底可不可以坐这里。” 公主一听,忙将眼眸移向皇后,她根本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让着墨玉。 吴皇后轻叹了口气,抬了抬手,沉声道:“婷婷,起来让红玉坐,怎么说她也是你皇姐,哪能这么没有礼貌。” “啊?”名叫婷婷的公主一边惊讶,一边不得不站起身,不情不愿的走到角落处坐定,眼里喷出来的火快要将璃月烧灭。 她万万没想到,皇后会帮这个草包,一想到这个草包都比她嚣张,她心里就有股闷气咽不下去。 璃月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坐到方凳上,独自斟酒,慢慢把玩着玉杯。 边上的婷婷看着悠哉坐定、气定神闲的墨玉,恨不得将她那张面具撕下来,将她一张丑脸露出来。 吴皇后也有些微愠的摇头,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高唱声,“静王殿下到!” 静王来了? 一听此言,北齐的千金小姐们再次抬眸,静王是公主的哥哥,少了这么多公主的竞争,她们的竞争对手会少很多。 看着踏进来的俊美男子,不仅那些千金小姐们,就连公主们也连连惊叹,她们的皇兄实在太美了,可惜,她们是兄妹。 多年未见,皇兄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俊削,看得所有人都移不开眼。 璃月心里也咯噔一下,怎么皇后连墨曜也请来了?是不是知道墨曜会成为新的太子,所以提早巴结? 墨曜淡漠走进大殿,皇后已经脸上带笑的轻声道:“静王来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第三百二十四章 “儿臣参见母后。”墨曜温文尔雅的行完礼,便兀自走到沁惊羽的对面坐定。 当他一双星眸看到下面的璃月时,眼梢立即轻抬,眼里闪过一抹怔然,瞬即恢复如常。 吴皇后见墨曜如此有礼,心情便大好起来,指着大殿中央的花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赏花吃酒,吟吟诗作作对,大家不醉无归。” “是,母后。” 公主们忙低头开始思索,吴皇后素来举办什么赏花宴、风月宴,都会出题让大家作诗,或者玩些即兴猜谜的游戏。 如果能在游戏中脱颖而出,便能得到吴皇后的赏识,还会有一份特别的大礼。 果然,才思忖完,上座的吴皇后便开口了,“各位,今天大殿中有一株素心腊梅,本宫就以‘腊梅’二字出题,由大家吟诗作对,今日评出北齐第一才女,大家觉得本宫的提议如何?” 评北齐第一才女? 皇后此举,不会是想把自己女儿墨筝捧上位?先让她捞了个四大美女的称号,现在又弄赏花宴,给她安个第一才女的称号。 第一才女,墨筝受得起吗?皇后这样做,不过想把自己的女儿捧高点,希望她将来能择一个好夫婿。 可是,这里由皇后说了算,大家就是心有异议,也不敢表露出来。 “母后这个提议很好,今日所有公主都在场,而且许多名门千金、世家公子都在,还有静王、沁阳王坐镇。小姐们个个学识渊博,一定能选出北齐第一才女。” “第一才女一定要有真凭实学,这样才令大家信服,如果选出来的才女令众人信服,大家都没异议。” 吴皇后满意的扫了扫众人,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现在就开始。本宫先抛砖引玉,献丑了: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 皇后不紧不慢的说完,下首众人立即投给她敬仰的目光,个个皆拍手叫好。 皇后吟完,便抬眸看向下面的千金公主们,笑道:“本宫已经抛砖,现在该你们一展风采。” 皇后才说完,刚才那名叫婷婷的公主立即起身,如同一只骄傲的花孔雀般道:“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倍堆。凤城南陌他年忆,香杳难随驿使来。” 皇后听后,淡然点了点头,示意还不错。 没得到皇后的夸赞,婷婷有些颓然的坐到位置上,要知道,皇后很少夸赞别人。 如果作得一般的,她就点点头;如果作得好的,她就说句,还行或者还不错;如果作得特别她的,她会拍掌,连声叫好。 对于作诗这块,皇后倒是挺公正的,因为她比较喜欢诗词歌赋。 接着,公主千金们全都思索后起身,一个接一个的将满腹才华显示出来,只是她们作的诗,均只得到皇后漠然的回应。 皇后要求还真高,不光诗要押韵,还得有意义,不光有意义,还得词藻华丽,诗意盎然,所以许多作得好的诗都被她刷刷挥了下去。 约摸大半个时辰后,王后仍旧不满意的摇头,不一会儿,该轮到皇后身侧的墨筝。 从头到尾,墨筝都一直朝上座的沁阳王抛媚眼,可人家就像没看见她似的,犀利的双眸一直朝墨玉处看去。 墨筝心里很不服气,沁阳王凭什么老看那个草包,要是他看别的美人也就罢了,他竟然看那个草包,这算什么意思? 难道在他心中,她墨筝还不如一个草包? 不行,她必须在宴会上一展风采,这样才能将沁阳王的目光吸引过来,将墨玉狠狠比下去。 墨玉算个什么东西,狗屁不通,什么都不会,也敢和她比? 想到这里,墨筝冷冷扬头,自信满满的站起身,看了身侧的沁阳王一眼,大方的道:“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绝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雪树元同色,江风亦自波。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 此诗一出,台下众人皆惊叹一片,全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果然是皇后培养出来的才女,功底可见一斑。 所有人都赞赏的看向墨筝,墨筝眼底带笑,朝大家微微拂身,以示感谢。 皇后听了这诗,便略微点头,淡然笑道:“梅蕊、春意、雪树,将冬天与春天联系到一起,墨筝的表现还不错。” 一句还不错,已经够称赞的了,其他人只得了个嗯字。 墨筝一听皇后的夸奖,忙又拂了拂礼,正准备就坐时,她突然瞧见坐在下首人堆里的墨玉。 见墨玉正无所事事的拿着两只玉杯,把玉杯里的酒倒来倒去,摇摇晃晃的把玩着。而身侧男子,也一直朝她看去。 她作了诗,出了采,本以为沁阳王会朝她投来惊慕的目光,没想到人家却在看那个草包。 想到这里,墨筝眸光微闪,心里暗生一计,抬眸朝皇后道:“母后,这里大多数人都作完诗了,就差红玉妹妹,儿臣斗胆请求,母后能否让红玉妹妹作一首,第一才女她也有份。” 谁不知道墨玉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墨筝叫她作诗,那不是摆明想让她出丑? 这个第一才女她也有份只是个晃子,羞辱墨玉才是真的。 这是墨筝的主意,应该与皇后想法差不多。 想到这里,底下的公主们全都起身进言。 “母后,就让红玉给大家作一首,虽然她平素不爱读书,但是也有竞技第一才女的资格。” 皇后一听众人的话,微微打量墨玉一下,见墨玉仍旧一副无辜的模样,便轻声道:“红玉,你也是皇家的女儿,也有资格竞争第一才女,你就作一首给大家听听。” 璃月转了转眼珠,将手中的玉杯放下,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难道都盼着自己出丑? 思及此,她不动声色的扫了扫众人,遂起身道:“回母后,儿臣……不会作诗。” 璃月的声音有多没底气,就有多没底气,听起来像在逃避。 可是,她越是逃避,大家就越想让她出丑。 果然,底下的小姐们已经大声劝了起来。 “公主何必谦逊,听说你打人一流,耍流氓二流,追美男三流,难道还怕作诗?” “公主的大名早传到我西凉去,人们一听红玉公主,都知道公主的光荣事迹。只是作个诗而已,我相信公主一定可以。” “要不这样,如果公主能作一首诗,我将母后赠的琥珀殷绿玉镯送给公主。” “哪怕公主能作两句像模像样的,我这条玛瑙项链也归公主了。” 墨筝见众人都将自己的宝贝拿出来打赌,她不免得意洋洋的抬眸道:“如果红玉你能做出十首押韵漂亮的好诗,我把我的嫁妆全部给你。” “哇,墨筝公主的嫁妆!”众人一听,全都有些激动的看向墨筝,墨筝的话可算这场赏花宴的**。 要知道,墨筝公主最得皇上皇后欢心,她的嫁妆从小就开始准备了,小时候皇后就开始给她张罗金银珠宝,这么多年间,墨筝公主的金银珠宝足足有十大箱子,箱箱价值连城。 第三百二十五章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仅如此,皇上还将北齐以北的三座城池奖赏给墨筝公主,以作为她将来出嫁的陪嫁。这些数目加起来,恐怕连算都算不清。 璃月听完后,也蓦地瞪大眼睛,这墨筝公主的嫁妆真多,如果运到沁阳,起码可以多招好几万将士。 而且那几个城池,还可以用来作秘密基地,不错。 想到这里,她故意有些害怕的摆了摆手,“皇姐,玉儿真不会作诗。而且,咱们打这些赌都是口头之约,没律法效力,皇姐不是用这么多嫁妆来消谴我吧?” “怎么可能没效力?来人,上笔墨纸砚。”墨筝豪气的一挥手,立即就有宫女将早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端了上来。 所有人一看,登时吓得眼瞪鼓起,这么多嫁妆,这墨筝也真的敢赌。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墨玉是个空壳子,什么都不会,今天这个赌约,她输定了。 墨筝脸上带笑,与皇后得意的对视一眼,继续道:“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如果妹妹做不出十首好诗,就得跪着绕殿爬十圈,学狗叫,然后跪着爬出大殿。” “哈哈。”墨筝一说完,有些人当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早预见到一会儿的情形。 这个赌要是墨玉打了,那不就是自取其辱,摆明了要当狗? 璃月一听,立即有些气恼的挥了挥手,装着气鼓鼓的大声道:“好,我和你们赌,愿意赌的都把赌约写上。” 才说完,她便赌气似的坐下,一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样子,好像这个赌约是大家逼她一样。 众人一听,全都乐了,只有上座的墨曜和沁惊羽,两人眼底竟然不约而同的浮起一缕笑意。 那墨筝见墨玉被气得差点摔桌子,脸上愈发高兴起来,高兴之余,她一抬眸,便发现沁阳王正温柔的看着她,且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是叫她加油的意思。 这个眼神和动作,那不就是挺她吗? 想到这里,墨筝心里溢起一抹激动,看来,沁阳王真的开始注意她了。想到这里,她得意的一挥手,刷刷几笔将赌约写上,并盖了自己的玉印。 盖上玉印,她立即感动的回男子一个温柔的眼神。 此时,其他人见墨筝得到沁阳王的赞赏,也全都纷纷效仿,跑上来将赌约写下。 不一会儿,宣纸就堆了一尺高。 璃月见状,双眸狠狠瞪了瞪众人,气愤走上去,将自己的大名签到每一张纸上。因为墨玉没有玉印,所以她不用盖印,只需要按手印就行。 这手印可是宝,有了这手印,看谁赖得掉。 风风火火弄了一阵,便有执事太监过来将赌约保管好,众人都退回自己的座位。 那些打赌的,有叫墨玉磕头的,有叫墨玉舔脚趾的,有叫墨玉打滚的,总之,个个都想尽办法整她,巴不得看她的笑话。 皇后本来也想参与,但看已经这么多赌约,用不着她墨玉的下场都会很惨,她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不过再看墨曜,他似乎很不以为意,根本没将这些赌约放在眼里,而且有些蔑视的看向墨玉。 对,蔑视,墨曜这个表情被她抓得牢牢的。 既然这样,那说明墨曜也跟众人一样,讨厌墨玉这个惹祸精和草包公主。她就知道,墨曜和墨玉多年未见,哪能一见面就这么有情义的? 两个人多年不见,感情早生疏了,而且墨玉现在是个花痴加草包,人人喊打,墨曜乃一介皇子,即将成为太子,一定不屑再与她结交。 璃月将所有人的得意都看在眼里,其中,她对沁惊羽的鄙夷和墨曜的蔑视尤为感谢,这两人的表演功夫都很好,故意装作讨厌她、喜欢墨筝的样子,这种演技可以夺影帝了。 实际上,两人在帮着自己套墨筝的嫁妆,她们三人真是狼狈为奸啊! 此时,座上的墨筝似乎有些沉不住气,想提早看墨玉出丑,便冷声道:“赌约已经写好,该红玉你作诗了,切记,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还规定了时间? 璃月就知道,这墨筝的嫁妆没这么容易得,要是这么轻易就给别人了,她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就算是皇后,要在一柱香时间内作十首美诗,也十分吃力。不止皇后,就是那些大文豪都很吃力。 很明显,这个任务天下很少有人能完成,如果草包墨玉能完成,那就是奇迹,或者她换了灵魂。 此时,大殿已经安静下来,而那柱香,已缭缭的升起。 璃月有些怯弱的看了看众人,慢慢站起身,慢慢的道:“一首诗都吃力,别说十首了。不过,既然公主千金们下了这么多赌注,我要是不努力点,岂不要变成狗熊了?” 才说完,墨曜与沁惊羽同时给她一记厌恶的眼神。 皇后和墨筝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浓,毕竟墨玉也是公主,皇后便将声音放缓,轻声道:“墨玉,不管结果如何,你也要努努力,不要让别人看扁!” “是,母后。”璃月大声答完,然后慢慢踱到大殿中央。 微微抬眸,白衣翩翩的她,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微微的光芒,不知道是众人看花眼了,还是怎么回事。 总之,她们都觉得这个墨玉身上突然有一股不同于以往的气质。 璃月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将双眸直视花中那株腊梅,脑子里则微微思索起来。 如果光是背陆游、李白、李商隐等文坛大师的诗,一柱香她应该能背上百首,要知道她可是著名c小毕业的,那里培养的都是精英,唐诗宋词对她们来说,小学三年级就能背得滚瓜烂熟。 想到这里,璃月眼里浮现一抹沉稳淡然的笑,抬了抬手,略微思索一下,轻声道:“第一首:尘劳回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璃月从开始念到念完,下首众人都蓦地瞪大眼睛,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皇后,皇后也是一脸的惊愕,再看墨筝,已经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盯着璃月。 皇后则是摇了摇头,希望自己没听错,可那句“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已经深深的印到她脑子里。 这是什么诗?这句诗,简直太不一般,可以说诗的水平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璃月心里则朝此诗的原作者黄蘖微微鞠了一躬,黄老先生,抱歉了。 “好一个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上座玉椅上的男子凤眸清浅,红唇淡然的轻启道。 “好诗!”下面不知道哪位公主,忍不住脱口而出夸了句好诗,把皇后和墨筝气得快吐血。 她们可是打了赌的,如果墨玉能做十首诗,赌约上的宝物都归她。 现在,人家轻轻松松就做出一诗,那接下来的九诗,还不是信手拈来? 皇后的脑子此时已经快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玉怎么会作出这么好的诗来。难不成,她找别人帮忙,或者面具下的人根本不是她? 第三百二十六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 墨筝气得稳稳捏紧拳头,她真不希望自己那价值连城的嫁妆全部归墨玉,要是真被墨玉抢了去,她就以死相逼,一定不让她得到。 璃月冷冷睨了众人一眼,这群人真是输不起的家伙,有种赌,没种输。 她才不理会,她现在要做的是,将她们的好宝贝全部赢过来,而且赢得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发不乱。 “第二首,我给它起个标题,《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此诗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哗然,有的人已经呆愣在原地;有的则在细细品味诗的意境;有的在抠诗的句子,企图抠点漏洞;有的则赶紧用笔抄了下来,因为这诗实在是太好了,她要抄回家细细品味。 不等众人反应,璃月继续脱口而出:“第三首,《雪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朗朗诵完,璃月心里已经溢起一缕缕暗爽,看着这群女人像吞了鸡蛋的表情,她心里越爽快。 “第四首:疏技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发,百花皆后春。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玉笛休三弄,东君正主张。” “第五首,来首愁绪点的。莫向霜晨怨未开,白头朝夕自相摧。斩新一朵含风露,恰似西厢待月来。” 璃月说得很轻松,可听的那些人,全都慢慢的站起身来,原本有些在打磕睡的,磕睡虫早被璃月的诗给刺激死。 已经五首了,才一丁点香的时间,就得了五首,此时的墨筝脸色早由粉红变成苍白,心里一口闷气狠狠的堵着。 她那价值连城的嫁妆,难道就要以这种荒唐的赌约输给墨玉? “第六首: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璃月将第六首不紧不慢的说完,突然仰了仰头,轻声道:“哎,口渴了,中场休息喝口茶。” 说完,她慢慢坐到位置上,亲手斟了茶放到唇边细细品尝。从到头尾,她没有丝毫的惊慌,眼里镇定自若,样子不咸不淡,很是气定神闲。 见璃月安娴的模样,墨筝早气得血气上涌,白嫩的双手紧紧捂住心口,美丽的容颜此刻已经纠结扭曲到一起,气得马上就要吐血。 璃月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慢悠悠的喝完茶后,又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抬眸道:“第……” 才说一个第字,那花枝招展的墨筝就气得身子晃了晃,皇后也是微微发颤,那些没有赌的人,则全都崇拜仰慕的看向璃月。 皇后和墨筝都盼着墨玉不要继续说下去,可惜事与愿违,人家早已镇定自若的开口。 “第七首:绝讶梅花晚,争来雪里窥。下枝低可见,高处远难知。俱羞惜腕露,相让道腰羸。定须还剪采,学作两三技。” “第八首,《鸳鸯梅》:并蒂连技朵朵双,偏宜照影傍寒塘。只愁画角惊吹散,片影分飞最可伤。” 才咏完,下面的人已经沸腾了。 “已经第八首了,香还没燃到五分之一,照这样下去,十首肯定不成问题。” “红玉公主好才情,竟然一口气作出这么多诗,真是深藏不露。” “这究竟是不是那个草包公主,都说草包公主狗屁不通,没想到竟然吟出这么多诗,这些诗究竟是她作的,还是事先就想好背下来的?” “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红玉公主奇怪得很。不管她用什么方法作出来的,只要是自己的,墨筝公主的嫁妆就归她了。” “天哪,这么多嫁妆,够墨玉公主挥霍几辈子了。” 璃月再看向皇后和墨筝,两人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而左右两玉椅上的俊削男子,全都憋住心里的笑,装得淡定自若的模样。 连平时温文尔雅的墨曜,眼底也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主要是墨筝和皇后此时的表情太逗了。 璃月不理会众人,神采飞扬的抬眸,此时的她,巍峨淡然的站在大殿中央,风吹着她白色的狐裘轻袍,吹舞着她一头乌黑的青丝。 现在的璃月看起来宛若仙子下凡,高贵优雅,落落大方,身上透着一缕缕璀璨夺目的光芒,整个人脱胎换骨,与之前的草包形成强烈且鲜明的对比。 一个人人唾弃、鄙夷不屑的草包,突然转变成人人仰慕、神秘莫测的才女,这种视觉上的差异,将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墨玉一定是被附身了,不然哪里这么厉害,如此美的诗,别说她,就连皇后也作不出来。 现在看来,墨玉有十成赢的机率,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打赌的那些东西,不都得乖乖交给墨玉? 一想想就肉疼,这么多好东西,价值一个城堡了。现在全给墨玉,真是难受得众人捶胸顿足。 璃月才不会心疼她们,这些公主,哪个不是身怀巨宝的富翁,而且她们个个都想嘲笑她,她们没有人品,就别怪她! 她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人,对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对敌人则插她们两刀。 “第九首,《墨梅》: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已经第九首了,墨筝早已脸白气喘,一个子瘫软到玉椅上,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璃月不管,继续吟道:“作了九首诗,红玉随便作首诗,以助大家酒兴。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这不紧不慢的吟完,墨筝突然一把站起身,玉手冷冷指向璃月,突然,她一个敛眉,“噗”的一声吐出口鲜血,哗拉一声瘫倒到椅子上。 “公主吐血了,公主吐血了!”边上的宫女一看,立即跑过去扶起墨筝。 皇后吓得大吃一惊,赶紧跑到墨筝身边,正当大家都担心之时,墨筝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起身,用锦帕在嘴角胡乱擦了擦,一副没事的模样。 皇后见状,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墨筝会气得吐血身亡。 这下,大殿里的人全部沸腾了,她们才不管墨筝吐不吐血,她们只惊异于墨玉作的诗。 不知道是谁,突然拍了一下掌,接着,大多数人都情不自禁的拍起掌来,有的还朝璃月竖起大拇指。 “了不起,北齐红玉公主真了不起,竟然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作出十首朗朗上口的好诗,真是令在下惭愧。” “看红玉公主自信风采的模样,她一定能作出更多的好诗。北齐第一才女,非红玉公主莫属。” 第三百二十七章 第三百二十七章 “说得对,所谓才女,得有才情,有高雅脱俗的气质。而不是一些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粗俗女子。这天下美人何其多,但才女却少之又少,依在下看,北齐第一才女就是墨玉公主莫属。” 四国使臣们一口一个才女,把墨筝气得差点将吐出的血吞进去,她稳稳定了定心神,恨恨的瞪向璃月,沉声道:“墨玉,你使了什么阴招,是不是有人暗中帮你,还是你早将这些诗背了下来?” 璃月则优雅淡然的摊开手,不紧不慢的道:“墨玉所作的诗均是临时而作,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一一挑战。” 谁不服气,挑战便是,她才不和她们废话,有实力才是王道。 墨筝咬了咬牙,迅速思索一下,沉声道:“你能咏梅,也能咏雪吧?我要这首咏雪诗里没有一个与雪有关的字,有本事你作出来。” 璃月微微思忖,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像墨筝那样胡言乱语,她得有自己的风度,不然会被众人当成与墨筝是一同路数的人。 墨筝盛气凌人的瞪着璃月,真希望她咏不出来,这样,她就有借口不将自己的嫁妆输给墨玉。 不是自己的东西,竟然搬上大雅之堂,墨玉该死才对。 “咏雪的诗里不能有雪字,还真是难办。”璃月轻轻转了转眼眸,故作难堪的想了想,然后轻启朱唇,“桂花殊皎皎,柳絮亦霏霏。讵此咸池曲,飘摇千里飞。耻均班女扇,羞洒曹人衣。浮光乱粉壁,积照良形闱。” 此诗一出,台下的世家公子们全都拍起掌来,个个皆是惊叹和赞赏之色。 而一脸惊骇的墨筝,已经慢慢走到台下,在璃月面前颤抖的站定,一双冰眸紧紧盯着她。 见墨筝一下去,座上两名男子全都眼眸微缩,冷冷看着大殿中央,生怕墨筝有所动作。 一些公子则淡淡点头,分析的道:“刚才墨玉公主的那首诗,句句咏雪,但句句不露雪字,却把雪之形之态之色之光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她借桂花、柳絮喻雪之形,以旧时的咸池乐曲写雪之态,拿皎洁的‘班女扇’比雪之色,最后,用‘浮光乱粉’咏雪之光。字里行间流露出诗人对雪的赞美,虽通篇写景,但句句含情,取得了情景交融、物我浑一的效果,堪称咏雪诗的上乘之作。” 璃月则冷冷抬眸,坚定的与墨筝对视,冷声道:“怎么,我咏出来了,墨筝公主可服气?” “你?”墨筝气愤得稳稳握紧拳头,颤抖的道:“你根本不是墨玉,你另有其人。” “本宫也怀疑你不是墨玉,人人都知道墨玉无学无术,你怎么会作那么多诗?”皇后立即出声,威严的帮女儿的腔。 “是不是墨玉,大家看看不就得了?”一直未发话的沁惊羽突然冷冷抬眸,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睨众人,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王者之气,整个人显得淡泊而高雅。 众人一听,沁阳王这是什么意思。究竟那大殿上满腹文采的公主是真的墨玉,还是假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急切的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如果真是的话,那北齐真的出了一个奇迹。 素闻北齐帝十分爱才,要是这墨玉真有本事,一定会夺得北齐帝的欢心,从一个不受宠的草包公主变成人人羡慕的宠儿。 “好,就听沁阳王的,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要是你是假的,本公主一定禀明父皇,请求他重重处置你,还本公主一个公道。” 墨筝愤怒的说完,一伸手便朝璃月的面具摘去,手伸手张牙舞爪,哗的一声将璃月脸上的面具摘掉。 这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当她们看到被摘掉面具的墨玉时,全都哇的一声瞪大眼睛。 见那面具下的女子,果然满目青紫,脸上的紫纹一条一条的,脸上似乎是青一块白一块的粉,如此丑陋的容颜,不是那个人人皆知的墨玉,还是谁? “天哪,好丑,想不到如此心思通透的女子,竟然是个丑八怪。” “看得我都快吐了,怎么天底下有这以丑的人?” “一群肤浅之辈,刚才都还说外表没才学重要,现在就一副这种嘴脸,真令人瞧不起。” 一有人站出来为墨玉说好话,其他人也转念一想,顿时皆有些佩服的看向墨玉。 “墨玉公主真了不起,长相有些欠缺竟然能活得如此自信,我们都该向她学习。” “而且她文才斐然,聪明伶俐,可能是有人忌妒她的文采,将她害成这样,或者有人乱传谣言,把有真才实料的墨玉公主传成个草包公主。” 璃月见墨筝当众将她的面具揭开,突然一把捂住脸,难受的吸了吸鼻子,凄楚的看向众人,复又哀怨的看向墨筝:“皇姐,你太过分了,明知道我有缺陷,你还当众揭我的伤疤,你配做姐姐么?” 墨筝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阴了她的嫁妆,损了她的面子,现在还想将她变成人人唾弃的母老虎? 看着殿上那个花花绿绿的丑八怪,皇后稳稳咬了咬唇,这的确是那个丑八怪,声音也像,分辨不出是真是假,那就拿她没办法。 沁惊羽冷然睨视众人一眼,狭眸里嵌着阵阵寒意,嘴角邪侫的勾起,阴沉的道:“人的相貌乃父母赐予,哪怕带有缺陷,也要活得坚强,活得漂亮。墨玉,孤王挺你!” 沁惊羽一说完,对面的墨曜淡淡站起身,乌黑的双眸深邃安静,怔然的看向璃月,“皇妹,皇兄一生一世都支持你。墨筝,把面具还给红玉。” 墨筝一听,这两个男人同时支持墨玉,似乎刚才的嘲笑只是恍然,突然,她似乎悟出什么来。 会不会静王和沁阳王早就支持墨玉,然后帮着她哄骗自己的嫁妆?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她不敢想象真的是这样,要是这样的话,她不就被这么多厉害的人物给阴了,她现在是有苦都没处说。 见墨曜发话,璃月眼角带笑,唰的一声将面具扯过来,然后稳稳戴到脸上。 刚才她是故意让墨筝摘去的,就是为了令众人信服,用一些胭脂辗成的颜料涂到脸上,十分简单,想伪装美人难,但是伪装丑八怪,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声音嘛,墨玉的声音有些张狂,她只要将嗓子开亮一些,又学墨玉平时的口气,便已有七、八分像了。 早就知道来见皇后没好事,她既然扮成墨玉前来,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戴好面具,璃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墨筝,冷声道:“皇姐,愿赌服输,你的嫁妆全归我了,你不会食言吧?” 早就知道墨玉觊觎自己的嫁妆,墨筝有些难受的捂着心口,墨玉竟然要抢她守护多年的嫁妆,要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些东西。 第三百二十八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只是儿戏的赌约,你不会当真吧?想借机讹我的嫁妆,不可能。”墨筝此时哪有半点一国公主的风范,满脸的小肚鸡肠,令人生厌。 众人一听,全都有些厌恶的盯着墨筝,堂堂一国公主,至于这么输不起吗? 皇后也气得没办法,一直沉着脸在想法子。要是非把这批嫁妆拱手让人,她一定夜不能寐,可如果不给,墨筝和自己都会下不了台。 沁阳王和静王都在,要是这事传到皇上那里去,他一定怪墨筝小气,没什么本事,而且,皇上会不经意的发现墨玉的才能,这样的话,她的墨筝还能受宠? 恐怕不仅不受宠,还会被打入墨玉的位置。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该死,墨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 听了墨筝的话,璃月突然惊诧的看向众人,无奈的摊开手道:“原来输不起的人就是这个模样,我又长见识了。” “你说什么?死墨鱼!”墨筝一说完,猛地挥手,准备一掌给璃月打去。 璃月眼尖,一个伶俐闪开,与此同时,右脚一个旋风扫腿,狠狠踢到墨筝腿上,将墨筝啪的一声踢摔到地上。 顿时,墨筝被踢趴在地上,样子狼狈得像狗似的。 “想打我,你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璃月冰冷出声,声音里带着阵阵凉意,与刚才那个云淡风轻的她完全不同。 此时的她,如同罂粟那般嗜血,眼神冰凉,里面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凌厉。 “墨玉,你……”墨筝啪的一声摔倒在地,那右膝处传来阵阵嗜人的疼,疼得钻心,好像右膝盖骨已经折碎了一样。 她也有武功,可是因为膝盖骨折了,根本没办法使力,只得悻悻的趴在地上。 “都住手,这成何体统?”届时,一阵威严不阿的声音至殿门口传来。 众人一听,全都惊慌失措的回头,再看是一袭黄色龙袍的皇帝时,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大声呼道:“皇上吉祥。” 皇后行完礼后,忙起身跑到墨筝面前,一边扶她一边哀怜的朝璃月道:“红玉,本宫代墨筝向你赔不是了。墨筝愿赌,就应该服输,一切都是她的错,还望你记得姐妹情谊,饶她一命。” 皇后这么一说,北齐帝便眉梢一挑,双眸紧睨,阴沉的睨向璃月。 璃月心里暗忖,这皇后也算个角色,竟然将赖帐没人品的墨筝说成弱者,如果换成她,只要是自己提出来的赌注,哪怕输掉所有也会履行。 她才不会像这些人一样,输了不敢认。 想到这里,璃月立即沉稳不迫的看向北齐帝,拱手一字一顿的道:“参见父皇。父皇,今日儿臣应沁阳王之邀来参加赏花宴,当时母后说要即兴作诗,皇姐她们都作了一首之后,便叫儿臣也作。当时儿臣不同意,因为觉得儿臣文才不好,不好意思献丑。无奈皇姐以嫁妆为赌注相逼,说如果儿臣在一柱香时间内作得出十首好诗,她就将她所有嫁妆输给儿臣。当时好多公主和千金小姐都作了赌注,那叠赌约还摆在那里。本来我无意与皇姐赌,可皇姐苦苦相逼,说如果我作不出诗,就要我学狗叫,要我给她们舔脚趾,还要我绕殿爬十圈。儿臣有个英武的父皇,怎么可能做如此丢父皇脸的事,所以儿臣就同意和皇姐立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儿臣已经作了十首诗词,皇姐不相信儿臣是真的墨玉,想挥手打儿臣,儿臣不经意的闪开,皇姐因为用力太大没打中我,就摔倒在地,然后就是父皇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璃月一字一顿慢慢的说完,此时的北齐帝已经满目惊异,她又继续道:“皇姐还愿赌不服输,不同意将嫁妆输给儿臣,又企图伤害儿臣,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根本不配做英明伟大的父皇的女儿。” 猛听璃月说完,北齐帝眼睛里突然闪出一缕浅浅的光芒,他这个草包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机灵了? 如果是以前,她是从来不敢在自已面前告状的,而且她也没口才,性子又急,说出来的话只会把自己气得个半死。 如今她说话有理的据,条理分明,既谴责了输不起的墨筝,又替自己说了话,还明里暗里夸了他这个皇帝。 这样的城府,这样的心机,是他这个草包女儿做得到的么? 而且,她还脱口成诗,半柱香时间就作了十首,这究竟是神,还是人。 难道,他这个女儿以前的草包样,都是装出来的? 璃月这么一说,把原本就生气的墨筝激得更怒,墨筝一边倚着皇后,一边恨恨的盯着璃月,“墨玉,你少信口雌黄,分明是你想阴我的嫁妆。父皇,你千万不要放过墨玉,她不仅打了……” 话还未说完,北齐帝便冷地抬手,“啪”的一掌狠狠打在墨筝脸上,盛怒的道:“闭嘴。自己想侮辱墨玉,没想到反而输了嫁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来人,按赌约把墨筝的嫁妆全部移交给墨玉。” “是,皇上。”太监们已经将赌约收好,准备按上面的核对数目。 皇帝亲自发话,那些刚才赌过的公主们,全都乖乖的将身上的宝物交出来,一一递给端着玉盘的太监,心里则疼得发慌。 她们手里的宝物,哪件不是价值连城,今天真让墨玉赚大了,而且还给墨筝公主重重的一击。 “父皇……”墨筝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一把拦住。 皇后见皇上生气,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拂袖道:“皇上,墨筝只是个孩子,不太懂事,臣妾求你饶她一次,臣妾保证她的嫁妆会一分不少的交给墨玉。墨玉和墨筝都是本宫的心头肉,嫁妆给谁都是一样的。” 璃月淡淡挑眉,现在来装好人,是不是晚了点。 北齐帝见皇后如此识大体,便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以后大家要对墨玉好一些,她也是朕的女儿,流着北齐的骨血。墨筝作为朕的女儿,竟然输不起,皇后将她带下去好好反省反省,等她反省够了,才能见人。” “是,皇上。”吴皇后一听只是禁足思过的惩罚,立即微微松了口气,忙扯着墨筝上前谢恩。 墨筝只得顺吴皇后的意,朝皇上磕了个头。 她这么多嫁妆,竟然这样就给了墨玉,这比剜了她的心,割了她的眼还难受,真是便宜这个草包了。 北齐帝说完,突然饶有兴味的睨向身侧的墨玉,一双冷眸沉稳冷静,沉声道:“朕听说你们刚才在选北齐第一才女,不知才女人选是谁?” “回皇上,刚才有人提议选墨玉公主为北齐第一才女。”一名太监忙躬身道。 “墨玉?”北齐帝仍旧不敢置信的看向墨玉,墨玉只是个草包公主,虽然作了十首诗,不代表她衬得起这个名号。 “皇上,墨玉公主刚才的确在半柱香时间内作了十首诗,不过,她琴、棋、书画等一窍不通,这样就称第一才女,未免太儿戏了。如此草率,北齐所有臣民都不会信服。”皇后让小宫女将墨筝扶了下去,自己则义正言辞的走到北齐帝面前,沉声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第三百二十九章 听了皇后的话,北齐帝也觉得有理,便抬眸看向这里的才子佳人,朗声道:“你们谁愿意和墨玉比比,如果墨玉比赢了,自然可以称才女。” “我后周如玉公主愿意与红玉一比,不知红玉公主可否赏脸。”这时,一声得意的声音至人群里响起,所有人转头一看,见一心灵通透、才华馥郁的女子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她身边便是刚才喊话的小丫鬟。 如玉公主生得玲珑剔透,模样虽不是倾国倾城,那眉宇间却有一种风华绝代的感觉,她与别的女人不同的是,她身上少了那种世俗之气,不过那小丫鬟就差远了。 小丫鬟喊过后,如玉公主不悦的睨了她一眼,她立即眼神闪烁,迅速低下头。 “北齐帝请莫见怪,小丫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如玉娉婷拂袖,样子袅袅娜娜,令在场的公子们看了都移不开眼,因为她的气质实在是高雅出众,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 北齐帝则爽朗一笑,掳了掳下巴浅浅的胡茬,笑道:“素闻如玉公主琴艺超群,朕就听听两位公主抚琴,再作定论。” 如玉公主一听,忙朝北齐帝行礼,自然大方的走到琴架前,朝众人温柔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 说完,女子双眸微微睨向边上的墨曜和沁惊羽,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拉回来,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 那洁白如雪的玉指抚上琴面,一时间,委婉幽静的琴声至殿上响起,琴声渐响,涓涓而来,似高山流水般,富有汩汩的韵味。 所有人屏神凝息,均安静的竖耳倾听,女子的琴音的确好听,听得在场人不禁侧身注目。不过,如玉公主的琴声有些死气沉沉,像一汪死水,平淡无奇,没什么**似的。 而如玉公主,那余光总是不经意的瞟过沁惊羽,又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害羞的将双眸移开,继续弹琴。 璃月一看,这女人真会装,刚才那名叫小丫的丫鬟,肯定是听了她的话才敢在大殿之上乱放撅词,然后给她赢来表演的机会。 等她再抬眸的时候,如玉公主忽然大胆的睨向淡漠冷然的沁惊羽,柔柔的道:“素闻沁阳王箫艺卓绝,可否赏脸与小女子一箫一琴,合奏一曲?” 这不是公然朝沁阳王抛媚眼? 在场少女一听,全都有些不屑的睨向如玉,这个如玉,想趁沁阳王后不在的时机勾引沁阳王,她的目的早就写在脸上了。 要是简单的弄琴交友这没什么,可这如玉那眼神太媚了,看得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男子乌紫的双眸里嵌着淡淡的凉薄,嘴角扬起一抹邪侫的弧度,暂时不言,惹得少女们一直在猜测,他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见男子未答话,淡唇只是邪侫的勾起,一双美目妖冶逼人,仿佛沁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如玉立即垂眸,继续弹自己的琴。 竟然不给她面子,公然让她出尽洋相,沁阳王真过分。 正微微思忖间,突然,那大殿角落处,一阵行云流水的琴音破空而起,这琴音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又如闻到鸟语花香,看到绿草野花相竞开放;又似风起云涌、波涛拍岸。 一时间,这大气磅礴的琴音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不再看如玉。 当她们看到在角落位置上弹琴的女子正是脸罩面具的墨玉时,眼睛攸地瞪大,瞳孔迅速收缩。 墨玉如削葱的十指迅速拨动着琴上的银弦,银弦发现璀璨夺目、瑰丽清绝的乐声,比起如玉公主死气沉沉、一汪死水的乐声,墨玉的乐声更显大气和岿然。 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墨玉玉手陡地交叉成斜十字状,右手搭在左手上方,继续舞动指尖,弹出一串串有力霸气的乐声。 两手交叉都能弹得这么熟练,墨玉这技艺非同凡响,接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墨玉一个转身,背对着七弦琴,然后将两手从肩处绕到身后。 立即,那十根如藕般的玉手如人一般在琴弦上轻灵跳跃,琴音磅礴,早就将如玉公主慢悠悠、死气沉沉的琴音盖住。 天哪,墨玉公主竟然能够背对着琴反手弹,这是何种技艺,哪里传来的? 所有人都在看墨玉,而如玉公主,怎么弹那琴音都掩盖不住墨玉的声音,她急得紧睨双眸,试图将手指加快。 可一加快,她那十根指头便疼得刀剜,弹出来的琴音也十分难听,没有半点墨玉的气势。 越是急切,如玉原本淡漠的脸越是扭曲,她微微咬了咬牙,眸光中带点不易察觉的气愤,想努力扳回一局,可人家的琴音又美妙又动听,她的早被掩埋进泥里。 墨玉的琴音仿佛皎月正要升空,扫射下一道道明丽的光芒照耀大地;又如美丽的夜莺展翅而去,踏碎满园的月色,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听得在场的人心潮澎湃,振奋人心,却又不失婉转与悠扬。 突然,女子玉手一放,那优美的琴音便嘎然而止,但大殿四周似乎还有此曲子环绕,真是绕梁不绝。 声音才停止,所有人登时拍掌欢呼,那矫揉造作的如玉公主,早被人忘得一干二净。 “北齐帝,墨玉公主才艺超群,深藏不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人选。” “能够反手和背着弹琴的人,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北齐琴艺第一人,非墨玉公主莫属。” “很显然,如玉公主输了。” “光是琴艺已经可以看出,墨玉公主当可夺冠,有空在下还要找墨玉公主讨教讨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钦佩的看向璃月,大殿里皆是一片赞赏之色。 当然,除了平素就讨厌墨玉的北齐公主们,北齐十几名公主脸上全都带着虚伪的笑,心底则对墨玉恨之入骨。 谁曾想到,一个狗屁不通的草包公主,竟然蜕变得如此厉害,真没人敢相信。 那一袭黄色龙袍的北齐帝,早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过,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心里早有猜测,只是面上没任何表情。 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面前这个墨玉,根本不是真的墨玉,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无论她是什么人,她现在的身份是墨玉,她的确为北齐扬了威,将后周的面子给扫了下去,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既然大家都推举墨玉为北齐第一才女,朕自然不会反对。墨玉琴艺超群,能诗会画,配得起第一才女这个名称,令朕很是欣慰。” 北齐帝说完,四国的那些才子佳人们全都点头称是,璃月则满头黑线,她竟然不知不觉弄了个才女名头。 她刚才只是听如玉公主的曲子平淡无波,听着实在乏味,便把自己训练多遍的《大江东去》弹了一遍,没想到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第三百三十章 第三百三十章 才讶然间,别人已经朝她投来羡慕的光芒,她只是朝众人淡然点头,有着荣宠不惊,沉稳不迫的气蕴。 北齐帝也赞赏的朝璃月点头,眼里尽是惊叹之色,不过那眼底,蕴着深层的怀疑和犀利。 “明日便是武学大会,大家都下去准备准备,争取一举夺魁,获得具有强劲内力的东海琉璃玉珠,成为一代武学大师。” “多谢北齐帝,在下等先行告辞。”既然第一才女已经选定,大家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说完后,众人慢慢退出大殿。 在退出大殿之时,璃月已经捕捉到北齐帝那怀疑的眼神,不过她仍旧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后面的侍卫宫女们抱着一大堆金银珠宝走出大殿,看得路过的宫女们啧啧称叹。 领着众人将这些珠宝带到西偏殿里,璃月打量了一下墨玉的房间,墨玉的房间很整洁干净,还沁着一缕缕腊梅的香气,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 都说墨玉是个草包公主,但是她的房间却这么干净,从这点就看出,她不像表面那么刁蛮,怎么宫里的人都没发现? 现在她要解决的事,如何将这批金银珠宝运出去,放在皇宫里,仍旧不是她的,要运出去,才是自己的。 这是她靠实力赢回来的,人家愿赌服输,她岂有不收的道理? 正踌躇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呼声:“静王殿下吉祥。” 是墨曜? 璃月一听,迅速走出厢房,见墨曜正在两名宫女的带领下漠然而来。 墨曜真是个心思通透的好男人,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好了,都退下。”男子微微挑眉,淡然的看向璃月,小宫女们则迅速退下。 璃月微微转了转眼珠,朝墨曜俏皮的道:“公子是不是来为小女子解急了?” 墨曜嘴角溢起一缕爽朗的笑,轻淡的颔首,“我会派人帮你把东西运出去,有了墨筝的嫁妆,水墨山庄和扶风城,你的势力会更加巩固。等你真正强大的那天,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你,欺负你。” 墨曜的话如同一汪清泉般温暖人心,听得璃月顿觉有愧,他对她这么好,她能用什么报答他呢。 “谢谢你,墨曜。”璃月眼里浸着淡淡的雾气,真诚的看向墨曜。 墨曜神色有些苍白,乌黑清润的眼睫微抬,温润的道:“明日便是武学大会,我把玄心诀第七层交给你,到时候你灵活运用,希望能夺得那颗琉璃玉珠。有了玉珠,你练到十成没问题。” 璃月朝墨曜微笑着点头,两人并排走进厢房,璃月特意将房门大开,就怕有宫女突然闯进来,误会些什么。 把门开着,她们就是想误会,也没理由。 接着,两人并排站着,男子温润如玉,女子朗如皎月,两袭翩跹的身影,真像一对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璃月随着墨曜的动作开始出招,仔细听他说的每一句心法要诀,她要学武,要变得十分强大,只有那样才能保护自己,和保护最爱的人。 两人互相凝视一眼,微微浅笑,没发现门外那一袭落寞孤寂的身影。 和墨曜练完功后,璃月摘了一枝漂亮的雪梅,慢慢走回寝殿。 等回到使者阁,璃月看见大殿里有一桌冷了的饭菜,雪儿一看到她,便迅速迎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雪儿慢慢扶起璃月,穿过回廊,朝厢房走去。 “怎么了?”回到厢房,璃月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将脸上花花绿绿的妆容给清洗干净。 雪儿顿了顿,小声的道:“刚才王在等你用膳,左等右等不见你来,他一口没吃就去找你,后面一直没回来。” “他去哪了?” “好像去墨玉的偏殿找你去了。”雪儿将锦帕拧干,轻轻替璃月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小姐,以后不要涂那花花绿绿的胭脂了,这样真伤皮肤。” “嗯。”璃月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则有些窒息和空洞。 沁惊羽去找她了,那她怎么没发现他?她从花园一路赶回来时,没碰到任何人,不知道沁惊羽有去过。 他该不会看到她和墨曜一起练功,然后生气的走掉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真有些不安,换好着装,璃月慢慢走到大殿,发现那桌子佳肴仍旧摆在那里,冰凉且安静。 微微坐到玉桌前坐下,璃月拿起一双乌木色的玉箸,刚才沁惊羽是不是也是一个人坐在这里,一直在等她? 等待的感觉真不好受,心口闷闷的,好想找个山头大叫一声,更想立刻见到等待的他。 璃月正慢慢搅着白色的空碗时,忽然,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参见王爷。” 他来了? 璃月一听到他来了,眼底立即浮起一缕欣然的笑,心里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两人清眸对视,男子眼底也闪过一缕愕然的欣喜,不过转瞬即逝。 璃月细细打量他一眼,朝他淡然点了个头,便不再言语。 沁惊羽高大俊削的身影不紧不慢走进大殿,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肩头,修长的玉手轻执玉箫,眉目如画,红唇妖娆似血,一双狭眸犀利且冰冷,里面透着淡淡的孤寂和苍凉,整个人更显妖冶与邪美。 他只是漠然看了璃月一眼,便转身朝寝殿内走去,只留下了袭翩翩身影。 璃月登时有此怔然,这个男人竟然也会耍脾气? 以前的他很少这样,只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五、六天没理她。这一次,还想借故重施! 看他那僵硬且淡漠的表情,璃月有些微微着急,他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和墨曜有什么吧? 算了,先潜心练功,等明日武学大会过了再说。 这一夜,北风凌厉的呼啸,吹得窗棂发出冷冷的撞击声,整个大殿里烧着暖炉,暖炉里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将大殿顿时沁得温暖起来。 璃月将两根银针慢慢放到暖炉上,银针如银箸那般长,不一会儿便被烤得一片通红。将银针烤得通红之后,璃月又将它们放进水盆里。 只听“兹”的一声,烫热的银针与水相碰,发现浓烈的擦响起,听得边上的雪儿微微发颤。 “小姐,你真要用这种方法刺激姑爷?万一没将姑爷的记忆唤醒,又将他弄昏过去的话,他会生气的。”雪儿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刚才竟然说要用银针刺姑爷的穴位,希望将他的记忆唤醒。 虽然大家都希望姑爷恢复记忆,可是这样做,风险似乎很大,她可不想那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姑爷就这样消亡。 璃月犀利的冰眸紧紧盯着捞起来的银针,现在银针已经被她处理过,没有细菌,成功机率要大得多。 人左右两耳至头顶正中有一条线,在眉心往上时有个交会点,那就是经溢穴。刺激和按摩经溢穴都可清神醒脑,增强记忆力,促进血液流动,还可消除记忆障碍。 第三百三十一章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将银针涂上酒精后,璃月和雪儿蹑手蹑脚的朝沁惊羽的寝殿走去。 等走近寝殿,看到**衣襟半敞,露出均匀结实胸膛的俊逸男子,两人同时别开脸,脸色皆是一片晕红。 大冬天的,沁惊羽有强劲的内力,不怕寒冷,所以敞着睡很正常。但是,他不要这么性感好不好? 轻轻走到大床面前,璃月攸地抽出袖中银针,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的一声朝男子经溢穴处刺去。 这一刺,吓得雪儿赶紧闭上眼睛,而那**的男子,则闷哼一声,陡然睁开眼。 当他看清面前的“凶手”正捏着银针,有些闪烁的看着自己时,立即双眸紧睨,轻啐道:“你想谋杀亲夫?” 说完,男子五指迅速拔下头上的银针,脸上郁着微微的愠气。 雪儿急忙害怕的摆手道:“姑爷别误会,小姐说用针刺激你的穴位,或许可以唤醒你的记忆,她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谋杀你。” “你出去!”男子毫不留情的睨向雪儿,冷喝一声,明显很不爽。 那针刺进经溢穴里,可不是一般的刺激。可是他再不爽,也竭力忍住,并没有十分盛怒,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雪儿见状,知道姑爷心情不好,大晚上的人家正睡得香,小姐一针给刺下去,不把人气死才怪。 幸好姑爷定力够强,被这么狠刺了一针,竟然没发怒,可能因为是小姐的关系,要是换成别人,早被拉下去砍了。 雪儿一走出去,男子一双犀利的冰眸便深邃凌厉的睨向犯事的小女人,朱唇微微上扬,眼眸里尽是邪侫之气。 璃月忙转了转眼珠,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抱歉,如果是平时,你肯定不会让我扎,所以……” “所以你就在孤王睡得正沉的时候一针刺下来?” 沁惊羽淡漠的说完,璃月的脸早已浮上一层红晕,真是羞愧死了。本来想帮他唤起记忆,没想到把人家惹怒了。 “不是的……” 璃月话还未说完,那狂野霸道的男子早将她一把捞上大床,以极快的速度将她压到身下,一双乌紫潋滟的双眸正灼热的看着她,双臂强劲有力,身上线条完美,象征着男性气息的喉结也微微蠕动。 看到男子这个样子,璃月心里立即有些慌乱,难道他要霸王硬上弓?真不该惹这头野豹的。 浅浅的宫灯照在男子浓密的睫毛上,一张红唇妖娆瑰丽,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到肩头,那湖泊色的潋瞳里,正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渴望。 双眸妖冶逼人,整个人像妖精似的绝美,浑身上下罩着寒冷的凉意,令人不敢接近。 “既然我们是夫妻,就把夫妻间该办的事办了。算了算,你已经三、四个月没开过荤。” “我不喜欢吃荤菜,我只吃素菜。”璃月赶紧摇头,眼睛瞪得老大,这该死的沁惊羽,她真不该惹他的。 “由不得你!”男子红唇冷启,声音沙哑且低沉,如同一头干渴的兽,低头便一个霸道将璃月的樱唇含住。 “唔……沁惊羽……”璃月想说话,发现他已经霸道的欺了上来,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则紧紧环住她的腰。 好久没有和他亲吻过,他一吻下来,璃月就觉得浑身战栗,一阵电流从全身滑过,她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在她耳边轻喃,低咬,温热的呼气,又一路吻向下,所有的吻都狂野中不失温柔,惊得璃月浑身**,一颗心更是激动到不行。 接着,男子玉手轻挑,轻轻便将璃月腰上的绸带挑开,与此同时,璃月猛地抬起掌,哗的一声朝男子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沁惊羽一个伶俐闪开,在闪开的同时,也是一道强劲的掌风朝璃月打去,不过那阵掌风打偏了。 两人皆同时出掌,然后迅速站起身,璃月比着手掌,还伸舌头舔了舔被他强吻得红肿不堪的樱唇,寸寸青丝飘落在肩头,犀利凌厉的睨向男子,“以前老是你欺负我,现在轮到我欺负你了,看招。” 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璃月一掌运功,朝沁惊羽劈去。 沁惊羽又是一个机灵闪开,那被劈中的床柱,早已“啪”的一声断成两截,接着,两人在**你一掌我一掌,打得好不激烈。 正在外面守夜的雪儿等人一听到寝殿里的声音,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最终,雪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着脸,朝众人小声道:“王和王后好久没那个了,可能比较激烈,咱们不听了,烤火去。” 小宫女也默然点了点头,恍然大捂的道:“的确,现在的王可能是狂烈的野豹,急需解决问题。” “是啊,两个人都几个月没碰对方,难免火热**了点,不过王的力道真大,那床这么大,也被他摇得地动山震的。” 小宫女们说完,全都害羞的呵呵直笑,跑到正殿里去挑火炉里的木星子。 几人一离开,这时,寝殿里继续响着砰砰击掌和物屑飞奔的声音,璃月一个箭步冲到沁惊羽腋下,小手突然俏皮的挠他的咯吱窝。 因为沁惊羽比她高太多,她只能考智力取胜,不然是打不过他的。 被这么一挠,男子突然轻笑出声,嘴角溢起一抹邪侫,眼底则是浓浓的惊愕。 “你竟然给孤王来阴的,看孤王阴给你看。”说完,男子一把将璃月抱起,并将她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大掌轻轻在她小屁屁上惩罚性的一拍,然后便邪邪的轻笑。 “沁惊羽,你放开我,胜之不武。”璃月想起身,发现人家硬是将她拽得紧紧的,突然,她一张嘴,狠狠一口给男子咬去。 一大口下去,人没咬着,她倒差点跌倒在**,正以为自己会跌下去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将她揽住,那双狭长的凤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突然,男子又将璃月抱着转了个圈,让她背对着自己,他则盘腿坐到她身后,双掌同时拍在璃月背上。 这一拍,璃月立即觉得一股火热的气息至体内窜出,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她的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只的感觉自己和沁惊羽之间有股神秘力量牵引着。 渐渐的,男子手掌上的力道加大,那股四窜的力量似乎正从她背部进入体内,她现在越来越热,香汗淋漓,整个寝殿也越来越温暖。 “别动!要是乱动的话,你会走火入魔。” 男子声音清润,透着淡淡的疏懒,轻轻回荡在璃月耳旁。 璃月这才弄懂,原来他在给自己输送内力,十年的内力,这得有多强劲? 沁惊羽把自己内力输给了自己,他怎么办? 似乎猜到女子的想法,男子轻啐出声,“你别担心,孤王现在有七十年的内力,分十年给你没大碍。” 第三百三十二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 剩下六十年,用来保护她。 “七十年……”璃月轻溢出声,背部也微微发抖,他不是才二十几岁,哪来的七十年内力。 “我师父传授的。” “你师父真好。”璃月才说完,感觉男子手部的力道微微加重,突然,他攸地轻呼口气,将手掌从她背部移开。 才移开,璃月就顿觉精神气十足,好像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明天的武学大会,她一定要好好备战,为自己赢得琉璃玉珠,为墨玉争一口气。 翌日午时 这时,太阳微微升到高空,洒下一片片温暖的余晖,不过大地仍旧一片冷意。北风呼啸刮过,如刀子似的吹在人脸上,吹得人生疼。 公子千金们纷纷着轻便的服装,各自拿好自己的武器,一个个朝自己位置上走去。 这次武学大会规定自己可以带自己的武器,纯属切磋,点到即止。 在台子的最高处,坐着北齐帝、沁阳王、静王殿下和其他三国的使臣。 在北齐帝左下首,是来自昊云的外交大使上官尧和云冠楚,两人皆一袭青色的锦裳,头发由玉冠轻轻束住,淡漠的坐在位置上。 璃月跟众公主坐在人堆里,一坐定就看清楚云冠楚两人,好久没见这两个人,没想到他们现在都升官了。 再看向对面,一袭白色锦裳的男子正微微篡着玉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生得明眸皓齿,俊俏无比。 这人竟然是叶晗,他不是叶家堡堡主么,怎么坐在西凉使者的位置上? 叶晗、叶心鸾,想到这里,璃月眼眸攸地一紧,叶晗和叶心鸾都是姓叶,难道,叶晗是西凉人? 他常年四处经商,游走在四国之间,只有一个叶家堡在昊云境内,大家都以为他是昊云人,没想到是西凉人。 这个笑面虎。 这时,在御花园不远处,几名女子簇拥着一名高大凌厉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身穿一袭青色劲装,腰系一柄朱红软剑,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在脸上,将她衬得更加清绝。 一看到这青衣女子走来,云冠楚和上官尧两人脸上立即溢起一缕自信的微笑。 与此同时,边上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枭云姑娘来了,那其他女子还有夺冠的指望?” “枭云姑娘是前面五届武学大会女子组冠军,每年都会得到北齐帝的一件宝物,然后继续提升武艺和内力。看她自信高傲的样子,今天的冠军又是她的。” “女子组冠军肯定是枭云的,这无庸置疑,昊云帝培养了这么个人才,年年为国争光,把其他三国打得落花流水,真是替昊云赚足了面子。” 昊云? 璃月一听,瞳孔立即收缩起来,风麟和沁惊瞳是她和沁惊羽共同的仇人,她早就发过誓,要找风麟报仇。 没想到这个枭云这么厉害,竟然连夺五届冠军,看来,她是个实力不弱的对手,她得小心防范才是。 “这个枭云怎么还不去死,年年夺冠,年年来,哪里都少不了她。而且她有别人真传的三十年的内力,光是这内力就能称赢。” “最生气的不是其他两国,而是北齐。北齐帝尚武,北齐又是举办武学大会的东道主,竟然年年输场。现在北齐帝已经输得没什么底气,把武学大会当着四国交流的场所而已。” “要是北齐帝能赢一次,多年的耻辱也就消了,可惜,北齐没人才,西凉和后周都没人才。” “听说每次和枭云对打的对手,打着打着就会出状况,有的是掉下擂台,有的则当场昏死,有的口吐白沫,喷血而亡。”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有人怀疑枭云使诈,但是又没规定不准使诈,而且,根本没人发现她使诈。” 璃月双眸紧睨,犀利的看向身侧的一名女子,小声道:“你们知道枭云最擅长什么不?” “不知道,你知道?”女子不解的反问璃月。 璃月这才意识到,她这样反问,别人还以为她知道呢。 思及此,她忙淡淡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女子抬手道:“枭云除了武艺高强外,还擅长医术。” “医术?” 其他人又开始议论起来,璃月则陷入沉思,医术这个东西,往好的方面运用能救人,往外的方面发展能害人。 而且,枭云竟然有三十年的内力,她只有玄心诀的七层内力,有沁惊羽给的十成内力,这样子如何打得过枭云? 这枭云的内力可能是别人传给她的,看她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却如此厉害,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让她提防自己,不让她看穿自己的实力才对。而且,和枭云这样真正的高手打,她得明的暗的一起来,不然一定打不过。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突然,正聊得起劲的婷婷看到璃月,眼里立即是一抹不屑的神色。 接着,她朝身边的几个心腹耳语几句,顿时,几名公主全都抬眸看向璃月,个个脸上皆是鄙夷和冷意。 “我当是谁,原来墨鱼公主也在,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上台比试?” “就是,要我是你,趁早滚蛋算了,免得一会儿丢父皇的脸。” “听说墨玉公主昨天才被封北齐第一才女,一个草包公主也才当才女,还真是神奇。” 婷婷一听,立即扯着嗓子大叫道:“你们不知道,人家有人帮忙,悄悄先背了十首诗,才当上这第一才女的。其实,她根本就是个花痴草包,狗屁不通的东西。” 众人一听,立即皱紧眉头,全都不屑的看向璃月,昨天赏花宴并不是所有人都去的,所以不了解的便人云亦云,跟着婷婷瞎扯了。 “父皇说了,这次咱们北齐不能输,要是再输,咱们都得关禁闭。” “嘘,小声点,要让别人听见,如何说父皇呢?” “总之,我看到丑八怪就不爽,看她这样子,恐怕第一场就被刷下来了。” 比试分为三场,第一场将所有人分成四个场地,每一个场地撑到最后的晋级;第二场则是两人与两人对打,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第三场便是两名胜者的巅峰对决,决出冠军。 璃月不理会众人奚落的目光,只是细细思索如何对付枭云,如果第一场就让她碰到枭云,能打过固然好,不能打过那就再也没机会了。 北齐帝一脸威严的坐在台上,犀利的眼眸时不时瞟向璃月,璃月当然早捕捉到他的眼神,仍旧淡漠冰冷的坐在原地。 北齐连输五年,每年都输得很惨,败给昊云,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次,她一定要替北齐扳回面子,把昊云打个落花流水。 她要找风麟报仇,得先一步一步的来。 这时,又有一批西凉、后周、北齐的高手缓缓行来,男子女子们皆着轻装,手里的武器明晃晃的,看着十分嗜人。 看来,这比武场上真是高手众多,那枭云能次次夺冠,真有够厉害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第三百三十三章 姑娘们不仅要谈论比武,还要谈论那台上坐的俊削男子,今日好多王孙公子都来到北齐,随处可见都是模样十分俊美的。 尤其是那台上的静王殿下和沁阳王,两人的瑰丽丰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伙的目光一直朝两人瞟,似乎想把两蹲冰山融化。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太监将几只签筒拿出来,抽到一到二十号的,分在第一场地;抽到二十至四十号的,分在第二场地;抽到四十至六十号的,分在第三场地;抽到六十至八十号的,则分在第四场地。 人数正好八十人整,都是经过四国和各大家族们特意挑选出的精英,璃月跟着众人上台抽签,在抽到签后,她懒懒扫了一眼。 七号,第一场地。 “枭云竟然分在第四场地,我真倒霉,遇到这个瘟神。” “还有很多高手在场,枭云不一定能次次夺冠,我就不相信她次次都能赢,更不相信昊云真这么有面子。” “好了,别说了,先上台。” 姑娘们个个神情紧张,拿着自己的武器走进早围好的场地里。远远看去,那一块正方形的场地被隔成四块,四块场地里渐渐的涌满了人。 璃月一踏进第一场地,率先看到正紧盯着自己的婷婷,两人四目相接,眼里登时迸出哗的火花。 璃月眼底露出一抹冰冷的暗芒,太好了,第一场就碰到婷婷,她会让她知道,轻易惹自己的代价。 “哟,墨玉公主也在第一场?”婷婷先睨了璃月一眼,迅速朝身边的几个姐妹使眼色。 几人相互交换眼色后,一齐作好准备,目光冰冷的盯着月。 璃月略微扫了扫众人,原来她们准备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样最好,省得她一个一个的来,还节约不少时间。 “比试开始,出圈算淘汰。” 太监说完,璃月这才看见场子四周用黑色墨汁画了一圈黑线,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原因,只要出了那圈黑线,就代表输了。 只要把人赶出黑线,这还不简单? 璃月猛地伸出手,那手臂上戴着几大串珠圆玉润的玉珠,眼底是一抹俏皮的笑。 没打到最后一场,她一定不能暴露实力,只有这样,才能让枭云大意轻敌。如果能让对手轻敌,自己已经赢了一半。 这时,边上已经有人开始动起来了,北齐会武的公主居多,而其他国家,则是一些世家的千金居多。 璃月看那些手持武器,有着一身蛮力的姑娘,根本不相信这些是世家千金,是冒名顶包的还差不多。 个个国家都这样,她自己也是顶包的,所以她啥也不说。 “大家一起上,把墨玉往死里打。” 璃月正思忖间,对面的婷婷纠着几名公主拿着鞭子、长剑等武器迅速冲了过来。 璃月看那阵仗,微微颔首,还不错,这些人有两下子。 见她们一冲过来,璃月迅速装作害怕的样子,朝左边闪过去。 婷婷见璃月一往边上闪,立即得意的抬眸:“真是狗熊,还没打就跑了。” “别放过她,先打她,抢了墨筝姐的第一才女名号和价值连城的嫁妆,这女人该死。” “是的,我们一起上,先把她打出去。” 几名公主气恨恨的说完,全都扬起软剑就冲了上来。 璃月一见,更是吓得朝人堆里拱,台上的沁惊羽见璃月滑稽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嘴角也邪侫的勾起,整个人看起来心情不错。 “墨玉,你这个龟孙子,只知道躲,有种出来。”婷婷发现墨玉跑得老快,她根本追不上,只得在杂乱的武器声中大吼一通。 璃月见状,一个机灵踱到婷婷跟前,朝婷婷眨了眨眼睛,挑衅的道:“没封号的野丫头,少在这废话。” 她说过,要惹她,必须准备好承担责任的勇气。 “你骂谁野丫头?”婷婷说完,手中长剑已经唰的一声朝璃月刺去,速度狠辣且极快。 璃月冷睨双眸,一个伶俐窜到婷婷后边,迅速将手上的珠子扯落,顿时,那些圆润的玉珠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现铛铛清脆的落地声。 有几名正要冲过来打璃月的公主,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玉珠,全都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还有些其他国家的小姐们,也跟着被滑倒,璃月见玉珠有了效果,迅速一个飞身窜到人群中,将袖里的扑石粉刷刷洒了出来,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一些闻到扑石粉的姑娘,一下子就慢悠悠的栽倒在地,璃月见状,故作不小心的飞起一脚,将她们刷刷踢到圈外去。 有人被踢出去,侍卫们迅速将她们抬开,免得扰乱场里的秩序。 璃月才踢飞几名,后边的婷婷几人已经追了过来,她迅速往前边跑,装作四处逃窜的模样。 在逃窜的过程中,她又朝几名其他国家的小姐且洒了扑石粉,洒完后一个机灵钻到婷婷身后,趁众人在看其他地方时,“啪”的一脚狠狠踢到婷婷背上。 婷婷背上被踢了一脚,疼得立即转身,发现那踢自己的人早不见了,等她看清那躲在人堆里的娇小人影时,气得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墨鱼,你阴我?” 璃月不屑的冷哼一声,“阴你就阴你,不服气来咬我。” 璃月说完,早被激怒的婷婷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谁知璃月像海里的鱼儿似的一个滑溜溜到另一边,又将手上的玉珠簌簌摘落。 玉珠一落地,她立即指责的看向婷婷,“你赔我玉珠,这些都是父皇赏赐的上等珍珠,你赔我。” 才说完,婷婷已经跑上来了,两人一见面,分外眼红,当即扭打到一起。 璃月在趁和婷婷扭打的时间,右腿猛地一扫,将凑上前来的三名姑娘哗的一腿给扫出圈外,姑娘们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摔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拐,一扫,一踢,一扔,现在场上只剩下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见墨玉这腿劲厉害,吓得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而璃月,仍旧和婷婷扭打在一起,突然,婷婷一掌朝璃月击来,璃月顺势一闪,身子重重闪到两名姑娘身上。 在闪到她们身上时,璃月又猛地用力,将这两人一下子压到圈外。 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面前这个无赖给压了出去,果然是草包,连打架都用蛮力。 现要场上只剩下婷婷,璃月眼底带着一缕税利的暗芒,朝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婷婷看去,“现在只剩你了,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婷婷正抬眸看其他人,发现全都很奇怪的被打了出去,大多数是这个草包打的,一想到这里,她立即有些谨慎起来。 别看这草包没什么武功,不过她鬼点子多,老是用阴招整人。 “墨鱼,咱们堂堂正正的打,不许用阴招。” 第三百三十四章 第三百三十四章 “你说不许就不许,比武场你说了算?”璃月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这墨玉在大家眼里本来就是个草包,她才懒得装什么温婉贤淑。 草包有草包的她,这不,她一个扫腿扫过去,婷婷就被她腿上强劲的力道给扫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等婷婷想爬起身反击时,璃月立即冲了过去,两手握成拳头,如雨点般浓密的拳头噼里啪啦的打在婷婷背上。 因为动静太过大,台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当他们看到墨玉正一脸草包相的乱打一通时,惊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这哪是比试,这根本是小孩子打架。 璃月握紧拳头,在狠揍了婷婷背部几下后,又将手移到她脸上,大声道:“还我漂漂拳!” 说完,拳头继续迅速的击在婷婷脸上。 想纠结众人来打她,她要让婷婷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婷婷右手紧紧握住衣角,一边叫喊一边朝璃月求饶,“墨玉,你饶了我,我不该……骂你,你饶了我。” 话还没说完,墨玉的拳头又朝她如花似玉的脸上揍去。 不要,她不要,她的脸是她最值得骄傲的部位,女人一旦没有了脸,就会像墨玉那样人见人厌,她才不要。 璃月打了一会,故意冷哼一声,大声道:“说,你还要不要打我?” “姑奶奶,我不打了,再也不打了。”此时的婷婷一张脸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嘴唇也肿了起来,肿得跟香肠似的。 “以后走到哪都得叫我姑奶奶,否则打得你满地找牙。”璃月学着墨玉的口气,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意气风发的睨向众人。 “是,姑奶奶,我一定听你的。”婷婷顶着一只熊猫眼,慢慢爬起身,早已泪水鼻水混到一起。 “好,你现在滚出去。”璃月指了指黑圈,挑衅的睨向婷婷。 那婷婷心里,早气得跟火烧似的,她今天亏大了,早知道墨玉是个狠角色,她就不惹她了。 “滚……你要我滚出去?”婷婷听得一头雾水,懵懂的看着璃月。 此时,外边的人早就开始议论起来,个个皆不屑的看着璃月。 “还以为墨玉是个角色,昨天才得了第一才女的称号,今天又恢复草包本性。” “看她那实力,根本不足为惧,靠些小招术将人家打出去,没什么真才实料。” “遇到一些小角色她厉害,一会要是遇到枭云,她不吓得屁滚尿流才怪。” “一个嚣张霸道的草包,一会儿输死她。” 璃月微微挑眉,全是负面新闻,不过,这样对她来说,不是坏事。因为没人知道她的真正实力,为了那颗玉珠,她做回草包也无妨。 “墨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婷婷恨得直咬牙,躬着身子准备自个出去。 突然,后面的女子轻轻抬脚,一脚朝婷婷踢去,把婷婷扑通一声踢飞到圈外。 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手,轻哼一声,“就是欺负你怎么着?” 说完,她大摇大摆的朝众人拱了拱手,大气的道:“多谢多谢。” “切!”台下的人们全都不约而同的切了一声,继续观看其他场地的比赛。 璃月一早就将所有人击败,自然乐得轻松的坐到位置上,一双冰眸则犀利的盯着那四号台子。 见四号台子上,枭云冷冷握着手中宝剑,几个凌厉飞跃,便将一些高手的衣角给飞碎,她再顺势而上,剑式破空而出,宝剑发出闪闪的银光,才没几下,便有几名武艺高强的姑娘被剑气所伤,全部跌出圈外。 这个枭云果然厉害,还好她没注意自己,要不然自己成了她的眼中钉,一会一上场她就会提高警惕,这样自己赢的机率更低。 再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枭云几个利落飞身,长剑刷刷而出,用同样的方法将大片人给击出圈外。 到了最后,场上只剩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女子稳稳抱着琵琶,十指迅速拨动银弦,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将她一头乌黑的青丝吹得四处落散。 看她气场十足,手劲、力道都不俗,可惜,对面的枭云一个飞身,握紧宝剑啪的一声砍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琵琶立即被斩成两截,那琵琶主人,则吓得脸色惨白,提起裙子就朝场外跑。 此时的枭云,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扬,富有轮廓的脸上荡着几缕发丝,她背部比一般女子略宽,身形高大,样子淡漠无比,眼底蕴着冷冷的寒光,浑身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所有人看到她如此犀利的模样,全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稳夺五连冠的高手,这群武艺不俗的姑娘被她轻易就打出圈外,一会儿谁胜谁负,大家心中早有定论。 这次又便宜昊云了,这枭云怎么不死,也让其他三国有点赢的机率。 枭云朝众人漠然拱手,然后慢慢走到位置上,冷漠的坐定,像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璃月看着她的模样,总觉得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在场地的另一边,男子组也打得起劲,不过似乎没人关心他们如何打,大家都凑到女子组这边,看女人比试。 看的确,美丽的女人打架,比看一群臭男人打架要舒服得多。 很快,四个场地的胜者已经选出,太监端着一筒竹签,静默的站在台子中央。 此时,璃月、枭云,后周的楚如梦,西凉的叶心清一同走到台上。 今天后周和西凉运气都比较好,分别有人进了第二轮比试,记得去年,后周西凉一个都没晋级,最终由北齐对昊云,结果还是昊云胜。 璃月转了转眼眸,用余光偷偷瞄了云冠楚一眼,发现他满脸的得意,似乎料到枭云会夺冠。 “各位姑娘,签分为两双两单,抽到双数或单数的便对打,开始抽吧。” “多谢公公。”叶心清颔首说完,随手抽了一支,拿到手心一看,心里便默记一下。 楚如梦也抽了一支,还没看,枭云已经和璃月同时伸手,两人缓缓将手放到签上,一人一支,再悠悠的收回来。 璃月一靠近枭云,便感受到她强劲有力的掌风,这掌风只是抽个签都如此强劲,一会儿她要和她打,不是易事。 微微将签展开,璃月见上面写着二十,与此同时,枭云也将签露了出来,是十九。 璃月一看,立即松了口气,幸好这次不是和枭云打。 对面的叶心清一双冰眸迅速看向璃月,眼里带着浓浓的嗜杀,璃月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是和叶心清一组对打。 接着,两人分成一组,分别走到一号台子和二号台子上。 台子很宽大,中间的黑线仍旧清晰分明。 对面的叶心清有些漠然的看向璃月,一点没有放松,璃月赤手空拳,手里没有武器。 一看墨玉手里没有武器,所有人都大声笑了起来。 那座上的男子轻挑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上有些胆小的璃月,紫眸里蕴着一汪湖泊色的清泓。 第三百三十五章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看着两只眼晴如小鹿的女子,男子心底突然溢起一缕沉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双眼睛。 她的眼神很清明,如小鹿般透彻,像暗夜里的星星,璀璨夺目,莹莹发光。 叶心清也浅浅打量璃月一眼,心里暗忖,没武器也上台,这不是找死? 璃月见叶心清睨视自己,忙有些讨好的走过去,朝叶心清道:“公主真漂亮,墨玉自愧不如。” 叶心清一听,更加抬高双眸,以为这墨玉在和自己套近乎,眼神里也是一缕不屑。 璃月见叶心清不理自己,也不恼,只是朝她拱了拱手,便退到后边。 璃月一退到边上,叶心清就哗的一声舞了舞手中冷剑,正要出剑时,突然眼前一黑,“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沉沉的昏了过去。 众人本来还都在嘲笑墨玉,现在见叶心清还没开打就晕死过去,而且晕倒在黑圈外,全都疑惑的盯住墨玉。 璃月立即摆手,连忙摇头道:“你们别误会,真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满眼惊奇,对面的枭云和楚如梦也惊讶的看向这边,这时,两名侍卫迅速上场,将晕过去的叶心清给抬了下去。 太监见墨玉侥幸晋级,立即大声宣布道:“北齐墨玉公主晋级,西凉叶心清淘汰。” 璃月一听,立即无奈的摆了摆手,迅速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定。 那龙椅上一脸威严的北齐帝则犀利的看向璃月,自始自终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和枭云身上。 他果然看得没错,这个假墨玉很聪明,叶心清之所以晕倒,肯定与她刚才凑过去打招呼有关。 璃月微微低头,兀自把玩着桌上的酒杯。有一种散叫一招倒,如果内力不强劲的人一闻,便会在一招之内倒地晕撅。 刚才叶心清才舞一招剑,便昏迷在地,证实了沁惊羽的说法。 这一招倒是沁惊羽昨晚给她的,说是他师父留下来的,或许能派上用场。果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但是这一招倒也有缺陷,一粒药丸捏碎只能迷昏一个人,而且得是内力不强劲的人,如果遇到枭云那种高手,她就是有十粒也迷不倒人家。 边上已经有人怀疑的看向璃月,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叶心清无缘无故晕倒,会不会是墨玉搞的鬼?” “叶心清武艺不俗,墨玉只会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整到她?依我看,叶心清晕倒另有原因,而墨玉则是侥幸晋级。” “哼,没想到一个草包也能如此侥幸,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大家别在意,草包始终是草包,再怎么也不可能变成天才。一会儿遇到厉害的枭云,有得她苦头受。” “究竟结果如何,咱们拭目以待。” “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十万两,赌墨玉赢。” 一听到这温润带笑的声音,璃月迅速抬眸,竟然是叶晗,他到哪里都不忘赚钱,真是个十足的生意精。 “切,你赌墨玉?脑子傻了,我赌枭云,五万两。” “一万两,赌枭云。” “三万两,赌枭云。” “七万两,赌枭云。” “十八万两,我赌墨玉。” 十八万两,谁这么毫气,而且赌那个不成材的墨玉。所有人回眸,见此男子唇红齿白,样子略有些削瘦,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坐在人群里,样子显得有些跋扈嚣张。 璃月一看,那不是寐生么。 寐生也来赌,难道他要帮着沁阳讹银子? 现在正是沁阳缺银子的时候,沁惊羽一定会想各种方法筹银子发展军事,好打败昊云。 既然如此,那她一定咬牙坚持,将枭云打败,因为沁阳不仅是星儿的家,也是她的。 可是这中间插了个叶晗,叶晗实在是精明,看出了其中端倪,一赌就是十万两,铁定从中大捞一笔。 有人一听这纨绔公子赌十八万两,其他人立即疑惑的猜测,他为什么会用这么多银子来赌,难道墨玉真有本事? 这才思忖完,就有人大声喊道:“我赌枭云,二十万两。” 璃月再抬眸一看,这个中气十足,坐在寐生对面的将军不是寐银又是何人,别人不认识他们,她可是化成灰都认得。 果然,有人花大价钱赌枭云,其他人也跟着人云亦云起来。 “既然大家都赌枭云,我也赌,两万两。” “八万两,我赌枭云,枭云必胜。” “五千两,赌枭云。” “赌得多赢得多,我赌十万两,枭云必胜。” 接着,立即有太监端了两个盘子来,赌枭云的将银票放到一边,赌墨玉的将银票放到另一边。 等收完银票一看,两个盘子一高一低,赌枭云的银票蹭蹭上涨,连连攀高;反观赌墨玉的,就七、八张零零散散的银票,其中还有三章是大户叶晗和寐生的。 璃月冷然睨了睨众人,这些王孙公子们平时鱼肉百姓,大多都是二世祖,钱多得花不完,不如给她赢来做建设。 可是,要赢这个枭云并非易事,她必须下足功夫才行。 不一会儿,第二场地台子上的枭云已经唰唰挥剑,那宝剑的剑气攸地将楚如梦无情的震出圈外,扔了出去。 这一下,场上最**的地方就来了。 “昊云枭云姑娘晋级,后周楚如梦淘汰。” 太监的话一喊完,人群中立即**起来。 “现在轮到枭云和墨玉打,这墨玉只会三脚猫功夫,不把北齐的脸丢尽才怪。” “北齐帝这次又得哭了,好不容易有个晋级夺冠的,却是个无能的草包。” “我倒要看看墨玉是不是次次都这么侥幸,上天绝不会次次帮她。” “这次就算上天想帮都没办法帮,枭云实在是太厉害了,墨玉没半点机会。” 而北齐那一边的大臣和公主们,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个个皆是叹气之色。 这墨玉公主武功太差劲,一会儿不要上台丢脸才是,免得北齐被人笑话。反正都输定了,大家也没指望有什么奇迹。 见众人都不支持墨玉,北齐帝乌黑的眼眸里闪着精锐的光芒,淡然道:“各位爱卿,虽然墨玉不成材,但她有参加比赛夺冠的勇气,朕欣赏她为国为家不怕死的精神,值得所有北齐人学习。” 皇帝都发话了,大臣们只好面上堆笑,心里打鼓的盯着一号场地。 这时,那青衣太监手持白色拂尘,掸了掸身上的灰迅速走到一号台子上,大声宣布道:“最终决赛马上开始,请枭云和墨玉作好准备,依旧是先出黑圈者淘汰。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说的是点到为止,有时候打深入了,一下子将对方打死的大有人在,照样没人管。这么大的比武,怎么可能没有点伤亡。 太监一说完,璃月就拂了拂淡红色的袖袍,一步一履、小心翼翼的朝台上走去,眼神闪烁,乌黑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小鹿般的害怕光芒。 这一场比试至关重要,而且可能会出人命,那座上一袭银色狐裘,墨色围裳的沁惊羽一双冰眸早犀利的盯着场地,右手紧握玉箫,随时准备出手。 第三百三十六章 第三百三十六章 墨曜眼里也透着浓浓的紧张,修长白皙的右手紧紧扣住椅背,乌黑深邃的深瞳嵌着冰冷的暗芒,眼里的冷芒好似随时就会迸发似的。 璃月一直颤巍巍的走上台,反观对面的枭云,则在云冠楚、上官尧两人自信得意的眼神下,沉稳大气的走上台。 在上台的过程中,枭云一直是高扬头颅,样子正直不阿,哪怕墨玉那般胆小,生怕被打死似的。 一看墨玉胆小的模样,北齐大臣们又纷纷摇了摇头,这算个什么事,小鹿哪里打得过老虎? 此刻,所有人都不看好墨玉,光看她上台的气势就知道。 终于,高大俊秀的枭云走到墨玉身侧,两人面对面站着,这一比,枭云的高大和墨玉的矮小一下子就对比出来。 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比试开始。” 随着太监一声高呼,枭云和璃月两人互相朝对方拂了个礼,那枭云手里的长剑泛着银白的寒光,待她正要出剑时,面前的墨玉突然害怕似的跑到边上,躲得远远的,全身瑟瑟发抖,一脸害怕的模样。 这一跑,台下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些赌枭云赢的,个个笑墨玉没种,还没开打就跑。 而赌墨玉的叶晗眼神微敛,脸上不平不淡,不愠不怒,一直淡然盯着那场上的比试。 “哈哈,墨玉跟狗熊似的,一会会不会吓得尿裤子啊。” “枭云必胜,枭云必胜。” “枭云,快一掌把墨玉打出去,这样大家好分银票。” 枭云无视台下众人的呐喊,稳稳捏住剑柄,目光犀利的睨向对面娇小的女子。 璃月则有些害怕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微微摆手道:“枭云大哥,哦不,大姐,你饶我一命,我无意晋级,也无意夺冠,是误打误撞上台的。” “嗯?”枭云一听到大哥二字,身子立即微微颤动一下,瞬即恢复如常。 见枭云有些疑惑,璃月立即又摆了摆手道,“枭云姐姐,要不,我把冠军让给你,你放我出去,不要打我,尤其是我的脸。人家已经长得够可怜的了,你千万不要把人家的脸给毁了。” “哈哈……”台下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这墨玉也太没种了,狗熊中的战斗机。 要是换成别人,哪怕没种也会努力打两下,这墨玉直接弃权了。 北齐帝脸色攸地变得阴沉起来,一双黑眸犀利的盯在台子上,眼里有着浓浓的困惑和不解。 枭云微微挑眉,仍旧不懈怠的睨向璃月,这时,璃月慢慢朝枭云走去,继续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枭云姐的功夫盖世无双,可不可以让墨玉瞻仰一下美颜?这样墨玉才会甘心的弃权,因为墨玉的确不如枭云姐。” “你过来吧!”枭云冷然出声,声音有些奇怪,有点尖细,却尖细得不圆润。 说完,枭云手里早多出了一粒乌黑的药丸,只待墨玉过来。 璃月也是经常往袖里放银针和药丸的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枭云的动作,她终于明白以前别人是怎么输的,大多数都被枭云暗中下了毒。 她都已经求饶了,没想到这枭云还要毒死自己,那就说明,昊云只能赢,不能输,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突然,璃月加快脚步,一个箭步走到枭云面前,正要开口说话时,枭云手中的药丸已经喷薄而出,啪的一声碎成屑末,顿时弥漫在空气之中。 璃月一闻到那股药末,慢悠悠的转了转眼珠,身子也歪歪斜斜几下,才走一步,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在昏过去的瞬间,女子竟然清晰的睨见枭云脖子上的喉结,不过她暂时没声张,继续装死。 一个有喉结的人,怎么可能是女人,枭云一定是男人。 “墨玉死了,竟然就这么死了。” “枭云赢了,枭云是当之无愧的冠军,我也赢钱了。” 台下的人此刻已经沸腾起来,尤其是昊云的,看那上官尧和云冠楚,两人眼睛都笑弯了,一脸的得意之色。 北齐帝气得脸色阴郁,座上的沁惊羽则星眸微敛,五指狠狠捏成拳头,要不是昨晚已经和璃月商量好计策,他一定会在枭云出手之前把她宰成十段。 墨曜乌黑的深瞳里嵌着淡淡的心疼,虽然他看得出这是璃月的计策,不过心里仍旧很痛,希望她快点站起来。 他是见不得璃月受任何伤害的,再看沁惊羽,五指已经深深掐紧,星眸里潋着浓浓的肃杀和寒意。 他看得出,就算这是失忆的沁惊羽,他依然对璃月的感觉,依然爱她。 枭云见众人都大声欢呼,眼里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然后一步步朝地上昏倒的女子走去。 她现在只需要将墨玉踢出圈外,自己就是武学大会的冠军。 没想到这个墨玉比她想象中更懦弱,还没出招就被毒死,这也算是一个窝囊废的归宿。 “枭云再次夺得武学大会的冠军,得到东海琉璃玉珠后,内力就会翻一倍!” “翻一倍?要是这琉璃丹让她服下,她不就有六十年的内力,到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咱们谁还是她的对手。” “枭云,把墨玉扔出去。” 面对众人的哄捧,枭云哪怕再沉稳,眼里也蕴着一些得意之色,样子也变得大意疏忽起来。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墨玉面前,慢腾腾的蹲下身子,这时,下面的人一直在朝她呐喊,她忍不住将头偏到台下,满意的看着这么多人的崇拜和仰慕。 而那地上紧闭双眸的女子,突然微微睨开一丝轻缝,当她看到一脸得意正看着台下的枭云时,知道这便是出手的大好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眼底闪过一缕浓浓的肃杀和冷意,一瞬间,她攸地瞪大眼睛,右手猛地搏击而出,重重的朝枭云的心脏部位击去。 正得意的枭云似乎还没意识到,就听到女子大喝一声:“臭男人,想阴我,找死?” 接着,自己的心脏就被狠狠一击。 再然后,枭云痛苦的捂住心脏,正想出招时,对面的女子已经“呀”的大吼一声,啪的一掌复击在她心脏处。 璃月这一掌击完,那枭云就被她砰的一声打飞,在天空划了一个圆形的弧度后,枭云砰的一声栽倒在地,稳稳落到黑圈外。 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来,个个脸上皆是惊异和疑惑之色。 沁惊羽见璃月出手,眼里的寒意才稍稍降了些,墨曜眼里的紧张也攸地消失,取而代之是满眼的温润。 璃月才不理会众人的惊叫,一个箭步凌厉的窜上前,右脚狠狠踩在躺在地上申吟的枭云胸口处,意气风发的扬头睨向众人,沉声道:“昊云的枭云是个阴险无耻的小人,而且是个男人。刚才他给我下毒,我便将计就计,假装晕倒在地!” 第三百三十七章 第三百三十七章 “男人?” “小人?” 人们一听,全都恍然大捂的看着台上,有些聪明的已经领悟,这枭云身上的毒药,想使诈毒墨玉,没想到反被墨玉打败。 那些输枭云赢的公子哥们全都瞪大眼睛,满眼的惊骇和震撼,没想到这枭云输得这么惨,而且输得这么快。 所有人正沉浸在赢银的兴奋中。哪曾想,枭云已经被墨玉两掌打飞了出去。他们的大把银票,现在全归叶晗和寐生了。 所有人脸上原本的得意攸地变得跟铁锅一样阴黑,有的早气得脸色发白,颤抖的盯着那太监盘子里的银票。 北齐帝淡然的点头,眼里透着些许满意的光芒,沉然睨向璃月,“墨玉,好样的,你是朕的骄傲,也是北齐的骄傲。不过,朕有些疑惑,枭云怎么会是男人?” 此刻,地上的枭云已经满眼愤怒,嘴角溢起一缕缕乌红的鲜血,正恨恨的瞪着璃月,“你……你阴我。” “阴不得你?敢阴我,你该知道有这样的下场。”璃月冰冷出声,足尖点移,将地上枭云的宝剑挑到手中,再哗的一声朝枭云斩去。 刚才在枭云朝她洒毒药时,要不是她迅速憋气,假装晕倒,就会中枭云的毒。装死怎么了,只要能赢,装疯都行。 就在众人以为墨玉要杀了枭云时,突然,她猛地将枭云的衣裳挑开,露出属于男人结实且精壮的胸膛。 众人一看,顿时傻了眼,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胸肌这个发达,线条骨骼都无比分明,刚毅结实,怎么看都是个男人。 没想到昊云竟然叫个男人伪装成女人,然后年年赢得冠军,男人无论臂力、体力都比女子厉害太多,怪不得这枭云能年年获胜,那是阴险加伪装才得的冠军。 璃月则冷地一哼,她早觉得这枭云不对劲,在打斗过程中,一下子发现他微微蠕动的喉结,又听他的声音尖细得不像女人,倒是太监一般尖声尖气,她更加怀疑。 而且,所有女子中,只有枭云步履最奇怪,扮女人的动作最生涩,模样又高大,臂力强劲,所以她就直接怀疑了。 没想到一揭开他的衣裳,发现他果然是个男人,这证明她猜得没错。 “昊云皇帝真不要脸,竟然派个男人来扮女人,企图给昊云增威。” “风麟真不是个东西,想他昊云一国独大,竟然暗中使诈,骗了咱们这么多年。” “以前的那些武林秘籍等宝贝全被昊云赢去,不仅昊云赢了,而且给昊云帝增了声威,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北齐的墨玉公主给揭穿,这下昊云帝丢尽大脸了。” “这个北齐公主真奇怪,开始装不会,可是那掌力大得惊人,一掌就将枭云劈个半死,真是人才。” “怪不得她是北齐第一才女,果然有两把刷子。善于伪装,出其不意,也是一种手段。” “要想和枭云这样的高手打,如果没有强劲的内力,就只有靠计策。墨玉那一招装死,使枭云变得得意忘形,然后再给她重重一击,把她打得无力回天,真是绝。” “装死都能赢,好无耻,好无赖的招,不过我喜欢。” 那上座的叶晗满眼带笑,别人越是气,他越是觉得好笑。 突然,他朝抬着银票的太监招了招手,懒懒的道:“把银票抬过来,按下的赌注分。” 他赌了十万两,自然赢得多,可惜还是没寐生厉害,寐生可赌了十八万两。 再看对面刚才赌二十万两的将军,跟着寐生、叶晗赢了的几个人无赖的大笑起来,而那名将军,早气得满目冰冷,恨恨的瞪着寐生。 寐生朝寐银使了个眼色,迅速将太监分到自己手中的大把银票朝他扬了扬,一脸得意的道:“兄弟,不好意思,你输了。” 寐银忙装得更加气愤的样子,沉声道:“不就是二十万?我还输得起!” 两人一唱一和,表演得十分到位。 而那些输掉大把银票的人见寐银输了二十万,他们也没那么气了,反而同情的看向寐银,这将军,是不是把自己的身家都输了大半去了,所以才这么生气。 台子上一直被璃月踩着的枭云只剩下半口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璃月再睨向上座的上官尧和云冠楚,这两人的脸说有多黑就有多黑。 北齐帝看清那枭云是男人,不由得冷哼一声,朝上官尧道:“上官公子,枭云造假一事,朕要你们给个解释!” “皇上,枭云是男人一事在下等也不知情。但他欺骗人是事实,在下会将他就地正法,给北齐一个交代。” “光是把枭云杀了就完了?” 上官尧一说完,台子上的墨玉便冰冷毫气的出声,此时的她,落落大方、沉稳不迫的站在台子上,勇敢的俯瞰着台下众人,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笃定和勇气,一身傲骨震皓州,整个人光芒四射,风彩瑰然。 冷风吹着女子淡红色的袍子,吹拂她乌黑柔顺的秀发,浑身透着浓浓的爆发力,将她整个人衬得威严大气。 而女子玉靴仍旧冷冷踩到枭云身上,此刻的枭云成了狗熊,刚才被人瞧不起的墨玉则成了英雄。 这枭云真的是被打是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相信他重生之后,再也不敢得意忘形的轻视敌人。 “父皇,枭云代表昊云出战,也就代表着昊云的国威。他使诈,也就是昊云帝使诈。昊云国欺骗三国这么多年,我北齐、西凉、后周三国应该找昊云帝讨个说法。” “墨玉公主说得对,枭云称霸武学大会冠军五年,被他打死在台子上的人无数,怎么能杀了就算?这事要是昊云不给个说法,我西凉不依。” “昊云帝如果不做点实质性的赔偿或道歉,我后周也不依。” “枭云的行为关乎整个昊云的名声,朕也希望昊云帝给个解释。” 北齐帝一开口,西凉、后周两国暂时松了口气,四国中昊云、西凉最为强大,但北齐、后周也不怕它们。 要真的开起战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况且现在昊云大大的侮辱了三国的面子,作国三国的使臣,谁都不会服气。 璃月短短几句话,已经将三国对昊云的怒气挑起,其实三国对昊云早有意见,这正是一个指责昊云的好借口。 今天损了昊云的面子,是她取得的初步性的胜利,她要和沁惊羽、墨曜联合,一步一步的来,把昊云消灭! 北齐帝说完后,又颇为赞赏的看向台上的墨玉,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给北齐扬了威,他可以暂饶她一命。 “来人,把东海琉璃玉珠宝丹拿出来,赐给武学大会女子组冠军墨玉。” 北齐帝一说完,早已准备好的太监迅速端着玉盘走出来,在走出来的瞬间,玉盘里一颗拳头大、闪闪发光的玉珠尤为引人注目。 第三百三十八章 第三百三十八章 所有人都惊叹的看着那枚玉珠,玉珠通体呈莹白色,上面泛着淡绿色晶莹的光芒,隐隐似有溪水流动,潺潺如波。 人们眼里有着浓浓的惊异和羡慕,没想到这么珍贵的宝丹,竟然被草包公主夺了。 而公主昨日和今日的表现,已经让众人知道,她并非真正的草包,而是有谋有略的才女,也是个善于伪装的才女。 真是一战成名,墨玉的名号一定会迅速响彻北齐帝都,最终名扬天下,天下人都会知道,北齐出了个天才般的公主。 墨玉这一战,真是给北齐争了太多的光,执事太监缓缓将玉盘端到璃月面前,璃月也惊讶的瞪大眼睛,这颗珠子可是无价之宝,而且拳头大,她要分几次服用才能吞下去? “公主,请。” 璃月朝太监缓缓点头,慢慢将那颗玉珠拿起来,突然,离自己不远的寐生不经意的道:“这玉珠可不是用来吃的,只要用内力将它融化成水,再将水慢慢渗进掌心,内力便可增一倍。” 太监也微微点头,笑道:“那位公子说得对。” 璃月转了转玉珠,检查过无毒之后,慢慢将它放到左手掌心,又将手微微举起,右手猛地一运气。 突然,那粒玉珠慢慢开始融化,融化出一些晶莹的胶状水滴,水滴一滴到掌心,便慢慢渗进她掌心里去。 登时,她觉得全身经筋迅速打通,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体内四窜,样子也变得更加精神起来。 璃月右掌继续用力,缓缓将剩下的半颗玉珠融化成水,又将水渗进掌心里去。 那些边上的看官们,全都一脸羡慕的看着璃月,这个武学冠军不好得,没想到她竟然得了。 一个草包公主瞬间变成大英雄,这种强烈的对比,令所有人觉得心潮澎湃,看着那慢慢化掉的玉珠,人们眼里的心疼越来越浓。 现在墨玉加了一倍内力,武学造诣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升到一个难以触碰的高度。 所有人都在议论墨玉,而远在扶风城的真墨玉,从早上醒来耳朵就开始发烫,后来只得用冰敷了敷,可是怎么敷都无济于事,耳朵依然一样烫。 难道,有人在念叨她,所以她耳朵这么烫? 见墨玉将掌心的主珠化掉,北齐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朕宣布,此次武学大会女子组冠军是北齐墨玉公主。” “恭喜北齐帝,贺喜北齐帝。” “北齐出了墨玉公主这个人才,真是北齐之福。” 众人一顿夸奖,乐得北齐帝大笑起来,一直坐在边上的吴皇后只得跟着陪笑,心里不知道有多酸涩。 原来这个墨玉一直都在欺骗大家,她文武双全,竟然装得跟草包似的,让她不再提防着她。这墨玉的心计,可不是一般的深,她的墨筝哪里比得过。 昨日的赏花宴和今日的比试,才短短十二个时辰,墨玉就名扬天下,为国争光,从一个草包变得人人羡慕的高贵公主,这种蜕变,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北齐帝满意的看着众人,轻轻掳了掳下巴浅浅的胡茬,沉声道:“趁这个高兴的日子,朕要再宣布一件事,朕决定立静王为北齐太子。来人,宣旨。” 这时,一名青衣太监将手里的黄色卷轴展开,慢慢走到北齐帝身侧,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建储,能者居之。子墨曜恭逊谦让、人品贵重,深宵朕躬,必能克承大统。今基业已成,国泰民安,特命墨曜为皇太子。此乃天意所属,兹正位东宫,其敬天惟谨,且抚军监国,太子之职也;六师兆民,宜以仁信恩威怀服其心,用永固于邦家,尚慎戒之。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太监宣完,墨曜便起身将圣旨缓缓接过,神情淡漠,沉声道:“儿臣接旨。” 墨曜说完,乌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冷然,脸上并没有十分的高兴,也没有不情愿,让人看不透他的心。 北齐帝则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不是他要逼墨曜卷入宫廷斗争,而是北齐实在紧缺他这样的人才。 为了说服墨曜做这个太子,他答应墨曜提出的三个要求,墨曜最终才妥协。 璃月微微扬眸,朝座上的墨曜投去一缕璀璨的光芒,墨曜果然做了太子,但是,她怎么觉得他不太开心? 在北齐帝宣布武学大会结束时,璃月才起身,一堆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全部围了上来。 “墨玉公主,在下可否请你去淑兰院赏花?” “墨玉公主,在下有一副残棋,可否请教你一下?” “公主,实不相瞒,在下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在下决定禀明家父,要娶公主为妻。” “公主,在下已经吩咐下人备好酒席,公主可否赏脸随本王翼王府赏花?” 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王孙公子们,全都将璃月围住,个个皆是满脸的仰慕和喜欢。 璃月朝众人淡淡摇了摇头,冷然道:“抱歉,我有事,不能去。” “有什么事?你赢得武学大会的冠军,我们帮你庆祝庆祝。” 璃月立即摆手,眼里透着一缕淡淡的暗芒,仍旧不咸不淡的道:“抱歉,我没空。” “没空?”这时,人群后方,一名身着白衣,样子俊美的男子慢慢走了过来,且一脸惊奇的看着璃月。 众人一见这公子过来,全都瞪大眼睛。 “这不是慕容公子?” “慕容公子以前不是很讨厌墨玉公主,任墨玉公主如何死缠烂打,都不动半点情。如今怎么来了?” “要知道,以前墨玉公主追求这个慕容公子是出了名的,慕容箫是北齐第一世家的掌舵人,人长得又俊,墨玉很是痴迷他。” “以前墨玉是个草包,当然人人讨厌了,现在墨玉变得这么厉害,难免慕容公子改变心意。”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墨玉,有的希望她跟慕容公子走,有的则不希望。 慕容箫有些高傲的拂了拂衣摆,淡淡看向璃月,轻声道:“在下想请公主去慕容府吃饭,不知公主肯不肯赏脸?” 说完,慕容箫脸上已经溢起一缕傲然的神色,眼里是满满的自信,他坚定,墨玉一定会答应自已。 璃月见慕容箫一脸高傲的模样,立即抬眸,不屑的道:“抱歉,本公主没兴趣,请慕容公子找别人去。” “什么?”慕容箫一听,立即惊讶的瞪大眼睛,这女人怎么突然变卦了,以前她不是很迷恋自己吗? “公主,你不会说错了吧?你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慕容箫公子,放眼望去,慕容公子还没请过别人吃饭,你是第一个,你竟然不赏脸?” “公主,别玩太过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慕容箫也冷然的睨向璃月,眼里有着些许不解,难道,这个女人在和他玩欲迎还拒的把戏? 璃月则朝众人漠然点头,仍旧冷冷的道:“诸位抱歉,本公主真的对慕容公子没兴趣,本公主有中意的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 第三百三十九章 “什么?”这下,所有人算是听明白了,怪不得墨玉拒绝慕容公子,原来人家早有中意的人了。 “公主,你中意谁,说给在下听听?”慕容箫强忍住心里的怒气,此刻,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原本得意的脸上早已浮起淡淡的红晕。 真是丢人,这墨玉竟然说对他没兴趣。 璃月微微转了转眼眸,但见座上高大俊削的男子正朝自己走来,便抬手指道:“本公主中意沁阳王。” “中意沁阳王?” “公主,不要以为名扬天下,得了冠军就可以将眼光放高。沁阳王如此高贵,怎么可能看上你一个丑八怪?” “就是,人家沁阳王有深爱的王后,怎么会看上你一个丑八怪?公主,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 “慕容公子哪点配不上你,论才学、论相貌、论家世,慕容公子配你足足有余,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面对众人的奚落和嘲笑,璃月只是淡然的抬眸,一双汪如清泓的眸光温婉的看向走过来的男子。 一看那风华绝代的男子走过来,姑娘们全部沸腾了,个个朝男子眨眼,希望他能朝自己走来。 “过来啊,过来!” “哇,沁阳王在看我。” “吹牛,他在看我才对。” “才不,沁阳王都没看你们,他在看我。” 花痴小姐们你一句我一句,全都争着朝那璀璨夺目的男子看去。 正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期盼的看着前方时,那妖娆风华的男子已经走了上来,一群姑娘全都心潮澎湃,定定的看着眼前捉摸不到的男人。 突然,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侫的笑,一个转身,修长的手温柔的将墨玉拉起,并将她霸道的带进自己怀里,然后似笑非笑的睨向众人,“不好意思,公主要陪孤王用膳。” “啊?”那些原本不敢相信的小姐,一听沁阳王的话,差点当场晕倒。 “沁阳王,你……你说什么,你要请墨玉用膳?” “怎么,不可以?”男子星眸里闪过一缕冷光,将墨玉保护到自己衣袍下,像珍视自己的所有物似的。 “可……可以,当然可以。”慕容箫等人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个个皆是一脸的惊奇。 没想到沁阳王竟然看上这个草包公主,这太戏剧性了。 在众人石化的目光中,俊削男子已经将墨玉温柔的拉起,然后翩然踏上车轿,慢慢离去,只留下一抹翩跹的背影。 看着那翩然离去的一双郦影,墨曜心底攸地闪过一缕心疼,目光岿然安静的平视前方,冷风吹拂着他缱绻的衣袍,将他衬得落寞而静谧。 撵车里,男子一头乌黑的墨发垂落在肩头,斜飞的凤眸狭长而妖冶,玉手微微肘着俊秀的脸庞,紫眸里浮起一层淡淡的邪魅,不像刚才上车之前那般清润戏谑。 璃月微微抬眸,难不成沁惊羽还在为昨天她见墨曜的事情生气? 一会儿她还要和墨曜练习剩下的三层玄心诀,要是让他知道,这气够得他受的。 一瞬间,轿内的气氛似乎冰到临界点,两人皆淡漠不言,男子微微假寐,乌黑的睫毛浓密漂亮的盖在眼睑上,朱唇似血,妖娆而狂戾。 女子不紧不慢的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绝尘容颜,一袭白袍将她衬得宛若雪里的瓷晶娃娃,双睫如扇般扑闪扑闪,鼻翼小巧,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慢慢的,华丽的撵车在使者阁停下,雪儿领着几名小宫女迅速迎了上来,恭敬的掀开玉帘,“恭迎王、王后下轿。” 待两人在轿下站定,璃月忽然敛了敛眸,有些漠然的看向沁惊羽,缄默不言。 雪儿看了看两人,以前下轿都是沁阳王抱着小姐下来的,而如今,他俩一左一右,同时下轿,她好怀念以前被小姐被王呵护的感觉。 要不是王失忆,他也不会记不得小姐,只要他记得小姐,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小姐,听说你刚才夺得武学大会的冠军,好厉害,雪儿好佩服,可惜,你用的是墨玉的身份。” 雪儿将双手放在胸前,笑吟吟的看向璃月,要是名扬天下的是她的小姐那就好了。 但小姐不是贪图名利的人,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沁阳王后!”雪儿才说完,那幽径小道处,一阵冰冷且威严的男声缓缓传来。 所有人立即掉头,看见一袭龙袍的北齐帝正巍峨大气的行来,他双眸冷睨,眼里透着森寒的精光,身后则跟着四名青衣太监。 沁惊羽见北齐帝冷然走过来,紫眸里也潋着冰冷的暗芒,冷冷挥了挥腰间绯红的袍子,犀利的道:“北齐帝想知道什么?” 既然北齐帝洞悉一切,他也不用跟他打马虎眼,直截了当的表明立场。 北齐帝一双冷目炯炯有神,仔细的将目光移到一脸坦然的璃月身上,眉宇间溢着一缕缕森寒之气,又不失赞扬与惊异。 “果然是聪明机智的沁阳王后,今日比试,真让朕大开眼界。就算你们合伙讹了朕那么多宝贝,朕也心甘情愿,不过,朕有一事,要请两位进殿一叙。” 北齐帝声音不冷不淡,却透着浓浓的威严。 璃月温婉含礼的拂礼,样子落落大方,优雅镇定,不卑不亢的道:“北齐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是维护自己的尊严。一个人如果点自尊都丧失,也不配为人。” 璃月的声音沉稳铿锵,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威严,尽管面前的是北齐帝,她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和原则。 她这并不是讹那些宝贝,而是别人想踩她,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朕如果不是欣赏王后的聪慧与才智,也不会让王后替墨玉出战。” 北齐帝眼神里是浓浓的精明,他早就知道那个墨玉不是真的墨玉,又查探到她与沁阳王走得近,那些相信沁阳王看上墨玉的人都是傻子,真正厉害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有端倪。 他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 现在想来,如果面前的王后真是他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可惜,自己那个不成气的女儿不知道哪去了。 要是他刚才拆穿沁阳王后的身份,沁阳王一定会与昊云决裂,风麟便会找借口吞并沁阳。因为沁阳王后作为昊云一份子,竟然代表北齐参战,还损了昊云的威名。 他已经洞悉到,沁阳一族与风麟有着血海深仇,不然沁阳王后不会明着扫昊云的面子。 走到寝殿里,璃月将宫女谴出去后,便从雪儿手中接过一封书信,递给一袭龙袍、雍容华贵的北齐帝,“北齐帝,这是墨玉留给你的书信。” 北齐帝漠然接过来,微微展开扬了扬,但见上面用秀丽的楷体写道:“ 父皇,见信安好: 第三百四十章 第三百四十章 请原谅红玉的不辞而别。一直以来,红玉厌倦了宫廷牢笼似的生活,想像自由自在的小鸟一样,翱翔于天地间,走遍天下,活得轻松,活得幸福,而不是像在宫里般勾心斗角,时刻提防每一个人,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女儿愧对圣恩,感谢父皇母后多年的教诲,但女儿会坚守立场,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恳请父皇去看看冷宫里为你付出一生的容妃,以了女儿此生的心愿。流笙哥哥向来似闲云野鹤般豁达,不喜欢做什么太子储君,希望父皇能成全他,让他和女儿一样,自由自在的过完余生。 女儿红玉,亲笔拜上!” 看完手中大气磅礴的字体,北齐帝有那么一瞬间失神恍然,墨玉能写出这等好字,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 她不是个草包花痴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礼,字里行间表达了她喜欢自由轻松的生活,还透着一股熟知人间百态的苍桑感。 看完信后,北齐帝将信慢慢递到太监手里,冷然睨向璃月,“既然墨玉向往自由,朕就放她自由。朕现在只关注一件事,那就是沁阳与北齐的合作。” 沁惊羽微微挑眉,嘴角溢起一抹讶然,淡然道:“什么合作。” “朕早就查探过,你沁阳常年受昊云控制,昊云帝风麟见沁阳发展日益壮大,在沁城里遍布杀手,多年前就处心积虑想杀你。不仅如此,他还常出难题刁难沁阳,如果你解决不掉他就会找借口惩罚。上次沁阳王和王后被迫分开,都是昊云帝一手在后边操纵所至。如此心胸狭隘的皇帝,朕不相信你们不恨他,如果不恨,王后今天也不会公然拆的昊云的台,损昊云的面子。” 北齐帝说完,神采飞扬的看向璃月和沁惊羽。 璃月与沁惊羽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 这北齐帝早就派人把昊云和沁阳的事打探清楚,真是个富有谋略和心机的皇帝,难道,北齐和昊云也有仇,所以他才针对昊云国? 璃月稳稳抬眸,沉稳不迫的看向北齐帝,落落大方的道:“敢问北齐帝,你和昊云又有什么仇。” 见沁阳王后态度谦逊,气场镇定,北齐帝微微敛眸,也谦恭的道:“昊云帝有勇有谋,是个难得一见的文武全才,不过,他心胸气量太短小,眼里见不得其他人比自己好。实不相瞒,北齐多年来也跟沁阳一样,因为没昊云强大,经常受昊云的气。北齐边关齐州城、邢台等地,经常有昊云的士兵来犯,因为他们装备精良,个个生龙活虎,比北齐良莠不齐的士兵不知道强好几倍。所以北齐哪怕被他骚扰,也只是极力的隐忍和退让,有时候实在是逼人太甚,朕就会发动战争,这样有时他占上风,有时两败俱伤,有时朕占上风,双方僵持不下。” “北齐和昊云常年摩擦不断,表面的平和已经渐渐化为乌有,朕与昊云的这场仗迟早会打,与其坐等昊云打上来,不如咱们一起联合对付昊云。沁阳给朕经济的支持,朕将风麟推下台后,扶持沁阳王上台,做昊云皇帝。这么好的事,打灯笼也找不着,相信沁阳王会考虑。” 北齐帝说完,那狭眸里嵌着缕缕算计与精明,眼神放光,透着阴狠与冷绝。 璃月一听,这北齐帝可真阴险,想利用沁阳帮自己打败昊云,然后再把沁惊羽扶植成傀儡皇帝,他好慢慢蚕食昊云,最终一统天下。 如果两国都开起大战来,那天下必定大乱,因为后周和西凉都不是傻子,他们会想办法加入战事,四个皇帝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一统天下,自己坐大。 天下局势从来都这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果天下不统一,战争会连绵不断,这样受伤的最终会是老百姓。 之前她就知道,北齐和后周两国经济实力最差,两国皇帝都喜欢打仗,一个个皇帝如此喜欢打仗,其野心可想而知。 沁惊羽长身玉立,修长的手臂负在身后,一头墨发微微飘扬,神情淡漠如厮,朱唇轻扬,眼眸深邃,淡淡道:“沁阳近日亏损累累,孤王又花大量财力管理沁城,恐怕没有多少支持北齐帝。不过,打仗不是用蛮力,而是用巧计,如果能不花太多的人力财力就能消灭对方,不失为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 “如何用巧计法?”北齐帝威严大气,沉然道。 心里却暗自忖度,听沁阳王这意思,他是不想支持北齐,而且不太喜欢打仗。这样,他不就得不到他的支持了? 璃月见北齐帝一心想得到沁阳经济的支持,想用小鱼钓大鱼,便淡漠拱手,冷声道:“北齐帝,两国战事不是说开就开的,需要做好一切准备。有些事情不是臣妾和王爷能单独决定的,这要与沁阳长老、太后和将军们商议,臣妾和王爷回沁阳实地勘察一番,仔细斟酌,再给北齐帝答复,这样可行?” 她本想表面答应北齐帝,又怕北齐帝在设计沁阳,到时候把沁阳出卖,告诉风麟的话,这样,最先被吞并的必定是沁阳。 北齐帝早就觊觎沁阳的钱财,如果他真的有心开战,她可以暗中与他合作,再来个釜底抽薪,先解决昊云,再对付实力较弱的北齐,对沁阳来说不是坏事。 但,万事不能草率,尤其是可以灭族的战事。 她知道一些先进的武器,到时候只要有材料和人力,对付昊云大军不是难事。与其背上叛国的罪名和北齐联合,不如让风麟再压制压制沁阳,让沁阳民族情绪高涨,最终百姓揭竿起义,推翻昊云,把风麟赶下台。 这一切,必须得有坚强的军事和经济作为后盾,等回到沁阳,她再考虑要不要与北齐帝合作。 “孤王和王后想法一样,等回到沁阳再作决定。”沁惊羽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他声音里有任何想法。 北齐帝一听,心里立即溢起一抹冷意,这对夫妻想先回到安生的地方再考虑,摆明不想与自己合作。 想到这里,他乌黑的深瞳里嵌着冰川一样的寒光,凌厉如冰霜,阴冷道:“既然如此,朕不好强人所难。不过,朕希望你们能仔细考虑,这样对沁阳只有好处。明日便是皇家冬季狩猎大赛,朕素知沁阳王是惊世天才,到时侯一定要赏脸参加,让北齐皇子们见识一下沁阳王的风采。” 男子漠然垂下眼敛,眉宇间是挺立的傲然之气,一脸淡漠,“孤王一定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朕先行回宫。” 北齐帝说完,眼神跟刀子似的凌厉冰冷,领着心腹太监走出大殿。 等北齐帝走后,璃月微微转了转眼眸,陷入沉思之中,而那大殿中的男子,忽然将一张俊颜凑向自己,眨着无辜如小鹿的大眼睛道:“你在想什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 第三百四十一章 璃月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四国不久就会开战,我们得尽快赶回沁阳,发展秘密势力,巩固沁阳的实力,这样才不会被人打倒。” 她早就想好了,先四风头大盛的四国对打,沁阳在四国中游说,表面经济作支持依附四国以求生存,实际上暗中发展自己的实力。 等哪一个国家将其他三国打败之后,她再想办法对付这个国家,这样的话,不就坐收渔翁之利? 沁惊羽淡淡挑眉,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狭长的凤眸如新月般明亮深邃,微微敛下,乌睫闪动,安静的看着面前脑袋瓜聪明的璃月。 王宫里的人都说她聪慧,原来真的如此。 不了解她的人,也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她真正的实力,他这个小妻子,隐藏得真是好。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到时候我们故意依附四国,挑起四国战事,让他们先打,然后我们作壁上观,装得十分颓废懦弱的样子。等北齐或者昊云将其他国家打败,到时我们再用新型武器一追而上,将对手打个措手不及,然后一统天下。如果真要开战,咱们就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结束战争,只有一统天下,战争才会渐渐平息,百姓才会安居乐业。” 男子听完,乌紫深邃的眼眸温润的盯着面前小脸微红的璃月,淡淡看着她,皮肤上隐隐有潺潺的光影流动,安宁静谧。 没想到,她和他想的一样,如果沁阳参与到战事里去,一定会弄得里外不是人,而且有可能最先被吞灭。 与其这样,不如用点巧计和谋略,将沁阳的战争减到最少。 他现在越来越想了解面前的小女人,想记起她,想记起和她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突然,男子一个感动,将女子紧紧拥入怀中,大掌轻轻摩梭着她的发丝,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喃,“璃月……” 璃月听他温柔的低喃,心里微微一战,赶紧有些害羞的推开他,目光闪烁的道:“这个,我已经帮你想好一套恢复记忆的办法,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 “什么办法?”要是再用针刺他,他一定会拒绝。 璃月朝男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微微笑道:“等我想成熟点再说。” 璃月说完,不再理会沁惊羽,独自走到床头,将那本玄心诀拿出来,再盘腿坐到**,闭眼开始训练。 还差三层她就可以练到十成,只要将玄心诀练到十成,她的武功会上升到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度。 她开始本来想去找墨曜,让他教自己,但是她又想自己学习,看能不能悟出其中的道理。 思及此,璃月两掌微微一合,沉声运气,气沉丹田,渐渐的,她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越窜越快,越窜越快。 攸地一个前推,璃月按着书上的方法开始潜心修练,举许是因为那颗东海琉璃玉珠宝丹的缘故,她现在练玄心诀容易得多。 很快,她就练到第八层,墨曜说过,服下那颗宝丹,不出十天她就能练到十成。 边上男子见璃月认真的模样,玉手攸地轻抬,一个犀利窜到璃月身后,两掌**,帮助她运气。 有了沁惊羽的帮忙,璃月顿是觉得浑身积满力量,攸地一个轻吼,她再猛地向前一推,那前方半空中,间溢起一缕缕轻烟。 接着,沁惊羽加大掌力,沉稳不迫的直视前方,璃月再次运掌,攸地冲破自身的穴道,但见前方的轻烟慢慢变成浅浅的薄冰,璃月知道,她玄心诀第九层练成了。 微微看了看自己的手,璃月继续沉稳的运掌,按着书上的方法将一层至九层全数通练一遍,等她将一至九层联合起来时,顿时觉得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沁惊羽继续在后边为她助力,此刻,璃月额头早已沁起细密的汗珠,脸上也微红一片。 突然,她一个动掌,“啊”地惊喊一声,只听“砰砰”几声,几股凌厉的掌风狠窜而出,重重击到对面的床壁上。 接着,包括对面的床壁、镜台、妆锞,以及后边的大柱和墙壁,都被璃月的掌风猛地击碎,一时间,断桓乱飞,烟雾缭绕,东西滚得七零八落。 璃月蓦地收手,但见那空气中,所有烟雾全都凝结成片片雪花,从空中慢慢降落。 看到这片雪花,璃月立即激动的叫了起来,“沁惊羽,我练到玄心诀十层了。” 等她欣喜的回过头,却发现男子额头有些轻微的汗,掌心也积满汗,她这才明白,她之所以这么快练到十层,是因为有沁惊羽的帮忙。 男子淡淡点头,因为刚才运气过大,肤色显得有些苍白,“练到就好。” “嗯。”璃月用力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缕俏皮,“可是,把人家王宫打烂了,怎么办?” “我替你赔。”沁惊羽淡然点头,那双妖冶的凤眸嵌着淡淡的宠溺。因为是璃月,所以他才愿意耗尽心力助她成功。 璃月激动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再不经意的抬眸,当她看到沁惊羽额头的细汗和有些苍白的神色时,眼底立即溢起一抹心疼。 女子从怀里抽出一条绣有雪梅的锦帕,微微放到男子额头,帮他擦掉额头的汗,动作轻柔而安静,一双美目只是淡雅的看着他。 璃月渐渐踮起脚尖,将男子额前被细汗浸湿的发丝擦干,样子认真而美丽,看得对面的男子怔怔然。 心里一股温暖的感觉溢了进来,她的温柔,好像冬日里的阳光,将他一身的冰川慢慢融化,融成潺潺流动的溪水,莹莹而清澈,如雪的温暖吞噬着他的心。 璃月玉手轻抬,正要为男子整理额前乌黑的发丝时,突然,男子一个用力将她抱紧,霸道的将她拥进怀中,沙哑而低沉的道:“璃月,孤王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啊? 璃月一听,惊得眼睛瞪圆起来。 突然冒出这种话,杀伤力很大的。 “我……我还没准备好,等你恢复记忆,好吗?”璃月微微蠕动红唇,将小脸埋进男子宽大的胸膛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芳草清香,一颗跳动不安的心差点被迷醉。 两人紧紧相拥,沁惊羽乌黑的墨发倾泻而下,有的散落在璃月脸上,他温柔的将璃月脸上的墨发挑开。 喉咙一片干涩,似干渴的枯井,很想注入清流,更想把面前柔弱无骨、如水般莹润的女子揉进心里。 他想拥有她,占据她,掠夺她,因为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微地,男子玉手已经将璃月下颚霸道的抬起,狭眸嵌着浓浓的灼热,一个覆身,他将她紧紧抵到大红帐上…… 天哪,她不要,这种感觉太嗜人了,她真怕被沁惊羽一口吃掉。 可她越想推开他,他的吻来得越热烈,似乎要将她给吞进心里。 第三百四十二章 第三百四十二章 “璃月,孤王会让你准备好……再将你一口吃掉。”男子霸道狂戾的说完,突然将璃月一把拉起。 璃月被他用力拉起,又撞进他怀中,她正一脸羞涩时,突然听见外面雪儿等人的声音。 “啊,大白天的!”雪儿领着侍卫一冲进来,当她看清正紧紧相拥,姿势奇怪的两人时,吓得立即闭上眼晴,害羞的转过身去。 其他人也一边偷笑,一边诚惶诚恐的低下头。 没想到他们王和王后好这一口,大白天也来。 “王爷,对不起,奴婢刚才听到声音,以为这里发生什么事,才进来看的。没想到,没想到……”雪儿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想到这声音是人家激烈运动传出来的,正好被她们瞧见,这得有多羞人。 璃月更是羞得迅速窜进沁惊羽怀里,一张小脸红得跟蕃茄似的,小手紧紧抱住沁惊羽精壮的腰身,小脸早埋进他结实的胸膛里。 男子衣襟半敞,绯红的腰带也因为刚才的激吻而慢慢松了开来,狭眸冷睨,眼里透着不悦的寒光。 该死的雪儿,他正蓄势待发,没想到她就领人进来观赏。 他的小娘子可不能让人看到,而且,她们打扰了他的“好事”。 他极力忍住心里的不悦,微微抬眸,冷然睨向众人,“把寝殿里的东西移去偏殿,这里不能住人。” “是,王。”雪儿等人应完声,脸上早飞起一朵朵绯红的云霞,伶落的跑到四角开始收拾。 璃月心里则暗自庆幸,幸好雪儿闯进来了,不然她今天要成为大灰狼嘴里的小绵羊了。 攸地,她一把将身子窜出来,迅速将凌乱的衣衫和发丝整理好,那红似苹果的小脸,看得沁惊羽轻轻笑了起来。 沁惊羽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嘴角邪侫的勾起,又凑近璃月,邪邪的笑道:“孤王还没对你做什么,就看你兴奋成这样,要是对你做点什么,你会不会兴奋得手舞足蹈、全身抽筋。” “好啊,你这个可恶的大坏蛋。”璃月说完,一拳给沁惊羽打去。 男子一个飞身闪离,修长的玉手又将璃月拉住,大步流星的朝正殿走去。 两袭缱绻的人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刹那芳华绝代,瑰丽无双。 璃月被沁惊羽傻傻的牵着出去,一走到正殿,她迅速拽开他的手,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现在我要实行几个计划,帮你恢复记忆。” 男子微微挑眉,眼底是一缕愕然,“什么计划?” “第一,我先告诉你以前我俩发生的故事,然后口头模拟以前的场景,重复以前的故事,看你能不能有些印象。” “这个,可以。”沁惊羽嘴角仍旧是浓浓的讶异,只要她不用银针刺他,什么他都甘愿配合。 璃月微微思索一下,思绪陷入美丽的回忆,“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那时候我才转世重生,附身在南宫府七小姐身上。当时我在回府的路上,正好看见你的轿子驶过来。当时因为我没站稳,有名士兵就说我扰乱秩序,要将我拖下去砍了。” 听到这里,男子眼里全是不解与疑惑,“你说什么,转世重生,附身?” 璃月淡然点头,微微抬眸,正视的看向男子,“也就是借尸还魂。现在的南宫璃月不是以前的南宫璃月,而是来自两千年后的我,我原名叫欧若兰,我生活在两千年后的未来,未来世界的一缕灵魂飘到这里,便附身到死去的真璃月身上。” 接着,璃月很细心很细心的将自己附身穿越的事一一告诉沁惊羽,而对面的沁惊羽,神情里除了惊愕,还有震撼。 “你一直有个深爱的女孩,你叫她星儿,其实当时你我都不知道,我就是星儿。这样,我们之间经历一场又一场的误会。” 一提到星儿,璃月的声音变得很缓,很慢,说得有些吃力。 那颗涌动的心,已渐渐变得有些心力交瘁,她知道沁惊羽深爱星儿,当时准备离开王宫,后面才会被酒儿、宁儿劫持,最终坠崖和沁惊羽分开。 星儿…… 男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便微怔一下,登时有种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这个星儿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思绪混乱,心微微生疼。 所以,面前的璃月不是真璃月,也就不是真的星儿,所以她一直在意他深爱星儿的事,两人才会造成这么多误会和矛盾? 璃月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嘶哑和淡漠,继续道:“记得在坠崖时,我看到你眼底那滴晶莹的泪,知道那是为我流的。我以为在坠落之后,会真正将你忘记,卸下一世的繁华,谁知,墨曜救了我。后面发生的故事,你都知道了。” 璃月说到这里,眼角已经嵌着浅浅的清泪,泪珠晶莹如雪,眼睫微微一眨,便如风般滴落到地上。 听到那句晶莹的泪,男子心里则如刀绞般难受,他努力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似乎有一抹火红的身影零落的坠下去。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很疼,疼得难受,疼得发慌。 脑子里总是那一袭红装坠崖的情形,还有记忆中那一汪晶莹的眼眸。 见女子脸上慢慢滑落晶莹的泪水,男子忽然温柔的将她挑起,淡唇轻轻覆上她白皙的脸,轻轻将她脸上的泪吻干,动作温柔而安静。 此刻,世界仿佛停止转动,天地间仿佛只剩她俩。 璃月甚至能感受到男子乌黑纤长眼睫轻轻触到自己脸上,她瞳孔微敛,淡淡眨了眨眼睛,故作没事的笑道:“好了,不要这么伤感,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男子眼里尽是温暖的疼惜,一想到她在药棺里躺了近三个月,差点死掉的情景,他的心更加窒息,比刚才听到那个星儿要难受百倍千倍。 穿越,借尸还魂,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可是,他相信她,相信她说的一切。 怪不得之前他也疑惑,为什么人人都传南宫七小姐是个花痴弱智,怎么他接触的她却不是这样。 原来之前的星儿早就消亡,取而代之的是欧若兰的灵魂,原来她是未来的人。 未来,一个多么飘渺空洞的词,他想过未来,却没有听过璃月口中的未来。 她口中的未来似乎很发达,很先进,没有太多的战争,自由自在,比现在的他们活得轻松且幸福。 璃月见沁惊羽有些反应,立即惊奇的瞪大眼睛,“惊羽,你想起什么没有?”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想起你坠崖时的情景,一开始回忆,脑子中便不断的重复这个画面,心也跟着好痛。” “那就不要想这个了,我不要你心痛。”璃月赶紧一把抱住男子,温柔的将脸埋在他炽热的胸膛中,“不要再想那一幕,等等……” 突然,璃月一把将沁惊羽推开,既然他已经开始回忆起一些零散的片断,只要她再多加刺激,他一定能完全想起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她刚才设计的第二个方法,就是对着沁惊羽动情的哭喊,希望他能被自己感动。 想到这里,璃月眼底浸着更深的泪,一张绝丽的容颜透着淡淡的凄凉,哽咽道:“惊羽,我是璃月,是你深爱多年的星儿,你记得吗?” “我知道啊。”沁惊羽见璃月又哭了,以为她又伤心了,立即将手放到她脸上,替她拭干眼角的泪。 璃月见这方法没用,任由那纤长的玉指替她擦干脸上的泪,脑子微微思索,继续道:“要不,我用重物砸你的头,刺激你的脑中,希望你能恢复记忆。” “啊?”沁惊羽额头立即浮起几条黑线,这比用针刺还狠。 “不要。”想到这里,男子立即笃定的拒绝,万一记忆没恢复,头给砸开花了,谁来保护她。 璃月才不理会他,一个箭步冲到正抬着石砖出来的侍卫面前,右手哗的一下抢过一块青砖,然后微微放在手中丢了丢,斜着睨向沁惊羽,眼里是浓浓的狡黠。 “小姐,你拿砖头要做什么?”雪儿微微瞪大眼睛,迅速跑到璃月跟前。 璃月又睨向一脸森寒的男子脸上,无所谓的道:“砸他,把他砸醒。” “啊?”雪儿一听,立即心急的摇了摇头,“小姐,这可不行,万一把姑爷砸伤了,咱们就再也没姑爷了,你也没丈夫了。” “胡说。”璃月不紧不慢的瞪了雪儿一眼,“姑爷福大命大,一定能长命百岁。” “可是小姐,这方法真的有风险,要不,用棍子?”雪儿一把抓起小宫女手中的的木棍,朝璃月无奈的笑道。 众人一见雪儿的模样,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那棍子和砖头的效果难道不一样? 后边赶进大殿的寐生听了雪儿的话,也微微讶异,略微思索一阵后,轻声道:“我听说,有一种刺激能将王的记忆刺激起来,那就是让王和王后一起经历他们最幸福的事,如果能让王的神经紧绷,头脑刺激,说不定可以恢复记忆。” 寐生一说完,所有人都同时叫道:“什么刺激?” 雪儿也微微掳了掳唇,轻声道:“王和王后做什么事才最幸福呢?” “这得问王后。”寐生将星眸睨向璃月,轻声道:“王后,你平时和王相处,什么状态下觉得最心动,最兴奋,最刺激?” 璃月一听寐生的话,脑子登时陷入记忆中,和沁惊羽在一起,什么才能最心动、最兴奋、最刺激? 和他用膳?这个很平淡,没什么感觉。 和他练剑?一样的平淡,没什么感觉。 突然,璃月想起那个旖旎的月圆之夜,还有和他在浴房里紧紧相拥的情景,心口窜起一团火热,身子也微微战栗起来。 似乎和沁惊羽那个,她才最兴奋,最动心,最刺激。 以前沁惊羽温柔的亲吻她时,她都觉得好刺激,仿佛坠入云端似的。可是,这种刺激,应该不是寐生口中的刺激,而且说出来多难为情。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璃月身上,见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时而沉思,时而一个人咧嘴傻笑,时而又战栗的模样,全都不解的摇了摇头。 沁惊羽一听寐生的话,也陷入沉思中,微微低喃道:“孤王一抱王后,她就浑身战栗,样子很激动。” “啊?”雪儿等人再次啊了一声,他们这个王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说出来的话足以令人喷饭。 一听男子的话,雪儿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忙大声叫道:“我记得王和王后行房时,房间声音很大,到处是响声,床都震动了,这不是激烈是什么?” “对,我们也听到了。要不这样,让王和王后多行几次房,多多刺激一下王,希望王能记起所有来。” “你们?”璃月此刻的脸早已涨红一片,她恨恨的睨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少胡说,我和姑爷只是在房里练功,我们根本没‘行房’,还有,‘行房’二字太难听,以后不准再说。” 而且,这堆蠢蛋,要是行房有用,她们知道他们行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还没想起来。 “原来你们在练功?”雪儿惊讶的瞪大眼睛,怪不得动静这么大,原来是练功。 这么说来,小姐自从和王相认,一直没有和他行过房? 夫妻之间这么久不行房,感情会变淡的。 不行,她一定要让姑爷和小姐尽快行房,生许多小世子出来,这样两人的感情才会牢固。 寐生略微思索一下,也点头道:“既然那个能让王和王后受刺激,说不定可以试试。” “寐生!”璃月无奈的睨了他一眼,见边上的沁惊羽一脸坏笑,眼里是浓浓的得意,觉得更加难堪。 这些人,真是巴不得她和沁惊羽有点什么,虽然她也真的想和他……有点什么。 一想到这里,璃月有些鄙视自己,她竟然这么的不知羞。 看着璃月脸色绯红的模样,男子微微挑眉,俊眸里溢着温润且舒心的笑,他想,他是真的喜欢上面前这个可爱精灵又不失聪慧的小女子了。 “要不再让王受一次强烈的刺激,或者受到一次猛烈的撞击、打击,这样说不定能找回记忆。” “算了。”璃月轻轻摇头,赶紧制止寐生的话,“一切顺其自然,如果上天真的垂青我们,它一定会让王恢复记忆。” 如果要用再伤害沁惊羽一次的机会来唤醒他的记忆,她宁愿他永远失忆,她不想看他受伤难过的样子。 众人正沉思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时,一名身着素装的小宫女慢慢走进来,躬身朝众人道:“参见沁阳王、王后。” 宫女说完,便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温柔的道:“王后,太子殿下想去看看容妃,问你是否愿意同行。” 璃月一听,立即有些温润的挑眉,淡然道:“好,我马上来。” 见璃月如此听墨曜的话,沁惊羽心里立即溢起一缕心疼,还有淡淡的醋意。 璃月一听到墨曜就很开心,难道,她心里真正爱的是他? 要不然,她不会不和自己行周公之礼。 墨曜救过她,和她是患难知已,又处处帮她,还真是个不小的竞争对手。 他得加把劲,提前将璃月的心拴住,让她哪也不能跑。 璃月朝沁惊羽微笑一下,便跟着小宫女慢慢走出正殿。 她心里真的很高兴,因为可以和墨曜一齐见见容妃,也就是墨玉的生母。这是墨玉去扶风城前给她的嘱咐,她是个守信的人,一定会为她办到。 昨天收到墨玉和无心传来的飞鸽传书,信里说她们在扶风城一切都好,无心已经按她的方法将扶风城的副镇守等人的经济和贪污的证据都掌握住,手中已经慢慢握紧实权,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些人都会真正倾向自己。 看着璃月欢欣走出大殿的样子,沁惊羽脸色更是阴郁到不行。 而边上的雪儿们,全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纷纷退到外边,暂时不敢说什么。 第三百四十四章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过心里却都在想,王后和太子殿下关系好,又和王关系好,万一将来两个男人打起来,受苦心痛的可是她们的王后。 大殿里,一袭玄裳的男子安静的坐到椅上,凤眸轻轻睨向窗外,忽然,一阵北风凛洌的飘来,那北风中,似乎夹杂着细细碎碎晶莹的雪花。 外边的雪儿见下雪了,立即和小宫女们在原地蹦了蹦,企图能让身上暖和一些。 这时,一双大手将雪儿的手迅速拉过,温暖的包裹在怀里,吓得雪儿“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当她看清替自己暖手的是温润如玉的寐生时,小脸上立即溢起一缕红晕,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寐生公子怎么跟王一样,总是这么温暖人心,她真幸福。 “大家如果冷,就进殿去烤暖炉,王已经从回廊绕到梅林,看雪去了。” “谢谢寐生公子。”小宫女们连声感谢,全都雀跃的奔进大殿。 大殿里,一行人围到几只精致的银色小暖炉边,个个都拿起木箸,往暖炉里挑火星子,将火挑得更旺。 顿时,整个大殿突然如春天般温暖起来,所有人都不那么冻。 整个过程中,寐生一直温柔的拉着雪儿的手,替她暖和着,看得边上的小宫女心生羡慕。 雪儿见大家都悄悄偷笑,忙将手从寐生大掌里抽了出来,然后转移话题道:“你们说,王和王后几个月来一直没行房,这样对他们好不?” “当然不好了,男人天天这样憋,还不憋出病来?” “王也真有毅力,竟然忍到现在,他不碰王后,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他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不喜欢王后?”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王很喜欢王后,不像之前对莫无吟那样。” “提起莫无吟,我昨天又跑到偏殿去打了她一顿,真解气。以后大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去打莫无吟出气。” “先别说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王和王后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还要生好多好多孩子。”雪儿义正言辞的看向大家,提议道。 寐生一听,也觉得有理,“不过,王和王后太聪明,怎么才能让他们在一起?” “我知道,往王后茶里下药。” “下药不行,王后本身就是毒人家的,想在她茶里下药,那是找死。” “如果这都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 寐生愣了愣,眼底突然溢起一抹害羞的笑,挠了挠头道:“我知道有一种薰香,只要在他们睡觉前点上,她俩一闻,就会慢慢动情。” “什么薰香?”雪儿等人瞪大眼睛,全都崇拜的看着寐生,他竟然知道这种奇怪的东西。 寐生见众人看着自己,急忙摆手道:“这可不是我的,我只是知道而已。这种香很像檀香,但是却不是檀香,他们一定不会察觉。” “好,就这么办,现在去哪里找香呢?” “那香叫兰馥香,我大哥有。”寐生说完后,头都羞得低到地上去了。 冷宫里,璃月和墨曜并排前行,两人走着走着,漫天的雪花轻轻飘落下来,洒得两人满身皆是,雪花星星点点的,晶莹剔透,轻盈如片片飘落的鹅毛。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傲霜斗雪渐渐铺满大地,整个世界银妆素裹,白雪皑皑,如山舞银蛇,妆粉玉砌,踏雪无痕,片片白雪独照红梅。 雪花伴着风呼啸的朝璃月袭来,墨曜见状,忙将璃月头上的斗篷重新戴好,又将袖子挡在璃月眼前,扶着她迅速走进冷宫。 冷宫里,四处透着凉凉的孤寂,枯草四散,遍地残桓,四处透着凉凉的冷意。 两人一走进大殿,璃月便看到两名宫女守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粉色宫装女子,三人正微微烤着面前的一只小暖炉。 女子年龄约有三、四十岁,可能是没有保养和心力交瘁的原因,她额上有着几道岁月的痕迹,身形纤细瘦弱,样子落寞不堪。 一见到有人进来,小宫女们立即起身,朝两人恭敬的点了点头,“参见太子殿下。” 容妃一抬眸,便看到英武逼人、俊朗不凡的墨曜,眼底闪过一缕淡淡的惊奇,有些不可以思议的道:“是流笙来了?” 墨曜淡然点头,慢慢朝容妃走去,轻轻扶起她,轻声道:“母妃近日可安好?” 容妃一听墨曜的声音,便知道这不是梦,她微微睨起脸眸,温柔的看了墨曜身侧的璃月一眼,温柔笑道:“这姑娘是太子妃吗?生得冰肌玉骨,倾国倾城,与太子真配。” 两人一听,全都有些惊讶的对视一眼,璃月还未开口,墨曜已经先说:“不是,她是沁阳王的王后,我们是朋友。” 容妃一听,立即有些失望的笑道:“多水灵的姑娘,要是配我们流笙,那更好了。” 墨曜听完,只是淡淡一笑,脸上似乎溢起一缕红晕,璃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这个容妃和墨曜关系应该不错,不过却落到打入冷宫的下场。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北齐帝这种精明阴险的男人,哪个女人会真正的幸福。 “母妃,我已经禀明父皇,特意来接你出冷宫。父皇准许你搬回昌仪宫,咱们这就走吧。” 容妃一听太子亲自前来接自己回宫,眼底早已蕴起淡淡的泪珠,感动的看着墨曜,重重点了点头。 看来,这孩子她没白疼,知道感恩。 傍时,璃月和墨曜终于从昌仪宫走了出来,两人陪容妃聊了一下午的天,其间一直其乐融融,容妃似乎很喜欢她。 在聊起墨玉时,容妃也潸然泪下,后又喜极而泣。至少现在她不用住在冷清的冷宫,可以住回自己以前的宫殿。 两人慢慢走到满是积雪的道路上,玉靴踩着地上的积雪,积雪响起吱嘎吱嘎的声音,墨曜怕璃月摔倒,忙将她的手篡进掌心,细心体贴的牵着她一步步穿过梅林。 一路上,两人皆淡然不言,只是用眼神细细交流。墨曜很安静,很温柔,璃月则比较客气和淡漠。 她知道墨曜对自己好,可是,她只当他是朋友,他给她的温暖她能感受到,因为她不是没有心的木头。 可是,她心里只有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墨曜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总是由着她,不逼她,也不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话。但她看得出,他眼底总蕴着淡淡的忧伤,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两人正慢慢走着,突然,前面那梅树下,一袭人影正翩然翻飞。 男子手持长剑,在飘落的雪中挥剑起舞,一头乌黑的墨发随着他的动作丝丝环绕,神情淡漠,眉宇间溢着淡淡的神伤。 璃月见状,立即将墨曜的手松开,有些不自然的看向那遗世独立的男子。 墨曜见此情景,微微松了松自己的手,才得到片刻的温暖,马上又变成冰凉。 他朝璃月淡漠的点了点头,便悄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清丽苍凉的背影。 第三百四十五章 第三百四十五章 看到墨曜孤寂的样子,璃月心底也攸地一痛,她是真的替他难过。 他从来都是有苦不会说出来的男人,只会默默的为她付出,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垂青和爱怜? 对不起,墨曜! 见那袭青色的人影消失在梅林后时,璃月微微抬眸,淡然看着如月影般皎洁的男子,他身着一袭银色袍子,袍子上绣着几枝冬日里含苞欲放的红梅。 狭眸纤长潋紫,里面似乎嵌着淡淡的无力,修长的玉手攸地挥剑,只听哗哗几声,那片片雪花尽数飞到他剑上。 终于,剑声嘎然而止,男子也淡然转身,给璃月一个安心的眼神。 “回来了?” “嗯。”璃月朝男子淡然点头,冷不防的,男子温热的大掌已经将她一把牵起,慢慢朝前面走去。 璃月攸地抬眸,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总是不经她同意就牵着她跑。 难道,刚才他看到自己和墨曜牵着手了? 沁惊羽是练武的人,耳边肯定极好,一定听到她和墨曜的脚步声,但他当时什么都没说。 直到后面墨曜离开,他才转过身来,他不会误会她和墨曜有什么吧,下雪了路很滑,墨曜就牵着她了。 迎着漫天的风雪,沁惊羽迅速将璃月拉到大殿口,两人一前一后,拾玉阶而上,那玉阶上,早洒满晶莹的碎雪。 风雪交加,外面一片凉薄,男子并没有进正殿,而是朝雪儿她们新打扫好的偏殿走去。 “喂,沁惊羽,你要做什么?”璃月见他带自己来睡觉的偏殿,忙大声问道。 “休息。”男子淡淡道。 天都快黑了,不休息么? 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已经被她拉进殿里,一进殿,雪儿等人全都恭敬的迎了上来,大声道:“姑爷小姐回来了,没冻僵吧?” 雪儿说完,迅速朝身后的小宫女使了使眼色,几人立即将炭火拔大,任火星子在暖炉里四下飞窜。 此刻,整个偏殿立即变得温暖起来,而璃月的身子,也渐渐就得暖和。 男子乌紫的狭眸淡淡睨了众人一眼,微地抬手,沉声道:“都退下。” “是,王。” 雪儿等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脸色都有些惶恐,怎么王的样子看起这么凶,是不是吃墨公子的醋了? 这么说,他们的王喜欢上小姐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吃醋,而且吃得这么重。 遭了,现在偏殿又得打起来。 不过,如果他们中了兰馥香都还打得起的话,那就奇了。 等雪儿等人离开,璃月一把将沁惊羽的手甩开,兀自走到火炉前,沉声道:“我饿了。” 真是的,没来由的就朝自己瞪眼,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正沉思间,璃月闻到一股清香的檀香味,心里的郁气了稍稍散了散。 一听璃月饿了,男子微微挑眉,脸上原本阴郁的神色便慢慢散去,抬眸道:“孤王叫人把食物抬进来。” 说完,男子一个转身,朝玉帘口走去。 璃月也不理会他,兀自玩着自己的木箸,这时,雪儿等人端着一些好酒好菜,纷纷走了进来。 将菜品糕点放下之后,她们又面面相觑的退了下去。 等众人退下去,璃月走到玉案前,拿起一声糕点就吃,吃着吃着,那股清香的味道似乎更浓,也越来越好闻。 与此同时,一脸淡漠的沁惊羽也闻到这股浓烈的香味,这香开始比较清,后面变得越来越浓。 虽然很好闻,就是有些浓了点,不过这香似乎有热量,他闻了身子突然变身暖和起来。 淡淡的走到装檀香的暖壶前,男子抬手将暖壶打开,准备将里面的檀香灭掉。 突然,一股更浓更香的味道从暖壶里溢了出来,两人一闻,均怔然的对视一眼。 璃月轻轻吸了吸气,觉得身子越来越热,不像刚才的暖和,竟像被太阳炙烤那般灼热。 再看靠近暖壶的沁惊羽,他更是有些激烈的喘着轻气,紫眸里溢起一缕火热的幽光,正邪侫的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了?”璃月此时更加发热,好想一把冲到冰天雪地里去。 男子也惊异的摊开双手,脸色也变得陀红起来,“我……我很热。” “我也很热,难道是……那香有问题?”璃月一意识到这个情景,迅速窜到沁惊羽跟前,伸手就要将香扑灭。 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难受的低吼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飘着萝帐的大床走去。 “不行,孤王现在就想要了你。” “沁惊羽,你别急,应该还有其他解决办法。”璃月才说完,便觉得身子火热难耐,到底是谁在殿里点了那种香,分明想让她和沁惊羽那个。 男子一个凌厉转身,墨发悠悠扬起,将璃月迅速压到大**,连带那垂落的萝帐也压了下去。 他喉咙微微蠕动,只想将璃月揉进心里。 “璃月,听话,乖一点。”只有面对璃月的时候,他才会考虑她的感觉,才会温柔的呵护她。 男子说完,心口的欲火燃得更甚,两人额头都沁起细密狂热的汗,那汗水如泪珠般慢慢淌到胸前。 璃月微微闭紧双眸,胸膛无力的上下起伏,她也好热,她想紧紧抱住沁惊羽,更想被一阵冰水浇下来。 攸地,男子迅速挑起璃月的唇…… 片片红帐轻轻飘舞,男子乌黑的头发落到璃月胸前,璃月猛地轻呵一口气,双手紧紧将男子结实的背给抱住。 她好难受,好想要沁惊羽体贴的呵护。 那白色的衣带一件件飘落在地,两人皆如干渴的泉,想注水止渴。 四周的香味越来越浓,璃月如藕的双臂紧紧将男子环绕住,身上汗水滴滴如珠,狂热得忘了所有。 “璃月……我爱你,不要离开我……”男子一直在璃月耳旁温柔的低喃,话语里全是关心和温柔。 “羽……我……也爱你。” 两人皆意识涣散,将对方拥得更紧,都不想和对方分开,就想拥着直到永远。 “璃月,孤王永远都爱不够你,要不够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柔软而富有磁性。 如果真爱,那就抛却一切深爱吧。 “璃月,我们生孩子好不好……” 他真的好想和她有自己的孩子,他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上爱上面前这娇柔的可人儿。 “好……不好……”璃月淡唇如蜜,一颗心早就突突跳了起来。 他坚强的臂弯狂野的将她环住,狭眸里溢着狂野与**,看得她忍不住轻寐双眸,脸上浮起一抹**的红晕。 一**浪潮朝她心里袭来,两人更加紧密锲合,永不分离。 这一夜,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被那薰香折腾到大半夜才入睡。 翌日清晨。 天微微亮,薄光皎洁而清冷,淡淡洒向铺满红绸的雕花大**。 第三百四十六章 第三百四十六章 女子红唇微肿,唇色如蜜,乌黑纤长的睫毛浓密而安静的嵌在眼睑上,鼻翼小巧,如蝶般秀美漂亮。 此刻她睡得正香,小脸也安娴的埋在男子精壮坚硬的胸膛里,两只粉拳握成轻巧的小拳头,样子俏丽可爱,如草莓般诱人。 一旁早已醒来的男子温润的看着怀里的女子,修长的玉指缓缓在她背部轻抚,又将她额前遮着眼睛的发丝撩开,眼里是一汪莹莹流动的清泓。 男子衣襟半敞,泼墨般的黑发丝丝缕缕绕在胸前,胸膛结实漂亮,眼眸微挑,嘴唇殷红,整个人看起来华丽妖娆,性感狂野。 突然,女子微微敛了敛眸,缓缓将乌黑的眸子闪开,一睁开眼,她便迎上男子那魅惑无比的紫眸。 陡然间,璃月才看清现在的状况,她正微微半裸的躺在沁惊羽怀里,而沁惊羽,喉结微微蠕动,那看她的眼神充满渴望的**,大掌正将她死死环住。 再看一眼两人紧紧相贴的身子,璃月早羞得脸上飞了两朵云霞,攸地,她一把抓住被子,将自己稳稳盖住。 抢了沁惊羽身上的锦被,璃月迅速别过脸,不去看沁惊羽那黄金比例的身材。 “娘子,你脸红了?让为夫看看。”才别过开,男子那魅惑酥骨的声音便修罗似的想起,听得璃月心里又是一颤。 昨晚,她竟然又被他给吃了,而且吃得一口不剩。 看看身上,到处是他霸道的吻痕,到底是谁给她们点的薰香,让她们奋战了一夜? 要是让她逮到那个人,一定拆了他的骨,因为她实在被折腾得差点直不起身子来。 “你在偷偷诅咒什么?”看璃月眼眸里顿显的精光,沁惊羽一个翻身,霸道的将璃月掳到胸前,邪侫的唇在她娇小的耳垂旁惩罚性的轻咬一口,这小女子该不会是在诅咒他吧。 璃月额头立即溢起几条黑线,身子上又是一阵电流窜过,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魅惑人心,再这样她肯定会缴械投降了。 一抬眸,璃月便迎上那双乌紫流光的妖冶眸子,还有那邪戾乌黑的剑眉,如画的眉间,如血的殷唇,看得她眼神有些闪烁,忙轻声的道:“昨夜我们被人害了,我要出去查清楚。” “被害?”男子嘴角溢起一抹淡淡的讶异,似笑非笑的凑近她耳旁,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轻喃道:“妻子和丈夫行周公之礼,这也叫被害?” 璃月微微皱了皱眉,沁惊羽说得也没错。 一转眼,男子已经继续淡定的道:“如果娘子不介意,为夫可以再接再厉。” “我介意。”璃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迅速将挣脱身子,抱起被子咚的一声轻灵的跳下床。 这该死的男人还没恢复记忆,那说话的语气和动作竟跟以前一样,要不是知道他失忆了,她一定不会怀疑他。 迅速窜到屏风后边,璃月将屏风后的一袭红色狐裘套在身上,再将乌黑的头发束直,头束缀有璎珞流苏的玉冠,浅浅的束好腰带后,才优雅大方的走出来。 一走出屏风,她发现沁惊羽也迅速将衣裳换好,今日的他着了一件青色的貂皮狐裘,狐裘外罩着一件大红的丝绒外套,头束王冠,王冠前缀有九片小银珠和小金叶,整个人显得威严有力,沉稳大气。 一双狭长的凤眸危险的轻轻眯起,嘴角邪侫的勾起,整个人看起来妖饶无双,绝代风华,又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浑身上下尽显霸道冷戾的王者尊贵之气。 两人犀利的对视,便都将眼眸移开,一时淡漠不言。 等走到正殿里,璃月见雪儿早领着众宫女守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些梳洗用品。 一个个宫女脸上皆带着些许轻笑,所有人一见两人出来,全都微微低下头,开始慢慢偷笑起来。 尤其是雪儿,一边偷笑,身子一边发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璃月一见,眉宇间溢起一缕冰凉之意,她莲步轻移,抬高头颅,一步步走到雪儿跟前,淡淡的道:“你们在笑什么?” 雪儿一听这声不紧不慢的问话,吓得身子攸地抖了抖,脸上的笑容也迅速僵住,难道小姐察觉什么了?或者,小姐根本不开心? 这下可惨了,她们所有人都要被惩罚了。 “回小姐,奴婢们没有笑什么。” “哦。”璃月淡然哦了一声,将玉手放到盆里,轻轻洗了洗,动作一直很慢很轻,看得众人一直不敢发言。 所有人都不知道主子的心思是怎么想的,个个皆由刚才的偷笑渐渐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主子平时性子是比较云淡风轻的,可是主子一旦发火,也不是好惹的。 璃月淡淡睨了众人一眼,嘴角扬起一缕冷清的弧度,沉声道:“竟敢给王和本宫下药香,你们几个,全都出去扫雪,把整个使者阁的雪扫干净。” “啊?小姐,你知道了?”雪儿惊讶的瞪大眼睛,手中的盆子也吓得微微轻晃,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聪明的小姐。 璃月淡扫蛾眉,兀自看了身侧的沁惊羽一眼,发现他正深邃的盯着自己,她又迅速睨向雪儿,“本宫本来不知道,刚才一试,你自个儿招了。” 早就见雪儿等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又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她不怀疑她们才怪。 没想到这个雪儿这么不惊吓,一试就承认了。 “小姐,对不起,我们也是为你和王好,不想看到你们貌合神离,若即若离的。”雪儿瘪了瘪嘴,心里无限感伤,样子也楚楚可怜。 沁惊羽一听雪儿的话,狭眸立即清洌起来,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和璃月的关系是貌合神离、若即若离? “下次胆敢再做这种事,孤王一定拆了你们的骨,全都出去扫雪。”沁惊羽冷冷挑眉,沉声训道。 想想,他真可悲,得到璃月竟然要用这种方式,他甚至没触碰到她的心。 真的很可笑,心底的悲伤溢得更甚,记忆里,似乎映着璃月那双汪如清泓、嵌着泪珠的大眼睛。 那是哪个场景,他怎么想不起来,好像他和璃月之间发生过什么,又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雪儿等人听了男子的话,慢慢躬身道:“雪儿领罚。” 说完,她端起玉盘,领着小宫女们慢慢踱步朝大殿外走去。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人一抬眸,便看到一名青衣太监手持白色拂尘进殿,朝两人躬身道:“参见沁阳王、王后。冬季狩猎大赛即将开始,皇上已经为两位备好车驾,与四国使臣们一同前往迷雾森林。” “迷雾森林?”璃月冷冷挑眉,这个究竟是什么森林。 “迷雾森林是北齐最神秘的一片丛林,里面有许多有毒的浓雾,人走进去容易迷路,有毒障,有沼泽,有巨蛇,有万兽,到处充满死亡气息。是个没有人敢轻易靠近的森林,所以称做迷雾森林。” 第三百四十七章 第三百四十七章 璃月微微抬眸,犀利的冰眸冷然睨向太监,继续道:“这次狩猎大会有什么争夺和奖励?” 北齐帝举办这样的大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不是表面狩猎比试那么简单。 太监欠了欠身子,继续道:“在迷雾森林里有一头万兽之王,青睛猛虎。猛虎守护着一座金库,金库里有许多财宝和武林秘籍。据说是金库已经存在上百年,是一名异族人逃难时遗留下来的。多年来,猛虎一直守护在金库周围,那老虎很神,眼睛里总闪烁着黄金一般的光芒,它的目的和任务就是守护这座金库。” “一百年了,它还不死?”璃月微微敛眸,难道这猛虎真有什么奇异之处,竟然能存活这么多年。 太监微微思索一下,点头道:“它是神兽,是万兽之王,传说它是不会死的。有好多人试图进入那片森林去夺宝,大多数都死在了里面。因为猛虎前有毒障和沼泽、后有巨大的毒蛇和其他飞禽走兽守护。好多人一深入迷雾森林就被毒气毒死,有的则是陷进沼泽里面,有的则是被毒蛇咬死。所以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敌不过嗜人的毒障和沼泽。” 璃月一听,这北齐帝还真是精明,叫四国人去狩猎,以人们的贪欲来控制他们,想让众人为他卖命,最后他夺得这些财宝? “王后,此次狩猎大会实则是猎兽大会,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猎得万兽之王猛虎。如果能够猎得万兽之王的人,皇上会封他为北齐第一勇士,除此之外,还会获得十大名剑之首的七星剑,此剑由古时铸剑大师方华所造。七星剑削铜如泥,就是十块铜板叠在一起,也能被七星剑一招斩断,而剑刃不伤分毫。七星剑的剑鞘以赤红色为主,拿在手里便红光紫气俱显。而装宝剑的剑匣,则是吐着莲光的琉璃玉匣,那玉匣上,错镂金环映日月,精光黯黯青蛇色,印有片片绿龟麟,大气而霸道,光是剑气都能杀人,是天下武学者竞相追逐的第一名剑。” 璃月听了后,不由得与沁惊羽对视一眼,两人皆沉稳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璃月抬眸道:“一个勇士称号和一柄宝剑而已,这些东西沁阳多的是,换成是我,我才不会拼掉性命去争夺这些虚名,这多不划算。” “王后说得对,所以皇上又加了第三样,那就是猎得猛虎的人,可以将宝库里的财宝平分,但是必须把猛虎交给皇上,且一定得是活的,皇上只要这头猛虎。” 沁惊羽淡淡抬眸,北齐帝处心积虑举办这个狩猎大会,财宝不要,还拿出武林人士人人争夺的七星剑来做奖励,最终只要那头老虎,这究竟是为何。 难道,那头万兽之王有它的特别之处? 璃月也意识到这一点,继续道:“敢问公公,皇上要这头猛虎做何之用?” 太监微微转了转眼眸,连连摇头道:“皇上想替百姓除掉一害,不让猛虎再伤人,而且这猛虎十分珍贵,属奇珍异曾,是活的当然好了。” 只是想为百姓除害? 凭璃月对北齐帝初步的认识,她不认为他是一个心胸如此宽广的君王。 这头猛虎一定内有玄机,可能连这太监都不知道,真正的秘密,只有北齐帝知道。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玄机,说不定有其他收获。 跟着太监走出使者阁,璃月看到外面已经有两匹耐冻的骏马立在那,两匹马皆高大勇猛,鬃毛乌黑亮丽,浑身散发出凌厉的光彩。 今日大雪早停,四周只有凛洌的北风,地上白雪皑皑,整个世界银妆素裹,冰雕玉砌,一片苍茫。 上马之前,沁惊羽接过宫女手中的白色红锂猩猩斗篷,替璃月戴到头上,动作细心且温柔,体贴又亲切,看得小宫女们直直羡慕。 璃月看着面前高大无比的骏马,轻轻摸了摸骏马油光可鉴的皮毛,那马立即动了动。 沁惊羽一看,立即将璃月带到胸前,沉声道:“你和孤王共乘一骑。” 璃月微微抬眸,眼底是一缕自信的光芒,“我会骑马。” 说完,她迅速窜到那匹火红色的枣红马之前,玉手握紧僵绳,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一跃翻身踏上那高大的骏马。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没想到她们的王后竟然会骑马,而且姿势利落,动作漂亮,一气呵成,颇有大将风范。 沁惊羽也微微愣神,淡淡道:“你们那里也骑马?” 她似乎说过,她们那里车是一种代步工具,很少有人骑马,没想到她竟然会。 璃月英姿飒爽的骑在马背上,朝男子狡黠的眨了眨眼,意气风发的扯动僵绳,咻的一声朝前面奔去。 霎时,只见一袭火红的人影如红莲般在宫道上狂奔,扬起阵阵晶莹的雪花,后面男子自然也不甘示弱,策马凌厉潇洒的上前,样子丰神俊朗,集天地之精华于一身。 璃月跟着侍卫们朝迷雾森林的边界跑去,才没跑几步,后边就传来一阵浓烈的马蹄声,待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脸邪恶的沁惊羽。 “娘子,为夫要和你比比,要是你输了,就得亲我一口,要是我输了,我亲你一口。” 璃月冷冷瞪了他一眼,输和赢不都是她吃亏,真精。 不过,瞪归瞪,人家早已策马与她并行,而且隐隐有超越自己之势。 沁惊羽果然是惊世天才,骑马射箭这些不在话下,想当年,她可是在马场训练了几个月,才骑得这么利落。 才思忖完,男子已经如利箭般向前冲去,只留下一抹青色如狂的身影,璃月迅速策马而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不甘示弱,互相较劲,一齐朝迷雾森林奔去。 快到迷雾森林边境时,璃月发现这里四处罩着白灰色的薄雾,雾蔼沉沉,空气中有一种沉闷的感觉。 很奇怪的是,迷雾森林四周没有积雪,只有星星点点的几点白雪洒在树枝上,森林里古木参天,枯草遍地,树叶交错,腐枝盖地。 薄薄的白雾如轻烟般冉冉飘在半空,将整个森林浸得更加神秘,而那森林入口处,四国使臣、王孙公子们早已蓄势待发,一双双眼睛全都冒着精光的看向里面。 大家看归看,却没有人敢轻易进去。 两人一策马上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们身上。 放眼远去,那一黑一红骏马上,两袭人影俊削优雅,看得众人心里直直惊叹。 果然是风华绝代的沁阳王,一来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连那帐篷里的北齐帝,也在随从的簇拥下缓缓走出来。 北齐帝一出来,眼里便露出一缕淡淡的精芒,双目炯炯的看向周围骑着骏马的威武公子们。 第三百四十八章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其中那在边处,一名男子正慢悠悠的站在马前。 男子身着一袭墨色狐裘,肩上披着朱红色绣花披风,腰系长剑。身形挺拔,不过身上略瘦,整个人看上去优雅而淡泊。 璃月抬眸一看去,那不是叶家堡少主叶晗吗? 以前看见他的时候,他总爱笑,没想到今天则变得高雅淡漠起来,跟以前的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格。 叶晗似乎也感受到璃月的目光,剑眉轻扬,乌黑的眸子里嵌着淡淡的浅光,整个人显得安宁而静谧,看上去低调而谨慎。 这时,对面官道上,一骑淡白色锦裳的男子正优雅翩翩的策马前来,后面跟着一些骑马的侍从。 男子腰系一条扣金蓝暖玉带,头束泛着涔涔白光的玉冠,腰系一柄墨色外鞘的宝剑,墨发在空中飞扬,星眸微敛,明眸皓齿,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高贵之气。 “皇上,是太子殿下。” 北齐帝淡然点了点头,眼里是几缕深意。 这时,白袍男子已经策马定住,一跃翻身下马,朝北齐帝恭敬的道:“参见父皇。” 北齐帝不紧不慢的点了个头,便将目光放到四国使臣身上,大声道:“此次狩猎大赛,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猎得迷雾森林的万兽之王--青睛猛虎。猎得猛虎的勇士,朕会封他为北齐第一勇士,还会奖励十大名剑之首七星剑,更可以将宝库里的财物平分。但朕有个条件,猎得猛虎者,必须将猛虎交给北齐,且只能是活的。” 此言一出,人们的心已经开始澎湃起来,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这些奖赏,不过一听到那把人人争夺的七星剑和那么多金银财宝,所有人眼里都露着些许精芒。 如果能成为北齐第一勇士,那将是多么无尚的荣耀,回国去一定羡煞众人。 听说青睛猛虎守护的财宝数以万计,多得可以建立一个王国,谁不心动? 就是那些皇子皇孙们,所有财宝加起来也没这里的一只角落多,所以就连他们都砰然心动。 古往今来,要想获得这么多的财宝,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些他们都知道,也作好了心理准备。 有的则更喜欢探险,想看看这亡命森林究竟有多恐怖。 总之,人们各怀心思,眼里全都有不同的心计和**。 财宝的渴求成为人们向前探寻的最大动力,所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北齐帝抬了抬眸,眼里是浓浓的得意,继续道:“迷雾森林的边缘处很安全,这里没有毒障和沼泽,但是越是深入,里面便越危险。如果胆子小的,可以就在边缘打点野鸡、野兔玩玩。真正的勇士,会扛着万兽之王出来。” “北齐帝,咱们后周人都不是孬种,你看着吧。” “北齐帝,要不咱们来场比试?所有人分成五组,后周、西凉、昊云和北齐各是一组,沁阳是个诸侯国,也可以单分成一组。这五组人,哪组能够猎得猛虎,七星剑、勇士称号和财宝全归他们。” 众人一听,全都连连叫好,他们都认为自己国家的实力很强。 这样一本,原本的勇士之争,变成了几国荣耀的纷争。 数不尽的财宝,上古最厉害的七星剑,听得众人流了一地的口水。 “好,就这样办。反正青睛猛虎威力巨大,周围又盘距着许多毒蛇猛兽,沼泽毒障,单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完成,这时候,就是发挥你们团队精神的时刻了。” 北齐帝淡淡掳了掳胡茬,他要的只是那头猛虎,至于其他的,倒是其次了。 “好!” 所有人皆威武勇猛的叫好,在北齐帝一声令下之后,人们将备好的防毒面罩和机关等东西带上,成群结队的闯进森林。 璃月和沁惊羽对视一眼,两人并不着急,而是颇有默契的策马走在最后面。 这迷雾森林又称死亡森林,到处沼泽遍地,越是深入,里面的毒气越浓,虽然好多人已经提前做好防毒准备,但风险仍旧很大。 反正那猛虎很厉害,她们就是先进去了,也得不到半点好处。不如让别人走在前面为她们探路,她们也更安全些。 璃月与沁惊羽并排前行,后面跟着寐生、寐银等几十名铁骑,所有人都小心备战,一双双眼晴凌厉的盯着四周。 璃月双眸紧睨,目光仔细的在草地上游走,这时,右边男子将一块白色的面巾递了过来,扬眸道:“戴上这个。” 璃月接过那块面巾,发现上面隐隐有股药香,原来这是古人的防毒面具。 不过,一会儿在面对巨大的毒障时,这小小药香的面具真有用? 如果有用的话,这座森林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渐渐的,所有人已经开始深入森林中部,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灰雾,隐隐有光芒从树叶缝里射进来,四周到处是逃窜的小动物。 寐银等人扛起长弓,对准逃窜的野豹等动物飞射而去,有的射中之后,脸上便露出些许得意的笑。 “看,又射中一只。” “切,一只有什么了不起,看我的,一箭双雕。” 只听“咻”的一声,果然有两只野兔窜在一起,所有人都惊叹的看向那人,纷纷开始拔箭猛射,要争个你死我活。 正在所有人大笑之际,璃月突然淡淡转了转眼眸,从身后的寐生手里接过一柄如机关枪一般大的袖箭。 袖箭呈十字架型,前后长,左右短,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璃月将袖箭慢慢架到手上,一双乌黑的冰眸紧紧睨向前方。 只听“唰”的一声,璃月猛扣袖箭后的扳机,箭筒里便有几十支利箭迅速射出,直朝对面奔跑的羚羊等动物射去。 接着,在一片浓密凌厉的唰唰声中,袖箭迸发出巨大的威力,对面正奔跑的动物全都一齐歪倒在地,等众人睁眼一看时,动物身上均插着一支支银色的利箭。 “哇,王后好厉害,那是什么箭?” “这箭也太稀奇了,一次能同时射出几十支,威力无穷。” “要是用这箭来打仗,将士们人手一支的话,这还不杀遍天下无敌手?” “王后威武,王后好厉害。” 璃月慢慢将箭收回,又往里面装了几十支银箭后,暂时不再发射,如果全部将箭发射了,一会儿没有,这袖箭也是空谈。 “这叫袖箭,等回到沁阳,本宫会教大家制作。”有了这袖箭,再加她发明的那些新型武器、毒气、毒弹等东西,到时候一定会所向披靡。 只要有材料和经济、人力的支持,这些东西能造出来,到时候要是昊云来犯,她便会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这时,前方的后周将士突然全都“啊”的一声倒地,好多人一倒地,便昏死过去,再也醒不来。 沁惊羽见状,忙攸地抬手,后边的队伍立即止住。 第三百四十九章 第三百四十九章 璃月细细观察前方,见地上到处是被毒障迷昏过去的人,立即警觉起来,转身道:“全都撤退十五丈,等我想到解决办法再前进,不要向别人那样傻傻的冲上去枉死。” “是,王后。” 一行人嗖嗖的后退,不一会儿,便退到没人那么浓的毒障处,璃月攸地下马,见那些动物全都极富灵性的四处逃窜。 突然,她眸光一闪,微微睨向身侧高大挺拔的男子,“动物们怎么不中毒?” 许多动物本身的毒,身体能抗毒性,所以不怕毒,但大多数是没有毒的,那他们又是如何在这里生存的? 沁惊羽狭眸里嵌着淡淡的犀利,玉手刷地轻挑宝剑,剑尖便多了一只翻着白肚的小腹蛇。 小腹蛇身上印着深黑色的条纹,正在剑尖肆意翻卷,看得璃月毛骨悚然。 说真的,她很害怕这些丑陋的动物。 不过为了活命,她仍旧硬着头皮看向那条腹蛇,仔细观察腹蛇吐出的火红芯子和它的射材构造后,璃月突然闻见,这腹蛇身上有一种闷闷的药香。 这药香似乎跟在它身上很久,显得又闷又浓,很不好闻。 再看那腹蛇的腹部,那里印着几片离魂草的叶子,叶子呈椭圆形状。再看地上,到处长着一簇簇的离魂草。 那些离魂草都紧紧挨到一起,一簇簇有点像密密麻麻的幸运草,但是这草的叶子又十分奇特,每一株都有数十个叶瓣,中间还有鹅黄色的一簇花心。 再看地上被箭射死的麋鹿身上,也到处沾着这些离魂草叶子,璃月伸手轻轻摘了一束离魂草放到手中,在仔细看了看后,又将到鼻子前闻了闻。 在闻到这股有些闷的药香味后,璃月淡淡睨向沁惊羽,沁惊羽也看清她手中的草,星眸犀利且狂戾,沉声道:“难道毒障与在这草有关?” 璃月微微蹙眉,淡淡点头,“有关,不过这草不是引起毒障的原因,而是可以防毒障的药草,它叫离魂草,只有《天镜古书》里才有记载。” “离魂草可以防毒障?”寐银一听,神色立即惊愕起来,如果他们能找到防毒障的药草,不是很容易就能进迷雾森林了? 璃月点了点头,刷的抓了一把涂到自己身上,其他人也跟着涂,涂到衣襟上,脸上,手臂上,有的则摘了一大把兜在胸前。 沁惊羽看着众人激动的样子,眉宇间溢起一缕浓浓的讶然,那草就这样涂在脸上,多脏啊。 璃月拉了几株离魂草涂在两颊处后,便转眼朝沁惊羽瞪去,见沁惊羽正有些厌恶的瞪着众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把离魂草就往沁惊羽脸上抹。 “喂,你干嘛?”沁惊羽无奈的睨了璃月一眼,星眸里蕴着淡淡的雾气。 璃月瞪大眼睛,冷冷的道:“所有人都涂了,你为什么不涂?” “原来你在关心孤王?”男子突然凑近璃月,脸上带挂着一片草叶子,狭长的凤眸轻眯,样子魅惑又嗜人。 璃月眨了眨眼睛,立即道:“谁关心你,我只是怕你变成大家的累赘,到时候大家还要负责照顾你。” 男子玉手摸向脸颊,将脸上的草叶子迅速摘了下来,身后娇小的璃月又准备给他抹,他突然一个转身,将璃月的小耳朵抓住,凑近她咬牙道:“孤王有内力护体,不用涂这些脏兮兮的药草。” 说完,玉手轻轻一放开,将璃月头上的斗篷用力按了按,戴稳之后,便挑眉踏上骏马。 璃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他不怕,原来他有高深的内力,自然不怕这毒障。 一个拥有几十年内力的人,是不会被这些毒障轻易侵袭的,刚才就有几个年岁大一些的领头窜过去,却没什么事。 原来原因是因为内力,那些小兵们没什么内力,自然一闻到毒障就倒。 看来,她还真是好心做坏事。 一行人策马上前,将后周那些中了毒的将士甩得好远,而璃月她们,因为涂了这个离魂草,所有人都神色正常,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那些捂着鼻子在前面退退进进的人,在看到沁阳这一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时,纷纷惊讶的看着他们。 当他们看到沁阳将士鼻子前都塞了这种稀奇古怪的草时,纷纷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顿时,后周、西凉、北齐、昊云等王孙贵族们全都下马,纷纷将地上的离魂草采了个精光,有的涂在脸上,有的夹在腋下,有的放到雪帽和斗篷上,有的甚至装进马袋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璃月见那些中毒的在涂了药草之后全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便和沁惊羽对视一眼,沁阳人马立即又退到后方,让其他四国先行上前。 果然,为了财宝喜欢争强好胜的四国人马已经咻的一声上前,他们生怕猛虎被别人猎去,更怕那些财宝被别人独吞。 在看那茂密的森林四周,到处是一具具干枯的骷髅,骷髅们斜的斜,歪的歪,样子恐怖至极。 在骷髅身边,攀爬着一条条乌黑或赤红的毒蛇,毒蛇们颜色不一,有的正吃力的打着滚,有的翻着蛇肚,有的绞在一起,皆因为四国人在四周洒了防毒的硫磺。 有人洒硫磺开道,璃月便乐得清闲,和沁惊羽领着人继续前进。 这迷雾森林里,人们最害怕的是毒障和沼泽,对于毒蛇、猛兽等倒没那么害怕,因为毒蛇、猛兽可以用人力解决,这沼泽和毒障却是自然形成的,人们根本没办法对付。 正当所有人继续前进时,突然,前方传来人们的惊叫声,紧急着,便是混水吞没的声音。 璃月抬眼一看,在前方不远处,许多人连着马一起陷进那嗜人的沼泽里,最终被沼泽无情的吞没。 其他人则迅速后退,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吓得身子都站不稳了。 看着一个个将士慢慢被沼泽吞没却没有办法,璃月也有些担心,因为她身后的许多将士都不会轻功。 而有几个会轻功的,早踩着那些沼泽里将士的头颅咻咻的闪了过去,璃月定晴一看,其中一袭白袍的叶晗在用轻功飞到对面后,攸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沁惊羽双眸紧睨向前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意,沉声吩咐:“所有人后退。” “是,王。” 接着,一行人又向刚才那样,唰唰退到后边,个个目光都睨向他们的王和王后,希望他们能想出办法来。 璃月冷冷敛眸,见那沼泽上冒着深黑色的雾气,便知道,这是有名的毒沼泽,要想过去,必须有强劲的轻功,否则根本过不去。 对付沼泽她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因为这是自然形成的漩涡,唯今之计,只有几个会轻功的勉强能过去,其他将士就守在外面等着她们。 第三百五十章 第三百五十章 “你们几个会轻功的跟我进去,其他将士停在原地守侯。”璃月沉声吩咐后,所有人都立即点头。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接着,在呼啸的北风中,璃月和沁惊羽对视一眼,沁惊羽立即将她打横抱起,一个凌厉的腾空翻跃,蜻蜓点水般朝沼泽地点去。 后面的寐生、寐银等几名大将也纷纷跟上,所有人皆踩着沼泽地里正陷进去的将士,一气呵成踱到对面安全地带。 而那些没有轻功的王孙大臣们,全都气得直咬牙,原本他们是来夺财宝的,没想到遇到这吞噬人的沼泽,别说夺宝了,现在连沼泽都过不去。 突然,璃月看到对面一袭翩然的人影优雅的飞过来,男子一稳稳落地,便朝璃月温润的点头。 男子后边立即有几名护卫飞过来,皆恭敬的道:“太子殿下,你无大碍吧?” “我没事。”墨曜朝众人淡淡开口,一双流光潋滟的星眸稳稳落到璃月身上,“璃月,你怎么样?” 一听这句问话,那些侍卫们全都明白了,怪不得他们的太子殿下一直往这边赶,敢情是来保护沁阳王后了。 璃月朝墨曜温婉点头,微微笑道:“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我与你一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边上的俊削男子微微皱眉,那紫眸里早溢起阵阵不悦。 陡地,男子修长的大手将璃月一把带到胸前,朝墨曜挑衅的道:“她是孤王的女人,孤王自己的女人自己会保护,不劳殿下费心。” 墨曜听完,也不恼,只是淡然垂眸,轻摆衣袍,朝璃月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和他们去另一边。” 说完,他领着人便朝右径口走去。 璃月想说什么,人已经消失在浓密的森林中。 璃月一个转身,无奈的瞪了沁惊羽一眼,这醋意可够大的,幸好墨曜不喜欢与他争,要不然,两人一定会打起来。 见璃月在瞪自己,男子眉梢得意的一挑,将她拉起就朝花丛中走,轻啐道:“不错,他挺有自知之明的。” 璃月再次瞪了他一眼,这时,另外有二十几名会轻功的人迅速飞了过来,这时,她们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 那些后面窜过来的四国使臣们,这时不像刚才那么横冲直撞,开始仔细观察四周的形势。 毕竟那沼泽地四处都有,要是一不小心陷进去,那他们就完了。 璃月看了看四周,放眼望去,草丛里生着许多朱红色挺奇怪的花,还有一些盘枝错节的树根,那些树根像人的四肢一样,在空中微微荡荡,似乎能吞噬人。 周围红花处结得有一些乌色的果酿,地上有淡淡的紫花,凄凄的绿草,与外边的银妆素裹形成强烈的反差。 突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璃月和沁惊羽迅速回头,只见一名将士正被一根树枝卷到半空,树枝越卷越紧,瞬间将那名将士抛到另一边去。 接着,那名将士便被抛进沼泽里,慢慢陷进下去。而那树枝,在碰到那将士手腕上的血迹时,迅速卷了回去,慢慢收到树干上。 此刻,人群中突然安静起来,所有人都屏神凝气,不一会儿,突然有人率先开口。 “天哪,这树枝是妖怪,它们竟然会吃人。” “是不是我们闯入它们的地盘,所以它们生气了,要拿我们来出气?” “大家一切小心,别碰到这个树枝。”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精细的在四周搜索着。 璃月抬眸看向对面稀烂的沼泽,脚底盘距着的毒蛇,还有身侧随处可碰见会吃卷人的树枝和嗜人的野花,心里立即开始想计策。 “大家别慌,我有方法可以让这些树枝自动让路。”璃月一双美目犀利的看向众人,淡淡道。 见沁阳王后发话,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有些质疑的看着面前一个弱女子。 “王后,你真有办法?”有些人不敢相信,毕竟王后只是个女子,他们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有些什么能耐。 璃月淡淡点头,朝前方的树丛指道:“它们怕人血,只要你们将新鲜火热的血液滴到树枝上,它们就会自动散开,不信你们试试。” “这样就行了?”有人一听,将被荆棘划伤的手腕立了起来,右手轻轻一运功,立即有两滴血滴到那粗壮的树枝上。 就在那血滴下去时,那树枝突然一个子卷起来,收得老高,慢慢的收到顶部,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众人一见,全都吃惊的看向璃月,有些则崇拜的道:“沁阳王,你的王后真是聪明,怎么以前在下没发现呢。” “过奖。”沁惊羽微微扬起嘴角,淡淡的道。 他这个小妻子的本事的确过人,虽然接触她没多久,不过他能从一件件的小事中发现她与别人不同的美。 不过,这么多世家公子、别国王爷这样盯着他的女人,令他十分不悦。 “好了,大家去找万兽之王,我猜不久就能找到。” “对,我们走。” 众人一见会卷人的树枝全都慢慢卷起,他们一边将血滴到树枝上,一边迅速朝前面走去。 等众人上前后,璃月和沁惊羽才领着人在后边跟上。 四周的毒气越积越厚,周围偶尔会有一片沼泽地,不过因为有宝藏的吸引,所有人渐渐放下心中的惧怕,慢慢朝前面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许多人都累了,此时,他们已经深入迷雾森林的腹地,四周到处盘踞着碗口那么粗的大蛇。 幸好四国使臣带得有硫磺,不然这些大蛇都会上来攻击他们。 正当众人累得筋疲力尽之时,突然,一声狂烈的虎啸声从不远处传来,那叫声又大又响,很是凶猛,叫声中透着浓浓的肃杀和神秘,听得众人不寒而栗。 接着,又是猛地一声虎啸,叫声地动山摇,久久回荡在四周,很是震撼。 “这声虎啸,该不会就是万兽之王青睛虎?” “应该是,只有神兽才有如此威力,咱们赶紧上。” 人们一听完,不顾满身的疲惫,顶着些离魂草就朝前边蹦去。 璃月等人也跟着上前,就在所有人走到森林的最深处时,面前突然横着一条奔腾万丈的溪流,溪流白色如蛟龙,溪水如波涛般翻滚,中间有许多吞噬人的漩涡,溅着银白色的雪花。 这溪水足足有三丈宽,又十分湍急,除非轻功十分厉害的人,否则根本过不去,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溪水里,然后被刷的卷进漩涡中。 再看溪流对面,是一片浸湿的沼泽地,沼泽地比刚才的更宽更大,足足有刚才的十倍那么宽,眼力好的人能看到沼泽地对面。 所有人迅速抬眸,当他们看到沼泽地对面盘踞着的上万条树根那么大有腹蛇时,吓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那些蛇全都张着血盆大口,嘴里的蛇牙又尖又细,全都盘旋在一座金色的圆顶之上。 第三百五十一章 第三百五十一章 那金色的圆顶门口有一块立着的金碑,圆顶中间隐隐还有一道金门,四周杂草丛生,到处弥漫着蛇和野生动物沉闷的气息。 再看他们的脚边,到处躺着一具具干枯的骷髅,大概全是被什么东西整死丢到这里来的。 璃月看着那巨蛇阵,吓得立即脸色惨白起来,什么东西她都不怕,她就是怕蛇。 见璃月有些害怕的样子,沁惊羽一把将她拥到怀里,冷声道:“反正孤王不稀罕那些东西,我们回去。” 他可不想带着自己的女人来这里卖命,且是为了一些世俗的贪欲。 寐银他们一听,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全都听王的,毕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探险和寻宝只是生活之外的一种消谴,他们没必要搭上性命。 璃月思忖一下,也淡然点头,“一般这样的宝库都有机关,就是为了防止人们去抢夺,我们这次见识了巨蛇阵,也不枉走一遭。” 才说完,忽然,那对面蛇阵处迅速传来一阵嘶裂的怒吼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过去,见一头金黄色的吊睛猛虎迅速窜到金顶面前。 那猛虎威严的双眸里嵌着金黄色的莹光,光芒十分耀眼,将它通体照得十分明亮。众人这才看清,这头猛虎身上的斑纹和一般的老虎不一样。 这猛虎身上的斑纹锃锃发亮,毛皮光滑,体形硕大,眼神炯炯有神,额前的王者斑纹大气漂亮,看得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那猛虎眼睛里一时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冷冷睨着对面的人,虎爪时而微微上扬,样子凶狠无比,似乎很想冲过来把人们嘶成碎片。 “看来,我们打扰了它的宁静,他发狂了。” “这就是那匹漂亮的神兽?要抓活的,谈何容易?” 这时,不远处一袭银白色的身影迅速跃过来,所有人抬眸一看,竟是叶家堡少主叶晗,叶晗一跃到众人面前,便浅浅抬眸,朝璃月道:“王后,你们该不会是要退缩吧?” 璃月冷冷抬眸,这叶晗处处与她作对,难不成今天也要耍什么花样? “谁说我们要退缩?”璃月淡淡出声,凌厉冰冷的看着对面的猛虎,既然她们都费力走到这里来了,为何不上前拼一拼。 说不定这神兽有它特别的地方,还有,那些数不尽的黄金可以将沁阳发展得更好,她拼过了,就不后悔。 沁惊羽狭长轻睨,紧紧挑向一边,径直无视问话的叶晗。 “好,那咱们就比比,谁先猎得那头猛虎。”叶晗乌黑的眸子里嵌着淡淡莹光,似笑非笑的看向璃月。 璃月冷冷抬眸,朝身侧的沁惊羽看去,淡淡道:“这个要问我夫君。” 沁惊羽微微拂了拂贴身的青色狐裘,玉手将璃月紧紧拉住,一双妖目嗜人的睨向叶晗,邪魅冷戾的道:“叶堡主都敢,孤王有什么好怕的?” “那好,我先走一步。”叶晗朝两人淡淡颔首,一个飞身上前,足尖踩着那湍流的河流朝前面飞去。 只消两三下,那袭白影便迅速闪至对面,又消失在树丛中。 其他人见状,纷纷学着叶晗的样子,踏着轻松朝对面奔去。 突然,有一人轻松技术不到家,踏到半路时,突然脚底一滑,一只腿迅速陷进嗜人的漩涡里,接着,便是他痛苦的嘶吼声。 众人见状,立即提心吊胆起来,继续再飞过去的,全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失足出事。 璃月和沁惊羽对视一眼,沉稳不迫的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既然都来了,我们就一定要赢。” 如果连这点魄力和信心都没有,她也不叫南宫璃月了。 刚才她知道沁惊羽想保护她,才提议回去,他有这份保护她的心,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两人稳稳对视,男子一个温柔将璃月抱起,又是翩然凌厉的朝对面飞奔而去。 接着,两袭一青一红缱绻飞舞的郦影缓缓降落到对面的一株大树下,大树茂盛而浓密,树底也盘踞着一圈如盆那盘大的蛇。 两人还没站定,那条巨蛇就猛地抬头,朝两人空袭而来,男子一个凌厉出掌,只听“砰”的一声,那蛇头被一掌打碎,后半截身子颤巍巍的瘫软在地。 此时,周围的蛇越来越多,其他飞过来的人赶紧帮着杀蛇,因为大家都有极强的内力,所以这几条蛇倒是不太害怕。 不过,这些蛇都有蛇毒,一不小心被它们咬中,就会当场毙命。 看着地上一段一段的蛇身,璃月吓得差点干呕起来,再走不了几步,便是那片巨形的沼泽地,沼泽里表面一直在翻滚,似乎里面有东西似的。 等众人一看,那里面竟然也有许多蛇绞在一起,惊悚至极。 “现在怎么办,到处是毒蛇,那对面猛虎四周也守护着许多毒蛇。” 就在众人惊异之际,突然,那猛虎一个跳跃,猛地窜到沼泽地里。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心惊,只见那猛虎丝毫不怕那沼泽地,在上面跳来跳去竟然不陷下去。 这真是神兽,不然怎么可能不怕沼泽? “如此厉害的神兽,我一定要猎到。” “哪怕猎不到神兽,我也要得到那些财宝。” “得不到财宝,我也要把那金拱形的门搬走,那门都价值连城。” 璃月再放眼看过去,见那金色的大门四周的确金光闪闪,大门上还缀着玛瑙、珍珠、夜明珠等宝物。 光是外面都如此华丽,可想而知那宝藏里的东西有多值钱。 “如果我们后周得到这批宝贝,还用得着寻求外人的支持?” “听说里面的宝贝加起来,可以建立一个像西凉那样的国度,可想而知,里面得有多少宝贝?” “唯今之际,是要将对面的毒蛇杀死,还要想办法越过沼泽,否则等猛虎离开后,要想抓到它就难了。” “的确,我听说这万兽之王每天只会在午时出现,一旦过了午时,它就会消失不见。” “午时?离午时过去只剩一个时辰的时间,大家赶紧想办法先跨过沼泽。” 璃月犀利的盯着对面宽广的沼泽,里面到处是四陷的稀泥,因为十分宽大,一般人就是有强劲的内力也飞不过去,因为底下没有支撑点。 再看了眼沼泽里翻滚的蛇,璃月突然眸光初显,这些蛇可以当成大家的踏脚石。 璃月能看见的,其他人也能看到,已经有人扛着硫磺,一个箭步上前,继而运用轻功,踩着沼泽里的蛇想踱过去。 可惜,那些蛇十分精明,一有人飞过来,它们不是赶紧钻进沼泽里,就是猛地扬起血盆大口,一嘴朝那些人的腿咬去。 转眼前,已经有几名武林人士丧生蛇海,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璃月并不着急,她和沁惊羽慢慢退到边上,一行人开始思索对策。 第三百五十二章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正踌躇之间,璃月突然听到一阵鹰啼破空的声音,璃月一听这阵悦耳空灵的声音,便知道,这是雕,并不是鹰,只是雕和鹰的声音相像。 之所以认为这是雕的声音,因为它破空而出的那种空灵和凌厉,是鹰发不出来的。 她曾在电视里见过古人骑雕,神雕能飞,也在现实动物园里看过真正的大雕,多数都能飞行。 既然雕能飞行,是不是代表她们可以坐雕穿过沼泽,然后越到那边去? 想到这里,璃月猛地起身,朝对面传来雕声的地方看去。 在看到对面一只深黑色,比人还高大的巨雕时,她惊得瞪大眼睛,这种雕俗称金雕,体形较大,呈黑褐色,翅及尾羽长而宽阔,正在对面的高空盘旋翱翔。 与对面的金雕对视一眼,璃月便看到它金黄色的头颈部,那雕一看到璃月,褐色的眼珠子像有灵性似的,闪着璀璨的光芒。 沁惊羽也注意到这只雕,他狭眸半敛,一跃便腾上空,几处翻飞飞到雕的前面,身形如蜿蜒的蛇,矫健而灵活。 而那雕,在看到男子飞过来时,竟然没有飞走,而是慢慢盘旋落地,颇有些无辜的看着他。 璃月见状,也跟着走了过来,朝沁惊羽淡定的道:“我有办法越过沼泽。” “乘雕?”沁惊羽心有灵犀的出声,朝璃月露出一抹淡雅的笑。 璃月有些俏皮的拍了拍沁惊羽的肩,轻声道:“还是你最了解我。” 说完,她朝那无辜的雕眨了眨眼睛,突然,那雕也朝她像模像样的眨眼睛。 璃月见这雕如此可爱,立即朝它挥了挥手,好玩的是,这雕也朝她反挥了挥手。 “哇,这雕真有灵性,不知道是谁养的,难道这森林里有人?” “说不定它没主人,要不咱们王后做你的主人?” 一听这话,那金雕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立即摇了摇金黄色的头,眼珠子也瞪得老大,好像在说:我不答应。 璃月朝后边的寐生瞪了两眼,将手缓缓放到雕的头上,这雕很有灵性,知道面前的姑娘不伤害自己,便乖乖的让她摸。 轻轻一摸这雕的皮毛,璃月立即觉得心旷神怡,这雕的毛好滑,要是做成衣裳,一定很美丽,很柔软。 “小雕,你带我们飞到对面好不好?” 金雕一听,微微思忖一下,便慢慢点了个头。 璃月看这金雕的表情,立即扯了扯沁惊羽的衣角,沁惊羽潇洒的挑眉,紫眸里蕴着金色的影子,抱起璃月一跃飞到雕的背上。 “沁惊羽,你抓紧,它的毛皮很滑,要是掉下去了你负责。” “孤王什么时候没对你负责过?” 沁惊羽说完,将璃月紧紧护在胸前,玉手也紧紧倚着雕的背。 这雕很大,比人还高,当它把翅膀微微扬起时,显得又宽又长,在璃月还没抓紧之时,它就咻的拍打翅膀,开始慢慢朝半空飞去。 璃月一看,立即握紧腰紧的袖箭的宝剑,两手紧紧拽住雕背上的毛,小手在雕的头上轻轻抚道:“小雕,飞慢一点。” “嘎!”金雕仰起头,嘎地长啸一声,声音划过天空,穿过云层,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顿时,两人坐在金雕软软的绒毛上,皆显得金光闪闪,瑰丽无双。 那些正在和毒蛇搏斗的四国皇子们,一看到乘着雕的两人飞过来,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 璃月稳稳抓住雕背,有些紧张的看着下方,慢慢的,雕越飞越高,她们也越来越高。 所有人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没想到人竟然能乘雕,而且乘得如此漂亮。 隐隐的,有凛洌的北风从耳旁呼啸而过,璃月微微缩了缩身子,身后的男子立即将她拥紧,不让她被风吹到。 就像神话一样,金雕在沼泽地上空盘旋一阵,慢慢飞到对面,那对面到处盘着碗口大的毒蛇,毒蛇们全都张着血盆大口,样子凌厉嗜人。 而那正中间,那万兽之王正犀利的瞪着璃月她们,爪子恨恨的在地上猛抓,将布满枯叶的地上抓得遍地痕迹。 璃月将目光移到那块金碑前,见碑上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西陵王之墓。 西陵王,好强悍的名字,他该不会是北齐的一个王吧。 璃月再往下看,见墓碑上刻着几行小字,但这种小字很奇怪,她看不懂,不过觉得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是在昊云,还是在沁阳王宫? 她来这里呆得最多的就是沁阳王宫,似乎在王宫的宗庙看到过这样的符号。 想到这里,璃月立即摇了摇头,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过这种符号,也许古人都喜欢写这种奇怪的字,沁阳有也不足为怪。 此刻,大雕一直在空中盘旋,那些蛇一看到雕,全都有些胆寒的缩了缩脑袋,等那雕一个盘旋飞转,犀利的目光直朝猛虎睨去时,那猛虎也微微敛了敛眸,样子不再像刚才那么凶狠。 璃月见状,心里微微暗忖,难道这雕和这猛虎、巨蛇之间有联系? “啾,啾!”突然,金雕仰头长啸,声音悦耳而空灵,隐隐还有种孤寂苍凉的感觉。 正在璃月思忖之时,突然,只听对面哗的一声惨叫,只见几个皇子身边的守卫全都跃到沼泽上方,然后自动踩了下去。 慢慢的,他们的身子开始向下陷,个个神情痛苦,模样哀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而那些领头的,全都踏着轻功、踩着那些就快陷进沼泽里的守卫们一跃过来,没两下,那些轻功厉害的人已经踩着自己守卫的头迅速踏到对面,稳稳落到蛇堆面前。 接着,全是一小袋银色的硫磺,硫磺一洒,那些蛇不但不害怕,反而张大嘴就开始咬。 这时,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四中使者在半空中飞的飞,弹的弹,出剑的出剑,击掌的击掌,登时和那些蛇打了起来。 “上啊,我们一定要夺得宝藏。” “不仅要宝藏,我还要万兽之王。” 一看到那金光闪闪的石碑和皮光滑亮的金黄猛虎,所有人都面露金光,但见那圆形的门上,缀着许多宝石、珍珠和玛瑙,所有人眼晴都瞪直了。 光是那门上的宝石就有丈来宽,数数起码有上千颗,还有那金色的圆拱,足足有三丈高,而且全是真金铸成的。 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银子。 现在只要把巨蛇杀掉,他们猎虎就容易多了。 璃月见所有人都在打,包括后面赶来的寐生、寐银们,立即犀利的睨紧双眸。本来她想任他们打,暂时不加入战斗。 但是看到沁阳十几名将士正在下面拼杀,怕他们受伤,她便立即思索对策,希望能尽快解决这批蛇。 一有蛇被斩断,那金雕就难过的悲鸣一声,悠悠的在空中盘旋。 巨蛇和人们两方实力都很强,不一会儿便有人被那些蛇活活缠死,有的则被咬成了血窟窿,有的蛇也被拦腰斩断,碎成几段。 第三百五十三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场面血腥暴力,惨不忍睹。 而那头黄金猛虎,在看到巨蛇们被袭后,猛地嘶吼一声,张大嘴就朝人们咬去。 这猛虎的威力实在强大,它一窜上去,立即将有个高手的脖子给硬生生的咬断,这时,场面比之前更加混乱。 璃月有些紧张的看了沁惊羽一眼,便在脑中思索计策。她记得电视上有很多训蛇人,手里拿一根银色的蛇笛就能训练它们。 但她知道,训蛇人蛇笛里吹奏出来的音乐蛇根本听不到,因为它们没有听觉,它们只是随着蛇笛的摆动身子跟着摆动,然后慢慢安静下来。 不用蛇笛,只要一根木棍或者长剑,照样能让蛇安静下来。不管有没有用,她都要试试。 想到这里,璃月轻轻拍了拍雕的背,温柔的道:“小雕,放我们下去,我不会伤害蛇群。” 小雕立即有灵性的拍了拍双翅,慢慢降落到地面上。 一落到地上,沁惊羽大手一揽,便将璃月揽到自己身侧。 璃月一把将腰间的宝剑取下来,慢慢高举到头顶,朝前面跃跃欲试的蛇群轻轻舞了两下。 这么轻轻一晃,有几条蛇立即将头移到璃月的方向,璃月见有效,立即将剑的弧度挥得更大。 此刻,那些有感知的蛇全都朝璃月慢慢爬来,一条、两条、三条。 与此同时,身侧俊削挺拔的男子轻执玉箫,将箫放到唇前,那银质的玉箫立即发现清灵的声音。 再看男子,一袭乌黑的墨发随风飘舞,丝丝缕缕,眼梢间的月牙形印记瑰丽璀璨,狭长的紫眸深邃妖冶,眉目如画,唇若含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暗夜里嗜人的妖精。 潺潺的箫声和璃月的动作相配合,那对面的蛇全都慢慢朝两人爬过来,妖娆男子见这箫声有用,继续开始吹奏。 此时,整个浩气正然的天地间,回荡着男子清丽的箫声,璃月微微舞动手中的剑柄,她往左舞,毒蛇们就往左游过来,她往右舞,它们又往右游去。 慢慢的,两人开始朝后边退去,那些守护的蛇们,也跟着退。 正半趴在金碑门口的金色猛虎,在听到这阵箫声后,眼里的戾气也越来越少,它慢慢抬眸,愣愣的盯着对面吹箫的男子。 而那些正在打斗的四国使臣们,一见蛇阵被引走,所有人都惊奇的瞪大眼睛,崇拜的看着沁阳王和沁阳王后。 顿时,人群里渐渐发出一声轻叹,“沁阳王好厉害,竟然能将蛇引走。” “王后也很聪明,你们看那猛虎,它竟然愣着不动了。” “会不会是箫声和王后的宝剑感染了它们,所以它们才渐渐离开。” “既然蛇都离开了,我们不是可以闯进金库去?” “不行,蛇还没走光,而且是沁阳王和王后引开的,怎么都得让他们先进去。” “他们两个有本事,万一咱们贸然进去出点事,如何自救,还是跟着沁阳王的好。”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身上还挂着蛇的黑皮,有的则篡紧那些离魂草,个个都将精利的目光移向那宝藏的入口。 这是一座圆拱形的金库,中间有一扇金色大门,外边有个金碑,大门上没有锁,四周只有几条缝。 如果没有方法,这门似乎进不去,所以大家都不贸然行动。 突然,有人像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道:“听北齐帝说,如果哪国能猎得虎,这些金银珠宝都是那国的。” “这样,这些珠宝不是归猎虎的?” “这么说,如果我猎不到虎,那不是半点金子都捞不到。” “这是北齐的地方,这金库也是北齐的,如果北齐帝不愿意,咱们肯定不能明抢,到时候四国开起战来,咱们中间没人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也就是说,只有猎得虎,便能得到这些财宝。” 人们意识到这一点,全都想上去抓虎,又怕被那威力大的虎给咬死,有的则继续盯着那批蛇。 渐渐的,璃月和沁惊羽与那只雕继续往后退,大约退了三丈远后,那批蛇也跟着退。 两人继续行动,又朝后边退了三丈,此刻,她们离金库和猛虎有些远了,但是这些蛇全被引了过来,也算成功了一半。 正在璃月暗忖之际,突然,一阵急切的笛声从人群里响起,两人冷地抬眸,见一袭白影迅速窜到猛虎前,手里正拿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玉笛。 两人见状,立即停止手中的动作,目光犀利的朝对面睨去。 “竟然是叶晗,他何时出来的?” 璃月没想到,叶晗竟然冒了出来,他要做什么? 只见叶晗继续将笛子放在唇前吹动,那玉笛用一根红线系着,挂在他脖子上。 笛声急切且迅速,听得人激昂澎湃,接着,那金黄色的猛虎突然俯首低下头来,前肢慢慢跪到地上。 再看那原本莹光闪闪的虎眼,里面的光突然慢慢沉下来,变得淡淡的绿色。它的样子变得虔诚而恭敬,似将叶晗当成了自己的主人似的。 见时机已到,叶晗一个利落跳到猛虎的背上,并朝璃月挑了挑眉,得意的道:“王后,多谢你为本王引开毒蛇,本王先行一步。” 说完,他双腿轻轻夹了夹虎肚,那老虎立即有灵性的爬起身,迅速朝沼泽处跑去。 “等一下。”璃月见叶晗要走,蓦地瞪大眼睛,沉声道:“你既然有玉笛可以控制猛虎,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吹?” 叶晗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精芒,淡淡的道:“如果不除掉那些蛇,猛虎也不会听这玉笛的。” “为什么?” 璃月正想问时,叶晗已经得意的驾着猛虎朝前边冲去。 与此同时,一袭青影迅速向前窜去,男子速度很快,在向前窜的同时,手中玉箫也咻地朝叶晗击去。 玉箫正要击中叶晗头部时,突然,那猛虎迅速一跳,便朝前面蹦去丈来远,玉箫没伤到叶晗半分。 男子攸地抬手,将那玉箫迅速招了回来,在将玉箫招回来的时候,他竟然看见玉箫边上挂着的那只玉笛。 璃月上前一看,这玉笛不是叶晗挂在脖子上用来猎虎的吗? 玉笛竟然会挂在玉箫上边,难不成刚才玉箫在击向叶晗时,将他脖子上的玉笛给切断,顺便勾了过来。 她不敢想象,要是那猛虎再晚跳一步,这玉箫就会切了叶晗的脖子。 将那枚玉笛紧紧捏在手里,璃月恨恨睨了那消失的虎影一眼,这该死的叶晗,竟然趁她和沁惊羽将蛇引开之际,把猛虎骑走了。 他没出半点力就将猛虎骑走,这对她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慢慢的,她微微转动了那枚玉笛,突然,她看见玉笛上有个精巧的沁字,怎么这只玉笛上有沁字?好奇怪! 后边一直观战的四国使臣们全都愤怒的瞪向沼泽处,个个都大吼起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第三百五十四章 “凭什么,这虎明明该咱们猎得,那叶晗竟然将它抢走了。” “也不知道他那是什么笛子,竟然能将猛虎控制住。” “听他自称本王,难道他是西凉的王?” 才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几个西凉大臣身上,那几个西凉大臣则微微闪烁双眸,连连摆手道:“这个我们不知道,别问我们。” “还说不什么,叶晗根本和你们是一伙的,就为了抢猛虎。由此看来,这猛虎比这些黄金还珍贵。” “猛虎被叶晗抢走,那这些黄金不都是西凉的了?” “老子呸,要是北齐帝这么偏袒叶晗,老子一定把这些珠宝全部抢走。” “是的,要抢大家抢。” “还少废话什么,都上啊。” 接着,几十个人全都围到金库面前,想办法想闯进里面去。 璃月紧睨双眸,将眼里的恼怒慢慢收回,她相信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见猛虎被人骑走,金雕便有些难受的嘀咕两声,眼睛直直的看着那远去的方向。 璃月见这雕如此神伤,便轻轻抚了抚它的头,轻声道:“只要我们尽力了,就不后悔,如果实在不归我们……” 璃月还未说完,便顿了顿,陷入沉思中。 后边的寐生立即窜过来道:“不归我们,那怎么办?” 听王后这口气,是要将猛虎送给叶晗,不打算去抢回来了? 璃月微微敛了敛眸,乌黑晶莹的眸子浸着冰冷的暗芒,沉声道:“如果实在不归我们,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它抢过来,因为这是我们的心血。” 听了王后的话,寐生等人立即微微张嘴,还以为王后不理会猛虎,没想到她竟这样说。 璃月则细细暗忖,要不是她和沁惊羽将凶恶的蛇引开,恐怕现在早死了一大片人,而叶晗一人之力,也根本对付不了这些蛇。 看来这猛虎和蛇之间必有联系,不然叶晗直接吹笛领走猛虎不就得了,怎么会等她们引开蛇再动手? 记得刚才在引蛇的时候,那猛虎一看到蛇群离开,神情便慢慢软了下来,样子有些发愣。 看来,它是舍不得这些守护自己的毒蛇。如果毒蛇仍旧守护在它的周围,只要叶晗敢冲上前,还没待他吹玉箫时,那些蛇就攻上来了。 想到这里,璃月突然恍然大悟的拍了自己一掌。如果叶晗要先将猛虎引出去,那些蛇必定会跟着出去,这样的话,只要有蛇在,他都无法靠近猛虎。 哪怕他有玉箫在手,他也没办法单独骑上猛虎的背,因为这批誓死守护的蛇。现在她们将蛇引开,叶晗不就可以安全的靠近猛虎,然后再吹笛控制它? 这叶晗真是奸诈得可以,真是无奸不商,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本王”,真是丢西凉人的脸。 就在这时,那些王孙公子们已经一涌而上,贪婪的朝金库跑去,有的刨那座金碑,有的挖金库的门,有的抠门上的宝石。 突然,那一群原本安静下来的毒蛇,全都像疯了似的迅速朝金库窜去,所有蛇狠狠窜上去,血盆大口攸地朝众人咬去。 因为蛇太多,且每条蛇都很愤怒,所以那几十个武艺高强的人根本打不过,只看见巨蛇将它们吞进腹中,拉着便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其他人一看,立即惊恐的朝沼泽处飞奔而去,一个个像落水狗似的落荒而逃,而那群发了狂的蛇,也迅速窜了上去,逮着人就咬。 金雕见状,褐色的尖嘴立即碰了碰璃月的手,璃月觉得有些奇怪,便朝雕细细看去。 此时,那雕的眼角似乎浸着晶莹的泪,它伸出双翅,朝前方密林处用力拍了拍,接着一边睨了睨璃月,一边朝前面走去。 璃月见雕的模样,知道它想带她去某个地方,立即与沁惊羽对视一眼。 接着,一行人跟着这只雕,迅速朝前方走去。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渐渐走到一处静谧的溪流旁。 璃月定晴一看,她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山谷底,此处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竟然别有洞天,此处树木参天,松涛阵阵,深谷下是潺潺的溪流,隐隐还有悦耳的鸟鸣声。 这里不像外面一样冰天雪地,但仍旧是冷冬,只是四周的温度稍高,常绿植被居多而已,周围还有许多青色或者火红的野果。 四周到处是七叶树、红枫树、山毛榉和野山榕,风中似乎浸着醇酒的清香。溪中白鹭戏水,在湖面轻轻掠过,远处有淡淡的薄雾,日晖万缕,洒满万倾碧波,所有人似乎和薄雾、山泉、磷石、树木融合到一起。 又走了约摸十丈来远,所有人迅速抬眸,见不远处有一缕青烟淡淡升起,青烟下方,便是几间用竹子盖成的竹屋。 金雕一看到这间竹屋,眼眸里立即溢起一抹悲凉,颇有灵性的用翅膀扑打璃月的手,璃月立即懂它的意思,跟着它向前跑去。 这里的人大多轻功了得,才没几下,众人就到炊烟袅袅的竹屋前停下。 璃月淡漠垂眸,原来这里竟住得有人,她还以为这迷雾森林里没人进得来。 既然能住进这里,必定是世外高人。 一行人一走到竹屋前的小桥上,璃月便看到桥上有几滴深红的血迹,再看那金雕,眼里早已浸满热泪,翅膀不停的拍打着,眼睛直往竹屋里看去。 “怎么有血迹,难道里面有人受伤?”寐生轻轻伸手拈了拈地上的血迹,继续道:“血迹早已干枯,恐怕里面的人已经遇害了。” 璃月一听,立即迅速踏过小桥,朝竹屋走去。 只见竹屋前栽种着一排排青绿色的竹子,院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花,有小桥流水,有鸟语花香,如此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竟然有人对这里的主人痛下杀手,真是可恶。 一走进那半敞着的竹屋里,两袭昏倒在地的人影率先映入众人眼里,璃月走过去一看,见躺着的两人是两名老者,似乎是一对夫妇,皆白发髯髯,样子安然。 “咦,小桥上明明的血迹,奇怪的是,他们俩身上完好无损,没半点伤口。”寐生疑惑的看向两人,摸着下巴思忖道。 璃月则攸地抽出手中的银针,边上的金雕也轻轻扯了她一下,她赶紧转眸,给金雕一个安定的眼神:“小雕,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救活他们。” 她知道这只雕与这两名老者有很深的感情,光是从雕的样子就看得出,是雕引她们来这里救老者的,说是这雕很通人性,知道感恩。 璃月说完,与身侧男子安然对视一眼,迅速将银针抽出,朝两名老者百会穴住刺去,只听咻的一声,那银针迅速刺进两人百会穴里。 紧急着,两人便幽幽转醒,一睁开眼睛,两人都同时瞪大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外来客。 第三百五十五章 第三百五十五章 见两人醒来,璃月这才松了口气,又迅速将两人穴道上的针抽了出来。 “你们……你们是谁?”那满发白发的老婆婆率先发话,有些惊恐的看向众人。 璃月见她和老先生两人都有些谨慎,立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摆手道:“你好,我们是被你的金雕引到这里来的。” 才说完,那金雕就亲昵的啄了啄璃月的衣裳,又讨好似的踱到老婆婆身边。 老婆婆一看,立即明白几分,遂一脸慈爱的看向璃月,“老身多谢姑娘相救,要不是这有灵性的雕,恐怕老身和老伴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说完,老婆婆准备朝璃月拂礼道谢,璃月则迅速将她扶起,轻声道:“老婆婆,究竟是谁伤的你们?” 一听这话,两位老人立即心痛的摇了摇头,老婆婆眼眶有些微红,无奈的道:“是我和老伴认的干儿子。记得半年前,我和老伴在山涧里捡到闯山受伤的夜涵,将他带到竹林居悉心救治,后面他为了感恩,常来看我们,接着,还主动认我们为爹妈。我们也当他是亲儿子般,就这样相处了半年,哪知道他今天过来,要老伴手里的玉翠银笛,老伴见他心术不正,不给他,谁知道他事先在我们茶里下了药,他把我们迷昏后,就抢了老伴的玉翠银笛去猎虎。直到刚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这半年来接近我们都是充满目的和心机的,他的目标是那头万兽之王和金库。” “夜涵?谐音不就是叶晗?”璃月立即悟了出来,怪不得叶晗手里有银笛,原来是抢的这对老夫妇的,“请问两位是否西陵王的后人?” 璃月暗忖,在看到那座金碑上的字和这对夫妇拥有的银笛时,她立即将他们和西陵王联系到了一起。 老者一听,神情立即有些紧绷起来,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些世外来人,沉声道:“你们闯入迷雾森林无非是想夺宝,但迷雾森林从不让外人进入,这是西陵王的地方,不是外人应该来的。老夫多谢你们救了我们,但如果你们是想从中捞到好处,那绝不可能。” 金雕听了老者的话,立即踱到他面前,用翅膀轻轻拍打着他的手,眼神无辜且清润。 璃月见这老者防范心重,立即睨紧双眸,正色道:“请两位切勿误会,这就是叶晗抢去的玉笛,刚才他在和我们打斗的过程中被沁阳王夺了过来,我现在就还给你们。” 璃月说完,将手中那枚精致小巧的玉笛递到老婆婆面前,老婆婆一看,立即有些不解的看向璃月,没想到她竟然会还给她们。 要知道,这玉笛价值连城,可以驭万兽,是西陵王十分珍贵的宝物。 “沁阳王?”老者一听,眼眸里立即浮起一缕惊奇,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俊削无双的冷戾男子,“你们是说,你们来自沁阳?” 璃月重重点头,有些疑惑的道:“是的,他就是沁阳王沁惊羽,我乃沁阳王后南宫璃月,敢问两位老人尊姓大名?” 那两位老者一听沁阳这个词,眼里立即浮起一抹激动的光芒,隐隐还有些许泪光。 突然,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两位老者扑通一声跪到男子面前,恭敬的道:“老身沁溥携妻蓝玉叩见王,祝王金安。” 这戏剧性的转化看得众人瞪大眼睛,前一刻这老者还十分讨厌他们这些闯入者,后一刻就直接下跪了。 沁惊羽与璃月微微对视一眼,两人皆疑惑的看向两位老人,沁惊羽玉手轻抬,朝两位老者有礼貌的道:“两位不必多礼。” “多谢沁阳王。”沁溥与蓝玉温暖的对视一眼,两人立即陷入沉思。 良久,还是沁溥先开口,他掳了掳下巴花白的胡须,思绪满满的道:“西陵王的故事是家父传给我的,当时我才十九岁,便将这个故事牢牢记住,和妻蓝玉一起听家父的命令,终身守护那座陵墓。” “西陵王其实就是以前沁阳的沁陵王,是当是沁阳王的弟弟,因为沁陵王想带他的王妃找到终年春天的地方,沁陵王怕王妃受苦受委屈,所以就带着所有身家财宝四处寻找。后来,终于让他们找到迷雾森林这处安静优美的圣地,沁陵王便决定在此安家。谁知后面有人听到风声,说沁陵王有座金库,所以大批武林人士来迷雾森林寻宝。家父沁真当时是沁陵王的贴身守卫,两人见总有人来打扰他们的清静,便在森林里设了毒障,又培置毒蛇,慢慢将这座森林变得恐怖异常,这样就没有人再靠近。” 顿了顿,沁溥继续泛红着眼眶道:“哪知有一年,几名黑衣老道突然闯入迷雾森林,我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只听家父说,当时几名武艺高强的老道一齐围攻沁陵王,将沁陵王和王妃残杀至死,后来他们想夺宝藏,因为有沁陵王的座驾猛虎守护,那群老道最终被毒蛇和猛虎活活咬死,尸体被扔进沼泽里。家父心痛不已,便将沁陵王和王妃葬在金库里,说是金库,其实那是一座金陵墓。后来在我出生时,迷雾森林里大多数人都感染瘟疫死去,只剩家父、我和蓝玉,幸好我当时找到治瘟疫的办法,我们三个才幸免于难。之后家父在我十九岁时生病逝世,接下来的几十年,便是我和蓝玉守护着这块人人争夺的地方。算算时间,从沁陵王来这里到现在,大约过了一百零三年。” 听了沁溥的话,璃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玉笛上有个沁字,而且那金碑上有着和沁阳相同的符号,原来西陵王是沁阳的亲王,是沁惊羽的祖辈。 “沁老先生,为何沁陵王要叫西陵王?”不仅璃月不解,众人都不解。 沁溥掳了掳下巴银白的胡须,微微笑道:“因为一个爱字!沁陵王妃名叫沐西子,沁陵王太爱她,就用她的名自己改了个王的称号,结合起来就成了西陵王。家父当时在墓碑上用沁阳特有的篆文刻了一行字:上穷碧落下黄泉,生亦同行死亦相随。落款是:沁陵王昭陵与王妃西子之墓。” 璃月淡淡点了点头,原来那行小字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这沁陵王挺重感情的,那个叫西子的王妃真幸福。 他们其实挺浪漫的,为了寻找终年是春天的地方,才来到这里。 沁陵王还怕自己王妃受苦受难,将所有身家搬了来,可谓宠她至极。两人不贪恋世俗繁华,只喜清静的世外桃源,才会选择美丽的迷雾森林。 不过因为世人的贪欲作祟,最终这美丽的森林变成了恐怖的地方,真是令人遗憾。 本以为世外高人都是些武功高强的老者,没想到面前这两位只是忠心守护陵冢的知心人,这是沁陵王与王妃相爱的地方,她们又怎么忍心去打扰人家的清静? 第三百五十六章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这雕也是你们养的,你们好厉害,和动物竟然心有灵犀,要不是这小雕,咱们也到不了这里,这才是真正的缘分。”寐生朝两位老者恭敬的道。 沁溥一听,立即微微轻笑起来,“小雕很聪明,在夜涵抢了笛子逃出去时,她还把他身上给啄伤了,幸好夜涵还有点良心,并没有伤害它。” 小雕呼呼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将嘴角高高扬起,璃月这才看清,小雕的嘴角上有几粒红色的点。 原来小桥上的血迹是叶晗的,她之前还以为是竹屋主人的。 蓝玉一脸的慈祥,恭敬的看向沁惊羽,眼里尽是满意之色,慢慢的道:“能在有生之年重遇沁阳的人,这就是世间最珍贵的缘分。沁阳王,你的王后很聪明,这个玉笛既然到她手里,那就是她的,说不定将来她派得上用处。” 蓝玉说完,将手中的玉笛颤抖的递给璃月,又道:“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年轻时还有点拳脚功夫,年纪大了,连动都快动不了了。再加上这里疾病肆掠,没有大夫,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极限。” 璃月一听,立即摆手道:“婆婆你快别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只玉笛是属于沁陵王的,我真的不能要。” 沁溥也和蔼的看向璃月,将那只玉笛一把塞进璃月手里,沉声道:“这只玉笛可驭万兽,那只猛虎算什么?它才二十岁,它是跟随沁陵王的猛虎的重孙。世人都以为它是神兽,其实,只要老的猛虎一死,我们就会再训练它的儿女接替它的位置,让它守护陵墓。所以世人才认为这只猛虎活了上百年,其实在这一百年中,我已经在陵墓前换过十几头不同的老虎。你们该不会也被误导了吧?” 寐生听完,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的道:“原来这招叫偷龙转凤,守在那里的是不同的老虎,世人都以为是同一只神兽。不是说一山不容二虎,难道这森林里不止那一只老虎?” 沁溥见寐生如此说话,立即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孤陋寡闻!谁说的一山只能有一虎?告诉你们,这森林里猛虎数以万计,数都数不清,他们只听这支玉笛号令,所以我才说这玉笛珍贵。要是谁能驭这些猛兽,领着诸多万兽之王出山,一定会轰动天下,打遍天下无敌手。” “啊?”包括璃月在内,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眼睛,璃月轻轻转动着手中泛着银光的玉笛,心里不由得惊叹。 古人真是厉害,光凭这支玉笛,就可以指挥万兽,如果每一头猛虎都是万兽之王,那这森林里不就有数不清的万兽之王? 想象着率领那些万兽出征的场面,该是多么的牛叉。 蓝玉则从兜里颤抖的摸出一把金钥匙,朝璃月道:“王后,这就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如果你们需要那些宝藏,就连同沁陵王和王妃的棺木一同运回沁阳。他们在这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乡看一眼,将自己葬在家乡。” 璃月淡淡垂眸,目光清灵的看着远处的小桥的溪水,云淡风轻的道:“蓝婆婆,这把钥匙你们留着吧,我们不会打扰沁陵王的清静,希望他能和王妃安静的沉睡在这里。” 之前她的确是想要那些宝藏的,现在听说沁陵王和王妃鹣鲽情深的故事,她便不想再打扰他们。 “不。”蓝玉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如果不将沁陵王和王妃运回沁阳,他们在这里永远无法安静,因为总有人前来寻宝打扰。他们生前的愿望就是回沁阳,老身恳请沁阳王将他们运回家乡,连同那些珠宝一起。不然,这里永远会成为人们争夺厮杀的战场。” 璃月这才恍悟,原来沁陵王的愿望是回乡,看来,她刚才是太动情了。 身侧男子长身玉立,俊秀妖娆,紫眸深邃的看向沁溥和蓝玉,淡然道:“既然如此,孤王一定会满足他们的遗愿。” “多谢我王。” 将金钥匙和玉笛交给璃月之后,两名老者立即领着她们去看深谷里的万兽场景。 一行人迅速朝溪流上方的山涧处走去,只见山涧处草木丛生,一派欣欣向荣的气势,山涧上垂落着银白如龙的瀑布,瀑布显得蓬勃万丈,洁白如雪。 那瀑布如白练,飞溅起几丈来高;山谷里野草野花遍地,浅浅的阳光普照到那些艳红的花儿上,此处竟真像春天一样温暖。 听两位老者说,这里常年如此,怪不得沁陵王和王妃喜欢住在这里。 再走进深处,但见一株株参天大树拔地而起,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股野兽的味道,再然后,几声鹰啼破空而出,远处的山谷处隐隐还有狮子老虎的狂啸声。 渐渐的,野兽的啸声越来越大,所有人听得毛骨悚然,只有沁溥和蓝玉两人不害怕,反而激动的盯着前方。 接着,又是几声狼啸从不远处传来,璃月放眼望去,面前的大丛林里,到处是四窜的秃鹰、野豹、野狼等动物。 一见到有人闯入这片静谧的丛林,那些野豹、野狼们全都张着血盆大口,恨恨的守在前方,当它们看清走过来的沁溥和蓝玉时,眼眸里的凶恶立即减小几许。 蓝玉立即握紧璃月的手,朝她慈爱的笑道:“一会儿如果有野兽想攻击你们,你就迅速吹玉笛,不同的野兽得吹不同的曲子,这样才能控制它们,让它们听你的话,跟你走。” “真这么神奇?谢谢婆婆。”璃月朝老婆婆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握着手中的玉笛。 有时候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倚,要不是叶晗将那头猛虎猎走,她们也不会误打误撞走进深谷,碰到沁溥和蓝玉两位和蔼的老人。 提到叶晗,璃月真想拍死他,他处心积虑装受伤接近两位老人,最终目的就是那头虎,该不会世人都以为那头虎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所以才想办法争夺? 但听老婆婆的语气,那种老虎山里多的是,没什么可惊奇的。 这么说来,叶晗和北齐帝都被传言给迷惑了。 这时,四周动物的叫声越来越大,那些动物一边叫一边慢慢围了过来,全都是些珍奇异兽。 再然后,前方一群气势恢宏的狮虎迅速踏了过来,狮子和老虎脚步声太重,将整个山林踏得地动山摇,听得所有人都抱紧身子。 他们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对付那么多凶猛的雄狮和猛虎。 “嗷呜--” 四周弥漫着凶恶野狼的嚎叫声,狮子的怒吼声,猛虎的长啸声,猿的蹄声,熊的咆哮声,丹顶鹤的狂唳声,虫幽咽凄的嘶叫声,真是个虎啸龙吟的世界。 再见前方,所以踏过来的猛虎皮毛颜色不一,有的呈青色,有的呈金黄色,有的呈灰褐色,有的是火红色,雄狮鬃毛亮如刷子,浑身上下罩着闪闪的金光和威武之气。 第三百五十七章 第三百五十七章 那些狮子老虎、野狼野豹都有一双精灵凶恶的大眼睛,只只野兽眼里都闪着锃锃的莹光,恍如暗夜里的明珠。 蓝玉见此情景,立即大叫道:“快吹玉笛,不然他们全都要发怒。” 听蓝玉说完,璃月迅速扬起笛子,放到唇前开始吹那首激昂刺激的《十面埋伏》。 女子红唇如朱,笛声悠扬而大气,而她身侧的俊逸男子,则是沉稳冷戾的睨向前方,暂时一言不发。 璃月一听玉笛,前边斑斓赶来的猛虎们全都惊奇的瞪向她,暂时踟躇不前,紧急着,猛虎群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撼天下的脚步声。 霎时,整个山森尘土飞扬,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上千只雄狮和猛虎全都踏山而来,万兽奔腾,巍峨霸道,嚣张狂戾,只只都是兽中之王。 万兽一出,谁与争锋。野兽们飞奔的飞奔,咆哮的咆哮,嘶鸣的嘶鸣,腾跃的腾跃,只只动作猛烈,目光凶悍,毛色光滑,漂亮又威武。 此时,整遍山林便狼烟四起,虎尾一扫,溅起阵阵灰尘。野兽们狂妄且雄壮,排山倒海的气势岿然袭来,虎山狮海,气势磅礴,连璃月都吓得身子有些发抖。 见万兽奔腾而来,只只皆透着肃杀的死亡气息,璃月迅速吹奏曲子,不知道是因为她不太会吹,还是因为什么,那些野兽不仅不温驯,反而变得比刚才还剑拔弩张。 蓝玉见此情景,立即朝沁溥惊奇的道:“他们是不是发怒了,如果这玉笛训不了他们,咱们得赶紧离开,否则会尸骨无存。” “好多猛兽,咱们这点人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王,咱们快逃吧。” “是啊,我好害怕,从来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好害怕。” 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包括蓝玉和沁溥,也吓得脸色惊骇起来,沁溥赶紧将蓝玉护在身后,朝那傲然独立的冷戾男子道:“王,可能现在玉笛不管用了,咱们先撤。” 男子红唇轻扬,一双狭眸里是无尽的妖娆,紫眸深邃的睨向正在奋力吹笛的璃月。 突然,那双漂亮的手将玉箫执在唇前,男子配合着璃月的动作,将她的曲子烘托得更加大气和霸道。 渐渐的,山谷里除了猛虎狮子的狂啸声,便多了两股恢宏的箫、笛声,那笛声略显温柔,但也不失霸道和张扬,那箫声则叱诧喑鸣,如风驰电掣般倒海移山,锋不可挡。 璃月一听到沁惊羽横扫千军的箫声,立即紧紧睨紧双眸,运用内力继续吹笛,一箫一笛合奏,但见那前方原本凶狠无比的猛兽,突然变得温驯起来。 猛兽们在倾耳听到一箫一笛的乐声时,慢慢低下头,眼里的戾气渐渐减少,有的则慢慢将前腿弯曲,尾巴开始轻轻打卷,无辜恭敬的盯着两人。 此刻的璃月,狂啸的北风吹拂着她一袭火红的红装,将她肩上的红色袍子冷冷扬起,一头乌黑的秀发被风吹得四散,一双汪如清泓的眼睛嗜血而冷酷,两眼里似乎嵌着妖一样的光芒和气势,整个人沉稳不迫,大气岿然,光芒万丈,熠熠生辉,令人无不仰视。 冷风拂着男子那翩然的丝绒外袍,将他一头乌黑如墨的青丝缕缕扬起,男子那乌黑的青丝时而随风四散,时而倾泻而下,一双妖冶的紫眸潋着流光一样的风采,朱唇似血,眉目如画,玉手纤纤,莹白如玉,颖长而挺拔,浑身罩着浓浓的肃杀和王者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两袭明丽的人影继续吹奏,此刻,前方的万兽全都慢慢半跪下前腿,恭敬的臣服在两人面前,眼神虔诚,定定的看着他们的主人。 此刻,他们已经将这玉、箫合奏的男女视为自己的主人,她们如聚天地之方华般绝丽无双,刹那芳华一片,很是引人注目。 看着沁阳王和王后绽放出巨大的光芒,寐生、寐银等人似乎看到了沁阳的希望,所有人都尊敬仰慕的看着两人,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霎时,男女踏着轻功朝林间飞去,攸地,两人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男子缓缓落到一匹金黄色的猛虎身上,女子则在一匹火红的雄狮身上坐定。 两人坐定之后,均浅笑的对视一眼,继续吹奏那首《十面埋伏》。 “起!”男子冷地出声,万兽立刻缓缓站了起来,全都很有节奏,然后,便是两袭俊雅的男女领着万兽奔腾的场面。 这边迷雾森林入口处,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北齐帝正焦急踱步,等着胜利者归来。 就在大家翘首以望时,一袭白影骑着一匹金黄色的猛虎,迅速朝所有人奔来。 众人定晴一看,纷纷瞪大眼睛,无不羡慕的盯着策虎而来的叶晗。 “原来猎得猛虎的是叶家少主叶晗,他好威武。” 北齐帝一看到那只猛虎,立即兴奋的搓了搓手,冷地挥手,身侧立即有几名侍卫朝前奔去,意欲去捉那只猛虎。 那猛虎冲刺的速度太快,叶晗差点没扶稳,幸好他功力高深,不然早被他晃下去了。快到北齐帝跟前时,叶晗伸手朝颈子上摸去,准备将那支玉笛拿下来控制猛虎。 就在他的手伸到脖子前时,他突然一把瞪大眼睛,两手空空的抽了出来。 遭了,那支玉笛呢,到哪去了? 没有玉笛他要如何控制这只猛虎,万一猛虎发狂,伤了北齐帝怎么办? 正在这时,那猛虎臀部猛地一拱,冷不防的,叶晗被它猛地摔到地上,幸好他反应灵敏,一个机灵窜到边上。 此刻,已经有几名侍卫拿着武器去抓这只猛虎。猛虎猛地张口,露出尖尖的獠牙,模样凶狠的盯着众人,一跃便朝众人咬去。 这时,又有几名侍卫加入捉虎的行列。 北齐帝一看到这只油光毛亮的猛虎,眼里的精芒溢得更甚,太好了,只要他得到猛虎体内的百年练丹,他就会成为天下武功最强的人。 传说,吃了猛虎体内的百年练丹,人会增加一百年的功力,有这一百年的功力,他便会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作为一国皇帝,比起那些金银珠宝来,他更倾向于这颗百年练丹,而且他还听说一个关于百年练丹的秘密。 只要吃了这颗练丹,男人会重振雄风,那方面十分厉害,样子也会越来越年轻,起码可以比常人多活上三十年。 如此珍贵的练丹,他当然一心想得到,没想到这头猛虎被叶晗猎到。 “叶堡主好厉害,竟然能猎得猛虎,简直是北齐第一勇士。” “现在所有宝物和七星剑都归叶晗所有,那些一起去猎虎的人全都命丧森林,只有叶晗英勇的猎了虎出来,好厉害。” “皇上,叶堡主才是当之无愧的北齐第一勇士,今天的冠军该给他。” 第三百五十八章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有人提议,叶晗便朝众人微微颔首,虽然赢得不光彩了点,毕竟他是赢了。 北齐帝颇有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四周没进入森林的使臣们,目光炯炯有神的扫了一遍,最终在一脸淡漠的叶晗脸上停下,笑道:“叶堡主果然有勇有谋,既然此虎是叶堡主猎得,那今天这场狩猎大赛的冠军便是……” 北齐帝正说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箫声和笛声,一听到这阵声音,他忙将目光睨向森林入口处。 而正等着北齐帝说话的叶晗,眼眸里迅速闪过一缕精光,跟着众人睨向前方。 箫声、笛声才空灵的传来,所有人便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好像有万千猛兽奔向这里一样。 而刚才正和侍卫们搏斗的猛虎,在听到这阵箫声之后,眼眸里的戾光顿时减少,接着,他一个凌厉腾空跃起,朝那森林入口处唰去跳了进去。 就在众人惊奇瞪眼之时,突然,不远处浮显出一阵黑压压的影子,那阵影子如拔地参天,气势磅礴的迅速驶来。 渐渐的,那影子狂奔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所有人这才看清,不远处那巍峨袭来的竟然是狮群和虎群。 再看那些猛虎,只只皮光油亮,毛色斑斓,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啊,虎群、狮群、狼群都来了,咱们赶紧跑。” “这是谁引来的,太恐怖了,皇上快走,再不走咱们都要成碎骨了。” 众人吓得惊慌失措,起身就欲上马,突然,在那猛虎群的最前方,两袭红色的人影沉稳不迫的显了出来。 “沁阳王,竟然是沁阳王!” “还有沁阳王后,他们竟然不怕猛虎,还骑在猛虎身上。” “这箫声和笛声也是她们吹的,好霸道,好威武。”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万啸奔腾的两人身上,谁还管猎得一只虎的叶晗,而刚才那头猛虎,在回头冷冷睨了叶晗一眼后,迅速没入虎群中。 猛虎一进虎群,便和其他老虎融在一起,没人能区分哪只是哪只。 北齐帝见此情景,惊讶的忘记上马,嘴巴张得老大,里面可以塞一只鸡蛋了。 他的百年练丹,竟然不翼而飞,现在他倒不关心百年练丹的事,他关心的是,沁阳王和沁阳王后为什么领着这么多虎群出来? 再看那场面,简直是万兽奔腾,龙吟虎啸,威风八面,横扫千军。野兽们的嘶吼声气吞山河,声势洁大,只只气势汹汹,如排山倒海之势,踏着滚滚灰尘席卷而来。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摧朽拉枯,气焰熏天,如火如荼,气盖山河,声势凌人。 璃月和沁惊羽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两人慢慢将乐声吹缓,声音越来越缓后,猛兽们的戾气没那么狂,全都将步子放慢,稳稳跟在队伍后边。 不过那些野兽的双眸里,全嵌着浓浓的敌意和肃杀,精明且凌厉。 在快走到一帮吓软了的大臣面前,沁惊羽大手一挥,冷声道:“停。” 这时,万兽群立即停了下来,四周突然寂静无声,灰尘也渐渐散去,北齐帝等人,早吓得瘫软在地,有的甚至尿裤子了。 狮虎上的两人金光闪闪,万众瞩目,光芒绽放,气场强大,嚣张狂戾,令人心生敬畏。 “北齐帝,孤王都还没来,你就说叶堡主是冠军,未免太儿戏了点!”沁惊羽冷冷睨着身后的万兽,继续冰冷的道:“这是孤王和王后猎得的万兽,比起叶堡主不光彩夺走的猛虎,谁更强?” 所有人一听,吓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原来这群万兽竟然是沁阳王和王后猎得的。 只此一试,恐怕沁阳王和王后立马就名扬天下,成为天下人人羡慕和敬仰的神。两人竟能领着万兽嚣张的归来,可见他们的实力有多强。 这下,那叶晗和北齐帝都要气得吐血,比起刚才所有人费力都捕不到的猛虎,沁阳王这群猛虎才是真正的万兽之王。 璃月将一双清眸淡淡睨向叶晗,见他神色苍白,双眼直直的盯着她,那样子似乎很不甘心,浑身发抖,眼珠子似乎不会动了,定定的站在原地。 恐怕他真的会气得吐血,或者筋脉尽断而亡,毕竟他以为他是冠军,花心思把猛虎夺了过来,没想到,一转眼就看到这么多猛兽。 这样一对比,他不吐血才怪。 北齐帝颤抖的摇了摇头,不可以思议的看向沁惊羽和璃月,慢慢的道:“沁阳王,这……这真是你们猎得的万兽?” 太不可思议了,这天底下竟有这等奇事。 人竟然能掌控野兽,说出去都没人相信,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他们也不会相信。 男子冷冷拂了拂身上的衣袍,一个翩然跃下,将身侧的璃月抱到地上,两人稳稳落定之后,那双紫眸凌厉的睨向众人,“当然。” 沁惊羽冷冷出声,便朝璃月微微抬眸。 璃月接收到他的信号,清冷的目光凌厉的看向众兽,沉声道:“后退三步。” 她才喊完,那批野兽全都很听话的往后面退去,一、二、三,只此三步后,便恭敬的站在原地,只是那眼睛里,全都闪烁着莹莹的光芒。 “好厉害,沁阳王和王后好厉害,竟然能控制这些野兽。” “真是史上第一奇观,实在太佩服了。” 在场的人一见此情景,全都既激动又害怕的盯着璃月,目光里带着敬畏和仰慕的神色。 “敢问北齐帝,狩猎大赛的冠军究竟是谁?”璃月双眸紧睨,朝北齐帝淡淡道。 早吓傻了的北齐帝立即诚惶诚恐的点头道:“狩猎大赛的冠军当然是沁阳王和王后,除了你们,谁也担当不起。” 北齐帝说完,身后的叶晗额头早已浸满豆大的汗,他稳稳篡紧拳头,慢慢睨向沁惊羽,沉声道:“沁阳王,北齐帝说的是谁猎得那只青睛猛虎,便是狩猎大赛的冠军。那只猛虎是本王带出来的,按理本王才是冠军。现在本王将冠军让给沁阳王,但那金库必须归西凉。” 叶晗咬紧牙关,他真怕自己憋不住会吐血,因为对方赢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可是,那些财宝实在诱人,如果运到西凉,对西凉的经济、军事都是极好的发展。 北齐帝一听叶晗那句“本王”,便吃惊的睨向他,沉声道:“你是西凉的王爷?你不是叶家堡堡主?” 叶晗乌黑的眸子轻敛,淡然拱手,倒显得丰姿俊朗,“本王从来没说过自己不是西凉的王爷,叶家堡堡主不能是西凉的涵王了么?” “传闻叶心涵身居简出,为人低调,没想到他就是掀起各国商战的罪魁祸首。” “原来叶晗就是叶心涵,是西凉的涵王,都说这个涵王长相俊美,看世淡泊,没想到也喜欢金银财宝,只是一个大俗人而已。” “今天这一战他输得可真惨,人家沁阳王赢得多么的漂亮。” 第三百五十九章 第三百五十九章 “嗷呜--” 就在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时,有些等着不耐烦了的猛虎开始吟叫起来,个个鬃毛光亮,炯炯有神,眼里皆泛着荧光,恨恨的盯着众人。 璃月见状,轻轻举了举手中的银色玉笛,挥手示意万兽安静下来,接着,那些原本抬头有些不爽的万兽全都乖乖的静默下来,安静的呆到一旁。 “涵王,你还好意思要金库?要不是你趁本宫和沁阳王将毒蛇引开之际,偷了老夫妇的玉笛将猛虎引走,我们也不会猎得万兽。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感谢你,但你的做法和行为令人不耻,都说商人精明,无奸不商,果然如此。” 北风呼啸,吹拂着璃月乌黑柔顺的秀发,将她的发丝和头上的斗篷轻轻撩起,此刻的她,一片傲骨,犹如遗世独立的世外仙人。 璃月话一说完,叶晗乌黑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有些暗沉,边上四国使臣们则纷纷不解的看向璃月。 这时,只见那不远处,一些踏着轻功的四国使臣正簌簌赶来,众人抬眸一看,这些不全都是进去探险的四国使臣吗? 原以为他们被迷雾森林给吞噬,没想到他们还活着。 那帮逃窜出来的使臣一看到侯在森林入口处,正朝他们张牙舞爪的猛兽,一个个吓得差点晕倒,有的更是惊恐得瞪大双眸。 所有人都困惑的看向这群万兽,这万兽紧紧挨在一起,很有秩序,个个皆是兽中之王,威武凌厉,把整个狩猎场都站满了。 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有如遮空蔽日,云屯席卷,摇山振岳,雄传壮观。 在看到前方手执玉箫和玉笛的男女时,所有人皆更加迷茫。 璃月轻轻吹了两声笛哨,万兽立即又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前方的人才不那么害怕。 此刻,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的站在原地,皆有些讨好的看向沁阳王和王后,生怕他们一个心情不好,命老虎把他们吃了。 璃月见众人脸色骇然,便淡淡的抬眸,不紧不慢的道:“大家不用害怕,本宫从不滥伤无辜,既然他们出来了,大家可以问问他们,刚才叶堡主猎虎究竟是怎么回事。” 璃月说完,一双冰眸稳稳落到赶出来的那些人身上。 众人一看到边上面色惨白的叶晗,忙抬手就吼道:“没想到他还敢出现在这里,刚才沁阳王和王后合力将守护猛虎的毒蛇引开,叶堡主则迅速上前将猛虎夺走。” “就是,叶堡主胜之不武,这狩猎大会的冠军不该他得。” 一些人在听到边上人的窃窃私语之后,大致了解了沁阳王猎虎的事情,立即又崇拜的道:“叶堡主靠不光彩的手段夺了猛虎,现在猛虎又回到沁阳王身边,这说明,沁阳王才是此次大赛的冠军。” “人家沁阳王猎了那么多野兽,光是数量就多得惊人,这冠军不是他是谁?” 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现在都不敢惹有万兽护身的沁惊羽和璃月,嘴里只是一个劲的奉承。 看来,今天他们的努力都白费了,那座金库全归沁阳了。 北齐帝早已气得胸闷气短,原本他精心策划这一场大赛,是为了那头神兽,没想到神兽没了,金库和七星宝剑都没了。 而他一直想要的那头神兽,早淹没在兽群里,要想找出来,真是天方夜谭。 正在他思忖之际,对面的璃月似乎洞悉他心思似的,冷冷道:“北齐帝,其实你所谓的那头神兽根本不是神兽,它只是众多猛兽中的一员。守护在金库面前的猛虎已经换了十几头,这只是以前猛虎的重孙的重孙,根本不是什么神兽。” 璃月的话犹如万箭穿心射刺进北齐帝心里,她说什么? 她竟然说那不是神兽,那他妈的竟然是一代代换下来的普通猛虎。 作为一个皇帝,他不能如此粗鲁,可作为一个男人,他真想狠狠骂两句。 他处心积虑举办这么多年的狩猎大会,就是为了这头猛兽,为了那传说的百年练丹,为了自己更像个男人,也为了自己变得更加年轻。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说,这根本不是神兽,这只是一头猛虎的子孙,是一只普通的老虎。 他真快要吐血了,既然得不到这头神兽,那他就想办法扣住那些财宝,他不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倒将七星宝剑和财宝拱手让人。 哪知,更吐血的还在后面。 璃月微微扬眉,给沁惊羽一个俏皮的微笑。 男子眉梢凌厉的轻挑,红唇似血,妖娆无双,狭眸里嵌着乌紫深邃的寒冰,朝北齐帝淡定的道:“而且,这金库是一座陵墓,陵墓的主人叫沁陵王,他曾是沁阳的一个亲王,后改名西陵王。既然是沁阳的,孤王就会按守墓者的意愿将陵墓带回沁阳,好让沁陵王和王妃的根回到家乡,让他们好好安息,不再受贪欲十足的人打扰。” 北齐帝一听,差点立即吐出一口鲜血,本以为得不到猛虎至少能得到金库,没想到金库也是沁阳的。 现在的意思是,他的损失大了? 沁惊羽才说完,那后边便有几个骑着猛虎赶来的少年,寐生一袭白袍,俊雅秀丽,寐银一袭银白的铠甲,风度翩翩。 有两名护卫守护着沁溥和蓝玉两位老人慢慢行来,在众人骑虎走过来时,在场所有人都差点喷血。 这沁阳的人怎么那么厉害,不仅沁阳王会猎虎,连这些小虾米都可以。 寐生、寐银一到目的地,忙将沁溥和蓝玉扶了下来,两人皆是白发髯髯,在看到对面的叶晗时,眼里皆闪过一缕心痛之色。 叶晗见沁惊羽竟然将义父义母救了出来,脸上突然溢起一抹红晕,拳头握得死死的,有些无颜见两位老人。 沁溥一看到叶晗,脾气有些犟,正要训斥他时,蓝玉立即将他拽住,淡淡的道:“老伴,算了,他只是把我们迷昏,并没有伤害我们,也饶了小雕一命。既然玉笛已经回到手里,我们就不要与他计较了,就当咱们没有这个母子情份。” 见老伴如此豁达,沁溥也就收回瞪叶晗的目光,和蓝玉站到一旁。 “这两位就是守护陵墓的仙人?”北齐帝一看两位老者皆满头白发,又一袭白衣,以为他们是傲骨风霜的神仙。 蓝玉和沁溥只是朝北齐帝淡漠的行了个礼,两人皆不再言语,看这皇帝就不像好人。 她们见过太多野心勃勃的人,一眼就看得出谁是什么人,一看到璃月蓝玉就想亲近,一看到北齐帝这种人她就十分厌恶。 但是叶晗伪装得太厉害,连阅人无数的她们都没看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 沁惊羽朝北齐帝漠然看去,从璃月手里慢慢接过那把金钥匙,狭眸犀利的四敛,沉声道:“北齐帝,这就是开启陵墓的金钥匙,钥匙是两位老人的,他们就是陵墓的主人。陵墓一事是沁阳的机密,孤王希望开启陵墓一事北齐不要插手,否则,这奔腾的猛兽可不是好惹的。” 第三百六十章 第三百六十章 北齐帝一听,原本阴沉的脸此刻变得红一阵白一阵,以前沁惊羽对他算客气,没想到现在有万兽在手,王者之气更加足了。 那一头头凌厉霸道的猛兽,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就是他北齐十名勇士,恐怕也打不过一头猛虎,因为这些猛虎都太过凶猛。 而且,猛兽们都呈结群状态,如果一群猛兽朝将士冲过去,那威力将会陡增百倍,他北齐的将士恐怕会死得尸骨无存。 对付这批猛兽,只能用箭远攻,或者飞镖等物,一时间,他是对付不了的。 所以这闷亏,他只得生生的吃了。 “还有,其他三国,西凉、昊云和后周,都请勿插手沁阳的家事。孤王只想把沁陵王的尸骨安然运回国。” 沁惊羽冷戾的声音如风般涔涔传来,听得众人连连点头,现在的沁阳王比以前更加威风,他们哪敢多说一句。 要是敢抢这批宝藏,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早就知道沁阳王果断狠辣,为人阴鸷冷漠,个性阴晴不定,从不按常理出牌,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众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全都拱手道:“在下一定不插手这件事。” “多谢大家。”沁惊羽淡淡出声,眼里浸着浓浓的紫光,整个人显得更加妖娆狂放。 对面的北齐帝则讪笑一声,破着头皮指了指身后端着一柄银光闪闪、璀璨夺目剑匣的太监,沉声道:“朕宣布,此次狩猎大赛的冠军是沁阳国。朕赐予沁阳王和沁阳王后‘北齐第一勇士’的称号,且将承诺的七星剑交给两位。至于那座原本就属于沁阳的陵墓,它是属于沁阳的,朕绝不插手。” 说完,那太监便将剑匣抬到北齐帝面前,众人一看到那装宝剑的瑰丽宝匣,全都两眼放光,口水满地。 “此剑乃上古铸剑大师方华所造,是十大名剑之首,天下人人争夺的第一名剑。七星剑削铜如泥,就是十块铜板叠在一起,它也能一剑斩断,而剑刃不伤毫厘。” 北齐帝在豪气的说完之后,众人全都睨向那宝剑的剑匣。 但见那剑匣是吐着莲光的琉璃玉匣,玉匣上边错镂金环映日月,映得精光黯黯青蛇色,还有片片绿色的龟麟,看上去价值不菲,高贵霸道。 北齐帝亲手将剑匣打开,所有人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但见剑匣一开,里面便溢出一片微微闪烁,似带有金粉一般莹丽的红光,红光微微闪动,是那剑柄上的红宝石、玛瑙和玉珠发出来的。 “哇!” 光看这宝剑发光的红光和银光,所有人都惊讶得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那剑鞘则以赤红色为主,上面红光紫气满显,再看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上面泛着银白如玉的光芒,光芒熠熠,如照亮夜空的明灯。 听说这剑刃都能杀人,如果一般人一不小心碰到这剑的剑刃,身上便会被剑气割伤,足见它威力有多大。 要是用这把七星剑与其他剑对砍,那威力一定无穷,恐怕天下好多名剑都会被它生生斩成两段。 人人皆知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武器,要是连剑都被人斩成两段,那性命自然堪虞。 缓缓将那柄闪闪发光的七星剑拿起,北齐帝面上沉稳不迫的递到沁惊羽面前,沉声道:“沁阳王足智多谋,勇气可嘉,朕现在将这柄七星剑亲手交给你。” 所有人眼里都是精光,而男子眼里则是一片淡漠,红唇浅浅勾起,淡然的道:“防毒障、穿沼泽、救人等事都是王后做的,这‘北齐第一勇士’的称号和这柄七星剑只属于她。至于孤王,只是守护在王后身侧的一名--虾兵蟹将,功劳是王后的,所以这柄剑该给她。” 一听沁惊羽淡淡说完,璃月立即惊讶的瞪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把功劳全归给自己。 这个男人还真很大方,比起那些只知道争夺名利和权力利用女人的男人来说,她这个相公好太多了。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美滋滋的,一股甜蜜的感觉顿时溢进脑中。 其他人则惊讶不解的看向沁阳王,他猎了这么多虎,得到七星宝剑和勇士称号,又有那么多金银财宝,竟然一脸的淡定。 刚才他放虎出来时,也是一脸淡定,似乎除了沁阳王后,没有什么事情能拨动他的心弦。 突然,璃月将目光移向叶晗,但见他双眸一直盯着这柄星光熠熠的宝剑,那神情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看到叶晗气得满脸涨白的样子,璃月则朝沁惊羽温柔的道:“多谢夫君厚爱,所有功劳是沁阳将士和夫君齐心协力得来的,如果不是夫君和沁阳将士的守侯,也不会成功猎虎。” 璃月大气威武的说完,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光芒万丈的接过北齐帝手中的剑,再得意且好笑的睨了叶晗一眼。 刚才叶晗在夺走老虎时,不也满脸得意? 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厉害的。 而对面的叶晗,见璃月满目的得意,则气得攸地捂住心口,只听“噗哧”一声,他硬生生的朝北齐帝喷了口鲜血。 北齐帝正好站在叶晗面前,什么都没做,真是躺着也中弹。 一被叶晗喷了满身的鲜血,北齐所有守卫都恨恨的盯着叶晗,叶晗立即摆了摆手道:“本王……是不小心的。” 北齐帝则气恼的瞪大眼睛,眼里尽是精芒和凌厉,本来输掉这么多东西他就够心痛的了,没想到现在还被叶晗摆了一道。 北齐帝还没开口要治叶晗的罪,叶晗已经一个翩然飞身,踏着轻功瞬间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中。 他跑了! 这是真正的气得吐血,那柄七星剑和宝藏是他此行的目标,没想到全被自己的对手得去了。 当时在沁阳,他就知道与他作对进行商战的是沁阳王后,本以为这里他会胜南宫璃月一场,没想到,输得这么惨。 他所有面子,所有沉稳,所有淡定都输得乌有,变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只得落荒而逃,再行思考对策。 再看手持宝剑的璃月,一袭飘飘的红衣金光闪闪,手中宝剑银光熠熠,恐怕这一仗,他和沁惊羽的厉害名声便传到天下。 这一次,她是真正的名扬天下! 除了叶晗,现场最遗憾和最难受的当属北齐帝,他布置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会得到百年练丹,吃了能增加百年的内力,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打击。 那根本不是神兽,它嘴里也没有什么珠子,它根本就是一只普通的老虎而已! 这次四国来北齐,他的损失真大。 先让沁阳王后赢了墨筝几座城池等嫁妆,还连带赢了其他三国的宝物;在比武大赛上,又让她得了那颗增加内力的东海琉璃玉珠,她还一举挫了昊云的锐气。 第三百六十一章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后又输掉这座金陵墓,七星宝剑,还免费送了沁阳王后一个勇士称号。 北齐的勇士由别国的人来当,他这当老脸得往哪搁,且沁阳王还领着这么多猛兽归来,要是让他将这些猛兽和财宝带回沁阳,沁阳国不得一夜暴富,猛地发展成皓州第五大国? 要是真这样的话,沁阳国不就与其他四国平起平坐了,这样,谁还敢惹它? 那只金雕一看到璃月,就亲切的凑向她,尖嘴在她袖子上轻轻啄了啄,璃月也微微拂了拂它的头,将它头上的毛理整齐。 璃月将七星剑稳稳系到腰处,登时显得跟举世无双的女侠似的,看得众人心生羡慕。 正在这时,森林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接着,一名身着劲装的女子踏着轻功簌簌飞来。 一落到众人面前,她就着急的半跪在地,朝北齐帝拱手道:“参见北齐帝,不好了,太子殿下因为救侍卫们,正被虎群围攻,恳请北齐帝赶紧派人前去营救,属下怕晚了殿下出事。” “什么?”北齐帝一听,双眸立即阴沉起来,朝身后的侍卫沉声道:“所有人跟苏姑娘去营救太子。” “是,皇上。” 护卫们一听,立即收紧武器,声音震耳欲聋。 早听得真切的璃月清眸里溢满浓浓的担忧,她一个箭步冲到苏洛裳面前,朝她沉声道:“快带我去,我可以救他。” 苏洛裳立即应声,感激的看向璃月,“好,我们马上出发。” 璃月也跟着点头,一听到墨曜被虎群围攻,她的心就猛地焦急起来。 单凭墨曜的本事,那群老虎伤不到他,但是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救那些属下连自己性命都不顾。 心里一股股窒息的感觉攸地袭来,墨曜,你千万不要出事。 思及此,璃月朝蓝玉和沁溥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清浅的移到一脸淡泊的俊削男子身上,有些怔然的道:“羽,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说完,还未听男子答话,她就迅速召过金雕,将苏洛裳拉着一起爬上雕背,金雕则颇有灵性的震动双翅,迅速朝前边飞去。 一袭青衣的男子犀利深邃的看着那远去的金雕,立即朝身后的寐生等人吩咐,“所有人跟孤王走。” 说完,那凌厉青色的身影早已跃上一只金黄色的雄狮背上,玉箫紧紧放到红唇前,轻轻一吹,猛兽群都跟着前面的雄狮朝林子里涌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看得人们目瞪口呆。 再看那狂奔的猛兽,皆连绵不断,气势磅礴,踏得天崩地裂,踏得地动山摇,有排山倒海和惊天动地之势。 璃月将苏洛裳抱稳,两人皆焦急的看向下方,渐渐的,金雕越飞越高,慢慢朝云层中飞去,看得那下面的人一直瞪眼。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带人飞行。” “这是金雕,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有灵性,能把沁阳王后带走。” “这个东西给轻功还厉害,飞得高,速度快,根本不怕那些沼泽地。” “有了这只金雕,王后还需要坐轿子或骑马吗?” 璃月已经慢慢熟悉金雕的习性,右手稳稳篡住它那亮黑的羽毛,而前边的苏洛裳则有些吃惊的晃了晃身子,似乎坐在云层一般,“王后,这雕会不会发怒,我们会不会摔死?” “不会,它很乖。小雕,是吗?”璃月轻轻拍了拍金雕的头,金雕便虔诚的点了点头,俨然把璃月当成了新主人。 正行着,突然,璃月看到下方有上百只猛虎围着几人正攻击跳跃,猛虎们张着大嘴,眼睛炯炯有神,眼里浸着乌黑的寒光。 而在虎群中,正有几名侍卫吓得在地上打滚,在猛虎群边上,是一座巍峨耸立的悬崖峭壁,峭壁下积雪皑皑,是一个冰的世界。 但然间,一袭白衣的墨曜将正被虎群围攻的一名侍卫给拖了出来,一拖出去,他就攸地腾升到另一边。 而那群凶狠的猛虎,迅速朝墨曜的方向攻去。 墨曜一个凌厉飞闪,身形俊秀,姿势灵活,并没有看见璃月她们骑雕前来。 璃月见此情景,正准备叫小雕降落时,突然,那后方驾着猛狮、英姿卓绝的沁惊羽正领着人前来。 陡地,他也看见了她,一双紫眸深邃的盯向她,身形微微一跃,便跃到地上落定。 正在这时,璃月见有几头野虎哗的一声冲向墨曜,她现在吹笛子肯定晚了。 想到这里,璃月一个纵身,腾着轻功朝墨曜方向飞去。 正手持飞刀与猛虎对峙的墨曜见一袭红袍的璃月跃空飞来,眼里立即溢起一缕惊奇和淡淡的感动。 “璃月,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走。”墨曜说完,一把跃到璃月面前,右手紧紧扶住她的腰,一个翩然坠落到地上。 这时,不远处赶来的沁惊羽见状,立即飞身上前去保护璃月。 突然,男子一双美目在看到那高耸陡趙的悬崖时,眼里立即浸起一抹悲凉的光芒。 悬崖、一袭红衣的璃月,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 刹那间,他觉得头好痛,痛得好厉害,记忆仿佛翻江倒海的涌来。 悬崖、悬崖…… 一袭红衣坠落下去的璃月…… 想到这里,男子猛地抬头,稳稳睨向正和墨曜逃窜的璃月,一双清眸里渐渐溢出泪光,心里一股沉闷的感觉袭来,疼得仿佛被刀剜一般。 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墨曜抱在怀里,男子心里立即溢起一缕醋意。 攸地,他一个飞身上前,迅速走到两人面前,一把将璃月的手拉过来,紧紧篡到自己掌心。 男子乌紫的冰眸里嵌着浓浓的寒光,冷冷睨向边上的墨曜,沉声道:“她是孤王的女人,除了孤王,谁也不许碰她,包括你!” 一拉住璃月,男子就感觉握住了一股坚定的力量。 边上拉着璃月的墨曜只是微微挑眉,玉手仍旧将璃月抓紧,双眸凌厉的与沁惊羽对视,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冰凉之气。 “璃月……不要怕,有孤王在……”男子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多熟悉的场景侵袭而来。他迅速凑近璃月,大掌稳稳抚上璃月的脸庞,一双紫眸凄楚的睨向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她就是他的璃月,是他的星儿,是他的一切。 男子紧睨双眸,冷然睨向那悬崖处,一看到那悬崖,他的心、他的头又疼了起来,记忆如翻江倒海般慢慢涌来,涌得他的头生疼。 “沁惊羽--”璃月左手被墨曜拉住,右手被沁惊羽拉住,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攸地,她转眸看向满目疮痍的沁惊羽,星眸里溢起淡淡的泪珠,轻声道:“你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璃月,别害怕,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会护你一生一世。”男子温润的出声,乌紫的眸光深邃的睨向身侧脸色苍白的女子,脑子里溢满了女子的痛楚、俏皮、温柔、谨慎、冷静。 第三百六十二章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一瞬间,脑子里混沌不堪,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如碎片般侵进脑子里。 他与璃月初次相识,是在昊云的大街上,当时璃月那双沉稳镇定的眸子深深的吸引住他,可是他心里一直有小星儿,所以硬生生的将那双坚强的眸子忽略。 后来,她竟然成了他的妻子,他的王后,他们由慢慢的敌对转为合作,又由合作转为相爱。 可是,就在她深深爱上他时,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小星儿,而她,一心不愿做小星儿的替身,两人之间才有了隔阂。 当时在星月宫,她告诉他,她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他真正的小星儿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男子的心攸地生疼起来,那种窒息的感觉浸满四肢百骇,他的小星儿死了,换来的是另一个叫欧若兰的女人。 可是,脑子里全是关于璃月的记忆,尤其是她坠崖的那次,一直深深的印在他脑海里。 看着面前坚强的女子,他更加肯定,他深深爱着她,他的心,他的骨髓早已深深烙上南宫璃月这四个字。 上次看着璃月坠下悬崖时,他的心早就千疮百孔、孤寂得可怕。早在他知道璃月是星儿时,就发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爱她。 当他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星儿,第一瞬间他的确很难受,可是他已经醉酒舞剑,将星儿葬在落花深处。 他现在深刻的知道,他爱的是眼前的璃月,他的一切心疼与欣喜,都是因为璃月。 他的心早已破碎不堪,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又让他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 “沁惊羽,你来做什么?”璃月觉得心里好酸涩,她何得何能,能够得到高高在上的一名君王的爱。 “璃月,孤王记起来了,你就是孤王深爱的星儿,也是孤王深爱的璃月。” 男子深邃的说完,双眸里溢着阵阵温暖,种种震惊和记忆齐涌上心头,阿璃、墨玉,都是他深爱的璃月。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次她再出点事,他能不能存活下去。心里是股股沉闷的窒息,所有与她在一起的记忆碎片全部凝聚起来。 还有太后联同莫无吟骗他的记忆,皇帝风麟联合风尘染抓走璃月的恶行。 想到这里,男子紧紧篡住拳头,如果让他回到沁阳,他一定扒了莫无吟和老妖婆的皮,再挥军北上,与风麟决一死战。 璃月一听到那句深爱的星儿,心里立即溢起一缕悲凉,她痴痴的看向男子,双眸噙泪,颤抖的道:“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 “嗯。”男子重重点头,大掌轻轻摩梭着璃月晶莹如玉的脸庞,紫眸里是浓浓的孤寂,连带他的一颗心,也是落寞重重。 璃月一脸莹润的看向沁惊羽,激动的将手放到胸口,轻声道:“羽,你真的想起来了。” 女子才说完,男子已经攸地将她搂进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天地间此刻只剩下她俩,四周一片静谧,静得落针可闻。 太好了,他终于忆起来了,这样,她不会再面对那个有些陌生的沁惊羽。 她思念以前温柔且柔情的他,霸道的他,刚强的他,狂野的他。 可是,璃月心里微微有些酸楚,他能记起她来,自然也能记起星儿,他的心是不是仍旧爱着星儿,她是不是仍旧是星儿的替身。 后边的寐生等人一听他们的王将记忆找回,全都欣喜的看向男子,太好了,他们的王终于恢复记忆,原来世上真有的奇迹。 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欣喜和感动。 男子将璃月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她,他像永远都抱不够她似的,好想将她带回沁阳,再好好的疼她爱她。 他现在真正的确定,他爱的是面前的璃月,他对星儿的,只是一种感激和信念,星儿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而璃月,是让他学会爱、让他真正幸福的挚爱。 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墨曜眼里闪过一缕淡淡的痛楚,心口闷得像要窒息似的,身上突然没了力量。 璃月和沁惊羽真是幸福的一对,他们的幸福刺伤了他的眼,将他一颗孤寂的心显得更加落寞。 正在这时,前方那发了狂的几十头猛虎迅速朝飞身下来的苏洛裳攻去,金雕吓得扑闪着翅膀一直在半空盘旋。 这群猛虎发了狂,连它们的雕妹妹都不认了。 苏洛裳一见猛虎袭来,立即腾身就朝空地里跑去,墨曜见状,立即飞身朝苏洛裳腾空而去。 正在璃月和沁惊羽紧紧相拥之时,突然,群虎猛地朝他俩跳跃起来,而他们身后,便是几十丈深的悬崖。 悬崖上常有石子滑落下去,璃月一看到这种悬崖就心生害怕,因为她伤得最重的一次就是上次从悬崖上掉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沁惊羽稳稳抱紧璃月,一个凌厉转身,正准备从夹缝中跳出去时。一个侧身回头,却看见一头放大的猛虎的脸映在自己眼前。 再然后,又是几头张狂的猛虎张着獠牙窜了上来,猛虎一凑近璃月,就迅速张开血盆大口,逮着璃月就准备咬。 璃月哪里禁得住猛虎的惊吓,身子一个往后仰,右腿一滑,便哗的一声朝悬崖边滑去。 与此同时,又一头猛虎张着獠牙,身形矫健的朝璃月头部跳跃抓去,璃月立即反射性的往身后一仰。 突然,璃月脚底一空,没来由的往悬崖下踩去,同时,男子一个凌厉转眸,还没来得急心痛,便拽着璃月的手,跟着她就跳了下去。 两人一同坠下时间实在是快,快得所有人都没看清。 登时,那两袭瑰丽的人影轻飘飘的坠入悬崖,开始慢慢坠落。 墨曜见璃月和沁惊羽滑落下去,星眸里顿觉溢起一缕心痛,璃月,你千万不要出事。 立即,墨曜一个飞身,也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寐生等人见三人都突如其来的跳了下去,立即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他们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只看见迎空坠落慢慢消失的三颗黑点。 “王!” “王后!” “太子殿下!” 所有人都趴到悬崖边,一个个都想跟着跳下去,边上的人则将他们全部按住。而后边那群已被驯过的猛虎,全都护主的一跃而上,朝那群发疯发狂的猛虎嘶咬而去。 登时,猛虎群与猛虎群嘶咬打斗,两方皆气焰嚣张,不一会儿,空气中便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猛虎群开始嘶咬,终于不再攻击寐生他们,寐生一个沉然起身,悲愤的朝众人道:“所有人跟我去崖底仔细搜寻,一定要将王和王后找回来,否则,我们都提着头回沁阳。” 远处盘旋着的金雕见璃月坠下悬崖,褐色的眼眸里滴出一滴晶莹的泪,它幽幽的在空中盘旋,慢慢降落到寐生面前,翅膀轻轻拍打着他那双如玉的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小雕?”寐生一看到这只金雕,眼眸里立即溢起一抹惊奇,“你带我们去找王,好不好?” 金雕一听,重重点了点头,将翅膀扇开,身子躬起,听话的侯在原地。 接着,寐生、寐银冷冷拂了拂衣摆,一个凌厉跃上金雕。 苏洛裳眼底带着晶莹的泪,沁阳王的记忆在王后坠崖的刺激下找回来了,她的公子也跟着跳了下去,公子为什么这么傻,人家幸幸福福的,他为什么也要下去。 金雕带着寐生、寐银在积雪深深、冰雕玉砌的谷间盘旋,慢慢朝山崖下飞去。 山崖下,一片冰天雪地,鹅毛大雪簌簌落下,一片莹白刺骨的世界。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一袭白色人影重重落到一棵巨大的树叉上,再然后,另一袭红影也哗地降下,叠在男子身上。 这么一跌落,璃月忙瞪大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当她看清对面的悬崖时,吓得脸色攸地惨白起来,下面被压着的男子轻轻咳了一声,惊得璃月一个猛地坐起身,双手迅速扯住嵌在崖壁里的树根。 跟着她坠下来的人是不是沁惊羽? 璃月有些欣喜的转过眸,一看,她身下躺着的竟然是墨曜,而她们,此刻正坠在悬崖中部,那颗树则顺崖而长,根部深深嵌在崖缝里。 沁惊羽呢?怎么会是墨曜?难道,墨曜也跟着跳了下来。 璃月在看到眼前男子是墨曜而非沁惊羽时,心底攸地一痛,股股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沁惊羽也跟着她跳了下来,那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她的心好痛,她没想到两个男人都会跟着自己跳下来。 她和墨曜没事,那沁惊羽呢?他会不会有事? 一想起沁惊羽会出事,璃月心底早已疼痛起来,他才找回记忆,千万不要再出事才是。 璃月在心底默默祈祷,祈祷沁惊羽就在附近,或者已经被人救了上去。 “璃月,你怎么样?”墨曜背部重重的击在冰树干上,因为冲击力太多,他的背部竟被划出十寸长的大口子。 璃月看了看冰雪皑皑的四周,又看了看底下一望无际的深渊,吓得身子陡地一僵,“我没事,你呢?” 墨曜微微敛眸,额头已经浸起细密的汗珠,淡淡道:“我没事,来,我带你下去。” “你可以下去?”璃月看着下面无尽的冰雪,有些惊奇的看向墨曜。 墨曜轻轻咬牙,点头道:“可以。” 璃月这才想起,墨曜的轻功很绝世,一般很少有人有他厉害。 想到这里,她连连点头,前边的墨曜已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努力一咬牙,便踏着树干陡地朝下面飞去。 他凭借着悬崖上的树枝和石头使力,慢慢左右腾升轻功,抱着璃月缓缓降下。 没过一会,璃月终于看到下面冰一样的世界,整个山谷如同披上一层厚厚的银纱,美丽而静谧。 墨曜再次借力登地,一个飞身翩然落下。 此刻,缓缓坠下的两人如同夏日的蝴蝶,美丽而宁静,融入这片冰雪中。 身体了缓缓降落时,璃月脑海里一直浮现起沁惊羽那孤寂的眼神,刚才在下坠的过程中,她根本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还能和男主角紧紧扣着手。 当时的情形时,她们一坠下去,两人就被迅速冲散,她耳边一直是雷鸣坠涨的声音,闭眼睛都来不及,哪有精力和时间去看四周。 等到摔到树枝上,她一颗心才真的生疼起来,希望沁惊羽不要出事,否则,她一定不会饶恕自己。 那种情形简直是,坠落得魂魄分离,全身像被刀尖狠刺一般,难受得要命。 这座山谷连在两山之间的低凹处,两侧峰峦叠障,狭道如钩。 空山寂寂,冰雪覆盖着大地,天幕上悬浮着点点白雪,如同稀落的光斑,正慢慢飘落向大地。 这样的山谷凄清幽冷,荒芜人烟,葱茏的树木被晶莹的白雪压弯了腰,隐隐有草木的清香,有些冬日里的花破冰而出,傲然挺立的陷在白雪里,袭来一阵阵好闻的花香。 墨曜抱着璃月缓缓往下坠落,在空中画出转了两圈,呈优美的弧度坠下去,便稳稳站立在浅浅的泡雪上。 白雪如昼,几声鸟唳划破这寂寥的山谷,山谷中也多了一丝生气。 两人站在绝壁之下,看着这晶莹的世界,此刻似乎生在清凉的世外桃源,不过却是冰雪的世界。 突然,璃月觉得心口一阵窒息,她紧紧拉着墨曜的衣袖,沉声道:“我要去找沁惊羽。” 说完,璃月一个凌厉转身,迅速朝四周走去。 后边的墨曜立即心疼的跟上,而他背部的伤口正在慢慢溢出鲜血,将他背部的衣衫全部浸得血红一片。 可是,他仍旧紧紧皱眉,暂时不理会背部的伤口,只想帮璃月找到沁惊羽。 璃月迅速朝冰天雪地的丛林里走去,走了好久,她都没看到半点人的足迹,也没看到沁惊羽的影子。 她深信,沁惊羽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 她相信他没事,她心中隐隐有这种感觉,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她一定会心痛难耐,因为她能感应到。 不管他有没有出事,她都必须第一时间找到他,不然,她连东西都吃不下。 两人穿过丛丛山林,踏遍积满冰雪的湖面,迎着飘落的雪花,一个劲的在山谷里寻找。 这山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们找了大约两个时辰,才将一半山谷找完,都没看到沁惊羽的影子。 后边的墨曜微微捂着心口,忍住背上的剧痛一直跟着璃月四处寻找。 璃月则真的想骂沁惊羽一顿,他这个傻子,怎么总是为了她不顾一切。 边上的树枝上积着雪白的冰花,冰花层层打卷,很是晶莹剔透,可璃月没有心情欣赏它们,她心里很闷,很难受。 墨曜见璃月不顾天寒地冻的四处乱找,突然一把将她拦住,一双星眸深邃的睨向她,侧脸道:“璃月,沁惊羽一定会没事,你不要这么急。” “他不是神仙,他也会出事,万一他摔昏迷了怎么办?这里荒无人烟,如果他昏迷被风雪覆盖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他了。”璃月不敢想象这种情况的出现,但愿天上不要再飘雪,光在沁惊羽会被覆盖的。 “璃月,人人都说沁阳王狂妄冷酷,是个妖精,上天又怎么会轻易收留他?你相信我,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墨曜紧紧扶住璃月的双肩,一脸安然的看向她。 听了墨曜的话,璃月眼里又浸出一抹热泪,滚滚的热泪打湿在地,似乎能将地上的冰雪浅浅的融化。 想到这里,璃月迅速四处看了看,发现荒无人烟后,眼里立即溢起一阵失落。 不知道是她们虔诚的祈祷还是什么,天上竟然不再飘雪花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第三百六十四章 霎时,整个山谷陷入宁静,雪花嘎然停止,璃月惊奇的看着停止降落的雪花,欣喜的道:“雪停了!连老天都帮惊羽,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墨曜朝璃月重重点头,继续温润的道:“连我们都没事,拥有几十年强劲内力的他怎么会有事?就算他真的昏迷被冰雪覆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体内的内力自然会窜成热气,将冰雪融化。而且,说不定他已经被寐生他们救走,或者没有落到这里,落到春天的那片山谷去了。” 璃月也坚定的点头,“是的,惊羽命很大,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所以,我们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只有我们有精力,才能更快的将他寻找到。你已经到外面乱走了近两个时辰,再这样找下去会体力不支,如果我们都体力不支,谁来找沁阳王?” 墨曜才说完,便轻微的咳了一声,璃月忙反射性的将他扶住。 在墨曜咳完之后,璃月也将手移开。 才移开,便见他额头沁着点点细密的汗珠,还有一阵苍白的脸,攸地,她将刚才放在墨曜背上的手缓缓举起,只见那手上映着斑斑鲜红的血迹。 一看到手中鲜红的血迹,璃月吓得瞳孔攸地放大,她一把将墨曜转过身,当她看到墨曜背部约十寸长的伤口后,心里立即疼了起来。 这伤口应该是上边的树枝或者石子给划破的,没想到墨曜一直没说,任身体流血,还陪她四处找人。 “墨曜,你受伤了,来,我扶你找个地方休息。”如果再不治伤,墨曜的可能伤口会恶化,要是感染破伤风和风寒就不好了。 墨曜淡淡侧头,温润的看了璃月一眼,淡笑道:“这只是小伤,我没事。” 璃月则正色睨向他,关切的道:“不管怎么,我们都先找个山洞休息。” 都怪她,要是她刚才仔细看墨曜一眼,或者多关心他一点,墨曜的伤也不会拖成这样。 “好。”墨曜淡淡垂眸,心里则溢起一抹浅浅的感觉。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温暖,此刻他的心,仿佛洒满阳光,仿佛整片山谷的白雪都慢慢融化,化成潺潺的溪流。 刚才他不顾性命的跟着跳了下来,那一瞬间还真没想过何谓生,何谓死。 倒是沁惊羽对璃月的一片情深,让他生生的感动,希望他不要出事才好,不然璃月会心痛的。 璃月心痛,他也会跟着心痛。 所以沁惊羽,你给我好好的活着吧。 蓦地,璃月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深灰色的山洞。 一看到那里,她就和墨曜互相搀扶,缓缓走了进去。 山洞里没有积雪,只有洞外铺满银白的雪,两人踩着雪,吱嘎吱嘎的走了进去。 但见那洞里,有一些干枯的草和枯枝,璃月立即将墨曜扶到里边的枯草坐下。 才坐下,她就迅速从袖里掏出一粒白色药丸递到他面前,“这个可以止血,服用后等我帮你绑绷带。” 墨曜淡然点头,将药丸服尽。 接着,璃月将衣摆里层的白色绸布撕了一条下来,便将墨曜背部染血的衣裳揭开。 这伤口伤在他的背部,如果不脱衣裳,上药和绑绷带都很不方便。 看到这里,璃月淡然的道:“墨曜,你把衣裳脱了,我帮你清理伤口。” 墨曜一听,俊颜已攸地红了起来,嘴唇微微淡红,乌黑的青丝垂落到胸前,原本就十分美丽的他,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位害羞的美人儿。 慢慢的,他将衣裳缓缓除去,露出一身结实白皙的肌肤,璃月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在看到男子那线条分明的胸膛时,脸上则是一脸的淡漠。 现在她心里只担心沁惊羽,似乎对其他世界都没什么感觉,所以见墨曜有些害羞,她也只是淡淡的咧开嘴角,眉宇间溢着浓浓的哀愁。 接着,璃月淡淡睨紧双眸,自然大方的走到墨曜后边,用积雪将墨曜伤口处的血污清理干净。 清理干净之后,她将袖中几粒药丸捏碎洒到墨曜伤口处,接着,再慢慢用白布将他的伤口裹上,又将绷带系紧。 做好这一切,她才把墨曜的里衣和外衣拿过来,给他一层层套上。 整个过程中,璃月皆缄默不言,乌黑的眸子里还带着层层忧伤,而墨曜则越来越害羞,嘴唇和脸上都绯红一片,眼睛瞪得大大的,星眸里布满浅浅的寒星,有点像天真的孤鹿,整个人活脱脱一个待嫁的美新娘。 看着墨曜如小鹿般害羞的样子,璃月心里的疼痛越积越深,一边担心沁惊羽,另一边又觉得对不起墨曜。 墨曜是多么清润的男子,如果是其他男人,哪里会害羞,他真的很令人心疼,可是她只有一颗心,只能爱一人。 墨曜将青色的腰带系好,神情也清朗许多,本来伤口就不是很严重,再加上他天生练武,所以这些小伤不算什么。 抬眸微微看了看四周,发现下来容易,上去难如登天,不然他也不会直接降下来,不在半空爬上去了。 突然,山谷外一股阴森的冷风袭了进来,冷得璃月直打颤。 虽然她有强劲内功护体,但是在这里坐久了,仍旧会感到寒冷。 墨曜见状,忙将身上的雪貂大衣解下来,轻轻盖到璃月肩上。璃月则忙摆手,轻声道:“我没事,你受伤了,你用才是。” 说完她便要将大衣解下来,身侧的男子却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深邃的道:“天色渐晚,我们先适当休息一下,再出去找点吃的,顺便找找沁阳王。” “嗯。”璃月静静的点头。 心里则默默祈祷,希望她们能顺便找到沁惊羽,她不要他出事。当时眼里那孤寂的表情,她知道,他那时很心痛。 才分开没多久,她就有些想念沁惊羽淡淡的柔情,霸道且温柔的男人味;她心疼他的遗世独立,又感动于他丝丝缕缕的温柔,还有平常他对自己悉心的关心,细节的在意。 他给人的感觉是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邪魅且冷酷,让人猜不透,虽然他嘴上不善言辞,不喜欢表达,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经常为自己悸动和焦急的心。 如果她出事,他一定会拼了性命的找她,现在换成他出事,她一样会为他付出一切。 有点冷,璃月便将边上的干草和枯枝堆到一起,却不知道如此点火。 其实在古代生存真的需要很多技术,古人很厉害,他们能在没有火柴和打火机的条件下生火,她就不行了。 边上的墨曜见璃月不会生火,立即安宁的朝她一笑,笑得淡然温雅,美如天上下凡的谪仙。 璃月淡淡垂眸,她知道,他是想给她打气。 墨曜果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他长得真的很美,也很干净,清秀得十分惹人怜爱。 第三百六十五章 第三百六十五章 那墨发如蛇般丝丝缕缕,嘴唇淡红,像三月的烟花,乌黑的眼眸深邃有力,里面嵌着一汪银色的影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淡雅温柔,身上又透着些轻微的疏离,高贵得令人不敢直视。 霎时,一双玉手轻轻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男子再将一束干草轻轻放进一块更大更宽的木头块凹槽里,再将之前拾起的木棍轻轻放进凹槽中,开始运用内力钻木取火。 璃月看墨曜的样子,眼里立即溢起浓浓的惊奇,没想到他们在野外用的是钻木取火。 以前她见过宫女们存火引子,炭火,还有火石子,火把等,现在看到墨曜动作,她觉得真的好稀奇。 墨曜沉声运气,加大钻木的速度,突然,只听“哗”的一声,那大块凹槽里的干草迅速燃了起来。 璃月见状,立即将其他干草放了上去,让火燃得更大更旺。 一缕淡淡的轻烟从山洞里飘出,慢慢溢向外边,璃月看着那缕轻烟,心里有些期待沁惊羽能看到。 如果他能看到,她们就能相遇。 接着,两人又捡了些柴存在山洞里,以备不时之需。 冬日的夜晚很寒冷,晚上她们要埋炭火,这样才会更温暖。 接着,两人在随便打了点野味来烤来吃后,璃月又替墨曜换了药,绑了绷带,两人才并排着坐在枯草上。 此夜,夜越来越深,洞外的天空挂着一轮明明灭灭的皎月,皎月边上还有几颗依稀闪烁的繁星。 远处的深谷,隐隐还有野兽的嘶吼声,那声音十分空旷,渐渐又安静下来。 整个世界陷入静谧,洞里除了火堆处,其他一片漆黑,深手不见五指。 璃月刚才根本没咽下几口东西,她的心很闷,什么都吃不下,刚才吃完东西她们又去外面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沁惊羽在哪。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她还是先养养体力,明天再去找他吧。 “墨曜,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会。”璃月淡淡看向墨曜,轻声道。 墨曜轻柔的拂了拂女子下巴的发丝,温润的将她带进自己怀里,轻声道:“你安静的睡吧,我守着你。” 璃月才说完,便被墨曜带进怀里,她甚至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清香。 渐渐的,女子双眸微敛,安静的闭着眼睛,心里则郁郁不乐,根本睡不着。 墨曜将大衣温柔的盖到璃月身上,将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冻到伤到。 他,终于真正的抱了她一次。 多少个夜晚,他幻想过拥着她看星星的场景,可惜,那些都是镜花水月,从来不会实现的东西。 如今,他竟然真的能拥着她入睡,他心里真的觉得好温暖。 如果她嫁的不是沁惊羽,而是他,该有多好。 看着怀中微微敛眸的女子,男子眉宇间溢起一缕心疼,女子睫毛乌黑且浓密,如晶莹的刷子般嵌到她乌黑的眼睑上,一头如墨的青丝倾泻而下,柔顺而飘逸。 看着安宁静谧的璃月,男子脸上溢起一缕温雅的微笑,如果能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那该有多好。 深谷里,几只雄狮在暗夜里发出荧荧的绿光,鼻子微微嗅了嗅,朝那积雪皑皑的山崖下走去。 野兽的嗅觉一向比较灵敏,尤其是狮子的,它们一闻到人或者动物的气味,便会朝那里走去。 狮子们摇着尾巴,将地上踩着几个巨大的雪爪印,慢慢踱到山崖下的一处野茶花处走去,走到野茶花前,几只狮子立即用嘴拱了拱地上躺着的男子。 银色的月光洒满在地,也洒在男子身上,当众兽看到地上躺着的俊削男子时,皆欣喜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只见男子身上罩着一袭大红色丝绒外袍,袍子上绣着瑰丽无比的绚烂红梅,纤长柔软的青丝散落在肩头,正紧闭双眸躺在茶花下面。 他乌黑的眼睫纤长而浓密,安静的嵌在眼睑上,显得孤寂且落寞,印着远处乌黑的夜空,更加衬出他满心的孤寂。 一头乖巧的狮子用嘴挠了挠男子的头发,另一头则去挠他的脸。 渐渐的,正昏睡过去的男子忽然觉得浑身痒痒,远去的神志立即慢慢拉回,手也不悦地反射性的去打骚扰自己的东西。 男子一伸手,狮虎们见有戏,忙兴奋的仰天长啸,声音震如洪钟,叫得地动山摇。 登时,似乎像在传递信号似的,不远处也有狮虎跟着狂啸,再接着,声音慢慢飘远,一声接一声,仿佛几个联络点的狮虎在交流它们找到它们的主子。 因为声音过大,地上的男子微微睁开双眸,满眼是不悦与阴沉,当他看清面前的几只狮头时,一双狭眸紧紧睨着上方深色的夜空,乌黑的眼睑如墨笔般黝黑深邃,有些惊奇的看着天上稀少的星星。 这是哪里? 男子立即起身,身上的雪花和茶花瓣则慢慢掉落,他长身玉立,微微摇了摇头,发现除了头有些晕外,并无不适。 身侧的狮虎全都温柔的凑近他,很乖巧的站在一旁,有的想上前舔他的手,却发现他身上罩着股浓浓的高贵肃杀之气,害得它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男子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是一处深谷,他此刻正站在崖底,周围到处是结了冰的野茶花。 璃月呢? 他不是和璃月一起坠下来的吗?她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男子乌紫的星眸嵌着浓浓的心疼,心则疼如刀绞,难受的睨向四周,却发现此处除了他和狮虎之外,空无一人。 “璃月!”沁惊羽再喊了一声,双手已经迅速朝冰雪堆里扒去,希望能将璃月找出来。 边上的狮虎见状,忙伸嘴咬了咬男子的衣袖,朝他大声高鸣、狂啸,似乎在说:“主人,我们会帮你找到她。” 沁惊羽缓缓站起身,努力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今天相同的场景,相同的画面,意让他将璃月记了起来。 璃月,他的璃月究竟在哪里? 她会不会已经出事了?想到这里,男子登时心如刀绞,疼得迈不动步子,疼得窒息难受,脑子里涌现出许多与璃月在一起的记忆碎片,仿佛要将他的头挤爆似的。 那种感觉像天崩地裂般难受,如果他当时能将璃月拉紧一些,璃月也不会坠落不见。 现在他没时间管这些,只想先找到璃月。 想到这里,男子一个凌厉朝野丛林处飞去,印着皎洁的白光四处奔散,希望能尽快找到璃月。 他们已经坠落下来七、八个时辰,要是再不找到璃月,说不定她会出事。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这么心痛过,哪怕听到小星儿的死,哪怕上次看到璃月坠崖,都不及他现在的心痛。 他不敢想象,万一璃月出点事,他该怎么办? 第三百六十六章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讨厌那种孤寂落寞的感觉,他只想安心跟璃月在一起,过他们自由快乐的日子,只有璃月在的地方,才有快乐和幸福,他才会心安。 璃月……璃月…… 你一定要坚强的活着,我不许你出任何事。 此刻遥远的山洞里,已是夜深人静,男子紧紧拥着怀里的女子,将自己所有温暖都给了她,生怕她冻僵。 突然,怀里的女子身子微微颤抖,她难受的抱紧身子,额头沁起层层冷汗,冷会肤色有些苍白起来。 男子一见,立即将她拥得更紧,大掌温热的摩梭着她的秀发,心疼的道:“璃月,你冷吗?” 璃月唇色苍白,难受的睁开双眸,朝男子淡然点头。 她好冷,这山谷里一直有阴风吹进来,哪怕有火烤着,还有墨曜温暖的怀抱,可是时间久了,她仍旧冷得发抖。 夜深人静,月沉如水,山洞外的狂风越刮越烈,刮得璃月秀眉轻皱,将她一头秀发吹和四散。 墨曜见此情景,立即一个反身将璃月护在怀里,他则用背替她挡住外面的冷风。因为这山洞太过窄小,她们已经坐得很靠里,仍旧有股股北风吹进来。 北风肆掠,男子的墨发也被吹得四处纷飞,他也有些冷,便用力咬牙,右掌沉声运气,将一股股热气传到璃月身上。 璃月正冷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感受到些许温暖,便迷蒙着双眼看向男子,攸地,男子慢慢幻化,变成正深邃看着她的沁惊羽。 璃月有些惊奇的睨紧双眸,看着面前温柔深情的沁惊羽,心里立即溢起一股感动,颤抖的道:“羽,你来了!” 正为璃月悉心暖手的男子一听这声“羽”,心里所有温暖都被冰雪覆盖,心里更是如遭雷击一般,千疮百孔,透着浓浓的孤寂。 璃月看到面前的男子,嘴角溢起痴痴的笑,温柔的道:“羽,你抱我睡觉,好不好?” “好。”男子微微点头,眼里则透着鹿一般的孤独和清润。 见到男子温柔的点头,璃月才放心的将小脸埋进他胸膛,温暖的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一束莹白的光芒慢慢射进山洞,洒在身子有些僵直的男子身上。 洞外的风终于没那么浓烈,而男子,受伤的背部却抵着寒风吹了一夜,他则一句苦都没叫,只是努力想办法将璃月暖和。 乌黑的眸子深邃的盯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少女,男子玉指温润的抚向她的脸,动作轻柔而小心。 突然,怀里的女子“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似乎梦到什么似的。 墨曜立即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大声道:“璃月,是我,别害怕。” 璃月一抬眸,便见到正凝视着自己的墨曜,此刻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呈淡粉色,样子孤寂,身上一片冰凉。 看着墨曜两眼空洞的样子,璃月刚才遭受的恶梦倒没那么恐怖,她将小手慢慢拂到墨曜额头,将他额头上的冷汗轻轻擦掉。 突然,她感觉面前的男子好冰,身上冰凉得如同冰雪。 再看了看外边,正有浅浅的风吹进来。 她记得昨夜风很大,狂风肆掠,他就这么抱了她一夜,给她温暖,而他自己,则对着风吹了一夜? 想到这里,璃月眼里浸着浓浓的自责,“墨曜,对不起,我帮你看看伤口。” 昨夜这么寒冷,她竟然让他受伤的背部一直被冷风吹,这叫她如何面对他? 早知道,她就不枕在他怀里,不让他这么难受了。 可晶莹如玉的男子仍旧在强撑,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温润深邃的看向璃月:“没关系,我没事,我们去找沁阳王。” “不行,我先帮你换绷带。” 璃月说完,不由分说的将墨曜的衣带解开,当她看到墨曜背部那一条深红泛白的血痕时,心里攸地抽痛起来。 如果他昨夜不被冷风吹,这背肯定渐渐好了,她给他用的药都是上品。但经过一夜,他的伤不仅没好,反而恶化了。 要不是为了怕她受冻,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慢慢将药丸捏碎放进墨曜伤口处,璃月用白布将他的伤口悉心包好,这才将他的衣裳给他穿上。 看璃月如此关心自己,男子心里溢起几缕温暖,如果她心里没有沁惊羽,他一定会告诉她,他爱她。 两人将火堆收拾了一下,随便烤了点野味吃,便走出洞穴外,准备再去寻找沁惊羽。 慢慢的,两人走到一处寂静的山谷处,忽然听到树林间一阵阴冷的狂风袭来,两人立即警觉的抬眸对视一眼,再纷纷看向四周。 “这阵狂风突如其来,来得不对劲。”璃月看了看四周,发现空无一人。 墨曜也看了看四周,这狂风也渐渐散去,瞬间消失,凭借他多年的习武经验,他断定,刚才有人在他们后边。 不过,可能是那人忌惮他俩,或者去叫帮手什么的,突然离开了。 “璃月,山谷里可能有人,我们要万事小心。”墨曜感觉到那阵不对劲之后,迅速将璃月护在面前。 璃月则双眸冷睨,面目沉稳镇定的看向前方,冷声道:“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们走。” 两人继续朝前边走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均是一无所获。 所幸红日渐渐高升,空气变得越来越温暖,那山崖上的积雪都开始慢慢融化起来。 两人四处张望,慢慢朝积冰的湖边走去,但看不远处,一汪冻结成冰的湖泊溢在眼前,璃月一看那静谧的湖泊,心里便想起沁阳的镜湖。 湖泊上有袅袅白雾紫雾腾升,将整个湖面染成了绚丽的紫色,很是漂亮。 看着这一汪晴紫的湖泊,璃月慢慢朝湖面上走去,湖面有些滑,不过冰结得很厚,她与墨曜两人慢慢牵着,走过一处又一处。 “墨曜,我感觉他会掉在这里,因为这里最靠近山崖。”璃月抬眸,朝墨曜淡淡的道。 墨曜则微微颔首,牵着璃月朝湖的对岸走去。 两人找了许久,均一无所获,最终又上岸,慢慢朝边上的蒿草丛找去。 璃月眼里有些失望,怔怔的看向四周,怎么还是没找到沁惊羽? 正当她满眼失望时,突然,她看见那蒿草角落处,一名红袍男子正躺在那里。 一看到这抹身影,璃月当即激动的大叫起来,“墨曜,他在那里,我找到他了。” 说完,璃月一个箭步朝前边冲去,心里的激动早已溢于言表。 墨曜也跟着冲上去,眼里也是满满的感动。 “羽,我来了。”璃月看着倒在地上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迅速冲了过去,眼里泪光初显,步子也跑得越来越快。 他在这里躺了一天一夜,一定早冻僵了。 想到这里,璃月一颗心攸地悬了起来,“羽,你不要有事,我来了。” 才说完,她就几步奔了过去,当她看到男子满头乌黑的秀发,还有那件大红绚丽的丝绒外套时,瞳孔里立即溢出满满的激动。 第三百六十七章 第三百六十七章 这就是她的羽! 一个低头俯身,璃月要伸手去扶男子,突然,男子一个凌厉转身,那陌生的双眸里浸着冰冷的阴鸷,啪的一掌朝璃月额上打去。 璃月正惊奇中,额头已经被对方狠狠打了一掌,她顿时登大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这根本不是她的羽,而是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者,他胡须雪白,双眸炯炯有神,脸上皱纹满满,那一头头发是用墨染成的黑色。 墨曜见璃月挨了一掌,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他攸地腾空,迅速飞到两人面前,趁那男人再次出手前,将璃月一把拖到怀里。 那老者见璃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男人拖走,眼眸里并不失望,嘴角微微一咧,只是冷冷一笑,“你救她也没用,她已经中了老夫的千山雪蛊散,体内早已聚满蛊毒,如果没有人愿意为她逼出那些蛊毒,不出两个时辰,她就会死翘翘。如果有人愿意为她逼出蛊毒,那些蛊毒会转到那人身上,他便会没命。”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冒充沁阳王?”墨曜冷冷睨向老者,看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没想到人品这么下流。 而他怀里的璃月,则满目疮痍的看向那老者,心里是冰冷的失望。 她还以为是沁惊羽,没想到花落一场空,是别人,而且是个想害她的人。 怪不得她们在森林里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阴风,原来是这人的。要是她刚才警觉一点,也不会出事。 可是她太想见到沁惊羽了,生怕她出事,才会一股脑的冲上去,什么也不顾。 心里好疼,疼得好像万蚁啃心,似乎有好多蛊虫在肚里翻江倒海,额头上也沁满冰凉的汗珠。 渐渐的,璃月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唇无色无珠,身子软软的倒在墨曜身上,双眸难受的紧闭在一起。 墨曜则心疼的将她紧紧抱住,充满仇恨的睨向面前的老者,“你究竟是谁,把解药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前面老者见璃月已经奄奄一息,嘴角溢起一缕淡淡的满意,“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怪道仙人是也!老夫要你的命,你肯给吗?” “怪道仙人?”墨曜和璃月一同溢出声,璃月则微微睁开双眸,轻声的道:“你……你就是给莫无吟易容,和太后勾结的……怪道仙人?” “这不叫勾结,这叫互相合作,相互利用。”怪道仙人冷哼一声,继续道:“老夫本来可以易容成沁惊羽的模样,让你死都死得不甘心,可惜老夫临时动了恻隐之心,害怕你被自己的‘丈夫’杀死,死都不会瞑目,才没下狠手。” “不必了!”璃月冷地说完,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继续坚强的道:“告诉你,我了解他,我明白他,任何人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你易容成他,只会让自己更掉价罢了。” 她深爱沁惊羽,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感受得到,无论有人要模仿他,他都能看出来,这全都是因为爱。 “哈哈……南宫璃月,你还是不要嘴硬了,因为你马上就会心脏碎裂而死。”怪道仙人冷喝一声,转而看向墨曜,沉声道:“北齐太子,如果你想救她,就自动了结性命,别让老夫我动手。” “你休想。”璃月冷地朝怪道仙人沉喝一声,迅速转向墨曜,“墨曜,你别听他的,他欺骗你的。就是你自行了断了,他也不会……放过我,咱们先找个地方治伤……” 墨曜看着嘴角溢血的璃月,心里早痛得比她还难受,他悲愤的睨向怪道仙人,与此同时,手中飞刀也凌厉的发出。 对面的怪道仙人则猛地运气,将那唆唆窜过来的飞刀凝聚在自己眼前,攸地,一个沉身,将飞刀朝墨曜反射了回去。 墨曜抱着璃月一个使力闪开,璃月见状,迅速从袖里掏出一粒明珠大小的弹丸,朝怪道仙人猛地扔去。 只听“砰”的一声,弹丸发出巨大的响声,且冒出阵阵浓烟,她们根本看不清前面。 “这是烟雾弹,咱们快走。”璃月附向墨曜耳旁说完,墨曜立即抱着她迅速踏向森林深处。 怪道仙人正准备出招,突然看到面前有一阵白色的烟雾,他立即警觉的憋气,迅速飞身跃开。 等烟雾散去之时,他再看了看四周,发现墨曜和南宫璃月早消失不见。 看到荒无人烟的四周,怪道仙人冷哼一声,虽然没杀到墨曜,不过来日方长,反正现在南宫璃月活不久了,他也算完成一半的任务。 主上交给他的任务是杀沁惊羽、南宫璃月和墨曜,这样主上就能将沁阳和北齐的势力拦腰斩断,这些势力一旦斩除,他的大统也指日可待。 深谷里,墨曜抱着璃月,几个飞身朝浓密的丛林间奔去,心里早已急得不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乌黑深邃的星眸里,早溢起淡淡的水珠。 在走到一处巨大的树根前,墨曜迅速停下,将璃月稳稳靠在树根上,大掌轻轻抚了抚她苍白无血色的脸,沉声道:“千山雪蛊散有一种解毒方法,就是内功强劲的人帮你逼出蛊毒,这样便可以救你。” 璃月一听,脑海里立即浮起怪道仙人的话,忙摇头道:“墨曜,如果我的命真该如此,你就不要强求了。我死后,只想和沁惊羽葬在一起,如果他也出事了,你一定要将他的尸骨找到,我死都不要和他分开,有他陪着我,我才不会孤独寂寞。” “不!”墨曜怒吼一声,大声的怒吼一声,“璃月,我也是人,你能不能也为我活一次?” 璃月一听,立即难受的看向他,摇头道:“墨曜,对不起,你很好,但是我不能爱你。” “璃月,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爱你,自始自终,我都爱你。”墨曜将璃月紧紧搂在怀里,为什么她心里只有沁惊羽,连他一丝一毫都容不下。 璃月微微敛眸,心里好痛,好痛。 “璃月,还记得那盏月仙宫灯吗?还记得我牵着你的手,在屋顶看星赏月,在屋顶散步吗?自从那一次,我就喜欢上了你。” 墨曜深邃出声,双臂紧紧搂着璃月,继续哽咽的道:“璃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你就是我的命,要是你出事,我一定会跟你去。” “不要。墨曜,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不重要,真的。”璃月赶紧推开墨曜,才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 墨曜见状,立即惊慌的将璃月扶正,沉声道:“我现在帮你运功解毒,你等着,你马上就会没事的,不要害怕……不要哭。” “不,我不要!”璃月痛苦的摇了摇头,乌黑的眸子嵌着浓浓的哀痛,“如果你替我解毒,你会死的,我就是死,也不让你这样做。” “不会的,我知道这种蛊毒,怪道仙人是说来吓你的。如果我替你解毒,我还可以活三十年,三十年后我都老了,也差不多快迈进鬼门关。璃月,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有事。” 第三百六十八章 第三百六十八章 男子心里溢起一缕浓浓的心疼,其实他知道,他只能活三年。 他在药棺里睡了十几年,他身上有至阴的属性,所以在将璃月的蛊毒转化到自己身上后,还能活三年。 如果换成其他人,只会立即毙命。 对他来说,救璃月比任何事都重要,哪怕让他现在丧命,他也照办不误。 璃月猛地摇头,她才不信墨曜的话,怪道仙人说了,如果有人将她身上的蛊毒转到自己身上,那人会马上死掉的。 哪里还有三十年,根本不可能? 攸地,墨曜看到璃月眼梢处印着一弯新形的月牙,那月牙呈淡淡的绯红色,上面隐隐透着金粉般的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 璃月额头的月牙,竟然和沁惊羽眼梢处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墨曜立即心疼的看向璃月,“璃月,你一定要撑住,我马上救你。” “墨曜,不要……”璃月想说什么,男子已经将大掌移到她背部,开始给她运气。 “墨曜,你快住手,要是你再这样,我就咬舌自尽。”璃月说得很狠绝,她决不会让墨曜为自己送上性命,他是无辜的。 才说完,男子迅速撕下一角衣摆,哗的塞进璃月嘴里,不让她说话,也不让她有咬舌自尽的机会。 左掌则将璃月双手困在身后,右手猛地继续运气。 璃月想反抗不让墨曜救,可男子已经开始运气,她又动不了,只得任由股股热量朝背部袭来。 攸地,她感觉体内像被抽空一般,身体渐渐发热起来。 而身后的墨曜,大掌轻轻一拉,璃月身体四周便溢起一阵浅浅的灰雾,霎时,那阵灰雾迅速朝他袭去,浸入他五脏六腑。 渐渐的,男子力道越来越快,璃月身上的雾气渐渐减少,出来的全都浸进男子身体里。 璃月也感觉到一阵轻松,心里不再那么疼痛,似乎那些蛊虫全都被吸了出去。 突然,男子一个用力,猛地一掌朝璃月推去,璃月则噗的一声吐出口浓血,见那口乌黑的浓血吐出来,墨曜这才松了口气。 “璃月,你没事了。”墨曜说完,额头早浸满滴滴热汗。 璃月看着染在布条上的浓血,又转眸看向墨曜,当她看到一脸苍白的墨曜时,瞳孔立即收缩起来,“墨曜,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你怎么了?” 难道,他真的将蛊毒转到他身上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不是马上就…… 想到这里,璃月立即紧紧睨墨曜,但见墨曜嘴唇淡红,没有半点血色。 墨曜朝璃月缓缓摇了摇头,有些吃力的笑道:“璃月没事就好。” “墨曜,你究竟怎么了?”璃月一听,立即伸手给墨曜把脉,一把脉,她就惊奇的道:“墨曜,你的脉搏跳得好慢,你究竟怎么了?” 墨曜微微抬眸,淡笑着道:“我没事的,你放心。” “不,你一定有事,你快告诉我实话。”璃月有些激动的握着墨曜的手,万一他真的有事,她就是死也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 墨曜见璃月拼了命的想知道答案,心里也跟着痛了起来。 突然,他好想为自己活一次,好想在爱情上自私一次,好想要璃月的陪伴。 希望璃月能原谅他的自私,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过爱她,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连一向自命不凡的他也逃不过。 “璃月,我……只能活三年,我可不可以自私的要求你为我活一次,陪我走过生命的最后三年……” 墨曜难受的说完,眼角早已溢满悲凉的泪。 他的心好空洞,好像被抽干一样,如果有璃月陪着他,哪怕三天,他也满足了。 璃月一听到墨曜的话,心如刀绞,疼得双眸噙满热泪,她微微摇了摇头,泪水慢慢从脸颊上淌下来,轻声道:“你说什么?你……你只能活三年了?” “嗯,因为我以前在冰棺里躺过十几年,体内有抑制蛊毒的至阴属性,所以可以勉强撑三年。”墨曜说完,朝璃月微微点头。 此刻的璃月,犹如一具空灵的娃娃,眼泪如珠子般簌簌落下,墨曜说什么,他竟然说,他只能活三年了! 这究竟是谁害的,怪道仙人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她发誓,一定要杀了怪道仙人,为墨曜报仇。 “璃月,你别难过,我真的很想自私的拥有你一次……”墨曜眼神清明,眼里也噙着晶莹的泪。 璃月伸手微微拂向墨曜长满胡茬的脸庞,才在这里呆一夜,他就变得如此成熟苍桑,都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墨曜也不会这样。 还有沁惊羽,他现在也生死未卜。 墨曜淡淡说完,缓缓将手拿起,慢慢放到璃月脸庞,突然,他觉得眼前一花,攸地朝璃月倒去。 璃月见状,娇小的身子迅速将墨曜扶住。 “墨曜,你怎么了!” 此刻,她觉得好无助,好凄凉。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狮吟虎啸的声音,虎啸声狂戾震天,气壮山河,有万兽奔腾之势。 正思忖着,那不远处早已溢起滚滚浓烟,四周地动山摇,璃月惊奇的看着前方,眼里嵌着淡淡的欣喜,会不会是沁惊羽。 正在这时,那遥远的山谷处,响起一阵清雅静谧悠扬的箫声,这箫声空灵绝响,悦耳动听,绕梁不绝。 一听到这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璃月赶紧将墨曜扶稳,将自己的玉笛拿了出来,微微放到唇边,眼里噙着晶莹的泪花,开始缓缓吹响。 霎时,一阵清丽的笛声回荡在空灵的山谷中,似莺啼般破空而出,好听至极。 渐渐的,笛声越来越大,与远处的箫声尽相融合。 不远处的猛虎听到这阵笛声,全都看向那前方高大俊削的男子。 此刻男子眼里,早已浸着满满的欣喜和震惊,是璃月,那笛声是璃月的! “兄弟们,一起上,去救王后。” 男子一声令下,万兽群攸地冲向那空旷的山林处。 而他,紫眸里早已浸着万丈光芒,心里的孤寂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惊喜。 他就知道她的璃月会没事,他领着猛虎在山谷下面找了一夜,终于让他听到璃月的回音。 没几下,猛虎群已经迅速穿过湖泊,只只身姿矫健,灵动如兔的朝森山里奔去。 璃月也朝前方缓缓张望,心里百感交集。 突然,那前方山色瑰丽的绝壁处,几百只猛虎雄狮全都冲了上来,而为首的,正是她思念已久的凌厉的男子。 沁惊羽一看到站在前方的璃月,右手一挥,那猛虎群立即安静下来,此刻,两人眼里均浸着晶莹的热泪。 “璃月!”男子大吼一声,一个凌厉飞身,转眼间便已翩然跃至女子面前。 这时,那正在山顶盘旋的金雕在听到箫声和笛声后,也迅速翱翔下来,扑闪着翅膀慢慢降落在地。 两人眼里只有对方,似乎忘记周围的一切,只是怔怔然且深情的对望着,一时不言,心中有千言万语,都化为淡淡的凝视。 第三百六十九章 第三百六十九章 而从雕背上下来的寐生、寐银和苏洛裳,迅速朝璃月奔去。 当苏洛裳看到昏过去的墨曜时,立即心疼的大叫一声,“殿下!” 璃月事的到苏洛裳的叫声,立即将目光从沁惊羽身上移开,转而歉疚的看向苏洛裳,“苏姑娘,对不起,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苏洛裳一听此言,眼眸里立即溢起阵阵怒意,她快步走到璃月身旁,将正安静昏睡的男子紧紧扶稳,转而恨恨的睨向璃月,沉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红颜祸水,殿下怎么会出事?要是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你。” 璃月一听,顿时觉得心闷气短,苏洛裳骂得对,要不是她,墨曜怎么会只剩三年的命? 等苏洛裳将墨曜扶进寐生怀里时,立即双眸冷睨,刷的一声抽出腰间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向璃月,“南宫璃月,你这个害人精,我今天要杀了你为公子报仇。” 沁惊羽见苏洛裳竟用剑指着璃月,在那一瞬间,一把将璃月霸道的打横抱到一边,乌紫凌厉的冰眸阴鸷的睨向苏洛裳,邪魅冷戾的道:“你竟敢拿剑指着她!” 男子猛然说完,右掌哗的一击,早意识到的苏洛裳一个凌厉朝后闪去,就在男子要出玉箫时,璃月则一把捏住他的手,“羽,不要。” 听到这一声不要,男子才迅速收回手中的玉箫,而此刻的苏洛裳,早气得满脸苍白,有些颓然的踱到昏过去的静谧男子面前。 璃月有些哀怜的睨向沁惊羽,缓缓道:“怪道仙人受人指使,扮成你给我下了千山雪蛊散,后来墨曜为了救我,将蛊毒转移到他身上。现在的墨曜,只能活三年……” 说到这里,璃月早已心力交瘁。 听到这个凄厉消息的苏洛裳,一颗心突然坠入冰窖,眼泪啪嗒啪嗒滴落下来。 沁惊羽心里也猛地一震,心里溢起浓浓的疼痛,他没有想到墨曜竟然为了璃月,连性命都不顾。 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可见他有多爱璃月。 “三年?你说公子只能活三年!”苏洛裳几乎是吼着出声,双眸浸着怒火睨向璃月,“公子要不是认识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只能活三年,这跟立即死了有什么分别?” “来人,将墨曜先带上去,孤王会请神医为他医治。”沁惊羽冷地出声,寐生、寐银立即将墨曜扶稳,三人迅速坐到雕背上。 璃月则满眼噙泪的痴痴看着墨曜,也要跟着坐上去,沁惊羽见她悲凉的样子,抱着她凌厉踏到金雕面前,沉声吩咐寐生,“你俩下来,孤王和王后亲自带墨公子上去。” “是。” 寐生、寐银听后迅速下来,男子将璃月扶到前边,他则在后边扶稳墨曜。 接着,两人将墨曜稳稳扶住,金雕也懂事的迅速展翅起身,慢慢朝天际处飞去。 金雕朝云彩里破风飞去,巨大的翅膀轻轻拍打着,它的翅膀五颜六色,整体呈莺绿色,很是漂亮。 璃月紧紧扶住墨曜,白皙的手指轻轻放到他唇边、眼睑边,神情淡漠而悲凉。 而一直在对面静坐的男子紧睨向璃月,当他看清璃月眼梢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月牙印记时,惊得眼睛攸地瞪大,瞳孔也迅速收缩起来。 男子眼里登时嵌起浓浓的疼惜和愤怒,右手紧紧握成拳头,冷咬嘴唇道:“璃月,你眼梢也有月牙形印记,孤王敢断定,孤王的这枚印记也是怪道仙人种的。” 这枚月牙形印记一直沁阳王宫里的谜,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他只知道母后说不吉利,就让他从小戴面纱。 后来他戴习惯了,也就越来越喜欢这种神秘不被人窥视的感觉,所以一直没有摘掉。 璃月一听,立即反射性的将手放到眼梢前,轻轻摸了摸,果然觉得眼梢处有点生硬。 而对面的男子,心里早已窒息且愤怒,他稳稳篡紧拳头,沉声道:“那怪道仙人背后的主谋,肯定是昊云。璃月,你别怕,孤王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蛊毒。” 璃月这才缓缓看向沁惊羽,看到他没事,她一颗悬着的心也迅速放了下来,再看看他眼梢的月牙印记,她才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羽,会不会你也中了千山雪蛊散,如果你真的中了蛊毒,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怪道仙人不是说中了这蛊毒的两个时辰内就会死,墨曜也说,他只能勉强撑三年。 而沁惊羽很小就有了这个蛊毒,他怎么会健康的活着? 沁惊羽微微敛眸,淡淡道:“会不会是师父七十年的功力?母后告诉我,我出生时王宫罩起一片黑色的雾,等雾散去后,我脸上便有了这个印记。当时我奄奄一息,幸好一名叫灵蛊老人的道人来到王宫,将它七十年的内功尽数全给我,当时我还小,他花了三天时间才将功力慢慢传进我体内。因为我天生骨骼精奇,吸了七十年内力跟没事人一样。灵蛊老人在将内力传给我后,就成了我师父,后面他教了我十几年的功夫,那时他已经八十多岁高龄。有一天他突然消失,整个王宫的人都以为他去世了,世间便再也没有灵蛊老人。当时他留下一封信,说这么多年悉心教导我,都是为了替他师弟忏悔。” 璃月有些惊奇的看向沁惊羽,没想到灵蛊老人竟然这么神奇,竟能给刚出生的婴儿传输内力。 怪不得沁惊羽能活这么多年,原来他从小就有七十年内力巩固。 刚才他提到的灵蛊老人的师弟,会不会是怪道仙人。 想到这里,璃月沉声道:“会不会是怪道仙人受某人指使,去沁阳王宫害你,后来他的师兄灵蛊仙人知道这件事,就去救你作为忏悔。他将七十年内力输送给你,都是为了弥补怪道仙人的过错,实际上,灵蛊仙人的师弟就是怪道仙人?” 沁惊羽淡然点头,乌紫的潋眸温润的看向璃月,右掌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虽然墨曜将你体内的蛊毒转移出来,但你体内肯定还剩有一些,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两个解蛊,让你们平安无事。” 璃月朝沁惊羽淡然沉了沉眸,现在他们中间多了个墨曜,她总觉得多了一层隔阂似的,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沁惊羽。 金雕继续在天空盘旋,璃月只是紧紧抱着墨曜,沁惊羽则安静的看着她,缄默不言。 心里则犹如万毒侵蚀般难受,为什么在她受伤时,他竟然不在。如果他当时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救她。 心里淡淡溢起初见她时的夺目光华,她如同照入黑夜里的一缕阳光,如同驱散阴郁孤寂的清风,俏丽如洁白的云彩,理智如湛蓝的海洋,一切都让他深深沉迷。 第三百七十章 第三百七十章 想起她如翩翩红蝶般坠落时,他才惊觉,只有她才能触碰他心底最深层的柔软。 他的心,他的眼只为她绽放,任何人都阻挡不了他爱她的决心。 北齐皇宫。 东宫里,所有人在看到太子殿下被扶进来时,全都惊慌失措的忙了起来。 璃月一将墨曜放在**,便紧紧凑了过去,伸手给他把脉。 他的脉象仍旧平和缓沉,璃月这才松了口气,她迅速看了看墨曜眼睑、耳、鼻处,发现皆一切正常,只是脉象比寻常人跳得慢。 沁惊羽安静的站在一旁,长身玉立,狭眸深邃,暂时不言。 心里则疼如刀绞,他感动墨曜对璃月的爱,失落璃月对他的关心,难过墨曜渐渐消散的性命,憎恨上苍对他们的不公和绝情。 璃月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轻轻将墨曜脸上的汗擦干,玉指慢慢抚上他温润的脸庞,手心里赫然多了一粒救命丹。 轻轻将救命丹放进墨曜嘴里,璃月再在他神庭穴上轻刺了一针,攸地,男子乌黑的睫毛微敛,手指微动。 渐渐的,墨曜慢慢张开眼,周围的御医和随后赶来的北齐帝这才松了口气。 北齐帝满目阴鸷的盯着璃月,眼神凌厉,眼里的戾气如刀子似的睨向璃月。 墨曜一微微醒来,一双星眸便温润的看向璃月,嘴角咧起一抹璀然的笑,“璃月,你没事就好。” 他的心底,则溢起一抹自责,都怪他太过自私,才令璃月如此伤心。 璃月朝墨曜淡然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没事,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找到解药。” 看到互相凝视的两人,沁惊羽微微沉眸,微微捏紧拳头,拳头里早已浸满冰凉的汗。 北齐帝见墨曜醒来,立即上前关切的道:“流笙,你有没有怎么样,让父皇看看。” 墨曜眼底闪过一抹淡然,摇了摇头,“我没事,有一件事,我想和沁阳王、璃月单独谈谈,烦请父皇先回避一下。” 北齐帝淡淡收回视线,朝身后的人轻轻一挥,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等众人走了出去之后,整个大殿只剩下墨曜、沁惊羽和璃月三人。 空气中嵌着股淡淡悲凉的味道,璃月微微敛眸,乌黑的眼睫轻轻闪了闪,遂抬眸看向墨曜,轻声道:“墨曜,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男子淡然的摇头,一双星眸有些悲凉的看向长身玉立的红衣男子,心里则溢起一缕酸涩。 璃月,请原谅我因为爱你的自私,这一次,我真的想为爱情自私一次,对不起。 想到这里,男子鼓起勇气,朝璃月道:“璃月,我知道自始自终,你心里爱的只有沁阳王一个人。请原谅我的自私,你能不能……陪我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 墨曜微微敛眸,说完后,沉然看向面前那心痛难耐的璃月,心里突然很憎恨自己。 如果有一天璃月知道这三年只是他为了想拥有她编的谎言,她会不会憎恨自己? 在璃月中怪道仙人蛊毒时,他已经将她身上的毒排除大半,但是在与璃月相处的过程中,他早就爱上她的美好。 他不想她离开自己,只好自私的说自己只有三年的命,他向她撒谎,只是想真正的拥有她一次,想她能永远陪着他。 有时候有一遇到爱情,真的可以没有理智,坠落到无可救药的深渊。 他的心好痛,在不知不觉相处的过程中,他是真的爱上了璃月,真的愿意为她坠崖,是他真情的流露。 比起满目疮痍的沁惊羽来说,他差太多,沁惊羽对璃月的关心总在暗处,他从不会刻意表现出来。 可是,爱情从来是自私的,这么久以来,他天天看着璃月和沁惊羽幸福,他的心真的好痛。 当在悬崖边,沁惊羽以璃月丈夫的身份表白她是他的所有时,他的心就抽痛得厉害,心里竟慢慢腾升起一缕妒意。 或许,他早就开始忌妒沁惊羽了,他只是个正常人,并不是没有感情、完美的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会嫉妒,也会吃醋,也会难过。 所以,这一次,他终于将心中的想法付诸实际,将它说了出来。 可是在看到为自己难受的两人,他的心又攸地疼痛起来,觉得自己为了得到璃月这样撒谎,真的很不耻。 他好羡慕沁惊羽,真的好羡慕,他能拥有璃月真正的爱,君王的爱向来沉重,也太难得,但天底下有哪个君王能做到沁惊羽这样深情专一? 沁惊羽一听墨曜说“陪我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这句话,紫眸陡地轻睨,心里攸地抽痛起来,心痛得无法言喻。 璃月则微微敛眸,但见墨曜眼里透着浓浓的期待,她再看了身侧的沁惊羽一眼,发现他乌紫的眼眸更加孤寂落寞。 她该怎么办,现在是两难的局面。 答应和墨曜在一起,沁惊羽要怎么办?可是如果不答应,她又对不起墨曜。 微微深吸口气,璃月将一汪清泓的目光看向沁惊羽,又看向墨曜,两人男人都怔怔然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但然间,身侧男子星眸潋滟,冷冷挑眉,殷红的朱唇邪侫的勾起,模样瑰丽无双,朝墨曜沉稳冰冷的道:“太子,你给孤王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内,孤王一定治好你的蛊毒。如果孤王治不好,孤王会将你身上的蛊毒移到自己身上,让孤王替你死。璃月是孤王的命,孤王很感谢你救过她,但是,孤王绝不会让任何人拥有她。” 说完,男子霸道的将璃月拉到自己怀中,眼眸里溢起浓浓的凉意,他深爱璃月,墨曜可以为璃月做的,他也可以。 如果半年他无法解墨曜的毒,就将墨曜身上的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为璃月生,为璃月死,他此生无撼。 墨曜听了,眼眸突然溢起一缕微光,心里则是微微震惊,他没想到沁惊羽会说出这番话,他竟然愿意将他身上的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这得要多爱璃月才能做到。 “而且,孤王相信你一定会没事,因为孤王的师父灵蛊老人尚在人世,孤王当年跟你中一样的蛊毒,也是灵蛊老人治好的。等孤王找到他,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他已经隐隐闻到师父的味道,心里早就震惊和欣喜,以前别人都说师父去世,只有他一人深信他还活着。 师父是那么道骨清风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去世? 璃月听到沁惊羽的话,眼里立即溢起一缕惊奇,“灵蛊仙人真的没死吗?要是这样,我一定要找到他。” 说到这里,璃月激动的握着墨曜手,坚定的道:“墨曜,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找到灵蛊仙人,这样你就有救了。” 墨曜一听,眼眸里溢起一缕淡光,其实他真的希望自己只能活三年,那样,他起码能和璃月幸福相处一些日子。 第三百七十一章 第三百七十一章 璃月说完,眼眸微微半敛,她很感动墨曜救了她,可是她心里只有沁惊羽,她不敢想象自己离开沁惊羽三年会怎么样。 她一定要先去找找灵蛊老人,帮墨曜找到解药,才能回来陪伴他。而且沁阳现在内忧外患,前有太后一党,后有风麟虎视眈眈。 再怎么,她都要先帮沁惊羽除掉这些恶人,替自己和墨曜报完仇,再来陪伴他。 听沁惊羽这么说,墨曜心底是浓浓的抽痛,他甚至能闻到自己心碎的感觉。 要沁惊羽这么霸道的男人将自己女人让给他,的确不是易事,可是,他真的好想为自己活一次,好想拥有璃月,不想做站在角落里羡慕的那抹孤寂影子。 微微思忖后,墨曜淡淡垂眸,轻声道:“既然如此,就按沁阳王说的办。” 说完,他心碎的摇了摇头,拂手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看到墨曜如此难受的样子,璃月也攸地心痛起来,她轻轻握住墨曜的手,温柔的道:“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再来看你。” “嗯。”墨曜朝璃月温润点头,脸上荡出一抹浅浅的淡笑。 璃月则将他的被子盖好,便和沁惊羽走出大殿。 看着那袭明丽的背影,男子心里突然很是失落,他们真相配。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璃月能真正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三年、两年、半年,只要有这些曾经的回忆,他就心满意足了。 璃月,请原谅我的自私。 走出墨曜的房间,璃月和沁惊羽穿过梅林,一前一后慢慢在宫道上行走。 璃月走在前边,一时淡漠不言,心里是满满的悲凉。突然,身后男子将她一把拉住,狭眸轻睨,轻声道:“璃月,我有话想对你说。” 璃月愕然的看向沁惊羽,轻声回道:“什么?” 男子则有些尴尬的转了转眼眸,抬眸正视向她,坚定的道:“我想告诉你,一直以来,我心里真正爱的是你,不是星儿。” “你说什么?”璃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微愣的看向沁惊羽。 他说……他真正爱的是她,不是星儿? 男子见璃月有些怔然,立即稳稳扶住她,有些焦急的道:“你放心,我这么说,绝不是为了和墨曜争你而骗你,我是真心的。上次,你告诉我你不是星儿,是穿越到古代的欧若兰时,我当时想了许久,后来在镜湖,已经将星儿埋藏在落花之中。当时我已经想明白,我心里真正爱的是你,星儿只是我对生活的一个寄托,一种思念,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她是一种温润如醇酒的友情,是一种相知相遇之恩,却只是淡然的一个回眸。我希望她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希望她能幸福快乐。” 男子说到这里,眼里蕴着璀璨的光芒,对面的璃月早已怔怔然的看向自己。 见璃月发愣,男子继续温柔的道:“在我心中,你我仿佛已经认识千年,你像清晨荷叶上的甘露,是照亮我心灵的阳光,是莹莹融化的冰雪,是照亮夜空的皎月。璃月,从头到尾,我爱的只有你。” 说到最后,男子声音渐渐变软,而对面的璃月,心里早溢满感动。 她乌黑的睫毛轻轻扑闪,脸上渐渐由苍白变得有了些许血色,一颗心渐渐温暖起来。原来她误会了他,原来他早已深爱上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果他早点告诉她,她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错过,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又多了个墨曜。 她不爱墨曜,但是墨曜的的确确待她很好,他不仅将珍视的水墨山庄给她,还为了救她差点丧命。 面对墨曜如此深情的付出,她怎么忍心拒绝陪他度过最后时光的请求。 就算墨曜不说,她要真的放弃沁惊羽,她也肯定会和他一起除掉风麟,和他一起打天下,等将天下安定,将对手除掉之后,她才会安心陪在墨曜身边。 风麟把她们害成这样,不知道四国还有多少人觊觎着沁阳,现在沁阳岌岌可危,她一定要和沁惊羽先守住它。 璃月朝男子稳稳点头,淡然的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们尽快赶回沁阳,把一切阻挡我们生存的势力一一除掉。” 沁惊羽,等你真正安定的那天,我才会放心离开。 这句话,她不敢告诉他,但是他应该能猜到,墨曜只有三年的命,如果她们能在一年的时间解决一切障碍,那她就有两年的时间陪他。 男子将璃月的手稳稳篡紧,心里总觉得有些空洞,像少了什么似的,却又不知道究竟少些什么。 等他们回到沁阳,将势力一一除掉,她就会离开他吗? 渐渐的,天空飘起一阵鹅毛般的大雪,雪花莹白如玉,一片片轻飘飘的漫天飞舞,整个大地银妆素裹,冰雕玉砌,晶莹斑斓。 璃月轻轻伸出手,淡漠的看向掌心里的雪花,轻声道:“看,下雪了。” 东宫里,北齐帝见沁惊羽和南宫璃月离开后,这才迅速奔进大殿,朝正微微假寐的墨曜走了过去,沉声道:“流笙,苏洛裳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只能活三年了?” 墨曜微微抬眸,有些戏谑好笑的看向北齐帝,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怎么?只能活三年,我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吧。既然如此,恳请父皇高抬贵手,卸下太子尊位,放我自由。” 北齐帝看着面前不羁狂放的儿子,心里则一阵窒息,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儿子温润和善,只有他知道,他私底下的性子十分狂放。 或许,他只对伤害他和利用他的人狂放,他对南宫璃月等人从来都是温柔的。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总是带刺的与自己对话,将有多好。 “流笙,以前都是父皇的错,是父皇忽略了你,父皇一定会找神医给你治病。”连医后南宫璃月都治不好的病,他只能去找那些隐世中的神医了。 墨曜淡淡转过头,轻啐了句:“不需要你假好心,你不害我已经够仁慈的了。” 北齐帝见儿子竟这么说话,眼眸立即溢起阵阵寒光,阴沉的道:“难道在你心中,朕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你不要忘记,是谁生的你养的你,谁才是你的生身父亲。” 墨曜嘴角溢起一缕淡泊,乌黑的眸子里嵌着淡淡的不屑,沉声道:“这样就把你激怒了吗?抱歉,我想休息了。” 说完,他不理会北齐帝阴鸷的目光,漠然闭上双眸,开始微微假寐。 正气得胡子吹灰的北齐帝在冷哼一声之后,盛怒的拂袖离去。 等北齐帝走后,男子这才微微睁开双眸,沉然看着阴沉的窗外。 北齐帝做这一切,不过是觉得他有利用价值罢了,他身边的皇子个个都觊觎着他的皇位,巴不得他老死,所以他才会把自己找回来做太子。 这几日来,璃月天天陪在墨曜身边,和他一起赏梅,看星,弹琴,墨曜一直很开心,心里充满浓浓的感动。 第三百七十二章 第三百七十二章 而璃月,在微笑之余,眼底则总带着浅浅的酸涩。 梅林里,两袭明丽的人影琴笛合奏,璃月与墨曜对望一眼,看着他纤纤十指在琴弦上细细飞舞,她将玉笛慢慢放到唇边,轻闭浅眸,似徜徉在冰晶之中。 而不知,在那梅林身后,一袭孤寂的影子正默然看着两人,男子双眸里嵌着层层寂寥,身形高大俊削,一颗心早已冰凉透彻。 今日一大早,沁阳车轿早已备齐,寐生、寐银等人将墨筝公主的嫁妆、从迷雾森林里带回的宝藏等金银珠宝运上车时,那大车足足排了二十来辆。 沁溥和蓝玉两位老人与金雕单独乘一辆马车,从头到尾,金雕都十分兴奋,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璃月。 今天,是璃月她们回沁阳的日子。 在与墨曜话别之后,璃月和沁惊羽身着沁阳王服,慢慢踏上那金色的马车,白马金车一出城门,便朝沁阳驶去。 城楼上,男子稳稳伫立,眸光轻闪,细细的看着那离去的车队。 希望璃月能记得他,半年后会来找他。 马车行到楚阳城郊外时,四野已经寂静无声,荒无人烟。 璃月和沁惊羽并排坐在车轿里,璃月淡淡沉眸,脑子里浮现那天沁惊羽对她说的话。 他说,他心里爱的是她,不是星儿。 当时听了他的话,她真的好欣慰,或许,星儿只是他的一个寄托,她也希望星儿能投个好的人家,能一生幸福。 正思忖之际,突然那不远处,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传来,璃月一个抬眸,身侧的雪儿已经掀开帘子。 只见不远处,一群黑压压的万兽正奔腾而来,气势巍峨,如排山倒海之势。身侧的男子见状,紫眸里也潋着璀璨的光芒。 “是万兽群,它们怎么来了?”雪儿惊奇的尖叫起来,拽了拽璃月的手,璃月也有些激动的与沁惊羽对视一眼。 两人一对视,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目光闪开。 骤然间,那狂啸而来的万兽已经踏着山野而来,万兽们一跑到马车面前,全都大声的嗷呜着,个个抬眸荧荧闪光的大眼睛看向璃月和沁惊羽,眼里映着金色的影子。 突然,前方的猛虎呼啸一声,后边所有野兽都半膝跪下,恭敬的朝两人俯首。 “难道,它们想跟我们回沁阳?” 璃月才说出口,那颇有灵性的万兽全都嗷呜大叫一声,有的还摆了摆爪子,一脸兴奋的模样。 沁惊羽见状,眼眸里溢出一缕欣喜,轻声道:“璃月,我们把它们带回沁阳,好不好?” 璃月一听,登时瞪大眼睛,“它们会不会伤人?” “有我们控制,它们不会伤人,沁阳有许多巨大的森林,到时候我们将它们放进森林里。” 男子温润的说完,一双紫眸雅致的看向下边的猛虎。 他真的很喜欢它们,觉得它们就像朋友一样,在他孤寂的时候,能陪伴他。 璃月微微思忖,说不定万兽群可以上战场杀敌,想到这里,她轻轻点头,“兄弟们,赶紧列队排在后边。记住,不准滥伤无辜,不准随便大叫,更不准吓着老百姓。” “嗷呜--”猛虎群立即狂啸一声,乖巧的俯首后,全都整齐列队走到车轿后方,个个皆是一脸臣服的模样。 看着这群凶猛却不失乖巧的猛虎,璃月忍不住露出一缕微笑。 和墨曜相处这么多天,她一直很少真正的笑,今天这抹笑容,看得身侧的男子心安。 慢慢的,队伍朝濮阳关走去,过了濮阳关,再过几个边关小城,便是扶风城,一进入扶风城,就快到沁阳了。 队伍大约行至大半日后,已近午时,所有人都有些饿了,寐生便将车轿停了下来。 四处银白一片,冰雕玉砌,真是一个冰的世界。 万兽在寐生、寐银两兄弟的带领万兽进入森林觅食,车轿上的人纷纷下轿,准备生火做饭。 男子玉手轻挑轿帘,在看到不远处的一汪冰湖后,眼底突然溢起一缕温情,安静的看着璃月。 璃月一个回眸,突然,肚子轱辘一叫,她立即不好意思的看向身侧男子,轻声道:“我……我饿了。” 男子微微挑眉,看着脸色有些涨红的璃月,登时觉得璃月真的挺可爱。 “咱们去打猎。”男子拿起轿上的宝剑,将它迅速扣到腰间,又将璃月的七星剑为她系好,最后再将那顶白色的纱巾斗篷给璃月戴到头上,才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璃月一听到打猎,眼眸里立即溢出一抹兴奋和激动,她还从来没在深山里打过猎,看电视上那些烤鸡肉吃时,好美味,油滋滋的,想得她一阵激动。 男子见状,率先潇洒的踏下车轿,再将璃月一个熊抱给抱到地上,两人一站定,璃月就闻到四野里冬日的花香,隐隐还能听见冰雪融化的滴滴声。 雪儿和两名小宫女则迅速跟上,其他人留守在原地生火扎营。 两人走了几步,璃月便看见前方有一处结得很厚的冰面,眼里立即露出一丝欣喜。 远远看去,那清新的湖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紫气,紫气如红霞般冉冉飘在湖面,将湖面沁得美丽而柔情。 四周寂静无声,湖面很宽广,璃月一看到这结冰的湖面,便大声道:“咱们去冰里抓鱼。” “你知道怎么抓?”男子微微挑眉,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温馨淡雅,清润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 璃月扬了扬头,拍了拍手,自信的道:“当然。”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才思忖完,男子已经一把拉起她的手,两人立即朝冰面跑去。 但见那冰面,很宽很长,似乎是一条冻僵的死湖,因为天寒地冻,原本安静的湖面上积满了冰,两人站在上面使劲跺了跺脚都戳不穿那冰面。 璃月见用脚戳不开这冰面,便细细蹲下身子,朝那层厚厚的冰看去。 因为冰层太厚,雾气缭缭,她们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这时,男子将腰上宝剑拔出,微微使力,宝剑便在冰面上画出一个漂亮的圆弧,等圆弧画完,再用剑尖微微一挑,那块冰便被男子攸地挑了出来,面前立即有一个冰窟窿。 这时,两人才看清里面。 等璃月看清时,眼里立即露出一抹精光。 天哪,这冰下面好多鱼,因为那块冰被划开的原因,好多张着小嘴的鱼儿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呼气。 有筷子长一条般的草鱼,有巨大的鲢鱼,有娇小的青鱼,还有黑不溜啾的乌鳍,总之,水底的境像,早把她馋得流口水了。 那鱼儿的小嘴有的呈红色,有的是灰褐色,看得璃月邪恶的搓了搓手,邪邪的道:“可爱的鱼儿,本姑娘今天要吃你。红烧、清蒸、串烤,想想就心动。” 说到这里,男子喉结也微微动了动,因为璃月说得太诱人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第三百七十三章 “在野外只能烤来吃,不过如果掌握好火侯的话,味道会十分鲜美。”男子温柔的看了璃月一眼,雪儿则从边上扯过几根长长的蒿草,同样兴奋的将蒿草结成草绳,准备串鱼儿。 璃月则将袖子撩开,不顾沁惊羽会不会担心,猛地将手伸进冰窟窿里,稳稳将里面的一条鲢鱼捉住。 那鲢鱼捉上来时,还气愤的翻着白肚皮儿,小嘴一直在张,尾巴一直使劲的摆动,璃月才不管它,将它递给沁惊羽,沁惊羽便接过雪儿结好的草绳将鱼儿串住。 璃月再次搓了搓手,正准备下去捞时,沁惊羽立即将她拦住,关切心疼的道:“湖水很冻,我来。” “不用,我现在是有内力的人,我不怕。”璃月忙将他推开,一掌伸进冰窟窿,将一条不大不小的青鱼给逮了出来。 那些鱼儿见有人侵占它们的领地,全都撒腿准备跑,肚子饿得慌的璃月哪管这些,她仿佛已经看到一条条金黄色的小鱼被串在火上,全都被烤得金黄酥嫩,上面还泛着点点油珠。 心里在想,动作也极其敏锐起来。 不一会儿,璃月手里又多了一条十寸长的薄金鱼,男子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接着,男子也将玉袖迅速撩起,和璃月一起伸进冰窟窿里抓鱼。 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雪儿和倩儿等人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终于,在两人“辛苦”捞了一阵之后,沁惊羽手里的草绳早挂了好长串小鱼,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将鱼儿交给雪儿之后,璃月看了那冰窟窿一眼。刚才,真的……好冷。 刚才第一次捉鱼的时候,她没觉得有多冷,可第二次、第三次时,简直把她一双小手都冻僵了。 天寒地冻的,北风刮得如刀子似的,那冰面又滑又冷,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捉了这么多鱼。 沁惊羽见璃月满手冻得通红,立即将她的小手放进自己温暖的大掌里,温柔的放到唇前轻轻呵气,有些责怪的道:“说了让我抓,你非得去,冻僵了怎么办?” 璃月忙敛了敛眸,面上淡淡垂眸,心里却感动于他的关心,便怔怔然的站在原地,任他温热的大掌替她暖和呼气。 男子紫眸里满是关切和焦急,在帮璃月暖和一下小手后,开始气沉丹田运气,将一股股热气传给璃月。 不一会儿,璃月便变得暖和起来。 见璃月已经暖和,男子则温柔的将她的手放到唇前,轻轻一吻,才有些不舍的放下。 璃月则有些不自然眨了眨眼睛,心里早已温暖万分,小脸也微微绯红起来。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冉冉金紫的湖面,便一把拉起沁惊羽,轻声道:“你会滑冰吗?” “嗯?”男子讶异的挑眉,疑惑的看向璃月,他这个小妻子又想出什么小玩意来了,“什么是滑冰?” 璃月见男子不解的模样,突然抬眸轻笑出声,朝他轻轻眨了眨眼,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美如清泓,“你看我滑就知道了。” 说完,璃月迅速走到远处的冰湖中央,一袭红衣翩翩飞舞,将她吹拂着展翅欲飞的蝶。 男子则温润惊奇的看向她,两人相隔约三丈远,这种距离看去,远处的璃月宛若被紫气笼罩的仙子,飘飘欲仙,美如令人惊叹。 璃月朝沁惊羽溢出一抹淡雅的微笑,右手微微上扬,左腿轻轻弯曲,一个凌厉便转了个圈。 接着,她则如小鹿般在冰上轻灵跳跃,时而旋转,时而飞跃。臂上轻纱环绕,身上红衣翩飞,额前坠下来的流苏发出清脆的绕梁声,看得雪儿等人全都痴了。 她们的小姐好美,好像画中仙一般在冰上舞蹈,在冰上飞舞的技术如凌空阔步,矫健漂亮,艳光四射。 璃月脸上带着清润的笑,在冰上旋转几个圈之后,迅速滑到沁惊羽面前。 一到沁惊羽面前,她就一把拉住他的手,朝他温润一笑,“羽,我带你滑冰。” 男子冰眸一直怔怔然的看着他,早已被她的美给吸引,现在见她上来拉自己,心里攸地一动,全身如闪电划过似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璃月……” 男子微微开口,身子已经被璃月拉到冰面,璃月双手拉着沁惊羽,领着他在冰上滑动,“滑冰很好玩的,不信你试试……” 才说完,对面男子已经将她一把拉稳,身形灵动的在冰上走步,取被动为主动,学着璃月的样子在冰上滑过。 果然,那种迎着北风在滑冰的感觉,真的很惬意,很畅快。 男子紧紧牵稳璃月,生怕她不小心摔倒,他则领着她继续在冰上游走,两人如轻灵的雁般翩翩起舞,笼罩在这潋滟的紫气中。 雪儿等人见状,都在边上试着滑了起来,他们的王和小姐真相配,两人滑冰时好浪漫,好温情,看得她们好感动。 攸地,男子将璃月一个打横抱起,任她一袭绯红的纱衣翩翩坠下,乌黑的墨发也倾泻飞散,怀中的她美如沁人心脾的水仙,好美。 将璃月稳稳抱紧后,男子则开心的抱着她在冰上旋转,璃月被他转得轻笑起来,接着,便听到两人璀璨动人的笑声。 良久,男子才将璃月温柔的放下,璃月感觉头有些晕晕的,小脸绯红一片,如是火红的云霞。 “璃月,别动,让我抱抱你。”男子温润的说完,轻轻将璃月抱进怀中,大掌缓缓摩梭着她的秀发,眉宇间是淡淡的感动和温情。 如果能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该有多好。 璃月一颗心也砰砰直跳起来,两人紧紧相拥,似怎么爱都爱不够,都想拥有对方一辈子。 她要好好感受一下他,不然她真怕自己会离开他两年,万一到时候,他将她忘了怎么办。 抱了许久,男子才珍视的将璃月放开,乌紫的星眸嵌着浓浓爱意,一头乌黑泼墨般的青丝被风吹拂,丝丝缕缕,将他衬得宛若傲然独立的谪仙。 再看他,眉目如画,红唇妖娆,狭眸轻寐,乌黑的眼睫毛纤长且漂亮,下巴的弧度完美且坚硬,整张脸如同天然雕刻一般璀璨夺目,刹那风华绝代,妖冶得令人移不开眼。 沁惊羽,真是暗夜里一朵妖娆绽放的红莲。 璃月有些害羞的看了他一眼,将双眸移向其他地方,企图逃脱他这灼热温柔的视线,“光吃鱼太单调,咱们打点野味。” “嗯。”男了有些心疼的看向璃月,眼底尽是呵护与珍视。 璃月朝不远处的丛林看去,偶尔看到几只野鸡和野兔奔跑的足迹,璃月捡起地上的树枝,眼睛稳稳盯着前方,准备将奔跑的野兔叉住。 以前在现代时,她每天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天天在办公楼和别墅之间穿梭,哪有时间去爬山旅行。 第三百七十四章 第三百七十四章 如今她是真正的体验了一回打野味的乐趣。 不过,璃月才举起树叉,那精明的野兔全都撒腿就跑,一瞬间就不见踪迹。 身侧的沁惊羽见状,细细的打量一下,轻声道:“看我的。” 男子说完,一个凌厉飞身,如箭发弦便朝前面穿梭而去,璃月才抬眸,便见一袭火红的身影唰的一声朝前方疾驰而去。 突然,那袭身影又迅速退了回来,等男子站定后,手中早已多了一只肥大的野鸡。 看到男子手里的野鸡,璃月兴奋的朝他竖起大拇指,“好厉害!” 男子眉梢一挑,自信十足的道:“那是自然。有夫人护航,为夫能不厉害么。” 璃月一听,立即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此刻,她的肚子早饿得不行了。 回到营帐里时,寐生他们已经打了好多野味,全都洗干净开始烤了。 璃月和沁惊羽走到营帐面前,两人围着一堆柴火坐定。 男子温柔的帮她摘掉头上的斗篷,宫女们已将洗干净的鱼儿和野鸡放到架子上开始烤。 璃月和沁惊羽一人拿着条鱼,两人亲自动手“烹饪”,雪儿将盐等物拿出来,慢慢洒在野味上边。 渐渐的,那架子上的鱼儿和野鸡传出一阵阵浓香,香味扑鼻,闻得璃月肚子又轱辘起来。 不一会儿,烤鱼和鸡肉上都泛起一层金黄的油珠,油珠在火的烧烤下,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终于,架子上的鱼儿已经烤成了金黄色,男子难得主动的动手一次,他温柔的取下一块鱼肉,包在莲叶里递给璃月,温柔的道:“瞧你那小馋猫的劲,给你。” 璃月看着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鱼肉,立即扒开莲叶,将香酥的鱼肉激动的放进嘴里。 哇,好香,好烫,好酥,好滑嫩。 鱼的味道很鲜美,璃月才吃完一块,男子又细心的准备好另一块,他将鱼刺全部挑干净,才递给璃月。 这鱼肉入口即化,吃得璃月满嘴馨香,嘴角还带有浅浅的油珠。 能得到沁阳王的亲自服侍,真是人生一大之福。 解决掉两条鱼之后,那边的的鸡肉已经变成金黄色,沁惊羽再将烤好的野鸡拿了下来。 但见那野鸡肥硕而鲜美,上面冒着一层层细细的油珠,烤得酥脆可口,璃月又忍不住流下口水来。 男子有些宠溺的笑了笑,趁热将一只肥美泛着油珠的鸡腿撕了下来,递到璃月面前,“小野猫,给你。” “谢谢。”璃月朝他温柔一笑,便将鸡腿接过来,张开嘴,一口朝鸡腿咬去。 “哇,好香,好好吃,吃得我满口油。”璃月一边吃,一边朝沁惊羽道:“你也吃啊。” “嗯。慢点吃,别噎到。”男子玉手轻挑,轻轻撕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动作优雅而温柔,不像璃月那般猴急。 璃月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现在饿了,她只想尽快吃饱,补充体力。 不过再看人家沁惊羽,依旧吃得很慢,很俊秀。 这古代的男人吃东西都很讲究,沁惊羽一顿饭要吃一个时辰,而且只吃一点点,吃东西又挑,吃得又精细,哪是她这种粗鲁人能比的。 怪不得他长得唇红齿白、俊秀无双,原来吃的全是精华。 一边吃着鸡肉,璃月心里则慢慢溢起一缕酸涩,等帮沁惊羽解决掉内忧外患,她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去陪墨曜? 跟沁惊羽在一起她好开心,好轻松,心里好暖,跟墨曜在一起,她只有对他的恩情和友情,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沁阳。 青凤宫。 青凤宫近日来皆人来人往,多数老臣总往青凤宫跑,将军大臣们个个神色严峻,目光凌厉。 沁阳王二十多天不在宫中,宫里事务皆交给沁惊鸿和一派新臣们打理,而老臣们,在上朝之余,全都呆在青凤宫商量大计。 国不可一日无主,纵然沁阳是个小国,但沁阳王一不在,大臣们仍旧有些松散,有的老臣巴不得沁阳王死在外面不回来,年轻一派们则希望沁阳王尽快赶回,否则,朝野里可能会出事。 老一派大臣以兵部侍郎李恢,朱林左相,徐飞大将为主,年轻一派大臣则由右相孙展望,大将牟易成,户部尚书刘金烨为主。 但目前沁阳王不在王宫,太后一党势力逐渐占上风,许多新臣被打压,朝中震荡不堪。 这几日的早朝都很懒散,尤其是当朝元老们,全都打着呵欠上朝,还有的甚至称病不来,私底下往太后寝宫跑得卖力。 青凤宫一片肃穆,宫外飘着凌厉的雪花,北风呼呼吹啸,刮得很紧。 宫里边,连翘领着众宫女守在外殿,几名宫女身穿白褥轻洋袄子,全都围着火炉烤火,眼见左相朱林连同兵部侍郎李恢、大将军徐飞迅速踏进大殿,几人立即互相看了看。 自从沁阳王一出使北齐,青凤宫就热闹起来,以往沁阳王出使昊云,王宫必定维持原样,这一次,却如此动乱,看来,沁阳要变天了。 她们只是守宫的宫女,除了连翘,所有人都很少接近太后,太后的心思只有连翘几个贴身宫女能懂。 连翘微微瞪了大家一眼,沉声道:“看什么看,做自己的事。” “是。” 左相朱林一走进正殿,但见已经有几名大臣聚集在那里,太后东方晴儿身着一袭大红凤袍,正面容阴鸷的坐在玉案后边。 玉案上面摆着许多书信和黄色的折子,太后眉目冷清,狭长的凤眸里嵌着冷冷的寒光,将一封书信拆开后,嘴唇微微上扬,沉声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能猎虎、驭兽!” 沁阳王和王后在北齐的事迹已经传遍天下,她听了之后,气得心火上涌,没想到南宫璃月不仅没死,而且还把莫无吟给查了出来。 莫无吟现在在她们手里,过不了几天她们就会领着那些老虎回沁阳。 有莫无吟指证自己,她要是再不行动,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从莫无吟一被指证揭穿那天,她已经联合惊鸿秘密召集大臣们开始商量大计,一定要赶在沁阳王回沁阳之前把惊鸿推上王位。 左相朱林听了太后的话,眉宇间溢起深深的冷意,沉声道:“不仅如此,王和王后还赢子大批财宝回国。有北齐公主的嫁妆,嫁妆包括几座城池,有北齐皇帝的宝剑,还有咱们沁家的金陵墓,甚至北齐太子殿下还将自己的水墨山庄送给王后。” “王后还将莫无吟打得半死,因为莫无吟流产,太子殿下就赔了真的王后一座山庄。要知道,那座山庄价值连城,可以抵北齐十个城池。要是王们将这些东西全部用于培养军力,沁阳壮大起来指日可待。” “现在王知道莫无吟是假的王后,这事已经在大臣耳中传遍,要是咱们再不行动,等沁阳王一回来,咱们必死无疑。” 第三百七十五章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太后也紧睨双眸,模样凶狠凌厉,五爪气恨的扣住椅背,沉声道:“大将军到了吗?哀家要和他商量一下,哀家准备后天就行动,我们先占领王宫,再扶植惊鸿上位。” “可是太后,扶植大将军上台必须师出有名,我们以什么名义造反?” “造反?哀家拥立真正的沁阳王上位,这叫造反?”太后一听朱林的话,狭眸立即冷睨起来,朱唇艳红,眉宇间聚着浓浓的肃杀,冷声道:“谁敢再说这是造反,休怪哀家无情。” 太后阴冷的说完,几名大臣立即躬手道:“太后教训得是,敢问太后,我们究竟以何借口夺位?” 太后微微敛了敛眸,胸有成竹的道:“你们想想,如果沁阳王在回国的路上被刺杀出事,王后又没半个子嗣,到时自然是惊鸿继位。弟死兄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王身边有足智多谋的王后,还有万兽保护,刺杀成功的机率不高。”兵部侍郎李恢微微缩了缩瞳孔,听闻沁阳王身后的万兽很厉害,一般人还没靠近就被万兽撕成碎片,又如何刺杀沁阳王。 太后冷冷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怪道仙人出马,不需一兵一卒。他擅长易容,到时候哀家让他易容成寐生的样子,自然很容易接近王儿,只要有机会接近王儿,那杀他自然手到擒来。” “不过,王和王后一向谨慎,很懂得察言观色,万一怪道仙人刺杀失败,激怒王,王领着人杀进王宫,咱们该怎么办?” “哀家有十万大军镇守王宫,他就是长着翅膀,也飞不进来。”太后早料到惊羽精明的这一点,眼眸微转,继续道:“如果真的刺杀不成功,哀家自然会派人散布沁阳王死亡的消息。王宫一接收到沁阳王死亡的消息,立即扶持惊鸿上位,到时候天下人都以为沁阳王死了,等到他出现时,已经晚了。那群万兽再厉害,也敌不过哀家的十万大军!” 不管沁惊羽死没有死,她都会第一时间散步他死去的谣言,只有这样,军心才会大乱,国不可一日无君,趁此机会拥立惊鸿上位,是目前最迅速的办法。 推翻沁惊羽,必须得有将士们的支持,只要有将士的支持,她这方掌握舆论导向,胜利就在前方。 况且老派大臣从来就不服沁惊羽的统治,她已经有了他们的支持,如果那些支持沁惊羽的敢反对她,她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李恢、徐飞等人一听太后的计谋,全都暗暗点头,太后的心计真的很深,就算王没被刺杀,她也会造成王被刺杀的样子,这样的话,远在濮阳关的王根本赶不回来,就算他真的赶回来,大将军早已顺应民意登位。 这样一来,新王必定在暗中全力下定诛杀沁惊羽,这样他不死也会被逼疯,因为沁阳已经被新王给掌控。 想到这里,朱林朝太后微微点头,拱手道:“太后,臣等全都照你的办,我们都支持你,现在只看大将军了。” 太后嘴角溢起一缕凉凉的冷意,沉声道:“大将军当然支持哀家,他马上就到。” 才说完,殿外已经响起一阵浓浓的马蹄声,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正殿传来。 霎时,见一袭戎装的男子手持宝剑,领着几名副将朝正殿里威武英挺的走进来,男子乌黑的冰眸浸着浓浓的冷意,脸庞如雕刻般俊削完美,身形颖长,模样凌厉,一走进来便成为众人的焦点。 众人全都看向走进来的男子,见他一脸的高傲和正气,眼里皆浸着浓浓的满意,他们支持的大将军从来就出色,哪一点都不比沁阳王差。 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沁阳王残暴冷血,他的性格阳光正常,为人光明磊落,不像沁阳王那样阴晴不定、古怪狂戾、从不按理出牌。 如果说沁惊鸿是一株朝着太阳的向日葵,那沁阳王就是地狱里绽放的蔓珠沙华,神秘莫测,令人摸不透。 所有老臣支持太后,除了多年的主仆情份之外,最重要的是沁惊鸿值得支持。 只是一直以来他和沁阳王感情较好,常不和太后亲近,所以他们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推翻沁惊羽。 男子一进来,便将头上的银盔摘下,递到身后的护卫后里,冷眸淡漠的睨向众人,遂朝太后拱手道:“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看着自己能文能武、成大气的儿子,眼里是浓浓的满意,朝众大臣冷声道:“大家看看,惊鸿哪点比惊羽差?先王疼于菸飞羽,就立惊羽为世子。虽然惊羽是嫡出,惊鸿是庶出,但惊鸿是王长子,但按长幼有序和他的品德来说,他当之无愧是世子人选。沁惊羽从小就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与他作对的人经常不明不白的死掉,这种德行的人,如何能治国,如何能保家?” “太后说得是。而且在王心中,王后的命比他自己还重要,为了王后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这种为情所困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君王。红颜祸水,终有一天他会因为王后误入歧路。” “他现在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要是让他选择江山还是美人,他一定选美人。” “大将军,你们都拥戴你为新王,我们相信你一定能给沁阳带来不一样的明天。” “对,我们都支持大将军。沁阳王回宫一定会惩治太后,如此一来,咱们都逃不掉,按沁阳王的禀性,他一定会斩草除根,将背叛他的人尽数杀掉。与其处于挨打之势,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咱们拥立惊鸿大将军为新的沁阳王。” 所有人皆心潮澎湃的看向沁惊鸿,连太后都一脸自得的看向他。 沁惊鸿略微敛眸,眼底潋起一层深不见底的寒潭,在一一扫视众人之后,最终将目光放到一脸期盼的太后身上。 看着脸上略微带笑的母后,男子心底涌现出无数温馨的场景,有他和惊羽一同在军营打仗的场景,有太后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场景。 两边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这么多年,他努力的隐忍,都是为了守护他的母亲。 他知道这世上最疼他的只有母亲,所以听她的话好好呆在惊羽身边,迷惑惊羽的心智,一来怕惊羽诛杀,为求自保;二来慢慢夺取他的势力,将他推下王位。 可惜,在与惊羽慢慢相处的过程中,他已经被他的兄弟之情给感动。 惊羽曾经在战场上替他挡过一箭,因为这种默契和感动,近日来他总称病不见母亲,可是在看到母亲犯下屡屡罪行时,他的心却跟着疼了起来。 事情从来都难两全,如果他这次帮惊羽,那母亲势必保不了。他做所的任何事,包括亲近惊羽,都是为了保护母亲。 第三百七十六章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他此生活着的唯一目的,也是保护那个在寒冬腊月为他不顾性命磕头求医的母亲,保护那个天天想着他、关心他的母亲。 如今,母亲就要大祸临头,璃月和惊羽已经掌握莫无吟和母亲联合害她的证据,如果他这次不站在母亲身边,谁来保护她? 想到这里,男子深邃的睨向面前有些苍老的女人,温润的道:“儿臣一切听母后吩咐。” 惊羽,对不起,为了我至亲至爱的人,我只能舍弃你。 太后早就料到儿子会这么说,眼里浸着些许泪花,感动的走到沁惊鸿面前,轻轻替他理了理戎装,点头道:“哀家的好儿子,哀家就知道你会支持哀家,惊鸿,你带徐飞大将下去布置,明日哀家要见到十万大军驻守王城。” “是,母后。”男子沉重的点头,冷声道。 太后颇为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冷哼一声。 于菸飞羽,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得到先王的爱,就可以长长久久,你不是死得很早? 你死了,现在轮到你儿子,你没哀家活得久,你儿子也一样,你们母子俩都是短命鬼,这沁阳的天下,是我东方晴儿的。 思及此,太后狭眸里闪过一缕阴冷的暗芒,转身朝李恢道:“兵部侍郎,你率领两千将士准备好,等明日怪道仙人一动手,就立刻散步沁阳王死亡的消息。” “是,太后。” 雄定关。 翌日清晨,车队开始拔营启程,慢慢朝雄定关走去,过了雄定关,便是扶风城。 一到扶风城,他们离沁阳也不远了。 昨夜雪降得很大,北风刮得很紧,纵然营帐里烧着炭火,璃月仍旧有些冷得发抖。 正当她难以入睡时,沁惊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拥入怀里,抱得紧紧的然后入睡。有了沁惊羽温情的拥抱,这夜她睡得很香,一觉睡到大天亮。 至天亮时,她还隐隐闻到男子身上的那股芳草清香,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身侧男子身着一袭绣金彩腾织锦白裳,衣裳纤长,服顺的贴在男子身上。 男子头束王冠,腰系一条绯红扣玉清暖绸带,眉目如画,唇若含丹,狭长的凤眸微微轻敛,里面透着晶莹璀璨的光芒。 但见披着一袭粉红色狐裘的璃月一直在沉思,小脸偶尔有些微红,男子突然将手伸到她面前,眼里嵌着浓浓的讶异,眉梢轻挑,疑惑的道:“你在想孤王?这么入迷。” 璃月一听,立即抬眸,白了他一眼,“谁想你,我在想回到沁阳如何惩治那个老妖婆。” “死要面子!”男子轻啐一句,便将头肘在手上,开始轻轻假寐。 璃月见他开始睡觉,才悄悄的瞪大眼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朝男子盯去,但见男子一头乌黑的墨发倾泻而下,一张俊颜举世无双,眉宇间是傲然天地的瑰丽,整个人妖娆无双,看得她直流口水。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美的美人呢? 哦,不是,是美男! 想到这里,璃月吞了吞口水,脑海里一直浮现起那夜在北齐皇宫,和他被下了谜香的情景。 一想到这一幕,她的小脸就微微红,像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 再看身侧男子,那乌黑的眼睫毛浓密且纤长,像蝶翼般微微轻展,看得她不忍移开眼。 攸地,她轻轻伸出手,忍不住朝男子那俊秀无美的脸摸去,她的动作很轻,很柔,还很颤抖。 还没摸到时,突然,男子星眸一个轻睨,玉手攸地上扬,一把将璃月的手腕握住,且同时将她的身子带到自己怀里。 登时,璃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他……怎么醒着? 还没思忖完,男子已经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一双桃花般的凤眸戏谑的看着她,淡唇勾起一抹浅浅的邪魅,“偷看孤王这么久,你意欲为何?难道想做采草贼!” 采草贼? 璃月心里一阵恶寒,她有这么主动么。 想到这里,璃月迅速抬眸,双眸睨向男子,同样戏谑的道:“对不起,本姑娘对你没兴趣,你真自恋。” 男子轻扯红唇,剑眉如同蘸上墨汁似的,深黑英挺,邪邪的道:“谁不知道你那小心思,你分明觊觎孤王的美,想将孤王一口吃掉,孤王说得对不对?” “不对。”璃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后,小脸迅速羞红起来。 刚才她的确想把他一口吃掉,谁叫他太美了。 看到男子灼热且胜利的目光,璃月迅速抬眸,不屑的轻讽道:“不知道是谁昨夜偷偷潜进本姑娘的营帐,想偷香窃玉做采花贼。” “这么说,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件事?原来,你巴不得孤王做采花贼,将你一口口采掉。”男子说完,已经忍不住轻笑起来,逗她,真好玩。 看来,这个女人在遇到他之前,根本不明白何为男女之情,也不知道如何讨男人的欢心,更不懂什么甜言蜜语和手段。 不过,他就喜欢在感情上这样傻傻的她,这样的她,傻得可爱。 “胡说,我才没有,谁想你呢!”璃月嘴角微微上扬。 见璃月如此可爱,男子忍不住凑上前,玉手轻挑她的下巴,敛眸就准备霸道的亲上去。 哪知璃月一个机灵闪开,手中赫然多了粒白色药丸,在男子准备咬她之际,巧妙的将药丸扔进他嘴里。 男子一咬到那颗药丸,立即觉得甜腻非常,入口即化,他还没来得及吐出来,那药丸早浸满他五脏六腑。 吃到药丸,男子双眸迅速轻眯,危险的睨向璃月,沉声道:“阴险!” “无耻!”璃月也不甘示弱的回口,谁叫他想轻薄她的。 “给我解药。”男子再次敛眸,双眼深邃的盯着面前的小女人,要是别人敢这样对他,早不知死几十次了。 偏偏她是他命中的克星,他只能由着她,让着她,却不敢把她怎么着。 “没有。”璃月脸上透着一抹戏谑的笑,故作无奈的摊开手,“遭了,刚才给你服用的是分筋剉骨丸,要是半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你就会筋骨碎裂……” “孤王让你得意!”男子说完,一把霸道的扣住璃月的唇,红唇狂热的覆了上去,将她娇小的身子抵到轿壁,玉手则紧紧扣住她的下颚,继续在她唇上吸吮、嘶咬,霸道的攻城掠地。 “现在,你也中了,让咱们一起坠入深渊,同生共死!”男子将璃月樱唇噙住,沙哑而低沉,魅惑无比的道。 璃月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霸道的他给含住,她想说话都难。 “喂……唔……”璃月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她刚才就不挑衅他了,现在换来这样的结果。 “那……那不是分筋剉骨丸药,是补药。”猛地,璃月迅速别过脸,将小手扒到脸上,此刻她的脸,早一阵白一阵红的,模样是又羞又急。 “补药?”沁惊羽立即看了看自己,颇为不解的睨向璃月,眉梢轻扬,狂戾的道:“你认为,孤王这样的能力还需要补药?” 第三百七十七章 第三百七十七章 这小女人,该不会是嫌他在**不勇猛吧? 既然如此,他会努力的表现,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看她还敢嚣张。 听他这么说,璃月登时后悔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她急急的摆手道:“不是那方面的补药,是养生丸,就是吃了身体健康的。” 天哪,沁惊羽那方面已经够让她招架不住的了,要是他再吃补药,她一定会被他折腾死的。 早知道,她就不在老虎身上拔毛了,现在整的是她自己。 “越描越黑!”男子轻啐一声,轻挑眉梢。 他早知道那是养生丸,才会中她的计,吞了下去。 璃月淡淡看向车窗外,看着窗外那轻飘飘的白雪,双手肘到下颚前,轻声道:“我好想我爹地、妈咪,还有弟弟。” “爹地、妈咪?”男子嘴角溢起一抹讶异,不解的看向璃月,爹就是爹,妈就是妈,怎么“爹”后边多了个“地”,“妈”后面多了个“咪”。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真想了解一下璃月说的那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璃月见沁惊羽不解,忙摆手道:“爹地就是爹爹,妈咪就是娘亲。在我们那,一般都这么叫,还有我老弟,他叫欧洋,很帅气的一个男孩子,我很喜欢他。” 男子一听,眉宇间立即溢起一缕不悦,登时噤若寒蝉,缄默不言,乌紫的眸子嵌着涔涔的淡光。 璃月见他这副样子,立即忍不住咧嘴轻笑起来,她用手肘推了推一时不言的男子,笑道:“喂,你怎么这么霸道,欧洋是我弟弟。” “孤王知道。”男子轻轻抬眸,原本有些涔清的眸光瞬间变得温暖,大掌轻轻握住璃月的小手,呵护的道:“孤王才没那么小气,孤王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她们来到这里,有人害你?” 他怎么可能是如此霸道的男人,他只是替璃月感到心疼,看她一脸幸福回忆以前的样子,他的心就很疼痛。 如果璃月真如表面这么幸福,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又借尸还魂来到他身边,这其中,一定有其他原因。 璃月一听,这沁惊羽猜得太准了,只是,那些都是以前的事,她就是说了也没用。 沁惊羽本来就是一个生活在尔虞我诈环境里的男人,他从不轻易相信人,他的心早就千疮百孔,孤寂苍凉,如果她再将这些人性的阴暗面告诉他,他会活得更累。 她不想他背上心里阴影,或者背上为她报仇的包袱,想到这里,璃月嘴角微微咧开,清朗的道:“怎么可能有人害我,我们那里太平盛世,不像这里到处是杀手,我只是出车祸了,才来到这里。” “车祸?”男子微微敛眸,如果马车的力道的速度太大,的确可以辗死人。 想到这里,男子眼底更是嵌着浓浓的心疼,他将女子的手轻轻放到唇边,温柔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后,这才闪动双眸道:“傻璃月,你放心,有孤王在,一定会让你永远幸福快乐。” 璃月听完,只是淡淡点头,思绪则飘到遥远的回忆,轻声道:“记得小时候,爹地、妈咪总带我和弟弟去看海,一家人在海边游玩,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好久没见到他们,犹如过了几个世纪似的……” 听到这里,男子星眸半敛,浅浅的道:“你能从那里穿越过来,会不会也能穿越回去?” 说到这里,他的心咯噔一下,千万不要,她千万不要离开他。 好不容易能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他就是付出所有,都会尽力将她留下。 璃月摇了摇头,转眸道:“不知道,这世界有好多事情很神奇,也很巧合,不是我们能解释清楚的。或许有一天,在某个时刻,我真的能回到现代,那也说不定。” “不要!”男子一听,立即将女子霸道的拥进怀里,朱唇在她耳陲旁惩罚性的轻咬一记,狂傲的道:“你是孤王的女人,孤王叫你去哪,你就得去哪。孤王叫你不要离开我,你就必须呆在我身边。” 嘿,这个男人还真真霸道上瘾了,虽然他从来就这样。 璃月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心里有她,舍不得她,如果是她,也会这样。 心里虽然很是感动,可面上她则不是很习惯,她轻轻将男子推开,清浅的道:“万一墨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一听到墨曜这两个字,男子双眸里立即溢起一缕淡漠,朱唇冰冷似血,眼神深邃的看向璃月,轻声道:“你放心,孤王不会让他有事,如果半年后找不到解药,孤王帮他转移蛊毒。” “不要!沁惊羽!”璃月一听,心里立即抽痛起来,要是沁惊羽出事,她也不会苟活。 她辗转两世,历经风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至情至性疼爱她的好男人,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放开手。 “羽,你等着我。如果墨曜的蛊毒解不开,我就去伴他两年,两年后如果你还爱我,我一定回来。”璃月说完,眼里浸着些许泪光,她轻轻倚到男子胸膛上,样子颇为落寞。 如果到时候沁惊羽还接受她,她会用此生去爱他。 墨曜为她付出生命,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要是她连他这个小要求都不答应,她也不配叫璃月。 这句话她是思忖良久才说出来的,不是一时之兴,她曾经是个不敢爱的女子,后面在沁惊羽的牵引下慢慢变得敢爱敢恨。 在爱情至上的同时,她还有朋友,还有亲情,还有人生的信念。她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自私,将墨曜往狠心的地狱抛弃,她做不到这么心狠,因为她把墨曜当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感激他,把他当知已,所以一定会遵守自己做人的原则,陪他度过生命最后的旅程。 两人紧紧相拥,思绪遥远,璃月轻轻抱着男子,贪恋的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他的胸膛很坚硬,很结实,给她以厚重和温暖的感觉。 车队大约行至午时,已经快到扶负城边界,连日来舟车劳顿,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开始扎营,准备生火做饭。 冬日太冷,必须重新做饭,如果是春天的话,宫女们可以将干粮先做好,上路的时候可以吃。 但是现在是森冷的寒冷,干粮全都得变得冻粮,根本无法下咽。 雪儿和倩儿两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野味拿出来,放到火上微微烤热后,切成片端进营帐里。 璃月与沁惊羽端坐在营帐内,两人正在商量如何带虎进沁阳的计策。 “如果咱们大白天的率万兽进城,一定会惊扰百姓,这样的话,你的声威必定大减。”璃月微微敛眸,轻声分析道。 男子璀然点头,凌厉的道:“白天不行,那就夜晚,等夜澜人静,百姓全都进入梦乡时,咱们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万兽领到城南军营。” 城南军营边上有许多森林,那里又是王家军队训练的地方,将万兽放到那里去,既能喂饱他们,又能让它们加入训练,将来说不定可以保护沁阳百姓。 第三百七十八章 第三百七十八章 璃月颇为赞赏的点头,星眸里嵌着一汪金色的影子,轻声道:“我已经叫寐生领万兽去觅食,教了他粗略的驭兽之法,虽然他不能让万兽臣服于自己,但是一些基本的命令可以做到。” “孤王收到消息,最近太后和左相他们走得很近,孤王猜,这其中一定有内幕。不过,孤王派的人前去青凤宫查探,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可见太后有多谨慎!” 男子狭长的凤眸冷睨,眼里罩着浓浓的冷意和肃杀之气,俊颜深沉,目光如炬,神情倨傲冷漠,犹如夜间嗜血的修罗。 璃月早已听说过此事,上次惊羽失忆,太后的保密工作也做得相当好,连苏洛裳当时都没查出什么,可见她笼络心腹相当得力,且除掉对手也十分凌厉。 她肯定是对臣服于自己相当好,许以最大的利益,对反对自己的则只有四个字,格杀勿论! “她肯定知道莫无吟露陷的事,怕我们回去治她的罪,所以提前想好后路。她最近时常与那些大臣接触,肯定想联合大家反了我们。”璃月分析得头头是道。 她之所以这么分析,完全是根本自己以前商战上的经验。 以前她做事就是这样,如果有别人要对自己不利,她一定先解决掉对方,将所有不利隐藏在萌芽状态之下。 沁惊羽一听,星眸当即阴鸷邪魅起来,朱唇冷启,一字一顿的道:“如果太后想反了孤王,孤王一定会让她后悔!” 男子说完,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霸气,凌厉异常,冰冷如寒川,肃杀逼人。 “要是太后敢造反,我一定第一个宰了她。”璃月说完,一把接过雪儿手里的烧酒,放到嘴前慢慢的喝了起来,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则透着浓浓的冷意。 身侧的沁惊羽也满目冰冷,看来,他得提早布署,防范于未然才是。 而且,他还要加大查探的力度,务必将太后的阴谋一一扼杀。 他不敢想象,如果大哥跟太后联合到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他此生从不轻易相信别人,唯一相信的便是璃月、寐生几人。 对于大哥,他是一半相信一半怀疑,但是,相信占大多数。 如果大哥真的要联合太后害自己和璃月,他也不会顾念手足之情,为了他和璃月的未来,他会努力去做,努力肃清阻拦他们幸福的挡路石。 思及此,男子也拿起瓶热酒,和璃月豪气的干了一杯,突然,男子一把夺过璃月手里的酒杯,目光霸道且凌厉,正色的道:“少喝点酒,对身子不好。” 万一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小小羽,伤到他怎么办。 璃月淡然看了他一眼,难得乖巧的不与他理论,只是静静看着他。 现在她没时间去思考其他的,太后最近动作这么频繁,肯定是想领着沁惊鸿篡位。如果太后不这样做,那就只有等死的下场,因为她们手里有莫无吟和胡太医两个人证。 现在情况危急,她们必须尽快赶回沁阳,把太后除掉,再肃清沁阳太后一党的势力,夺回沁惊鸿手里的兵权。 只有这样,她们才能保住沁阳。 雪儿从营帐里出来时,看到寐生正将万兽驯到车队后边,又命令十二头雄狮猛虎走在队伍最前边,准备用它们开道。 有如此霸气的猛兽保护,谁还敢来抢劫这些金银财宝。 寐生一看到雪儿,眼里立即溢起一缕惊奇的光芒,他微笑的走到雪儿跟前,大掌揉了揉雪儿的额头,轻声道:“雪儿,刚才我在深山里看到一处奇观,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雪儿微微思索一下,小脸立即印上一朵云霞,有些别扭的道:“可是,我还要伺侯小姐。” “那里这么多丫头,让她们去伺侯。”寐生一听到伺侯二字,心里就有些不悦,虽然他也是伺侯人的,不过他不希望自己心仪的女子伺侯人。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把雪儿娶回家,让她做无忧无虑的寐生夫人。 见雪儿有些害羞,寐生一把将她拉起,朝山那边走去。 冷不防的,雪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寐生带到前边,两人踏过铺满白雪的丛林,慢慢朝前方走去。 雪儿感觉寐生的掌心好温暖,她轻轻看向前边的白衣男子,心里溢起一缕温情与感动,寐生为什么总对她这么好呢? 好像……好像王对王后的感觉,不过,王自然是最好的,寐生没有王温柔深情呢。 咦,她怎么想到这里来了?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能和寐生做朋友她已经心满意足,还妄想其他什么呢? 她和寐生只是朋友的关系,王和王后是夫妻关系,朋友和夫妻当然不同了。 看前边的寐生身形高大,不失俊秀,唇红齿白,长得很是俊美,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处开满紫色冰花的山谷里,雪儿一看眼前的美景,立即激动得哇的了一声。 这里好美! 冬日的野**被冰霜覆盖,冰霜形成罩在**外边,将花朵沁成冰蓝透紫的颜色,一朵朵冰花结满花枝,摇摇乱颤,开得很漂亮。 “寐生哥哥,这里好漂亮。”雪儿忍不住闭上眼睛,肆意感受天地间万物丛生的气息。 冬天到了,春天也就不远了。 寐生见雪儿微微闭眼,可爱温柔的模样,喉咙忍不住动了动,轻轻的道:“雪儿,我带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雪儿不解的眨着大眼睛,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黝黑且漂亮,透着慧诘的光彩。 寐生一见雪儿看自己,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顿时不敢将那句话说出来,只得吱唔的道:“我想说,你真漂亮。” 才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要是他说,他喜欢她,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讨厌他,不理他? 他可不要。 雪儿听完,小脸有些微微红,轻轻转了转黑眸,她将小手放到背后,有些害羞的踮着足尖,在雪地上轻轻滑了几圈。 寐生见雪儿别扭害羞的样子,心里突然高兴起来,难道,雪儿也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心潮澎湃,当即决定要向雪儿表白。 “雪儿……” “寐生,你看那花好美,我去给小姐摘几朵,你等等啊。” 寐生还没开口,雪儿已经率先说完,然后提起裙裾蹦蹦跳跳朝花丛中跑去,留下一脸憋屈的寐生。 营帐内,璃月和沁惊羽在用完膳后,安静的坐在暖炉旁等雪儿她们归来。 两人正默默对视时,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再然后,一袭白衣的寐生端着解酒茶走了进来。 寐生一走进来,那眼底便闪过一缕精光,在看向璃月时,那眼眸里窜起一缕不易察觉的恨意。 璃月见寐生进来,细细的打量他一眼,便抬眸道:“寐生,雪儿怎么还没回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她和倩儿她们去找金雕了,可能要一会才回来。”寐生低下头,将解酒茶端到两人面前,模样恭敬谦逊,声音略有些低沉。 璃月有些疑惑的抬眸,不紧不慢的扫了面前男子一眼,玉手轻挑茶杯,一杯递给沁惊羽,一杯自己放到掌心,继续道:“为什么要找金雕。” 虽然金雕个性奇怪,总是有意无意的飞走,又出奇不意的飞回来,但它总体是乖的,至少它飞走前会给她打声招呼。 “回王后,寐生不知。”男子说完,眼眸里陡然溢起一缕冷意,没想到这南宫璃月这么精明,他还没开口,她就已经在细细打量他了。 他一开口说话,她就挑出这么多问题,看来,他干脆不说话,等着他俩把茶喝下去,再伺机行动。 璃月轻轻将茶杯盖拿起,用杯盖沿在茶面上轻轻拂了拂,待它微凉之后,朝身侧男子道:“夫君,这茶有点烫,喝妾身这杯。” 沁惊羽紫眸潋滟,冷然睨了寐生一眼,缓缓将璃月的茶接过来,璃月则迅速将他的那杯转到自己手中。 男子眼若寒星,将茶放到唇边,这时,面前的寐生立即微微抬眸,目光有些期待的看着向子。 果然,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男子轻轻饮了一口茶。 看到沁惊羽将茶喝掉,寐生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缕得意,瞬即恢复如常。 边上的女子不动声色的将寐生所有表情捕捉到眼里,玉指轻挑杯盖,杯盖一挑开时,指尖顿时沾着一粒乳白色的药丸,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丸放进杯子里,才缓缓啜了一口。 “本宫刚才和王喝了点烧酒,这茶来得正好,不错,好茶。”璃月缓缓说完,将解酒茶慢慢放到案台上。 就在这时,她迅速与身侧男子对视一眼,一瞬间,两人同时出掌,“啪”的一掌朝面前的假寐生打去。 怪道仙人见势不妙,立即飞身朝后闪去,毕竟他在江湖行走多年,江湖经验颇丰,所以在两人刚才出掌时,他就凌厉的闪到一旁。 说时迟那时快,他也迅速出掌,登时,营帐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厮打声。 外面的人一听这阵声音,全都手持武器,迅速窜进营帐。 但见营帐里,他们的王和王后正合力攻击身形有些纤弱的寐生,见此情景,寐银脸上溢起一缕不解,大声道:“寐生,你干什么?” 璃月见有人进来,在出掌的同时,立即冷声道:“他根本不是寐生,他是怪道仙人易容假扮的,大家一起上,给本宫狠狠的杀。” “是,王后。” 寐银见状,这才知道其中缘由,立即领着众人拔剑相向。 怪道仙人招数狠辣,且出招速度极度,杀伤力巨大,在他掌风经过之地,东西都被击成碎片。 让他惊奇的是,这南宫璃月竟如此聪明,只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将他看了出来。 放眼天下,只要经他易容的人,基本没人能够发现,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谁是谁,因为他易容技术极其精湛,今天没想到栽到这小丫头手里,他真心有不甘。 想到这里,他一个凌厉撤掌,极快的闪到众人身后,沉声道:“南宫璃月,你是如何知道老夫假扮寐生的?” 璃月脸上泛着自信的光彩,不屑的冷哼道:“那么老了还装年轻的帅小伙,你丢不丢人?第一,你进来时眼神犀利,在暗中观察什么,眼神不像寐生那么清明;第二,你说雪儿去找金雕,就算金雕真的消失,雪儿也会先向本宫禀告,再去寻找,而不是私自出去;第三,那茶一放到本宫面前,本宫就闻出了里面的毒药味;第四,本宫为了试探你,特意自称很少称的‘妾身’,你竟然没半点惊奇。这四个疑点,足够你露陷了。” 怪道老人一听,顿时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本以为他计划周密,没想到竟露出这么多疑点。 按南宫璃月的说法,他这辈子都别想模仿寐生,因为哪点她都能挑出不同来。 令他最气愤的是,沁阳王和王后两人都喝了茶,竟然没中毒。 “你们明明喝了茶,怎么会没中毒?”怪道老人此刻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上次没杀到南宫璃月,这次竟然又失败。 “这个嘛!”璃月微微转了转眼眸,猛地抬眸,沉声道:“不告诉你。” 她就不告诉他,气死他。 这些仙人一般很古怪,自以为自己样样很行,又爱面子,有时候输了一定会找原因,再将对方打败。 现在她偏不告诉他原因,让他一个人憋闷气。 其实她端到茶的时候,就闻到里面有问题,当即趁怪道仙人不备往茶里加了她自制的百解丸,所以她和沁惊羽才没事。 沁惊羽也真挺配合的,他明明看出破绽,仍旧配合自己,可见她们多有默契。 幸好这是茶,所以百解丸才管用,因为它遇茶会产生化学反应,能解毒。如果换成水或酒,这百解丸就没用了。 果然,怪道仙人一听璃月的话,立即气得啪的一声抓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恨恨的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看老夫不将你们碎尸万段。” 才说完,怪道仙人已经猛地出掌,那掌风往前一摧,只听“砰砰”几声,这座营帐哗地倒了下来。 而对面的男子,早将璃月一个凌厉抱到怀里,两人朝外边闪去。 营帐哗拉倒地,周围乱成一团,等璃月她们正准备出掌时,发现四周根本没有怪道仙人。 “他跑了?”璃月不解的看向四周,此刻,寐银等人已经将营帐掀开,一个个头上挂着碎布,狼狈的走出来。 “王,怪道仙人跑了!”寐银在检查过后,朝男子拱手道。 男子冰眸阴鸷的睨向前方,浓身罩着冰凉的肃杀和冷意,嘴角邪侫的勾起,面上一阵凉薄,沉声道:“来人,准备上路,尽快赶往扶风城。” “是,王。” 在将扶风城的事宜打点好之后,他们再尽快赶回沁阳。 “还有,路上一定多加防范,绝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是。”寐银等人沉声回答,个个皆声中洪钟,目光凌厉。 这时,不远处的山坡上,寐生正拉着雪儿两人跑了回来。 刚才他们在赶回的路上,听到那阵砰的响声时,立即加快脚步,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雪儿手里抱着一束冰花,迅速朝璃月奔了过来。 璃月淡淡抬眸,沉声道:“我没事,咱们上车。” “没事就好,刚才听到那阵响声,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吓落。”雪儿立即扶住璃月,将她护上车。 等上车后,璃月一脸焦急的检查着璃月,见她没事后,才将手里的冰花递给她,“小姐,这是雪儿特意给你摘的,你喜欢吗?” 璃月将冰花接了过来,拿到手中轻轻转了转,淡然看向雪儿,轻声道:“喜欢。” 听小姐说喜欢,雪儿立即高兴得脸色绯红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章 第三百八十章 璃月则似笑非笑的看向雪儿,暂时不言。 看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动春心了吧。 还真别说,她和寐生很相配,等平定内乱,江山巩固之后,她一定为他俩主婚。 突然,璃月觉得腰处、手肘处冰冰凉,等她回头一看,见雪儿手里的冰花正在融化,融化的水全都滴到她裙子上,已经滴了好几滴。 与此同时,雪儿也发现手上沾了冰水,吓得立即将冰花扔了出去,赶紧道:“小姐,我去后面轿子里给你找件衣裳来换。” 男子见状,眉宇间立即溢起阵阵不悦,朝雪儿沉声道:“快去。” “对不起,姑爷,都是雪儿不小心。”雪儿羞得满脸通红,立即下轿去找衣裳。 不一会儿,雪儿抱了一件单衣,一件白色貂皮跑到轿子面前,男子玉手轻接过来,沉声道:“你和寐生坐后面去,孤王给王后换就行了。” “啊?”雪儿一听,脸色攸地更红起来,立即将衣裳放到男子手中,捂着脸将轿帘拉了下来,然后朝后边跑去。 而轿子中正在拧衣裳的璃月,也顿时石化当场,刚才沁惊羽说什么,说他给她换衣裳,还特意把雪儿支开,他想做什么? 正微微思忖间,男子玉手已经伸到她腰间,紫眸里浸着一汪金色且灼热的影子,喉咙微微干涩,轻轻蠕动,玉指也有些轻颤,沙哑低沉的道:“璃月,你别动,孤王给你换衣裳。” 璃月登时如同注入一串电流,一颗心窜得老高,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能不能不要这么富有磁性,她好激动。 一颗心简直澎湃起来,这沁惊羽,该不会早就对她起那心了吧。 男子见璃月低头不语,又看她衣摆处湿了大片,立即不由分说的扯掉她腰上的绸带,亲自将她的外套给解了下来。 璃月瞪大眼睛,心里窜起一串火热,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谢谢,我……我自己来。” “等你来都冻僵了,乖一点!”男子霸道的说完,便将雪儿送来的那件白色貂皮披风拿了过来,因为璃月的外套很厚,水滴没浸到里衣去,就不用换里衣,直接套上外套就行。 突然,男子一双美目在睨向女子胸处时,见那里微微起伏,他乌紫的眸子登时溢起一串火热。 攸地,男子微微抬眸,身子随着车动也微微动了一下,专一深情的看向璃月,用充满魅惑而沙哑的声音轻声道:“璃月,你……好美。” 璃月一听,猛然抬眸,乌黑的眸子正与男子灼热的紫眸相对,看得她更加害羞起来。 慢慢的,男子轻轻抬手,玉指抚上璃月白皙的脸庞,轻轻的,他在她唇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在璃月想逃开时,男子已经霸道的噙住她的唇,将她稳稳抱在怀里,似乎想将她揉进心里。 “唔……” 这个吻激烈而温情,她甚至能感觉到男子身上的妖娆的气息。 霎时,女子脸上已是娇羞一片。 良久,男子才温柔的松开她,星眸潋滟,灼热且柔情的打量着她,吵哑的在她耳旁低喃,“月儿,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璃月听完,顿觉脑子嗡嗡响,胸口轻微的上下起伏,双眸微转,在心底默然沉思。 如果她有一天真要离开他,为他留下一个孩子,也算一个纪念。 而且,她突然很想为他生个孩子,她爱他,好想和他拥有两人爱情的结晶。 想到这里,璃月乌黑的眸子如绒幕般莹莹闪光,清润的看向男子,轻轻点了点头,“嗯。” “以孤王的魅力,就知道你会答应。”男子眉梢轻挑,自信满满,眉宇间则立即溢起一缕感动,抬眸温润的道:“璃月,孤王一定会好好疼惜你、保护你。” 璃月眼里浸着氤氲丛生,朝男子露出一抹淡然的轻笑,如果治不好墨曜,她是一定会离开他的,所以,他现在的所有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嗯。”璃月轻轻垂眸,乌黑的睫毛如蝶翼般轻眨,看得男子十分怜爱。 攸地,他已经将她抱放到榻上,狭眸温润且安静的看向她,眼里充着浓浓的**。 外面车队正不紧不慢的行走,雪花晶莹飘落,缓缓飘在车帘上。 见璃月如此主动,男子妖冶的星眸里绽放出璀璨动人的光彩,他一把强硬的搂起她纤细的腰,将她霸道的带向自己,在她耳旁温柔的低喃,“月儿,不准离开我,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羽……” 男从见她这样,轻声的低吼一声,声音夹杂着马车的车轱辘声,还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璃月紧紧抱住身材精壮的男子,心里炽热而战栗,整个人已经被身上的男子揉进心里,嵌进骨里。 她能感受到他温柔的爱,她对他又多了一份柔情,心里则有些酸涩,如果她们中间没有别人,只有她们,该有多好。 此时此刻,她真的被他给蛊惑了去,一颗心在他的温柔里沉沦,她好想和他白头偕老,幸福的共渡一生。 车边的玉帘簌簌垂落,帘上珠串发出悦耳灵动的银铃声,两人紧紧相拥,合二为一。 良久,身上的男子才温柔的停下,将女子紧紧拥在怀里,玉手轻轻挑开她额前的发丝,露出她光洁圆润的额头。 璃月觉得身子像散了架似的,软软的躺在他胸膛上,她能闻到他身上浅浅的清香,甚至能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心跳声。 此刻,她的小脸早已绯红一片,等她微微抬眸,发现男子那双灼热嗜人的紫眸正紧睨向她,两人一对视,她就立即害羞的低下头,将小脸窝在他胸膛里。 两人贴得这么近,且未着寸缕,璃月一颗心一直在突突直跳,想起身,却又眷恋他的温柔。 看来,她是真正的爱上他了。 以前和他这样,都是误打误撞,有被下药的,有喝酒后的,只有这一次,没有外界的因素,她把真正的自己给了他,两颗心灵同时也得到了升华。 真希望她能和他长长久久的呆在一起,和她们的孩子,过她们最安宁的生活。 车队继续前行,男子则潇洒的斜坐起身,身上随便披了件白色锦衣,露出他线条分明的胸膛。 璃月一抬眸,便看到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衣带松散,样子魅惑诱人,妖冶非常。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男子眼神深邃而邪魅,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紧睨,整个人俊秀无双。 第三百八十一章 第三百八十一章 璃月正想说什么,他已经斜头轻笑道:“娘子,你害羞了!” “你才害羞了!”璃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才说完,迅速将身上的被子抱紧。 突然,男子将她粉红色的束腰和白色的里衣拿了过来,温柔的凑近她,轻声道:“为夫给你穿衣。” “呃……这个不用了,我自己来。”璃月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他竟然要给她穿衣裳,多难为情。 说完,她迅速裹好被子,逃到玉榻的一旁。 车轿仍旧不紧不慢的行驶着,没人敢来惊扰她们,璃月只是红着小脸,心里一团火热。 真是的,他怎么总要逗她。 偏偏他生得太美太妖冶,害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都不敢直视,怕一看他,魂魄就被他勾了去。 男子不管,一个凌厉坐到璃月跟前,深邃霸道的看着她,温润如玉的轻道:“丈夫照顾妻子,天经地义。” 说完,他霸道的扯掉她的被子,看向她精美的锁骨处,将束腰和里衣一件件给她套好,在系好里衣的腰带时,男子又细心的拿过那件白色貂皮外套,给璃月温柔的披上。 整个过程,璃月的脸早就红到脖子跟了,胸口微微起伏,不停的呼气吸气。 她一直祈祷,祈祷他动作快些,别那么慢,挠得她酥麻酥麻的。 将她胸前的红线带打成一个蝴蝶结后,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很像粽子!” “啊?”璃月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的外套,粉白粉白上,上面布满纤细的绒毛,看上去果然有些像裹得严实的粽子。 突然,沁惊羽细细打量着正危襟坐的璃月,在看到她有些浅浅的眉梢时,眼底闪过一缕讶异,轻声道:“瑟瑟罗裙金缕腰,黛眉偎破未重描。” 说罢,他拿起盒子里的一支眉笔,在细细打量一番之后,将食指放到唇前,轻轻点了点。 才思忖完,便将璃月下颚轻轻抬起,那支眉笔也在她眉梢上轻轻描了起来。 璃月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则有些担心,这沁惊羽会画眉吗? 古有举案齐眉的典故,据说一位丈夫深爱他的妻子,常在闺房为她画眉,此事传到皇帝口中,皇帝被她们的恩爱所感动,将她们的故事写为佳话,后世便有了画眉举案的说法。 如今,她的丈夫也要为她画眉,不知道这技术如何,别给她画成一字眉就惨了。 不一会儿,男子自信的挑了挑眉,满意欣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将眉笔放下,“还行。” 听他说完,璃月慢慢拿起梳妆盒里的小镜子,等她看着镜子里那双如翠羽般的蛾眉时,眼里露出些许光芒。 不得不得,沁惊羽画得真好,真是青黛点眉眉细长。 “好了,现在轮到你报恩的时候,给孤王更衣。”男子说完,自得的将手打开,潋眸微微轻寐。 璃月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慢慢拿起衣裳为他一件件套上。 两人打打闹闹的这样相处,还真有些小甜蜜,小温馨的感觉。 可是,她的心始终不踏实,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觉得幸福一点都不牢靠,好像四周都潜伏着太多的敌人,太后未除,风麟未除,四国未统一,她真的能和他幸福吗? 沁阳王宫。 青凤宫。 此时已是未时,太后和一干人等正聚集在大殿里,焦急的等怪道仙人的消息。 太后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凤袍,狭眸细长且阴鸷,目光冷冷看向殿外。 心里虽然跟大家一样焦急,不过太后明面上没表现出来,她故作沉稳的斜坐在榻上,一双乌黑的眸子四处扫射,右手肘着头,头上珠翠环绕,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袭青色朝服的朱林在看了看众人后,又将目光移到微微敛眸的太后身上,眼里尽是浓浓的疼惜之情。 但然间,见有人在看自己,他立即将目标变得正常,沉稳的看向别处。 太后自然感受到了朱林的目光,无奈现在她是众人的焦点和中心,她必须谨慎行事。作为一国太后,要是任何一个地方露出马脚,对她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参见大将军。” “大将军来了。”朱林立即抬眸,所有人都看向那入口处,大声道。 沁惊鸿腰配宝剑,高大英武、严肃冰冷的踏进大殿,朝太后拱手道:“母后,陈副将他们已在城南军营待命,只待母后一声令下。” 太后微微敛眸,继续道:“现在只等怪道仙人的消息。” 才说完,一名小太监迅速猫腰跑了进来,他一走进来,便朝太后耳语一阵,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太后听完小太监的话,一双冰眸睨得更紧,两手紧紧扣到玉案上,沉声道:“没想到刺杀竟然失败了。” 底下众人一听,有的则十分愤怒,有的早已猜到,全都将目光看向太后。 沁惊鸿也微微抬眸,冷然的看向一脸不悦的太后,沉声道:“母后,刺杀行动失败,要以什么借口调动将士?” 嘴上虽这么说,男子心里则有些欣喜,幸好王弟没事,不然他真的对不起他这颗心。或许从今开始,两人的友谊真的化为乌有,变成互相敌对的仇人。 这些全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兄弟关心,一家和睦,却最终闹得分裂的下场,在这场仗中,他选择了自己的生身母亲。 有时候他真的很厌恶,为什么一家人一定要互相攻击,不能像寻常百姓家一样相亲相爱,全都将对方当成最大的敌人。 其实他们最大的敌人,是他们自己。 太后转了转眼眸,朝众人大声道:“来人,赶紧出去散布谣言,就说沁阳王遇刺,已经和王后双双遇难,现在朝中无主,恐怕沁阳要变天了。” “是,太后。”众人一听,全都拱手出去。 不一会儿,整个王宫一传十,十传百,个个都惊慌失措的叫嚷起来。 李恢等人领着几千将士策马朝沁城跑去,马上的将士全都惊恐的道:“惊天消息,沁阳王被和王后双双被刺杀,两人已经身亡。” “所有百姓斋戒三日,身着素衣素服,三日不准赌博、不准吃荤、不准**、不准饮酒……” 街上锣鼓阵阵,马蹄声声,百姓们一听到将士敲锣打鼓的喊声,全都吓得围在街边,个个都脸色惨白,六神无主。 锣鼓每响一声,就如惊雷般击到百姓心里,有的百姓已经开始痛苦,有的则不信的大声嚷了起来。 人们心里皆惶恐不安,个个面如死灰,震惊异常。一时间,哀鸣遍野,“他们说沁阳王被刺杀,这样的话,咱们沁阳不就没王了?” “沁阳王没子嗣,他和王后双双遇难,以后谁来领导沁阳?” “那杀手真该千刀万剐,竟然这么狠心,敢杀咱们沁阳王。” “要让皇上知道了,他派人将沁阳王爵除掉,派另外的人来镇守沁阳,该怎么办?” 第三百八十二章 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只忠心沁阳王,除了他,谁的话都不听。” “除了沁阳王,还有一个人可担当大任,就是镇国大将军,大将军和沁阳王是亲兄弟,两人感情好,经常出生入死。如果大将军能上位,那咱们沁阳就有救了。” “对,大将军向来不错,他名声好,一脸正义,有这样的王,也是咱们沁阳的福。” “现在沁阳王就大将军一个兄弟,除了他,根本没其他能有资格继承王位。” “哎,如果王后生有子嗣,沁阳王之位必是那子嗣的。” 百姓们一提到沁惊鸿的名字,眼里全都溢起浓浓的期待,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沁阳无主,他们殷切的盼望能有人能撑起这片天。 众人正在议论之时,突然,一阵浓浓的马蹄声至街上传来。 陡然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只见那马队的前方,男子头戴银盔,身着一袭银白铠甲,肩上披着冰蓝色披风,整个人显得威武刚强,丰神俊朗,气势恢宏。 不得不说,沁惊鸿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他的美是阳光的美,不像沁阳王那样,是阴柔带点邪恶的妖美。 这样的男子,更能亲近人,不过,只是相对于沁阳王来说。 这镇国大将军,也是出了名的大冰山,见人从不笑,行事利落,作风端正严重谨,是很多少女倾慕的对象。 “所有人让道,大将军路过。” 一名副将猛地策马上前,朝众人大声喝道。 “黎平!”突然,后面高大俊削的男子冷喝一声,凌厉冰冷的策马上前,眼眸里浸着几丝晶莹的泪光,模样沉痛,朝黎平冷声道:“是我们惊扰了百姓,不准开口喝人。王弟才逢巨变,大家该齐心协力互相帮助才是。” 黎平一听,立即有些难为情的转了转眼眸,拱手道:“是,将军。” 才说完,铁骑队伍已经如风卷残云般朝前方奔驰而去。 铁骑队伍一走,百姓们全都崇拜的看向那马上的男子。 “没想到大将军竟然如此正义,他不仅没偏袒自己的手下,反而为咱们老百姓说话。” “大将军表面铁血干练,其实是个仁义之人。” “有大将军这种仁义之君做沁阳王,咱们也一定支持他。” 这个时候,沁惊鸿平时的仁德全都派上了用场。大家已经不关心沁阳王的死活,毕竟他是离他们遥远的君王,他们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谁能保护他们。 不过,也有真正沉痛的百姓,有的百姓一听到消息就难过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 “王后这么好的人,上天也要收她,这对她多不公平?” “就是,咱们蝗灾是王后解决的,沁阳王一心爱民,和王后感情深厚,两人还没享受过一天幸福,就遭逢巨变,为什么好人活不久,坏人遗千年?” “会不会是假消息,会不会王和王后没有死?刺杀王的,会不会是北齐的人,他们忌妒王赢了那么多财宝,所以不甘心,想抢回去?” 马上男子听了众人的话,眼里闪过一缕冰冷的暗芒,随即,他轻眨双眸,眼里的清泪攸地滑落出来,沉痛的道:“大家放心,本将一定誓死守护沁阳,一定会替王弟报仇。” 说完,男子朝众人难受的鞠了一个躬,便策马朝前方驶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男子已经率领众将士朝城南军营奔去。 还未到军营,便听到一阵阵将士的呐喊声和鼓鸣声。 滚滚狼烟从军营处升起,里面到处是兵器打斗的铿锵声,北风凌厉刮过,阵阵冷风如刀子般刮到将士们深红的脸上。 大家正舞刀弄棍得起劲时,突然,黎副将已经策马而来,一踩下马,就朝众人沉重的宣布道:“将士们,不好了,咱们王和王后在回国的路上,双双遇刺身亡!” 黎副将一说完,眼里迅速飙出一滴泪,随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后边赶来的几名大将也跟着跪在地上,个个皆哭得很是伤心。 正在训练的将士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如遭雷击,个个僵硬着身子,愣神的站在原地。 男子一脸沉痛的跃下马,双眸里嵌着氤氲丛生,一脸悲凉的看向众将士,沉声道:“将士们,大家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本将一定替王弟和王后报这血海深仇。谁杀的王弟,本将一定将它碎尸万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对,咱们一定要为王报仇!” 黎副将也迅速应声,这时,那原本僵住了的将士,才缓缓回过神来,原来黎副将说的是真的,他们的王真的死了。 死了! 多么沉重的一个词,所有人在听到之后,全都满目哀恸的缓缓跪在地上,整个军营一片肃穆,有的已经开始抹起泪来。 堂堂七尺男儿,在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时,全都齐齐跪到地上,登时,四周的人都开始慢慢哭了起来,有的则开始咒骂。 谁能想象,那个经常来军营巡视的英武王爷会出事? 大家虽然不敢接近他,但经常都能近距离的看着他,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竟然被刺客刺杀,谁也无法接受。 正在大家哀恸难受之时,沁惊鸿星眸微敛,吸了吸鼻子,沉声道:“将士们,现在这个时刻,正是沁阳危急的时侯,大家更不能掉以轻心。不知道多少人觊觎着沁阳这块宝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隐藏在暗处想篡夺王位,在大家哀恸之余,本将恳请大家,随本将去守护王宫,千万别让有心人得逞。” 沁惊鸿一说完,将士们全都面面相觑,纷纷在猜那有心人是谁。 北齐、昊云还是沁阳的其他老亲王? 所有人都在心里暗猜,却很少有人猜太后,太后平时和沁阳王形成两派,是朝野里的事,他们这些将士只负责打仗,听命于上级,基本碰不到朝中大事。 上级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况且太后平常在人前表现得很是慈祥,也算深得民心,那王宫里的事情,就是传出去,别人也当是野史,茶余饭后谈完就忘了。 无论从古还是至今,皇家的事向来都是皇宫里的秘密,天下百姓能什么些什么,大多是以讹传讹罢了。 所以现在,将士们既是悲痛,又是愤怒,全都提起武器,准备找人拼命,却又不知道找谁拼。 沁惊鸿眼眸轻闪,沉思半晌后,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将手中宝剑高举,大声道:“沁阳王出事,皇上一定会来沁阳任命新王,我们除了要保护皇上的安全,还要防范外敌。众所周知,此次沁阳王在北齐获得许多财宝,如此多的财宝,有人会让他们安全带回沁阳?也不排除山贼行刺的可能,但小小山贼,何能行刺武功高强的王爷,那行刺的人,必定是顶尖杀手,且背后一定有主谋。” “对,幕后一定有主谋,那主谋一定是北齐帝。” “咱们沁阳王这次赢了北齐帝那么多宝物,名场天下、万众瞩目,北齐帝肯定眼红,而且不甘心,沁阳王一定是北齐帝派人刺杀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听说咱们王率领万兽归来,气势恢宏,怎么可能被刺客轻易杀掉,我不相信。”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沁阳王经历大大小小的刺杀无数,这次还有万兽护身,怎么可能被行刺?” “但这是大将军传的消息,难不成大将军还会骗人?” “我相信大将军,大将军为人正直,绝不会骗人。”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好沁阳,维护沁阳安宁,以慰王在天之灵。” 说着说着,众将士又悲愤起来。 见众将士皆一脸悲愤的模样,沁惊鸿心里陡地一疼,谁说惊羽不得人心?要是他真如母后那样残暴嗜杀,这些人又怎么会真心为他哭?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趁此机会占领王宫,替母后夺得政权,母后只有死路一条。 他绝不会让母后死在惊羽手里,绝不。 想到这里,男子猛地挥手,朝众人凌厉看去,沉声喝道:“所有将士,跟本将去广场,随时听侯待命。” “是,大将军。” 将士们一听,全都猜到,沁阳要变天了,要出事了,要不然大将军也不会将他们调走。 不一会儿,一队队将士威武雄壮的列队前进,迅速朝王宫急奔而去。 青凤宫里,在诸位大臣皆离开去布署之后,左相朱林一个人躬身进殿,朝太后拜道:“臣参见太后。” 太后微微抬眸,淡淡扫了眼面前虽年届四十,却如三十一般的俊逸男子,朝身后的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立即领着众宫女退了出去。 众人一走,朱林便深情的凝望向太后,轻声道:“晴儿,惊鸿已将将士调往王宫,同时,我已经命人前去扶风城拦劫,希望这次能将他们一击击杀。” 太后缓缓起身,心里突然有些沉闷,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轻柔的道,“辛苦你了,阿林哥。我只怕沁惊羽他领着万兽杀进宫,到时候,咱们十万大军能不能对付他。” “所谓的万兽,不过几千头猛虎雄狮而已,如果十万将士连这些动物都对付不了,也不配守护沁阳。到时候咱们可以远攻,将它们团团围住,格杀勿论。” 朱林一双黑眸透着浓浓的精明,与平日在朝廷上的安然大相径庭。 太后看了面前男子一眼,他真的很会伪装,两人在一起多年,他从来没露过马脚,倒是她,时常会因为思念他忍不住主动找他。 男人有时候理智起来,会令人疯狂,有时候疯狂起来,又会令人招架不住,朱林就是这种人。 太后听了朱林的话,凤眸轻眯,点头道:“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况且,我还有未使出的杀手锏,我就不信他敢拿我怎么样。” 她早就有造反之心,又怎么会不替自己准备好退路? 万一她真的失败,她就将杀手锏抬出来。 看着太后长吁短叹的模样,朱林忍不住伸手抚向她的脸,眼里是满满的关切和深情,“晴儿,你别害怕,万事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 太后轻抬凤眸,感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头扑进他怀中,两人紧紧相拥。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拥到那雕花玉榻上去,太后媚眼如丝,模样妩媚,将身上的男子勾引得死死的。 哪怕是个半老徐娘,她的魅力也不减当年,甚至比那些年轻女子还遭人疼。 如此温柔可疼的女人,更加激起朱林的保护欲,登时,整个大殿响起男女沉闷的喘息声…… 扶风城。 到了下午,大雪已经停了下来,车队缓缓进入扶风城,而猛虎群则由寐生、寐银领着绕河而下,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行去,最后到扶风城外的溪柳关结合。 如果硬将猛虎带在身边,一定会惊扰百姓,所以这万兽既有利,又有弊,很不好管理。 因为天气太过寒冷,整个扶风城街上没几个行人,大家都躲在家里避风去了。 铛铛几阵马蹄声,马车缓缓朝扶风城城主府邸行去,才走到城中央,前方已经有一队侍卫快步跑来。 领头的,是戴着一顶白色斗篷的精灵女子和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黑衣女子。 璃月轻轻挑开玉帘,一看到正朝飞奔而来的两人,眼里立即溢起一抹淡然的笑,原来是墨玉和无心。 两人一跑到车轿面前,立即吩咐身后的将士停住,无心在看到璃月后,眼里露出浓浓的欣喜,拱手朗声道:“扶风城城主阿璃率众人恭迎沁阳王和王后,请王和王后移驾城主府邸。” 前边的墨玉一看到璃月,露出来的两只大眼睛立即朝她眨了两下,随即恭敬的朝两人行礼。 男子狭眸轻抬,漠然睨向众人,略微抬手,车队便缓缓前行。 而无心,早就跑到雪儿身边,一脸欣喜的看着雪儿,两人小手拉在一起,别提有多高兴了。 墨玉见无心一看到雪儿就丢下自己,也赶紧雀跃的跑了过去,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向两人。 一行人一到城主府邸,前边就有人在地上铺满红绸,等车上的金贵男子下轿。 在府邸大院内,早有副镇守许业等人恭敬静侯,一听到沁阳王驾到,所有人都恭敬的跪下,山呼道:“恭迎沁阳王、王后。” 马车玉帘被掀开,一只玉手缓缓露出,微微抬了抬,沉声道:“平身。” “谢沁阳王,沁阳王一路辛苦了。”许业等人叩谢之后,全都一脸惶恐的站起身,慢慢退到一旁。 待车上男女双双下车之后,他们仍旧目不斜视,手里端着帐簿,个个皆低眉顺眼的垂着头。 一行人进厢房去换装,二十几名官员在大厅里静侯。 墨玉、无心、雪儿迅速跑进璃月的厢房,三人一看到璃月,顿时高兴的拉着她的小手,一个个兴奋的道:“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璃月妹妹,扶风城好无聊,你带我去沁阳玩好不好,这里我呆腻了。”墨玉说完,不停的拉着璃月的小手撒娇。 璃月微笑的看向墨玉,转了转眼珠,轻声道:“姐姐因为无聊,是因为你还没嫁人,等到你有中意的人了,和他走到哪里都不会觉得无聊。” “真的吗?”墨玉听了璃月的话,眼神突然闪烁两下,转了转眸道:“可是我这副尊容,有男人喜欢吗?我名声不好,动作粗鲁,像个疯婆子一样,根本没人喜欢。” 墨玉说完,可怜的耸了耸肩,一脸难过。 无心、雪儿听了,都赶紧安慰墨玉。 “墨玉姐,你最厉害了,女大十八变,如今你正是十八,只要适当改变一下,自然就美了。” “对啊,而且咱们小姐替你打了好名声,现在天下人人都知道墨玉公主能文能武,能诗会画,是北齐第一才女。有了这样的名号,你还怕没男人爱?” “你现在要是走出去说‘我是墨玉’,可能全城的男人都跑来提亲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就是,你还怕嫁不出去,怎么可能?” 雪儿和无心一人一句,将墨玉奚落得抡起粉拳就准备打她俩。 突然,璃月淡然看向墨玉,乌黑的眸子里嵌着浅浅的淡光,正在无心、雪儿逗弄墨玉时,璃月右手一挑,迅速将墨玉脸上的白纱挑开。 就在这时,墨玉没反应过来,突然一个趔趄,小手微微拂过脸庞,而在这刹那间,对面三人都看呆了眼。 璃月略微惊奇的看向面前的墨玉,原本以为墨玉应该不丑,没想到,她竟然长得这么美。 面前的女子如粉雕玉琢般精灵漂亮,一双乌黑的双眼睛嵌在一张白皙的脸庞上,肤若凝脂,淡扫蛾眉,冰肌玉骨,脸上哪有以前的青紫花痕。 此时的墨玉,一脸的娇嫩,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宛如孔雀翅上的蓝绿色圆点,很是精灵可爱的一个女子。 “墨玉?”雪儿、无心齐声大喊一声,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雪儿大惊小怪的道:“原来墨玉公主这么漂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丑八怪吗?” 就连一向不关心八卦的无心也转了转眼珠叫道:“世人传墨玉公主丑陋不堪,是个草包花痴,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不折不扣的大美人,难道,你不是墨玉公主?” “她是墨玉公主,我感受得到。”璃月不紧不慢出声,晶莹的黑眸璀璨闪亮,似笑非笑的看向墨玉,眼里闪过一抹戏谑的神情,“墨鱼公主,这里不是北齐,你跟我们还装,过分!” “好啊璃月,你竟然耍我。”墨玉一听,立即伸手去挠璃月的痒,一脸的娇羞之态。 璃月则反射性的躲开,也朝墨玉挠去,雪儿和无心加入行列,互相开挠,不一会儿,墨玉已经被她们挠得躺在**,连连求饶了。 墨玉一边缩着手脚,一边蹬腿摇头,大声嚷道:“璃月妹妹,我再也不敢骗你了,你快饶了我吧。” 璃月眉梢一挑,看她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她是姐姐,墨玉竟成了妹妹。不过墨玉十八,璃月十六,她俩相差足足两岁。 且璃月个子比墨玉高,是人都会以为她才是姐姐,墨玉是妹妹。 璃月见墨玉求饶,这才朝雪儿、无心道:“既然她求饶了,咱们就放了她。” “是,小姐。”雪儿放开手,还在最后关头挠无心一下,幸好无心大人大量,不和她计较,不然又是新一轮的战争。 等墨玉整理好衣物,端坐在床前的时候,她才将自己的故事缓缓道来,“我十岁之前都好好的,父皇和母妃都很疼我,但皇后忌妒母妃和我受宠,就悄悄给我下了毒,把我害成长满红疹的丑八怪。她还栽赃母妃在宫里扎小人诅咒她,让父皇把母妃打进冷宫,当时我就意识到,父皇越是喜欢我,皇后越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将计就计,索性因为长满红疹而毁容,后面又装成草包公主的模样。皇后见我变成这样,便不再理我,悉心栽培她女儿墨筝,做草包久了,我也懒得改了,反正这样自由自在,所以我就这么过来了。” 说到最后,墨玉懒懒的伸开手,装着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可璃月还是看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泪光。 母女俩被人害成这样,必须装草包花痴活下去,她才有多开心。 想到这里,璃月轻轻拍了拍墨玉的肩,鼓励的道:“墨玉,你现在已经逃离苦海,跟我在一起,可以将容颜露出来,吴皇后不敢害你。十八岁正是女子展露风采的年纪,你长得这么美,不要被一张面具给遮一辈子。” “是啊墨玉公主,你长得天生丽质,完全可以觅一个好郎君,别再戴面具了。” 见璃月和雪儿都这么说,墨玉微微转眼眸,双手轻轻捧了捧白皙圆润的下颚,朝铜镜中的自己微微笑了笑,才鼓起勇气的点头道:“璃月妹妹,谢谢你们。” 说完,墨玉微微起身,抬高下颚,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现在,我就是真正的墨玉,如假包换的墨玉。” “该是墨鱼才对。”后边三人异口同声的大声道。 等几人换完装好,璃月将墨玉的斗篷戴上,扮成阿璃的模样,领着雪儿、无心朝大厅走去。 走到大厅,沁惊羽早已换好一袭月华白袍,正淡漠冰冷的坐在主位上。 下首站着刚才那些拿帐簿的官员,官员们一见阿璃城主出来,全都松了口气。 璃月漠然扫了眼众人,朝上首的男子恭敬行礼,温婉道:“王爷,这些是扶风城以前的收支帐簿,半月前许业镇守他们就已交给我审阅,我已查过,并无错漏。” 刚才在来的过程中,无心就已将扶风城的事告诉璃月,无心和墨玉已经在这半个月内将扶风城以前的帐簿理清楚。 现在阿璃这个城主还需要这些官员的支持,所以官员们以前贪赃枉法的事暂时可以搁置不理,今后财政收支一律由城主亲自管理,不再由这群官员经手,这样的话,扶风城的财政将会清廉许多。 座上男子狭眸半敛,眉宇间透着浓浓尊贵之气,模样丰神俊朗,英姿瑰丽,淡启朱唇道:“既然城主已经理清楚,孤王便不用再查,孤王相信阿璃城主。” “多谢沁阳王。”璃月沉稳不迫的说完,抬眸朝在场众人道:“本城主要随沁阳王去沁阳办理一些事务,这段时间,就由无心暂代城主一职,许业等镇守一定要好好帮助无心管理扶风城。无心的话,就是本城主的话。” “是,城主。”许业等人忙躬身拱手道。 禀报完扶风城最近这段时间的事务时,许业立即讨好谄媚的看向座上男子,微微笑道:“沁阳王连日赶路多番劳累,今日正好是扶风城的姻缘节,所有年轻公子和姑娘们都上郦山求姻缘,郦山现在十分热闹,不知道王和王后有没有这个雅兴,也去瞧瞧。” 男子微微挑眉,嘴角溢起一缕浅浅的淡然,“孤王已有妻,还求什么姻缘。” “王,那里不光可以求姻缘,还可以求子,而且大家去都是凑个热闹,王和王后伉俪情深,可以一同上郦山游玩,至于求姻缘,只是无聊时点缀生活而已,王大可不求。” 许业笑着说完,朝男子又拂了个礼。 璃月看了看座上男子,心里在感激之余,突然有些想看看这古代的姻缘究竟何求,想到这里,她莲步轻移,上前朝男子道:“既然许镇守诚心相邀,沁阳王一行人可以移步上山看看,就当这是一次旅行。” 旅行? 男子淡然敛眸,乌紫的眸子嵌着璀璨的紫光,抬眸道:“既然如此,孤王和王后便上山看看。” “多谢沁阳王赏脸,属下已经准备好轿舆,一盏茶时间后便可启程。” 许业说完,边上的官员也轻声道:“这郦山风景独特,有些人来了都不愿走了。尤其是牵姻缘线,更是郦山的一大特色,这姻缘线很准,把公子和小姐分成两边,一人手里拉根红线头,最终走到姻缘庙的中心相遇。如果两人手里拉的是同一根线,就代表‘千里姻缘一线牵’,说明这对男女有缘分,是月老亲自牵的姻缘,生生世世都会交织在一起。” 第三百八十五章 第三百八十五章 璃月一听,真是这样的话,那很好玩,她也想试试自己和沁惊羽究竟有没有缘分。 虽然她向来不信迷信之说,不过,听他们说这姻缘线很神奇,那她必须得去瞧瞧。 怪不得城中人烟稀少,开始她还以为人家闭门不出,全都呆在家里烤火,原来人家全都上山牵姻缘线去了。 听许业等人说得这么好,如果这里发展旅游业,将来会不会赚很多钱? 姻缘线、姻缘庙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每年这天都有许多人幕名前来拜访,如果她把这里开发成旅游地带,相信一定会赚很多银子。 等把沁阳内忧解决之后,她就着手干一番大事业。 不过,现在她的身份可是阿璃,墨玉又不戴面纱装阿璃了,她得把这个阿璃安排妥当才是。 想到这里,璃月抬眸,朝座上男子道:“沁阳王,属下身子有些抱恙,一会的郦山之行,恕属下不能相陪同行,不过许业镇守会随行上山,你们一切事务皆有他打理。” 男子淡然垂眸,沉声道:“阿璃城主回房好生休息。” “谢王关心。”璃月说完,沉身朝后边退了下去。 回房换好装,“阿璃城主”又变成璃月之后,璃月便领着墨玉、雪儿、无心走出厢房,此刻,大臣们已经在外侯着。 众人一见王后领着位小美人出来,全都有些奇怪的看了过去,怎么看这小美人,越看越熟悉。 许业见王后出来,立即走到沁阳王面前,躬身笑道:“王,属下已经备好轿舆,请王同王后上轿。” “嗯。”男子淡淡抬眸,一双冰眸遂朝璃月看去,在看到璃月身侧精灵的墨玉时,眼里闪过一缕讶异,随即恢复如常。 墨玉见男子看她,脸颊立即微微红了起来,扶着璃月朝男子走去。 璃月见男子衣着单薄,便接过雪儿手中的玄色狐裘,关切的给他披上。 众人见沁阳王和王后如此相爱,眼里全都溢起一缕羡慕之色,尤其是墨玉,更是羡慕到不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直温热的看向两人。 璃月真幸福,能觅得如此好的郎君,她的郎君又在何方呢? 一行人上轿之后,轿子便由轿夫抬着,朝郦山缓缓行去。 郦山在扶风城城西,大约行了一柱香的时间,轿子便在山脚下停下。 璃月抬眸朝郦山望去,但见不远处,一座峰峦叠障的峻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山上白雪皑皑,冰封一片。 远远看去,一片银白,冰雕玉砌,整座山如同一幅清新雅致的山水画。 一路上皆有车轿慢慢朝山道上驶去,隐隐听见女子们的嬉笑之声,声音清脆悦耳,倒是一副欣荣的好景象。 走了不一会儿,队伍终于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璃月有雪儿的搀扶下下轿,但看那不远处,一座朱红色琉璃瓦的庙宇大气恢宏,高大的耸立在云雾之中。 这座庙宇豪华大气,庙宇前方摆着一座金色的香炉鼎,炉鼎足有三人高,上面刻着一些栩栩如生的仁女图。 那庙宇正殿上方,悬着一块金色的牌匾,上书姻缘庙三个鎏金大字。 因为是姻缘庙,这座庙宇不像一般的寺庙那般沉闷严肃,这时四处栽种繁花,庙里的设计全都带着浓浓的浪漫色彩,姹紫嫣红,美丽怡人。 许多身着萝裙的少女在寺庙里祈福祈祷,璃月们到时,这里早已聚集一大片人。 一看到这华丽的轿子停下,公子小姐们全都被吸引了过来,在看到轿子上下来那妖精般的邪魅男子时,所有少女全都“哇”的一声惊叫起来。 “这是哪家公子,长得好美。” “他是我见过最美的公子,美得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没想到这么俊的公子也来求姻缘。” 才说完,便见这邪魅冷酷的男子朝身侧的清丽美人走去,众少女全都无奈的跺了跺脚。 没想到人家有美人相伴,而且是个十足的大美人,那女子一站出来,只稍微微抬眸,便将她们所有人给比了下去。 一看到这么多人如此惊叹,男子紫眸里溢起一层浅浅的寒冰,虽然习惯了这种局面,还是有些讨厌。 穿过石阶,一行人来至姻缘庙正殿,璃月与沁惊羽温情的对视一眼,两人慢慢走进姻缘,却没发现,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进了一双晦暗不明的视线中。 走进正殿,姻缘庙的老主持忙躬身上前相迎,在朝两人行过礼后,老主持笑着看向一旁由花藤围绕的幽径小道,然后将目光移到花藤旁墙上用针扣着的一根根红线上。 “男施主走左边,女施主走右边,一人从左右的墙上取下一根线,便可牵着穿过花藤厅,最终在大殿中央相遇。如果两位有缘,一定能牵到同一根线。” 老主持一脸清风,模样淡然,说完后便竖手退到一旁。 这时,大殿中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公子们自动走到左边藤处站定,姑娘们则从外面回廊绕到右边去。 从左至右大约有十来丈长,且蜿蜒曲折,大殿通道的殿壁上刻有花鸟虫鱼,足见这设计者花了极大的心思。 璃月看了眼通道里新鲜漂亮的花藤,忍不住朝老主持道:“这座庙宇的设计真漂亮,不知是何人设计的。” 老主持一听,微微颔首道:“此庙已存在十年,由沁雅夫人亲自设计,命人建造而成。在造成之后,她就云游四方,将这寺庙交由老夫打理。” “沁雅夫人?”男子一听,眉梢轻挑,淡泊的看向老主持。 璃月也觉得颇为疑惑,这夫人的封号真特别,沁雅中有个沁字,一般有沁字的人都与沁阳有关,难不成,这寺庙也与沁阳有关? 老主持微微掳了掳下巴的胡须,轻声道:“只是一个称号,施主勿需疑惑。” 男子淡淡垂眸,眼底闪过一缕讶异,遂抬眸温润的看向璃月,轻声道:“咱们也试试。” “我正有此意。”璃月说完,朝男子眨了眨眼后,带着墨玉等人穿过回廊,朝右边走去。 看着璃月离去的背影,男子漠然走到红线处,在扫了扫十根红线后,心里浮起璃月那张温柔的笑颜,随即取下第七根红线。 第七根,璃月在家排行第七,只有这根最有意义。 而右边的璃月,和墨玉等人走到红线处,那里挂得有十根红线,她从下往上数,挑了第七根,便稳稳篡到手里。 雪儿挑了最后一根,朝璃月撅嘴道:“小姐,这么多红线,一会儿缠住了怎么办?” 无心一听,立即道:“缠住了就代表你要和他们纠缠一世,所以尽量不要缠住,努力到达终点,遇到你的白马王子。” “只有十根红线,不用担心缠住。”墨玉说完,将边上第八根给取了下来。 三人正把玩着手中的红线,突然,一双如青葱般的玉手轻轻伸上前,将第五根红线取了下来,顿时,一股清幽的兰花香气至女子身上袭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这股兰花香气清香扑鼻,很是好闻,璃月忍不住抬眸,当她看清温婉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子时,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 这姑娘长得好别致,清雅动人,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女子青葱般的手微微篡着红线,身着一袭服顺柔软的白衣,一头秀发乌黑如瀑般垂落肩头,腰若柳素,眉目如画,略施脂粉,眼睛大而乌黑,睫毛纤长浓密,整个人落落娉婷的站在原地,气质美若兰,惹得众人忍不住悄悄偷瞄。 如此气质脱俗、温婉清新的美人,连璃月也忍不住心生惊叹,而且她身上透着一股清幽的兰花香,很是好闻。 而女子,在朝璃月淡然点了个头后,眼眸里也溢起满满的惊奇,对面的女子淡雅脱俗,身着一袭羽华绮罗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天然的高雅,美得清香怡人,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在淡淡打量女子一眼之后,璃月突然觉得她很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总之,这女子给她带来的是一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好了,各位小姐牵着姻缘线到对面,看看牵线的那头,是不是你们中意的公子。” 一名身着粉裳的红娘说完之后,朝众人伸手指向前方装饰着花藤的通道。 璃月轻轻扯了扯手中的红线,发现红线那头的人也微微扯了扯,她立即像感应到似的,再扯了一下,而对面的男子,也跟着扯了一下。 对面的,会不会是沁惊羽? 想到这里,她心里溢起一缕心动和温暖,心里祈盼着红线那头会是他。 慢慢绕过回廊,璃月顺着手中红线穿梭而去,雪儿和无心两人正走着,突然,她们的红线半路绞到一起,两人立即心急的去解线,看得边上的人都捂嘴偷笑起来。 雪儿用力扯了一下线,朝无心撅嘴道:“刚才还说可能会缠上,现在就被你给缠上了,都怪你!”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怎么怪起我来了?”无心无奈的摇了摇头,轻抬双眸,继续道:“别那么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的寐生哥哥放虎去了,不在这里,你走到对面也没用。” 雪儿一听,脸颊上立即溢起一朵火烧云,“无心,你取笑我。” “就取笑你了。”无心无语的轻轻一绞,那两根原本绞着的红线突然分了开来,雪儿一看,原来是她没找着解线的窍门。 想到这里,她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无心道:“无心,对不起,我不该怪你。” 无心无奈的朝璃月等看自己的人摆手道,“雪儿,我体谅你恨嫁的心情,所以原谅你了。” 说完,她就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边上的雪儿见状,立即朝无心跺了跺脚,大声道:“你这个臭无心、坏无心,看我不打死你。” 璃月见两人在边上打闹,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见着的时候,两人想对方想得要命,一见到了,就像爆米花似的老吵,真是一对活宝。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啊”的轻唤声,璃月赶紧转头,见刚才那白衣女子正在解两根缠着的线。 璃月一看,发现其中有一根是自己的。 怎么回事,她的丝线怎么和这女子的缠到一起了。 女子慢慢解了两下,发现根本解不开,便朝璃月大方得体的道:“姑娘,我们俩的线缠上了,要不你把线递给我,我把它理清。” 璃月朝女子微微颔首,轻声道:“好。” 说完,她便将手中的线头递给女子。 看着玉手轻挑线头的女子,璃月突然很想知道她叫什么,因为她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 不一会儿,女子将手中的红丝解开,把其中一根递给璃月,温润笑道:“姑娘,这根是你的。” 璃月漠然接过红丝,朝她淡然垂眸,“多谢。” 再说完之后,两人继续穿过蜿蜒的小径,朝前边慢慢的行去。 所有人都走得很小心,也满心期盼,希望对面会是一个优雅俊秀的华贵公子。 左边几个姑娘轻轻篡紧手中的线,一边朝璃月瞟了瞟,一边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说,那姑娘会不会和刚才的俊公子牵同一根线?” “应该不可能,这么多线,她运气不可能这么好。你们说,要是我和那公子牵到同一根,是不是真正的千里姻缘一线牵?” “切,人家看得上你吗?依我说,应该是我与公子牵到同一根才是,也不知道那是哪家公子,排场十足,这里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尊敬。” “不知道,他们身份保密,真实身份一定尊贵非凡,如果那公子没有娶妻就好了。” “我只希望那姑娘只是公子的一个妾,这样咱们都有机会。”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慢慢朝对面走去。 再穿过一个花环孔,便是大殿中央,双方的人在那里结合。 璃月轻轻收线,慢慢的,手中已经多了在小卷线,她微微扯了一下,线那头的人也跟着扯了一下。 等千金小姐们走到前面去之后,璃月和雪儿她们走在最后,刚才那白衣女子在微微挑眸之后,便不紧不慢的朝前方走去。 而对面,一袭白色锦裳的男子玉手轻挑红线,手中俨然也多了卷小线,慢慢的,男子一步步朝对面走去。 一双美目淡然看向前方,在握紧红线时,他心里也溢起一抹期待,他牵着的,会是璃月吗? 轻轻拉了拉红线,男子继续朝前面走去。 而对面花环后的璃月,一走过来便看到不远处的俊削男子,心里也随之澎湃起来。 雪儿则在边上小声滴咕,“姑爷来了,你们看,除了姑爷之外,就一两个长得好看点的,其他都是歪瓜裂枣。” 无心则一把握住璃月的手,小声道:“小姐快过去,你这根线牵的肯定是姑爷。” 璃月则不着急,朝两人微微笑道:“不用急,我就在这里等他。” 是她的终究是她的,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强求。 她不过去,除了想等沁惊羽过来之外,心里还有些害怕,害怕红线那边牵的不是他,害怕他手中的线牵的是别的女子。 如果他的红线真的牵的是别人,她的心一定会痛的。 男子往人群里粗略扫了扫,竟没发现璃月,突然,线那头的主人轻轻扯了扯,他立即抬眸,缓缓朝前面走去。 与此同时,璃月已经看到男子走了过来,就在她准备上前时,突然,刚才的白衣女子淡然走到前方,慢慢停在原地。 璃月一看,瞳孔攸地收缩,身子也攸地颤抖一下,因为那女子红线的对面,似乎是沁惊羽。 这时,四周已经响起男女的惊呼声和哄闹声,男子双眸淡漠,在轻轻扯了扯手中红线之后,慢慢抬眸。 当他抬眸看向与自己牵着同一根红线的女子时,突然怔然的愣在原地,一双美目怔怔然看向面前的女子,顿时僵在原地。 第三百八十七章 第三百八十七章 她,好像一个人,心里,陡然溢起一缕淡淡的温暖。 女子紧紧篡住手中红线,在与男子对视一眼之后,眼里溢起一缕惊奇的光芒,目光清雅,样子清丽脱俗,娉婷玉立的站在原地,目光变得温润淡雅起来。 而正躲在花环后的璃月,一颗心早已碎裂开来,还以为她牵的那头会是他,没想到,换成了那个白衣女子。 轻轻篡着手中红线,一股无力的窒息感攸地袭进心口,她多盼望沁惊羽能回眸找找她在哪里,可是,他在看到白衣女子时,竟然愣在原地。 一双紫眸怔然的看向对面的女子,而女子,也温情脉脉的与他对视,这一幕,看得璃月直篡拳头。 雪儿一见这种情况,立即气愤的跺了跺脚,轻声道:“小姐,姑爷的红线怎么牵的不是你?” “就是,怎么会是那个姑娘,她是谁?” 无心不悦的说完后,墨玉也跟着一脸愤怒,气愤的道:“王到底怎么了,他怎么痴情的看着那个女人,她是妖精变的,这么会勾引人?” 痴情?璃月一听,立即抬眸看去,沁惊羽那眼神叫痴情? 边上的姑娘们一听,以为这几人忌妒人家,立即嘲弄的道:“人家两个有缘分,你们忌妒什么?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么复杂都牵到一起,不正说明她们有缘?” 千里姻缘一线牵,璃月轻轻捏紧手中红线,突然,红的那头微微动了动,只见对面一名模样俊秀的公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那公子见对面牵着一名绝世大美人,立即朝璃月露出抹温柔的微笑,且朝她走了过去。 一走到璃月面前,公子就扯了扯手中的红线,朝璃月笑道:“姑娘,我们真有缘。” 璃月淡然扫了眼面前一脸倾慕的男子,将手中红线放到他手中,婉转的道:“抱歉,我已经嫁人了。” 才说完,那公子脸上立即刷的惨白起来,其他人全都偷笑起来。 这公子还以为自己牵到位梦中情人,没想到人家已经嫁人了,嫁人了还来凑热闹,让他白高兴一场。 而对面正发呆的俊削男子,在听到这阵笑声之后,目光立即从面前白衣女子脸上移开,一双紫眸攸地睨向对面围着璃月的男人。 男子一看手中的红线,在看清红线牵着的是面前的姑娘时,一个反射性的将红线扔落,眼里是一抹淡淡的疑惑,随即朝璃月走去。 走到璃月跟前,男子一把将她的手拉起,朝璃月抬眸道:“这姻缘线很假,我们别信。” 璃月微微点头,身边的雪儿、墨玉等人早不服气的盯着刚才的白衣女子了。 男子说完,心里闪过一缕浓烈的自责,他刚才竟然在看那女子时发呆了,璃月会不会误会? 想到这里,他紧紧握住璃月的手,正想解释,这时,刚才那位姑娘则拿着红线淡雅的朝几人走来。 女子一走到沁惊羽面前,立即朝他拂身行了个礼,温婉道:“公子,原来你和这位姑娘是夫妻,刚才的姻缘线,不算数,还请夫人别放在心上,薇雨冒昧了。” 女子一开口,便声音温婉,大方得体,模样惹人怜爱,看得对面的雪儿和无心两眼喷火。 哼,这个叫薇雨的姑娘,分明就是借机接近她们的王。 如果她真的冒昧,自己走掉便是,还借解释之机上前和王搭讪,这摆明想通过姻缘线认识王,然后挤掉她们小姐。 璃月微微敛眸,但见身侧男子在看向女子时,又有些失神,记忆里立即开始搜索起来。 突然,她想起飞羽宫里面的画! 一想到那些画,璃月觉得脑子迅速发热,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姑娘熟悉,怪不得沁惊羽看她的时候会发呆了。 原来,这个姑娘和沁惊羽的母后于菸飞羽长得很像,两人不管神态还是相胶貌,都有七、八分像,也难怪沁惊羽会怔然了。 如果她现在看到一个女人和自己妈妈很像,她可能会扑上去问问她是不是妈妈。 连她都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神似于菸飞羽,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可这女子不仅长相像,连气质都很高雅。 沁惊羽听了兰薇雨的话,朝她淡然垂眸,便不再言语,继而牵起璃月,两人朝外边走去。 而淡然伫立在一旁的兰薇雨,乌黑的冰眸里闪过一缕异样的神色之后,慢慢的跟了上去。 雪儿有些气愤的睨了这姻缘庙一眼,朝无心轻声道:“这个姻缘庙根本不准,小姐和姑爷明明是很好的一对,怎么线给牵错了?” 才说完,雪儿便扯了扯手中的线,当她迅速抬眸,在看到对面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胖公子时,吓得眼神猛地瞪了起来。 再看对面的胖公子,正一脸猥琐的朝雪儿狞笑,搓了搓手道:“姑娘,我们真有缘分,我叫郝有乾,敢问姑娘芳名。” 雪儿一听,吓得身子颤抖,这男人生得肥头大耳,比猪还胖,她如此娇小,两人一万个不相配了,好有钱又怎么样,她看不上。 那胖子见雪儿不理她,立即快步踱了上来,朝雪儿咧开满口黄牙道:“姑娘,我们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叫给我好不好,我娶你回家做三十七房小妾。” 雪儿一听,猛地睛大眼睛,这个死无赖,长得丑还不说,还娶了这么多小妾,真该死,她最瞧不起这种男人了。 在她心中,只有一心一意的王最好。 这胖子还想说什么,边上的无心“啪”地扬起手,砰的一拳朝胖子脸上打去,沉声道:“死胖子,再废话,打得你满地找牙,滚蛋!” 胖子被无心猛地打了一拳,疼得头晕眼花起来,正想说什么,三个美人已经朝前边走去。 在走出庙门之前,雪儿和墨玉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朝胖子腿处猛地踢去,只听“砰”的一声,没站稳的胖子像死猪一般倒在地上,看得边上的人哈哈大笑。 璃月任由沁惊羽牵着,两人在走向轿舆时,突然发现刚才的女子也跟了上来,女子一脸的深情,温雅的看向沁惊羽,眼睛直盯着他,好像眼里只有他。 她这个模样,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花痴,有的只是浓浓的专情,恐怕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被迷惑,继而爱上她。 她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总之,很吸引人。 璃月微微抬眸,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有必要吗?初次相见就一脸的倾慕,和她的气质真不太像。 见女子手里,仍旧篡着那一根线,男子狭眸轻挑,有些不解的看向女子,女子已经朝他走了过来,把手中红线递向男子,轻声道:“公子,你和令夫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根姻缘线是你和令夫人的,薇雨告辞。” 说完,兰薇雨将那卷线递到沁惊羽身侧的护卫手中,便转身朝山脚下走去,只留给众人一抹白衣翩跹的背影。 第三百八十八章 第三百八十八章 璃月眼里闪过一缕讶异,这薇雨太奇怪了,本以为她会说什么,没想到她只是把红线交给沁惊羽,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走掉。 这一招叫什么? 欲擒故纵?她记得以前自己不喜欢风尘染时,风尘染总说她对他欲擒故纵,故意不理他,却又吸引他的注意,其实是想得到他,表面才放开他。 她是真的不喜欢风尘染,但刚才那女子看沁惊羽的眼神,没有半点不喜欢,反而充满浓浓的情意,实在是情意绵绵。 这古代的温婉女子向来都情意绵绵吗? 她见过许多一见男子就脸红的姑娘,那脸色、表情,的确是含情脉脉,就连有时候沁惊羽无意中看雪儿一眼,雪儿也十分害羞。 可这些只体现在一些性格娇弱的女子身上,刚才那女子明明一脸清风道骨的模样,却在看沁惊羽时双眸含情,搞得两人像认识千年一般,真令她头大。 威胁,这真是十足且赤果果的威胁! 雪儿身后的墨玉怔怔的看了眼那瑰丽无双的男子,心里也攸地闪过一缕倾慕,沁阳王生得真的很美,怪不得天下的女子都喜欢。 两人踏上轿舆之后,男子大掌握着璃月的小手,那紫眸里则浸着满满的孤寂,思绪似乎飞回曾经。 璃月见他满眼沉寂,乌紫的星眸怔怔然看向前方,便知道,他在想他母后了。 因为刚才的薇雨,他想起他的母后,所以才如此失神。 看到男子眉宇间溢起的一缕哀愁,璃月正想将它的哀愁抚平,让他活得自由和快乐。 雪儿则和无心并排走在后边,两人一直在议论刚才寺庙里发生的事。 “无心,你说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多人不牵,姑爷偏偏牵到那个女人。” 无心微微思索一下,沉声道:“我也觉得奇怪。刚才小姐和薇雨的红线纠缠过,两人已经缠到一起,说明她们两个今后感情上会纠缠。” “哪个不缠,她偏去缠小姐?”雪儿双眸浸着浓浓的火光,在她心中,姑爷只能是小姐的,谁也不能分享。 想到这里,雪儿突然拍了一记额头,大声道:“你说,会不会刚才缠线的时候,薇雨把小姐的线换了。本来应该是小姐和姑爷配对,两人同牵一根线,但薇雨半路杀出来,想办法让两根线缠到一起,然后她就把小姐的线头要了过去。等她解开之后,又将线头还给小姐,很可能这个时候,线已经被她给换走了。” 无儿听雪儿说了一大堆,立即无语的摇头道:“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 这么复杂的红线,薇雨又知道王牵的是哪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人的心机也太重了吧。 轿舆正往山脚下走去,璃月一边欣赏山峦叠障的美景,一边看了眼身侧沉思的男子,攸地,她将左手轻轻放到男子大掌上。 待男子抬眸时,她则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暂时不言。 男子见璃月理解自己,心里突然豁达起来,同样回她一个温润的微笑。 突然,一阵女子的尖叫声有前方不远处传来,璃月一听,立即抬眸朝前面看去。 只见那山坳处,一名衣着华贵的贵公子正围着兰薇雨,个个皆是一脸**笑之色,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兰薇雨,左肩处的衣料被撕开一只口子,露出她晶莹雪白的肌肤。 兰薇雨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不住的往那山坳后退,而那群贵公子则全都一边笑一边调戏道。 “小美人,这里四下无人,快陪公子们玩玩。” “小美人,跟公子我回家,我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仅让你吃香的,还让你玩得香,睡得香。” “美人儿,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疼你,你跟我们走。” 兰薇雨紧紧护住身子,头发有些凌乱,似乎和这群男人拉扯过,她双眸气愤的睨向众人,大声吼道:“你们走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良家妇女,救命!” 兰薇雨说完,目光迅速移向璃月和沁惊羽的轿子,一看到有人来,她眼里早就溢起一抹惊奇,忙朝沁惊羽招手叫道:“公子救命,他们要轻薄我,救命!” “我呸,本公子的爹是昊云威武大将军,他算个什么东西?”一名身着青色锦裳,模样一般的男子在睨了不远处的轿子一眼,遂转头继续道:“美人,劝你识相点跟我们走,否则,我们就将你就地正法。” 兰薇雨一听,眼里立即浸起一抹淡淡的暗芒,愤怒地朝面前的纨绔子弟大声吼道:“你休想,今天就是死,我也不会跟你们走。” 这时,一齐陪同的副镇守许业从轿子后边走了过来,在看面山坳边的情形时,忙大声喝道:“大胆,你们在做什么?” 那威武大将军的公子转过头,一看是位模样粗犷的男子,立即不屑的道:“本公子在调戏美人,你没看到?” 许业一听,当着沁阳王的面还敢如此嚣张,看来面前这位公子有点来头,不过,再大的来头,能大得过沁阳王? 正当许业要报出沁阳王的名号时,男子突然微微抬手,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爹是谁?” 一听那轿子上的俊公子问自己父亲是谁,那公子立即一脸得意的道:“知道怕了吧?爷在告诉你一次,我爹就是昊云二品威武大将军,陈英杰!” 男子听完,嘴角溢起一缕冷然,眉梢轻挑,二品也来现? 这时,那兰薇雨立即朝轿上男子看去,脸色惨白,样子楚楚可怜,正死命的咬着下唇,身子也微微发抖。 许业一听陈英杰的名字,立即挠了挠头,朝对面的公子道:“陈大将军官居二品,又是威武大将军,品德端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那陈公子一听,两根粗粗的眉宇陡地紧拧,领着身后一群狐朋狗友迅速走上前,而他的小厮,则一把抓住兰薇雨,也跟着走了上来。 “你既然听过我爹的名号,还不赶紧让道?”陈公子说完,细细的数了数,发现对方只有十来个人,而他身后最起码有二三十个,当然是他占上风,所以他也愈发的得意起来。 这些公子哥就是这样,身子柔弱,禁不得什么雨打风吹,上山求姻缘也坐轿子,真令他不耻,他这种才是真正的男人。 许业一听,立即恨恨的瞪着面前的毛头小子,这小子竟然敢喝他。虽然他只是个副镇守,但是就是陈大将军来扶风城,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别说他这狂妄嚣张没见过世面的儿子。 璃月一双星眸冰冷凌厉的睨向面前的陈公子,心里则暗忖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那陈公子一走到轿子面前,便看到坐在轿上一袭红色貂皮雪裘的美人,双眼立即露出精光,一脸垂涎的看向璃月,**邪的笑道:“哟,你们看,这里又来个大美人。两个美人,今晚够本公子享用的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第三百八十九章 璃月一听,脸色正不悦,身侧男子早已手执玉箫,玉箫喷薄而出,咻的一声朝陈公子手肘处击去。 只听“啊”的一声,陈公子疼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一边嚎叫,一边扬起早已少了两根指头带血的手指,颤抖害怕的盯着对面男子。 而此刻,那柄玉箫早已收回男子手中,冷风吹拂着他乌黑的墨发,此刻的他显得诡异而妖娆,浑身透出来的戾气如暗夜里的修罗,吓得边上的人全都战栗起来。 陈公子看着地上滚动的血淋淋的两截手指,哇哇叫了几声后,迅速朝身后的家丁们道:“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住手,沁阳王在此,尔等也敢放肆?”许业猛地怒喝一声,那群正准备行动的家丁一听到沁阳王的名号,全都吓得身子抖了起来,有的已经软得手中的武器都掉到地上。 正被两名家丁拉着的兰薇雨在听到沁阳王这三个字时,眼里立即溢起一缕疑惑,又似惊异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你说什么,他……他是沁阳王?”陈公子早已吓得面色惨白,身上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双腿不听使唤的瑟瑟发抖。 面前这个俊美公子就是名动天下、残暴嗜血的沁阳王,他竟然惹到性格狂戾的沁阳王,他确定,他现在死定了。 “沁阳王……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嚣张公子,突然变得像狗熊似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他身后的家丁也全都跟着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沁阳王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眼睛长在头顶上去了,求沁阳王饶小的一次,小的下次一定不敢了。”陈公子一边磕头,一边诚惶诚恐的求饶道。 这时,他身后的家丁忙将兰薇雨给放开,兰薇雨一逃离魔掌,便抱着左肩朝轿上男子走去,一走到英气逼人的男子面前,便恭敬的拂礼道:“民女参见沁阳王,多谢沁阳王相救。” 男子双眸在看向女子时,仔细在她脸上扫了扫,淡漠的道:“你叫什么?” 兰薇雨一听,立即大方沉稳的道:“民女姓兰,名薇雨。”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男子微微敛眸,难得看除璃月之外的女子一眼。 “回王,薇雨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在民女五岁那年,被村头的兰家收养,才改名为兰薇雨。可是,一年前,薇雨的养父养母不幸死于霍乱,只留下薇雨一人独活在世……” 说到这里,兰薇雨眼眶已经泛红,微微一眨眼,便滴出几滴晶莹的泪水。 璃月听完,心里冷然暗忖,这女人挺厉害的,把自己的身世编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又说养父养母死了,这样的话,如果真有人要查她的底细,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和于菸王后长得这么相像,很是奇怪,但她肯定面前的兰薇雨没有易容,因为易了容的人,脸上十分僵硬,表情单一化,一般不能有太大的喜怒哀乐。 刚才兰薇雨已经哭过,如果是易容的,那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定会被浸坏,这就证明,面前的兰薇雨,是真的长得像于菸王后。 听了女子的话,轿上男子狭眸微敛,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温润的道:“夫人,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个‘陈公子’。” 璃月听子男子的话,颇有默契的道:“陈公子如此好色,依我看,该将他阉了,送进皇宫做太监才是。” 男子一听,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手,狭长的凤眸邪侫且狂戾,朱唇似血,殷红且妖娆,如地狱的鬼魅般笑着开口,“就按夫人说的办,阉了。” 男子脸上是笑,眼珠却无比阴冷,声音虽然极轻极淡,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神秘和邪魅,令人不寒而栗,周身罩着浓浓的凉意。 这样的男子,如果惹到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陈公子等人一听,全都害怕的磕了头来,“求沁阳王饶命,我不要做太监,不要做太监。” 对他们来说,做太监就等于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比死了还痛苦。 可轿上男子似乎没听到他们的话,嘴角邪侫的勾起,沉声道:“全都阉了!” 说完,那群公子哥更是怕到不行,一个个全都互相指责起来。 “都怪你,要不是你好色,怎么会连累我们?” “陈公子,你这个害人精,好色竟然好到王后头上去了。” “都别骂我,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众人吵得难听,许业立即吩咐轿夫起轿。 “起轿!”前边轿夫大喝一声,众人立即抬起轿子就走,只留下许业几个官员执行王命。 轿子慢慢朝山脚下走去,在到达山脚下时,璃月不经意的回头,却瞥见兰薇雨正慢慢跑在后边,神情落寞,样子很惹人怜。 雪儿一看,立即撅嘴道:“她怎么跟来了,难不成还想跟到沁阳去?” 轿子走一步,兰薇雨就跟一步,一袭白衣飘飘,跟得后边几名侍卫都有些不忍心,这姑娘怎么这么执着呢? 璃月淡然抬眸,见身侧男子正微微假寐,模样安然,便暂时不言。 轿子又走了一会儿,此刻已经行至扶风城中,兰薇雨仍旧不放弃的跟在后边。 突然,只听“哎呦”一声,后边传来兰薇雨的惊叫声。 所有人一听,立即转过头,连那正在假寐沉思的男子,也被这阵声音给扰醒,紫眸里浸着几丝不悦的暗芒。 “姑娘,有没有伤到哪里?”一名侍卫见兰薇雨摔到地上,正在揉腿,立即殷勤的跑过去。 兰薇雨有些难过的咬了咬唇,摇头道:“我没事,多谢大哥关心。” “你家在哪里,要不我们送你回家,你别跟着沁阳王啊!”那侍卫一脸热心的看着兰薇雨,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兰薇雨一听,眼眶立刻又红了起来,摇头道:“我……没有家,我跟着沁阳王,只想报答他刚才的救命之恩。” “报答救命之恩?”侍卫重复了一遍,遂摇头道:“不用了,咱们沁阳王做好事从不留名,你快回家去吧。” “不,就是死,小女子也要跟着沁阳王。刚才他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为奴为婢伺侯王,以求报答这份恩情。” 兰薇雨很坚定的说不,双眸定定的看向前面的男子,如果他不带走她,她就一直这样跟着他们,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璃月登时敛紧双眸,看来,这兰薇雨是铁定要跟着她的男人,还要混进宫去。 不知道她究竟为名,还是为利,亦或是真的喜欢沁惊羽。 “姑娘,你要为奴为婢伺侯王,这得问王同不同意。如果王不同意,你准备一直这样跟着?” 侍卫一说完,所有人都看向兰薇雨。 兰薇雨则一直盯着那微微敛眸、邪魅冷戾的男子,坚定的抬眸道:“如果沁阳王不收留薇雨,薇雨就一直跟在后面,永不放弃,薇雨要报答沁阳王的恩情,恳请沁阳王收留。” 第三百九十章 第三百九十章 “够了,带她走。”男子冷地轻喝一声,他没有办法看着一个像母后的女子被人刁难,更没有办法看着她跪坐在地上。 兰薇雨一听,立即激动的抬眸,朝男子点头道:“多谢沁阳王恩准。” 说完,侍卫们将兰薇雨扶进墨玉的轿子里。 整个过程,璃月一言不发,凭沁惊羽的聪慧和机智,一般人想骗到他,很难。 他同意带这个女人进宫,肯定还有别的意思,她从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或许,他是将计就计,看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招。 也或许,他觉得她很像于菸王后,心生怜惜,想把她带在身边,好好待她。 璃月心里有些疑惑,到底第一眼见到清新脱俗,气质如仙的姑娘是兰薇雨,还是后面这个温柔不失坚定,有些软弱的女子。 她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在第一眼见到兰薇雨时,她觉得她很是与众不同,现在的她,却变得有些卑微,如此卑微的她,与之前看到那个高雅动人的她大相径庭。 这就说明,现在的她在伪装,而且只在沁惊羽面前伪装,殊不知,她已经看到她的另一面。 轿队继续缓缓前行,行走没一会儿,突然,前方一匹战马凌厉如风的疾驰而来,战马一到轿子面前,上面的将士便哗的一声滚落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跪下道:“王,不好了,太后和大将军密谋造反,欺骗百姓说王和王后被刺身亡。现在大将军已领着十万将士驻守王城,且将王和王后的‘尸体’运进王宫,用假尸体欺骗众将士。小的马不停蹄跑了一天一夜,终于将消息送到……” 这将士还没说完,便噗的一声吐出口鲜血,与此同时,他手里篡着一封书信,便“砰”的一声昏死在地上,似气血攻心所致。 众人一听,全都沸腾了起来,璃月和沁惊羽犀利的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均嵌着冷冷的寒光。 “来人,把信呈上来。”男子冷然出声,立即有侍卫将昏死过去将士手中的信取了过来,随行太医迅速给那位将士诊伤。 男子接过信,将信一展开,狭眸里立即溢起一缕浓浓的肃杀和冷戾,嘴角邪冷的勾起,眉宇间透着阵阵嗜杀之气。 后边的将士们一听,全都迅速站起身,个个青筋暴露,双眸凌厉,气愤的道:“可恨的老妖婆,竟然骗人说王被刺杀,由此可见,上次的刺杀事件,就是老妖婆干的。” “老妖婆和怪道仙人联合,先弄了个假王后,现在为求保命,竟然散布这种谣言,等王和王后回宫,一定将老妖婆碎尸万段。” “没想到连大将军也跟着老妖婆造反,他们俩不是不和吗?” “太可恨了,太令人气愤了,王,咱们领着万兽踏进王宫,把太后就地正法。” “就是,谋反乃诛九族的死罪,这次一定要把东方太后一党全部诛尽,肃清老妖婆的所有心腹。” “还说找到王和王后的尸体,怪道仙人那么擅长易容,说不定那些尸体都是易了容的。既然怪道仙人给假尸体易了容,那我们前去沁阳,太后一定会指责王和王后是易容假扮的” “糟了,到时候咱们回去,百姓们不相信怎么办?” “气死老子了,那妖后怎么还不死,诅咒她早点死。” “现在沁城一定早已传得满城风雨,相信过不了两天,这消息会立马传遍四国,到时候,咱们王要想扳回王位,应该有些难度。” 众将士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忿忿不平的铁青着脸,个个皆握紧武器,双眸威武凌厉,恨不得当场就杀进王宫去。 就在这时,那批没有跟上姻缘山的将士也由沁阿大迅速带了过来,璃月粗略看了眼对面的人数,没上山和上山的加起来,也就四、五百人。 这样的队伍,如何杀进王宫? 而且,队伍里大多数将士都要运送黄金珠宝,到时候沁城一定戒备森严,别说杀进王宫,她们想进沁城都难。 沁阿大一脸古铜色肌肤,也是从小就跟在沁阳王身边的,他身着一袭青灰色盔甲,腰系宝剑和长弓,双眸炯炯有神。 他一率军过来就听到消息,眼里立刻嵌起浓浓的气愤,朝轿上男子恭敬的道:“王,我先飞鸽传书,联系孙右相,牟将军和户部尚书等心腹,咱们再出发赶回沁城,调动牟将军他们杀进王宫,取下太后等人的狗头。” “速去传书。”男子冷洌双眸,眸子里闪过一缕精芒,红唇似血,灼灼狂戾的睨向众人。 “是,王。”沁阿大说完,立即和几名副将商量传书事宜。 璃月细细思索一下,双眸冷洌逼人,傲然挺立,整个人透着浓浓的凉意,朝男子沉稳道:“恐怕牟将军等人已经被太后软禁或控制住,我们得赶紧制造一些军用武器,比如袖箭、雷弹、烟雾弹之物,这些武器能以一敌十,威力大些的能以一敌百;还要合理利用万兽,将它们的威力凝聚到最大,到时候杀进王宫。” “对,上次我们看王后的袖箭就十分厉害,里面能同时装几十支箭矢,这样的话,咱们不就以一敌几十?” “唯今之计咱们先用扶风城作后盾,务必在一天之内制出这些武器。” “王后不是有架非常厉害的心弦琴,如果王后心境平和到一个高度,便能驾驭心弦琴劈海斩山、毁城破军、以一敌万?” “对,以前就看王后弹过心弦琴,能以一敌几十,只要王后稍加训练,一定能以一敌万。” 将士们一说完,全都期待的看向璃月,眼里闪烁着阵阵光芒。 璃月听完众将士的话,眼里溢起一缕自信与满意,看来,沁惊羽这批将士头脑不错,他们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心弦琴。 刚才连她都差点忘记,幸好他们提醒。 而且,这批将士想的计策都很正确,不像有的将士只会拿起武器就横冲直撞,没有半点头脑。 只要将士配合,那她要行动起来,也不是难事。 可是,她手上并没有心弦琴,想到这里,璃月淡漠的伸开手,“心弦琴固然厉害,但它此刻不在本宫手上,得潜回沁阳去取。” 雪儿一听,立即惊奇的瞪大眼睛,正要说话,一名将士已经插话道:“那怎么办?咱们只有先潜回沁阳,潜进王宫将琴偷出来,才能发挥它巨大的威力。” “不用!心弦琴在箱子里,莫无吟带来的!”雪儿大吼一声,终于盖过众人,才说完,便迅速跑到马车里,不一会儿,便将那柄朱红色的琴抱了下来。 璃月一见,眼里立即溢起浓浓的欣喜,朝雪儿夸道:“想不到雪儿也有爆发力,今天多亏了你。” 雪儿一听,立即将心弦琴放到璃月手中,有些自豪的道:“这琴是王后的宝物,奴婢们自然会好好保管,当时莫无吟为了装得更像,就把琴也带上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第三百九十一章 璃月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宝琴,一股熟悉的感觉溢进心里,心弦琴,她终于再次见到它了。 副镇守许业早守在一旁,在听到沁阳出事之后,立即站出来道:“沁阳王,那老太后做得太狠,连咱们都看不下去。说不定就快有人来扶风城刺杀你们,你放心,我一定会严守城门,不放一个可疑的人进扶风城。” “多谢许镇守,唯今之计是以城主府邸为据点,先造袖箭、雷弹等武器,许镇守,扶风城可有火药?”璃月双眸紧睨,凌厉冰冷的看向许业。 许业微微敛了敛眸,思索一下,忙拍了下头道:“两月前我们才从沁阳运了一批火药,准备制造过年用的烟花爆竹等物,现在看来,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有就好!”璃月沉稳说完,朝众人继续道:“大家一定要有信心,现在连上天都帮我们,我们一定能成功夺回王位。” 沁惊羽那妖冶的紫眸此刻更加邪魅狂戾,十指微微握成拳头,敛眸道:“来人,速速通知寐生、寐银,让他们领着万兽在南阳关与孤王会合。” “是,王。” 等一切吩咐完,所有人都马不停蹄的赶回城主府邸,墨玉、雪儿、无心等人全都帮着璃月画图制袖箭等物。 许业等扶风城的官员则四处去打探消息,又将火药、武器、粮食等军用物资运到城主府邸,从午时开始,所有人都小心戒备的忙碌,直到傍晚。 璃月粗略的将袖箭设计图画了出来,叫将士们照着做,一人做几把当作自己的武器。 然后,她再考虑如何做炸药包,现在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她得迅速设计出炸药包制作办法,在明天之前将炸药包背到将士们身上。 许业已经运了几车火药来,璃月由雪儿扶着,看了看庭院里的火药,心下暗暗思索,这里的火药大概可以治上各个炸药包。 幸好这个时期有火药,如果没有的话,她还得花时间发明火药,那很费力。 此时,许业已经又运了几车铁钉子、铁片子、铁砂子等物,璃月吩咐雪儿、无心找来粗糙的棉布、捆扎绳、棉线等物。 等棉布找到之后,璃月将炸药、铁钉子、铁片子塞到里边,再将浸了油的棉线放到里边,留一截棉线露出来。 最后,她再将棉布裹成一个小方格的形式,在棉布多层包裹中,均加了铁砂子、铁片子,有了这些铁砂子,到时候炸药包一炸开,这些铁片子、铁砂子的杀伤力十分巨大,可以一击毙命。 等绵布里的铁砂子和火药塞好,璃月用绳子将炸药包捆好,最终这个炸药包像小书包似的,可以背在背上,方便携带,到了战争用火折子一点,即可引燃爆炸,威力无穷。 因为时间有限,许业也领着将士帮着制造,一整个夜晚,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忙碌着。 书房里,男子一袭白色丝绒软袍,冷然坐在案台后方,案台前方,站着此次随行出使北齐的沁阿大、陈升等七、八名文官武将。 “王,飞鸽传书已传出,恐怕要明日才有消息。” 男子淡淡抬眸,眼里浸着冰冷的寒意,狭眸犀利且阴鸷,邪侫的看向众人,“寐生那里有何消息?” “回王,寐生、寐银将军已将万兽领至南阳关,明日午时就可与咱们结合。” 沁阿大回答完,边上的陈升则上前拱手道:“王,以城管为名的五千秘密军队正潜伏在城西,由张巾大将军统领,他传来消息,说太后已经发现他们的位置,正派人四处搜寻,想将他们一举诛杀。不过,他们已攻破城西关卡,正朝南阳关行来,以期与我们会合。” 男子双眸紧拧,手是玉指紧紧握成拳头,头上玉冠簌簌作响,冷启朱唇:“传令下去,所有人无条件服从王后的命令,配合她的工作。” “是,王。” 男子说完,冷地起身,拂袖走出厢房。 来到西边厢房里,正忙忙碌碌的将士全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躬身朝男子行礼。 沁惊羽眼若寒星,在凌厉冰冷的睨过众人一眼后,朝厢房里走去。 当他看到正和雪儿们忙碌的璃月时,乌紫的瞳孔里潋滟着阵阵心疼,与此同时,璃月也看到了他。 璃月一看到他,便抬眸朝他走来,“你来了?” 沁惊羽微微沉眸,攸地,大掌早已将璃月的小手给扣住,星眸深邃且温热的看向她,“璃月。” 千言万语,只化着这一句,男子说完,已经不顾现场有人在,把女子霸道的拥进怀中,温热的大掌轻轻摩梭着她的发丝。 “羽,不要担心,会没事的。”璃月将头轻轻枕到男子胸膛处,轻柔的道。 男子轻轻敛眸,深吸一口气,温润的在她耳旁低喃,“孤王不担心其他,只担心给不了 你安定自由的生活。” 说到这里,男子将她拥得更紧,似乎很怕她飞走似的。 正在两人紧紧相拥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清柔的声音,“薇雨见过王、王后。” 璃月一听,立即抬眸,淡淡看向兰薇雨,“有什么事?” 兰薇雨身着一袭紫衣,头发挽成个云罗髻,眉宇间溢起浓浓的担心的忧愁,朝璃月道:“王后,不知道薇雨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干活,薇雨也想为王出一份力。” “去吧!”璃月微微敛眸,人家要抢着帮忙,她就让她去,只要不搞破坏就行,省得别人说她小气。 男子在看了兰薇雨一眼后,双眸是说不出的锐利,却又溢着淡淡惆怅,好像多年未见的母后正在眼前,担忧哀怜的看着他。 兰薇雨与男子对视一眼,便走到雪儿旁边开始帮忙。 雪儿见兰薇雨走过来,略有些不爽的退到无心边上,和无心一起做事,不理会兰薇雨。 就这样,所有人都没有睡觉,坚持的忙碌了一夜,沁惊羽和璃月一起设计和检视,累了 就帮对方擦擦汗,冷了就帮对方添添衣。 终于,一夜过去,天空渐渐泛白,天色慢慢亮了起来。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有些疲倦,不过大家都仍旧坚持的将做好的袖箭、炸药包等物运上马车。 许业联同其他官员们,在“阿璃城主”的带领下,送了好多粮草等物资,最后,所有物资运上马车,马车足足排了半条街,加上之前的金银珠宝,起码有三十来辆。 此时的阿璃城主则是墨玉扮的,墨玉将扶风城的事宜交代许业和无心后,又任命无心为副城主,由她暂代扶风城城主一职,管理扶风城一切事宜,便随队伍踏上马车。 城主府邸外,男子换上一袭银白亮色的铠甲,头戴玉冠,腰系一柄削铁如泥的落霜剑,肩上罩着一件火红的云霞披风,整个人高大俊削,显得威武阳刚,丰神俊朗,又美得引人注目。 男子将一顶白色斗篷戴到璃月头上,温柔的替她抚了抚发丝之后,再与她一同踏上马车。 第三百九十二章 第三百九十二章 璃月手里抱着心弦琴,腰系那把上古第一的七星宝剑,身着一袭火红如瀑的华丽凤袍,整个人显得大气恢宏,颇有威严,如同一朵妖娆翻飞的红莲。 两人皆刚强犀利的坐上马车,凌厉冷漠的睨向前方,攸地,男子在与璃月深邃的对视一眼后,沉声命令道:“出发。” “是,王。” 霎时,天慢慢亮了起来,队伍已经如闪电般朝南阳关行去。 将士们个个铿锵有力,虽然劳累了一夜,不过他们全都精神充沛,没有一人叫苦叫累,个个都锐利刚强的跟在队伍后边,气势恢宏。 只要有他们的主心骨王和王后在,他们就什么都不怕,跟着王和王后,他们一定能打败太后,替王夺回属于他的沁阳。 大约行了半日,此刻已近午时,北风依旧凛洌,呼呼在迎风沉啸,天气阴沉,道路上积雪深深,将士们仍旧坚持咬牙跟着队伍。 璃月微微思忖一下,这个时候,寐生、寐银应该到南阳关了,思及此,她轻轻撩开玉帘,朝轿外看去。 看了一眼,发现四野茫茫空寂,大约还有一会才能到南阳关。 又赶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突然,璃月听到一阵空旷的嘶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身侧男子似乎也听到那阵声音,大掌则紧紧握住璃月的手,朝她惊奇的道:“璃月,我们到了。” “嗯,到了!”璃月也欣喜的看向男子,两人四目相接,眼里皆嵌着无尽的关切。 只听前边队伍“吁”的一声,立即有人大声道:“王,南阳关到了,寐生公子正领着万兽侯在那里。” 说罢,早已有人前来掀开帘子,在璃月她们看向外边时,四野又响起巨大的虎吟狮啸声。 只见那南阳关关卡处,一群猛兽黑压压的聚集在那里,寐生、寐银骑着猛虎坐在前边,两人皆是一袭戎装,模样威武,神采飞扬。 猛虎群一看到轿子里的两人,立即仰天狂啸起来,那声音气势磅礴、如排山倒海、拔地参天般朝车轿狂奔而来。 霎时,便是万兽奔腾的局面,万兽群气势如宏,一跃便弹跳到车轿前方,在朝璃月和沁惊羽乖巧的摇了摇头后,迅速听话的排到四周,形成一群保护墙。 其中一头猛虎一只守在轿子下边,荧荧的目光一直盯着轿内的男子,男子一看它身上的斑纹,便知道,这是他曾经骑过的坐骑。 “惊雷,列队!”璃月突然蹦出一句,说完又朝那头猛虎道:“以后你就叫惊雷,她叫闪电!” 说完,她指向惊雷旁边的一头雄狮,这狮子她也骑过。 一虎一狮一听,立即嗷呜低呜一边,乖巧的一左一右站在马车旁边。 寐生、寐银也持着箫管迅速奔了上来,两人一看到毫发无损的主子,忙躬身道:“参见王、王后。” 行完礼后,寐银立即脸色铁青的咬牙道:“王,咱们这就领万兽杀进王宫,打太后一个措手不及。” 才说完,前边的沁阿大已经迅速策马上前,一下马,便朝男子拱手道:“王,属下收到飞鸽传书,太后将支持王的一干大臣软禁到王宫,准备明日一早就立沁惊鸿为新王。” 男子一听,狭眸里立即溢起阵阵寒潭,嘴角冰冷的勾起,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务必在天黑前赶到沁阳。” “是,王。” 寐生、寐银说完,两兄弟立即骑上猛虎,领着一批猛虎在前边开道。 璃月则有些担心的轻皱眉头,她们必须在明日之前赶回沁阳,否则让沁惊鸿做了新王,一切已成定局,要再扳回来,就难了。 接着,又是一阵风尘仆仆的赶路,不过这一次,队伍热闹许多。 有那么多狂啸的万兽作伴,将士们全都精神十足,万兽群昨日在南阳关好好休息了一夜,今日更是气势滔天。 经过寐生、寐银的训练,那些将士都能一人乘一匹猛虎,只了如此凌厉的坐骑,他们全都不再疲惫,个个也顿觉轻松起来。 金雕一直在天空盘旋,它时而钻进沁溥和蓝玉的马车里玩一阵,时而又飞去瞧瞧璃月,最后又蹲在马车顶上,跟着队伍一齐朝沁阳奔去。 车里,男子一直紧紧篡住璃月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两人皆一时不言,两颗心早已渐渐挨到一起。 攸地,男子轻轻挑起璃月的脸,深邃且温润的看着她,“璃月,你知道吗?孤王怎么爱你都爱不够,不准离开我。” 说完,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后,又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声道:“璃月,你相信孤王,孤王只爱你一个。” 璃月一听,立即朝男子露出个精灵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男人。” “哪种男人?”男子讶异的轻挑眉梢,不解的看着他的小妻子。 璃月微微抬眸,眼里溢起一缕明澈的光芒,轻声道:“总之,我相信你,知道你是什么人。” “璃月,我也信你。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彼此信任。” “嗯,无论如何,我都信你。”两人说完,心里的抑郁全都挥散,一颗心顿时放松起来。 璃月则在心底暗忖,她从来没怀疑过沁惊羽会背叛自己,看来,她的相信是值得的。 以前她与沁惊羽发生那么多误会,一切都缘于不信任,如果她们互相信任对方,便不会如此。 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还不明白他是什么人吗? 她曾经听一个男性朋友说起,说男生对于像自己母亲的女人,都非常有好感,甚至希望她做自己的女人,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天性,也是男人爱母亲的体现。 但她相信,她的惊羽不是一般的男人,既然觉得兰薇雨像于菸王后,他也不会被她迷惑,如果轻易就被女人给迷惑,他也不叫沁惊羽了。 刚才他的那句“孤王只爱你一个”,是表明,他对兰薇雨没兴趣吗? 正思忖时,男子突然霸道的挑起她的唇,冷声道:“要是你敢跟墨曜走,我就立马要了你,让你一辈子困在我身边。” 嘎? 璃月猛地抬头,男子湿热掠夺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将她的一切都吞没到心里。 她爱的是惊羽,不爱墨曜,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不会离开他。 她会努力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绝不让会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与温情。 大约行了半日,天已渐黑,这时,队伍已经快到城西关卡。 一快到城西关卡,男子便紧紧扣住璃月的手,沉声道:“城西关卡一定有埋伏,娘子小心。” 才说完,队伍已经迅速驶到关卡处,只见那关卡处,十几名侍卫正守在路口,个个手持长枪,一看到猛虎队伍过来,吓得全都瞪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原本埋伏在四周的将士们,一看到这汹涌如潮的猛虎奔来,全都惊奇的瞪大眼睛,他们只听说沁阳王能驭兽,并没亲眼见过。 第三百九十三章 第三百九十三章 如今全都亲眼看到这种场景,个个吓得身子抖了抖,领头的黎平在看到奔腾而来的猛虎群后,脸色攸地变得惨白,不过仍旧硬着头皮朝众人道:“所有人,射箭,格杀勿论!” “是,黎副将。” 将士们说完,全都起身持弓开始射箭,霎时,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猛虎群射去。 猛虎们见状,全都一跃起身,虎牙猛地将箭矢接住,然后噼里啪啦的咬碎成几段。 这时,马车里的将士将早已准备好的袖箭取出,架到车窗前便朝四周射去,顿时,更多更密的弓箭朝对方射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对方一阵阵惨烈的叫声,登时,那被惹怒的猛虎群,全都一涌而上,朝黎副将等人凶猛的冲去。 黎副将正指挥人射箭,冷不防的,面前已经有一只猛虎窜了上来,那猛虎一窜上去,逮到黎副将就咬。 马车里,马车外骑在猛虎上的将士全都搭好袖箭,朝对方“呼呼”凌厉的射去。 这时,璃月和男子对视一眼,两人一跃飞出马车,双双持宝剑朝黎副将追去。 “兄弟们,擒贼先擒王,杀了黎平!”璃月才吼完,将士们全都朝黎平逼去,那头一直在和黎平较量的猛虎一个狂扑,嗖的一跳,虎口便咬住黎平的脖子。 此时,将士们的利箭已咻咻朝黎平射去,登时,黎平还没开口说话,便瞪大眼睛重重倒在地上,死都不瞑目。 其他将士见黎平脖子上血红的虎印,登时魂都给吓落了,个个拔腿就往前边跑,可那群猛虎矫健的一跃朝前跳,朝这上千名将士追去。 将士们被追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一边打滚一边求饶,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果然,猛虎的威力就是巨大。 这时,四周突然又冒起一群黑压压的黑衣人,璃月还以为又是太后的人,没想到领头人一跃上前,朝两人跪下,恭敬的道:“王,张巾来晚了,请王降罪。” 璃月再一看,张巾领着大约五千名将士簌簌而来,这五千名将士曾经是城管,如今正真派上了用场。 “张巾,列队听命。” 男子紫眸冷挑,犀利阴沉的吩咐道。 “是,王。”张巾说完,领着队伍慢慢退到一旁。 这时,男子见猛虎仍旧在追赶那群黎平的手下,玉手轻执银箫,刹时,一阵悠扬且激烈的箫声破空响起,猛虎群立即停了下来,不再追赶,纷纷往男子方向退。 璃月见状,朝那群叫爹叫娘的将士冷喝道:“沁阳王驾到,你们这帮反贼,还不上前请罪?” 那帮将士一听,全都诚惶诚恐的爬起身,迅速跑到男子面前,全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 “王,小的知错,求王饶小的一命。” “王,小的等人都是听太后之命,和黎平大将军来伏诛你们,如果我们不来,全都得死。” “如果我们不服从军令,一个都活不了,求王开恩,小的等人根本不想背叛王。” “砌词狡辩!”男子双眸紧睨,居高临下的看向众人,眉宇间溢起浓浓的肃杀之气,如同地狱里的修罗般站在原地,“张巾不也被太后追杀,他们怎么没背叛孤王?孤王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孤王的人,都没好下场。挡我路者,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来人,将他们就地正法,其他人跟孤王杀进沁城。” “是,王。” 男子阴冷犀利的说完,与璃月一跃跃上虎背,领队气势恢宏的前进。 这帮叛国贼,该杀,他要杀鸡儆猴,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他沁惊羽的下场。 璃月眼里浸着冰冷的寒光,黎平的人个个忠于他,也顺带忠于沁惊鸿,这些叛贼如果不除,留下来只会祸害沁阳。 今天她们不杀这群叛贼,就轮到这群叛贼来杀她们。 那驻守在王宫里的十万将士,他们大多都不知情,被太后和沁惊鸿所蒙蔽,以为她们已死,才会守在那里。 这群被蒙蔽的将士,她相信他们一定忠于沁阳王,真正忠心的,她会拿他们当朋友,真正想背叛的,全都是她的敌人。 接下来,万兽打头,后面是车队,车队左右是保护的五千将士,一行人很轻易的就闯过城西关卡,气势非凡的朝沁城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队伍慢慢进入沁城大街,沁城大街,许多商铺正准备收摊关门,一些百姓也匆匆往家里赶。 这时,队伍领头的将士猛敲锣鼓,大喝一声:“沁阳王率万兽回城!” “沁阳王回城,沁阳王还活着,这一切都是太后和大将军的阴谋。” 将士们一边走,一边挨家挨户的喊,听到风声的老百姓全都不解的围到大街,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大街上已经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什么,沁阳王没死?” “王宫不是发讣告出来,说沁阳王和王后均被刺客杀死,还叫我们身着素衣悼念王,怎么又没死?” “听说尸体都抬到王宫去了,许多将士都看见了,这来的究竟是不是沁阳王?” “如果沁阳王真的没死,那太好了,我们都拥护他。” “我听刚才打鼓的将士说,这事是太后和沁惊鸿主谋,他们的目的是篡位夺权,先派刺客刺杀沁阳王,刺杀行动失败后,就到处散播沁阳王死掉的消息,好趁此机会登上王位。” “你们快看,那领队的英俊男子不是沁阳王是谁?” “对,还有威风凛凛的王后,两人都风华绝代,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他们。” “人都在这里,这还能有假?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阴险,找两具假尸体扮王和王后。” “大家别信,这不是沁阳王,这是易了容的刺客,他们根本不是沁阳王,是北齐刺客。”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往边上的中年男子看去,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那中年男子吼完后,朝身后几名同伴使了使眼色,一名同伴迅速跑回王宫报信,其他的继续跟着他造谣。 “你们别上他们的当,他们根本不是沁阳王,沁阳王早就被刺客杀了,他们是想吞并沁阳的恶人,是北齐帝皇的走狗。”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继续奔走在人群中相告,而队伍前边,许多将士纷纷敲锣打鼓的宣布。 一时间,两种不同的声音在百姓群中响起。 “糟了,他们说那是假的沁阳王,怎么办?” “听说有些世外高人擅长易容,会不会那两人真是恶人易容的?” “我相信他是沁阳王,因为除了他,没人能驭兽。” “你们看,那些将士都以虎当坐骑,说明人人都可以驭,这可能是假的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持两种意见,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 璃月骑在闪电上,双眸犀利的睨向人群中,发现人群里有许多中年男子在传谣言,且那些男子皆长得高大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 身侧男子在看一眼后,也明白这些是太后的人,攸地,男子接过寐生手里的袖箭,将袖箭拿在手上比了比。 第三百九十四章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这时,几名造谣的男人已经闪至跟前,仍旧和百姓们争论,又趁机散步这是假沁阳王的谣言。 突然,只听“咻咻”几声,利箭如弦般喷薄而出,哗拉几声朝几名壮汉射去。 那几名壮汉一中箭,有的当场倒地而亡,有的则猛地拔出腰间匕首,几个轻功朝男子飞去,准备与他决一死战。 璃月见那些假扮百姓的男人全都手持匕首跃过百姓,胆子大的腾着轻功朝猛虎群袭来,忙朝百姓大声道:“百姓们,现在谁是恶人你们还分不清吗?如果他们真是普通百姓,手中怎么会有匕首,又怎么会武功?这些造谣的男人根本是太后的手下,意图迷惑民心,妄想再次刺杀沁阳王。” 身侧男子则不紧不慢的拿稳袖箭,狭眸冷睨,冷启朱唇道:“来人,把这群假冒百姓造谣的东西全部就地正法,一个不留。” 男子冰冷出声,身后的将士拿起武器一跃上前,登时,人群里打斗一片,百姓们吓得惊慌失措,全都找地方躲了起来。 百姓们一边躲,一边议论起来。 “原来那些造谣的人是太后派来的,怪不得觉得好面生。” “我们大家差点上当了,虎背上的就是沁阳王和王后,要真是易容,哪有这么像的?” “沁阳王天生有王者风范,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况且后面好多将军大家见过的,如果真是易容,不可能个个都易容吧?” 几名大婶正在议论,这时,两名二十多岁的小兵一个箭步冲上去,朝两人叫道:“娘亲!” “虎子?”一大婶在看到自己儿子时,立即抬眼道:“虎子,你说这个究竟是不是沁阳王?” 虎子一听,立即白了他娘一眼,“我跟沁阳王一起去的北齐,这不是他是谁?” 众大婶一听,也不管虎子了,个个气愤的站起身,拿起篮子里的鸡蛋道:“原来那群男人真是大恶人,乡亲们,咱们上,帮王爷除掉这堆狗贼。” “对,一起上。” 登时,无数鸡蛋朝正在中间和将士搏斗的假百姓飞去,鸡蛋一出,菜心、石头、瓦片等纷纷飞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百姓都帮着打那群杀手,一看到人堆里有可疑造谣的人,百姓们抓起鸡蛋就打,有的三五一群,几个一伙的将坏蛋扭打在地。 璃月看到这种场面,眼里溢起一缕浓浓的自信,看来,沁惊羽在百姓心目中印象很好,要不然,百姓是不会用自家鸡蛋帮他砸人的。 不一会儿,这群假扮百姓的杀手已被众人合力伏诛,抓的抓,打的打,绑的绑,好不欢乐。 等收拾完这一堆混蛋之后,百姓们全都举手高呼:“沁阳王千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沁阳王威武,沁阳王威武。” “杀进宫,一定要将太后一党拉下台,我们只要真正的沁阳王。” 璃月见百姓一个传一个,个个皆支持她和沁惊羽,心里溢起满满的感动,看来,沁惊羽平时积累的人气不比沁惊鸿少。 而且,沁惊羽有个特别大的优点,他有沁阳王室最尊贵的身份,百姓们向来支持王家正统继承人,对于那些半路上位的,她们只会认为是篡位和谋反。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队伍迅速朝王宫行去。 队伍到了王宫宫门口,一些胆大的百姓也跟了来,此刻,天已渐黑,一簇簇火红的火把照亮夜空,将这个夜晚照得如白昼一样亮。 王宫城门口,早已守着一排排威武伫立的将士,将士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全都沉缅于昨日看到的那两具尸体。 昨日午时,太后命人从城外抬了两具尸体回来,尸体用白布包着,慢慢运进王宫,这一幕,看得众将士潸然泪下。 这时,街道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众将士一听,全都疑惑的看向前方。 只见一群金黄色的猛虎率先踏进王宫主干道,接着,便是骑在猛虎上的寐生、寐银等人,黑压压的将士和百姓跟在队伍后面,个个神情肃穆,英武挺立。 此时,沁惊羽和璃月已经坐进马车里,朱红色的圆顶马车在队伍的簇拥下朝前驶去,队伍前方的将士继续呐喊着沁阳王的名字。 守城士兵见状,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举着火把的火抖了抖,其中有两人一步跃上前,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大胆,沁阳王驾到,还不退下?”寐生冷喝一声,一个凌厉翻身跃下虎背,手中那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已经架到守卫的脖子上。 那背后黑压压的守宫侍卫见状,全都猛地抖了抖手中武器,这时,一名骑着高大骏马的将军策马前来,众人一看,竟是满脸阴鸷的徐飞大将军。 徐飞策马走到队伍前头,在看清对面的寐生时,眼里立即闪过一缕精芒,沉声喝道:“竟然擅闯王宫,来人,给本将上,将他们就地正法。” “慢!”突然,中间的轿子传来一阵阴冷狂戾的声音,接着,轿帘被人轻轻掀开,一双轻执银箫的玉手伸了出来。 再然后,便是男子那张妖娆无双的容颜,男子乌紫的冰眸嵌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整个脸庞如斧削刀阔,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卓绝,气宇轩昂。 众将士一看到轿子里活生生的沁阳王和王后,眼珠子都吓得瞪了出来。 这……这是他们的王?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男子紧紧篡住璃月的手,眼若寒星,冷骇阴鸷的睨向众人,冷启朱唇道:“徐飞,你想弑君?” 徐飞眼里闪过一缕害怕,瞬即恢复如常,故作镇定的道:“人人都知道沁阳王被刺杀身亡,你究竟是谁,竟敢冒充我们王。来人,将这群冒充沁阳王的乱党就地正法,都给本将上!” 徐飞阴冷的喝完,他身后几百名拥护他的手下一跃站出来,全都手握武器,准备一跃而上。 而后边那些不明就里的将士全都愣在原地,个个都朝马车上熟悉的男子看去。 沁阳王经常来军营巡视,他是什么模样,大家都认得,面前的这个沁阳王,绝不会是假的。 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他们不信,要信那看不见的尸体吗? 正在徐飞的人要冲上前时,璃月突然冷地抬眸,朝众人凌厉冰冷的道:“将士们,沁阳王才是沁阳真正的主人,太后联全沁惊鸿意图篡位,先派人刺杀王,刺杀失败后,又命人四处散播王被刺身亡的消息,再趁这次时机,将大家调到王宫门口,以对付杀进王宫的我们。将士们,你们看看寐生、寐银、张巾等将军,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真人,难道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执迷不悟,要与太后同流合污,心甘情愿被她利用篡位?” 璃月冰冷的声音如玉珠般坠落到众人心里,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听得众将士恍然大捂。 第三百九十五章 第三百九十五章 他们不是傻子,孰是孰非自己能分辩。 徐飞见璃月在煽动将士们,立即高举武器,沉声道:“沁阳王和王后已经死了,尸体就摆在王宫,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胆砌词狡辩,强词夺理,插手我们沁阳的内政?” “孤王看你才是砌词狡辩、强词夺理!”男子杀气腾腾的说完,身形已经攸地窜出马车,登时,一袭白影在空中翻飞,攸地朝马上的徐飞飞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徐飞发出一声惨叫,而此时,男子早已收箫回坐,定定的坐在马车上,眼里是浓浓的嗜杀和狂戾。 “背叛孤王的人,只有死的下场。” 男子说完,眉梢冷挑,狭眸冰冷且狠嗜的看向众人,吓得众人身子颤了颤。 沁阳王果然是果敢狠辣,手段凌厉,嗜血无情。如此犀利的沁阳王,谁敢背叛他? 再看那马上的徐飞,脖子上溢出一大串鲜血,瞪大眼睛,慢悠悠的栽倒在地,将地上的白雪溅起几尺高,那周围的雪,早染成一片嗜人的深红色。 后边那些徐飞的手下,一看到这种场景,全都吓得慢慢向后退。 “这就是沁阳王,就是他。” “对,除了他,没人有这么狠。” 男子冷冷睨向外面众人,狭眸半敛,如鬼魅般的声音沉声响起,“还有谁怀疑孤王的?站出来!” “我们……我们没怀疑,你就是沁阳王,是沁阳真正的王。” 将士们吓得浑身颤抖,对面的男子气场十足,王后也一脸冰冷,还有那黑压压誓死守护的将士,和那些仰天狂啸的猛虎,早已将在场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如此凌厉的男子,不是沁阳王,还能是谁? “王,我相信你,你才是沁阳真正的王,你没死,你还活着!” “属下等人该死,属下连沁阳王都没认出来,错信了太后的谣言。” “求沁阳王饶命,属下等人将誓死追随沁阳王。” 守城的大约有几千将士,全都在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是沁阳王时,扑通一声跪到雪地上,个个皆脸色惨白,吓得身子发抖。 二品大将军徐飞就这样人头落地,此时此地,谁还敢背叛沁阳王? 所有人眼里只有虔诚和愧疚,他们从来对这个王是既敬又怕,他有君王生来的威严气质,又有一颗隐藏在冰冷下善良的心,他从不滥杀无辜,只杀该杀之人,只对敌人狠。 对敌人的狠辣程度让众人胆战心惊,所以天下人才说他残暴嗜血。 惹到他的人都死得很惨,这句话果然说得对。 飞羽殿。 太后身着一袭大红凤袍,头戴金冠,凌厉冰冷的坐在凤椅上。 大殿上,站着一袭青色戎装的沁惊鸿,和一干大臣,大臣分为左派和右派。 左派全是支持太后的,脸上全都是阴沉和冰冷,右派全是一脸愤怒,因为他们的家人全被太后软禁起来,他们不得不暂时向太后妥协。 沁惊鸿乌黑的眸子里映着一汪冰凉的影子,只是淡漠的伫立在原地,暂时一言不发。 而座上的太后,早气得“啪”的一声拍在凤椅上,身子一晃动,头上的玉冠就簌簌作响,她也冰冷出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杀进王宫,李恢,速速派人死守城门,并在城门用火攻攻击他们,千万别放任何人进来。” “是,太后。”李恢说完,下准备转身出殿。 这时,一名副将连滚带爬的冲进大殿,一进来就下跪道:“太后,不好了,徐飞大将军被沁阳王杀了。” “什么?”太后一听,双眸里立即嵌着冰冷的暗芒,眼神如刀子似的扫向那副将,咬牙切齿的道:“他们不仅杀了黎平,还杀徐飞!” 徐飞是她最得力的将领之一,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杀了,沁惊羽究竟有多少她看不见的实力。 “太后,现在沁阳王和王后正领着人在攻城门,她们手里有种很奇怪的炸药包,一炸过来,那城门就起几个窟窿,估计不到一会儿,她们就能杀进广场。” “什么?”太后又是猛地一震,气得差点吐血,炸药包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将城门炸出几个窟窿。 如果真是这样,那沁惊羽和南宫璃月不就天下无敌了? 连这么厚重坚实的城门都能这么容易就炸掉,那她们攻进王宫不是一瞬间的事? 沁惊鸿双眸冷睨,一个侧身睨向身侧的刘副将,沉声道:“刘副将,你速速领军前去抵抗,誓死也要守住城门,别让他们杀进来。” “是,将军。”刘副将拱手领命,伙同几名副将随着李恢迅速赶了出去。 太后一脸愤懑的坐在凤椅上,样子已经有些颓然,突然,她冷地抬眸,不服输的道:“咱们有十万将士驻守广场,难道还怕他几千人?” 这时,对面忠于沁阳王的萧尚书冷哼一声,仰天大笑道:“太后,你的死期马上就到了,还在这蛊惑他人。支持你的人今晚必亡,我敢用命作担保。” 此话一出,对面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大臣们全都缩了缩身子,这篡位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杀掉沁阳王,与太后一为武,扶持沁惊鸿上位;二就是死! 看沁阳王气势汹汹杀进来的样子,所有人都吓得直冒冷汗,看来,与沁阳王比起来,太后的心计和手段显得不足为惧,搞不好,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有的身子已经发起抖来。 “太后,听闻王后发明了好多先进的武器,那些武器能以一敌百,还有那炸药包,竟然能炸开城门,城门都这么容易炸掉,要是换成人……” “胡说!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而且他们人数少,咱们有十万将士,你们怕什么?”太后冷喝一声,双眸犀利的睨向刚才说话的萧尚书,朝一旁的侍卫冷喝道:“来人,把乱嚼舌根的萧尚书就地正法。哀家倒要看看,你们这群人究竟有多忠心。” 才说完,就有几名侍卫冲上去,将萧尚书拉了出去,正在大家心惊之时,只听外面传来萧尚书痛苦的惨叫声,接着,声音便无声无息的消失。 太后凤眸冷睨众人,其实这里,最害怕最担心的是她,因为她担心惊鸿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她没想到沁惊羽能力这么厉害,以为光靠人数就能赢他,可是,他现在如有神助,渐渐占上风。 如果他真的杀进王宫,她的惊鸿要怎么办? 想到这里,太后有些凄厉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起身朝众人道是:“来人,将传国玉玺拿来。” “太后,现在就要新王登基?”朱林迅速抬眸,眼里尽是焦急,眼神闪烁,整个人仿佛突然老了十岁似的。 众人也不解的看向太后,原定的是明早登基,没想到现在沁阳王杀了进来,难不成,太后要在沁阳王杀进来扶新王上位? 第三百九十六章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但是,如果沁阳王真的杀进来,就是扶持新王上位,新王也会被拉下去,而且会死得很惨。 太后此刻已经接近疯狂,朝众人怒喝道:“反正这沁阳是惊鸿的,现在登基怎么了?咱们有十万大军,根本不怕他沁惊羽。来人,拿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在沁惊羽失忆时,就被太后拿回青凤宫,她就等待儿子登基这天到来,没想到,她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看着样子有些疯狂的女人,沁惊鸿眼里浸着淡淡的孤寂,他从来没怀疑过璃月和惊羽的能力,他知道他们能杀进来。 但是,他依旧陪母后站在一起,什么都听母后的,就是想誓死保护她。 朱林一听,立即朝众人招手道:“大家还不快参拜新王?” 说完,所有大臣伏地而跪,全都齐声贺道:“参见新王,新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听到这些人都在参拜他的儿子,脸上的笑意更浓,太好了,她的儿子终于当上沁阳王了。 城门外,大批将士迎着风雪肃穆站立,个个双目炯炯有神,气势逼人,正惊奇的看着他们的王和王后。 只见在城门前方,几包炸药包已经朝城门轰去,只听哗啦一声,城门上赫然又起了几个窟窿。 此刻,石沙玉珠四处飞溅,发出巨大的砰砰声。 突然,一袭戎装的李恢、刘副将领着众将士站在城楼上,所有人手里都拿着熊熊燃烧的火箭。 李恢大手一挥,下令道:“来人,给我放箭!” 才吩咐完,密密麻麻带火的箭雨便朝城楼下的璃月们射来。 只听啊的几声,几名正在攻城的将士身中火箭,发出痛苦的怒吼声,攸地倒地。 男子见此情景,一把将璃月给抱在怀里,两袭人影迅速朝车轿里闪去。 等将璃月抱到车轿里坐定,男子深邃的看向她,关切的道:“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璃月迅速摇头,坚定的看向男子,沉声道:“我很感动你的保护,可我不是弱女子,我要攻城!” 璃月说完,不再理会沁惊羽,一把抱起轿里的心弦琴,气势逼人的踏下马车,朝前方走去。 男子见璃月如此坚定,便冷挑宝剑,随时守护在她身侧。 快走到城门前,璃月已看到城楼上簌簌射下的火箭,有的箭射到猛虎身上,痛得猛虎全都仰天长啸,全部挤到一团。 因为这是城楼,楼上的人因为有风力相助,箭又带火,暂时处于上风,而城楼下的将士们,大多没有足够的箭矢,只得一边抵御,一边后退。 看到城楼下一片水深火热的局面,璃月攸地呵气,一个沉身,将心弦琴架到腿上,样子凌厉冰冷,玉指冷挑琴弦。 霎时,一阵轻微的乐声从璃月四周溢出,声音由低到高,渐渐有如雷霆之势,十分鼓舞人心,激昂恢宏。 好久没弹琴,璃月还有些生疏,不过,她现在是拥强劲内力的人,轻轻一拨动琴弦,那琴所发出的利芒就如排山倒海之势朝城楼上窜去。 银色的利芒伴着凌厉的《铿锵行》,如吞着银芯的蛇攸地射向城楼上将士的心口,冷风吹拂着璃月乌黑的秀发,将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吹得四处飞散,一袭红衣翩翩飞舞,此刻的她显得嗜血而冷酷,光芒万丈,凌厉逼人。 这时,沁惊羽双眸犀利,玉手在璃月背后轻地助力,只听嗖的一声,一束巨大且凌厉的银芒朝城楼上喷射而去。 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听“砰”的一声,城楼顶登时被那阵利芒戳穿。 璃月见这琴真能毁城,立即加快拨弦的速度,男子也在后边为她输送内力助力。 城外的人打得起劲,城内广场上的大批将士早有耳闻,个个皆怀疑的看向城楼,他们早就怀疑沁阳王没那么容易死,没想到,这真是太后的阴谋。 这时,那城楼上的人看到光芒万丈的王后,全都惊惶失措的愣在原地忘了射箭,突然,一股如海潮般的银芒迅速卷向城楼。 只听“砰砰”几声,那城楼当场被炸得粉碎,城楼上的人全都如死鱼般被炸了到地上,纷纷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而璃月,则岿然大气、不紧不慢的抱着琴朝前方走去,男子始终守护在侧,为她保驾护航。 后边的将士见城楼已毁,城门已开,全都拿起武器跟着璃月冲了进去。 广场上,所有将士皆手持长矛等武器,在看到端着心弦琴,头发被飞得纷飞四散,正沉稳不迫走进来的女子时,全都惊得瞪大眼睛。 登时,许多忠于太后的将士一涌而上,璃月则毫不惧怕,不紧不慢的拨动手中琴弦,只听砰砰几声,那些迎上来的将士全都被银芒穿透,一个个被飞射到人堆中去。 “糟了,王后杀进来了,她好厉害!” “沁阳王来了,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而一些被蒙在鼓里的将士,在看到沁阳王完好无损的走进来时,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大批人当即一涌上前,和太后那堆将士拼杀到一起。 璃月与沁惊羽沉稳不迫、岿然大气的并排走在最前方,两人皆气势逼人,凌厉冰冷,身上罩着浓浓的肃杀和嗜血。 “挡我者死!”璃月冷喝一声,攸地将手中心弦琴在半空划了一圈,接着继续弹奏琴弦,那些妄想扑过来的敌人,全都被银芒击飞,一个个如同小鸡般毫无招架之力。 “这琴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有人已经开始退缩,一步步朝后边撤去,而更多的人,则大声欢呼起来。 “属下恭迎沁阳王,恭迎王后。” 大批将士在喊完之后,全都恭敬的跪在地上,个个皆是一脸欣喜之色。 男子冰眸冷然睨向众人,沉声喝道:“现在,还有谁怀疑孤王不是沁阳王?” “没有!” 将士们全都高呼回答,之前外面打斗时,沁阳王杀进王宫的消息已经传了进来,所有人登时明白,外面的才是真正的沁阳王,才是他们该追随的人。 “忠于孤王的全都退后,其他人,一律杀无赦!”男子冷然说完,身后发了狂的虎群一涌而上,逮到进攻的人就咬。 飞羽殿里,一名打探消息的将士一跑进去,就朝太后道:“太后,李将军的火攻已经重创王和王后,现在王的人已经死伤大半,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全都会死在城外。” 太后一听,眼里立即溢起一缕惊奇,“太好了,你再去打探。” 那将士听完,立即一溜烟再跑出去打探,当他跑到东北角宫楼上,在看那杀气腾腾杀进来的人时,身子突然僵在原地。 前一刹那他们这方才赢了,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他们竟然杀进来了。 而飞羽殿里,一脸高兴的太后迅速接过太监手里的传国玉玺,朝座下冷然站立的男子道:“惊鸿,从今天起,你就是沁阳的新王,是真正的沁阳王。” 第三百九十七章 第三百九十七章 朱林等人一听沁阳王的人暂时落败,全都高兴的看向太后,而对面被逼臣服的右相等人,则全都一脸愤怒,恨不得上去撕了太后。 沁惊鸿星眸冷睨,眼底闪过一缕惊愕,他没想到,惊羽会落下风,在他心中,惊羽永远不会落下风。 要落,也是暂时的,这群人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太后稳稳站起身,将玉玺缓缓举到胸前,满意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点头道:“惊鸿,哀家这就把传国玉玺传给你,从现在起,你就是沁阳的王,是沁阳真正的主宰……” 就在这时,那大殿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隐隐还有武器碰撞的铿锵声。 太后握紧玉玺,正惊愕的看向大殿口处,这时,一袭火红的人影如蛇般急窜而来,在所有人都还没看清的情况下,人影已经簌簌飞至太后面前。 太后冷地抬眸,在看清踏着轻功飞过来的人是南宫璃月时,女子早已冷冷抬眸,扬起手就“啪”的一掌朝她打来。 太后被璃月狠狠煽了一巴掌,还没反应过来,璃月已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玺,右手再冷冷扬起,朝着太后那张老脸又“啪”的一声煽了下去。 “老妖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璃月说完,又是啪啪几掌,打得太后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疼得她龇牙咧嘴,头上顿时冒出几颗星星。 璃月冰冷凌厉的说完,立即大气威严的与男子并排站在一起,两人皆犀利沉稳的睨向众人,眼里尽是肃杀与嗜血。 凛洌的冷风从殿外呼啸刮来,将男女两人的墨发吹得纷飞四散,此刻的两人,如同傲然挺立的鬼魅,正嗜血阴冷的睨向众人。 太后被璃月狠狠煽了几巴掌,这才扶着凤椅站定,此刻,她的脸上已经青一阵白一阵,在看到璃月和沁惊羽同时杀进来时,她气得怒火攻心,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沁惊鸿见太后被打,立即一个凌厉护到她面前,乌黑的冷眸定定睨向璃月,沉声道:“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此刻,其他大臣们一看到正主杀进来,全都慌得跟什么似的,以朱林为首文官全都疑惑的看向一涌进来的大批人马,个个皆一脸惊恐。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有十万将士守在广场吗?他们怎么杀进来的?”朱林全身发抖,定定看向身后的大臣。 大臣们全都脸色惨白,面如死灰,沁阳王都破除十万将士杀进来了,他们还有什么戏可唱? 而那一批支持沁阳王的年轻大臣,在看到男子杀气腾腾的杀进来时,全都欣喜不已,一涌上前跪在地上。 “参见沁阳王,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此起彼伏的参拜声响彻大殿,大部分大臣都诚惶诚恐的跪下,只有朱林等二十多名老顽固瑟瑟发抖的站在边上。 男子狭眸冷睨,乌紫的眸子微微轻敛,嗜血且冷酷,邪魅且阴戾,在和身后的寐银对视一眼后,身后的寐银立即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包袱“咚”地扔到地上。 那包袱一扔到地上,便朝那堆大臣处惯性的滚落过去,等包袱里的东西滚落出来时,所有人都吓得直冒冷汗。 因为那包袱里滚出来的,竟然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颗是大将军徐飞的,一颗是李恢的,两人皆瞪大眼睛,无声无息,空灵的看向众人。 众人一看,全都吓得身子抖了抖,个个皆不由自主的朝后边退去,徐飞和李恢竟然死了,而且死得这么快,这么惨,可见沁阳王有多凌厉,手段有多毒辣。 看见徐飞和李恢的头颅,他们仿佛预见了他们的下场,他们,将会死得很惨。 再看那冷漠伫立在原地的男子,此刻的他,宛若天神般降临,手里提着把正滴着鲜血的银光宝剑,显得气宇轩昂、冷漠阴戾,与单手执琴的王后并肩站立,震嗜人心,令人不敢直视。 璃月冷冷睨向一脸惨白的太后,一字一顿的道:“太后,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杀进来吗?因为你不得人心,沁阳王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将士皆支持他,忠诚于他,才会主动让道,恭迎沁阳王进宫,最终粉碎你们窃国篡位的阴谋。” “你!”太后一把推开面前的沁惊鸿,满目阴鸷的睨向璃月,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蔑视哀家?来人,把这个女人拖出去杖毙。” 太后冷地吼完,身后几个心腹吓得颤抖的跪在原地,现在摆明了沁阳王占上风,太后马上就会被处死,她还嚣张什么?他们更不会为她白丢命。 见侍卫们一动不动的愣在那,太后冷冷转动双眸,厉喝一声,“你们都是死的吗?都上去给哀家杀了南宫璃月那个冒牌货。” 原以为南宫璃月坠崖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而且活得那么的好,这叫她情何以堪? “太……太后……” 那几名侍卫颤抖的一边说,一边慢慢朝男子跪了下来,一跪下去,就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沁阳王饶命,沁阳王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才错信了太后的谣言,以为王爷您驾崩了。” “拖出去砍了!”男子冷地出声,身后的将士立即冲过去,将那几个侍卫全部拖了出去,其他的将士则迅速持武器走到朱林等人面前,个个皆威武凌厉,冷血嗜人。 沁惊鸿神色冰冷,只是冷然护到太后身后,生怕太后受到伤害,眼里全是关切之情。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领那些将士去守护王宫时,将士们都以为王死了,才会心甘情愿的听他的命令。 现在,王弟完好无损的归来,将士们见他无事,当然会转头支持他。 而且,他手下多名副将如李恢、徐飞等人还没出战,就被王弟斩杀,如此凌厉雷霆的手段,谁还敢背叛他? 男子乌紫的狭眸冷冷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停在一言未发的沁惊鸿脸上,两人冷冷对视,皆淡漠不言。 片刻,沁惊鸿身侧的太后转了转黑眸,四处打量一下,看见四面瞪着她的,全是一脸的敌意和冷血,个个都巴不得她死。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有十万大军挡在外边,惊鸿明明握有兵权,为什么这些将士全都会叛变,支持沁惊羽? 难道,今天真是她的死期? 不可能,她东方晴儿永远是沁阳的主人,谁都不能杀她。就算篡位失败,她也不能死,因为她还有最爱的惊鸿。 她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惊鸿,本以为很好解决沁惊羽,没想到,他竟然如有神助,轻易就杀进王宫,这叫她要怎么办? 本以为李恢、徐飞等人有点本事,没想到,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这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她为什么这么厉害? 第三百九十八章 第三百九十八章 想到这里,太后双眸阴鸷,霸道冷戾的睨向璃月,沉声道:“哼,就算你们杀了进来,又如何?敢把哀家怎样?” 璃月冷冷睨了太后一眼,右手一挥,身后立即有两名侍卫将浑身是伤的莫无吟和胡太医推了进来,一推进来,就将两人踢跪到大殿之上。 太后一看到被扔进来伤得半死的莫无吟和胡太医,瞳孔攸地收缩起来。 莫无吟和胡太医都是她一手培养的人,她虽然早知道她们被查了出来,但现在看到她们落魄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仍旧心神颤了颤。 她的人,一个个的都被南宫璃月给解决掉了。 璃月冷哼一声,凌厉冰冷的抬眸,扫向大殿众人,遂看向板着脸的太后,冷声道:“太后联同大将军谋反篡位,你说本宫要如何?谋反篡位已经是诛九族的死罪,除此之外,太后还伙同胡太医、莫无吟欺骗王,叫莫无吟扮成本宫的样子,企图迷惑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山鸡永远变不了凤凰。这么多罪状摆在眼前,太后,你可知罪?” 璃月冷说完,双眸冰冷的睨向太后,现在,就算莫无吟和胡太医不指证,太后也必死无疑。 她只是想看看,故作镇定的太后还能撑多久。 “哀家何罪之有?沁惊羽残暴嗜杀,根本不配做沁阳的王,惊鸿才是民心所向,哀家这是替天行道,替先王推翻沁惊羽这个嗜血不仁的暴君,沁阳臣民该感谢哀家才是。”太后一字一顿的说完,铁定了要挣扎狡辩一番。 太后才说完,她身后一干大臣全都大声道:“太后说得对,我们只是替天行道,替先王除掉沁惊羽这个贼子,扶持真正人心所向的大将军上位。” “大将军为国为民,为人光明磊落,他才是沁阳不二的王人选。” “我们都支持太后,支持大将军。” 反正大家都是死,早知道沁惊羽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不如跟着太后,拼了。 璃月冷哼一声,星眸里闪过一缕锐利的寒光,冷声道:“光明磊落的人,会欺骗将士说自己王弟被刺身亡?光明磊落的人,会伙同身犯大罪的母亲窃国篡位?” 璃月铿锵有力的说完,声音如惊雷般震进那群大臣心里,所有人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想说什么,却发现已经无力,因为王的人已经将大殿层层围住,他们今天只有死路一条了。 男子狭眸透着锃锃的紫光,在冷冷扫视过一干人等后,嘴角溢起一抹邪侫的冷酷,冷声道:“太后与大将军谋反篡位证据确凿,来人,将两人抓起来,押入大牢,斩首示众。” “慢着!”男子才说完,只听太后冷在大吼一声,她冷冷瞪了众人一眼,看来,她不把她的杀手锏搬出来,她们不知道她的厉害。 “哀家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谁敢杀我?沁阳王,你连皇上的话都敢不听?”太后冷冷说完,眼里闪过一缕得意,攸地从袖中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牌。 璃月还没见过免死金牌长什么样,便微微抬眸,见那金牌上印着“免死金牌”四个大字,边上还有皇帝御赐的字样。 哇,免死金牌,她还真有些害怕,昊云先皇御赐的吧? 男子冷冷挑眉,嘴角淡然勾起,紫眸里是一抹冷然的光芒。 而边上的其他人,全都惊奇的看向太后手里这块金牌,他们万万没想到,太后竟然有皇上赐的免死金牌。 既然有皇帝赐的这枚金牌,那天底下除了皇帝本人,谁都不能杀她。 太后见众人一脸的惊奇,嘴角溢起一缕得意的冷笑,朝璃月挑衅的看去,沉声道:“南宫璃月,哀家犯罪又怎样,你能奈哀家何?要是你们敢违抗圣令斩杀哀家,等同谋反!谋反就是死罪,你们都等着被皇上砍头……哈哈哈……” 太后说完,扬起金牌一个劲的开始冷笑,突然,一袭火红的影子如赤练般朝太后袭去,与此同时,一柄泛着银白色利芒的宝剑破空而出,哗的一声朝那枚免死金牌斩去。 只听“砰”的一声,宝剑发出银色如雪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下,那块金牌哗的一声被砍成两段,铛铛两声击落在地。 女子一斩断金牌,便一个凌厉收回七星剑,微微挑眉,冷然看向正被吓得三魂少了七魄的太后。 太后吃惊的看着断成两截的金牌,脸色早吓得面如土灰,如果刚才那剑偏一点,她的那只手就废了。 璃月将宝剑冷冷收回剑鞘,眉宇间含着冷冷的嗜杀,沉声道:“免死金牌只能免死,并没有说不能让你生不如死!本宫可以饶你一命,不过,本宫会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让你痛不欲生,想死死不掉,想活活不了。” “你!大胆王后,你竟敢斩断皇上御赐的金牌,你这是谋反,大逆不道,该斩首!”太后双眸圆瞪,样子已经接近疯狂,美目圆瞪,一瞬间便苍老十岁似的。 “如果先皇知道太后利用免死金牌作恶多端,恐怕长眠地下都不得安宁。本宫相信先皇是个明事理的君王,绝不会因为一枚金牌就包庇你,就是皇上在这里,本宫也照斩不误。” 璃月气势迫人的睨向太后,眼里是浓浓的讥讽,死到临头还嘴硬,她会让她知道惹怒自己的代价。 边上的沁惊鸿见状,早冲上去扶住太后的身子,他黑色的眸子在看了两人一眼后,突然扶住太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沉声道:“罪臣知错,求王弟饶太后一命,罪臣愿替太后承担所有罪责。” 男子眼若寒星,犀利的睨向跪在大殿上的沁惊鸿,眼里闪过一缕淡淡的失望,他一直当做兄弟的大哥,竟然联同母亲背叛自己。 更让他痛苦的是,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利欲薰心的女人。 太后见儿子跪下,立即惊慌的摇了摇他,大声道:“惊鸿,你做什么?不要给他下跪,不要!哀家不要他的可怜,哀家不怕死,你快起来!” 沁惊鸿如同一尊雕塑的石像定定跪在地上,双眸坚定冰冷,不理会太后,继续朝男子道:“王弟,罪臣知道自己不配做你大哥,罪臣愿以死谢罪,请王弟饶太后一命。” 沁惊鸿说完,将怀里一枚绿晶色的兵符递到头顶,继续咬唇冰冷的道:“这是统领十万将士的兵符,罪臣愿意用我的所有换取太后一条性命。” 说完,沁惊鸿“咚”的一声磕头在地,模样悲愤冰冷,神情肃杀淡漠,虽然下跪磕头,仍旧一脸的俊逸与高风亮节。 璃月抬眸,一把夺过沁惊鸿手里的兵符,兵符这种东西,现在不夺,何时夺回? 但这个时候,她不宜开口,处置太后可以,但是处置沁惊鸿,必须让沁惊羽亲自处置,因为他们曾经是好兄弟。 第三百九十九章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到沁惊鸿不会背叛惊羽,他所做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保护太后,不然,他不会在紧要关头交出一切,为的只是换太后一命。 她从他看上看不到贪婪的戾气,看到的只是不失正气的淡漠,他虽然为人很冷,可她仍旧记得她刚嫁过来时,他为她夹的那一次菜。 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一般不会有这么细心且关心别人的动作。 “惊鸿,你傻了吗?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跪,你才是沁阳的王,你如此优秀,如此正义,比他好几百倍,你起来,起来啊!”太后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没血性的下跪求饶,他不是答应她要造反继位吗?为什么突然改变立场了。 沁惊鸿淡淡抬眸,乌黑的眸子里浸着莹莹泪光,深邃的看向太后,凄苦的道:“母后,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儿臣不愿意看你沦陷在权利与**的漩涡中,儿臣一直想将你解救出来,可你从来不听我的话,一心想将我扶上沁阳王的位置。你可知道,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并不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你平安快乐,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真的活得好累,好想解脱,从小他就是母亲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傀儡,没有幸福和快乐可言。 母亲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他和母亲甚至经常是偷着见的,在外人面前,他是没有母爱的孤儿,是跟在惊羽身边的影子。 所以,他的性格一直很冷漠,冷漠到别人不敢接近的地步,冷漠到人人尊敬却又惧怕的场景。 “惊鸿,你在说什么?我沦陷在权利与**的漩涡中?”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凄楚的站起身,脸色苍白的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如今,你告诉我,你所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我!” 她有些不明白了,她要的不过是惊鸿做上沁阳王之位,她们不用再受沁惊羽的气,没想到,竟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是,我听你的话接近王弟,和他交好,都是为了保护你。我跟着你造反,也是为了你不被王后惩罚。可你知道吗?惊羽才是沁阳真正的主宰,将士们真正拥戴的是他。自从他上位后,将沁阳发展得日益壮大,让百姓丰衣足食,国富民强。而他,每天每夜都睡不着,因为要防敌人的刺杀,他这一生经历的刺杀无数,他甚至没享受过什么快乐,为了国家他付出了一切,而我们,给了他什么?造反,栽赃,陷害,为了我们自己的私欲,置他的付出与努力与不顾,如果我沁惊鸿真是这样的人,我也不配做父王的儿子。” 沁惊鸿缓缓说完,脸色早已苍白一片,一双乌黑晶莹的眸子里全是凄楚。 他从来没想过要推惊羽下台,就算他真的夺得王位,他也会在安顿好母后之后,将王位还给惊羽。 而如今,他再怎么解释都很无力,因为他的的确确跟着母后想害王弟。 “惊鸿,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跟我为伍,你讨厌我?”太后突然瞪大眼睛,觉得心口一股闷气狠狠袭来,闷得她好难受。 沁惊鸿冷冷抬眸,一字一顿的道:“我不讨厌你,我只是恨你,恨你心中只有权势,恨你手上沾满了鲜血还不知悔改。我恨你,又爱你,怕你出事,怕你受伤,因为你是那个拼了命也要救我的好母亲。” “你……你说什么?你恨我?”太后突然大吼一声,右手捂住左胸口处,定定的盯着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 璃月和沁惊羽漠然站在边上,两人暂时一言不发,她们倒要看看,这太后究竟是何下场。 璃月看到这个满目阴鸷的女人,突然替沁惊鸿觉得悲哀,如此优秀的男子,竟然有个蛇蝎心肠的母亲。 因为这个母亲,害了他一生,他活得不快乐,活得阴暗,活得沉闷,而这一切根源,全都是因为他的生母。 太后作恶多端,如今被自己儿子恨上,算是报应,但是,她作那么多恶,一心想诛杀她和沁惊羽,光是这点惩罚怎么足够? 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让她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替自己和惊羽报仇,替惊羽的娘亲和妹妹报仇。 这女人真的很狠心,对自己儿子都可以不理不睬这么多年,以期儿子得到沁阳王的信任,对别人更是狠到不能再狠。 今天不是她们杀太后,就是太后杀她们,所以,对太后这种人,一定不能仁慈。 沁惊鸿一面凄苦的摇头,一面垂眸道:“是,我恨你。如果你像于菸王后一样是个好母亲,我会很敬爱你。可笑的是,直到现在,我都是为你而活,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一生都在想办法保护你。你知道吗?你以前做的好多事都穿帮,被人掌握住足够的证据,因为我用尽了各种方法,才把那些证据给压了下去,让你一直威武大气的活到现在。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只有你一个母亲。” “惊鸿,原来……”太后猛地瞪大眼睛,原来惊鸿一直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他竟然不说。 她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杀过那么多条人命,竟然都是惊鸿帮她拦了下来,而这一切,她竟全都蒙在鼓里。 被自己的儿子憎恨,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比死还难受。 想到这里,太后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攸地,她冷地抬眸,正要开口时,突然,胃里翻腾得更加厉害。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太后一把扶住凤椅,对准玉案上的玉盘开始干呕起来。 见太后忍不住呕吐的样子,璃月登时双眸紧睨,攸地,她早已悄然闪到太后背后,玉指一把捏住太后的手腕,在微微诊脉之后,璃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后,清冷如珠的道:“太后,你竟然暗结珠胎,怀孕了!” “你说什么?什么怀孕?”太后听到璃月的话,心里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好像一股闪电击到她身上,将她击得站立不稳,身子迅速发起抖来。 左相朱林一听璃月的话,吓得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像乌龟似的躲在边上。 而其他大臣,全都愤怒的瞪着太后,包括那些支持太后的人。 “没想到太后竟然怀孕了,那奸夫是谁?” “奸夫**婦,作为沁阳最高贵的太后,竟然与人苟且,且怀有身孕,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下人不笑掉大牙才怪。” “太不要脸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都这么老了,还收不了心,和野男人乱搞。” “太后,那个奸夫究竟是谁,你竟然瞒着大家和男人乱搞,你真不要脸。” “先王已逝,谁能想到,竟然被太后戴了顶天大的绿帽。” “现在已经怀孕,大家可以想象,太后以前的私生活有多么的龌龊,进她闺房的男人又有何其多?” 第四百章 第四百章 “要我是沁惊鸿,一定羞愧得想死,因为他竟然有个这么不守妇道的母亲。”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怒声喝了起来,全都疯了似的盯向太后,他们不能忍受自己支持的女人,竟然是个红杏出墙,背叛先王的贱女人。 太后一听众人怒骂的话,惊得双手紧紧扶住凤椅,攸地,她迅速将目光移到自己儿子身上。 当她看到儿子眼里那股不可置信的鄙夷和不屑时,一颗心突然悬得老高,脸色也更加苍白。 太后不敢相信的再看了儿子一眼,心里冷冷发颤,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从儿子眼里看出了鄙夷和不屑! 她的心好痛,痛得像要四分五裂一般,所有人都鄙夷的看着她,就连她的儿子,也是一脸的厌恶,她甚至不敢与惊鸿对视,生怕看到他满眼讨厌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那个南宫璃月害的,都怪她! 沁惊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他从不知道母亲和别的男人苟且,更不知道她会怀孕。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真的很痛恨,他究竟一直在守护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太后见儿子如此憎恨自己,突然将目光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朱林,冷叹一口气道:“朱林,你真不是个男人,你没种!” 和她欢好的时候说得好听,现在大难临头,他就躲在一边,当缩头乌龟。 她没想到,她看人这么不准,和朱林做了那么多年“夫妻”,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他竟然躲在一旁,一句帮她的话都没说。 心寒,心里要有多寒就有多寒。 太后一说完,所有人都睨向有些颤抖的男子,原本看上去年轻有为的朱林,此刻好像瞬间老了十来岁,样子比太后好不了多少。 “原来朱林才是奸夫,这一对狗男女,竟让我们为她们办事,他们在私底下乱搞一通。” “就是,说不定沁惊鸿都是个野种,没想到我们竟然支持了这样一个女人。” “早就听说太后作风行为不检点,以前跟她亲近的男人都死了,没想到传言全是真的。朱林现在还活着,那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吧?” “这女人心肠太歹毒,现在我们也跟着她送死,她真狠毒,死也要拉着人陪葬。” 太后冷睨朱林一眼后,目光痴痴的盯向大殿上跪着的沁惊鸿,谁的目光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儿子对她的看法。 她献身给朱林,还不是为了保护儿子,为了朱林支持儿子,给儿子最好的前程? 朱林听所有人都在骂自己,立即咬牙沉声道:“你们别听太后胡说,我不是什么奸夫,这一切都是太后栽赃的。王,罪臣知错,知错了。罪臣以前和大家一样,都受太后蒙蔽,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这一切都是太后指使的,求王饶罪臣一命。” 朱林说完后,急于将自己与太后划清界限,连身子也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凄凄惨惨的模样。 璃月见朱林这么没种,突然替太后觉得悲哀,她怎么和这样的男人共枕多年? 这男人比狼还不如,狼都比他有情,真是贪生怕死之辈。 男子冷冷睨了朱林一眼,狭长的凤眸微微轻眯,眼里是浓浓的危险和嗜血,冷声道:“左相,如果你刚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奸夫,或许孤王可以饶你一命。可惜,你现在是孤王最瞧不起的男人。来人,朱林罪犯谋反,且与太后私通,把朱林一家押入大牢,明日处斩。” “是,王。”几名侍卫说完,立即雷厉风行的奔上去,将大声嚎叫的朱林迅速拉了出去。 朱林一个劲的求饶,那站在风椅前的太后,脸上早已溢起浓浓的愤怒,这个朱林,真该死。 她就知道,最关心她的是沁鸿,如今连惊鸿都厌恶自己,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沁惊鸿看着哇哇大叫被拉出去的朱林,又看向一脸苍白的太后,颤抖的抬眸,沉声道:“母后,你告诉我,王后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沁惊鸿一脸悲戚的站起身,样子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眼神孤寂且落寞,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竟然是个如此不堪的女人。 本以为她坏事做尽,已经够让他痛苦的了,没想到,她更狠,竟怀了别人的孩子。 太后看儿子眼里既痛苦,又厌恶,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她颤抖的走到男子面前,眼里尽是害怕与恐惧,“惊鸿,不是这样的,你别相信王后的话,母后……母后没怀孕。” “不,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再相信了。”沁惊鸿无助的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妄图欺骗他吗? 童年时,她给了他那么多阴影,别人都对他说,宫里的侧妃很坏,将王后给害死,自己上位。 每当他听到这些言论,一颗心都疼得窒息难受,谁能忍受自己的母亲被别人这么说? 可是,这些偏偏是事实,他在享受她疼爱的同时,又在为她的罪恶付出代价。 他恨她,真的很恨她,恨她为什么这么狠,要让他小小年纪就去接近惊羽,活在惊羽的光芒下。 璃月冷然站在沁惊羽身侧,暂时不去说关于怀孕一事,她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太后自己种的恶果,自己终会尝到。 “惊鸿,对不起,母后不是有意的,母后只想保护你。”太后见儿子连信都不愿意信自己了,眼底更加焦急起来。 惊鸿,千万不要不理她。 惊鸿就是她的天,是她努力的一切,要是连惊鸿都不帮她了,还有谁会帮她? 惊鸿那么厌恶自己,全都是南宫璃月害的,要不是她诊出自己怀孕,惊鸿会这样吗? 想到这里,太后眼里浸着一股浓浓的戾气,攸地,她一个冷地转身,手中早已握紧一枚匕首,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太后早已握住手中匕首,一把朝璃月刺去:“王后,你给哀家受死!” 璃月哪是傻子,在那匕首刺过来时,她正要反射性的闪开,身侧的男子早将她迅速抱开。而就在这时,一名高大的身影迅速闪了过来,一跃挡在两人面前。 突然,只听“嗖”的一声,那匕首重重朝那阵身影刺去,就在这时,太后突然惊恐的大叫起来,“惊鸿,你怎么了?惊鸿!” 男子将璃月抱紧,正要出招时,已经看到太后的匕首刺进惊鸿胸膛处。 看到这一幕,他突然难受的瞪大眼睛,心里窒息沉闷,一颗心好像被刀剜了一般心疼。 璃月也这才看清,原来,沁惊鸿竟然替她挡了一刀。可知道,以她和沁惊羽的功夫,这一刀,根本不需要他挡。 而且,以太后那点三脚猫功夫,如果沁惊鸿不想死,那刀根本刺不中他。 为什么,沁惊鸿为什么要主动扑上去? 第四百零一章 第四百零一章 “惊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太后难受得一颗心猛地抽痛起来,她稳稳篡住匕首,那刺进男子胸膛的匕首,早已溢出股股鲜血。 他明明能躲开的,他也根本不需要挡这一刀,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沁惊鸿有些痛苦的皱紧眉头,右手紧紧握住胸膛处的匕首,朝太后痴痴的看了过去,一字一句的道:“母后……儿臣早就想用这种方式来……救赎你,儿臣希望你……回头是岸,不要再……执迷不悟。” “不!惊鸿,我不要你死,我不要。”太后疯狂的嘶吼完,右手哗的一声将那匕首给拔了出来,立即,一股鲜血溅到四周,溅得太后满脸满身都是血。 她竟然……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看着沁惊鸿悲痛的样子,璃月心里也溢起一股浓浓的疼痛,此时此刻,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沁惊鸿并没有错,他是一个如此值得心疼的美好男子,就因为有太后这样的母亲,才走上今天的绝路。 “来人,传御医!”沁惊羽一脸沉痛的看向正摇摇欲坠的男子,立即上前将他扶住,双眸喷火的睨向身后众人,脸色铁青到不行。 璃月见状,立即赶上前,准备给沁惊鸿救治。 就在璃月还没赶到之时,突然,只听“咚”的一声,男子缓缓倒在血泊之中,双眸则微微睁开,似乎还有一口气在。 “不!惊鸿,你别死,别死!”太后疯狂的跪到地上,双手猛地抱住头,在头上乱抓乱挠,心里早已痛到不行。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这比她自己死还难受。 “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救救他。”太后缓缓跪到地上,眼里浸着冰凉的泪水,一脸哀怨的看向璃月。 这个时候,只有璃月才能救她的惊鸿。 “母后……不……不用了。我活得太累,早就想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不要投身于帝王之家,不要……再与王弟勾心斗角。” 有一个如此不堪的母亲,他早不想活了,为了她,他已经承受得太多,现在,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他为她谋反,叛国,背叛自己的弟弟,弄得众口讨伐的局面,他不愿,也不想,可是,他只能这么做。 沁惊鸿憋着最后一口气,右手紧紧捂住心口,朝蹲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道:“王弟……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一直以来……你拿我当大哥,我也拿你当弟弟。请你……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情份上,饶……饶母后一命。” “大哥,什么都别多说了,我会救好你的,一定会。”男子紫眸潋滟,神情悲痛,他万万没想到,大哥竟然选择这种方式解脱。 “不……不用了,我一心求死,早就不想活在这世上……王弟,你和璃月……一定要幸福。” “什么都别多说,我给你止血。说得越多,血流失得越快。”璃月迅速蹲到沁惊羽身侧,正要给沁惊鸿医治。 突然,手里握着血红匕首的太后一把站起身,朝璃月猛地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叫,“哀家不要你假好心,你根本想害死惊鸿,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璃月不慌不忙,玉手轻抬,一把凌厉的捏住太后的手腕,这么一捏,太后手中的匕首就铛的一声落到地上。 而此刻,地上的男子早已奄奄一息,双眸渐渐闭了下去。 “遭了,大将军会不会死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太后一听,心痛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她,都是她害的。 要是她不阻止南宫璃月,或许儿子还有生还的可能。 这究竟是天作孽还是她在作孽,她竟然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亲眼看着他倒在血泊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是不是她坏事做得太多,所以老天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老天要惩罚她可以,为什么要连累她的儿子? “惊鸿……惊鸿,你怎么样了……母后在这里,在这里。”太后慢慢跪到地上,面如死灰,神情呆滞,慢慢朝那地上的男子爬去。 她的一生,怎么这么失败? 得不到先王的爱,只能靠手段上位,后面又牺牲色相,和朱林等人苟且,没想到,不仅没得到朱林的似,反而被他出卖,最后踹了一脚。 最令她痛心的是,唯一的儿子这么恨自己,最后竟死在她手里! 太后怔怔然的看着地上紧闭双眸的男子,难受的抱着头,抬头厉声叫道:“苍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让我白发送黑发人!惊鸿,你醒醒,醒醒啊。” 都是她,是她杀了惊鸿,她才是杀掉儿子的罪魁祸首。 惊鸿都不见了,她要怎么独活? 她犯了滔天大罪,不能饶恕的大罪,她篡位,杀人,弑君弑后,还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太后无声无息的睨向众人,突然,她仰天大笑一声,沉声道:“你们,都是哀家的敌人。” 听太后这么一说,原本有些为沁惊鸿难过的大臣立即愤怒的道。 “太后,你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你自作孽而来。自作孽,不可活,尤其当年怀了孕的于菸王后也是你害死的,光是这一条罪证,都足以让你千刀万剐,别说其他的。” “你……你说什么?我哪有害死于菸飞羽?”太后突然冷地大喝一声,接着,她有些颓然的斜着身子,右手肘到地上,幽幽的道:“于菸飞羽该死,谁叫她撞破我和朱林的事?要不是她要去告诉王,我也不会将她推进荷花池,她是死有余辜,活该!” 璃月一听,眼里立即溢起一缕愤怒,照太后的意思,她的儿子是人命,别的都不是? 她这样说,沁惊羽得多难过,多寒心? 果然,等她微微抬眸时,身侧男子早已满眼阴鸷,双眸犀利危险的睨向太后,眼里罩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愤怒的道:“原来真是你杀的母后,你这个该死的毒妇。来人,把太后拖下去,沉湖溺死,孤王要她尝尝怀着骨肉沉湖的滋味。” 此刻的沁惊羽,眼里的戾气罩得更甚,仿佛一出声就要杀死人似的,璃月见状,立即上前,正准备阻止他。 太后的确该死,但太后肚里的孩子不该,他是无辜的。 就在这时,璃月还未开口,太后早已冷然睨向身侧男子,手里赫然握住那柄乌紫的匕首。 璃月见状,以为她要刺杀沁惊羽,立即挡到男子前面。 就在这时,太后突然扬着匕首狂笑一声,样子狰狞恐怖,痛苦的嘶吼道:“惊鸿,母后下来陪你了……” 说完,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太后抡起匕首,对准心窝狠狠刺去。 接着,她有些吃力的溢出一口鲜血,目光深情的看向地上躺着的男子,一步步朝他缓缓行去。 只听“砰”的一声,太后重重栽倒在地,一双乌黑的冰眸温情的注视着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眼里有着一个母亲浓浓的温柔和无尽的忏悔。 第四百零二章 第四百零二章 “惊鸿,对不起……” 渐渐的,她又溢出口鲜血,鲜血从她嘴角淌下,再然后,她一双乌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悄无声息的睨着自己的儿子,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时,都替沁惊鸿感到遗憾,这么好的一个男子,怎么会有如此狠的母亲? 逝者已矣,璃月不想再去看太后的模样,她慢慢蹲到沁惊鸿身侧,轻轻在他鼻息前探了探。 才探过后,璃月突然惊喜的看向身侧男子,朝他郑重的道:“说不定大将军还有救,来人,把本宫的药箱拿来!” 男子一听,眼里立即溢起一缕希望,惊奇感动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希望真如她所说,大哥还有救。 在众人一阵忙碌之后,璃月将一颗护心丹喂至沁惊鸿口中,再命人将他抬到星月宫。 这颗护心丹是她研究几月的心血,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如果他能撑住这晚,他就有救。 在众人将沁惊鸿抬下去后,璃月和沁惊羽皆看向地上的太后,太后是真的死了,而且死不瞑目,一直盯着沁惊鸿倒地的方向看。 所有人都一阵唏嘘,太后真是自食恶果,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可是,在看到她为沁惊鸿难受痛苦时,大家对她的恨突然减轻了些。 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做这些事,也想得通,只是,她太狠了。 尤其是她承认杀于菸王后这件事,对沁阳王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如果他们是沁阳王,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虽然事实明摆在眼前,可由太后嘴里说出来,那又是不一样的结果。 谁能忍受尊敬一个杀害自己母亲的人这么多年?别说是性子怪异的沁阳王,就是换成他们,也忍受不了。 男子厌恶的睨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朝身后的太监道:“东方晴儿谋害于菸王后,手里沾满鲜血,找人伪装王后,且与朱林偷情,怀有野嗣,又意图谋反篡位,证据确凿,今革其太后之位,尸体扔入乱葬岗,永世不得超生。另,东方一族跟着太后谋反,传令下去,将东方一族所有人全部押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男子一说完,那批原本忠于太后的老臣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中间有姓东方的更是害怕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求起饶来。 男子狭眸冷睨,邪魅阴戾的扫过众人之后,毫不留情的道:“来人,把这堆跟着太后谋反的老贼全部拉下去,并将他们所有族人一并打入大牢,跟着东方一族、朱府一族一并处斩,一个不留!” “是,王。”侍卫们威武震天的说完,一涌而上将那帮老臣给绑了出去。 老臣们还想说什么,发现只是颓然,这可是谋反篡位诛九族的死罪,他们就是再求饶也没用。 谋反不成功,那就只有死,而且是全家族的人都死。 沁阳王行事果断狠辣,对背叛他的人毫不容情,经此一事,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以后谁还敢谋反,那就是自寻死路。 在那群谋反的大臣拉下去之后,大殿上众人全都继续伏身跪地,朝男子高呼道:“恭迎沁阳王回宫,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男子冷地出身,大掌轻轻牵起璃月的手,将她缓缓带到玉椅凤椅面前,冷冷拂袖,朝众人道:“叛贼已诛,从现在起,孤王要重肃朝纲,肃清朝廷里一切反动势力,还沁阳一个清明。” “沁阳王英明!”底下大臣齐刷刷出声,全都诚惶诚恐,一脸臣服。 大家对这沁阳王是既敬又怕,不过,虽然害怕,他们也希望他做这个王,因为只有他,才能领导大家进步。 而且,通过此次谋反事件可以看出,沁阳王决不冤枉一个好人,那些被太后软禁威逼的人,全都站出来大声解释。 男子冷地一挥,沉声道:“谁忠于孤王,孤王心里清楚,不需要再解释。对于背叛孤王的人,孤王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众人一听,立即恭敬的退至一旁,他们连解释都不用解释,因为沁阳王会自己派人去查。 接着,一些平素掌握小部分兵权的大将全都主动将兵符上交,再加上太后一党势力全部除尽,此时此刻,沁惊羽已经完全掌握沁阳内政,肃清一切敌对势力。 璃月安静的站在他身侧,荣宠不惊,淡笑世间百态。 今日宫变一事,最让她唏嘘的,是沁惊鸿。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如此美好的男子,背后竟然有那么多痛苦,痛苦得自己挡住母亲的刀自杀。 心里在微微默念,她希望他会没事。 反观太后,死了都不知悔,所有人都唾弃她,她就是死了,也没个好名声。 她所谓为了儿子的那些全是借口,于菸王后同样爱她的儿子,她却没有像东方晴儿那样乱来,同样都是母爱,待人却各不相同。 这也印证了她们的未来的命运,于菸王后过于仁慈和善良,最终被东方晴儿害死,东方晴儿则过于狠毒和无情,最终自食恶果。 她做人一向有自己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还之。 她可不是那种假好心的女人,对待她的敌人,她一定不会手软。 曾经欺负过她的风麟、沁惊瞳等人,她都会找他们报仇。 但,她绝不会滥杀无辜,不会乱欺负人,她不会主动害人,只会努力守护自己的一片天地,绝不让任何人破坏。 这一次,皇宫里的敌人全部得以肃清,兵权也尽数回到她们手中,朝纲重肃,太后一党被除,是她们取得的初步性胜利。 有了这一次,看谁还敢轻易造反。 正在大家皆恭敬跪下时,突然,那两名去抬太后尸体的侍卫大声惊叫起来,“娘娘,太后还有一口气在。” 说完,那名侍卫像不敢相信似的,右手继续往太后鼻息前探了探。 在探完之后,他俩立即将太后放下,朝男子拱手道:“启禀王,太后还没死。” “没死?”男子冷冷睨紧双眸,有些不解的看向地上闭紧双眸的尸体,明明看到太后胸口中刀,嘴角也溢出了血,样子也跟死了没两样,怎么会没死。 “回王,还有一口气,可能撑不了多久。” “让本宫看看。”璃月眸若寒星,凤眸紧睨,慢慢走到侍卫面前,看着地上胸膛涌血的太后。 只见太后两手稳稳篡住与柄,那刀正刺入她左胸处,人的心脏位于身体的左方,那刀已经刺了进去,这么久还有气,有点奇怪。 不管如何,她都要检查清楚,毕竟太后是杀害这么多人的罪魁祸首,不能让她轻易逃脱。 想到这里,璃月慢慢弯下身子,正当她弯下去时,那地上的太后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手中的匕首利落的朝璃月刺去。 第四百零三章 第四百零三章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以为璃月会被太后偷袭时,突然,璃月一个抬腿,朝太后肘部猛地踢去,这么一踢,太后手里的刀子便被璃月踢飞出去。 “不自量力,竟然装死偷袭本宫。”璃月冷然说完,身侧的男子的长剑早已冰冷的架到太后脖子上。 太后杏眼圆瞪,愤怒的瞪着两人,正想说话,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抵到唇前,她只得两眼喷火,右手紧紧拽住左胸处的匕首。 男子狭眸半敛,犀利凌厉的睨向地上没死的太后,沉声道:“太后的心脏长在右边,自杀却往左胸刺,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男子说完,大臣里突然有人恍然大悟的道:“王不说,刚才还真没注意,大部分人的心脏都长在左边,少数人长在右边,而太后正是那部分少数人。” “这么说,太后根本不想自杀,她是诈死,然后想偷袭王。” “也许她还想装死逃出宫,没想到,还是被逮个正着。这点功夫也来偷袭,真是异想天开。”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璃月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她看着那伤口会觉得有些怪异,没想到太后与常人不一样,心脏长在右边。 她这点小伎俩,也太逊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她就知道,像太后这种自私阴险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自杀。 她要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才不舍得死。 太后冷冷睨向璃月,又看向手握宝剑的沁惊羽,眼里满是不屑与恨意,心里只有璃月刚才说的那句“说不定大将军还有救”。 这句话稳稳回荡在她耳旁,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悔刚才诈死刺杀璃月的蠢举动。可是她刚才实在是气炸了,看到儿子死在地上,她怎么能不为他报仇? 可是才回过神来,她惊觉,她现在四面楚歌,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她捏死,她刚才刺杀的蠢举动,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使自己陷入更悲惨的境地。 想到这里,太后微微敛眸,眼神有些闪烁,又迅速低下头,装作一脸沉痛的样子,立即跪直身子,朝男子哀求道:“哀家知错了,王儿,你饶惊鸿一命。所有事都是我干的,与惊鸿无关,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现在惊鸿有生还的可能,她一定不会放弃,求沁惊羽饶他一命。只有惊鸿还在,不怕他不为自己报仇。 可是,一想起惊鸿主动自杀时的样子,她的心就疼得要命,她是不是真的是一个非常狠心的女人。 男子长身玉立,一想起怀有身孕被沉湖的母后,紫眸里就涌起阵阵怒意,攸地,男子朱唇冷冷扬起,冷声道:“孤王不杀他,但孤王会让他为造反的事付出代价。” 东方太后一听,眼里突然浸起浓浓的惊恐和害怕,大声道:“王,求你饶惊鸿一命,他是你大哥,你们是好兄弟。我……我愿意为奴为婢,用余生来作补偿,求王看在惊鸿为沁阳付出那么多功劳的份上,至少留他一命。” 璃月冷冷看向太后,不紧不慢的道:“太后手里沾着那么多鲜血,光是为奴为婢就能作补偿?你作恶多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三番五次刺杀本宫。沁惊鸿是罪臣,本宫想救就救,不想救便不救,何时轮到你说话?大家说说,该如何惩罚太后?” 璃月冰冷说完,底下众臣全都开始讨论起来。 “太后这种人,该让她沉湖而死,再将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狗,让她死无全尸。” “太后害死那么多人,还害死怀有身孕的于菸王后,让她轻易死去,岂不是便宜她了?依臣看,太后既然那么喜欢偷情,就把她嫁给宫里最丑的韦公公,让她和韦公公对食,贬她为低等贱奴,让她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直到死去。” “还有,贬为低等贱奴后,让太后去浣衣局干活,要是干不好,就没饭吃,天天挨打。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吗?让她尝尝做奴婢被主子欺凌的滋味。” “太后还怀了野种,该把她的野种打掉才是,否则,这王室威严都没了。” “就是,如果不打掉,难不成还要太后生下来?” 大家为什么要让太后嫁给韦公公呢?因为宫里的韦公公长得又肥又丑,满口黄牙和痘痘,是人看了都鄙夷。 还有一个原因,以前太后最讨厌韦公公,见到韦公公必定打他一顿,再命令他离青凤宫远点。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是说如何惩罚太后,却没人想她立马就死,因为对太后来说,轻易死掉太便宜了,让她生不如死才是最重要的。 璃月看了看众人,神情淡漠冰冷,睨向地上身子微微发抖,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的太后,厉声道:“就依大臣们意见,贬太后为低等贱奴,下嫁韦公公,明日午时,东方一族尽数诛灭。” 太后听璃月要将他嫁给韦公公,吓得脸色更加惨白起来,“王后饶命,求王后饶命,哀家……奴婢不要嫁给韦公公,不要。” “由不得你,来人,拖下去。”男子厌恶的睨了地上太后一眼,他连看都不想再看她,看到就觉得恶心。 将太后贬为奴婢拖了下去之后,众大臣又全都跪下,朝沁惊羽和璃月三呼千岁,交代好朝堂上的一切,才退朝。 此时,天色早已深黑,男子温柔的牵起璃月,两人并排朝星月宫走去,在最后边跟着的,是兰薇雨、墨玉、雪儿、无心等人。 雪儿和无心在羡慕的看了眼前边的俊男美人后,便不屑的睨向身侧的兰薇雨。 最后走到星月宫殿门口时,兰薇雨也要跟着雪儿她们进去,雪儿立即不悦的转眸,沉声道:“兰姑娘,请留步,闲杂人等不能进星月宫。” 此言一出,前边的沁惊羽和璃月同时回眸,皆淡然看向两人。 兰薇雨见雪儿瞪自己,又看前边的男子回头,立即有些楚楚可怜的低下头,咬唇道:“雪儿妹妹,我进宫是为了伺侯王,报答王,恳请你不要为难我。” 雪儿一听,立即有些恼怒的瞪向兰薇雨,听她的口气,现在是她雪儿在为难人了? 璃月漠然睨向兰薇雨,乌黑的眸子浸着淡淡莹光,暂时不言,只是冰冷犀利的看着她。 身侧男子也颇有意味的看向兰薇雨,那眼神似乎能将人看穿看透,看出她是什么人一般,冷漠且邪魅。 兰薇雨见众人皆有些讨厌的看向自己,忙更加可怜的跪在地上,朝男子道:“王,薇雨只是个可怜的孤女,只想跟在王身边伺侯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请王相信薇雨。” “伺侯孤王的人太多,孤王不需要。”男子淡漠出声,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起初,在看到和母后有几分相似的兰薇雨时,他的确一时怔然,陷入最深的回忆,可越看兰薇雨,他越是讨厌。 第四百零四章 第四百零四章 因为他讨厌别的女人顶着母亲的容貌和举止,做一些令他讨厌的事,这样真是侮辱母亲。 如此别有用心的接近自己,不是另有所图,还是什么?所以他也将计就计,看她究竟能耍个什么花招。 兰薇雨见男子态度有些冰冷,微微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璃月实在看不下去,冷冷抬眸,淡漠冰冷的道:“除了伺侯王,你还想做什么?” 目前兰薇雨还没露出什么马脚,不过,等她套出她的话,便知道,她混进宫来究竟为何。 她生平最讨厌这种装可怜,装柔弱,以博取同情的女人,而且,兰薇雨装得太过,更加令人反感。 兰薇雨微微敛眸,在有些惧怕的看了璃月一眼后,轻声的道:“回王后,奴婢能吃苦耐劳,可以伺侯王和王后,以报答王和王后的救命之恩。” 说来说去,不都想插到她们身边,以取得她们的信任,然后做些什么事? 璃月冷冷挑眉,眼底溢起一缕淡淡的凉意,冷声道:“既然能吃苦耐劳,去浣衣局洗衣裳。” “这……”兰薇雨一听,立即有些傻了眼,随即,她立即将目光求救似的看向男子,小声道:“奴婢只想伺侯王,求王成全。” “再废话,拖出去砍了。”男子冷然出声,当他这王宫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能想干啥就干啥? “王……”兰薇雨万万没想到,昨日进宫前还救了她的男子,今天就变得如此冷漠,是他本性就冷漠,还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难道,她哪里露陷,被他们发现了? 想到这里,兰薇雨立即慌忙的点头道:“奴婢遵命。” 随后,雪儿叫来浣衣局四名管事的嬷嬷,管事嬷嬷们把细皮嫩肉的兰薇雨带了下去。 两人回到星月宫,璃月微微打量一下宫里的摆设,那种怅然之然慢慢溢了出来,记得上次离宫,她最后呆的地方,就是星月宫。 当时她告诉沁惊羽,她不是星儿,不是真的南宫璃月,而是那名叫欧若兰的女孩。 原以为离开后便不会再回来,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 星月宫跟以前一样,一样的繁华,一样的安静,一样的美丽,宫里面梅香四溢,沁人心脾,很是好闻。 她们,终于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铲除太后一党,现在沁阳所有人都臣服于沁惊羽,接下来,只要解决掉风麟,找风麟报了仇,其他的就简单了。 不过,还有最令她痛心的一件事,就是墨曜。墨曜只有三年的命,她得尽快和沁惊羽除掉风麟,在除掉风麟的同时,还要找灵蛊老人,希望他能治墨曜的蛊毒。 男子在微微扫视一下四周之后,将目光移到璃月脸上,眼里透着淡淡温润。 两人一对视,璃月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眼睛移开,冷不防的,男子轻轻挑起她的下颚,温润而深邃的盯着她,淡淡的道:“璃月,以后,你就住星月宫吧。” 璃月淡淡抬眸,心里则有些紧张,要跟他做在一起,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正在男子愣神之际,突然,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寐生领着一名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男子抬眸一看,在看清进来的老者时,眼里溢起一缕浓浓的惊喜,当即大喜道:“师父!” 原来师父真的没死,他就知道他还活着,没想到师父真的在世。 璃月也同样抬眸,见寐生身后的老者白发髯髯,不过却十分有神采,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充满活力,骨格精奇,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灵蛊仙人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一串乌黑的玉珠,在看到男子的同时,又将目光移向璃月,轻轻打量璃月一眼后,在看到她眼梢上的月牙印记时,眼里立即溢起一缕悲凉。 “师父,惊羽好想你,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沁惊羽一见到灵蛊仙人,当即整个人活跃起来,没了平日的威严和淡漠,此刻的他,更像个孝顺的孩子。 灵蛊仙人轻叹了口气,抬眸道:“为师一直隐身在灵蛊山,为的就是研制千山雪蛊丸的解药,好为你解蛊毒。没想到解药没研制出来,为师倒听到那个孽障又给你的王后种了蛊毒,这才匆忙下山,前来沁阳见你。” 一听到这件事,男子立即将璃月拉到灵蛊仙人面前,朝璃月温柔的道:“月儿,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师父,灵蛊仙人。” 说完,男子将双眸看向灵蛊仙人,继续道:“师父,她是徒儿迎娶的妻子,璃月。” 璃月听完,立即温婉的朝灵蛊仙人行了个礼,轻声道:“师父好。” 灵蛊仙人和善的看向璃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眸道:“璃月姑娘温婉贤淑,谦和有礼,能嫁给惊羽,是惊羽的福。” 听了灵蛊老人的话,沁惊羽立即温润的看向璃月,与她对视一眼,璃月也温柔的回他一眼。 见徒儿和徒儿媳妇双方都温和有礼,灵蛊仙人很是欣慰,只是,他总觉得,他们两个有心事,因为她们不是真正的甜蜜相爱。 难不成,他们遇到了什么难题? “惊羽,为师此次下山,是来看看璃月的蛊毒,好再回灵蛊山继续研究,希望能帮你们化解这个劫难。” “劫难?”男子双眸冷睨,略有些疑惑的看向灵蛊仙人。 灵蛊仙人眼里浸着淡淡的沉痛,点头道:“这个劫难为师现在不能说,等为师研制好解药,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师父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千山雪蛊散的解药吗?”璃月微微抬眸,有些期翼的看向灵蛊仙人。 如果没有解药,那墨曜三年后是必死无疑的了。 灵蛊仙人有些凄苦的摇了摇头,神情孤寂淡漠,淡淡道:“没有。中了千山雪蛊散的人,眼梢处都会有一枚月牙形的红色印记,只有这印记消除,才说明蛊毒得解。” 璃月一听,登时有些不解的看向灵蛊仙人,“师父的意思是,只有中毒的才有印记,如果没有印记,是不是代表没中毒?” 说到这里,璃月与沁惊羽迅速对望一眼,两人眼里皆闪过一缕惊奇。 该不会…… “的确,你们两个眼梢处都有印记,代表你们中了蛊毒。只有中蛊毒,眼梢处才有印记,如果没中,当然没有了。” 灵蛊仙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位小徒弟,自然的道。 一听到这里,璃月乌黑的冰眸再次看向沁惊羽,而身侧的男子,汪如清泓的眸子早看向灵蛊仙人,淡漠的道:“师父,北齐太子为救璃月,运功将她体内的蛊毒移到自己身上,然后他告诉我们,他只能活三年,但他脸上并没月牙印记……” 男子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灵蛊仙人立即气愤的道:“简直是胡说!只有脸上有印记的人才有蛊毒,如果没有印记,他就是健康正常的。所谓的三年根本不对,真正得了蛊毒的后果是……” 第四百零五章 第四百零五章 说到这里,灵蛊仙人似意识到什么似的,立即收住口,不再说,为了掩饰刚才的话,他继续道:“你们说的那北齐太子,很有可能是骗你们的。他是名扬天下的神医,岂会不知道千山雪蛊散的后果?哪里什么三年、五年的?” 璃月一听,一颗心登时怦怦直跳起来,灵蛊仙人刚才说,说墨曜骗她们? 按灵蛊仙人这么说,墨曜根本没中蛊毒,既然没中蛊毒,那他就是健康的,也并没只能活三年的说法。 看灵蛊仙人的样子,应该不会骗人,而且他不认识墨曜,也不知道她和墨曜之间的约定,他没必要来栽赃墨曜。 那这么说,真正骗人的,是墨曜! 墨曜为什么要骗她,骗她离开沁惊羽,和他在一起! 还有灵蛊仙人欲言又止的中蛊毒的后果是什么,这一切一切的谜,都困惑着她。 两人一直处于震惊和疑惑中,对面的灵蛊仙人见状,也遗憾的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管不了,老夫只有暂时在王宫住两日,等查清王后脸上的蛊毒成因再回灵蛊山。” “师父,墨曜的确将我身上的蛊毒转移过去,为什么我脸上还有印记,他则没有呢?”璃月很不解。 灵蛊仙人沉思片刻,掳了掳花白的胡须道:“如果他真的运功了,也是白运功,因为根本转移不过去。这千山雪蛊散是我师弟潜心研制出来的蛊毒,虽是毒,但因为还差一味药,所以毒性不强,中毒的人根本不会立即死掉。当日就是墨曜不帮你转移蛊毒,你也能活下去,一定是怪道老儿告诉墨曜,必须转移蛊毒才能救你,你们上他当了,他只是拿你们做实验。” 听到这里,璃月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继续道:“敢问师父,如果中了这蛊毒,会有什么后果?脸上一直有印记,还是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她们现在正常,但她直觉,将来这蛊毒会引发些什么出来。 如果没事,那怪道仙人下这蛊毒不是白下了? 听到璃月的问话,灵蛊仙人眼里闪过一汪痛苦,不过转瞬即逝,“这个,恕老夫现在不能说,那太子脸上没印记,不会出什么事,你们不需要欠他什么情。” 不能说? 难道这又是什么秘密?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难不成她和沁惊羽要因为这蛊毒遭受什么劫难? 不管什么劫难,她们一定会共同抵抗,不会害怕。 等灵蛊仙人走后,两人皆怔怔对视,璃月微微敛眸,有些无奈的道:“难道,墨曜真的欺骗了我们,他并没有中蛊毒。” 男子沉然垂眸,点头道:“我相信师父,很有可能墨曜想拥有你,然后想出这个办法困你在身边。” 男子说完,一把拉起璃月的手,将她迅速拥进怀中,大掌轻轻摩梭着她的黑发,在她耳际温润的道:“璃月,现在水落石出,不要离开孤王,好吗?” 璃月才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心里则溢起浓浓的失望,难道爱情真的可以如此自私,自私到墨曜可以欺骗她的地步? 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墨曜,多么美好的一个男子,他怎么会欺骗她?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的确确骗了她。 他是神医,怎会不知蛊毒的后果,但他的确替她转移了蛊毒,这份保护她的心,她很感激。 如今,知道墨曜欺骗自己,她并不是那么的恼怒,反而,她心里有一丝欣喜,因为墨曜不会出事,他会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但是,这次因为墨曜一事,她忽略了惊羽,而且忽略得很厉害。 想到这里,璃月颇有些愧疚的紧紧抱住男子,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清香,轻声道:“惊羽,对不起。” 刚才听到灵蛊仙人的话,她的心豁然开朗,现在她的心再也不用那么愧疚,更不用时刻想着离开惊羽。 她和惊羽的心已经慢慢相连,两人已经连成一体。 “傻瓜,不必说这些。妻子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怪的。”男子温柔的说完,轻轻在璃月额头印上一吻。 听到男子关切的话,璃月心里溢起一缕真正的温暖,她紧紧抱着他,轻声道:“惊羽,我不会离开你,不会去陪墨曜,我会永远呆在你身边。” “嗯,这才乖嘛!”男子轻轻捏了捏璃月的小脸,眉梢轻挑,“孤王让兰薇雨进宫,只是将计就计,想引出她幕后的主使,你不会吃醋吧?” 璃月一听,脸色攸地羞红起来,温柔的垂眸道:“我相信你,知道你不是那种男人。” 一听到那种男人,男子当即明白她当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她的那种男人,是三心二意的坏男人。 “我们去看看大将军,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这一晚,如果能撑过,就有救,如果不能,我也无能为力。”璃月乌黑的眸子嵌着温情的光芒,霎时感染对面男子。 男子温柔的点了点头,两人手扣手,朝偏殿走去。 偏殿里,太监宫女们忙忙碌碌,所有人都进进出出,忙得满头大汗。 地上的盆子里,血水将盆里染得鲜红,宫女们在将男子包扎过后,便开始打扫宫殿。 沁惊鸿安静的躺在**,乌黑的睫毛纤长浓密,双眸紧闭,身上盖了层丝绒被,边上有两名宫女细心的守着。 璃月被沁惊羽牵着,两人在众宫女的的注视下,慢慢踏进偏殿。 “参见王,王后。” 宫女们拂身行礼后,便安静的退至一旁。 看着**双眸紧闭的大哥,男子狭眸如星,怔怔然的立在原地。 璃月见沁惊羽心里有些不好受,立即轻轻握住他的手,朝他点头道:“惊羽,你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匕首刺进沁惊鸿的心口处,如果没有她那颗护心丹,他很有可能会出事,现在有了她这颗丹药,只要不出意外,沁惊鸿明早一定能醒来。 男子朝璃月温柔的点头,两人相视,皆温情的一笑,眼里透着晶莹的光芒。 现在没有了墨曜插在其中,他们俩心里都少了个包袱,彼此更加温情起来。 “璃月妹妹。” 正在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之时,墨玉的声音出现在大殿门口,璃月一听,立即朝墨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静些。 墨玉心神领体,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走到璃月身侧时,墨玉看到**的俊逸男子,眼里突然溢起一缕惊奇。 “没想到大将军竟长这么好看,和沁阳王一样好看。”宫变时,墨玉和兰薇雨都侯在殿外,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大将军。 现在在看到**安静躺着的男子时,墨玉的脸有些微微红,眼晴一直盯着**的男人,一眨不眨。 璃月看向如花似玉的墨玉,又看了眼沁惊鸿,还别说,露出真容的墨玉长得水灵貌美,和沁惊鸿还真相配。 “我已经给他服了药,如果你没事,就留下来照顾他。”璃月微微抬眸,有些俏皮的看向墨玉。 第四百零六章 第四百零六章 墨玉一听,小脸立即飞上一朵云霞,小声咕哝道:“人家凭什么照顾他啊,又不认识他。” “我不管,大哥就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守着他,相公,我们走。”璃月在墨玉肩上拍了拍,拉起沁惊羽就往外走。 见璃月竟然将自己推给一个陌生男人,墨玉羞得转身就欲走,可是,她再看到**孤寂的男子时,心里攸地溢起一抹心痛。 这个叫沁惊鸿的,真可怜。 有个那样的母亲,自己还被逼得自杀,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竟然生活得如此阴暗。 目送璃月和沁惊羽离开后,墨玉在看了眼沁惊羽那俊削的背影,眼里浮起一缕羡慕,璃月真幸福,有如此美好的男子深爱她。 起初,她在看到妖冶的沁惊羽时,心里微微一颤,一种仰慕之情溢进心里,她很羡慕璃月和沁阳王这一对神仙眷侣。 她也希望有个如沁阳王那般的男子疼爱自己,想和璃月一样幸福。 轻轻坐到床前,墨玉乌黑幽深的眸子淡然朝男子看去,见他双眸紧闭,睫毛纤长而漂亮,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如此美好安静的一个男子,真不该受太后的影响,然后受这种苦。 她真想替他抚平眉宇间的伤痛,让他变得幸福快乐起来。 “公主,夜深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让奴婢来守就行了。”璃月指给墨玉的小宫女圆荷轻声的道。 墨玉微微敛眸,在看了精灵可爱的圆荷一眼,轻声道:“你们如果累了,就下去歇息吧,我再陪陪他,他一个人好寂寞。” 圆荷一听,心里突然更加喜欢起这位公主来,她好善良,是除了王后之外她最喜欢的主子。 “那奴婢们都留下来陪公主和大将军吧。”圆荷说完,便搬了条椅子坐到墨玉身旁。 一整晚,墨玉都温柔的看着**的男子,如此美好的男子,恐怕连她都配不上。 人人都说她是草包花痴,不知道他醒来后,会不会也一样的鄙夷自己? 翌日一早,天刚微微亮,空气似乎凝固起来,天气一如既往的寒冷,狂风肆虐,吹得树枝东倒西摆,冬雪皑皑,银白色的大雪将整个王宫装点得安静且灵秀。 英监殿。 英监殿,顾名思义,就是王宫太监们居住的地方。 英监殿的东厢偏殿里,满口黄牙的韦公公正一脸邪恶的瞪着躺在**的东方晴儿,看着这个曾经骚首弄姿,姿态撩人的太后,连没有武器的韦公公都十分心动。 太后左胸处因为刺得不深,只随便包扎了一下,便没再出血,她只是难受的躺在**,双眼怔怔的瞪着萝帐顶,一言不发。 韦公公冷冷扫了太后一眼,眼里闪过一缕鄙夷和不屑,当初这太后可讨厌他了,一看到他就叫人打他,把最苦最脏的活给他干。 如果,风水轮流转,曾经风光一时的太后成了他的老婆,任他处置,他哪能不高兴。 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曾经使自己受气的仇人会交由自己处置,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值得庆贺。 想到这里,韦公公脸上都笑开了花,现在太后到他手里,看他不狠狠折磨她,要是不折磨她,他都不解气。 他有排牙齿都是这老妖婆打碎的,他只是个奴才,只能打破牙齿往肚吞。如今,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他最敬重和欣赏的人,是曾经的王后于菸氏,于菸王后待人谦和,为人温润有礼,哪像太后一样心计深,坏事做尽? 想起于菸王后被这老妖婆狠狠沉湖而死,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气愤。 想到这里,韦公公冷地起身,朝**的太后看去,见她身上的凤袍早被人脱下,现在只有一件粗色布衣,他就一阵暗爽。 “老妖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韦公公双手背在身后,冷地出声。 听到这句声音,太后才缓缓转过头,昨晚有个宫女脱下她的凤袍,胡乱给她包扎了一下后,就离开了,把她一人扔在这里。 直到现在看到韦公公她才想起来,她已经被王后下令嫁给面前这个又丑又胖的老男人,一看到这老男人,太后苍白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差点当场呕吐起来。 攸地,她冷地抬眸,傲气的瞪着面前的韦公公,再怎么样,她也是曾经的太后,轮不到一个太监在自己面前撒野。 “滚出去。”太后冷地起身,轻轻捂住自己有小腹,她肚里还有孩子,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来打掉她的孩子。 她万万没想到,朱林那个狗东西,竟然背叛自己,占了便宜还没脸承认,他真该死。 韦公公曾经就受过太后诸多气,如今听她骂自己,眼里的戾气更甚,当即,他一把走到床头,大掌迅速朝太后的头发扯去。 接着,韦公公用力一扯,太后的头发被扯得扯了几撂,而她,也被用力扯滚到地上。 “哎哟,好痛,痛死我了。”太后摸着凌乱的头发,曾经的她哪被这么欺负过,现在她多希望惊鸿能尽快好起来,来救她。 “老不死的,现在你是我韦平的女人,说话做事都得听我的吩咐,敢叫我滚出去,我让你好看。”韦公公说完,操起一柄鸡毛掸子就往太后身上打。 只听“啪啪”几声,鸡毛掸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太后身上,太后疼得一个劲的恨骂道:“狗奴才,你再怎么嚣张,也只是个奴才。我要见惊鸿,我要见他,等惊鸿醒过来,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我呸,沁惊鸿昨晚就死僵了,你们两母女谋反窃国,手段恶劣,论人品,老子比你高尚多了。” 太后一听,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向韦公公,大声道:“你说什么,惊鸿他怎么了,你快说!” 韦公公双眸一睨,算准太后的软肋,便冷笑道:“你儿子昨晚就死了,尸体被扔到乱葬岗,死了都没个坟墓和牌位,恐怕现在那尸体已经被野狗叼走了。”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太后惊恐的瞪大眼睛,惊鸿死了,他竟然死了。 南宫璃月不是说他有生还的可能吗?怎么就这样死了? 难道,是南宫璃月和沁惊羽联手害死的? 天哪,现的她该怎么办,连惊鸿这个唯一的靠山都没了,她要怎样才能报仇,要怎么才能坚强的站起来。 不等太后难受,韦公公又一把抓起她的身子,沉声道:“现在,东方一族和跟着你造反的大臣们,全族都正被押往刑场,午时就会斩首。东方晴儿,以后你再也没任何羽翼和靠山,看你如何狂妄嚣张。” “你……”太后冷冷睨紧双眸,正要骂时,突然,韦公公冷冷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煽到她脸上,煽得她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撞到边上的桌子上。 韦公公见还不解气,提起腿狠狠一脚朝太后肚子上踢去,太后被这么一踢,身子又重重朝桌子上摔去。 第四百零七章 第四百零七章 只听“砰”的一声,她被踢飞到桌前,背部狠狠撞到桌腿上。同时,她难受的捂住小腹,一张脸扭曲得不似人形。 “痛,好痛……”太后难受的说完,脸色冷汗涔涔,手指迅速按住肚子,这时,一股鲜红的乌血从她小腹处流下,慢慢淌到大腿处,将她一袭素衣染得鲜红。 韦公公见状,心里有一点同情,可一想起这老妖婆活该,便冷冷睨和太后一眼,沉声道:“看来,这下不用钦事监打掉你的孩子,因为你已经没孩子了。” “孩子……我的孩子……”太后紧紧抱住肚子,难受地匍匐在地,任鲜血往腿处淌去。 天哪,她究竟造了什么孽,她的孩子竟然被韦公公活活踢死,她痛苦,好难受。 “得到今天这个下场,全是你自找的。你坏事做尽,作恶多端,根本没资格叫苦,你想想被你沉湖的于菸王后,想想她当时怀着孩子死去的惨状,你想想过去的你有多可恶。” 或许是为了弥补杀掉太后孩子良心的不安,韦公公又提起于菸王后被害死的事,便拂袖转身,沉声道:“等你休息一天,明日就去浣衣局干活,你现在是奴婢,要是不干活,就别想吃饭。” 冷冷吼完,韦公公这才大步流星踏出房间。 看着韦公公冷漠离去的背影,太后早已疼得眉头皱紧,脸色惨白,她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让她痛心的,是听到惊鸿死了的消息,她唯一的儿子死了,肚中还未成形的也死了,这样的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当年她只是一个奴婢,都能坐到太后的位置,现在只有还有一口气在,她都会替自己报仇。 那个该死的负心汉朱林,和先王一样,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眼里只有于菸飞羽。 沁阳王宫最大的广场上,一排排身着囚服的大臣跪在地上,所有人背上都插得有一块记录他们罪证的牌子。 现场黑压压的,大约有几百人。 而在广场最上方监刑的,是一脸冷漠的寐银,寐银身着一袭青色朝服,手里拿着令牌,正犀利的睨向广场上众人。 谋反,从来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果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恐怕其他人会纷纷效仿,做出比这还可恨的事来。 百姓们听到今天斩杀叛贼的消息时,全都提着鸡蛋、菜叶来到广场外,将广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群贪官,死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东方一族都该杀。” “竟然愚弄百姓,把我们百姓当傻子,说沁阳王被刺杀而死,谁知道,最坏的就是太后那个主谋。” “应该把太后拖出来斩了,把沁惊鸿也一并斩了。” “原来看不出大将军是这种人,没想到,越阴险的人,隐藏得越深。” “光是把太后斩首这多便宜她,像太后这种老不死的,该活活折磨死才对,大家说是不?” “少废话,咱们砸,砸死这群贪官,砸死这群谋反逆贼。” 百姓们说完,将篮子里的鸡蛋、菜叶、石子等迅速飞了出去,能飞的尽量飞,不能飞的与别人一起飞。 接着,寐银还没开始喊行刑,那些官员头上皆沾满浓浓的鸡蛋黄,一个个样子狼狈不堪,害怕得瑟瑟发抖。 寐银冷眸紧敛,在时辰到时,冷冷扬起手中令牌,厉喝一声:“时间到,行刑。” 接着,刽子手手起刀落,广场上立即溅起一片乌血。 星月宫。 午时已过,斩首事宜完毕,璃月和沁惊羽守在沁惊鸿床前,两人淡淡看着**的男子。 墨玉用过膳后,便又安然的坐在床前,安心看着**的男子。 等璃月为沁惊鸿诊过脉后,她脸上才浮起一缕安心,便朝男子温婉的道:“羽,他的心脉暂时护住,如果今日能醒来,就会没事。” 男子温柔的看向璃月,朝她会心一笑,轻声道:“为夫多谢娘子,娘子真好。” 说完,两人皆对视一笑,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这时,**男子的手微微动了动,墨玉一看,眼里立即溢起一缕惊奇,大声道:“他的手动了,你们快看。” 璃月迅速抬眸,见沁惊鸿双手微动,乌黑的眼睫毛也在轻眨,便迅速走到床前,执手为他诊脉。 在轻轻诊过脉后,璃月欣喜的看向沁惊羽,轻声道:“他脉象很稳定,度过危险期了。” 这时,**的男子已经轻轻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围在床前的惊羽和璃月时,眼里赫然浮起一缕愧疚。 他联同母亲这么伤害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救了他。 “臣……参见王。” 沁惊鸿微微拱手,准备起身行礼,男子早已轻轻按住他,轻声道:“大哥,你好好休息,勿需多礼。” 沁惊鸿听到这一声大哥,心里更加温暖起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她呢?”提起记忆中的那个她,他的心又抽痛起来,再怎么,她都是他的娘亲,这种亲情要如何割舍。 璃月淡淡抬眸,略有些冷漠的道:“太后罪大滔天,已被贬为奴婢。” 不管太后是不是沁惊鸿的母亲,她都会按律处置,不可能太后杀了人,就可以逍遥在外,她必须为她以前做的错事赎罪,必须受到该受的惩罚。 沁惊鸿轻轻叹了口气,淡然道:“从今以后,她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他期翼的看向沁惊羽,慢慢爬起身,半跪了起来,“王弟,我犯了滔天大罪,恳请你赐我一死,否则,我难心安。” “大哥!”男子迅速抬眸,紫眸里映着一汪金色的影子,高大的身子长身玉立,淡淡道:“大哥如果死了,难受的不止太后一个,孤王能做的,只有将你送出王宫,让你好好静养,安然的度过余生。” 听到男子真挚的话语,沁惊鸿突然讶然失笑起来,他真是糊涂,竟然会让母亲造反。 如果当时他能阻止母亲,让她这么荒唐的话,说不定今天她还能活一命。 如今,他已厌倦世俗,厌倦一切,能离开王宫,去过自然安定的生活,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轻声道:“谢谢你,王弟。” “要不,把大将军送到扶风城去,我熟悉扶风城,可以照顾他。”正在众人怅然之际,墨玉突然出声,说完后,迅速害羞的低下头。 沁惊鸿这才注意到,有个机灵可爱的女孩子一直守在床前,一言不发。 记忆中隐隐记得,在他睡熟之后,有双安然的手曾替他盖过被子。 一直以来他的性格都太过冰冷,导致好多女子虽然喜欢却不敢接近他,昨晚却得到这陌生女子的照顾,他的心竟生出一抹暖意。 “扶风城,好主意,可以把无心换回来。”璃月点了点头,轻声道。 墨玉一听,立即笑着白了璃月一眼,故作生气的道:“璃月妹妹不喜欢我,只喜欢无心,听到我要走都不难过,该打。” 第四百零八章 第四百零八章 璃月微微转了转眼眸,发现沁惊鸿刚才一直盯着墨玉,而且眼里没有厌恶之色,这就代表,他们两个有戏。 想到这里,璃月邪邪的朝墨玉笑道:“你找到了意中人,我开心都还来不及,怎会难过。墨鱼,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将军,他是个很正直的君子,值得托付终生。” 璃月说完,墨玉和沁惊鸿两人都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反观沁惊羽,则温润的看着璃月,朝她露出一口白牙,微微轻笑,很是柔情。 脸上飞着一朵云霞的墨玉在听到那句墨鱼后,立即朝璃月嗔怪的道:“璃月,你又取笑我。” 两人探望完沁惊鸿后,璃月和沁惊羽手牵着手,两人朝王宫的秘密基地走去。 王宫的秘密基地是曾经借筑红墙防女人出墙时建造的,早已竣工,后面将张巾率领的五千人安置了进去,进行秘密训练。 在秘密基地里,有几间由专人负责看守的厢房,里面放得有璃月设计的武器图纸,还有一些新造出来的武器。 她知道,与昊云这场仗很快就会到来,所以她们得做好准备,到时候好有对策对付风麟。 她们已经把从北齐带回来的财宝换成制造武器的材料,等采购齐这些材料,她再制作威力比较大的炮弹、袖箭等物。 而且上次她已经能用心弦琴毁掉城门,如果假以时日,等她内功心法更高一层,那要灭掉风麟指日可待。 两人在检查完秘密基地训练的士兵后,又策马前去城南军营,因为猛虎数量多,而且比较凶狠,除了他俩,寐生有时候都制不住。 所以,璃月决定,将猛虎群放回山林,毕竟深山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 到时候打仗时,她只要制造出厉害的武器,便不会怕风麟巨大的军队。 轿子在城南军营停下时,璃月和男子共同抬眸,只见那军营里,天空金雕盘旋,地上猛虎奔跑,一些将士们正打猎来喂那些猛虎。 看到这一幕,璃月才知道,老虎真的不好养,与其每天为它们吃什么绞尽脑汁,不如把它们放回去。 男子轻挑眉梢,颇有些不舍的看向这群猛虎,相处那么久,他早把它们当成了好朋友,如今要把它们放走,他的心里真有些不舍。 寐生、寐银迅速策马上前,两人冷冷挥手,在吹拂玉笛后,那群猛虎立即乖巧的围了过来,均恭敬的半跪在地上,朝璃月和沁惊羽吐了吐舌头。 璃月看着这群乖巧的老虎,心里也很是心酸,动物有时候比人更忠诚,它们不会设计陷害别人,和它们相处,才是真正的轻松。 动物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微微深吸一口气,璃月与男子深情凝望一眼,便抬眸朝众虎道:“兄弟们,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老虎们仿佛意识到要与主人分开,全都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开始仰天狂啸起来,登时,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四方,震耳欲聋。 接着,寐生、寐银两兄弟将猛虎慢慢朝山上引去,那批猛虎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回头凝视着两人,眼神闪闪发亮,满眼的不舍。 璃月和沁惊羽两人也颇为感触的看着猛虎群,两双眸子皆汪如清泓,里面映着金色的影子,如同雪夜的星星。 终于,猛虎们依依不舍的朝深山处慢慢走去,在走到那清新自然的森山中,它们开始加快步子狂奔,似乎这峰峦叠障的深山才是它们真正的归属。 “嗷呜--”猛虎们在嘶吼过后,再次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璃月则朝它们轻轻挥手,慢慢道:“再见!” 对面的猛虎好像有感应似的,全都凌厉凶猛的朝深山狂奔而去,或许,大自然才是它们的家,曾经的两位主子,只是它们生活中的一段插曲。 看着猛虎们欢心跑向深山的场景,男子狭眸半敛,眼里浸着阵阵光芒,嘴角淡然勾起,轻声道:“或许,那里才是它们的家。” 说完,两人会心的对视一眼,男子温柔的将璃月拥进怀中,车帘微微拂下,轻轻飘荡,马车也朝王宫处疾驰而去。 回到王宫,马车正朝宫门处驶去,这时,一骑戎装的寐银策马前来,身后领着几名铁骑。 一看到男子马车前来,寐银立即上前拱手道:“启禀王,昊云监察御史上官尧来了,他是来监察上次宫变一事。” 男子一听,狭眸立即不悦的眯起,眼里充满危险的气息,沉声道:“孤王有处理本国内政的权利,要他管?赶出去!” 璃月一听,这沁惊羽真是嚣张,他除了对风麟稍微有点好脾气外,对其他人,那是真正的毫不留情,不给面子。 “是,王。”寐银略有些疑惑一下,立即起身上马而去。 王从来都是这种性格,他已经得罪皇帝好多次,不过皇帝一直忌惮沁阳的经济支撑,不敢明面上贸然行动。 但是,现在沁阳的军事渐渐发展起来,他们也不需要怕王。 他欣赏王这份独特强硬的王者霸气的个性,要是换作别人,早诚惶诚恐的讨好皇帝去了。 不过,就算沁阳王给皇帝面子,他依然要除掉沁阳,吞并沁阳,光看那些数不清的刺杀和阴谋就知道。 所以,他佩服王的果敢狠辣,要不是这样,如何立威。 这场仗很有可能会立即到来,风麟都要打到自家头上了,还对他的人客气什么。 等寐银策马离去之后,马车缓缓驶进王宫,朝王宫主干道行去。 这时,对面一辆青色的马车迅速驶了过来,在看到璃月们的朱红大马车时,那青色马车主人立即停下。 接着,一身白衣的上官尧迅速下马车,朝对面车里的男子微微行了个礼后,便道:“沁阳王、王后,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随轿的雪儿将轿子玉帘掀开,两袭明丽的身影正淡漠坐在轿子里,皆漠然看向上官尧。 男子冷冷拂了拂身上的金丝软袍,嘴角邪侫的勾起,淡然道:“作弊的上官大人,也好久不见。” 上官尧一听,脸色刷地白了起来,上次在北齐枭云男扮女装比试一事,已经传遍天下,人尽皆知。 现在个个人都瞧不起昊云皇帝,因为他这招真的太损。 上官尧还没开口,璃月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淡定的道:“上官大人丢了昊云的脸,难道没被皇上处置么,还有闲情来沁阳监察。” 此时的上官尧,脸色已经一阵白一阵红,他以为自己顶着监察御史的身份,这两夫妇会给他点面子,好歹客气点。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他面子,把他当空气一般。 怪不得那些大臣们胆小点的,都不接这个活,后来皇帝才硬塞给他了。 想起上次风尘染出使沁阳,被割了一条舌头回去的情景,他就心里微微胆寒。 第四百零九章 第四百零九章 风尘染当时不仅被割了舌头,还被安上谋反的罪名,且证据确凿,连皇上都没办法,最后只得依法打入大牢。 不过为了反整沁阳王,皇上又暗中将风尘染放了,还帮他接好舌头,让风尘染来昊云报仇。 谁曾想,才接好舌头没两天,话还没说够的风尘染,迅速死在沁阳王的刀下,而且,罪名是劫持王后,该死。 而且死了都不解气,听说沁阳将士还对着风尘染的尸体吐了许多口水,最后把他扔去乱葬岗,落得死了都没个坟墓的下场。 所以,面前这两只豹子惹不得,惹了,就没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上官尧朝男子微微拱手,轻声道:“臣已经了解清楚沁阳宫变此事,既然没事,臣先告辞了。” 说完,上官尧正要步入马车,忽然,男子阴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如何了解,如何清楚?” “这……”上官尧有些为难的转身,额头沁起细密的冷汗,冷汗涔涔,一如他现在的心情,沉重得要命。 他都自己要走了,能不能让他安然走掉,他可不想被安上什么罪名,死在沁阳。 “回沁阳王,宫变一事皆因太后和大将军而起,大后和大将军野心勃勃,意图弑君篡位,还好沁阳王英明果断,率军杀进王宫,将一干贼子打入大牢。沁阳王英明,王后聪慧敏捷,真是昊云一大之福。” 男子听了,嘴角这才不再冷冷勾起,只是冷然的道:“说得好,就这样禀报皇上,回宫。” 说完,马车玉帘被雪儿放了下来,车轿立即朝王宫方向缓缓行去。 看着那远去的车影,上官尧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刚才真的好险,要是他说错一个字,一定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他有些像挨打的落水狗,立即跳上马车,疾驰而去。 前边马车里的璃月,早已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看上官尧一脸憋闷的样子,她已经有些想笑了。 想到这里,璃月有些戏谑的看了身侧男子一眼,轻声道:“看来沁阳王颇有威名,监察使还没监察,就自己逃回去了。” 她知道很多人怕沁惊羽,没想到怕成这样,连昊云派来的监察使都落荒而逃。 而且他还毫不介意的说上官尧说得好,一脸的淡定自然。 这次,又让风麟吃了闭门羹,别以为派个大臣来沁阳,就可以随意处理和插手沁阳的国事,敌人对他们不仁,他们就会对敌人不义。 男子轻挑眉梢,见璃月在一旁偷笑,嘴角立即溢起一抹邪恶的微笑,与此同时,玉手早已伸到璃月咯吱窝下,挠得璃月格格发笑。 “原来大名鼎鼎的才女也有弱点,我继续挠。”男子颇为得意的说完,继续去挠璃月,挠得璃月赶紧求饶。 璃月一边朝后退,一边试图反击,不过在沁惊羽面前,她的一切反击都是徒然。 挠着挠着,男子霸道的唇已经欺了上来,温柔的咬住璃月的樱唇,霸道的开始掠夺侵袭,吻得璃月一脸的窘态。 “喂,这里是马车,你住……口了。”璃月一脸的羞态,在马车里真的很羞人,他该不会想真的来一次吧? 男子淡然挑眉,邪恶的道:“娘子不喜欢马车,是不是喜欢星月宫,那晚的月色,真美。” 说完,男子故意将手放在下巴处,一个劲的陷入沉思。 璃月看男子一脸邪恶的样子,立即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咯吱窝,害羞的道:“你又想起什么来了,我先说,不准想那晚的事。” “哪晚?”男子再次挑眉,眼角早已挂起浓浓的笑意。 璃月一听,意识到自己又被圈进去了,此刻的她,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正思忖间,突然,她觉得心口泛闷,赶紧用手捂住嘴,倾上前就准备吐。 男子见状,立即焦急的将璃月抱住,在看到璃月用手欲吐不吐的小女儿态时,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男子眼里早已溢起浓浓的惊喜和兴奋,大声道:“璃月,你有了?” 璃月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觉心口一阵发酸,在听到沁惊羽颇为激动的话时,她也满眼惊给自己诊脉。 在诊到自己的左右尺脉有力,突突跳个不停时,璃月乌黑的眸子立即溢起满满的惊喜,朝男子娇羞的点头道:“嗯,好像有了。” “你是神医,不可能是好像,是一定有了。”男子笃定说完,一把将璃月抱在怀里,一颗心早就激动的狂跳起来。 在将璃月抱紧之后,他一把掀开车帘,朝外面的雪儿们欣喜的道:“雪儿,王后有了。” “有什么了?”雪儿一脸不解,边上的人也是。 男子才不管她了不了解,一把将璃月打横抱起,兴奋的跳下马车,朝众人道:“孤王要亲自抱王后回宫,都在后边跟着。” “啊?”王不乘马车了,这里离星月宫还有好大一段路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感觉王现在好高兴,好开心。 此刻,男子眼里早是浓家的情意和宠溺,将璃月紧紧抱在怀里,一边走,一边极尽温柔的看着她,“璃月,太好了,我们终于有爱情的结晶,有子嗣了。” 璃月也满脸惊奇,甚至有些错愕和不习惯,她微微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轻轻感叹道:“好神奇,肚子里竟然有个小宝宝。” 一听两人的对话,雪儿等人早已惊得杏眼圆瞪,嘴巴张得可以塞个鸡蛋,等她们意识到王后怀孕这件天大的喜事时,前边似乎太过高兴的王早已将王后带得没了人影。 男子温柔的抱着璃月穿过丛丛梅林,朝飞羽殿走去。 一路上,他的一颗心都狂跳不止,他好开心,好高兴,因为璃月终于有了他的骨肉,想到这里,男子紧紧抱着璃月,朝她温柔的道:“璃月,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听得璃月心里满满的感动,感动得眼角溢起热泪,她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沁惊羽,欣喜的眼泪差点就滑落下来。 “璃月,我们回家,我带你去见母后,告诉他这件喜事。” “璃月,以后我的人生中,只有你和宝宝最重要,你们才是我最珍惜的宝贝。” “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会爱你们,直到永远。” 句句承诺温柔的嵌进她的心,使她一颗原本已感动的心更加感动,人生,得此丈夫,她又何求。 她相信,她们一家三口,一定能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一定会。 眨眼间,男子已经抱着她穿过梅林,朝飞羽宫疾驰而去,天空飘着鹅毛般的雪花,雪花簌簌落下,散落在一袭红袍的璃月身上。 此刻,朱红的腊梅点缀枝头,洁白的雪花飞泻四散,两袭明丽的身影穿过梅林、踏过白雪,犹如天地间聚集万物灵气为一体的精灵。 璃月仍旧很惊奇,她万万没想到,这副快到十七岁的身体里,竟然有了一个宝宝。 第四百一十章 第四百一十章 虽然她还不太能够适应,不过心里的震惊和喜悦能盖过一切,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她有了惊羽的孩子。 终于,男子抱着璃月在飞羽宫前停下,看着那鎏金的飞羽宫三个大字,他一把将璃月放到地上,待她站定之后,又突然将她抱起来,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满意的停下。 两袭火红的衣裳随风翻飞,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等停下之后,男子眼角溢起满满的开心,将璃月霸道的带进怀中,两人紧紧相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小心,极其温柔,生怕弄伤了他最珍爱的女子,这一生,他从未如此幸福过,今天,可以说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一天。 轻轻摸了摸璃月平坦的小腹,男子嘴角带着极为开心的笑容,温柔的在璃月耳边轻喃,“月儿,我们去找母后。” “嗯。”璃月眼里浸着涔涔的热泪,十分感动的轻然点头。 接着,男子又霸道的将她抱起,在深深凝望她一眼之后,慢慢走进这清雅幽静的宫殿。 来到宫殿里,两人一看到宫殿画像上美丽清绝的女子,眼里皆浮起一片虔诚。 “母后,我又带璃月来了,这一次,她不是星儿,而是我会珍爱一生、悉心呵护的璃月。她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妻,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他的心早已被璃月满满的占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视星儿为挚友,视璃月为挚爱,他感激小星儿带给他的温暖,会永远替她祝福,希望她幸福快乐;更感动璃月带给他的新生,有了璃月,他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有喜怒哀乐,时而为她心痛,时而又无比的开心,是璃月让他意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 母亲,我会一直疼爱璃月、照顾璃月,真到慢慢老去,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 男子轻柔的话如同淡淡流水般溢进璃月心底,璃月双眼浸润,感动的看向男子,上一次他带她来见于菸王后,因为她是小星儿。 这一次来见王后,却因为她是璃月,她很感动,很欣喜,更希望小星儿投胎后,做一个自由自在,活得幸福的女孩。 说不定,小星儿早已投胎,化身为一名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两人在相视凝望一眼之后,男子将璃月的手轻轻牵起,温柔的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遂看向画像上温婉清润的女子。 母后,害你的东方晴儿已经下台,我已经拥有最深爱的妻子,希望你能安息。 轻轻执起璃月的手,男子双眸温润,他真想执她之手,与她偕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祭拜完于菸王后之后,男子怕璃月冻着,又将她抱回星月宫。 星月宫里温暖清新,宫女们将小火炉围到一起,又将窗户打开以通风,这样一来,大殿里既温暖,又清新。 男子将璃月带进正殿,朝正迎上来的宫女们吩咐道:“从今往后,所有人必须尽力尽力伺侯王后,王后想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孤王只要最好的。” “是,王。”宫女们恭敬颔首后,全都一脸开心的看向璃月。 雪儿领着墨玉走进大殿,两人在看到璃月之后,脸上也抹起真诚的微笑。 “王,墨玉公主前来辞行。” 雪儿禀报完,迅速跑到璃月身旁,体贴细心的替她取下斗篷。 墨玉脸上一片喜悦,在朝两人行过礼后,便兴奋的拉着璃月的手,一边甩一边道:“恭喜月儿,贺喜月儿,来年一定生个大胖小子。” 璃月一抬眸,但见男子正深邃的看着自己,脸上立即抹起一朵红晕,朝墨玉道:“谢谢你,墨玉。此行,一路平安,到了扶风城,一定要给我们回信说一声。” “这是自然,等大将军身体好点了,以后我会带他来沁阳看你们。璃月,你和沁阳王一定要幸福,我会在远方默默为你们祝福。” 墨玉说完,笑意盈盈的看向璃月,又颇为激动的拉着她的手,一直在那里甩。 男子见状,一把将璃月揽到自己怀中,不让墨玉再甩她的手,然后朝墨玉道:“月儿现在是孕妇,要小心。” 才说完,所有人便意识到王不让墨玉甩王后的手,便都捂着嘴,忍不住轻笑起来。 墨玉一边笑,一边朝男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拱手拂礼道:“沁阳王,民女冒犯王后,特意告罪,请沁阳王责罚。” 男子一听,嘴角也溢起一抹难有的笑意,将目光看向璃月,温润的道:“孤王会命下人们为宝宝添置新衣,还要为他布置一个温馨的小房间,月儿可喜欢?” 璃月感动的点头,“很喜欢。” 一说完,墨玉等人又都笑了,大家在笑的同时,都很羡慕这对金童玉女。 她们的王后好幸福,能得到如此专一深情,又霸道狂戾男子唯一的爱,她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等墨玉辞行完后,男子将璃月牵到玉榻旁坐下,他则在那里慢慢思索,想到一条该注意的事项,便叫雪儿用笔记下。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们的王很爱王后,包括她肚里的小宝宝。 璃月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到王宫,宫女太监们奔相走告,个个都为王后肚里的小世子开始忙碌起来。 消息传到章华宫,那冷清的章华宫,此刻更加清冷一片。 章华宫里就只有一、两个宫女服侍,小宫女一听到王后怀孕的消息,当即开始议论起来。 “王后真幸福,王那么爱她,不仅叫太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小世子的衣物,而且命人为小世子打造玩具,撵车等物,从来没有一个帝王如此关爱他的妻子,咱们的王真是好丈夫的典范。” “就是,王此生只爱王后一人,恐怕早将章华宫的侧妃给忘了。” “上次侧妃利用莲子羹栽赃太后,想毒害王后一事,已经让她失势。当时她不仅企图毒害王后,而且冒充王深爱的星儿,这种滔天大罪,本该处死,哪知王后顾念亲情,饶她一命。要不是王后仁慈,她早就死了,哪能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王是一个专一深情的好丈夫,肯定会将侧妃休弃,看来,咱们得先觅个好主子,否则到时候跟着侧妃死掉,多不划算。” “嘘,小声点,现在侧妃脾气火爆,要被她听见,她不得闹翻天。再加上她最近爆肥,长得跟个粽子似的,心情更不好,发起怒来真难伺侯。” “她已经与疯子无异,咱们不用理会她,我现在就去星月宫,看能不能谋个小职位。” “你等着,我也去,在哪里呆着都比在这里强。” 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被站在廊柱后边的南宫幽若听见,在听到璃月怀孕时,她一张脸早扭曲到不行。 上次还以为南宫璃月坠崖死掉,害得她狂饮狂吃庆祝一番,后面南宫璃月又被救了回来,她当时恨得要命。 第四百一十一章 第四百一十一章 那时候她已经早被人忽略,这章华宫已然就像冷宫,太后连欺负都不来欺负她一下,她俨然成了一个隐形人。 没有敌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她孤苦伶俐的呆在章华宫,为了解闷,她只好狂吃东西,因为只有吃,才能排解她一身的闷气。 一个女人嫁了人,却仍旧是个处子,丈夫不疼爱,也没人关心,这是何等的凄凉。 她也是女人,正是大好青春的年纪,哪里忍受得了如此冷落,她无时无刻不觉得寂寞,寂寞得好想拥有一个男人。 继续狂吃一顿之后,南宫幽若看着镜子里爆肥的自己,摸了摸腰上新长出来的两层肉,脸色攸地惨白起来。 再重新瞪那张大饼一样的肥脸之后,她这才意识到,曾经娇小美丽的她哪里去了,才半年不到,她就胖成这样,要是走出去,恐怕都没人认识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弄成这样? 看到镜中那恶心的自己,一向爱美的她,郁闷得哗的一脚朝镜子踢去,将铜镜猛地踢飞在地。 终于,她从柜子里挑出一件淡蓝色的绸衣,想将肚子上的肉遮住,在悉心打扮一番后,她才有些气闷的走出章华宫。 走出章华宫时,那两个宫女早不知道去哪了。 打定主意,南宫幽若把自己最心爱的一小箱珠宝拿了出来,慢慢朝星月宫走去。 一路上,到处都能听见宫女们议论王后怀孕的好消息,一听到这些消息,南宫幽若硬是忌妒得发狂,恨不得砸了手中的珠宝。 可是,她现在除了存着的这一箱珠宝,什么都没有了。 她希望王后能顾念曾经的亲情,放她回家,或者把她嫁给一个男人。 她要男人,要真正的男人,不然,她会寂寞死的。 走到星月宫前,雪儿正送一名制衣的嬷嬷出殿,在看到有些鬼鬼祟祟跑过来的胖女人时,突然满脸疑惑。 这个胖宫女是谁? 等她一抬眸,便见那胖女人正看向自己,两人在对视一眼之后,雪儿立即瞪大眼睛,一双眼晴差点没被戳瞎。 这个胖乎乎的女人,不是南宫侧妃是谁,她比以前胖了两倍,丑死了。 不过,这女人坏招颇多,雪儿一见她过来,立即抬眸道:“侧妃这是要去哪?” 南宫幽若一见是雪儿,有些自卑的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以前的雪儿比她丑,现在相比起来,雪儿不知道比她漂亮多少倍。 想到这里,她眉宇间立即溢起一抹忌妒,不过瞬即消失,朝雪儿躬身道:“雪儿妹妹,麻烦你去禀报王后一声,说……我有事求见。” 雪儿冷冷睨了南宫幽若一眼,沉声道:“我们王后不会见你,现在王后怀了子嗣,更不可能见你,省得你耍花招。” 南宫幽若一听,立即焦急的摆手道:“雪儿妹妹说哪里的话,我和王后是亲姐妹,绝不会害她,我是来恭喜她的。这不,我把我所有身家都带来了,就是为了恭喜王后。” 雪儿才不相信南宫幽若的话,依旧不冷不淡的道:“抱歉,王后不见客,尤其是曾经想方设法想害她的女人。” “不是的,我这次真是好心前来祝福王后的,不信你搜我身,看我身上有没有毒药或者武器,如果有,我立刻撞死。”南宫幽若说着说着,样子有些激动起来,她今天要是见不到璃月,不如一死了之。 在冷宫孤独寂寞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好,如果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境遇,她回去就一死了之,反正她早不想活了,这次只是拼一场,看能不能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雪儿见南宫幽若如此坚决,怕她在星月宫门口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便白了好一眼,冷声道:“跟我进去,要是发现你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次决不轻饶。还有,你那些手段和心计都很愚蠢,少在王后面前耍花样,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你了。” 说完,雪儿径直朝前边走去,南宫幽若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要是以前,这雪儿哪敢喝斥她,如今,她成了奴才,雪儿倒成了主子似的。 走进温馨怡人的星月宫,南宫幽若再次傻眼了,星月宫里早聚集了一些王后的妯娌,景亲王、瑞亲王府那些媳妇们全都诚惶诚恐的站在原地,个个皆满脸堆笑,那桌子上,早堆满一桌的金银珠宝。 与别人豪华大气的珠宝比起来,南宫幽若觉得有些苦闷,因为她的实在太过寒酸。 以前存的一些月例都被她用来收买宫女,让她们给她弄好吃的去了,如今,她捧着这样一盒小东西,真有些不敢见人。 这次宫变瑞亲王、景亲王刻意称病,没有参与,瑞亲王领着内眷去游山玩水,景亲王一家则窝在宫里,开始全都臣服于太后,后面见沁阳王夺得势力,又全都转而倚靠沁阳王。 他们这种墙头草两边倒的举动,还真让璃月觉得厌恶。 幸好,沁惊羽已下令,将这两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亲王押进大牢,关他们一生,免得他们再为祸沁阳。 而亲王的家眷们,平时和太后挨得近的,自然是一同关押进去,平时和太后疏远的,则准备谴散出宫,贬为庶民。 在出宫之前,这批女眷纷纷端着自己的珠宝来星月宫,期盼王后给她们一个好归属。 有丈夫的郡王妃们,期盼璃月给她们一些宅地田产,好让以后日子过得好,没有许配的翁主们,全都由璃月统一配婚,再送出宫。 这当中,沁惊雅手里只拿了一只她亲手绣的荷包,安静的站在角落处。 南宫幽若一进来,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当她听到王后要给翁主们配婚时,心里立即溢起一抹激动。 璃月能为别人配婚,能不能看在姐妹情份上,也给她配个良人?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立即伏身跪下,朝坐在榻上的红衣女子道:“参见王后,王后吉祥。” 璃月淡淡抬眸,一双冰眸犀利的睨向南宫幽若,不冷不淡的道:“你有何事?” 几月不见,南宫幽若竟然胖了这么多,她是怎么了? 南宫幽若双手伏地,慢慢抬头,恭敬的道:“妹妹,姐姐是来祝贺你的,恭喜你怀了世子,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 南宫幽若说完,正想把手中的珠宝箱子呈上,只听那座上,女子冷清且威严的道:“别叫本宫妹妹,你不配。” “啊……这……”南宫幽若冷不防被璃月喝来,心里怦怦直跳,有些害怕的睨向冷漠淡然的璃月。 璃月不会趁机对她用刑,或者奚落她吧? “王后,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请你收下。”南宫幽若再次抬首,想将手中礼、珠宝盒递过去。 雪儿冷冷抬眸,沉声道:“侧妃大礼王后受不起,早上王已经说了要休妃,估计一会儿折子就会下来,侧妃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准备远嫁镇守边关的李斌副将。” 第四百一十二章 第四百一十二章 “什么?”南宫幽若一听,眼里早浸起阵阵欣喜,不用她求,王就命她下嫁,还嫁给一个副将,她哪能不高兴。 原以为璃月会给她配个侍卫什么的,没想到配了个副将,在边关,她就是做不了正将军夫人,也是个副将夫人。 “侧妃别高兴得太早,你做了那么多恶事,诡计多端,怎么可能那么好命?你只是去做李斌副将第七个小妾,之前他的六个小妾,全都死于非命,所以侧妃你得悠着点,因为李副将很凶狠。”说话的女人,是一个宗族里的媳妇。 这媳妇名叫小玉,平时不爱说话,不过心直口快,对喜欢的人很好,对不喜欢的人则十分厌恶。 她就特别讨厌矫揉造作的南宫幽若,现在见她如此模样,她更想损她一顿。 璃月一听,淡然转了转眼珠,暂时不言。 果然,南宫幽若一听,立即摆手道:“王后,我不嫁,求求你,你把我另外许配一个人,哪怕是守卫都可以。我不嫁李副将,这样嫁出去,会没命的。” “放肆,王的旨意,岂是你想不遵就不遵的?你犯的罪本该处死,现在让你嫁人,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站到一边去。” 璃月冷冷拂袖,大气凌厉的睨向南宫幽若,沉然吼道。 被璃月这么一吼,南宫幽若当即吓得浑身颤抖,她慢慢起身,诚惶诚恐的退到一旁,低着头暂时不言。 如果真的要嫁给那什么副将,她宁可死。 不行,她不能死,她得想办法,到时候一定要逃出去。 慢慢退到那一堆经书面前,南宫幽若一直在想对策,而其他人,则慢慢上前,将自己希望的全部告诉璃月,由璃月定夺她们的生死去向。 大多翁主都想嫁个好男人,所以样子含羞带怯,在提要求的同时,脸早红到脖子根。 璃月知道她们想要什么,把这批翁主全部配给军中那些长年单身,一直未有婚配的副将、大将等人,品行好的,便配良人,平素品行差的,便配一般的。 这样一一配下来,现场就只剩下沁惊雅了,璃月在看向沁惊雅时,发现她眼神清明温润,略有些带笑的看着自己。 璃月淡淡与她对视一眼,思绪飞回过去,记得在王宫中,唯一替她说过好话的人,就是沁惊雅。 沁惊雅很会说话,虽然周旋在太后和自己之间,但她懂得明辨事非,总是拐着弯替自己说好话,这些她都知道。 这次宫变,所有人都朝太后靠拢,一向对太后有礼的她,却选择呆在自己宫里,偷偷将宫里的消息传给外边的张巾等人。 张巾告诉过她,他们五千人之所以逃离太后的追捕,有一大半功劳来自于沁惊雅的里应外合,她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认识的,但她感觉得到,沁惊雅不是个坏女人,而是个心思聪慧的女子。 如果是她处于这种局势之下,也会首先和太后亲近,待取得信任后,再谋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欣赏这种聪明的女人。 张巾虽然领导城管大队,不过人却长得清秀俊雅,为人爽朗大方,个性温和不失威严,是一个品貌皆端的男子。 不过,张巾自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有显赫的家世,从小就靠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上。如果把惊雅赐给他,不知道她同意不。 想到这里,璃月淡然抬眸,朝沁惊雅道:“惊雅翁主,这次宫变你立了大功,不知你可有中意的男子。只要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本宫一定成全你们。” 强扭的瓜不甜,她从来不乱配对,免得酿成南宫幽若这样的苦果。 沁惊雅一听,忙将手中荷包交给雪儿,恭敬的道:“王后,这是惊雅亲自绣的鸳鸯荷包,希望你能和王兄白老偕老,一生幸福。惊雅喜欢的男子,他必须有好的品行,必须忠于王兄,至于相貌和品阶,惊雅不在乎。” 其他人一听,全都有些羡慕的睨向沁惊雅,她真聪明,很会说话,说的话中听,又懂礼,怪不得宫里大家都喜欢她。 而且,她说的话很真诚,不趋炎附势,不谄媚讨好。 璃月漠然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张巾大将军可合适?张将军品貌端正,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如果惊雅翁主不嫌他曾经的身世,本宫立即为你俩赐婚。且本宫认为,嫁人不能看外表和财势,要看他是不是个品行优良的好男人,有些女子终其一生都想嫁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最终发现是一场空,惊雅翁主可要想好了。” 沁惊雅一听,眼角微微带笑,脑海里浮现起上次在街上,张巾英雄救美的场景。 当时她去军营探望王兄,回来主动骑马,后来不知为何,马儿在街上惊了,幸好张巾将她救下,她才不至于被马摔下来。 两人那次一相遇,便各自倾心,后面开始慢慢用信鸽传起书信来,所以后面她才能成功将宫里的消息传给张巾,再由张巾传给王兄。 想到这里,她眼角的笑意更甚,颇有些害羞的道:“回王后,惊雅心仪的人,也是张巾。” 这么一说,边上的人都大笑起来。 “看来人家小两口已经配好对了,这样就不劳王后费心,直接下旨赐婚得了。” “惊雅翁主品格好,人又生得美,和张巾大将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张巾大将军虽然没有过硬的家世,但他靠自己的努力升到今天的职位,可见他有多努力。王后说得对,咱们婚配别老想着嫁有钱人,只有嫁个品行优良的正义之士才会幸福。” 众从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沁惊雅满脸羞红,而边上的南宫幽若,则气得一掌拍到经书上,幸亏她声音小,否则被别人听见,她就完蛋了。 在拍到经书上时,南宫幽若突然看见面上的一本经书叫《伍扬经》,但见书名下方的介绍,似乎练了这书上的武功,她就能成绝世高人。 看到这里,她悄悄睨了睨众人,趁众人不备之际,将那经书揣进袖子里。 如果她能练成武功,这样就不会怕李斌打她,只要她有保命的能力,自然不会死。如果能像璃月那样,拥有绝世武器,她还可以杀了璃月。 将经书揣进袖子里后,那边的婚配事宜已经搞定,南宫幽若同众人在拜谢璃月后,全都慢慢退出宫殿。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璃月颇有深意的看了南宫幽若的背影一眼,淡淡押了口茶。 一直憋住笑的雪儿见众人已走,这才放松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小姐,那个小玉好好玩,她竟然说李副将死了六个小妾,把侧妃吓得要命。” 璃月无奈的耸了耸肩,小玉要耍南宫幽若,她哪里管得着。 “现在侧妃肯定吓得要死,她哪里知道,人家李副将不知道多威武,品性多好,自从死了夫人后,多年未娶妻。这次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才答应娶侧妃,还说一定把侧妃教好,否则,谁会娶她?” 第四百一十三章 第四百一十三章 边上一名宫女也接嘴道:“一听到那六个死了的小妾,侧妃脸色都吓白了。这种人,吓一吓也好,要不她还那么嚣张。” 其实李副将自从死了夫人之后,多年未娶妻,哪里有六个小妾,所有人也不明说出来,就让南宫幽若被吓一把。 这边的南宫幽若,早悄悄揣着那本经书赶回章华宫。 小桃小翠已经回来,在看到花枝招展的南宫幽若回来后,两人大刺刺的坐到榻上烤火,也不管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冷冷瞪了两人一眼,迅速窜进寝殿。 一进入寝殿,她就迫不及待的将经书拿出来,璃月会那么多武功,现在谁都不敢惹她,肯定与她练的这些经书有关。 不过,《伍扬经》好奇怪,这名字她都没听过,不知道练了会不会成为绝世高手。 翻开第一页时,见上面写道:欲练伍扬经,必须与五石散合用,否则会气虚血弱而死。 接下来,第二页、第三页,上面分别介绍这个经书上的武功有多么的好,多么的厉害,看到这里,南宫幽若早澎湃兴奋起来。 她迅速召来小桃,将一串项链交给她,让她给自己准备一包五石散。 小桃一听,在错愕之余,还是退出去找经常出宫的李公公去了。 五石散不是做那事用的吗?侧妃用来做什么,看来,她真是走火入魔了。 不一会儿,小桃用粒碎银子换了包五石散回来,在递给南宫幽若后,顺便扫了扫那桌上的《伍扬经》。 这《伍扬经》怎么有些熟悉,像在哪里看到过似的。 小样一脸疑惑的走出寝殿,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上次在御花园碰到的连翘,连翘当时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她不小心撞到她,将她手中的经书撞落。 在撞落之后,连翘有些慌张的将它拾了起来,朝星月宫方向走去。 当时她不以为意,不就是一本经书? 现在想来,难道这经书有什么秘密不成?侧妃从星月宫回来带了本经书,这经书又在连翘手里见到过,难不成,王后把这经书送给侧妃了? 里面的南宫幽若,慢慢将五石散打开,混着茶水轻轻吞了一口后,再跟着经书上的姿势开始练功。 她双手平齐放在胸前,正要推掌时,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闷热,接着,全身都开始发热起来。 身子一发热,南宫幽若就觉得内心空虚寂寞,一寂寞,她就忍不住挠身上。 怎么回来,怎么会这样的? 这经书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吃了五石散会变得这样,她觉得全身好烫,火辣辣的烫,狂野难耐,好想要男人!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一跃跳下床,一边挠身上的衣物一边朝外边跑去。 她要降火,要找男人降火,不然这样下去,她会热死的。那种空虚寂寞的感觉简直让她也想死,她不过偷了一本经书,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一出寝殿,外边在正殿守着的小桃小翠在看见南宫幽若狼狈的样子时,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 南宫幽若不管她们,一个箭步朝宫门口冲去,这时她已经满脸通红,全身是汗。 小桃迅速跑进寝殿,将那本经书拿了出来,当她看到经书内页上的字时,顿是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 这经书上写要用五石散混着才能练功,估计南宫幽若想练武功,就叫她去买五石散,等她服用之后,却不知道自己中了**。 这哪是什么狗屁经书,这根本就是太后和连翘搞的鬼,想整王后,没想到,倒整到南宫幽若了。 小桃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小翠道:“咱们快跟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要是侧妃不明不白死了,王后肯定会治我们罪的,毕竟她俩是亲姐妹。” “好。” 两人说完,迅速朝外边跟去。 南宫幽若一边跑,一边难受的挠着身子,体内窜起一股股火热的闷气,因为太热,她迅速将外套脱掉,全身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朝御花园狂奔而去。 一路上,她只看见几个宫女,这时候,她身子已经热得不行,难受得如万蚁啃咬,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会崩溃而死的。 她现在极力的渴求男人,希望哪个男人能帮她降降火。 猛地,他看见守宫角落处有一队侍卫迅速跑过来,看到这群带把的男人,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肩上的衣裳脱掉。 正在巡视的侍卫们一见一团肥肉朝他们涌来,吓得全都抱紧身子,厌恶的朝后退。 “我……我中**了,你们快帮我解毒,不然我会热死的。”南宫幽若难受的看向众人,发现众人皆一脸惊恐。 突然,她一个箭步跳上前,逮着前边孔武有力的侍卫就扑上去,那侍卫见这团白肉飘过来,一个厌恶挥手,将她打了开去。 被打了一掌的南宫幽若迅速起身,对面的侍卫早就冷声开口,“光天化日之下,侧妃竟然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你……你们?”南宫幽若气得脸色惨白,如果是以前,这些男人肯定巴不得要她,如今,人人都厌恶她。 她气得要命,一个转身朝御花园另一边跑去,那队侍卫立即追了上去。 继续跑着跑着,南宫幽若看到前边一队太监走了过来,立即跑上去,朝着太监身上一把摸去,当她摸了一会后,立即失望的大叫道:“竟然是空的,竟然没有。” 遭了,现在怎么办,王看不上她,侍卫们也看不上她,这堆太监又没东西,她要怎样才能降火。 她现在好惨,好难受,她想一死了之,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和璃月斗,从来都是失败的下场。 早知如此,她就不和她斗了,她是越斗越惨。 心里越来越痛,蚂蚁般的啃噬越来越烈,她难受得大吼一声,一路狂奔朝荷花池跑去。 脑海里浮现起她臃肿肥胖的身材,浮现起她朝曾经的傻子下跪的场景,浮现起傻子有孕幸福的生活,浮现起那位未曾谋面的李副将。 这一切一切,都令她害怕和难受。 这时,后边的侍卫和小桃、小翠一边呼叫一边朝这边追来,南宫幽若见状,吓得身子瑟瑟发抖。 攸地,她已经一个箭步跑到荷花池前,最后,她惊恐的看了后边的侍卫们一眼,迅速闭眼,忍着身上的剧痛,一个纵身朝荷花池跳了下去。 小桃她们一赶上来,便听到扑通一声,接着,池水被溅得老高,所有人都惊慌的大叫起来。 “不好了,侧妃跳水了,侧妃自杀了。” 侍卫们准备下池去捞,小桃小翠迅速互相走告,在另一边,穿着一袭布衣的太后身上扛着袋粗米,正被韦公公喝着慢慢走来。 太后才流产,身子越为越差,也越来越瘦,脸色惨白得不似人形。在看到跳下去的南宫幽若时,她心里也一惊。 第四百一十四章 第四百一十四章 韦公公见太后发愣,立马提起鞭子,狠狠朝她身上打了一鞭,疼得太后一个趔趄,差点连同那袋米一起滚到地上。 这时,小桃小翠一边走,一边慌忙的议论。 “没想到那本《伍扬经》出了问题,太后也真狠,要是王后出事,王一定会把太后碎尸万段。” “可不是,故意命人将这本经书混在王后平常练功的经书里,以为能害王后,没想到倒把侧妃给害了。” “侧妃服了五石散才想找男人解渴,找不到男人,只好跳河了。” “她也是活该,谁叫她想偷东西来着?” 一听到这里,太后早气得要命,她上次叫连翘放经书在星月宫,经书倒是放成功了,人却没害到。 没害到南宫璃月,倒把南宫幽若那蠢货给害了,她怎么能不气? 她的目标是南宫璃月,死个南宫幽若她根本不解气,此刻的太后,早气闷得捶胸顿足,身后的韦公公见她这个模样,抡起鞭子又是一鞭。 这么一鞭重重的打下去,太后脚底一滑,身子连着那袋粗米也滚到地上,韦公公见他们吃的米散了一地,更是气得抡起鞭子就打。 一鞭鞭下去,把太后打得哭爹喊娘的。 等侍卫们将南宫幽若捞起来时,她已经气血攻心死掉。 星月宫,正在安心养胎的璃月才准备休息,外面就传来死人了的声音,接着,小桃、小翠有些害怕的走进来,两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将刚才的事禀报给璃月。 璃月在听完之后,星眸里闪过一抹冰冷,漠然道:“把侧妃运回南宫府,命人好好安葬,以后王宫里不准任何人再提此事。” “是,王后。” 见小桃小翠走掉,璃月这才淡淡咬着唇,幽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明明为她找了门好亲事,没想到她还偷走那本经书,自食恶果。 雪儿听了小桃刚才说的话,立即朝众人道:“大家迅速查找一下星月宫和广离宫,务必将宫里的可疑之物找出来。万一王后出什么事,你们的头都不够砍。” “是,雪儿姑娘。” 所有人在听说那本经书的事时,全都倒抽一口冷气,想起星月宫里处处有太后的陷阱,要是害到王后肚里的世子怎么办? 不一会儿,在宫女们的悉心收捡下,硬是搜出一堆可疑物品,有扎了小人放在床角落里的布娃娃,有藏在暗处的药,还有那些奇怪的薰香。 乱七八糟的东西全被清理出来,堆了桌子一堆,璃月见状,双眸犀利冰冷,冷冷盯着这堆烂物,沉声道:“太后在哪,领本宫前去。” “是,王后。” 璃月冷地起身,一个凌厉拂袖,眼若寒星,莲步轻移,双眸冷视前方,大气岿然的朝前走去。 才收拾好粗米,太后又被韦公公领去浣衣局,大冬天的,她一双手早被冻得快烂掉。 偏偏浣衣局还有几个比韦公公还狠的老嬷嬷,老嬷嬷们以前受够太后的气,如今见她落难,怎么可能不报仇。 “快洗,老东西,真以为自己如花似玉,能勾引男人呢。”老嬷嬷啊完,一个凌厉冲上前,朝正在洗衣裳的太后劈头盖脸的骂去。 太后这生从未受过这种气,自从被发配到浣衣局,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好难熬,度日如年,在这里受苦,不如死了好。 又想起尸骨未寒的儿子,她更是觉得自己可怜。 她做那么多事,全都是为自保,她从不会后悔曾经做的那些事。要想身居高位,就必须心狠手辣。 正思忖间,老嬷嬷又劈头盖脸的骂道:“老不死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洗。” 说完,老嬷嬷一个伸手,啪的一掌给太后打去,打得太后眼冒金星。 太后哪里受过这种气,一个抬眸准备还手,肥大的老嬷嬷用力一踢,便将太后踢了个底朝天。 “你……你们这些狗奴才。” “现在你才是狗奴才,老东西!曾经你倒是风光得很,如今,你已是个半死的人,谁叫你这么坏的?”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大家一起上,打死她。” “就是,还敢谋反,陷害沁阳王和王后,蒙敝我们,我们打死她。” 众人说完,你一拳我一鞭的朝太后煽去,太后被众人挤在中间,身子浸在水里,一张脸早成了猪头。 这边,一袭火红凤袍的璃月冷冷抬眸,迅速朝浣衣局走来。 在看到打成一片的浣衣局时,璃月冷冷抬眸道:“都在干什么,住手。” “王后……王后来了。”老嬷嬷等人立即起身,全都恭敬的朝璃月退下。 璃月冷冷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移到一脸狼狈的太后脸上,一想起星月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就恨不得打太后一顿。 但见太后被打得不成人形,璃月冷冷睨向她,沉声道:“本宫从星月宫搜出许多意欲陷害本宫和王的证据,毒药、薰香和扎人的娃娃,经过查证,全都是东方晴儿所为,东方晴儿,你可知罪?” 太后一听,一颗心早悬了起来,她做的这些坏事当场被璃月供出来,说不心慌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现在她不求饶,就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她立即点头道:“求王后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前作恶多端,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奴婢不求什么,只求王后能让奴婢赎罪。” 璃月嘴角冷冷扬起,乌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你狡诈阴险,诡计多端,本宫要饶你一命,恐怕所有人都不服。来人,赐她一条白绫,让她走得安乐些。” “啊?王后饶命,饶命。”太后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样的下场,她本以为南宫璃月会饶她一命,没想到…… 璃月淡漠抬眸,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像太后这种人,如果不尽早除去,留在王宫就是个祸害。 将来她还有小宝宝,如果不除掉这些安全隐患,恐怕会对小宝宝不利。 众嬷嬷也颇为解气的退到一旁,手里的鞭子十分嗜人,她们才打了太后几天,还不解气呢。 璃月在扫了这堆嬷嬷一眼后,沉声道:“从今天起,所有人不准滥用私刑,要让本宫知道,一个不留。” 她最讨厌这些老嬷嬷,只知道欺负那些低下的宫女。 老嬷嬷们一听,吓得双腿软了起来,全都恭敬跪下道:“是,王后,奴婢们一定听令。” 璃月才吩咐完,几名侍卫立即上前去拖太后,太后一脸的惊恐,一直摇头说不想死,无奈话还没说完,已被侍卫拉了下去。 漫天飞舞的雪花散落在璃月身上,她静静看着被拖走的影子,眼眸里闪过一抹冰冷。 太后和南宫幽若落到今天的下场,全是她们罪有应得,她不主动害人,不使计整人,但不代表不会防人。 只要不惹着她,一切都好办,要是惹到她,她会让对方百倍还之。 后边的雪儿等人都叹了口气,太后威风半生,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该早料到才是。 第四百一十五章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一个人如果太得意忘形,太作恶多端,连老天也不会放过。 现在,王宫少了这几个不安的因素,以后会清静许多。 沁阳内乱已除,现在只剩外敌,如果将昊云打败,沁阳独霸一方,沁阳百姓才能够真正的安宁。 这仗,恐怕迟早要打,而且会打得十分激烈。 接着,太后被侍卫们拉到英监殿,英监殿里,韦公公一看到太后被拉进来,忙朝那群侍卫道:“江统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这妖女干了恶事?” 江统领淡淡扫了韦公公一眼,微一招手,身后的侍从立即将七尺白绫端了进来,朝韦公公道:“太后曾经命人在星月宫放了许多扎人的布娃娃,还有毒药和毒薰香之物,企图谋害王和王后,甚至王后肚里的小世子。太后作恶多端,带着左派大臣谋反,本就是诛九族的死罪,现在又搜出她谋害君王如此多的罪证,王后下令,立即执行绞刑,以绝后患。” 韦公公一听,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摆手道:“本公公早就将她休了,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江统领冷漠睨了韦公公一眼,朝身侧侍卫道:“来人,即刻行刑。” “是,江统领。” 太后被他们扔到地上,先是求饶,发现求饶无果,接着便撕心裂肺的叫嚣起来,韦公公看了太后一眼,立即厌恶的走出房间,生怕与她扯上什么瓜葛。 为这种女人死,真不值得,他才没这么傻。 在走出房间,他就听到太后低鸣的呜咽声,再然后,那声音慢慢消失,直到现场安静下来。 星月宫 璃月左手抚着肚子,右手轻执一卷经书,慢慢翻看着上面的史籍,神情安娴冰冷。 这时,雪儿领着倩儿等宫女走了进来,一看到正在看书的小姐,雪儿有些生怕打扰她。 璃月淡淡抬眸,漠然看向众人,淡然道:“如何了?” “回王后,江统领已经行刑,南宫侧妃已经运回南宫府,南宫老爷已经在办下葬事宜。王已在朝堂吩咐,今后王宫谁也不许提起这些人,省得影响大家的心情。” “善恶到头皆有报,自食其果。传令下去,以后王宫不准再出现勾心斗角这种事,要是让本宫查出来,一定不饶。” “是,王后。” 璃月淡漠扫了眼众人,继续道:“同为婢女,大家应该相亲相爱,只要你们忠于沁阳王和本宫,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们。你们该清楚,谁是值得你们追随的好主子。” “多谢王后恩典,奴婢们一定谨遵王后谕旨。” 宫女太监们全都恭敬跪下,王后恩威并施,既在大家面前立了威,让以后没人敢轻视她,又得了人心,真是一举两得。 看到太后和南宫侧妃的下场,谁还敢动歪心思。这王后可是刚正不阿的,现在王宫由她当家。 不过,王后是个正直谦和的好主子,虽然面上冷淡了点,不过骨子里没什么歪心思,又体恤下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样的主子,才是她们最想跟的。 王后不软弱,坚强聪明,果断凌厉,这样的她,身上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令众人望而生畏,即十分想和她亲近。 璃月淡淡扫视向众人,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南宫幽若和太后落到如今的下场,全都是她们想要的太多。 有时候看开一点,懂得放手,才是最明智的。 昊云皇宫。 麒麟殿。 麒麟殿里,依旧是那么奢华大气,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一干大臣全都被召集起来,速速赶往国事大殿。 大殿上方,男子一袭明黄色龙袍,袍子上绣着双龙戏珠图,脚踏金缕玉靴,神色凌厉,那张脸如同斧削刀阔般精致完美,双眸深黑且犀利,嘴角冷冷勾起,身上罩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令人不敢接近。 台下众臣皆诚惶诚恐的低着头,手持笏板不敢仰视。 男子双眸阴冷,阴鸷的扫了众人一眼,突然凌厉的起身,沉声道:“这么多使臣呆在沁阳,竟然没查出沁阳王秘密建造军事基地一事,朕留你们何用?” 两名身着青衣朝服,一直呆在沁阳监察馆的官员微微颤抖了下,便上前道:“回皇上,沁阳王和王后太过精明,臣等想办法都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他们以筑城墙防妃嫔出墙的方式建造秘密基地,又大肆招城管管理沁城,臣等当时有怀疑过,不过派人去查时,却查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混帐,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一群吃干饭的饭桶。”风麟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宰了这群吃皇粮却不干事的昏庸大臣。 另一边,一名大臣手持笏板,上前奏道:“启禀皇上,据探子传来消息,上次昊云在北齐的比试上,枭云并不是输给真正的墨玉,而是输给由沁阳王后假扮的墨玉。以就是说,当时是王后让昊云下不了台,丢尽面子,并不是北齐的墨玉公主。” 大臣说完,立即有些害怕的耸了耸肩,这事他忍到现在才禀报,就是怕皇帝发怒,将他拉出去砍了。 可要再不禀报,便是欺君之罪,一样得砍头,想到这里,他只好硬着头皮禀报。 果然,座上男子一听,狭长的凤眸冷冷紧睨,乌黑的眸子里嵌着危险的光芒,嘴角冷冷勾起,阴沉的道:“原来是她,怪不得枭云输得这么惨。你们这群饭桶,该查的事查不出,不该查的事全查得出来,一个两个真该死。” 这种丢面子的事情在朝堂上公然说出来,让他一个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传出去,别人既说他用手段获胜之外,还会夸奖南宫璃月足智多谋,真是一帮废物。 “皇上请息怒,南宫璃月身为沁阳王后,竟联合北齐帝折损昊云的面子,这样一来,咱们正好多个借口攻打沁阳,给她安一个通敌叛国的死罪。” “对,沁阳王公然通敌叛国,再加上他私造秘密基地一事,很明显已有谋反意向。咱们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将沁阳吞并。” “启禀皇上,沁阳和昊云皆因先祖一句话而互存至今,要不是皇上念在先祖说过不准动沁阳,让沁阳王一直世袭爵位下去,它哪能如此嚣张?连咱们派去监察的上官大人都被吓了回来,可见沁阳留不得了。” “而且,沁阳王和王后都很聪明,善谋略,一直在广结民心,现在沁阳百姓都很爱戴他们。光看这次沁阳宫变一事就足以知道沁阳王的果敢和智慧,如今的沁阳已是昊云最大的威胁,如果再任其发展,沁阳迟早有一天会吞并昊云。” 说到这里,大臣间已经顿觉惶恐起来,本来沁阳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如今他越来越强盛,甚至被美化到天神的地步,如果不再进行压制,总有一天昊云会变成沁阳。 第四百一十六章 第四百一十六章 在他们心中,隐隐感觉这沁阳王比皇上更狠,更毒,更难对付和伺侯。 见众人有些惶恐,风麟双眸紧眯,危险嗜人的看向众人,猛地怒吼一声,“一群饭桶,在你们眼里还有朕?一个沁阳王就怕成这样。” 皇帝生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他大臣立即上奏道。 “回皇上,沁阳王算什么?根本不足为惧,他沁阳充其量有二十万将士,咱们昊云出手就是两百万,如此兵力的悬殊,吞并沁阳只是一两天的事。这一两天,只是将士走路消耗的时间,要吞并沁阳,一个时辰都不需要。” “就是,咱们两百万大军打进沁阳,直捣黄龙,杀了沁阳王便是。” “而且咱们现在有沁阳王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有他建造秘密基地谋反的野心,如此多的借口,还怕别人不信服?” “好,就依众臣之言。朕任命大将军上官云清为前锋,上官尧、云冠楚为副将,率领二十万大军讨伐沁阳。上官将军,你们务必在七天之内占领沁阳,否则,全都提头来见朕。” “皇上,沁阳王后发明了很多厉害的新型武器,她的将士能以一敌十,咱们只有二十万,如何对付沁阳现有的十万军队?” 一袭戎装的上官云清模样威武,身形挺立,鼻梁高挺,眼若寒星,正直不阿的仰头禀告,一脸的肃穆冷静,是个一表人材的少年将才。 上官云清说完,身后的云冠楚也挥挥衣袍道:“沁阳王后只随便画画,就设计出袖箭、炮弹等威力无穷的武器,而且她还有心弦琴在手,一把琴就可以敌万人,到时候咱们这二十万,如何占据沁阳。” 风麟微微挑眉,眼里闪过一缕得意,冷声道:“如果昊云军队也有袖箭和炮弹,何惧怕他们?既然有困难,朕再调三十万,五十万大军进攻沁阳。如果五十万都拿不下沁阳,朕一定要了你们脑袋。” “是,皇上。”上官云清眼底溢起一缕冷意,躬身道。 风麟一说完,其他人纷纷在心底摇头,风麟虽然善谋略,是个有能力的君王,但他有一点,心胸太过狭窄,表面正义,实则手段颇多,且比沁阳王还暴虐。 外界虽然传沁阳王冷漠阴狠,但只针对想害他的人,对自己人,他一向尊重有加,哪里偈风麟一样,不拿人当人看,以为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 凤仪宫里,女子身着一袭大红色艳丽的凤袍,头戴凤冠,正拿着一卷书左看右看,怎么看,她都觉得心里不爽,一股闷气强溢进心里,让她胸口闷得发慌。 边上一名身着粉衣的小宫女正拿着剪子,在一块冤枉锦布上修修剪剪,在她旁边的小箩筐里,放着许多已经做好的婴儿衣物。 在小宫女对面,一袭蓝衣的宫女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准备等皇后想吃时,挑给她吃。 皇后怀孕已经一月,和沁阳王后怀孕时间差不多,这正是她呕吐得厉害的时段,所以大家得小心伺侯着,省得丢了脑袋。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名身穿紫衣的宫女,她叫紫儿。 紫儿一进来,便端着一碗才煮的清粥,恭敬放到案前,朝女子道:“娘娘,糯米清粥已经熬好,奴婢在里面加了茴香、莴苣、大豆和玉米,您尝尝味道如何?” 女子一听,双眸立即犀利的紧睨起来,冷不防的,她一跃起身,扬起手就朝紫儿煽去,只听“啪”的一声,紫儿被打得眼冒金星,身子也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样子狼狈不堪。 一袭红衣旋在地时,沁惊瞳已经满目阴鸷,继而一手伸上去,狠狠捏住紫儿的脖子,咬牙道:“狗奴才,茴香也是本宫能吃的?你难道不知道吃了茴香会压迫子宫内的胎儿,易造成胎儿不安,羊水早破,引起自然流产和早产等不良后果?本宫看你是存心想害本宫腹中胎儿,这下看本宫不狠狠治你一顿,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紫儿才十四岁,哪里知道这些禁忌,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立即焦急的摆手道:“皇后饶命,奴婢真的不知情,奴婢不是有意的。” “谋害本宫腹中胎儿,你们都该死。紫儿,你该不是陈妃的奸细吧?来人,去传陈妃,本宫要查个清楚。” 沁惊瞳歇撕底里的吼完,宫殿门口的太监立即出去传陈妃。 紫儿一听,眼里立即浸着缕缕热泪,一把扑到女子面前,呜咽道:“皇后,这事与陈妃无关,真是紫儿不小心,求娘娘别牵连陈妃。” 边上两名宫女见状,吓得瑟瑟发抖起来,紫儿本是陈妃的宫女,半月前才被皇后看中,从陈妃寝宫调来凤仪宫。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调紫儿过来是别有用心,一个月前,皇上夜夜宠幸陈妃,和陈妃如胶似漆,根本不管皇后。 皇后很少得到皇上的宠幸,偶尔一次就怀孕,也是皇后的福分。不过皇后野心太重,忌妒心太深,总是把服侍皇上的女人一个个除掉。 这次陈妃大祸临头,皇后早有预谋,所有人都清楚,就连陈妃都日防夜防,结果还是没能防住皇后的黑手。 皇后故意调紫儿来身边伺侯,不是想借机栽赃陈妃是什么? 沁惊瞳慢慢抚了抚自己的银指甲套,双眸冰冷阴鸷的睨向身侧的两名小宫女,懒懒的道:“你们再给本宫说说沁阳的事。” 两名小宫女一听,全都欲言又止,每次皇后都这样,跟有病似的,一会儿要听沁阳的事,听了又不开心要罚人,她们不照实说呢,更要罚人。 想到这里,两名小宫女争先恐后禀报起来。 “回皇后,皇上说沁阳王已经在着手练兵,还说沁阳王的将士能以一敌十,十分厉害,过几天就要派上官云清大将军讨伐沁阳,与沁阳的仗一触即发。” “闭嘴,本宫想听的不是这个。”沁惊瞳淡淡蹙眉,冷眼睨向小宫女。 小宫女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她知道皇后想听的是什么,又怕说出来挨打,只好轻声道:“听说沁阳王为王后未出生的世子准备了一辆娇小可爱的木马车,马车由王后和沁阳王一起设计,沁阳王还亲自为马车雕花呢。” 听到这里,沁惊瞳心里早已酸涩一片,不过她仍旧表现得十分镇定,冷声道:“还有呢?” 见皇后未发怒,小宫女便仰头道:“沁阳王很疼爱王后,她们夫妻俩感情很好,要是王后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沁阳王会下令斩了御膳房所有人。幸好王后知书识礼,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从不乱冤枉人,王宫现在一片平静。” “还有还有,沁阳王很疼爱王后,走路怕她摔了,吃饭还亲自为她盛菜,人人都说沁阳王表面狠辣,实则是一个细心体贴、专一深情的好丈夫。作为一个君王,竟然亲自为妻子做这些小事,他是好丈夫的典范。” 第四百一十七章 第四百一十七章 “哦?”沁惊瞳此刻的脸色已经开始扭曲起来,同样是怀孕,为什么那个女人那么命好,她却备受冷落? 自从她怀孕,皇上领着陈妃前来看望过一次,后面就没来了。 她空有皇后之名,却无皇后之实,每天看着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早忌妒得发狂了。 偏偏她又不能拿风麟怎么样,这次得以怀孕,都是因为她威胁风麟,知道他的秘密,风麟怕她拱出来,才来宠幸她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幸福就那么难?为什么南宫璃月那么幸福? 她知道风麟很讨厌自己,所以很少用那招对付他,她一直在忍,期待有一天他能看自己一眼,哪知道,他对自己恨之入骨,恨自己威胁他,恨自己的一切。 小宫女们已经感觉到皇后脸色的变化,心里微微发颤,明知道皇后听了这些会发怒,她们还是得说,说了就做好挨打的准备。 其实这皇后也很可怜,皇上不喜欢她,不疼爱她,从来不来看她,她每天就与几个宫女为伴,可想而知这种孤寂。 可能就是因为她这种忌妒的性格,导致皇上从来不喜欢她,如今她改掉这种性子,说不定能得到皇上的爱。 沁惊瞳冷冷瞪了小宫女一眼,沉声道:“本宫只是叫你讲王宫的事,并不是叫你夸别人,罚掌嘴。” 早知道结果的小宫女有些悲愤的站起身,咬牙朝脸上就是一巴掌,在狠狠打了自己几巴掌后,小宫女的脸已经绯红一片,上面还有浅浅的手指印,这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陈妃已经被太监们领了进来。 一被领进来,紫儿就有些心疼的看向她,陈妃以前待她不薄,两人感情像亲姐妹一般,如今陈妃被皇后陷害,她怎么能不伤心。 沁惊瞳见陈妃怯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凤眸一弯,立即“啪”的一声拍在玉案上,沉声道:“大胆陈妃,竟敢连同紫儿给本宫下毒,妄图加害本宫肚里的胎儿,证据确凿,该当何罪?” 陈妃脸色早吓得一片惨白,在听到皇后的问话后,吓得立即跪到地上,朝沁惊瞳道:“皇后明鉴,臣妾没有加害皇后,紫儿一定是无心的,求皇后明察。” “哼,别以为得到皇上几天宠爱,就可以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来人,给本宫掌嘴,掌完嘴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打天咽气为止。” 沁惊瞳冷冷喝完,慢慢拂着肚子坐到凤椅上,右手轻抬茶杯,用杯盖轻轻拂了拂茶杯里的叶片,一脸的怡然自得。 陈妃、紫儿一听,两人都吓得胆寒的抱到一起,一边朝女子磕头一边求饶,“求皇后饶命,求皇后开恩。” “皇后,如果你喜欢皇上,妹妹可以把他让给你,只求你饶我一命,求你了。”陈妃才说完,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这皇后真不是人,要不是皇上要宠幸她,她是不敢轻易接近皇上的,现在宫里好多妃嫔都称病不出宫,或者找借口逃了出去,稍有姿色没来得及伪装的,一旦被皇上看上,好日子就到头了。 连皇上都忌惮三分的女人,她们更是害怕到不行。 “少废话,给本宫掌嘴。”沁惊瞳冷然吩咐完,身后的宫女已经上前。 宫女们一走到陈妃面前,便大力扬起手,朝陈妃恨恨打去。 只听“啪啪”几声,陈妃一张脸才被打几巴掌,立即肿成了猪头,而凤椅上的沁惊瞳,则疯狂的大笑起来。 “跟本宫争皇上,你还嫩了点,来人,把这死女人拖出去,杖毙!” “啊,皇后不要,皇上救命,救命……皇上,你在哪里?”陈妃一边嚎叫,一边在地上挣扎,无奈太监们一涌而上,将她的头发拽着就往殿外走。 等陈妃和紫儿被带出去后,那两名小宫女早吓得浑身哆嗦,手里的剪子早不听使唤了。 沁惊瞳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剪子,拿起箩筐里的衣服就开始剪,一边剪一边道:“做这些有什么用,皇上一点都不关心太子,就算生下来也没人疼,你们还做这些干什么,看本宫笑话?”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还说没有,都给本宫闭嘴。”沁惊瞳在冷吼一声之后,手中剪子迅速将那小衣裳剪成碎片,她嘴角冷冷勾起,眼里全是算计与忌妒,继续道:“南宫璃月,你给本宫等着,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沁阳王宫。 夜凉如水,空气稀薄且冰冷,王宫被一层层洁白的冰雪轻轻覆盖,静谧安宁,偶尔只听见北风凛洌的呼呼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在那梅林中间,一袭蒙着面巾的黑色身影一跃而上,影子脚步轻灵且小心,几个箭步便腾身朝王宫秘密军事基地潜去。 一跃闪到军事基地面前,身影一个轻功飞身,簌簌朝宫墙顶踏去,最后迅速融入夜色中。 今夜月圆,将士们似乎都训练困了,全都挨个的坐到一起,有的在烤火,有的在打磕睡。 看到一堆只知道打磕睡,不看守的将士,人影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立即一跃而下,朝边上放图纸的军事厢房走去。 突然,在走到秘密厢房面前,人影慢慢停下脚步,朝对面打磕睡的侍卫看去。 此行一路都风平浪静,她很容易就潜进这里,这可是沁阳的秘密军事基地,怎么会任由人潜进来? 想到这里,女子一个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前方一个打磕睡的侍卫大声嚷了起来,“小李,再来一杯,咱们庆祝王后怀上世子。” “好,再来一杯,今天咱们不醉无归。” 说完,两名侍卫醉醺醺的干了一杯后,又迅速抱在一起。 看着又一脸醉态的两人,女子这才有些放心的转身,继续朝厢房处走去。 迅速走到厢房门口,女子见房门上锁着几把大金锁,立即掏出她早悄悄配制好的钥匙,轻轻往锁孔一插,那锁便很容易就打开了。 女子嘴角一扬,看来,这所谓的秘密基地也不是那么的难,她只买通一个小侍卫,就得到这钥匙图样,现在有了这钥匙,又很轻易的开锁进去。 想到这里,女子心里有些窃喜,慢慢朝厢房里走去。 厢房里一片黑暗,她慢慢向前潜去,但见不远处有张依稀可见的桌子,看到那桌子,她就知道,王后画的图纸肯定全在上面。 上次在扶风城,她借着参与造武器的时机,偷偷将王后画的那些武器图案抄了下来,后面用飞鸽传书传去了昊云。 这一次,王后肯定又有新型武器,不然的话,她成天在王宫画些什么? 看到对面依稀可见、堆成了山的画卷,女子心里微微吃惊,看来,沁阳王和王后知道要与昊云打仗,早开始做准备。 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前,女子有些欣喜的拿起桌上的画卷,咦,怎么感觉有点黏黏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第四百一十八章 正当她拿起画卷欲走时,突然发现手指紧紧粘到画卷上,怎么甩都甩不开,女子心里一惊,遭了,这里肯定有埋伏。 才意识到,四周的灯突然被迅速点亮起来,紧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袍男子与一袭红袍女子,在男女身后,则守着一群双目怒视的侍从。 “怎么……怎么会是你们?”女子眼里布满震惊,一边说,一边准备甩掉手中的画卷,可惜无论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而对面,正站着她最大的敌人,沁阳王和南宫璃月,两人并排站立在原地,皆一脸的自信与傲骨,看上去风华绝代,妖娆无双,是那么的明丽动人。 男子乌紫的星眸里浸着冷冷的寒光,眼神凌厉且深沉,正冰冷嗜血的睨向对面的黑衣女子,嘴角邪侫的勾起,沉声道:“孤王猜得没错,你果然有问题。” 璃月也淡漠抬眸,冰冷的接口道:“怎么,傻眼了吗?没料到是我们吧!兰薇雨,你的确很会伪装,如果换成其他人,肯定早被你蒙蔽,可惜,你碰到的是我们。” 兰薇雨见自己被对方发现,也不再伪装,径直将脸上的面巾扯下,冷然睨向众人:“原来这是你们设的圈套,故意引我现身。” “当然。”璃月嘴角扬起一缕冷意,沉声道:“从你顶着和于菸王后相似六、七分的相貌开始,所有人都在怀疑你。还有,本宫的丈夫只能是我的,任何女人都不能觊觎,否则,本宫要她好看。” 兰薇雨以为她璃月是软弱的病猫,她会让她知道,谁才是沁阳王宫真正的女主人。 对于她喜欢的男人,谁要是想来抢,她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是她的就是她的,她一定会好好守护,不是她的,她也不会强求。 男子在听了璃月霸道的宣誓后,嘴角溢起一缕淡淡的笑意,心里犹如一阵暖流滑过,十分温暖。 璃月说完,两人便相视一笑,眼里皆温柔且甜蜜,透着浓浓的深情和爱意,看得对面的兰薇雨满脸扭曲。 “既然那时起你们就开始怀疑我,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要引我进宫?”兰薇雨此刻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人人都说沁阳王和王后是两只狐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两人一听,立即颇有默契的对望一眼,璃月则充当发言人,冷声凌厉的道:“引你进宫,不就是为了现在?你想买通忠于沁阳的将士,真是愚蠢至极,实话告诉你,那钥匙图样是假的,金锁也是假的,别说用钥匙,就是一根银针都能撬开。还有,你之前悄悄传给昊云的图纸早被换掉,你真是罪大滔天,传了一堆假图纸给风麟。” “你……你们换了我传的图纸?”兰薇雨有些着急的睨紧双眸,这么说,那皇上传过来的消息,也全是假的? 璃月冷冷点头,“本宫不仅换了你的图纸,而且还把那只信鸽烤来吃了,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本宫倒要看看,风麟拿着一堆非常有爆发力的假图纸过去,会弄到什么样的结果。想兴兵攻打沁阳,他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你这么说,难道你在图纸上做了手脚?”此时的兰薇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知道沁阳王后这么精明,不仅把她的图纸换了,还传了假图样过去。 “本宫不是做手脚,只是把炮弹的引线方向换了,或者把袖前发射的方向调转而已。” 见璃月淡定说完,兰薇雨已经意识到,如果皇上不试验这批武器,这批武器一上场,只会杀昊云的人。 袖箭发射方向调换,炮弹引线方向转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了? 不过,她深信皇上一定会先试过再用,这样的话,他一定能知道这是假图样,如此一来,他就不会上当了。 才思忖完,兰薇雨已经发现手心如钻心般疼痛起来,等她抬眸看去时,见手心与画纸粘合处,已经一片稀糊,她的手皮已经被画纸浸烂,渐渐开始浸出血迹来。 她想甩掉这麻烦的画纸,怎么都甩不掉,扔不掉,扒不掉,一时情急之下,她将右手伸过去扒画纸,企图将画扒开,这才发现,右手也被粘上了。 男子冷冷看着在垂死挣扎的兰薇雨,从她刻意靠近自己时,他就知道,她有武功,因为有武功的人走路声音很轻,兰薇雨走路没什么声音,可见她武功不是一般的厉害。 可惜,她遇到了他。 思及此,男子颇为厌恶的睨了兰薇雨一眼,他最讨厌一些女人扮成母后的样子来欺骗他,兰薇雨不是第一个。 心计如此深的女人扮成母后的样子,只会让他更讨厌她们,她们根本不配与记忆中的母后相提并论。 “南宫璃月,这是什么东西,你快给我解药,速度。”兰薇雨着急的一边骂一边扯,此时的她,两只手早已在画纸的粘黏下烂成一片,看着十分嗜人。 璃月一听兰薇雨喝自己,双眸立即溅起冷冷的寒光,攸地,她一个机灵朝兰薇雨闪去,与此同时,手掌已经冷冷扬起,一个巴掌朝兰薇雨的脸上狠狠打去。 才打了一掌,璃月手心里已经多了一块半白的面具,等她将面具拿到手中托住时,众人这才看清,兰薇雨是另一副长相,根本不是戴面具的样子。 这兰薇雨声真正的模样长得一般,比易容后的丑多了。 璃月不紧不慢的甩了甩手中面具,朝男子轻声道:“怪道仙人的易容术越来越厉害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好,兰薇雨易了容可以笑,而且笑得如此开心也没僵硬。看来,这怪道仙人一天不除,咱们一天就不得安身。” 男子狭眸潋滟,冷冷扫视身后的寐银一眼,沉声吩咐,“寐银,吩咐下去,孤王悬赏黄金万两,捉拿怪道仙人的人头。” “黄金万两?”众人一听,立即惊讶的瞪大眼睛,万两黄金,这得值多少白银,怪道仙人值这么多钱吗? 不过,这样悬赏也好,能让武林人士为了利益前去捉怪道仙人,怪道仙人是风麟的得力助手,先是刻意隐藏在太后身边,取得太后信任,后又潜去北齐刺杀王和王后。 直到今天兰薇雨戴着面具出现,所有人才意识到,怪道仙人和兰薇雨一伙,兰薇雨又和风麟一伙,所以大家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怪道仙人是风麟的人。 璃月冷冷扬眸,沉声道:“万两就万两,只要解决怪道仙人,能替沁阳挽回更多的损失,咱们不亏。” 才被打了一巴掌的兰薇雨,早已眼冒金星,她想出手去反打璃月,发现两只手早粘合在一起,手上全是血丝,哪里还有机会打人。 璃月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又扬起巴掌,朝兰薇雨脸上狠狠打去,继而冷声道:“别怪本宫出手狠,对于想潜伏在本宫身边害本宫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四百一十九章 第四百一十九章 才说完,璃月便继续道:“告诉本宫,那日在姻缘庙,你有没有动过姻缘线的手脚?如果不招,本宫就让你全身溃烂而死。” 兰薇雨冷冷抬眸,眼珠微微转了两下,这个时候,她只有说实话,看能不能暂时保住一命,想到这里,她沉然道:“是,小和尚早被我买通,他早知道沁阳王拿的七号线,等我也要去取七号线时,却发现已经被你拿了。后面我只好故意让两根线绞到一起,最终将你的七号线换掉,这样一来,能与沁阳王牵上姻缘线的就只有我。王后,我已经说了实话,你给我解药。” 兰薇雨一说,边上的人纷纷瞪大眼晴,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有心计,竟然想到这种办法换掉沁阳王和王后的线。 这么说来,真正有缘的是沁阳王和王后,并非这造假的兰薇雨,想到这里,大家眼里都不约而同嵌起淡淡星光。 男子也早怀疑这姻缘线是兰薇雨的局,在听到她亲口解释后,这才松了口气的看向璃月,宠溺的道:“孤王就知道,你才是孤王天定的爱人。” 璃月见众多侍卫在场,将眼里的感动迅速收回,转身冰冷的睨向兰薇雨,“你的确说了实话,可惜,你不值得本宫救。” 面对一个心机如此深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轻饶,她懂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而且,兰薇雨是敌人,无论她对她多好,她仍旧是自己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惊觉到自己上当,兰薇雨早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你这个臭女人……” 兰薇雨话还没说完,璃月早就一巴掌冷冷扬了过来,打得她嘴角溢起血丝,不能还口。 “告诉你,这是本宫最新研制的强力胶,只要沾上就扯不掉,你就等着两手溃烂而死。”璃月说完,双眸冰冷凌厉,兰薇雨现在已经除掉,还有个最厉害的怪道仙人。 其实想来,那怪道仙人也不厉害,只是他易容术高明,懂得易容来骗人,幸好她和沁惊羽察觉出来,要是察觉不出,这沁阳不被搅翻天才怪。 男子则霸道的将璃月拉到身侧,低头温润的道:“夫人小心,别把手打疼了。” 懒懒的声音极好听的回荡在众人耳畔,男子才说完,又继续道:“来人,把兰薇雨拖下去砍了。” “是,王。” 侍卫在说完之后,拉起兰薇雨就走,兰薇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了出去。 寐银等人在看到兰薇雨被抓出去后,全都朝两人崇拜的道。 “王和王后好厉害,知道用这一招活捉兰薇雨,臣等佩服。” 正说着,突然,门外一名探子焦急的跑进厢房,一跑进来,便跪下大声道:“启禀王,属下收到消息,皇上已经任命上官云清为大将军,并集齐五十万将士,准备在五日之后攻打沁阳。理由是沁阳王和王后通敌叛国,在北齐比试大会上,王后扮成墨玉折损昊云面子,而且,沁阳王秘密建造军事基地,造反之心已经呼之欲出。” 探子才禀报完,边上的将士们都吓得有些胆寒心颤,毕竟沁阳的正规军只有十万出头,如果临时招募壮丁,最多能凑到二十万。 沁阳总人口也才五十万,这样一来,如何对付昊云的五十万大军? 男子一听,双眸立即嵌起浓浓的火光,嘴角冰冷的勾起,浑身早已布满浓浓的肃杀和凌厉之气。 风麟是吗?他从来不惧怕,他早就等着这一天,要与风麟决一死战,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 “好,孤王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孤王厉害。”男子狭眸深紫且细长,拳手紧紧捏到一起,冷漠的睨视众人一眼。 璃月早已料到昊云会打来,但没料到会出动五十万军队,原以为一、二十万,没想到风麟为了一举能赢,竟一次性派了五十万将士。 不过,在这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不是人多就能赢的,她有先进的武器,不会惧怕这五十万将士。 “五十万,还真多,想来……还真有些怕。”璃月淡淡开口,嘴里说怕,样子却淡定自然,一脸的自信风采。 经过兰薇雨对姻缘线的解释,璃月心里更加信任沁惊羽,此刻,两人的心靠得更近,更加彼此信任,两颗心团结到一起,感情也越来越好。 两人在温柔对视一眼后,便领着寐生、寐银等人踏进秘密基地,一一检视那些新制出来的武器和炸弹。 明面上这是秘密军事基地,其实,这里主要用来制造武器,而真正的军事基地则在城南军营。 等明日一早她们将武器运到城南军营,又继续招募新兵,一场大战便风风火火开始掀起。 璃月一边检视这堆武器,心里一边微微轻叹,其实面对昊云五十万大将的进攻,她也很没有底,但是她和沁惊羽作为沁阳的领头人,如果连她们都泄气,将士的情绪一定会受影响。 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会坚强自信的面对,只要有勇气,就不用惧怕,这样才能鼓舞士气,激励将士奋起杀敌。 昊云五十万将士打来的消息明天一出,一定会闹得人心惶惶,到时候,她和沁惊羽就有得忙了。 轻轻抚了抚平坦的小腹,璃月嘴角溢起一抹淡淡的轻笑,宝宝,希望这次的劫难会尽快化解,更希望沁阳会没事。 当晚,璃月又迅速画了几幅错漏百出的武器图样,然后交给寐生,由他飞鸽传书传去昊云。 翌日一早,昊云要打来的消息已经传遍沁阳王宫,王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全都吓得东奔西窜,有的将自己贵重物品包好,准备遇到事情时好逃难,有的则奔相走告,个个都是神色惊慌,诚惶诚恐的模样。 御花园里,宫女们一围拢,就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听说昊云派了五十万大军来,咱们沁阳只有十万军队,实力悬殊如此大,到时候怎么办。” “昊云光是派出来的就有五十万,还有没派出来的有几百万,如果他真的想打沁阳,沁阳就像小鸡似的,只得随昊云这只猛虎任捏。” “你们收拾好东西没有,万一真的打来,皇上要进行大屠杀的话,我们必须赶紧逃宫。” “现在两方打仗,四国皆知,其他三国趁此机会也跃跃欲试,在周边活动,到时候如果四国联合打进沁阳,咱们沁阳一定会被瓜分的。” “可怜王后才怀世子,万一逃不掉,那就是一尸两命。” “呸呸,咱不能说这种吉利话。其实……我们应该相信王,王领导沁阳多年,一直果敢狠辣,手段凌厉,我每次看他都觉得他是位大王,是位皇帝般的人物,大家别急着收拾东西,再探听探听消息再说。” “就是,万一到时候王知道你们都收拾东西想跑,一定提前砍了你们的头。” 第四百二十章 第四百二十章 “啊?要真是这样,我们赶紧把东西摆回原样,不然真被查出来,这与叛国有什么分别,到时候会死得很惨的。” 王宫里宫女们在议论,王宫外沁城大街,百姓们也议论纷纷,这要打起仗来,谁也没办法淡定。 百姓们全都收好自家东西,把珍贵的宝物全部埋到安全地点,有的则时刻背在身上,将干粮、柴火等一一备齐,万一真打起仗来,街上肯定是没有物品供应的。 昊云要打沁阳的消息一传到西凉和后周,两国皇帝皆开始召集大臣开始商量起来,对于昊云打沁阳,他们既高兴,又心急。 高兴的是可以坐山观虎斗,任由沁阳王和风麟两只猛虎互战,他们可以趁机得渔翁之利,心急的是怕沁阳被昊云蚕食,一蚕食之后,肥美的沁阳就成了昊云的,到时候昊云肯定立即强大起来。 如此强大的昊云,一定会将他们三国一一吞并,试问天下的帝王,谁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所以,三国都开始积极训练军队,开始布署起来,如今,如果任何一方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仗立马就会打起来,到时候四国混战,不知道究竟谁能完胜而出。 北齐皇宫。 章抚大殿。 大殿内,男子一袭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双眸凌厉且阴鸷,气场强大,威严十足的睨向大殿上众人。 大殿上为首的,是一袭朱红色太子朝服的墨曜,墨曜头戴玉冠,朝服上缀着几颗微微闪耀的明珠,乌墨色的长发飘逸散落,整个人显得出尘绝丽,美得安静,即又不失威仪与刚强。 北齐帝漠然扫视一眼众人,乌黑的漆子透着冰冷的光泽,冷声道:“如今昊云与沁阳开战,相信过不了多久,战火会蔓延到北齐。北齐向来与昊云关系生疏,昊云帝野心勃勃,早有统一天下的野心,你们看,此次两国开战,我北齐究竟该如何做?”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千万不能让昊云吞并沁阳,如果昊云壮大,没有沁阳的牵制,以后北齐要对付昊云,是难上加难。微臣有一计,我北齐可以先和沁阳联合,替他攻下昊云,再将沁阳蚕食掉,继而一统天下。” 一名手持黄色笏板的大臣一语中的,将北齐帝的野心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其他人一听,全都微微敛眸,摸着胡须点头称是。 “王丞相说得有理,反正这仗迟早要打,如果北齐躲到暗处不行动,让昊云一家坐大,以后恐怕会任由昊云欺负。” “北齐和沁阳联合是百利而无一害,如果两国联合打败昊云,在趁沁阳王精疲力竭之时,将沁阳一举歼灭,等把沁阳吞食,最后北齐再联合后周打西凉,等把西凉打败,再弄垮后周,这样逐个击破,一步一步的来,北齐不仅能自保,而且能真正坐大。” “可是,如果北齐和沁阳联合,那不就是用我们自己的兵力帮沁阳夺天下,这样不便宜了沁阳王?” 王丞相掳了掳胡须,朝众人道:“你们有所不知,沁阳王后聪明机智,犹如仙女下凡,她制造的那些先进武器,如果能让咱们将士用上,便能以一敌百。本来昊云就和北齐兵力相当,北齐差昊云的就是武器上的优势,如果咱们能得沁阳王后的先进武器相助,很容易就能拿下昊云。而且,沁阳王是惊世天才,年轻果敢,有勇有谋,在沁阳是天神一样的地位,年仅十五便已被封战神,不谈沁阳王后的心弦琴威力,光谈她与沁阳王联合的智慧计谋,咱们就该与他们联合。现在的情况是,咱们就是想和沁阳联合,还得看她们同不同意,你们别小看了沁阳王。” “就是,据外面风传,说上次赢得比试大赛冠军的是沁阳王后,并非墨玉公主,还有与皇后对诗,得到北齐第一才女之称的女子,也是沁阳王后南宫璃月。可见此女子具有非凡的才能,是沁阳王的贤内助。虽然沁阳王军力方面薄弱,不过他的经济不容小觑,现在一王一后皆聪慧睿智,与沁阳联合才是北齐真正该考虑的决断。” “而且,沁阳王和王后尤为精明,上次被他们赢了墨筝公主的嫁妆,除了许多金银财宝外,还有三座城池,且他们还能驭兽。咱们帮着他们打昊云是明智之举,等把昊云打垮,再对付他俩要简单得多,毕竟他们再聪明,兵力也只有那么一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在分析昊云和沁阳的局势,其中大部分人赞成联合沁阳攻打昊云,除了北齐和昊云已成水火无法联合之外,根本原因是沁阳王和王后计谋无双,是值得扶持的人才。 所有人的心思一目了然,就是希望北齐帝能控制沁阳。 墨曜淡漠立在原地,乌黑的眸子一一掠过众人,所有人都想利用璃月,最后又吞并沁阳,他们的心思还真不简单。 他岂会任由别人利用璃月,毒害璃月? 他一定会保护璃月,要保护璃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北齐拥有绝对生杀予夺的权利。 多少次半夜醒来,他脑海里都浮现起璃月笑餍如花的样子,他真的好想拥有她,让她生生世世陪在自己身边。 他本是一个温柔清淡的人,可能是因为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才会对她日思夜想,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睡过一个觉。 一想起她和沁惊羽幸福快乐,有了宝宝的日子,他的心就痛如刀绞。 这辈子,他从来没深爱过谁,璃月是第一个,他想她做他的妻子,想她为他生孩子。 他如何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真想将她夺过来,他不要再做那个只会放手的男人。 爱情真的是自私的,璃月,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很清楚父皇的个性,他决定要与沁阳联合,利用璃月,任别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有自己作主,才能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要打仗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习卷而来,传遍四国,传遍天下,等消息又传回沁阳王宫时,已是两天后。 这两天来,璃月和沁惊羽每天都往秘密基地和军营两头跑,不是设计炮弹,就是设计雪雷、地雷等新型武器。 还有三天,昊云将士就开始出发,大路上约摸走上三、四天,就能到达沁阳,所以,她们必须尽快作好准备,以迎接昊云这场硬仗。 城南军营 军营主帅营帐里,一堆将士围到案桌旁,看着正在细心画图的女子。 璃月淡漠冰冷的立在玉案前,手执毛笔,与她并排站在身侧的,是身着一袭银白铠甲的俊削男子。 第四百二十一章 第四百二十一章 男子头戴缀有红色璎珞流苏的头盔,腰配长剑,身材高挑,肩罩一袭朱红色绣蟒披风,狭长的凤眸乌紫且深沉,脸庞如天然雕刻般完美俊逸,眉目如画,红唇妖娆,整个人看起有雕塑般的强硬与冷酷,宛若天神天凡,刹那风华绝代,瑰丽无双。 璃月则是身着一袭白色绣淡彩青花的郦裳,颈间戴着一串乌红的玛瑙项链,手腕上扣着一串朱红色珊瑚手链,额头竖着一串半月形的黄色璎珞流苏坠子,腰若柳素,蛾眉淡扫,眉宇间是淡淡的冰冷与肃杀,整个人显得冷清且明丽。 两人眼梢处皆有一汪月牙般的新月印记,印记上如缀有淡淡的金粉,使他们看起来更显妖娆诡异,宛若暗夜里的精灵。 “大家看,这是城西关卡,这是南阳关,只要昊云攻破这两个关口,就能轻易进入沁城。”璃月轻轻挥笔,淡然出声。 身侧男子眼若寒星,在看了地图上至关重要的两点后,冷声道:“冬季将士行军打仗最为困难,依孤王之见,我们应该将昊云将士堵在半路,让他们连进沁城的机会都没有。” “王有什么好办法?”寐银轻轻抬眸,期翼的看着高大俊逸的男子。 男子微微敛眸,嘴角邪侫冰冷的勾起,沉声道:“大雪天行军本就困难,如果我们在半路设上陷阱,再派人潜入敌军,烧掉他们的粮草、抵御寒风的衣物、火石等物,把他们困在半路,这样,不饿死也会冻死,沁城便会免于一战。” 沁惊羽才说完,身侧的人都不禁点头,寐银一边点头,一边深思道:“王这个方法极妙,咱们不和他们硬碰硬,用巧计和谋略获胜,这样既不用惊动老百姓,又不用运用大批兵力,没有流血伤亡的战争,才能保护老百姓不受伤害。” 听见两人心里的真实想法,璃月突然觉得自己选对了人,沁惊羽果然是个仁君,怪不得关于他残暴的传言那么疯狂,仍旧有大批将士支持他。 原来,人在不知不觉中的举动,真的会影响许多人的看法。 “但是,昊云毕竟有五十万大军,我们的人如何才能潜进敌军中去烧掉他们的粮草?”寐银身侧的张巾微微思索一阵,将这个实质性的问题给提了出来。 男子狭眸潋滟,淡淡抬眸,与璃月温柔对视一眼,朝众人冷声道:“重点是筑墙时招的那批武林人士。孤王会命张巾领人在昊云将士必经的路上设陷阱和埋伏,等敌方中计混乱之时,张巾再领那批经过训练的武林人士混进敌军,只要能趁乱混进敌军,再找到他们的粮草车,一切便迎刃而解。” “对,到时候咱们再穿上与敌军一样的铠甲,趁乱混进去自然没人知道。而且上次招的那批武林人士武功路数比普通将士高强,能以一敌十,再配上王后设计的炮弹,一个炮弹扔下去,炸死一窝人,这样的话,还怕烧不掉他们的粮草?” 张巾双手摸到下巴处,凌厉大气的分析道。 “张将军,切记,擒贼先擒王,你们要相办法先拿下上官云清、上官尧和云冠楚的首级。敌军见自己主帅、副帅都被擒,士气一定会一落千丈。” 男子才说完,寐银便接口道:“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将这五十万大将降伏,让他们投奔沁阳。” 璃月淡然抬眸,这些古人可真厉害,个个都不是吃素的,精明得很,看他们想的这些计策就知道。 她上次只是给沁惊羽提招武林人士为将士的建议,没想到他真的招了好几百身怀武功的高手,虽然花了大价钱,不过很值得,现在有了这批人,混进敌营会方便许多。 众人在商议之时,寐银也扭头看向璃月,拱手道:“不知王后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在他们心中,王后一向是聪慧睿智的,她思维奇特,说不定她的建议很有用。 璃月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抬眸道:“我认为,除了对付打过来的敌人外,咱们还要采取主动战略,不然老是被动挨打。我们可以派一小队人潜去昊云,用同样的方法潜进昊云的军营,用炮弹、毒烟等物在昊云军营捣乱,打击对方的士气和信心,又不让他们察觉,给风麟当头一棒。” “好,有了毒烟这些厉害的武器,咱们真能以一敌百了。”寐银兴奋的点了点头。 璃月身侧的男子则眼角带笑,眉梢轻挑,朝众人淡定的道:“有夫人这个将才,为夫始终保持史上吃软饭第一人的称号,毫无压力。” 男子轻描淡写、温润慵懒的说完,听得边上的将士都爽朗大笑起来,原来他们的王也这么有幽默感,偶尔来一句,还能调节一下这沉重的气氛。 这时,一袭白衣的寐生拿着一封信踏了进来,他神色略有些惊慌,一走进来就朝男子拱手道:“启禀王,北齐帝昨晚驾崩,北齐太子已继任皇位,明日举行登基大典。” “什么?”璃月颇有些疑惑的看向寐生,没想到那个精明干练的北齐帝,竟然一夜之间就死了。 不过,现在北齐由墨曜继位,以后北齐的政权肯定由墨曜执掌,如此一来,她们不就少了北齐这个敌人? 可是,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北齐帝死得蹊跷,而且墨曜上次为了能留住她,欺骗过她,会不会这次他也有别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北齐新帝传来书信,说要与沁阳合作,一起对付昊云,新帝派出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出发,七日内可到达沁阳。”寐生稍微稳了一下心神,才将这爆炸性的消息说出来。 一说出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与孤王合作?”男子淡淡抬眸,并不恼怒,虽然他并没有要求要与北齐合作,墨曜却自已派了五十万大军前来,这不是摆明想在他女人面前争表现? “王,北齐帝与王后是知已,此举会不会真是为了帮王后?” 寐银才说完,见男子眼神早已变得犀利冰冷,立即捂住自己的口道,“一国皇帝哪有这么善良的,可能想来沁阳坐收渔翁之利也说不定,人心难测,有的人根本不像表面那么善良,还是咱们王对王后最专情。” 寐银中伤完墨曜后,眼神则有些闪烁的看向璃月。 璃月微微敛眸,还没发表意见,边上有寐生也说了,“大哥分析得有理,到时候北齐帝借帮沁阳之名,行吞并沁阳之实,咱们就引狼入室了。而且北齐帝没经咱们同意就径直派兵来,感觉他的态度很强硬,好像要来沁阳抢什么似的。” “他这么喜欢王后,难不成要来抢走王后?” “就是,老北齐帝怎么正好蹊跷的死掉,要知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到疯狂的地步,会为她做很多自己不愿做的事,比如夺位登基,掌握权利?” 第四百二十二章 第四百二十二章 经过寐银、寐生两兄弟一挑拨,在场的将士顿时将满腹谋略的联想起来,一个个分析得头头是道,目的都不离损墨曜,抬高沁阳王。 虽然他们说得有点过,不过璃月觉得,他们分析得也不无道理。 以前的墨曜从不屑争权夺利,更不喜欢当什么太子皇帝,如今正值盛年的北齐帝奇怪驾崩,他是太子,理所当然继位。 一上位,便派五十万大军前来帮助沁阳,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不过,任别人怎么说,璃月心底都不太相信墨曜会是心计这么深的男人,她相信他以前对她的好是单纯的,相信他在给她水墨山庄时,是豁达清明的。 谁是谁非,在真相没浮出水面前,她暂时不会评论,日子久了,不用她去思考,真相也会出来。 想到这里,璃月轻轻抬眸,才抬眸,身子已经被身侧男子拥入怀中,男子霸道的看向众人,冷启朱唇道:“王后是孤王的女人,谁也夺不走,既然墨曜要帮忙,孤王怎好拒绝?寐生,回北齐帝一封书信,孤王感谢他的帮助,决定与他合作,合力攻打昊云。” 既然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他岂有拒绝之理,不惹他还好说,要是胆敢觊觎他的女人,他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璃月看众人皆护着沁惊羽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清润的笑容,轻声道:“大家别惊慌,我是明事理的人,懂得分辨事非,无论北齐新帝多好,我心里只有王爷,我相信,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幸福。” 璃月才说完,寐银等人心头的大石才落下,个个皆松了一口气,毕竟墨曜喜欢王后是众所周知的事,他对王后的好也颇令人感动,只是他们更心疼他们的王。 听到王后这么说,所有人都感动的点头。 而紧紧拥着璃月的男子,早就感动得双眸浸润,乌紫的眸子里嵌着白雪般的光芒,温润且深邃看向璃月,轻声道:“璃月你放心,无论如何,孤王也会保护好你肚里的宝宝,沁阳是一片净土,孤王绝不会任别人夺了去。” 璃月同样温润的点头,安心的看着这一生为她的男子,他真的好令她心疼。 一行人在商量好路上布置的山石等陷阱和混进昊云将士的计策后,两人才踏上马车回王宫。 一路上,周围的人闻风色变,只要一听到有关昊云打沁阳的消息,百姓们全都一脸的害怕。 璃月知道,现在光是给他们解释根本没用,她们要拿出实力来告诉百姓们,沁阳守得住。 这个实力自然是她们打仗的胜利,如果这次能首战告捷,不用她们去宣传什么,百姓自然相信沁阳王。 回宫的时候经过沁城南宫府,璃月和沁惊羽进去探望一下,南宫府里发生一件喜事一件悲事,喜的是柳姨娘生了个大胖小子,悲的是风姨娘在听到南宫幽若跳池自杀后,也跟着自杀了。 南宫立样子显得有些瘦弱,领着众人在前厅接见,他身后的柳姨娘则一脸上慈祥,怀里抱着胖小子,正温柔感动的看向璃月。 柳姨娘边上,是一脸倦怠的秦氏,秦氏早没了当时的风采,一张脸上全是被岁月划过的痕迹,她走路动作皆跟在柳姨娘身后,什么事都先为柳姨娘着想,一看到进门的无双男女,她早吓得差点跪到地上。 风姨娘和南宫幽若皆已安葬,整个南宫府里显得有些肃穆和悲戚,柳姨娘将儿子放到丫鬟手上,把秦氏拉到璃月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后,眼里早已浸满热泪。 看着怀有身孕的璃月,柳姨娘一把执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脸庞边,轻轻啜泣道:“璃月,娘亲好想你,娘亲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没想到王宫里那个是别人冒充的。娘亲就知道,璃月最疼爱娘亲,不会丢下娘亲。” 当时柳姨娘听到璃月坠崖的消息,以为她已经出事,早哭得昏天暗地,没有力气,难过得一天没吃下饭。 而且当时她又快产子,幸好有秦氏、风姨娘和老爷的照料,才没出什么事,后边在听到璃月获救后,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璃月被救醒后,从来没来看望过她们,她们知道璃月身为王后,有时候出行不太方便,一切都忍在腹中。 直到后面,一家人才知道他们的女儿早被换了,宫里是个假王后,于是,南宫立便派人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璃月。 幸好不久之后,好消息从北齐传来,那个假王后已经被处置,他们的女儿安全回归。 之后她们在听到女儿猎虎等消息后,高兴得合不拢嘴来,一家人还庆祝了一番,后面便是惊心动魄的宫变,一路走来,她们的心跟着璃月起伏不定。 璃月轻轻抚了抚肚子,朝柳姨娘温润的道:“娘亲,璃月不在时,你们一切可安好。” “很好,我们都很好,一家和睦,只是可惜了幽若和婉清。”柳姨娘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 南宫立见柳姨娘提这件令人不开心的事,忙制止道:“心茹,婉清和幽若的事大家都忘了吧,王和王后好不容易来府里一次,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柳姨娘忙点了点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南宫幽若是自食恶果,自作孽不可活,只是都是一家人,再者逝者已矣,她们就不再提什么罪不罪过的。 说到这里,柳姨娘慢慢将脸色有些苍白的秦氏拉了过来,朝璃月道:“璃月,一直以来大夫人都待我很好,这段时间以来,多亏她悉心照顾。” 柳姨娘说完,把秦氏推到璃月面前,此时的秦氏脸色有些微微泛红,浅浅的低着头,心性早被磨练得十分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样以为自己是主母,说话带刺和带冲。 现在的她,对所有人都十分客气,大约是知道自己现在身在璃月地盘上,必须改变自己才能生存,所以早就开始转变。 璃月淡淡看了秦氏一眼,暂时不言。 秦氏忙上前,朝璃月和沁惊羽行了个礼后,有些哀求的道:“王后,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何事?”璃月淡淡抬眸,雪眸懒懒的扫过秦氏,她所求的,她应该猜得出来。 秦氏见璃月问话,脸上忙扯出一个讨好的微笑,轻声道:“等沁阳打去昊云时,你能不能饶招弟一命,我知道招弟以前太过嚣张,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管好她。我保证,等招弟回来,我一定好好教她做人,让她改过自新,好好伺侯你们。她没了丈夫,一个人风雨飘零的呆在昊云,这可能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我已经好久没看到醉兮,更不想失去招弟,不想她落得幽若一样的下场。” 第四百二十三章 第四百二十三章 秦氏说完,眼底已经浸满热泪,更有些泣不成声。 璃月淡淡扫了她一眼,慢慢走到丫鬟面前,伸手逗弄了两下丫鬟怀里的大胖小子,在确定弟弟平安无事之后,这才回眸看向秦氏,沉声道:“对于你的请求,本宫会尽量做到,也请你好好照顾爹爹和娘亲,四国就快开战,天下局势动荡不安,你快写信把大哥召回沁阳,别让他一人孤身在外飘零。” 秦氏一听,那眼泪哗的一声飙了出来,一脸感动的道:“多谢王后恩典,王后大人大量,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王后。王后请放心,有我凤仙在的一天,一定把一家人照顾得好好的。” 她以前对柳姨娘太刻薄,如今,她愿意用后半生来替自己赎罪。 幸好璃月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果换成别人,就算她悔过,别人也不一定会饶她。 璃月以德报怨,她要更加照顾好一家人才是,这样才能报答璃月的恩典。 “王爷,孩子出生两个月,还没个好听的名字,可不可以请王爷为他赐个名,让他以后也像王爷一样成为少年天才,誓死追随在王爷身后。”柳姨娘将胖小子抱了过来,温婉的看向座上男子,恭敬道。 男子淡淡敛眸,在与璃月深情凝视一眼之后,轻轻执起玉案上的毛笔,写下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等目送两人上车离开之后,南宫立这才回头看那桌上的几个大字。 “南宫醉语。” 南宫立以喃喃念过之后,继续神思道:“醉兮,醉语,不错,好名字。” 这可是沁阳王赐的名,以后他们的儿子一定有好出息。 一天后。 漫天的风雪簌簌降落,如鹅毛般飘在峰峦上,白雪纷飞,冷风呼啸,山道上蜿蜒一片,全是圣洁美丽的白。 大地犹如银妆素裹,披上一层银白的轻纱,风声呼呼划过,如刀子似的刮到将士们脸上,远远看去,一条蜿蜒纤长的队伍正在曲折的山道上缓缓前行。 将士们身着青色的布袄,腰上系着长弓和宝剑,头戴铁盔,正冒着风雪前进,雪花从他们刚毅通红的脸上飘过,最终如雨般坠落在地。 前方领头的是上百匹身着黑色劲装的铁骑,后边便是几辆青色的马车,在马车后,便是成排列队的将士。 在将士最后方,是运送衣物和粮草的队伍,昊云将士们个个冻得脸色通红,皮肤开裂,虽然很辛苦,仍旧死咬着向前行进。 这里是荒无人烟的山地,如果他们不努力往前走,恐怕会冻死在半路上,到时候还没打进沁阳就自己先垮了。 上官云清和上官尧、云冠楚坐在马车里,三人皆身着银色铠甲,正坐在马车里商量对策。 上官云清看了看手上的地图,微微扬眸,沉声道:“现在我们正处于三弯夹道处,三弯夹道,顾名思义有三个极其危险的弯道。弯道特别窄,路难走,四周又经常有山体滑坡,到时候大家一定得小心防范,要迅速走出三弯夹道,不然被泥土掩埋就惨了。” “大哥,自然灾害我不怕,我就怕沁阳王会在路上设埋伏。”上官尧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沁阳王的本事大家不是不清楚,他肯定会派人在半路设埋伏。 上官云清淡淡抬眸,双眸凝视前方,轻启朱唇道:“如果真有埋伏,到时候咱们一定得小心,冠楚,你先派人前去三弯夹道打探一下,有消息就迅速联络。” “是,将军。”云冠楚凌厉答完,一跃飞身下马车,再迅速踏上一匹枣红马,领着人朝前方奔驰而去。 由于风雪太大,在上才印起的马蹄印不一会儿便被强大的风雪淹没,云冠楚率着十几名铁骑奔驰而去,一边奔驰一边查探前边的消息。 他们本有探子前去查探,不过还没传来消息,为防安全起见,他便领着人亲自前来查探。 “将军,等了这么久探子都没来消息,他们会不会遇到敌人,出事了?”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将士看向云冠楚,大声道。 云冠楚犀利的敛眸,双眸冷冷睨视前方,微微思索一下,难道,这前方真有沁阳的埋伏,不然早派出去的探子为何还未发信号烟? 正思忖间,突然,不远处腾升起一阵淡淡的浓烟,看到这阵浓烟,边上的将士立即道:“将军,探子来消息了,前边没事,咱们可以继续前行。” “好,为保证安全,我们再去探一遍。”云冠楚小心翼翼的看着那阵浓烟,这是和探子勾通消息用的信号烟。 十几名铁骑见到前方的信号烟,心里登时不再那么提防,全都策马上前,朝三弯夹道处疾驰而去。 才进入三弯夹道处入口时,云冠楚四处看了看,这里果然一片银白,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这就表明,这里没有沁阳的埋伏。 边上的将士拿出信号烟,朝云冠楚扬了扬道:“将军,既然没事,咱们可以给大将军发信号,让他们放心前来了。” “嗯。”云冠楚冷冷点偶滴,双眸犀利的扫视四周。 正在边上的将士要发信号烟时,突然,云冠楚瞥见地上有一枝栽到雪地里的断箭,看那箭靶上并没有覆上冰雪,似乎才栽落雪地不久。 看到这里,云冠楚立即大声道:“先别发信号,这里有埋伏。” “有埋伏,怎么可能?”边上将士才说完,突然,只听对面响起一阵清灵的哨声,接着,四周迅速跃下上百名黑衣暗卫。 暗卫们一现身,手中暗器便簌簌发落,暗器精准无误的朝云冠楚等人射去,云冠楚一听见哨声便朝身后的铁骑道:“不好,有埋伏,咱们先撤。” 别人有埋伏,他们就这几个人,如果硬上的话,那就是找死。 “想跑?没门,大家上,杀了他们!”为首的张巾冷喝一声,手中一柄精铁飞刀准确无误的朝云冠楚脑门处射去。 只听“砰”的一声,飞刀直击云冠楚脑门,这一向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可能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死掉。 飞刀直插云冠楚眉心,才偛进去,云冠楚额头就溅起一阵深红的血花,接着,在众侍卫惊恐的目光中,云冠楚扑通一声坠落下马,还没来得及留句遗言,便死在地上。 “张将军,好样的。”张巾身侧的李副将朝他竖起个大拇指,由衷的赞道。 张巾自信满满的点头,沉声道:“王说过,擒贼先擒王,咱们得活学活用。” “好,大家一起上,宰了这帮狗崽子。”李副将一声令下,身侧数十个如黑练般破空而下,手中暗器朝余下几人迅速射去。 紧急着,只听一阵猛烈的惨叫声,那群普通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击,已经死在张巾他们的暗器下。 这就是普通将士和武林人士的差别,张巾们行事果断凌厉,三两下就将云冠楚的人解决掉,再然后,后边跃下的暗卫们迅速将尸体拖到山石后边掩盖住。 第四百二十四章 第四百二十四章 等将尸体处理掉之后,张巾迅速扯过尸体身上的信号烟,朝天上发射了一枚信号,所有人便迅速闪到三弯夹道边的山石后。 “张将军,你真聪明,知道先杀探子,再装成探子给他们发信号烟,等这批人过来,再杀了他们,又发信号烟,让他们以为这里十分安全,放松警惕。到时候,咱们打他们个落花流水,气死他们。” 张巾微微思索一下,朗声笑道:“这招数不是我想的,是临走前王和王后教的,你们就别抬举我了,还是王英明。” “哈哈,沁阳王英明,大家快埋伏好,等上官云清的队伍走到第二个弯道处,再将石头和炮弹丢下去,让他们困在这细弯道里,前进不行,后退也不行,活活困到这里,憋死他们。到时候咱们趁乱跳下去,烧掉他们的粮草和御寒衣物。” 这一招,当然又是沁阳王想的,队伍在出发之前,他们和沁阳王勾通了一夜,才把这里会遇到的情况一一弄清楚,将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想了出来。 只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以少胜多。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巾看到不远处有一股浓烟升起,立即命身侧的暗卫点燃信号烟,与对方联络上。 等这阵信号烟燃过之后,对面又传来一阵浓烟,张巾立即沉稳下令:“他们相信这里十分安全,队伍马上过来了,大家作好准备,一定要一击击中。” “是,将军。” 才说完,那前方一群黑压压的将士已经翻山越岭朝三弯夹道行来,将士从三弯夹道口排到对面蜿蜒曲折的小道上,仍旧看不到底,足见五十万人数的庞大。 露在众人眼前的,最多不过两、三万人,不一会儿,队伍中间的几车马车已经驶进第一夹道,张巾却没看到粮草究竟在哪里。 李副将在观察下面黑压压行进的人群一眼后,大声道:“敌方粮草肯定随军跟在最后方,他们人数众多,我们不宜硬碰硬,还是暂时忍忍,让上官云清过去。等粮草队伍运过来,直接把粮草毁掉。” 张巾点头道:“李副将说得对,他们有五十万人,咱们就算杀了上官云清,还是没能除掉其他人。这次先放过上官云清,等把粮草烧毁,五十万将士自然分崩瓦解,到时候上官云清不急死都会气死。” 在大家蹲守大半个时辰后,上官云清等人已经出了三弯夹道,终于,运粮草和衣物的车辆已经驶进第二夹道,所有人俯首看去,见三个夹道里全堆满粮草。 看到这里,张巾冷冷挑眉,朝身后暗卫们道:“时机已到,开始行动。” 只听张巾一声令下手,暗卫们将面前的大石轰隆隆的推滚下山崖,在大石纷飞而下的同时,一些将士迅速点燃手中炮弹的引线,将炮弹轰的一声扔到下面。 当大家看到被炮弹炸飞的粮草和将士时,兴奋的一边搓手一边道:“王后设计的炮弹就是厉害,威力无穷。” 上边大颗大颗的石头落下来,下面的昊云将士还没反应过来,好多已经被辗成肉饼,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箭雨、炮弹继续飞下,众人立即手持弓箭开始反击。 “不好了,有埋伏,咱们中埋伏了。” “上官将军救命,这里有沁阳的陷阱和埋伏。” “那炮弹好厉害,哪里来的?” “不是说没有埋伏吗?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多刺客?” “笨蛋,他们不是刺客,是沁阳将士伪装的。妈的,老子们都中埋伏了,现在想出出不去,想退退不掉。” 登时,两方人马都开始出手,不同的是,张巾们在上方,占据有利的地势条件,而且武器先进,一直没有任何伤亡,反观三弯夹道里运送粮草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一片狼藉。 “现在看来,根本不用潜下去破坏粮草,大家用火攻。”张巾一声令下,后边的暗卫将火箭举起,簌簌朝粮草堆射去。 火箭准确无误的射到粮草堆上,那一车车粮草当即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连同边上的衣物,帐篷,药材等随军物品也一并燃了起来。 底下的昊云将士见状,全都挥剑去扑火,无奈上边火箭密密麻麻的落下,他们人数再多,也扑不掉燃成灰烬的粮食。 本以为昊云将士众多会成为打胜仗的决定性因素,无奈在这三弯夹道里,就因为人太多,好多人都挤在一起,要不是你踩我,就是我踩你,被张巾他们闹得一团糟。 三弯夹道太窄,昊云人数又多,大家被石头、炮弹等武器攻击,逃都还不及,哪还有心情去反击,他们又没有轻功,人家在上方,他们就是想反击也反击不了,只得选择朝出口处涌去,准备逃出这个夹道。 在张巾等人的攻势下,不一会儿,三弯夹道里的粮草和御寒衣物早燃得一干二尽,只见里面一堆堆昊云士兵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 登时,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昊云将士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全都一脸脏污,身心疲惫,好多将士身上带着伤口,又得忍受冰雪的侵袭,一个个就快支撑不住。 尾巴被斩断的消息传到前方的上官云清耳里,上官云清气得立即跃下马车,策马上前朝三弯夹道奔去。 一路上,他看到自己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全都争先恐后的从三弯夹道爬出来,当即气得咬牙。 上官尧也迅速策马赶了过来,在看到从三弯夹道里逃出来满身是伤的将士时,也气得脸色惨白,沉声道:“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埋伏,云将军呢?” “回将军,我们在山石后面发现云将军等人的尸体,你们快过来看!”几名脸色脏污的士兵将云冠楚等人的尸体迅速拖了出来,个个身上一片血污,帽子歪向一边,狼狈至极。 “冠楚!”上官尧在看到额头刺着一柄匕首的云冠楚时,立即焦急的奔过去,当即气得要命的大声厉喝起来,“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和冠楚从小长大,感情最好,现在看到好友死在面前,心里的伤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上官云清在看到云冠楚的尸体时,眼里攸地闪过一缕寒光,心口突然窒息起来,再看看哀鸿遍野的四周,他气得一拳打到雪地上,大声道:“所有人给本将上,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将军,不好了,那批人在烧毁掉咱们的粮草和御寒衣物后,全都跑了。”一名探子脸上还印着黄泥,从夹道处滚着跑了出来。 “什么?粮草和御寒衣物全被烧毁?”上官云清冷冷捏紧十指,咬牙切齿的策马上前,脸色早被气得发白,真的差点被气死。 而且,那堆人烧毁粮草之后竟然跑了! 上官云清冷冷睨向四周,但见四周全是粮草的残渣和衣物的碎片,所有粮草早被烧毁,连运粮草的粮车也冒出冲天般的红光,现在要扑火,已经晚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第四百二十五章 从夹道逃出来的将士们头发凌乱,身上全是伤口,个个像人难民营逃出来的一般,地上四处是炮弹和箭矢的残骸,满目疮痍。 上官云清再看了眼云冠楚的尸体一眼,厉喝道:“杨副将,你速领两万人前去追捕,务必要把那批人斩杀,好为兄弟们报仇。其他人跟本将迅速上路,尽快离开三弯夹道,前往沁阳。” 现在粮草和御寒衣物、药草全被敌军毁掉,这里荒无人烟,要是再不离开这里,不尽快赶到沁阳,一定会饿死在这山道上。 “是,将军。” 杨副将领命后,领着两万人速速前去。 “兰统领,迅速派人通知皇上粮草被损一事,请求皇上立即派人前来支援。” “是,将军。”兰统领说完,心里有些咯噔一下,他们五十万人,竟然保不住自己的粮草,让敌军烧得灰烬,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皇上一定会雷霆大怒的。 飞羽殿。 男子身着一袭墨色锦裳,腰扣华夏腾龙束腰玉带,头戴玉冠,双眸冰冷,威仪十足的坐在玉椅上。 大殿上,身着一袭戎装的张巾领头,正拱手朗朗的道:“如今昊云粮草已被毁,相信他们还没走到昊云,便会饿死在半路上。等上官云清们累得筋疲力尽快全军覆没时,王再领军亲自前去收复,如果他们不归降沁阳,只有死路一条。” 男子狭眸深沉,冷声道:“寐银,速速清点五千精兵,孤王要亲自会会上官云清。” “是,王。”寐银说完,迅速退至一旁。 虽然他们只有五千人,不过人人手里都背着炸药包和配着袖箭、炮弹等武器,能以一敌百,威力无穷,到时候对付一堆吃不饱穿不暖的将士不是难事。 星月宫。 璃月身着一袭白色貂皮轻裘,正坐在榻上研究一张炮弹图,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掌轻轻捂住她的双眼,男子轻润的道:“猜猜我是谁,猜对有奖。” 璃月立即会心一笑,伸手抚上男子的手,俏皮的道:“你是孩子他爹。” “聪明!”男子这才体贴的放开手,将璃月轻轻拉起身,璃月四下打量一下他,见他右手背在后边,料定他手里有东西。 正惊愕间,男子手里已经多了朵雪粒花,雪粒花花瓣洁白,花朵很大,看上去晶莹漂亮,像一只小灯笼般吸引着她的眼球。 “给你。”男子轻挑眉梢,自信傲然的将雪粒花递到璃月手中,璃月缓缓接过,放到鼻前嗅了嗅,旋即温柔一笑,“真香。” 见璃月闻花香的样子,男子突然动情的将她揽到怀里,大掌摩梭着她的发丝,在她耳旁低沉沙哑的轻喃,“娘子,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我好想要你。” 璃月一听,耳根子立即火热起来,轻声道:“这是危险时期,不行,否则会伤到宝宝的。” 男子听完,立即轻挑眉梢,朝璃月肚子处看去,嘴角邪侫的勾起,故作醋意的道:“这个小调皮,还没成形就和父王抢母后,等他出生,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番。” 璃月白了男子一眼,扬眉俏皮的道:“你要是敢欺负宝宝,我就欺负你。” “娘俩一起欺负我这个做爹的,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男子嘴角淡淡勾起,右手往璃月小脸上轻轻捏了捏,神若游丝的轻喃道:“脸怎么小,怎么皮这么厚。” “好啊,你取笑我,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璃月说完,轻踮起脚,右手迅速在男子脸上反捏几下,高高仰起头,一脸得意的看向沁惊羽。 哇,他的皮肤真水嫩,轻轻一摸,像要出水似的,真难想象这么好皮肤的他竟然是男人。 “好野蛮!看我不好好惩罚你!”男子说完,迅速趁璃月放松之际,右手极速的朝她咯吱窝挠去。 登时,大殿里响起两人欢乐的嬉笑声,两人在笑过之后,一齐躺在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惬意和温情。 微微的,男子将璃月轻轻揽入怀中,一脸温润深情的看着她,璃月也满腹情深,玉手轻轻抚了抚小腹,“羽,你说给咱们的小宝宝取什么名字好。” 男子温柔的在璃月额上印上一吻,将她抱得更紧,微微思索一阵,“还不知道宝宝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如果是男孩子,就叫沁恋月,如果是女孩子,就叫沁爱月。无论怎么,我都只爱璃月。” 璃月将小脸紧紧埋入男子怀中,轻轻点头道:“羽,我也爱你。” 沁恋月,沁爱月,虽然名字取得极其简单,里面却包含着他浓浓的深情。 一句我爱你,两人皆深情对望,男子轻轻挑起璃月下颚,温柔的覆上她的唇,在她樱唇上轻轻啃咬,差点将她揉进心里。 璃月也狂热的回应着他的吻,两人唇齿交缠,吻得缠绵悱恻,紧紧相拥,一室旖旎。 男子乌墨色的长发铺满肩头,眼眸浸润且漂亮,眼神里嵌着浓浓的**,看上去十足的魅惑人心。 陡地,男子一路吻向下,他轻轻咬了咬璃月的小耳垂,吻过她的眸,她的鼻,最终停到她玉颈处,此刻的他,喉咙微微蠕动,眼里炽热的**更甚。 他在璃月耳边温柔的吹气,用慵懒且带有魅惑的声音沙哑轻喃道:“月儿,我好想现在要你!” “可是……会不会伤害到小宝宝?”璃月有些担忧的看向他,怀孕前三个月不能行房,她现在是第二个月,还真有些担心。 “乖,别担心,我会很温柔很小心,绝不会伤害我们的小宝宝。”男子说完,更加魅惑的吻上璃月的玉颈,身上炽热的**越来越浓。 “嗯。”璃月温柔答完,脸上早浮起一抹绯红的云霞,害羞得轻轻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吸引人心的男子。 男子缓缓将璃月衣裳滑落,两人肌肤相贴,攸地,他沙哑的低吼一声,将璃月推向至真至情的最高点。 窗外雪花簌簌飘下,打落在乌紫色的窗棂上,雪梅傲然挺立,微微绽放,几只寒雀在枝头吱嘎轻鸣,将一片安宁的王宫点缀得颇有生气。 寝殿里,蔓蔓的红萝帐下,男子动作一直很温柔,很小心,生怕伤到他们的小宝宝一丁点。 翌日,天微微亮,浅浅的薄雾冉冉升起,大地一片银妆素裹,雪停了,已进入隆冬时节,此时已近十二月份。 璃月像只小懒猫似的窝在男子怀里,脸上写着幸福与快乐,此生,她从来没这么放松,这么幸福过。 男子温柔的撩起她眼梢处的发丝,将她霸道的拥入怀中,两颗孤寂的心,终于心心相印,紧紧靠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轻拥良久,终于,两人在起身后,男子温柔的替璃月穿上一件件外套,两人才手拉着手走出寝殿。 洗漱完毕后,璃月略施薄粉,男子轻执黛石,为璃月画了一双新月般的秀眉,边上的雪儿、倩儿等人眼里都浸着满满的感动。 一个君王竟然亲自给妻子画眉,是多么温馨的一幕,可以说,沁阳王是王宫所有女从倾慕的对象,而他却只钟情王后一人,如此情真意切,都没人愿意去打扰他们。 第四百二十六章 第四百二十六章 等两人穿戴整齐好之后,雪儿和倩儿便出去端早膳,这时,一袭白色身影迅速踏进大殿,一看到雪儿,立即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身影在朝雪儿眨眼之后,迅速走到两人面前,恭敬的拱手道:“无心参见沁阳王、王后,王和王后吉祥。” 璃月正沉浸在沁惊羽的温暖之中,见无心一溜烟的跑进来,脸上还浸着细密的热汗,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激动模样,她也高兴起来。 “无心,你终于回来了,我和雪儿都想死你了。”璃月往无心肩上拍了拍,发现一个月不见,无心长得更瘦了。 无心朝璃月微笑着点头,朗声道:“小姐,墨玉公主和大将军已经安然到扶风城,开始时大将军已经能起身走动,不过还是一脸冰冷,不太爱笑,只有看到墨玉公主才稍微温和一些。墨玉公主叫我转告小姐,她们一切都好,请你不要担心。大将军在听到太后的死讯后,只说了句希望她安息,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两天才出来。” “出来后呢?”璃月抬眸,轻声问道。 “出来之后的大将军不像之前那么悲伤,人也开朗许多,每天有墨玉陪着他,他比以前爱笑多了。逝者已矣,况且太后死有余辜,大将军似乎已经将她忘掉,反正从没有提起过。” “也是,不提起才好,一提起就会神伤,不如忘记。”璃月淡淡接口,朝无心继续道:“你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快去梳洗一下,再好好休息。” “多谢小姐关心,无心没事。”无心感激的朝璃月行礼,由雪儿带着去偏殿梳洗。 雪儿无心走后,外面传来太监的禀报声:“启禀王,灵蛊仙人晋见。” “师父来了。”沁惊羽牵起璃月,两人朝进来的灵蛊仙人走去。 灵蛊仙人依旧是一袭白衣,白发髯髯,不过眉宇间似乎浸着无尽的忧愁和担心,在看到璃月和沁惊羽时,他一双黑眸里更是伤痛。 “师父,你怎么了?”男子狭眸略有些怔然的看向灵蛊仙人,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感应到什么不安。 灵蛊仙人爱怜的看了两人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是为师没用,研究这么久,一直没研究出千山雪蛊散的解药。” 一听到解药二字,璃月一颗心也攸地悬了起来,灵蛊仙人这次比上次心情还沉重,会不会她们真有什么劫难? 想到这里,璃月叫倩儿把宫女们全部谴了出去,此时殿里只剩下她、惊羽和灵蛊仙人三人。 男子一直紧紧篡着璃月的手,在温润看了她一眼之后,一双紫眸坚定不移的看向灵蛊仙人,轻声道:“师父,如果蛊毒没有解药,结果究竟会怎么样?” “哎,都是那孽障害的,我为他收拾的烂摊子还不多吗?前几日我与怪道老头通信,他告诉我,连他都没有解药,还说让你们等死,真是气死我了,要让我捉到他,一定一掌劈死他。”灵蛊仙人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激动起来,仿佛心里有好多闷气不得散发似的。 “等死?”璃月和男子同时出声,两人都不敢相信的盯着灵蛊仙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蛊仙人看着面前金童玉女般的徒弟,眼里早泛着晶莹的泪光,颤抖的道:“中了千山雪蛊散的人,如果没有人用内功压制住中蛊者体内的毒,它会在一个时辰内身亡。如果有人运功压制,并将中蛊者身上的毒移到自己身上,便能救中蛊者。所以上次墨曜给璃月转移,并不是没用,由于他功力不深,只是将璃月体内的蛊毒暂时镇压住,却没能将璃月的蛊毒吸到自己身上,不过,因为有墨曜十年功力镇压,璃月如今还能活五年。” “五年?”男子一听,如雷轰顶,双眸早已泛着青紫的寒光,五指紧紧握成拳头,眼里满是苍凉与孤寂,怎么会只有五年! 璃月也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她行医多年,从未听过什么千山雪蛊散,不过她心里一直害怕这蛊毒的后果,没想到,她的所有担忧都成真。 轻轻抚了抚小腹,璃月有些难受的与男子对视,但见此刻的沁惊羽,星眸里浸着淡淡泪光,淡唇冷冷勾起,样子危险而嗜人。 灵蛊仙人轻叹口气,继续道:“惊羽一出生就中这蛊毒,要不是为师及时赶到,将七十年功力传给他,他也不可能活到今日。按为师给惊羽输送的功力来看,他的生命可以维持二十八年,如今已过二十三年,他正好也只剩五年命可活。” 说到这里,灵蛊仙人眼里的泪已经淌了下来,他这一生从来没为谁流泪过,如今,为面前这对苦命的鸳鸯第一次流泪。 璃月在听了灵蛊仙人的话后,早已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额头冷汗直冒,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角滑出,她不相信这是事实,不相信。 难道说,她和惊羽都只能活五年,真正活不久的是她们,而不是墨曜,也不是任何人。 她怎么能接受这种毁灭性的打击,她现在真想把怪道仙人抓起来,将他碎尸万段,剁成肉酱。 “墨曜给了璃月差不多十年的功力,所以璃月能活五年。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这个真相,就是怕你们承受不住,多年来,我一直呆在灵蛊山,潜心研究解蛊的方法,可这蛊毒很奇怪,我想尽办法都解不了这毒。这个秘密一直压在我心底多年,上次在见你们时,我就想说出来,可看你们一脸幸福的样子,我根本不忍心告诉你们。但是,如果我再隐瞒你们,让你们无法完成人生的心愿,我也会良心不安。” 璃月眼里噙着泪,大颗大颗的泪淌到唇边,心里的震惊、愤怒、哀伤将一颗心紧紧占满,她觉得全身无力,心口窒息得很难受。 “师父,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沁惊羽一把将璃月拥入怀中,用宽大的袖袍将她裹住,生怕她受半点伤害。 他此生为璃月生,为璃月死,他的生死他不介意,他只是无法接受璃月要离开自己,更不想让未出世的宝宝没有父母。 在问完之后,男子将璃月紧紧抱住,大掌在她背上轻轻拂了拂,温柔的道:“璃月,别害怕,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羽,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只能活五年。以后,谁来照顾宝宝,她会不会受人欺负,如果宝宝没有爸爸妈妈,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说到这里,璃月的泪已经将男子的衣襟打湿,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整颗心早已破碎不堪。 上天怎么这么好笑,竟然让她和她深爱的人都只能活五年,这么巧,却又这么痛。 心里好痛,痛得她差点站立不稳。 灵蛊仙人不忍的沉下眸,继续道:“如今,我只有继续回灵蛊山去制解药,如果能在五年内制出解药,你们就有救。除了这个方法,还有一个,就是由一个内力高深的人将你们体内的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你们就有救,但是这种情况微乎其微。连老夫拥有七十年内力都转移不到惊羽的毒,这世上恐怕再难有人能救你们。况且,转移你们身上的毒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谁愿意救?” 第四百二十七章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听到这里,璃月突然抬眸,朝灵蛊仙人道:“师父,墨曜给我十年内力我可活五年,我们可不可以找人为我们输送内力,再输十年,便可多活五年。” “哎,要是这方法管用,我也不会叹气了。第一次朝你们体内输送内力时,你们体内一注入外来的功力,两股内力交汇,会形成一种强大的反弹力。如果有人想第二次为你们输送内力解毒,会被你们体内挤出来的反弹力弹伤。反弹力造成的伤害十分巨大,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暴毙而亡。也就是说,如果谁想再为你们输送内力,首先他必须有强劲的内力,而且还得冒着被反弹死的危险,这世上有内力高强、而且愿意主动寻死的傻子么?” 灵蛊仙人说完,无奈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就算有人愿意寻死,救人者和中蛊者都必须有坚强的意志力,这样才能将中蛊者身上的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为师曾经救过惊羽,无奈没成功将蛊毒转移过来,连为师都失败了,更何况其他人?” 灵蛊仙人说到这里,大掌已经有脸上抹了一把泪,身影仿佛变得更瘦,他有些怔怔然的朝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怪道老儿受风麟指使,早和他同流合污,他们一心只想害死你们,不过,你们别急,为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们,替那个孽障赎罪,还要杀了那个孽障。” 灵蛊仙人轻颤颤的走出去后,璃月早已控制不住心里的悲愤,眼泪如开匣般喷薄而出,她才和沁惊羽幸福没两天,竟然要面对死亡的痛苦。 她死倒没关系,可是肚里的宝宝和惊羽怎么办? 惊羽本来就没幸福过,她本来打算用余生给他幸福,如今,却只剩五年。 她弄不清楚灵蛊仙人说的那一大堆,她不懂那些什么奇怪的蛊毒,她只知道,她和惊羽都只能活五年! “璃月,别害怕,有我在。”男子一向坚强,可眼底还是浸着淡淡的泪光,他将璃月紧紧拥在怀里,死死抱着她,一刻也不想放开。 两人暂时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均不敢相信,只能活五年,短短的五年,一瞬即逝,她们还有好多话想对对方说,五年哪里够。 说来说去,都是风麟害的,要不是风麟指使怪道仙人,她们也不会中蛊毒。 估计怪道仙人一直都是风家的人,以前惊羽中蛊毒,肯定是风麟他爹害的,姓风的都没几个好东西,风尘染,风麟,都让她恨之入骨。 她发誓,就算她要死,她也要拉风麟陪葬,要报了仇再死。 想到这里,璃月悲愤的抬眸,朝男子坚定的道:“羽,别难过,我们不是还有五年吗?这五年,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而且,我要杀了风麟,要为我们报仇。” 男子温热的大掌轻轻拂向璃月的脸庞,擦干她脸上的泪,担心且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道:“璃月,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嗯,我们要一生相依,永不分离。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她不敢离开他,因为她害怕,害怕会失去他,害怕自己一醒来,他就会离开。 男子温柔的擦掉璃月脸上的泪,此时两颗孤寂的心靠得比任何时候都近,他发誓,他一定要除掉阻挡他们幸福的绊脚石,他要努力去做,努力除掉有可能伤害璃月的人。 风麟,不久就是你的死期! 璃月一直依偎在男子怀里,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寝殿里坐了一天,周围很安静,静得落针可闻。 雪儿、无心等人还不知道此事,全都以为王和王后在说悄悄话,没有人敢进去惊扰他们。 天渐渐的阴沉下去,一轮皎洁的明月破空而出,几颗璀璨的星星挂在丝绒柔幕上,将天空点缀得熠熠生辉。 “好神奇,今天竟然有月亮和星星。”守在外边的雪儿惊奇的大叫起来,冬夜本来就难看到月亮,没想到今晚竟然有,而且那么明丽。 殿里两人听到这里,皆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男子将一件粉红色貂皮大衣搭到璃月肩头,替她顺了顺乌黑的秀发,但见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红肿,却不失美丽。 “我们出去看星星。” 月光洒在梅园里,将整个大地披上一层洁白的银纱,梅间馨香扑鼻,簇簇红梅迎风绽放,在梅林间,还有朵朵雪海棠、雪粒花等竞相开放。 男子一袭白衣,显得高大玉立,深邃且痴迷的看向对面的粉衣女子,此时的璃月被一件大衣裹着,好像一只胖乎乎却粉雕玉琢的小粽子。 “璃月,你饿了吗?”她一天没吃东西,令他很担心。 璃月缓缓摇头,“不饿,你呢!” 她现在哪里吃得下,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只想安静的看着他,直到永远。 男子也微微摇头,蓦地,似想起什么般,他温柔的拉起璃月的小手,轻声道:“你肚里怀有小宝宝,不吃东西,会饿坏她的。” 听着男子温润的话语,璃月努力噙着快滑下来的泪,轻声道:“再看一会星星,我们就去吃点点心。” “好,如果饿了,要告诉我。” 两人并排坐到梅树下的木架子上,淡淡看向漫天的繁星,繁星微微轻闪,好像在朝她们眨眼睛,很可爱。 “羽,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征,好不好?” 璃月轻轻倚到男子肩头,肆意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静。 “万一伤到小小月,怎么办。”男子眼里是满满的担心,他才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 璃月微微敛眸,就知道他会拒绝,可是,她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她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小小月很坚强,她没有这么脆弱的,况且,还有你保护我。”璃月朝男子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 才说完,突然,男子玉指在她背上轻轻一点,接着,璃月迅速陷入沉睡中。 见璃月慢慢倒在自己肩头,男子将自己的青色狐裘铺到雪地上,再把璃月抱坐到上边,他则迅速走到她身后,开始沉声运气。 他是如此的深爱璃月,怎么可能会让她随自己而去,就算付出自己的所有,他也要保护好她。 温柔的在璃月唇上印上一吻,男子将她身子推正,右掌缓缓朝她后背推去,再然后,他气沉丹田,开始慢慢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璃月。 “璃月,你要撑住,一定要坚强,很快就会没事的。”男子轻声说完,两掌继续使力。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体内一股真气窜流,渐渐的,那股真气慢慢从掌中溢出,在黑夜里形成一团浅浅的薄雾,慢慢从璃月背部浸了进去。 那真气越来越快,在最后时,已经不受他的控制,迅速迸进璃月背部,不一会儿,两人中间早溢起浓浓薄雾。 第四百二十八章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这样慢慢推进,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男子额头已经浸满细密的冷汗,接着,他沙哑的轻吼一声,将最后一股真气推进璃月背部。 终于,男子快支撑不住,嘴角溢出一股绯红的鲜血,不过双掌仍旧死死抵着璃月的背,正在这时,前边的璃月慢慢睁开眼睛。 待她一睁开眼,便觉得体内有无数气流在乱窜,虽然在乱窜,不过她却并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觉得有些轻松。 等她意识到背后男子在做什么时,立即一个转身,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男子“噗”的喷出口鲜血,脸色十分苍白,嘴唇殷红似血,整个人显得有些羸弱。 “惊羽,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璃月心疼的看着男子,但见他眼梢处的月牙印记慢慢变成深红色,此时的他,显得比平时更妖媚。 男子慢慢抬眸,当他看到璃月一片雪白的眼梢处时,乌紫的瞳孔里立即溢起满满的欣喜,“璃月,你没事了,太好了,你的印记不见了。” 听了男子的话,璃月这才弄明白,刚才他点了她的睡穴,趁她睡着时给她输这内力,并将她体内的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怪不得他的印记越来越红。 看到嘴角溢血的男子,璃月一颗心难受得像被刀子剜了般生疼,她忙替他拭干嘴角的血,担忧的道:“惊羽,你怎么这么傻,我们同生共死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舍身救我,为什么!” “娘子,我……我本就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不想连累你,你要陪着小小月幸福安然的生活下去。”男子双眸温润,嘴角扯出一抹轻淡的微笑。 “不要,我不要!”璃月有些悲愤的怒吼一声,双手紧紧抓到胸前,体内像被抽空一般,为什么他要不顾性命来救她,如果没有了他,她也不会苟活。 男子将大掌轻轻抚上璃月苍白的小脸,温柔的道:“璃月,不要为我心痛,我本就为你而活,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也毫无意义。答应我,无论今后你的人生中有没有我,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还有……我们的小小月。” 说到这里,男子已经气若游丝,面色更加苍白起来,双眸迷迷离离,似睁又睁不开一般。 “惊羽,我不要你出事,我爱你,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璃月一把抱住男子,断了线的泪珠簌簌滑落,难受的哭了起来。 她的惊羽多么美好,他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她一定不会让他出事,她要救他! 此时,北风开始呼啸刮起,凌厉的飞雪从天而降,簌簌打落在两人身上。 璃月紧紧搂着男子,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背,努力感受他身上温热的气息,两人紧紧相拥,不管天上飘落的飞雪,心里只有彼此。 “惊羽,你要撑住,我们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的……”璃月一边说,一边难受的继续哭出声,眼泪一个劲的滴落,此生,她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她的喜怒哀乐,全都是因为面前的男子,如果他出事,她也不会独活,因为她们的心早相连在一起,她会爱他直到永远。 “璃月……不要难过,我……我没事,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就好了……”男子有些吃力的说完之后,双眸轻轻一闭,便缓缓靠到璃月肩头。 感觉到男子的异样,璃月突然惊恐的瞪大眼睛,她立即把他扶正,见他已经昏睡过去,一颗心砰的爆炸开来。 面前的沁惊羽脸上早没了血色,苍白得宛若静谧的淡雪,看上去十分纤弱。 “师父……师父救命。”璃月赶紧将男子扶稳,一把将他背到背上,咬牙朝前走去。 星月宫里,随后赶来的灵蛊仙人一个箭步冲到大殿里,见几名宫女全都跪在地上抽泣,而璃月,正紧紧抓住男子的手,一直担心的看着他。 见灵蛊仙人前来,璃月立即朝他难受的道:“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惊羽,只要你能救好他,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灵蛊仙人迅速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男子的脉象,立即摇了摇头道:“惊羽这孩子,真是个情痴。他把你体内的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如今他的蛊毒已布满全身,最多……只能活三年。而且他身体会变得十分纤弱,平时必须好好调养,否则会出大问题。” 璃月难受的摇了摇头,紧紧握紧男子的手,轻声道:“师父,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救惊羽,我要救他。” 灵蛊仙人叹了口气,抬眸道:“他的蛊毒早已浸进五脏六腑,如今除了制出解药,别无他法。幸好刚才我已参透这解药的奥秘,我已经配制好解药其中一百零六味,还差最后一味药草,解药就能配好。” “真的吗?”璃月欣喜的瞪大眼睛,果然,上天不会亡她们,肯定会在紧要关头拉她们一把,她相信上天会眷顾好人。 灵蛊仙人眼里既高兴,又难过,“喜的是我已知道解药如何配,忧的是,还差的那一味药草名叫雪灵花,雪灵花百年开一次,而且世上只有一株,它生长在昊云天山上。距离上一次开花,才过去三十年,如今要它再开花,得等七十年,惊羽哪里等得起?” “雪灵花?”璃月微微一愣,怎么有些像天山雪莲一类的东西。 要再等七十年才开花,那她的惊羽怎么办? “嗯,三十年前那株雪灵花被怪道老儿夺去,他才制得千山雪蛊散。之前我一直未参透其中道理,后面翻查经书才知道,这雪灵花可以连同其他药草制蛊毒,也可以连同其他药草一起解蛊毒,它既能做毒药引子,又能做解药。如今只有找到那株雪灵花,才能救惊羽,否则别无他法。” “还要等七十年,惊羽哪里等得起。怪道仙人,风麟,我要他们偿命!”璃月冷冷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杀进昊云,把怪道仙人和风麟砍成十八段。 “不过,世上的事谁能说得清,为师相信奇迹。说不定这次大劫,能让你和惊羽冲破一切,更加相爱。为师会和你们一起去昊云,这正是冬季,是雪灵花开的时节,不管它是百年开一次还是十年开一次,我们都要试着去寻找,千万不能放弃。” 灵蛊仙人朝璃月坚定的点头,他相信他这徒弟不是普通人,更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死。 璃月也冷冷抬眸,乌黑的眸子冰冷且犀利,冷声道:“我先给惊羽吃颗养心丸,是祸躲不过,遇到困难时,我们更要坚强。什么花都是一年开一次,我相信雪灵花也一样。” 她相信奇迹,相信上天会眷顾她的惊羽。 这一次,璃月胡乱吃了点清粥,便一直守在男子身边。 温柔的守在他身旁,她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轻轻篡住他温热的大掌,璃月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他竟然为了救她,不顾反弹的危险,不顾自己的性命,将她体内的蛊毒移到自己身上。灵蛊仙人替他转移都没转移成功,他却为她转移成功,这得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完成。 第四百二十九章 第四百二十九章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风麟为惊羽报仇,只要有她活着的一天,她都会想办法报仇。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和惊羽分开,她的心,她的人,全属于惊羽。 天微微亮,一直守在边上哭泣的雪儿、无心等人,早已困得沉沉睡去,璃月一夜未合眼,只是安静的守着**洁白如玉的男子。 这样的他,好安静,好淡泊。 突然,璃月感觉男子的手指动了动,她立即将他的手指松开,免得他被捏得难受。 轻轻的,男子慢慢睁开双眼,当他第一眼看见的是璃月时,眼神立即安心起来。 “璃月……”男子温润出声,朝璃月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璃月则紧紧篡住他的手,轻柔的道:“羽,你醒了?” 昨天他要替她转移掉蛊毒后,立马昏了过去,本来当晚就可以醒,为人稳住他的心神,她给他服了一颗养心丸,让他安安心心睡到现在。 男子淡然点头,由宫女们扶着起身,一坐直身子,他就细心的看向璃月,在确定她脸上的印记真的消失后,这才满意的点头,“月儿没事就好。” 璃月眼里已经浸满热泪,她慢慢将雪儿手中的衣物接过,一件件给男子披上,并给他系好扣子。 才醒来的沁惊羽脸色略显苍白,嘴唇依旧朱红似血,看上去比以前更妖冶,不过现在的他,身子比以前要羸弱,皆因那苍白的肤白,身上也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整个人有一种病弱风骨的美。 璃月故作开心的咧开嘴角,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照,微笑道:“果然变得干净洁白,还是相公有能力,连师父都除不掉的蛊毒,相公竟然能除掉,相公真神。” 男子淡淡点头,知道璃月是故意惹他开心,他便继续温文尔雅的笑道:“这一切都因为夫人配合得好,夫人才是真的厉害。” 边上的雪儿、无心早已醒来,全都恭敬的侯到一旁,眼里是淡淡的孤寂和苍茫。 现在姑爷只能活三年,比以前短了两年,而且身体变得更加贵气纤弱,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救了小姐。 偏生小姐叫她们不得说出真相,众人只能装作和原来一样的样子,乖乖的侯在一旁,只是淡淡的哀愁。 多好的沁阳王,多么优秀的他,他英俊、果敢、有谋略、才华腹比仙、气质出尘,怎么会中这种蛊毒,都怪那恶心的狗皇帝,要是有机会,她们真想杀去昊云,替王和王后报仇。 等男子穿戴好一切,璃月这才细细打量他一眼,发现他除了脸色略为莹白一些,其他地方都和平常一样,不过,脸色的苍白已经证明他的病加重了。 用早膳时,璃月和沁惊羽两人都很主动,两人互相为对方盛粥,互相关心,看得雪儿她们既是悲又是喜。 喜的是两人的感情越来越甜蜜,越来越好,悲的是他们的王活不了多久了。 用完早膳,寐生、寐银、张巾等人全都进殿,商量启程去南阳关的事,现在大家都知道,昊云上官云清等人正困在荒芜人烟的南阳关,要到达沁阳,还得马不停蹄的走一天。 而且,现在昊云将士皆是一片惨状,有的冻死,有的饿死,有的则半死的挣扎着,五十万将士才两天就折损好几千,路上尸骨遍野,血流成河,惨状浓烈。 璃月见张巾他们进来,忙轻轻替男子拍了拍肩,在替他递上一杯茶后,便朝雪儿等人使了使眼色,立即,雪儿、无心等人都装着无事的模样,乖乖呆在边上。 现在惊羽是沁阳的主心骨,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出事,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肯定会倾刻瓦解,到时候将士没有信心打仗,必输无疑。 所以,她把惊羽只能活三年的事隐藏了起来,等找风麟报了仇再说。 “臣等参见王、王后。” 男子淡淡抬眸,朝众人抬手道:“平身。” 张巾等全都抬首,个个皆是一脸的自信与风采,“启禀王,如今上官云清等人正被困在南阳关,咱们得趁昊云援军到来之前,前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昊云援军来了,到时候可能为时已晚,更不好对付他们。” 男子邪侫的挑眸,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凉薄与肃杀,冷冷捏着指关节,沉声道:“准备一匹软轿,孤王和王后一同前去,如果不能收复他们,那就杀无赦。” 男子冰冷说完,声音如玉珠般响彻大殿,充满浓浓的威严与狠意。 他会让风麟知道惹怒他沁惊羽的代价。 接着,沁阳五千左右将士统一骑上骏马,身披长弓和袖箭,背上背着炸药包,手里还拿着炮弹等武器,个个准备充分的出发上路。 璃月和沁惊羽坐在一顶极软且温暖的轿子里,轿子后方守着雪儿、无心、倩儿等,许多弹药、武器堆在轿子小暗格里,那柄涔涔发光的心弦琴则紧挨着璃月。 男子身着一袭淡雅的白衣,白衣翩翩,衣裾飘飘,脸色微微苍白,身上透着淡淡的药香味,整个人显得纤弱却不失尊贵。 在领头的寐银一声令下后,队伍迅速朝南阳关出发而去。 在队伍最后边,则是寐生带领的粮草队,粮草队足足排了整整一条街,除了供自己人吃之外,如果敌军愿意投降,这就会成为救济他们的物品。 五十万将士在饿了两天两夜,恐怕现在已经使不上力了,南阳关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深山,全是光秃秃的平原,平原里覆盖满冰雪,没有猎可打,如果不带粮草,就会饿死在半路。 此时,南阳关以东二十里处,一队队人马正精疲力尽的躺在原地,北风凛洌呼啸刮过,风雪交加,天寒地冻,周围除了软软倒在地上的大片将士,便再无其他。 好多马都被将士们杀来烤了,不过马匹太少,哪里满足得了这么多将士,好多人只分到一小块肉,胡乱吞了几口雪,就撑了两天。 簌簌的冷风扑面而来,风里来夹杂着冷冷的雪粒,地上又滑又湿,才生起的火,立马就被风雪掩盖,周围又没有干树枝,全是一片冰雪,所有人都冻得快半死。 上官云清骑在一匹乌红的汗血宝马上,与上官尧、兰统领等人四处视查,当他们看到满地饿殍时,全都被吓得没了信心。 兰统领在扫了满地躺着半死的将士一眼,掐指数了数,朝上官云清焦急的道:“上官将军,临行前皇上说过,如果我们不在七天之内攻下沁阳,就提头回去见他。现在已经第六天了,我们还困在半路,不要说攻下沁阳,我们现在连沁阳都走不到。” “本将知道。”上官云清冷冷抬眸,兰统领每天提醒他几次,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目前这个情况,将士根本走不动,越是勉强行走,死的人越多,他怎么忍心再继续前进。 第四百三十章 第四百三十章 “还有,我两天前已经飞鸽传书去昊云,希望皇上派兵来支援我们,可是都两天过去,还没收到消息,会不会皇上不管我们了?” 兰统领将一直隐忍不发的疑虑慢慢说了出来,才说出来,便得到身后副将等人的认可。 “现在我们是一堆残兵败将,会不会皇上根本不想派兵救我们,怕我们浪费人力物力,所以才没回信?” 上官云清一听,立即沉声道:“大家不可随意猜测,这里有五十万精锐将士,皇上不可能坐视不理。” 毕竟他们对皇上有用,不到最后关头,皇上绝不可能抛弃他们。 到现在都还没来消息,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探子传出的消息被另外的人拦截,消息没到皇上手里,所以皇上还不知道他们正被困住。 “将军说得是,咱们再等等,说不定马上会有援军前来。” 兰统领的声音有些低落,虽然满心期望,却觉得又期望不了什么。 地上的将士有的互相依偎着御寒,有的则在抢那早冻僵了的马骨头,一个人脸上脏得要命,全都又冻又饿,要是再饿上两天,估计他们会杀人来吃了。 看着满目疮痍的情形,上官云清眼里浸着些许泪光,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一时疏忽,让敌人毁了粮草和御寒衣物,大家也不会饿成这样。 四野一片哀嚎,将士们嘶吼的嘶吼,哭的哭,有的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长满冻疮,皮肤冻得开裂,样子可怜至极。 上官云清们快被冻死的消息传到南阳关以南十里处,沁惊羽便令队伍先停下来。 一名探子将查探到的消息禀报完后,迅速退到一旁,这时,另一名从昊云赶来的探子也躬身上前,朝轿子里的男子道:“启禀王,属下收到消息,上官云清的探子被皇后沁惊瞳的人杀了,她将上官云清粮草被烧的事拦了下来,至今皇上都不知道此事,所以暂时不会派援军前来支援。” “还有这种事?”男子冷冷挑眉,两人都是夫妻,王姐竟然做出这种事,虽然风麟是他的敌人,不过对于王姐的行为,他颇有些不耻。 “回王,的确如此。皇后身怀子嗣,却得不到皇上的半点关心,现在他俩已势成水火,憎恨对方得要命,不像夫妻,反而像一对仇敌,难怪皇后会从中作梗。” 听完探子禀报,男子淡淡挥手,冷声道:“你先退下休息,接着再探。” “是,王。” 等探子退下后,寐生等人全都议论起来。 “没想到皇上和皇后闹成这样,记得当时皇后陷害王要被打入大牢,不知道她给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又将她恢复后位。” “估计是抓住皇上什么把柄,一个帝王被女人抓住把柄,不恨死她才怪。” “皇后为人歹毒,个性冲动好怒,哪个男人会喜欢。要是她像咱们王后那样惠质兰心,皇上也不会这么讨厌她。” “如今他们夫妻窝里斗,正合咱们的意,最好两个人斗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依皇后善妒和不识大体的个性,估计她还会整出什么祸事来,咱们就坐等好戏看,没事当笑料谈谈。” “做夫妻当得像咱们王和王后一样,两人相亲相爱,为人又低调,又专一深情,自然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璃月不理会将士们的一言一语,只是微微思索两下,突然,她听到皇上和皇后窝里斗的话,立即朝男子道:“羽,我想到一个好计策。” 男子温润的看向璃月,微微笑道:“夫人请讲。” 璃月朝他温柔点头,冷静分析道:“现在上官云清肯定一直在等皇上派援军的消息,既然皇后将他的探子杀了,把他们被困的事拦了下来,这样一来,上官云清和皇上都被蒙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我们可以派人冒充昊云将士,告诉上官云清,他们没完成任务,皇上要斩杀他们。不管是真是假,先乱了上官云清等人的心神,趁他们人心慌慌的时候,我们再一举攻入,劝他们投降。” 五十万将士,最好劝降,如果和他们硬拼,她们光是收尸都要收得手软,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把他们收复,一来可以避免伤亡和杀戮,二来可以壮大自己的实力,一举两得。 璃月才说完,边上的无心就疑惑的道:“小姐,我们不会易容术,在哪里找让上官云清信服的将士?如果没有令他信服的将士,他肯定不会相信将士的话。” 不可能派几个陌生将士扮成昊云的人,这样上官云清不会相信的。 男子淡淡挑眉,嘴角淡淡勾起,冷声道:“这个倒是好办,孤王有人可用。” “谁?”雪儿、无心和璃月都同时问道。 璃月才问完,突然意识到,沁惊羽可是沁阳的王,要是没有点准备,如何当这个王,看来,他在昊云将士里安插得有自己的人。 等众人诧异完,寐生已经将一名身着青色铠甲的副将领了过来,这名副将叫廉正,三天前才从昊云逃回沁阳,因为他在昊云露了马脚。 多年来他和几个兄弟一直潜伏在昊云,时常给沁阳传递消息,这一次他正在传消息时被风麟的人抓住,后来奋力趁乱逃走,终于赶回了沁阳。 估计现在这件事还没传到上官云清耳朵里,因为在廉正被抓时,上官云清已经出发,这样一来,廉正正好可以充当那个传递消息的人。 廉正在收到消息后,迅速领了一队换好装的骑兵,将一枚假圣旨揣到兜里,迅速骑马朝南阳前以东行去。 大约行了小半天,廉正一行人终于看到倒成遍地的昊云将士,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即朝身后的下属使了个眼色,所有人迅速从小道折到对面,再从对面策马回来,造成从昊云前来的假象。 上官云清正一一检视伤员,突然,身侧的兰统领看到不远处一群黑色铁骑策马过来,立即惊呼道:“将军,有人来了,会不会是皇上的人?” 他之所以如此判断,因为来人是往昊云方向而来。 上官云清犀利的睨紧双眸,冷冷抬眸,便看到一脸风尘仆仆的廉正策马上前。 廉正一看到上官云清等人,脸色攸地变得冰冷起来。 “原来是廉将军,是不是皇上派援军来了?”兰统领迅速凑上去,廉正将军职位虽然没上官将军高,却比他高了不少。 廉正朝上官云清淡淡颔首后,双眸变得更加阴沉起来,沉声道:“上官将军,皇上收到你们被损粮草一事的消息,特派本将前来……” “前来救援吗?”廉正还没说完,边上早饿得发慌的士兵们全都开始接话,个个都期待的看向他,仿佛看到他就看到了曙光。 廉正冷冷摇头,将兜里黄色的圣旨拿出来,大气威严的道:“上官云清听旨。” 第四百三十一章 第四百三十一章 “臣在!”上官云清迅速跪到地上,恭敬的道。 廉正轻哼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命上官将军率五十万将士攻打沁阳,期限是七日,谁料上官将军竟然被困在半路,死的死,伤的伤。五十万人连沁阳都没走到就出事,朕留你们何用?朕说过,七日内攻不下沁阳,上官云清、上官尧、云冠楚三人提头来见朕。如今,朕命廉正接替大将军一职,革除上官云清大将军的职务,上官云清等人皆由朕特派的钦差大臣廉正处置,钦此!” “什么?革除上官将军的职务,还要杀了他们?”士兵们一听这道圣旨,全都不可思议的大叫起来。 “皇上不仅没派援军支援我们,反而要斩杀主帅和副帅,简直丧尽天良。” “皇上向来残暴,没想到竟然无情到这种地步,如果换成沁阳王,他绝不可能这样对将士们。” “皇上利用完咱们就丢,现在看咱们没利用价值,就要斩杀主帅,这跟杀了大家有何区别?我们跟了上官将军十多年,绝不会看着将军死。” “廉将军,皇上派的援军呢,我们死的死,伤的伤,如果再不派人前来支援,不出三天便会全军覆没。” 士兵们全都满脸悲愤的大吼起来,个个皆是一脸不服。 上官云清冷冷跪在雪地里,双眸阴沉且犀利,嘴唇冷冷迸在一起,恨不得一拳将地上戳穿。 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狠心,真的不派人前来支援他们,他的将士多,有好几百万,自然不在乎这五十万,可是,这样的皇帝,也太没良心了。 廉正见上官云清情绪真的受到影响,忙大声喝道:“上官将军,本将遵从圣谕前来接替你的位置,劳烦你把兵符交出来。” 上官云清冷冷抬眸,在冷眼睨了廉正一眼后,缓缓起身,沉声道:“是不是交了兵符,还要把命也给你?” 廉正冷冷挑眉,大声道:“这是皇上的命令,本将也是听命行事,如果不提你们的头去见皇上,皇上就会要我的命。抱歉了,上官将军。” 上官云清冷哼一声,在廉正才说完之际,猛地挥动手中长剑,那长剑唰的一声挑起那枚圣旨,这时,廉正双眸早已紧睨起来,心里也颇有些惶恐,希望上官云清别检查那圣旨才是。 圣旨上的玉玺是沁阳王印,要是上官云清一检查,就会出事。 就在廉正略有些惊慌的目光中,上官云清一个悲愤将圣旨挑起,长剑簌簌移动,霎时,那明黄色的圣旨全部被挑成碎片,一片片落到雪地上。 登时,北风冷冷从上官云清脸上呼啸而过,廉正定定看了他一眼,心里顿生佩服,上官云清真是个难得的将才。 在将那圣旨挑成碎片之后,上官云清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心里是无比的悲凉和愤怒。他们为皇上出生出死多少,没想到换来杀头的下场。 他领人在这里冻了两天两夜,一直满心期盼皇上的支援,没想到,却等来一纸圣谕,要夺他的兵符,砍他的头。 他堂堂七尺男儿,哪里忍得下这股闷气? 想到这里,上官云清唰地挑起宝剑,那泛着银光的剑尖早已架到廉正的脖子上,男子接着沉声道:“廉正,滚回去告诉狗皇帝,我上官云清为他卖命半生,却落到这样的下场。从现在起,我上官云清不再是昊云的人,我、要、造、反!” 不是死,就是生,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他如果再为皇上卖命,那就是脑袋生锈了。 廉正一听,眼神立即闪烁几下,颇有些惶恐的道:“上官将军,你们竟然敢造反,看皇上不治你们的罪,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本将反了又如何,如果你再多嘴一句,本将立马要了你的命。”上官云清冷冷出声,要不是需要廉正回去覆命,他早将他一剑斩了。 上官云清才说完,后边的兰统领也一个箭步上前,沉声道:“我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我们等了两天,没等到半分皇上的消息,原来皇上早打定主意要杀我们,哪里会派援军来支援我们?” “造反就造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反了。” “皇上如此狠心,竟然要杀上官将军,咱们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全都支持将军,随将军出生入死。” “好……你们……算你们狠,你们有种!”廉正故作一脸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在上官云清抽回宝剑之后,迅速领着人策马离去,心里则高兴得砰砰直跳。 廉正走后,上官云清颇有些悲凉的扫了众人一眼,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一脸的无奈苍凉,两天来,他也没吃多少东西,他身上也没多少御寒衣物,他一直靠意志力强撑着。 现在,他真的是陷入两难的境地,一面被皇上逼上死路,另一面又被这鬼天气逼上绝路,难道,上天真的要亡他?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皇上要杀我们,沁阳又去不了,咱们空有这么多将士,却只能等死饿死,根本无法前进。” “将军,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饿死冻死,皇上怎么如此无情,作为一国君王,他的心胸怎么这么狭窄?” 所有人都一脸悲愤,一边说,一边冷得牙齿打颤,个个皆一脸苍凉,陷入最难的境地。 正在众人踌躇难堪之际,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轰隆隆的战马声。 一听到这战马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脸上也惊恐害怕起来。 “糟了,有人来了,是不是沁阳王的人?” “看那阵势,雄风凌厉,他们是不是要来杀我们,难道真要亡我们?” “前有追兵,后有斩杀的皇命,我们逃到哪里都是死,与其挨打,不如一起拼了。” “人家个个精神抖擞,吃饱喝足,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拼?” 正在众人努力握紧武器,准备拼一死战时,对面的铁骑队伍已经领着几顶轿子,带着一长串粮车迅速而来。 上官云清冷冷抬眸,双手死死扣住腰间宝剑,如果真要决一死战,他今天就和他们拼了。 “兄弟们,坚强的站起来,咱们只要杀了他们,就有饭吃。”上官云清脸庞凌厉清冷,高举手中宝剑,敌军肯定带有粮草,这个时候,用食物来激励将士们,是最好的选择。 “好,只要杀了敌人,咱们就不会饿死,咱们抢了他们的东西。” “全都拿起武器,咱们人多,合力围攻一人,用人海战术把他们踩死。” 士兵们一听到有希望,全都奋力抓起武器,不顾严冬的寒冷,个个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眸喷火般盯着对面奔驰而来的敌人。 正当大家坚守阵地时,对面铁骑慢慢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后边一辆大红色的马车慢慢驶向前方,铁骑们迅速给马车让道。 再让这群身着黑色铠甲的铁骑,个个皆身配武器,模样英武,样子凌厉冰冷,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第四百三十二章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上官云清犀利的盯着对面,朝身侧的兰统领沉声道:“咱们先不动手,静观其变,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招。” “好,将军你看,那马车胆子真大,径直朝咱们这驶来了,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兰统领一脸疑惑,踮起脚尖朝对面看去。 在马车簌簌驶上前的时候,马车后边的铁骑和队伍则缓缓跟上,只只马匹皆高大精壮,队伍整齐有序,哪怕才几千人,看上去战斗力也超五十万人,看得这边的将士皆有些打颤。 马车在驶离上官云清三丈远地,突然停了下来,上官云清策马在原地踱步,手持宝剑,厉声朝对面道:“不知阁下是沁阳哪位主帅,如此大胆前来,是与本将谈判,还是决一死战?” “孤王前来,只为救人。” 上官云清才说完,那轿子里便传出一阵慵懒且邪魅的声音,男子声音富有磁性,却又透着浓浓的张力和冷意,无形中给人增添了不少压力。 一句孤王,上官云清不解的轻皱眉头,难道这轿子里坐的是沁阳王? 正在这时,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双轻执玉箫的白色的手。 再然后,众人皆吃惊的看向车里的一男一女,男子风华绝代,绝美妖娆,女子美若天仙,气质出尘,膝上抱着一柄绿珠涔涔的宝琴。 男子唇红似血,举手投足间尽量优雅与贵气,肤色白皙,气场强大,王者之气十足。 “原来是沁阳王,来得正好,咱们杀了他,提他的头去见皇上,皇上一定会饶大家一命。”兰统领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毕竟对面坐着的是气定神闲的沁阳王,人家毫不惧怕,肯定有备而来,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沁阳人整得个半死。 “白痴!”陡地,轿中女子冷冷出声,双眸冰冷潋滟,乌黑的眸子嵌着智慧明诘的光芒,整个人光芒四射,冷洌逼人。 女子与身侧男子对视一眼,两人并排下轿,她轻轻抱着怀中宝琴,五指精准的拿捏住琴弦,沉稳不迫的朝上官云清等人走来。 一袭红袍将她衬得绝美艳丽,冷风扬起她乌黑的墨发和大红的袍子,她冷冷扬头,朝兰统领沉声道:“本宫才收到消息,听说上官将军要造反,既然选择了造反,你认为拿了沁阳王的人头,皇上就会免你一死?好笑!” 男子紫眸泛着冰冷的寒光,浑身罩着凌厉的肃杀之气,眉宇间尽是气宇轩昂和尊贵大气,不紧不慢的冷启朱唇:“大言不惭,想拿孤王的人头,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男子才说完,手中玉箫攸地飞出,如蛇般朝兰统领呼啸而去,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那玉箫迅速飞了回来,再看兰统领,头上的铁盔早被切成两瓣,唰的一声滑落在地。 这玉箫的动作简直出神入化,大家甚至没看清楚,只见兰统领两腿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那漂亮的玉手轻轻接住玉箫,狭眸冰冷凌厉的睨向众人,整个人宛若天神降临,令人不敢亵渎。 见兰统领一瞬间就被斩了头盔,上官云清惊异的看向对面的俊削男子,如果刚才他的箫偏一些,切的就不止是头盔了。 兰统领身后的大批将士见他被辱,全都愤怒的捏紧宝剑,大声怒吼起来。 “敢伤兰统领,咱们和他们拼了。” “才这么点人就敢如此嚣张,咱们一齐上,同心协力打败他们。” 就在众人情绪高涨,快要迸发之时,上官云清淡淡扫了对面曾经拒过自己婚的女子一眼,蓦地抬手朝身后的人道:“等一下。” 说完后,后边的将士才暂时将声音放低,不过仍旧愤怒的瞪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上官云清淡淡蹙眉,记得风尘染对自己说过,太后曾经问七小姐愿不愿意嫁给上官家公子云清,当时七小姐是云淡风轻的拒绝了。 后来太后又挑了几位王孙公子,依旧被七小姐拒绝。 他上官云清从来没被女人拒绝过,尤其是一个人人视为傻子的女人,所以当时他派人打探过她,直觉她早不是以前的七小姐,似乎换过灵魂一般,变得优雅出色起来,开始心仪于她。 当时他本来想进宫请太后赐婚,无奈边关战事告急,他就率军和北齐打仗去了,等他回昊云时,南宫七小姐已经出嫁,且嫁给名动天下的沁阳王。 没娶到心仪的女子,他的心是有些失落的,不过两人从未有过交集,这种淡淡的失落很快被军营的生活给掩盖下去。 如今见到这传说中美丽聪慧的女子,他还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上门提亲。 不过,这些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沁阳王,本将的属下等不起,有事请直说。”上官云清微微拱手,眼神清明睿智,如果一会儿将士们忍不住,直接冲上去抢人抢物的话,这就不好办了。 男子狭眸半敛,嘴角冰冷且邪侫的勾起,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现在你们已是无家可归的反贼,孤王和上官将军做个交易,要么生,要么死,随上官将军选择。” 现在这个情况,他想救就救,不想救最多浪费点时间和精力。 “当然选择生。”上官云清冷冷扬头,继续道:“莫非沁阳王想与本将做交易?” “和聪明的人谈话,就是节约时间。”男子轻轻挑眉,继续道:“孤王可以救你们,但有个条件,你们必须归顺沁阳,做我沁阳的将士。” “归顺沁阳?”后边的将士大吃一惊,没想到沁阳王想收复他们,归顺沁阳,就代表真正与昊云决裂,代表叛变。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的早饿得饥肠辘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只要给他们东西吃,别说归顺沁阳,就是归顺北齐、西凉都愿意,他们要的是生,不是那些虚浮的名誉。 璃月见大家都愣神一下,即没人直接拒绝,知道他们的心防就快瓦解,想到这里,她朝上官云清抬眸道:“上官将军,归顺一事可以等将士们吃饱了再决定。来人,把好酒好肉奉上。” 璃月才说完,身后的寐生便领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热酒牛肉等干粮拿了出来,由将士们一个人派发到昊云士兵手中。 那些正饿得半死的士兵们,一看到人家亲切递上来的好酒好肉,全都瞪直眼睛,大口大口的开始吃了起来。 璃月则一脸淡漠的看向众人,这个时候,她们要的是民心,如果得到民心,一切便迎刃而解。她不担心这群将士吃了会翻脸,因为他们已经是反贼,现在除了归顺沁阳,别无他法。 除非他们愿意回去找死,那她就由他们,她也不是非要收复这批人不可。 紧急着,雪儿、无心等人立即帮将士们将干粮递给那些快饿死的将士,有的则把御寒棉被棉衣拿了出来,迅速盖到快冻死的人身上。 第四百三十三章 第四百三十三章 喝了一口热酒后,昊云士兵们顿时觉得心口热了起来,烈酒驱寒,他们现在已没刚才那么冷,又得到食物吃,所有人眼里都充满深切的期待,期待的看着璃月和沁惊羽。 无心将一壶烈酒和一块牛肉拿到上官云清面前,朝男子抬眸,不卑不亢的道:“上官将军,在这等这么多天,你也累了,喝口酒暖暖身子。” 说完,她将热酒和牛肉递到男子身上,便漠然转身。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问话,却透着浓浓的关心,上官云清忍不住多看了这女子一眼,见她不同于其他女子,她身穿战甲,腰系长剑,头发随意挽起,是个刚柔并济的女子。 上官云清紧紧握着手中的酒壶,感觉到酒壶传来的温暖,又见那些在吃肉喝酒的将士,皆是一脸的满足之态。 虽然他知道这是沁阳王收复大家采取的一种计策,可是还是忍不住心颤起来,因为他的将士在这里困了这么久,终于有口热酒喝了。 能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为将士们递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就算是敌人,他们也没办法敌视对方。 不一会儿,沁阳将士们已经在地上升起大堆大堆的篝火,以供上官云清的人取暖,火堆十分温暖,将士们全都挤到一起,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努力把自己变得热起来。 有的将士冻了两天,一直冷得牙齿打颤,在烤到火喝到酒时,突然感动得眼泪鼻涕一把流。 虽然大家没说,不过心里都在沉思。 看看人家沁阳王,还是他们的敌人,竟然在他们最危急的时候出手相救,作为军人,没能在自已国家感受到温暖,倒在敌人面前被感动,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皇上只知道以铁血政策训练大家,从不真正体恤将士,这次不仅不派援军来,竟然还要下令杀掉大将军。 虽然沁阳人事先破坏了他们的粮草令他们愤怒,但是这是两军交战,如果换成他们,他们一样会这样对沁阳的士兵。 双方是敌人,怎么打都很正常,但是他们和皇帝是一家人,却得到比敌人还惨的下场,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璃月淡然扫向众人,这一堆人在连饿两天,心神倾向瓦解,在刚才廉正来下圣旨时,是真的瓦解崩溃,现在有家回不得,他们好像孤魂野鬼似的,她们收复他们要容易许多。 在众人吃饱喝足之后,上官云清也扫了扫手中的酒壶,他不可能叫将士们不接受别人的恩惠,可这恩惠一接受,接下来的话他便不好说了。 沁惊羽乌紫的潋眸定定睨向上官云清,淡淡道:“孤王欣赏上官将军的高风亮节,欣赏将士们不畏艰险顽强毅力的精神,如果昊云将士归顺沁阳,孤王会一视同仁,决不会让你们饿着打仗,更不会滥杀主帅。天下百姓皆是一家,孤王向来主张以仁治国,得人心者得天下,决不会为了权利**置百姓的生命于不顾。之前孤王命人烧毁尔军粮草,就是不想你们打进沁阳,扰百姓安宁,避免沁阳血流成河。以和平的方式一统天下,才是孤王最想要的。上官将军,孤王言尽于此,至于是敌是友,由你决定。” 男子冰冷说完,冷地抬高眉梢,威仪十足,他可不是乞求对方投降,而是对方要求他,如果他心情不好,杀了他们便是,用不着和他们浪费口舌。 璃月见男子说完,也朝众将士道:“归顺沁阳王,是你们明智的选择。如果你们归顺沁阳,立马有酒喝,有肉吃,不用再受风雪侵袭之苦,如果你们决定和我们做敌人,我们只好为了保护沁阳,所有人格杀勿论。是被风麟和沁阳两面夹击,还是归顺沁阳吃饱穿暖,决定权在你们手里。” 璃月冷冷说完,身后的将士早已蓄势待发,如果上官云清要反抗,他们立马开始厮杀。 璃月才说完,昊云将士们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我素来听沁阳的亲戚说,沁阳王才智超群,有谋有略,为人冷漠,那是一国君王该有的威严,但他对百姓和将士却极好。” “就是,沁阳将士的年俸都是咱们的三倍,沁阳地杰人灵,经济发达,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哪像昊云那样满地饿殍。” “皇上野心勃勃,最大的心愿是一统天下,只知道征战打仗,根本不了解民生疾苦,就算他头脑再精明,心里不系着百姓,也不配领导咱们。” “像上次的蝗灾事件,沁阳王和王后才两天就想出解决办法,而咱们的皇帝,只知道砍将士的头,什么办法都不会想。” “别说,沁阳王后聪明机灵,设计那些炮弹和袖箭威力巨大,别看他们人少,但是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敌百,我也想试试那炮弹拿在手里的感觉,以一敌百一定很威风。” “有心胸宽阔的沁阳王和聪明机灵的王后领导,后顾之忧都要少许多。而且咱们现在成了反贼,回昊云也是死,去别的地方还是死,不如直接投奔沁阳,这样还能保命。” “如今,也只有投靠沁阳,如果不投靠他们,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看沁阳士兵的样子,威武勇猛,如果咱们投降,一会儿肯定血战一场。” 众将士你一言我一语,个个皆有些害怕和期待,他们期待的是新生,害怕沁阳王说的话不兑现。 上官云清一直淡漠不言,稳稳坐在马背上,眉宇间溢着浓浓的疏离和冷意。 璃月知道他在考虑,便轻轻抱着心弦琴,朝前慢慢走了两步,在走的同时,她的五指一刻也没离开过琴弦。 “上官将军,要让皇上知道你领兵叛变,你和这些将士的家人,还能保全?你不与我们杀进昊云救自己父母,还在考虑什么?做大事的男人就该果断勇敢,优柔寡断的不像男人。如果你们不想归顺沁阳,就休怪沁阳无情。” 璃月恩威并施,双眸冰冷凌厉,现在是她们掌握决策和主动权,由不得上官云清他们考虑,她可不是拉下脸哀求别人归降的人,她要让别人低下头颅哀求自己。 说到这里,璃月与身侧男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抬眸,身后的将士已早准备好,此时,人们的心弦紧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上官云清的决策。 上官云清冷冷思索一阵,攸地抬眸,双眸冰冷的睨向两人,大声道:“好,本将率五十万将士归顺沁阳,与沁阳一起攻打昊云。” 说完,他一个凌厉跃下马背,朝男子单膝跪下,拱手坚定的道:“臣归顺沁阳,还望沁阳王不会令臣失望,做一个令百姓称赞的明君。” 说完,上官云清身后的昊云将士全都跪了下来,山呼道:“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臣等皆愿归顺沁阳。” 第四百三十四章 第四百三十四章 震天响的声音高呼而来,声音巍峨澎湃,气势如宏,排山倒海,听得璃月心情激昂。 想不到这么简单就收复五十万将士,少了那么多流血伤亡,这是她们取得的初步性胜利。幸好用了反间计这一招,不然也没那么容易说服上官云清。 上官云清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有他的帮助,打败昊云指日可待。 男子见众人皆臣服跪下,衣袍冷挥,声音清冷如珠,大声道:“将士们,以后你们就是沁阳的一份子,大家不分彼此,都是沁阳将士,无论是谁,孤王都同等对待,绝不徇私!” “沁阳王千岁,沁阳王千岁。” 男子才说完,大批将士已经高呼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男子狭眸冷冷睨向一脸正义的上官云清,沉声道:“朕命上官将军为沁阳兵马大元帅,与孤王一起守护沁阳,打败昊云,为大家报仇雪耻。” “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又是起此彼伏的声音浓浓传来。 就这样,上官云清被任命为沁阳兵马大元帅,官居正一品,所有人跟在沁阳将士后边,浩浩荡荡朝沁阳行去,队伍十分庞大。 一路上,璃月不忘对大家用怀柔政策,她命两国将士互相搀扶,互相照顾,慢慢跟在队伍后边。 张巾、寐生、寐银等将军随时关注所有将士的伤势,定时发放干粮和热酒,确保新加入沁阳的将士性命无忧。 无心则骑着白马,与上官云清走在队伍左侧,两人偶尔交谈一句,中心思想都是为将士着想,倒能聊到一块。 新加入沁阳的将士大多还不能适应,不过璃月相信,假以时日,等他们真正感受到沁阳的好,一定会融入其中。 上官云清淡淡看向后边黑压压的人群,见沁阳将士全都上前帮自己的下属,一颗心才暂时安定下来,他原以为沁阳王收复众人后,会来个下马威或者摆什么架子。 没想到,他的人对将士们如此关心,根本没有昊云与沁阳之分,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开始他一颗心还在打鼓,究竟要不要当叛国贼,可他已经在激动的时候说了造反的话,反贼这个名号已经订死。 所以,在看到众将士期盼的目光后,他选择不战而败。 他知道,面对沁阳王如此强劲的敌人,臣服是最好的选择。 大约行了一天一晚,将士们终于浩浩荡荡的进城,往城南军营行去。 沁城百姓们早知道此事,全都带着热气腾腾的美酒和食物夹道欢迎,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悦的微笑。 当他们听说沁阳王为了不惊扰百姓,不造成流血伤亡,采用许多计谋收复敌人时,全都感动的守侯在旁,如此为百姓着想的君王,叫他们怎能不死心塌地的支持他。 “三婶子,你看前面的将军好威风,他就是上官云清吧,真是生得一表人才。” “从此咱们沁阳又多了位将才,沁阳王真了不起。” “看到这么多人,就是不知道沁阳王在哪,听说他的容貌从不轻易让别人看,真神秘。” “咱们沁阳王生得英俊不凡,才智过人,又深情专一,是姑娘们心中最理想的对象。无奈人家只爱王后一人,听说王后还怀小宝宝了,真令人羡慕。” “将士们辛苦了,来,咱们把食物给将士们。” 一名老妇一倡议,其他人纷纷端起自己早准备好的篮子,把篮子里的馒头、包子、酒肉、熟鸡蛋等全部拿了出来,极有秩序的递给经过的将士们。 沁阳将士早已习惯百姓们的热情,他们只是象征性的拿一只馒头或者鸡蛋,并不多要百姓们的东西,个个井然有序,有的甚至将自己的让给同伴吃,不争夺,也不贪心。 上官云清在看到如此热情的百姓时,心里突然溢起一缕感动,他在边关征战归来,班师回朝那么多次,从来没受过百姓的这种礼遇。 如今看到百姓们这么热情,他突然懂了,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为沁阳王卖命,原来他真的很得民心。 “将军赶路辛苦了,来喝口热酒。” 正思忖间,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妇将手中一壶热酒递到上官云清面前,老妇手里还牵着一个孙子,一老一少看上去十分温馨。 上官云清感激的接过热酒,猛地一饮而尽后,朝老妇温和的点头感谢,老妇也不理会他,带着孙子去看望其他将士。 昊云将士们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没想到沁阳百姓不仅没排挤他们,反而像对自己人一样待他们,根本不需要沁阳王吩咐,百姓们自己就和蔼可亲的凑了上来。 三、四天的疲惫和伤痛,在看到这一张张普通的笑脸后,全部化为力量。 渐渐的,队伍安然到达城南军营,城南军营很大,足够容纳几百万将士,这是沁阳最大的一块地。 将士们一到目的地,全都由沁阳将士扶着进营帐休息,接着,伙头军端来热气腾腾的食物,其他将士则迅速开始扎营,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上官云清看到这种境象,心里更是感动,有这样互助的将士做盟友,就是为他们死也甘愿。 璃月漠然看向沁阳将士,他们可不是做表面功夫,他们从来都是受的这种训练,只要是自己人,一律互帮互助,这一切,全都有赖沁惊羽训练有方。 在向众将士介绍过上官云清,又让双方将士互相认识一下后,男子这才和璃月回宫。 一行人才走到沁城大街,忽听一名探子策马前来禀报,说北齐将士已在沁城十里坡外驻扎,北齐大将军墨流皓正率众将前来,准备晋见沁阳王。 男子淡淡抬眸,紧紧握住身旁女子的手,朝她温润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璃月,我们先回宫。” “好。”璃月温柔的应声,将头轻轻倚在男子怀中,马车便朝王宫疾驰而去。 她的惊羽只剩三年的命,而他却不知情,还以为有五年,她怎么忍心让他如此难受,她一定要和他尽快打进昊云,去天山采雪灵花。 两人十指紧扣,两心相连,只是浓情蜜意的看着对方,眼里是满满的深情。 才到飞羽殿,墨流皓等人已经在寐银的带领下踏进大殿,一行人皆风尘仆仆,不过仍旧神采奕奕。 男子牵着璃月,让她在凤椅上坐下,他才冷然坐到玉椅上,双眸犀利冰冷的睨向进殿的众人。 为首的墨流皓肤色偏黑,身材高大,双眸炯炯有神,身穿一袭青色战甲,手系银铁护腕,头戴一顶青蓝色的铁盔,头盔后边缀着一束青色的流苏璎珞,一看就是长年征战的骁勇武将。 墨流皓大步流星上前,稳稳站到殿前,冷地拂了拂肩上的藏青色袍子,朝男子铿锵的道:“北齐大将墨流皓参见沁阳王。” 第四百三十五章 第四百三十五章 男子羽睫交错,双眸如同天山薄雪下一汪轻紫的静湖,寒意料峭,又带着几分冷淡,沉声道:“墨将军平身。” 墨流皓迅速抬首,双眸在微微扫视大殿众人一眼之后,朝男子道:“沁阳王,本将此次前来沁阳,是遵皇命,皇上为解沁阳之急,特命本将率领五十万大军支援沁阳,期翼能尽快攻破昊云,结束战事,避免昊云帝作恶多端,蚕食沁阳。” 男子半敛轻眸,长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动,含丹般的红唇冷启道:“北齐帝有心了,孤王替沁阳感谢他,墨将军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孤王今日特为将军设宴,款待将军。待我军重整后,两军再联合杀进昊云。” “多谢沁阳王。臣也是这么想的,等沁阳王新收复的五十万将士稍作休息,咱们再行出发。” 墨流皓说完,微微抬眸扫视了一下座上一言未发的安静女子,但见女子长睫如扇,红衣长裙衫,长襟广袖,袖子上用银丝绣着浅浅的红梅,整个人看上去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看清楚座上淡漠遗世的女子,墨流皓这才收回双眸,如此绝色清丽的佳人,怪不得流笙愿意舍弃一切去爱她。 昊云皇宫。 凤仪宫。 沁惊瞳在窗前稳稳伫立一天,似不觉得冷一般的睨向外边,看那红梅绽放,看那碧草凄凄,一颗心已是苍凉一片。 两名小宫女一直站在后边,手里托着早已凉透了的酒,身子已经站得微微发颤,脸色略显苍白,却仍旧坚持的站在原地。 皇后说要喝酒,等她们端了酒来,她却站在窗台前发呆。 女子淡淡扫了青色的窗棂一眼,一颗心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昨夜又与风麟大吵一架,两人早已是势成水火,她越是不喜欢的,他越要做。 比如,她讨厌他宠幸别的女人,可惜,死了一个陈妃,他又去宠幸丽妃、孔妃,他总是有许多女人,而且还故意炫耀给她看,让她痛苦伤心。 轻轻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悲凉,是不是真的她太过强势,所以风麟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是不是她这个人真的特别令人讨厌,哪里都不如南宫璃月,所以没有男人真心爱她? 想到这里,女子心里陡然腾升起一抹恨意,南宫璃月算什么,她拿什么跟她比,一个傻子而已。 “把酒端过来。”沁惊瞳冷冷转身,感觉全身浮起一股凉意。 小宫女胆战的互相对视一眼,立即将玉盘里的酒端了过去。 看到面前洁白如玉的酒瓶,女子一掌将瓶子抓到手中,右手迅速拧开瓶盖,仰头就朝嘴里灌去。 “娘娘不要,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喝酒,这样会伤到太子的。” “太子?”女子冷哼一声,绝美的脸上透着绝望的冰冷,双眸寒冰刺骨,冷冷瞪向两人,大声喝道:“他会立本宫的儿子为太子?在他心中,丽妃才最重要,本宫算什么。既然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没人疼,不如就这样喝掉不是更好,省得他将来受苦。” 说完,她迅速仰起头,咕噜咕噜又喝了一大口烈酒,喝完后,她还倚着桌壁重重的呛了起来。 “咳咳……酒真是个好东西,能醉人,能麻痹人,不用再想起那些伤心的事,哈哈……”女子冷冷扬起手,一咬牙,将酒瓶里最后一口喝完。 喝完后,她将酒瓶冷冷高举,朝宫女们道:“再给本宫拿酒来,越烈越好。” “娘娘,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会喝出事的。”小宫女一脸担忧,她虽然不喜欢皇后娘娘,可娘娘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少废话!”女子盛怒吼完,手中酒瓶早已“啪”的一声摔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溅起一地的瓷屑,吓得边上的小宫女迅速跑出大殿,准备出去拿酒。 “呵呵,你们真胆小……这样就怕了,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沁惊瞳痴痴怔笑一声,慢慢踱到玉榻前,身子则软趴趴的斜靠在榻上。 渐渐的,她轻轻磕上双眸,陷入迷离之中,突然,那一袭暗红绣金团龙蟒袍的男子似乎正朝她走来,男子腰系一条翡翠玉带,头束玉冠,剑眉入鬓,狭长的凤眸轻眯,正冷冷的睨视着自己。 “好笑,梦中的你依然这么冷漠……”沁惊瞳微微朝男子张开手,正迷离的神游之际。 突然,耳畔响起男子冰冷决绝的声音,“贱人,上官云清已经率五十万大军归降沁阳,这都是你害的,你给朕起来,别装死!” 男子才说完,一个盛怒将女子拉起,女子这才蓦地睁开眼睛。 当她看清楚面前的一脸愤怒的男人时,突然咧嘴痴痴的轻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原来真是你来了,我还以为在做梦呢,你来了!” 风麟冷冷抬眸,大掌攸地朝女子脖子伸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说,你为什么这么恶毒,竟然杀了朕的探子,让朕来不及支援上官云清,如今五十万将士全归沁阳,你开心了?” “是,我开心了,怎么着?你天天和别的女人鬼混,把我留在这里独守空房,让我守活寡,你以为我好受?如果你像王弟疼爱璃月那样疼爱我,我肯定只会帮你,不会害你。可惜,你只会伤害我!”沁惊瞳歇厮底里的怒吼起来。 这时,正端酒进来的小宫女听到大殿里的声音,忙悄悄躲到一旁,竖耳倾听他们究竟在吵什么,眼里则是一片狡黠之色。 只听“砰”的一声,男子早已抓起桌上的砚台,朝地上狠狠掷去,立即,大殿里更凶猛的争吵起来。 沁惊瞳冷冷睨了男子一眼,不以为意的道:“你有好几百万将士,损失五十万算什么,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宠幸丽妃那个贱女人,跑到凤仪宫来撒什么野?” “死到临头还不知错,看来,你好日子是过得太多了。”男子冷地说完,朝身后的李禄生道:“李禄生,去找碗绝子汤来,朕要她一辈子怀不了孕,做天底下最可怜的女人。” “这……”李禄生迟疑一下,这绝子汤一喝,皇后以后就再也生不了孩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一生中最重的惩罚。 “这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 “是,皇上,奴才遵旨。”李禄生急冲冲的说完,甩了甩拂尘迅速朝外面跑去,那正在偷听的小宫女则一个机灵退到角落里。 等李禄生走后,她迅速闪到一处隐蔽的屏风后,继续竖耳倾听。 沁惊瞳一听到风麟要打掉她的孩子,她吓得身子微微颤抖,脸色也攸地苍白起来,“风麟,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打掉我的孩子,我就把你不是真龙天子的事抖出来。” “你抖啊,朕看谁信你,一个疯妇说的话,谁会信?”风麟狭眸冷睨,气愤的盯着面前张狂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用受这么多窝囊气。 第四百三十六章 第四百三十六章 因为这一次损失五十万将士的事件,他更加确定,这个恶毒的女人留不得了。 “只要我一出事,我的人立即就会将真相抖出去,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风麟只是太后和怪道仙人生的一个野种,你根本不配做昊云皇帝。” 沁惊瞳怒吼完,得意的朝风麟大笑起。 只听“啪”的一声,早已忍受不住的男子冷地扬起手,狠狠一掌煽到沁惊瞳如花似玉的脸上,这一煽,煽得她眼冒金星,身子一个趔趄,重重跌落在地。 “贱女人,有种你再说一次。”风麟气结,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掐住女子的脖子,掐得她呼吸不顺,脸色发涨。 “你……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你是怪道仙人那个老妖怪的儿子,你……母后和他偷情才生下的你,你根本不是真的龙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一切秘密都掌控在我手里。” 沁惊瞳一边说,一边难受的吐着舌头,男子已经将她的身子提到半空中,她难受得双手抱住男子的大掌,双腿直在半空乱蹬,一张脸跄得又红又肿。 风麟一听,更加生气的狠掐向女子,正在这时,大殿口突然传来李禄生的声音,“皇上,绝子汤来了。” 男子听完,大掌狠狠一松,将沁惊瞳啪的一声扔到地上,沁惊瞳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后,便难受的猛咳起来,此时的她,嘴角已经被打出血。 “端过来,朕要亲自打掉这个孽种。”风麟朝李禄生冷冷吩咐,李禄生则有些心颤的走到男子面前,将玉盘里的一碗乌黑浓稠的药汁端了出来。 一闻到这股难闻的药味,沁惊瞳就痛苦的皱紧眉头,一边摇头一边道:“我不要,不要打掉孩子,风麟,你杀自己的孩子,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风麟冷哼一声,立即走上前,对准女子的脸又是狠狠一巴掌,立即疯狂的将她衣襟抓起,大掌猛地撬开她的牙齿。 紧急着,李禄生立即过来帮忙,将沁惊瞳双手双腿狠狠按住。 风麟则冷笑一声后,端起桌上的绝子汤,朝女子沉声道:“朕看你没有了孩子,还如何嚣张,实话告诉你,朕已经派人去抓你的心腹,朕要让他们一个不留,敢抖出朕的秘密,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风麟,你不能杀我的孩子,他是你的,是你的骨肉啊!”沁惊瞳已经接近崩溃,吓得眼睛狠瞪,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的男子已经气到顶点,他一把扣紧女子下颚,将她的嘴打开,接着,端过那碗绝子汤,狠狠递到女子嘴前,将那碗汤迅速灌了下去。 “不……我不要喝……唔……”沁惊瞳还想反抗,那绝子汤已经顺着她的嘴角溢了出去,大部分被她吞进口中。 她好想吐出来,可是根本吐不出来,所有汤都灌进腹中,她只觉得身上疼得难受。 “贱人,好好享受你的晚餐。”男子看着最后一口绝子汤灌进女子嘴里,才攸地起身,再无情的将沁惊瞳的头发甩开,沁惊瞳立即反射性的撞到地上,头上立即撞出一个洞来。 “不!”沁惊瞳紧紧抱着头,头发凌乱,样子狼狈不堪,整张脸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身上疼得要命,好像有人用刀子一片片剜她的肉似的。 突然,她缓缓将手举起来,在看那掌心,早已浸满一手的鲜血,等她将目光移到腿处时,见一身素衣早被染红,地上身上到处是血水。 “啊!”看到自己满身的血污,沁惊瞳痛苦的嘶吼一声,立即朝那高大的男子爬去,一边爬一边可怜哀求道:“皇上,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求你了,我不要他死……” 男子一颗心坚硬如钢铁,冷冷睨向女子,不屑的道:“那不是朕的孩子,李禄生,我们走。” 男子毫不留情的转身,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沁惊瞳见他要走,立即咬牙爬上前,地上已经爬起一道鲜红的血印,等她爬到殿门口时,男子早已走远。 “风麟,你竟然这么狠,活活打掉我的孩子,还见死不救,你不是男人,是禽兽!”女子歪斜着身子,冷冷斜到大殿门口。 冰冷的风朝殿门口侵袭进来,女子此时已经接近呆滞,一双眼睛黯淡无光,哪里还有一国皇后的风采,整个人看起如同凋零的蝶,颓废且孤寂。 沁阳王宫。 天色明亮,璃月正早已在茶园里接露水,准备用这清凉的露水给沁惊羽泡茶。 这时,无心无声无息的走茶园,一走到璃月身旁,便小声耳语了一番。 璃月一听,双眸立即露出浅浅的欣喜,朝无心抬眸道:“以往咱们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杀进昊云,如今这个借口,比任何借口都要好。” “王已经下朝,将士们都侯在大殿,马上就要出发攻打昊云,小姐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无心说完,接过璃月手里的水壶,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茶园。 才走出茶园,那一袭华贵白袍的男子早已走过来,在看到璃月之时,男子星眸里溢出满满的温润,“璃月,小心,我来牵你。” 璃月则温婉害羞的一笑,将手稳稳搭到男子温热的大掌上,肆意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 男子轻轻牵着璃月,一步步慢慢踏雪而过,两袭白色的身影显得明丽动人,看得无心心里好心酸。 王和王后这么相爱,两人已经卸下一切心防,共同经历这么多点点滴滴,却仍要面临死亡分离的痛苦。 而且,王似乎没事似的,总是表现得一脸无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体质开始变差,他这样佯装微笑,只是为了让小姐安心。 两人轻轻踩过雪地,在踏上玉阶之时,男子一个扬眸,将女子轻轻抱起,衣诀翻飞,如蝶的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才将娇小的她稳稳放到青石玉阶上。 “璃月,你真美。”男子温柔轻喃过后,温润的在璃月额头印上一吻,然后牵着她走进大殿。 大殿里,寐生、寐银等人早已等侯在旁,两人一看到王前来,便恭敬的拱手立在一旁。 等取下头上的斗篷之后,璃月朝男子会心一笑,双眸便淡淡睨向寐生等人,沉声道:“本宫安插在昊云皇宫的探子已取得消息,风麟之所以一直不敢动沁惊瞳,是因为沁惊瞳掌握了他的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寐生、寐银等人同时出声,全都期待的看向王后,本以为他们的王擅长安插棋子,没想到王后也如此精灵,王和王后真是天生的一对狐狸。 璃月淡淡抬眸,上次风麟不敢杀沁惊瞳时,她就心有怀疑,于是叫无心安插了一个宫女在沁惊瞳身边。 那宫女是无心在云禅寺的师妹,名叫李晴,在安插在皇宫之后,她一直伪装得很好,处事小心翼翼,做事有时笨手笨脚,反而降低人们对她的戒心,她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根本没人会注意她,观察她。 第四百三十七章 第四百三十七章 所以,她一直潜伏在沁惊瞳身边,至今没有露陷。 “这个秘密是,风麟是已故太后和怪道仙人的私生子,根本不是皇族血脉,光凭他不是皇族成员这一条,咱们就可以赶他下台。先太后与怪道仙人私通,本就犯了滔天大罪,那孽种还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咱们必须顺应天意,讨伐这个乱臣贼子。” “什么?皇上竟然是太后和怪道仙人的私生子?那怪道仙人行事如此狠辣,一直为皇上办事,还蒙蔽了东方太后,怪不得他这么向着皇上,原来是皇上的生父。” “这也太乱了吧?太后是一国之后,竟然和外人私通,王后,这事可有证据?”上官云清有些气愤的抬眸,没想到他以前一直追随的皇帝,竟然是个私生子,根本不是昊云真正的天子。 “李晴已经成功拿到先太后和怪道仙人私通的信物、信物等证据,上面有太后和怪道仙人通信的笔迹,这些证据原本被沁惊瞳掌握,如今已经到本宫手中。除了这些证据之外,还可以滴血验亲,只要把风麟和怪道仙人的血滴到一起,如果那血能相融,就证明他们是父子。铲除贼子,推翻假皇帝下台是咱们应尽的义务,不能让风麟再蒙骗老百姓。” “王后说得对,咱们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师,讨伐假皇帝。” “王后英明!” 上官云清满心佩服的看向璃月,怪不得人人说她聪明机智,原来果然如此,放眼天下,哪个女人有如此心思和谋略,面前的王后,的确让他佩服。 “好,就这么办,王,墨流皓已带人在十里坡等侯,咱们这就准备出发,杀进昊云。” “好,我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一定要大杀一场,试试手中炸药包的威力。” “我手里有最毒的烟雾弹,到时候我也要试试这毒烟的威力,究竟能不能一颗毒烟就毒死一营敌人。” 原定好的计划就是今天出征,如今又有了这个讨伐的借口,大家全都雄心壮志起来。 辰时一到,沁阳王宫便号角鸣响,鼓声阵阵,激昂的鼓声响彻天地,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一齐到王宫门口集合。 有王宫门口处,众将士簇拥着一辆黑色战车缓缓驶过来,战车上的男子大掌搭在车上,头束玉冠,乌黑的墨发倾泻而下,身上那暗纹的袍子轻轻舞动,脚踏玉靴,整个人显得刚强坚毅。 “沁阳王威武,沁阳王千岁。” “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将士们挥舞着手中武器,在号角声中大声呐喊,战车一驶到前边侯着的那辆金色大轿面前,男子便一跃下车,凌厉的双眸冷冷睨向众人。 攸地,男子冷地抬眸,冷挥衣袍,朝情绪高涨的众将士道:“众将士听令,行军途中不得损坏百姓财产,不得践踏百姓庄稼,不得以将士之名欺凌百姓。如经发现,一律按军规严惩。” “属下听命。” “上官将军、寐银将军、张巾将军,你们准备好了吗?”男子朗声开口,神采飞扬的睨向三位身着青色铠甲的威武将军。 三人立即拱手道:“末将已经准备妥当。” “好,出发。”男子大声吩咐完,一个凌厉跃上马车。 在马车里稳稳坐定后,男子与早等在马车里的女子深情凝视一眼,大军即刻出发。 战事一响,战火便铺天盖地而来,璃月轻轻抚了抚平坦的小腹,心里一阵唏嘘,希望此行能够一切顺利,更希望她们能尽快拿下昊云,好穿过昊云的防守去天山采雪灵花。 见璃月神情有些落寞,男子立即篡紧她的手,在她手上印上一吻手,温柔的安慰她道:“月儿,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师父医术高明,一定能找到解药,如果真的……找不到解药,我也能再陪你们五年,就算哪一天我走了,我的心也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不会的。”璃月急忙摇头,将手放到男子唇前,温柔的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会长命百岁,我们说好了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 她知道,他怕自己哪一天会离开她们,怕她和孩子会受苦,所以才努力的征战,想迅速把昊云拿下,让她以后不受外人的威胁。 “嗯,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要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男子将璃月轻轻揽进怀中,潋滟的紫眸有些出神的看向前方。 他一定会扫除一切阻挡璃月安宁的障碍,为她创造一个自由和平的世界,如果哪天没有他的陪伴,他希望她能平安快乐的活下去。 队伍缓缓启动,百姓全都侯在街头为将士们送行。 队伍在走出沁城时,便慢慢到十里坡。 十里坡那里,墨流皓的手下早已蓄势待发,与队伍会合。 接着,沁阳大约五十万将士,加上北齐的五十万,一共一百万将士,全都浩浩荡荡朝昊云驶去。 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璃月微微敛眸,昨日她已经收到墨曜的信,墨曜告诉她,他这五十万将士任她指挥,一切听她吩咐,希望她们能尽快打下昊云,取得胜利。 墨曜的字里行字都是为她着想,没有半句其他意思,她现在真有些搞不懂了,不知道墨曜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她知道,有些人平常很谦逊,然而,若是给他们足够自我膨胀的条件,还是会变得很可怕。绝对权力使人变得绝对恐怖,放在大多数人身上都会应验。 但她真的不想墨曜变成一个为爱膨胀的男子,在她心中,墨曜一直是温和的,隐忍的,云淡风轻的,如今他做了皇帝,她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像以前一样轻松吗? 昊云皇宫 麒麟殿 大殿上,男子身着一袭明黄色蟒袍,头束玉冠,嘴角冷冷勾起,暴怒的睨向大殿上众人。 大殿上众臣全都手持笏板,一个接一个的上奏,所有人都只关于一件事。 风麟还没缓过神来,其他大臣又开始上奏起来。 “皇上,外面的流言已经传疯了,人人都传你是怪道仙人和太后的私生子,皇上能否给大家一个肯定的答案?” “启禀皇上,沁阳王已经联合北齐,双方集齐百万大军气势汹汹的来昊云,他们讨伐昊云的口号正是皇上,沁阳王后还说有证据,证明皇上并非先皇亲生,而是太后与别人的野种……” “够了!不想死的赶紧给朕闭嘴。”风麟冷地一挥衣袍,朝这群枯朽的大臣道:“朕告诉你们,朕是皇室血脉,你们是相信沁阳王造谣,还是相信朕?” 男子冷冷出声,台下的大臣全都面面相觑,这消息传得这么快,早已传遍天下,作为忠于皇室和先皇的老臣,他们必须弄清楚,否则,他们这一生都在为一个野种卖命,谁愿意? 第四百三十八章 第四百三十八章 再者,如果真出了这种事,太后就对不起先皇,他们追随先皇多年,怎么可能忍受太后联合外人欺骗他? 不过一听皇上发怒,所有人登时安静下来,暂时不敢再说什么。 “朕是父皇亲生的儿子,是昊云的真龙天子,谁要再乱怀疑、乱造谣,朕立马斩了他!” 果然,男子在暴喝完这一句后,殿上大臣全都缄默不言,只得在心里怀疑。 “李青。” “臣在。”李青立即持笏板上前。 “朕命你为先锋主帅,你即刻领将士前往平清关设埋伏,务必把沁阳王堵死在路上。” “臣遵命。”李青拱手答完,恭敬的立到一旁。 “周立。” “臣在。”身着一袭黑色铠甲的周立威武上前,沉声道。 风麟淡淡瞟了他一眼,冷启朱唇道:“你速速领两百万将士守在城南关卡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臣领旨。” “张一健。” “微臣在。” “你速调兵守在皇城外,一只蚂蚁都不准放进来。” “臣领旨。” 风麟一番安排之下,昊云几百万将士兵分几路,前去迎战的迎战,驻守的驻守,登时,整个沁城都乱了。 百姓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全都呆在家里不敢出门。 两国开战,一定血流成河,最让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曾经那么小的沁阳,竟然打着旗号上门讨伐皇帝。 现在他们皇上成了被讨伐的一方,而要造反的沁阳王则成了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士,这事真难说清。 百姓们粗略算了算,昊云有四百多万军队,皇上已经派了两百万前去拦截,其他人则守在皇城,沁阳和北齐联合起来也才一百万。 一百万和四百万拼起来,这不是自找罪受,自寻死路?他们还真佩服沁阳王的胆子,领着一百万人就敢讨伐昊云,简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不过,大家在轻视沁阳王的同时,全都开始怀疑他们的皇上,现在人人都说皇上不是真主,如果真是这样,那昊云所有百姓都被骗了。 北风呼啸,大地一片苍茫,寒冬渺渺,天色阴暗,天地间银妆素裹,此时正是十二月中旬的天气。 队伍在马不停蹄的停走了两天后,终于就快到达平清关,只要过了平清关,就快到昊云城南关卡,如果能攻破城南关卡,攻进皇城已经近了一大步。 这两日都没有下雪,不过因为是寒冬时节,冰雪并未融化,反而越凝越紧。 将士们身着铠甲,有的骑马,有的步行,腰上扛着武器,背上背着行军物品,个个脸色通红,被北风刮起许多裂痕。 虽然他们脸上开裂,脚趾冻僵,不过个个都挺起胸膛,坚强的前进。 队伍中间的金色轿子里,帷幔簌簌落下,上面的玉珠随着马车前进而涔涔作响,声音美妙动听。 男子手里拿着地图,正与璃月商量行军对策。 璃月看了那地图上最重要的几个据点,微微思索一下,抬眸道:“这里往银城,据点过多,如果我们一个个的打,会很浪费时间和人力,我们的将士奔波了两天,也经不起这样的劳累。依我看,所有据点都用计谋打过去,有的派人收复,有的直杀城主,把据点里的重要人物杀掉,其他人群龙无首,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收复。” “的确,如果把时间耗在攻打各个据点上,等大家到了银城,早已精疲力竭。”男子点头以示同意,继续道:“马上就快到平清关,风麟的人早在那埋伏好,到时候你要小心。” 他真怕一会儿动乱起来,会伤到璃月,就算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还是担心她和宝宝会出事。 璃月感动的朝男子点头,同样关切的道:“你也要小心,你现在体质比以前虚弱,不要和他们硬拼。” 两人正说完,突然,只听外面响起一阵天崩地裂的呐喊声,紧急着,刀光剑影声此起彼伏,四周全是山石滚落和将士的怒吼声。 再然后,寐生早已策马前来,朝轿子里的男子禀道:“王,风麟的人憋不住,提前动手了,属下这就领人反击。” 男子一听,狭眸冷敛,朝寐生吩咐道:“所有人戴好防毒面具,直接丢毒弹。” “是。” 璃月一听这防毒面具,差点忍不住轻笑起来,这是她发明毒弹时顺带发明的面具,给自己将士戴上,他们闻不到这股毒气,自然不会中毒。 这时,男子已经迅速将一顶斗篷罩到璃月头上,并将斗篷上的面纱罩住离月的脸,再给她罩上一层防毒面具,罩上面具后,他才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璃月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迅速将玉帘掀开,见那左右的峭壁上,果然守着正拿着箭矢进攻的敌军。 敌军现在处于上方,个个都身披长弓,身上却没有她发明的那些武器,看来,她当初观察兰薇雨太对了,后面又给风麟传了许多假图样。 可能在试验的过程中,那些图样把风麟自己人伤了,所以他们的试验失败,而且她当初传那些图时,设计都很复杂奇怪,而且所有接口都错位,如果没有点机械制造方面的知识,根本做不出来。 她们这边个个拥有强大的武器,如此强大的武器对付对方的冷兵器,胜算颇大。 这时,寐生已经策马上前,朝众人道:“大家丢毒弹,把他们毒死。” “是,将军。” 将士们刚才还用袖箭等物攻击,一听军令,立即将手里一颗颗桂圆那么大的毒弹往上空丢,毒障一丢上去,便在半空爆炸,只听砰砰几声,上空中立浮起一阵阵黑色的浓烟。 上面的昊云将士见状,全都疑惑的看向下边,等他们疑惑之际,那浓烟早已吹到他们鼻子里,再然后,便是一堆堆中烟跌下峭壁的人。 领头的李青见状,吓得立即往后退,朝大伙沉声道:“他们有毒弹,咱们快撤。” 如果不撤,所有人都得中毒而死。 正在这时,轿内的女子一个飞舞跃下车轿,手里赫然多了颗如石榴大的炮弹,她稳稳站到地上,手中炮弹高举,朝正要逃跑的李青喝道:“想跑?拿命来!” 说完,她猛地一挥手,冷扯引线,那炮弹咻的一声朝李青飞去,李青还来不及逃走,只听耳旁轰隆一声,再接着,一枚杀伤力巨大的炮弹迎着他的脸砸来。 只听又是轰隆一声,璃月又扔了枚炮弹,而那上方李青站的地方,早冒起红烟一片,再然后,那被炸开了花的尸体慢慢从半空跃下,在半空时,又砰的一声炸成粉碎。 敌方主帅李青已死,剩下的将士则逃的逃,躲的躲,根本没人敢和这么厉害的敌人打。 璃月见状,眼里闪过一缕锐利的精芒,沉声喝道:“给本宫杀,一个不留。” “冲啊!”将士们杀得正起劲,又听到璃月的吩咐,全都精神抖擞的向前冲。 第四百三十九章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就这样,李青辛苦埋伏一夜的平清关,就被璃月几颗炮弹和毒弹粉碎。 璃月扔完炸弹,正冰冷凌厉的睨向那堆吓得屁滚尿流的敌人,轿里的男子早已飘了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他一把将璃月抱起,两袭身影迅速跃进轿内。 一到轿子里坐定,男子就轻挑眉梢,正要说话,璃月早已俏皮的搂着他,在他唇上轻咬一口,他这才微微笑道:“这次先放过你,下次要冲出去……叫上孤王。” “一定。”璃月小脸已经微微红,打架的确很好玩,她还想再打一次。 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经挑起她的唇,朝她邪恶的道:“不过,孤王不放过这里,孤王要好好惩罚它。” 说完,便是一阵狂热的啃咬和吸吮,吻得深沉,吻得缠绵悱恻,唇舌交缠。 大破平清关的埋伏后,队伍的士气早就高涨,将士们早忘了连日来奔跑的劳累,觉得满腔火热,身上热得汗流浃背,一点都不冷。 无心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同样策马跟在队伍里厮杀,她杀得爽快,杀得起劲,比那些男人杀得还多。 这时,一袭银色铠甲,模样英武帅气的上官云清陡地策马上前,与无心并驾齐驱,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有些羞涩。 “无心,我保护你。” 上官云清见无心如此羞涩,眼里的征服**更浓,一脸的意气风发。 无心有些害羞的看向身侧的俊削男子,攸地抬眸,自信满满的扬头,冷声道:“好,你追上我,我就让你保护。” 说完,她冷挥袍子,策马一跃上前。 后边的上官云清见状,立即跟着策马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在前边打头阵。 原本严肃的打仗,被两人挑得像比试似的,这时候,后边的将士们全部策马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道。 “上官将军,我们都喜欢无心姑娘,大家公平竞争。” “无心你们要,我就要可爱温柔的雪儿。” “无心姑娘美丽帅气,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自信傲气,我喜欢。” “前边就是十二个关口的第一个,平阳关,大家一起冲,争取在今天之内杀进皇宫。” “好,只要冲破这十二个关口,就到银城城南关卡,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冲啊!” 战事发展到这个时候,根本不用璃月她们吩咐什么,将士们早已心潮澎湃,信心满满的朝前冲去,不一会儿,队伍迅速打到平阳关。 平阳关里便是平阳城,守关口的平阳城主一见百万大军浩浩荡荡打来,早吓得屁滚尿流,生怕人家直接杀上去,早将降书给递上了。 毕竟对方百万大军,个个拥有厉害的兵器,他们这里总共才几千人,哪里人家的对手。 男子淡然看了这降书一眼,嘴角冷冷勾起,沉声道:“算他精明。不过,轻易投降的城主,不能要,一点爱国气节都没有。传令下去,把平阳关城主杀了,再换上我军大将替这城主之位,守好平阳关。” 今天这些人能背叛风麟,明天也能背叛他,这些山高皇帝远的城主可不像上官云清是一身热血,这些人都是见风使舵型的。 就这样,队伍一路闯好几个关口,那些守关的城主们,有的还没打就递上降书,有的比较倔强的则吃炮弹,还没怎么激动厮杀,那关口的城门就被沁阳的炸药包炸得粉碎。 一看到这炸药包的威力,对方的将士哪里还敢再战,他们手里拿着长矛和弓箭,人家手里拿着炸弹,一扔一个准,一准死一窝。 这种悬殊的实力差距,换作任何人都会选择归降。 不过半天,挨得很近的十二个关口被沁阳王轻易拿下,所有城主死的死,归降的归降,十二个关口据点都换上沁阳的将领。 才攻完十二个关口,将士便迅速朝银城城南关卡攻去,城南关卡有两百万人镇压,由昊云大将军周立守关。 沁阳将士风尘仆仆的赶到关卡三里地处,周立早已率黑压压的大军站到城楼上,城楼下方,全部守着手持弓箭等武器的昊云将士。 璃月和沁惊羽见对面守着黑压压的大片人,立即朝寐生道:“传令下去,在关卡外三里地扎营,让将士们稍作休息,咱们再将敌人一锅端了。” “是。” 接着,城南关卡处便呈现两军对恃的场面,周立虽然有两百万大军在手,不过仍旧不敢轻举妄动,正和人商议对策。 沁阳这边的将士则扎好营开始做饭,以补充体力,双方的人都没有所动作,很明显周立的人多了一半,他仍旧站在城头观望。 毕竟沁阳那些炮弹和毒烟不是假的,半天前李青就死于非命,前来传消息的探子一描述起那嗜人的毒烟,听得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要是对方真的放出那些毒烟,他们一定会全军覆没。 不过,对方有计策,他们也有,周立传令下去,吩咐所有人在脸上绑了一条粗布面罩,以抵抗毒烟的侵袭。 凤仪宫 凤仪宫里,沁惊瞳因为才流产,正软软的躺在**,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正怔怔然的盯着大殿上方。 她的孩子已经被打掉好几天,这几天她都很少进食,一直呆愣的躺在**,一言不发。 昨日风麟传人前来传话,说她的亲信全被他砍了,如今她孤身一人呆在这冰冷的寝宫,一颗心痛得麻木不堪。 她的孩子就这样就没了,这一切都是风麟害的。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风麟竟然狠成这样,要是换成惊羽,他怎么舍得伤害璃月半分? 她真是遇人不淑,竟然嫁了个如此狠毒的丈夫,她恨风麟,她要找风麟报仇,她绝不会让腹中孩子惨死。 陡地,女子一个翻身,迅速坐了起来,朝边上的晴儿道:“给本宫上桌好菜。” “是,娘娘。”晴儿和边上的小宫女对视一眼,两人立即出去准备。 女子看了眼屏风架上的大红凤袍,双眸冰冷且凌厉,这是她才能穿的衣裳,她要一辈子穿着它,直到老去。 慢慢踏下红床,她轻轻将那件凤袍披在身上,再将翡翠腰带系紧,最后戴上那顶华丽威仪的凤冠。 看着镜中脸色苍白,身子羸弱的自己,女子忽然仰头狂笑,一边笑一边道:“风麟,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我要你不得好死。” 接着,晴儿领人端了大堆食物进殿,才进殿时,她便朝女子恭敬道:“皇后,不好了,沁阳的人已经打到城南关卡,马上准备攻关卡,攻下关卡后,就会径直杀进皇宫。宫里其他娘娘都收拾东西准备逃走,娘娘要不要准备一下?” “逃走?”沁惊瞳冷冷抬眸,不可思议的道:“昊云这么大,沁阳那么小,她们逃走的,是脑子进水了是不?” 真搞笑,在偌大的昊云面前,沁阳算什么? 第四百四十章 第四百四十章 晴儿顿了顿,慢慢将手中糕点放到桌上,轻声道:“听说沁阳将士在沁阳王的带领下,士气冲天,个个能以一敌百,咱们人再多,也敌不过对方那些奇怪的武器。娘娘,要不咱们也收拾东西,逃出皇宫?” “对啊娘娘,沁阳王没到半天就攻破十二个关口,可见这军力有多厉害,他们马上就会攻进银城,然后闯进皇宫。到时候我们是败的一方,肯定会被沁阳王拉去充当军妓的。” “沁阳王为人狠辣,说不定会在皇宫掀起一阵杀戮。” 宫女们才说完,一名青衣太监已经急冲冲的赶了进来,太监一进来,就朝女子道:“不好了皇后,沁阳王已经占领城南关卡,昊云兵败如山倒,沁阳大军正朝皇城驶来。” “什么?这么快?”沁惊瞳冷地起身,右手“啪”地打在玉案上,本以为城南关卡至少要奋战个几天几夜,没想到他们竟然轻易进来了。 连城南关卡都如此轻易被攻破,那皇宫也不在话下。 南宫璃月,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设计的些什么武器这么厉害。 她真怀疑南宫璃月是妖怪变的,不然那些武器怎么这么神奇? “他们是怎么打进来的?”沁惊瞳暂时稳住心神,心里却溢起一抹悲凉,看来,天要亡昊云,要亡她。 “回皇后,沁阳王太狡诈了,他们在城南关卡三里外扎营煮饭。周将军以为他们是真的煮饭,便叫将士们脱下面罩也开始用饭,准备补充体力和对方大干一仗。谁知道,对方根本不是煮饭,而是借着煮饭的机会放浓烟,周将军原本早有准备,所有将士都戴了面罩,一时半会不会中毒,哪知道对方放出滚滚毒烟,周将军大批将士都中毒身亡,好多将士没有力气的瘫软到地。就在这时,沁阳将士哗的一声杀进关卡,势如破竹,沁阳王一剑斩下周将军的人头,并派自己人守住关卡,大批人马则跟着他杀进银城。百姓们一听到沁阳王杀来,全都闻风丧胆的躲在家里,恐怕现在沁阳王的人已经杀到皇城门口了。” “什么?他们竟然借着煮饭的机会放浓烟!”沁惊瞳紧紧捏住拳头,那毒烟这么厉害,他们一会儿杀进皇宫也如法炮制,不是所有人都得死? “娘娘,你赶紧弄一个面罩,越厚越好,不然一会儿会中毒烟身亡的。沁阳王如此狡诈,一会儿难保不会用其他方法杀进来。”太监在说完之后,迅速朝外边跑去。 边上的晴儿见状,忙拉着沁惊瞳道:“娘娘,沁阳王就快杀进来了,咱们快逃吧。” 沁惊瞳有些悲愤的咬紧下唇,迅速往嘴里塞了馒头,胡乱的乱啃起来,她要补充体力,不然一会怎么跑。 “你们……快收拾,多拿点金银珠宝,咱们逃出去。”沁惊瞳气得脸色发白,继续喝了一大口粥,如今皇宫已经呆不得了,她可不傻傻的留在这里。 可是,一想起她死去的孩子,她就恨不得杀了风麟。 “娘娘,皇上已经亲自出战,正领着将士守在皇宫广场上,咱们要不要和他会合?”另一名小宫女丫丫有些心急的道。 “蠢货!”沁惊瞳狠狠拍了桌子一掌,朝丫丫吼道:“他都是亡国奴了,本宫还去投靠他干嘛?原本本宫还派人去他身边做了手脚,没想到,现在不用本宫做手脚,他一样会死。我要看着他死,看着为我死去的孩子偿命。” “做手脚?”晴儿不解的抬眸,看来这皇后已经狠到不能再狠的地步,竟然想谋杀亲夫。 沁惊瞳冷哼一声,喝了一口茶冷声道:“本宫昨晚就吩咐人给他下药,如果不出本宫所料,他打仗打到一半,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哈哈……” “娘娘!”晴儿等人全都大叫起来。 “娘娘,他是昊云唯一的希望,你竟然……”小宫女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个个皆是一脸愤怒,皇后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给皇帝下药,这仗不输才怪。 “闭嘴,你们只知道瞪我,你们可知道,皇上在杀掉我腹中胎儿时,有多无情?我一直求他饶孩子一命,可他当没听见,硬是给我灌了绝子汤。是他告诉我,最亲密的人都不能信,我也要告诉他,我沁惊瞳不是好惹的。” 沁惊瞳说完,一张脸早已扭曲得不似人形,原本美艳的她,此刻看起来却像一个恶毒的巫婆。 恐怕风麟这个英明决断的皇帝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不是死在外敌手上,而是死在自己的女人手上。 晴儿冷眼看了看毫无悔意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如此狠毒无情的女人,怪不得皇上看不上她。 胡乱吃了点东西之后,沁惊瞳迅速起身,朝正在收拾东西的宫女们吩咐,“收拾好了吗?收拾好赶紧走。” “好了,娘娘。不过娘娘,你得换身男装,不然侍卫们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沁惊瞳一听,立即扫了扫身上这件艳丽的大红袍,眼里是浓浓的不舍,她才是昊云的皇后,如果她走了,这皇后之位会不会成为别人的? 可是如果不走,她就会成为阶下囚,任南宫璃月欺负。 想到这里,女子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太监服,迅速套到身上,却没有脱里面的凤袍。 她就是逃亡,也要穿着这件凤袍逃,她才是真正的皇后,谁也夺不走她的地位。 她才不会被南宫璃月打倒,她永远是昊云皇后,南宫璃月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弱智? 收拾妥当之后,晴儿扶着沁惊瞳,三、四名宫女扮成小太监,慢慢走出凤仪宫。 一走出凤仪宫,外面的景象就让沁惊瞳傻了眼,见御花园处,好多收拾好包袱的妃子正领着人四处逃窜,一些侍卫则奋起直追。 “快逃啊,沁阳王打进来了,咱们快逃。” “苍天啊,咱们要亡国了,大家快逃!” 所有妃嫔都全副武将的四处逃窜,有的从宫墙外爬出去,有的则从狗洞里跑出去,有的扮成太监、侍卫等跟在队伍后边,试图能够逃走。 不过,这里大多数人都被侍卫抓住,全被当场正法。 不一会儿,抱着大堆珠宝的丽妃正朝这边跑来,沁惊瞳见状,忙朝身后的晴儿使了个眼色,一行人迅速隐在假山后边。 丽妃被吓得一脸慌乱,就穿了一身里衣便在宫里乱窜,身后的宫女一边跑一边疾呼,个个都被吓得不轻。 沁惊瞳冷眼睨了睨众人,沉声道:“本宫看沁阳王还没杀进来,她们就被谣言杀死了,一群蠢女人。” 不一会儿,丽妃已经领着人朝冷宫方向逃去,沁惊瞳见状,立即一个机灵跳出来,朝右边追过来的一队侍卫道:“兄弟,丽妃正朝冷宫方向逃去,估计要从冷宫的枯井逃走。” “什么?”那侍卫头领在看了一身男装的沁惊瞳一眼,朝身后侍卫道:“所有人跟我追,务必把丽妃抓到,就地正法。” 第四百四十一章 第四百四十一章 说完,一队侍卫迅速朝冷宫方向跑去,沁惊瞳见他们跑了,这才双眸阴鸷的睨向前方,冷笑一声,“丽妃,叫你和本宫争宠,本宫要让你不得好死。” 晴儿无奈的看了沁惊瞳一眼,立即焦急的道:“娘娘,咱们也快走,不然侍卫们追上来,全都得没命。” “往哪里走?”沁惊瞳双眸睨向晴儿,冷宫那里肯定早被封死了,她们得另想办法才是。 晴儿看了看四周,凑近女子轻声耳语一番。 接着,沁惊瞳冷冷点头,一行人迅速朝拐角处跑去。 正在这时,一乘撵车从御花园东角处拐过来,撵车上的妇人在看到这群鬼鬼祟祟逃走的太监后,眉宇间立即溢起一抹疑惑。 “太妃,那几个太监鬼鬼祟祟的,会不会是哪个妃嫔假扮想逃走?”小桃在细细打量对面消失的人影一眼,遂看向一脸淡漠的太妃。 太妃轻眯凤眸,沉声道:“小桃,你去禀报李侍卫,让他去看看。” “是,太妃。” 小桃走后,太妃漠然睨向四野忙碌的皇宫,微微叹了口气,就算所有人都逃走,她仍旧会坚守在这里,等待璃月的到来。 沁惊瞳跟着晴儿,迅速朝御花园东干道走去,走到东干道一簇长满蒿草的墙边后,晴儿立即扒开蒿草,不一会儿,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呈现在众人面前。 “娘娘,咱们赶紧从狗洞钻出去,外面有人接咱们,只要钻出去就没事了。” 沁惊瞳吃惊的看着这隐蔽的狗洞,朝晴儿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洞的?” “回娘娘,奴婢在听到两国要开战时就悄悄来挖了,娘娘是皇后自然不用理会这些,可奴婢们不一样,奴婢得时时刻刻为自己留后路。奴婢早就料到会有这天,看来这狗洞真派上了用场。” 边上的宫女一听,立即有些难堪的道:“娘娘,你要钻狗洞?” 沁惊瞳冷冷睨了她一眼,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要是让人知道,她堂堂皇后竟然钻狗洞,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可是如今这节骨眼上,她要是不钻狗洞逃出去,肯定会死得很惨,为了活命,她暂时忍忍。 “少废话,全都跟本宫钻过去。” 沁惊瞳怒吼一声后,立即推了推身边的小宫女,小宫女有些怯弱的趴到地上,慢慢朝洞里钻去。 正在要钻过去时,她的屁股则卡到洞里,一时出不去,沁惊瞳见状,抬起脚朝小宫女屁股上猛地踢去,小宫女这才被踢了出去。 被踢出去之后,她迅速四了看四周,发现没人,立即朝女子道:“娘娘,这里没人,你快出来。” “好。”沁惊瞳看了看四周,立即朝狗洞口爬去。 晴儿见状,双眸里溢着冷冷的不屑的鄙夷,在沁惊瞳快爬出去时,她冷地抬脚,一脚朝沁惊瞳屁股上踢去。 只听哎哟一声,沁惊瞳被晴儿踢了个底朝天,像罐子一样滚到对面,当即,她盛怒的扶着腰,朝里面骂道:“谁敢踢本宫,不要命了是不?” 晴儿不屑的冷哼一声,冷冷睨向洞外,不紧不慢的道:“我踢的又如何?娘娘,你就在外边等死吧。” 晴儿说完,朝身侧两名宫女使了个眼色,几人迅速抬过一块石头,将洞口塞住。 而才被晴儿踢了一脚的沁惊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当她看到洞口被晴儿封住之后,气得猛地瞪大眼睛,“该死的晴儿,竟然出卖本宫。” 等她回过头来,刚才跟她一起爬出来的宫女突然不知去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喂,你们这些狗奴才,全都跑哪里去了?” 沁惊瞳气得直跺脚,敢情她今天是被阴了,而且还钻了狗洞。 将洞口封好的晴儿在拍了拍手后,迅速脱掉身上的太监服,朝身侧宫女道:“马上就会有侍卫来抓走她,咱们赶紧去投靠太妃,王后说了,太妃那里很安全,太妃是王后的姨母,沁阳将士不会动她。” 紧急着,晴儿领着众人,迅速朝御花园处逃去。 而这边正站在皇城干道上的沁惊瞳,双眸冷冷睨起,当她双眸移到对面的宫殿时,这才看清宫殿上的几个大字:使者阁。 原来这里是使者阁,并不是出宫的主干道,这说明,她还在皇宫里,根本没逃出去。 这个可恶的晴儿,她肯定是南宫璃月的人,要让她抓到她,她一定将她千刀万剐。 正在这时,那拐角处突然跑来一队侍卫,侍卫们在看到这里有个人之后,全都迅速跑了过来。 “谁在那里?” 前边领头的胖子大喝一声,沁惊瞳吓得立即摆手,转身就准备逃走。 就在这时,那胖子一个箭步冲上来,如鹰的双手狠狠抓住沁惊瞳的肩,这一抓,只听刷的一声,沁惊瞳肩上的衣裳被撕破,露出她一身雪白的肌肤来。 “哟呵,原来是个女人。”胖子冷笑一声,猛地将沁惊瞳头上的帽子摘下。 登时,沁惊瞳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垂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这不令是个女人,还是个美人。 “这是谁,比丽妃还美,尝起来的滋味一定不错。”胖子朝身后的十几名侍卫邪笑一记,迅速搓了搓手。 “妈的,平时咱们守护皇宫,天天看着这些妃嫔们骚首弄姿,却吃不到。如今正好趁宫变这个机会,能上一个就是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们……大胆,本宫是皇后,还不住嘴?”沁惊瞳有些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抱着胸,朝面前猥琐丑陋的男人们大声吼去。 众人一听,眼里闪过一缕惊愕后,立即狂妄的笑道。 “原来是皇后,不过……哈哈,皇后又怎样?身为皇后,不好好呆在宫里,竟穿着太监服想逃跑,要是皇上知道此事,一定会将你凌迟处死。” “皇上平时不宠爱你,你恐怕很寂寞了吧,要不要哥哥们安慰一下你。” “这么水灵的美人被凌迟处死多不划算,倒不如咱们兄弟全上,一人一次,让她爽到爆。” “大哥,你先来。” 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子看向身侧领头的胖子,恭敬的道。 那胖子双眸满露**光,一边看着沁惊瞳,一边流口水,“老子还没尝过皇后的滋味,刚才的丽妃味道不错,不过面前的皇后似乎更美呸。” 胖子才说完,一把将沁惊瞳抱起,使着蛮力朝使者阁厢房跑去。 国难当头,这些人全都疯了,所有本性全露了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昊云要亡了,既然都要亡了,谁还在乎那些? 自然是能抢多少就抢多少。 “啊!不要,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禽兽,放开我。”沁惊瞳一面挣扎,小手一面朝那胖子的脸打去。 只听“啪”的一声,胖子挨了沁惊瞳一掌。 挨了这掌后,胖子将怀里的女子狠狠摔到地上,摸了摸脸上的红印道:“敢打老子,老子要弄死你。” 说完,他迅速蹲下身子,大掌狠狠拉过沁惊瞳,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物剥了个精光。 第四百四十二章 第四百四十二章 被剥掉衣裳的沁惊瞳立即朝桌底下爬去,她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天,她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会这样! 谁来救救她,她不要被这群恶心的下流胚子强暴,看着这群丑陋的男人,她直想吐。 十几名侍卫见这皇后的身体如此美,全都无耻的冷笑一声,迅速将身上衣物脱掉。 那胖子见沁惊瞳想跑,迅速将她的头发抓了过来,再将她死死按到地上,接着,这群男人一哄而上…… “你们这群禽兽,你们放开本宫,小心本宫诛你们九族。” “求求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好难受!” “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把我的财宝全给你们……” 可是,男人们眼里只有兽性,哪里听得进她求救的话。 再然后,满屋子传来男人们**笑声和女子无助的哭喊声。 沁惊瞳想反抗,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反抗不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不一会儿,那群侍卫一个个都发泄完过后,将一身是伤的女子扔到地上,个个脸上皆是满足之色。 顿时,整个房间似乎阴暗起来,女子艰难的跪坐在地上,慢慢抓起地上被撕破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套,身子则颤抖不已,脸上的泪早已干枯。 看着已被璀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领头的胖子满足的轻溢一口气,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平时嚣张得很,不过皇上还是看不上,如今咱们也让她尝尝做奴才的滋味。来人,把她带走。” “你……你们要带本宫去哪里,放开本宫,我是皇后,你们胆敢以下犯上,全都该死。”沁惊瞳有些害怕的抱紧身子,双手颤抖的将腰带给系上,再看这件大红凤袍,早已被弄得脏污不堪。 此时她的样子,活像从地狱里出来的厉鬼,双眸泛着深红的血丝,正恨恨的盯着这群侵犯她的男人,十指稳稳篡成拳头,她恨不得杀了他们。 “皇后算什么?要是皇上抵抗不了沁阳王,咱们都得死。来人,把她带走。”胖子在把沁惊瞳手上的戒指和颈上的项链等物取走之后,才命人带走她。 皇宫广场上,数万身着黑色铠甲的将士手持长矛,个个皆有些胆寒的站成一排,紧紧将皇宫包围住。 在将士最前方,男子身着一袭亮银铠甲,肩上是一袭朱红色的披风,腰系长剑,头戴玉冠,狭长的丹凤眼凌厉的睨向众人,脸庞如斧削刀阔般有棱有角,眉宇间罩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 男子冷眼睨向这万人空巷的广场,嘴角冰冷的勾起,但看那几十万站在原地略有些木讷的将士,一股闷气冷冷溢进心口。 这堆饭桶,一个小小的沁惊羽也让他们怕成这样,真该死。 这时,一身墨色铠甲的张一健策马从皇城道上狂奔而来,一到男子面前,他立即翻身下马,有些焦急的拱手道:“皇上,不好了,沁阳王已经带兵杀到皇城,现在他的兵正在撞城门,咱们的人也在进攻,不过对方有炮弹、毒烟、袖箭等武器,咱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什么?一群饭桶!”男子冷喝一声,这南宫璃月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些武器真的能以一敌百,把打仗的时间大大缩短。 如果是以前,双方这样打仗,战线肯定会持续几个月,甚至好几年,因为双方不相上下,如今她发明这么多新型武器,根本不需要打,就势如破竹,奔踏而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真的没法了解她。 “来人,跟朕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风麟朝众人冷喝一声,一个凌厉便策马上前,后边的将士们则全都有些胆寒的跟上。 谁不知道沁阳出了个有名的王后,她比神仙还厉害,能驭兽,能设计那么多武器,而且头脑聪明,如果给她一队人,她起码可以统一天下,她比男人还厉害,生得又美丽大方,如此厉害的女人,真令人心惊胆战。 皇城门外,沁阳将士们脸罩面巾,将手中炮弹轰隆隆朝城门扔去。 可惜那城门坚固牢靠,这样威力的炮弹根本没办法攻进去,沁阳将士全都聚集在城门口,奋力和城楼上的人力战。 璃月和男子稳稳坐在轿子里,两人皆镇定自若的凝视前方,在脑海里思索对策。 这时,一些将士架来好多云梯,试图将云梯架到城楼前,准备借云梯登上城楼。 璃月一抬眸就看到抬梯子攻城的将士,看到这一幕,她突然想起电视里那些人用梯子攻城,以前没亲眼见过,如今她倒是真的见识了。 突然,只听“啊”的几声,正准备攀爬的将士们全都中箭,咚的几声坠落到地上,当场血流如柱,倒地而亡。 璃月见状,双眸立即嵌起阵阵冰凉,她见不得自己人受伤,因为他们是她的将士,既然大家都誓死跟随自己,她就绝不会让他们受伤。 那城楼上的昊云将士们,将手中箭矢点燃,接着,那火箭密布如雨般朝城楼下的沁阳士兵射去。 因为人家在城楼上,居高临下,首先就有风向等方面的优势,而城楼下的人,虽然有袖箭等武器,大多数还是中箭,痛苦的退到一旁。 一批中箭,另一批接着上去,不休不止,两方战火激烈,打得昏天暗地。 见此情景,璃月与身侧男子稳稳对视一眼,攸地,她迅速抱紧心弦琴,男子也握紧宝剑,宽大的袖子将璃月藏在腋下,两人迅速踏下轿子。 一下轿,男子便将袍子挥开,鹰隼般的冷眸骤然睨视前方,朝一脸淡漠的璃月道:“月儿别怕,有孤王保护你。” 璃月朝他坚定的点头,两人一剑一琴,沉稳不迫的穿过人群,朝城楼处一步步走去。 璃月稳稳抱住手中宝琴,五指凌厉冰冷的放到琴弦处,在夺琴大会上,惊羽曾经说过,有这心弦琴的人,能毁城破军,以一敌万。 如今,她早已毁过城,破过军,今天,她要以一敌万,这样才对得起惊羽这把宝琴。 冷地,呼啸的寒风刮起女子乌黑纤柔的长发,将她火红的袍子簌簌扬起,女子冰眸凌厉,眉目如画,眉宇间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嗜血之气。 玉手紧紧扣住琴弦,蓄势待发。 身侧高大俊削的男子同样冰冷犀利,整个人罩着凌厉的王者和尊贵之气,薄唇邪侫的勾起,紫眸浸着冷的寒光,玉手扣住宝剑,所到之处,便生出一股嗜人的剑气。 城楼上的将士们在看到提着滴血长剑和抱着宝琴的两人,皆有些怔怔然的对视一眼。 在对视一眼之后,所有人都大喝一声,“沁阳王来了,咱们上。” 璃月潋滟的黑眸则冷地一睨,朝身侧的将士沉声吩咐,“都给本宫上,狠狠的打,往死里打,一个都不放过。” 第四百四十三章 第四百四十三章 “是,王后。” 才说完,女子已与身侧男子对视一眼,玉手迅速扣紧琴弦,指尖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与此同时,那城楼上已有数支火箭朝女子窜来,边上早守护好的男子一个凌厉跃起,手中宝剑在空中犀利挡去,只见一袭玄色身影在空中极闪,速度快得惊人,无论他如何挡那些箭,始终不离抱着琴的女子,一直悉心的守护在她身侧。 “娘子,你上,为夫给你当跟班。”男子嘴角溢起一抹淡淡的笑,朝女子坚定点头后,足尖帅气的一点,那飞射过来的利箭簌簌折转回去,直射城楼上的人影。 璃月朝男子温柔点头,思绪淡然飘远,没有沁惊羽,哪来的她,她们从来都是一体的,以前总是沁惊羽保护她,如今,她也要为他努力一次。 想到这里,她一个冰冷敛眸,霍地将宝琴架到膝盖上,纤纤十指早已袭向琴弦,指尖如流水般迅速拨动,速度快而浓烈。 一曲铿锵有力的《十面埋伏》气势磅礴的喷射而出,渐渐的,无数银白的利芒朝城门狂射而去,利芒如蛟龙般缱绻直飞,发也铛铛的撞击声。 脑海里总有一个数字,三年,三年! 她的惊羽只能活三年,她绝不会让他就此离去,她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无论再大的困难,她都要坚持。 登时,璃月额头已经浸起细密的汗珠,十指迅速拨动琴弦,琴音大气而恢宏,渐渐的便到整首曲子的**之处。 到**之处时,璃月猛地一个怒吼,玉指跳动得更快,好像指尖在琴弦上跳舞,只见那前方的银芒突然加粗加大,急急的朝城门飞刺而去。 只听“砰砰”几声巨响,那紧闭的城门突然激烈的炸成几片,再然后,城门碎片砰砰栽倒在地,城门边上的城楼也开始慢慢有了裂痕,不一会儿就开始摇晃起来。 那原本站在城楼上的将士正有些得意,突然见那坚固的城门早已碎成几片,连他们站的城楼都摇摇欲坠。 “不好了,城楼要塌了,大家快跑。” 不知是谁先喊出来,其他人迅速抱起弓箭就往下城楼的石阶上跑。 男子见此情景,紫眸如雪般冰冷,殷唇冷启,沉声道:“所有人给孤王冲,狠狠的杀,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冲啊!”沁阳将士们见城门心弦琴给击碎,全都扛起武器就朝里边冲,最先冲的是骑着骏马的上官云清等人,后面则是扛着炮弹的步兵。 这时,璃月仍旧不停的挥动着十指,在她猛地一个运气之后,最后一片悬挂着的城门砰地坠落在地,溅起阵阵灰尘。 见城楼已被毁灭,璃月冷地停手,那首铿锵大气的十面埋伏也迅速嘎然而止。 “杀进皇宫,擒贼先擒王,取得风麟首级者,擢升为镇国大将军,官居正一品。”男子凌厉出声,后边的将士早已疯狂的冲了进去。 接着,里面便传来刀光剑影的声音。 璃月沉稳镇定的抱着宝琴,抬眸与身侧俊削的男子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透着深沉的爱意。 这时,只听里面传来无心的声音,“王,风麟率军杀出来了!” 两人霍地抬眸,同时启音:“来得正好,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璃月玉指冷冷扣到琴弦上,她可不会忘记,自己上次被风尘染掳劫,后又无意中坠崖受苦,是风麟害的,还有怪道仙人给她种的蛊毒,也是风麟害的。 现在她心爱的男子只能活三年,她要为他报仇,她要将风麟碎尸万段,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才思忖完,那前方骑着骏马冰冷凌厉的男子正策马冲过来,男子所到之处,利剑皆凌厉的割下敌人的人头。 见此情景,身侧男子也凌厉的跃上一匹白色骏马,手中握紧长剑,足踏马鞍,朝璃月冷声道:“夫人,你呆在一边,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让为夫来。” “羽,你要小心。”璃月朝男子点头,她相信他的能力,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男子朝璃月坚定点头,紫眸流光溢彩,朱唇似血,眉目如画,一头泼墨般的黑发被风冷冷扬起,狭长的凤眸犀利且嗜血,整个人看起来邪魅又妖冶,寒意料峭,光是身上的寒意都能杀死人。 璃月坚定的看向男子,心里在为他祈祷,后边的将士见他们的王亲自出马,全都举剑高声喊道:“沁阳王威武,沁阳王威武,打败风麟,杀了风麟。” 将士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男子朝众人投去一记自信璀璨的目光,玉手冷挑宝剑,立即策马前进。 不远处正策马狂奔的风麟见对面有一袭金光闪闪的男子策马前来,好似罩在一团紫光中似的,非常夺目。 看到这里,风麟眼里立即泛起一股恨意,当即冷挑宝剑,也朝男子对骑而去。 在众将士惊愕的目光中,这两个果敢狠辣,出色优秀的王都一同拔剑,等骏马奔到对方面前,两人一同出剑,剑锋寒意逼人,剑芒银光闪闪。 只听“铛”的一声,两剑在空中相遇,擦出猛烈璀璨的火光。 风麟趁这空档,朝对面的阴戾男子沉声道:“大胆沁阳王,竟然率军造反,大逆不道,朕今天要要你的命。” 男子冷哼一声,嘴角邪侫的勾起,冷声道:“大言不惭,孤王这是替天行道,替昊云百姓铲除你这个鸠占鹊巢的私生子。” “放肆,朕是昊云皇帝,岂容你胡言乱语?”风麟冷声说完,手劲上的力道加重。 对面男子哪是吃素的,他也一个使力,两剑在半空一直互抵着,皆不相上下。 “风麟,你的怪道仙人的儿子,孤王很奇怪,你都快死到临头,他怎么还不来救你?”男子冷哼一声,双眸里嵌着满满的自信。 “沁惊羽,休得信口雌黄,别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饰自己想造反的罪行,朕是昊云天子,绝不让你的野心得逞。” “你是不是真的皇室血脉,滴血认亲不就行了?孤王活了二十三年,从不半句假话,倒是你,满口胡言,把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愚弄百姓,怎配做昊云皇帝?” 男子冰冷的一说完,四周的将士全都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听沁阳王的口气,咱们皇上似乎真不是先皇的儿子,沁阳王还说滴血认亲,如果咱们皇上不敢,就是他心虚。” “怎么越看,越觉得沁阳王才像皇上,咱们皇上气场没他强大。” “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想跟着沁阳王造反不成?” “万一沁阳王说的是真的,咱们不就为一个野种白白卖命?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还不让我说句实话,妈的。” 将士们见对方来势汹汹,气场十足,又加上听到皇上不是真龙天子的传言,一颗心都有些动摇起来。 “别以为朕不敢,不就是滴血验亲?朕可以验,但在验之前,朕要杀了你这个乱臣贼子。”风麟冷地喝完,攸地运气,试图将手中宝剑压向对方。 第四百四十四章 第四百四十四章 沁惊羽也迅速运气,他有七十年的功力,一运气那宝剑就直逼风麟,两人的差距立马显了出来。 就在这时,张巾看准时机,朝身后的人道:“大家一起上,杀了狗皇帝,尽快结束战争。” “冲啊!”早杀得眼红的将士们一涌而上,与对面的昊云士兵狠杀起来,沁阳士兵们拿出炮弹,用嘴扯掉引子,便将手中炮弹朝前边狂掷而去。 谁都想迅速结束战争,不想受这天寒地冻的苦,所以大家杀得热火朝天。 璃月则抱紧心弦琴,朝前面试图扑上来的昊云士兵凌厉大胆的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泰然自若的拨动琴弦,登时,大股银白的利芒如匕首般朝前边冲过来的将士刺去。 只听“啊”的几声,那些将士还未冲过来,全都被心弦琴的利芒射死,死的伤,伤的伤,大家还是不放弃的冲上来。 璃月朝身后的上官云清沉声道:“都给本宫上,来一个杀一个,狠狠的杀。” 她要为惊羽报仇,立誓要夺下昊云,更要亲手杀了风麟。 不过,惊羽说了,现在是男人与男人的较量,她暂时不会插手。 骤然间,马背上的两袭俊削男子早已挥剑厮杀起来,沁惊羽一个凌厉旋身,右手长剑在击出时,左手中的玉箫也哗地直射而出。 风麟毕竟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在那玉箫飞射过去时,他身形矫健一闪,与此同时,他迅速策马闪开,沁惊羽则趁势追去。 风麟深知武功上他不是沁惊羽的对手,所以在策马闪开时,他迅速朝后边退去,君子能屈能伸,决不能当只知道往前冲的冤大头。 沁惊羽见风麟往后退去,他则不再追赶,一个凌厉策马退到璃月身侧,大掌朝璃月伸去,眉眼间透着浓浓的疼惜,“月儿,上马。” “好。”璃月朝男子温柔点头,将手伸了出去,男子用力一拉,便将她抱到马背上,登时,两边的人打得更凶。 这简直是血战场地,双方兵力都差不多,因为沁阳将士有厉害的武器,不一会儿便全占上风。 璃月则将宝琴放到马背上,十指迅速拨动琴弦,双眸寒冷如冰川,登时,又是一阵激昂的音乐响起,刹那间,无数利芒朝对面的敌军攻去。 身后的男子则大掌一挥,帮璃月增加内力,此刻的璃月觉得体内一股真气流窜,身上也立刻紧绷起来。 只听“砰砰”几声,那些射出去的利芒竟然发出砰砰的撞击声,重重撞到对面的将士上,就在这时,璃月又怒吼一声,那无数利芒以排山倒海的阵势朝敌军袭去。 这时,那利芒已如秋风横扫蹈谷般猛扫过去,带起阵阵冷风,枯枝乱飞,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凌厉的利芒如同长了翅膀似的,一排排朝前方攻去。 就在大家都打得起劲时,突然看到那对面成排成排倒地的昊云士兵,所有人登时愣在原地,但见他们的王和王后凌厉跃下马背。 一跃下去,王后继续拨动心弦琴,宝琴发出的利芒足足有一排,就这样狠狠的横扫过去,大多敌人全部喷血,当场暴毙。 昊云将士们见此情景,吓得全都不知所谓,好多则迅速朝沁阳将士靠拢,一靠过去,沁阳将士已经开始出剑,他们又不得不朝自己人靠过去。 当他们看到广场上两袭纷飞迷离的身影时,全都吓得愣在原地,有的已经开始尿裤子了,对面全是些七窍流血的尸体,这琴音太嗜人,连边上没中剑芒的听了都觉得难受,更何况那些中了的。 风麟冷冷看着这一幕,不可思议的摇起头来,南宫璃月不是不会武功吗?她真的变强了。 之前听了她抱着心弦琴攻进沁阳的事迹他还不敢相信,如今亲眼看到她以一敌万,将对面的敌人横扫飞了出去,他是真的有些胆寒了。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可惜,她从没属于过他。 这一仗一打完,她的事迹肯定会传到其他三国,估计那三国的人一听到她的名号,全都会乌龟似的投降,谁还敢和她硬来? 边上的将士们见沁阳王和王后厉害如神的样子,全都吓得毛骨悚然,腿脚一个劲的发颤,他们好害怕,害怕那心弦琴对准自己。 可惜,越是不想来的,偏偏来了。 在女子将右边的将士打得落花流水后,手中心弦琴早已移向左边,左边原本在打颤的将士们哪里还敢站在原地,大多都拔腿就跑。 可女子哪里肯放过他们,十指纷飞的拨动琴弦,衬着这诡谲大气的琴音,一批批昊云将士皆倒地而亡。 张一键也身中一箭,他见那红衣女子像着了魔似的疯杀,立即颓废的跑到风麟面前,朝风麟哀哭道:“皇上,沁阳王后太厉害了,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归降吧,不然所有人都会死的。” 风麟冷地瞪了他一眼,手中宝剑凌空跃起,哗的一剑直刺张一键心脏,又将宝剑凌厉的抽了出来,登地,那宝剑滴着深红的鲜血,血流如柱,很是嗜人,吓得边上的将士们缩了缩身子,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见张一健血流如柱的身子,将士们全都吓得不敢抬眸看那嗜血的男人,生怕他们也有同样的下场。 可是,对面沁阳王的人个个紧逼,无数炮弹、箭矢朝他们袭来,还有沁阳王后手中的心弦琴,那琴弦迸发的利芒简直一扫就是一排,把昊云士兵们卷得老高,又重重跌到地上,大多当场身亡。 “谁敢再说归降,朕诛他九族。”风麟铁血凌厉的出声,嘴角迸出冷冷的话,气场震人,将士们一听,全都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登时,对面的女子稳稳弹奏琴弦,那银白如蛟龙的利芒簌簌射出,不一会儿,对面早已倒地一片,再加上后边有沁阳将士们合力攻击,很快的,昊云前边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登时乱作一团。 璃月星眸冷睨,与身侧男子对视一眼,瞬即睨向正与众人厮杀的风麟,冷声喝道:“风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纳命来。” 说完,她将心弦琴稳稳对准风麟,十指轻灵的弹奏,接着,无数凌厉如刀的锋芒喷射而去,对面正在与沁阳士兵厮杀的风麟见状,立即策马朝边上闪去。 正在这时,他冷冷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晕脑胀,心口一阵沉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璃月双眸冷睨,脑海里只浮现起惊羽只能活三年的场景,她要为惊羽报仇,要杀了风麟和怪道仙人。 正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对面的风麟在摇头,而且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当即,她意识到,这风麟是中毒了。 “李禄生,李禄生在哪?”风麟再次摇了摇头,总觉得眼睛睁不开,头脑一阵混沌。 第四百四十五章 第四百四十五章 边上的一名将领立即疑惑的道:“皇上,李公公不在这里,你怎么了?” “混帐!”风麟冷喝一声,脑海里浮起打仗前李禄生递给他的那壶酒,当时他一口气灌了许多,现在想来,那壶酒有问题。 “该死的李禄生,来人,把他抓来砍了。”前方战事紧急,风麟在吩咐完后,凌厉的冷挥衣袍,双眸朝手里的长剑看去。 此时,那长剑似乎变成两柄,周围的人影皆丛丛模糊,似乎全都变成了两个人。 他懂了,他中了意形散,这种毒药只有一个女人有,那就是沁惊瞳。 该死的沁惊瞳,竟然联合李禄生害他,他竟然输给一个女人,这让他如何接受? “皇上,沁阳士兵杀过来了,咱们是撤还是打?”一名将士焦急慌忙的跑了过来,朝男子拱手道。 男子这才抬眸朝对面看去,只见成百上千的敌军正持刀冲了上来,个个皆是嗜杀之色,他们所到之处,皆血流成河,而他的将士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现在的情况竟然是,他的人径直往后退,对方的人汹涌澎湃的追了过来,他们现在正处于挨打状态。 南宫璃月,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男子有些吃力的摇头了摇头,觉得心口闷得慌,一颗心悬挂得老高,他蓦地睁大眼睛,朝身侧将士吩咐道:“不能撤,所有人全都给朕上,杀了沁阳王,朕许他丞相之位。” “可皇上,对方来势汹汹,发誓要取你首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先撤到安全地带再说。” “滚!朕是昊云天子,岂有退缩之理?朕不怕死,朕要和他们决一死战。”风麟说完,猛地紧扯僵绳,朝对方的人海迅速冲去。 后边的士兵见他们皇帝如此男人,全都一扫刚才的窝囊害怕之气,操起武器就朝前边冲。 霎时,两方阵营的人皆朝广场的中心点冲去,厮杀呐喊声起此彼伏。 风麟所到之处,皆一剑一个,那些普通的将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时,他已经杀红了眼,眼里布满浓浓的血丝,脸色也攸地惨白起来。 这一切,全都尽收璃月眼底。 璃月一边弹琴,一边与身侧男子并排朝前走,一直沉稳不迫。 可她在看到风麟那双血红的眼睛时,突然愣了一下,比起其他人来,风麟是个真正的男人,虽然平素他喜欢耍心计,可是在家国面前,他是当仁不让的大丈夫。 别人都怕死的不敢冲,只有他,在中了毒之后仍旧向前冲,他这份勇气令她佩服。 可惜,他仍旧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佩服风麟这个有血有肉的铁血男子,但也不耻他残害自己和惊羽的小人行径。 此时,对面的风麟如同着了魔似的,手中宝剑朝沁阳士兵横扫而去,因为他武艺高强,冲过去的士兵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听一片惨叫声响彻四野,那风麟身后的人见皇帝如此拼命,全都不要命的跟着杀,兴许是全都被逼急了,所以大家都不要命的往前冲,战斗力一下子提升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处于挨打状态。 看着满地尸横遍野,一片疮痍,血流成河,璃月一颗心也悲凉起来,如果两国交战不用打仗,那该有多好。 攸地,她玉指轻轻放到琴弦上,琴音嘎然而止,乌黑的眸子心痛的睨向杀戮成戟的广场,四野里满是双方将士们孤寂空灵的眼晴,还有他们缓缓倒地的身影。 他们都有家,都有爱,都有情,却被当作战争的牺牲品,一个个瞪着眼睛躺在地上,令人心惊。 广场上尸骨已经堆积如山,此时的风麟已经站到尸体堆上厮杀起来,他身后的人跟着他冲,前方的沁阳士兵也跟着冲。 沁阳将士手中的炮弹、袖箭等全都用完,现在只能用刀枪与对方硬拼。 如果再这样拼下去,要拼到何时,双方的人都杀得急,这样只会损失更多的性命。 正思忖间,对面一袭白色身影迅速袭了过来,璃月定晴一看,竟是手持宝剑的风麟。 边上的男子一见,立即将璃月护在怀里,手中宝剑也攸地击了出去。 “南宫璃月,朕要你的命!”风麟双眼布满血丝,猛地怒吼完,手中宝剑已经朝璃月刺去。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如果毁不掉,她也能永远记得他。 璃月见风麟发狂的袭上来,这才紧扣住心弦琴,灼灼琴音喷射而出,朝对面男子狠狠击去。边上的沁惊羽抱起璃月一个凌厉飞跃,手中长剑破空而出,发出涔涔的银光,朝风麟同样直刺过去。 霎时,两剑在半空相遇,擦出浓烈的火花,风麟鼻息处已经开始流血,耳朵、嘴巴也纷纷有一股血丝流了下来。 璃月见状,心里陡地一惊,到底是谁给风麟下的毒,七窍流血,好狠! 这下不用她们阻止,风麟便会经筋尽断、七窍流血身亡,想到这里,她立即朝身侧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跃朝边上跃去,不让风麟攻上来,两人也颇有默契的不去打风麟。 “沁惊羽,受死吧!”风麟冷喝一声,继续挥舞着宝剑朝两人砍去。 登时,后边的张巾、上官云清等大将军在看到这种情形后,全都一个凌厉跃了上去,手中袖箭对准那白衣男子,无数箭矢朝他直射而去。 “擒贼先擒王,杀了皇帝。”将士们见张巾等人全都出箭,纷纷一跃上来,紧拉手中长弓。 登时,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男子射去,男子想闪开,却发现头晕脑胀,双腿不听使唤,他根本闪不开。 只听“哧”的一声,三支利箭直插他左肩,再然后,箭雨簌簌朝他背部射去。 “噗……”风麟又身中数箭,陡地持剑转身,正对着那些朝他射箭的将士,嘴角鲜血流淌,墨发随风纷飞,样子看上去孤寂落寞,好像被世人抛弃一般。 “皇上怎么不闪开?”才被风麟杀了兄弟的将士们疑惑的说完,继续朝他射箭。 登时,男子已经身中数箭,犹如万箭穿心般,支支箭矢刺进他腹中,不一会儿,他已经僵硬的站在原地,两手紧紧篡住身上的箭羽,手中全是鲜血。 边上正从半空飞下的两袭人影,在地上稳稳落定后,全都抬眸看向嘴角溢血的男子。 见沁阳将士们为了报仇发疯似的射箭,璃月忙沉声道:“都住手。” 一听到王后吩咐,张巾等人这才停下。 此时,整个广场立即陷入安静,昊云将士们在看到自己皇上身中数箭时,全都崩溃的立在原地,个个神情呆滞。 他们的皇上就快死了,那他们还跟谁,还和谁拼? 此刻,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冷风扬起男子白色的袍子和乌黑的墨发,他身上的鲜血染红了衣衫,染红了大地。 璃月与身侧男子对视一眼,两人慢慢走到身中数箭的男子面前,此刻,男子双眸圆瞪,双腿毅力站在大地上,嘴唇微微蠕动。 第四百四十六章 第四百四十六章 在看到走过来的璃月时,他突然讶然失笑,身子朝后边踉跄退了两步,嘴角带血缓缓的道:“璃月……朕真后悔,把你赐给……沁惊羽……” 如果他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现在孤立无援的会不会是沁惊羽? 他当初已经认识到她的特别,可他仍旧毅然把她赐给沁惊羽,本想利用他做自己的棋子,没想到,最好他却栽在她手上。 如果她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他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男子艰难的说完,缓缓倒地,在倒地的那一瞬间,背后的箭矢穿过他的心脏,他高大的身子在地上重重弹了两下,便稳稳落到地上,乌黑深邃的眸子在悔恨的凝望璃月一眼,眼皮便沉沉合上,没了生息。 冷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残枝,而地上的男子,身体慢慢冰冷,心脏早已停止跳动。 璃月和沁惊羽皆惊愕的看了地上男子一眼,两人心里有说不出的窒息,如果战争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风麟也不会这么痛苦。 可是,战争是残酷的,没有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天下拱手让人,两国之争,唯一的方法就是武力解决,所谓的和平只能建立在绝对的权力上。 现在看来,天下必须一统,如果不统一,类似这样的战争会到处都是,到时候伤亡的便是黎民老百姓。 “怎……怎么办,皇上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是冲上去为皇上报仇,还是殉国?” 此时,昊云将士们早已颤抖起来,个个都双腿发软,因为对面的敌人太过强大,他们连愤怒的勇气都没有,唯一的核心领导人都没了,现在大家都像一盘散沙。 沁惊羽见状,乌紫的潋眸立即冰冷的睨向众人,高举手中宝剑,沉声道:“假皇帝已死,如果你们选择归降,孤王会对大家一视同仁,如果你们选择反抗,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男子冰冷的话语震慑人心,听得对面的士兵们一身胆寒,昊云亡国了,他们面前站的是沁阳王,昊云要易主了。 连皇上都死了,上官云清早降了,他们这些普通士兵不投降要做什么? 但看对方士兵们个个气势逼人,生龙活虎,再看看自己,个个都是一脸的可怜相,相比起来,谁愿意做吃败仗的一方? 就在这时,一名领头的将领缓缓放到的手中武器,神情无比悲愤,慢慢双膝跪地,朝男子臣服的道:“罪臣愿意归降沁阳,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名将领一开头,后边那些愤怒的、怕死的、胆小的、懦弱的全都缓缓跪到地上,皆悲愤的大呼起来,“属下等人愿意归降沁阳,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成者王,败者寇,所有人在跪下的那一瞬间已经知道,对面的沁阳王即将是皓州大陆上新的统领者。 亡国的心情沉重而难受,可是,他们是败者,是输的一方,为了保命,只有选择投降。 璃月淡淡扫向众人,今天他们不甘心,等有一天他们知道做沁阳将士的好之后,便会真心臣服。 登时,广场上几十万人皆全部跪下,人潮如秋野里的稻谷般簌簌伏首,皆朝男子高呼千岁。 一旁的张巾见此情景,心里已经知道,现在沁阳已经打败昊云,这昊云的天下即将变天,变成沁阳的天下。 他相信沁阳王有能力领导昊云,有能力做这个皇帝,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在铁血军事面前,只有强硬的一方,才有资格说话。 想到这里,他一把高举手中宝剑,朝众人道:“沁阳王乃百年难得一见的惊世天才,善军事、善经济、善谋略,勤政爱民,以德治国,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沁阳王替天行道,推翻虚假的昊云帝,昊云帝残暴不仁,为有阴险狠辣,不得民心。国不可一日无君,昊云已亡,如今,昊云缺一个真正的领导者,在下推举沁阳王为帝,兄弟们,你们说怎么样?” 底下的将士们一听,全都兴奋激动的高举武器,大声道。 “沁阳王是当之无愧的新帝人选,臣等将誓死追随,并推举沁阳王为昊云新帝,沁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沁阳王与王后都聪明机智,哪像风麟和沁惊瞳那样小肚鸡肠的,昊云的天空需要一个明君领导,末将推举沁阳王为帝。” “沁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沁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如潮海般涌向广场,所有沁阳将士都大力高呼,热情高涨,个个都推举那中间风华绝代的男子为昊云帝。 璃月感动的看向众人,朝身侧男子递去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道:“羽,天下必须一统才能自由太平,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永远支持你。” 说完,给男子一个坚定的眼神。 男子同样温柔深情的凝视向璃月,在深邃的看了她一眼后,突然,他温热的大掌将她的小手轻轻拉起,两人淡淡朝那高台处走去。 底下的将士们高高仰头,此时,天际忽然泛白,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一轮火红的红日,阳光折射出温热的余晖,暖暖的令人感到温暖。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高台上站定后,男子温柔的执起璃月的手,将两人的手高举,朝底下的人海犀利看去,威严铿锵的道:“将士们,今日的胜利皆因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这天下是咱们沁阳将士用热血和命换来的,孤王在这里承诺,一定给大家一个没有战争,只有和平的自由世界。” 男子说完,底下的将士全都高呼起来,他们没跟错人,跟着沁阳王是对的。 此时,那投降的将领们缓缓将自己的兵符呈了上去,个个皆诚惶诚恐的跪到地上,其中,以李禄生为首的太监全都捧着玉盒前来。 一看到居高临下、风姿卓绝的俊削男子,李禄生吓得脸色惨白,却仍旧将手里的玉盒俸上,并一脸哀求的跪到地上,“启禀沁阳王,这是皇上的传国玉玺,沁阳王万岁。” 男子冷挥衣袍,负手而立走到李禄生面前,淡淡看着他手里那柄玛瑙色的玉玺,狭眸锋利且冰冷,冷启朱唇道:“孤王不要这东西,孤王只要沁阳王印。从此,天下只有沁阳,没有昊云。” 李禄生一听,立即慌忙道:“是是……从此天下只有沁阳,没有昊云。” 男子在命人接过那玉玺之后,拿到手中细细打量一眼,眉梢轻挑,朝身后的寐生道:“来人,把李禄生这个墙头草拉下去砍了。” “啊?沁阳王饶命,饶老奴一命啊!”李禄生见众人都归降,以为自己归降能够保住一命,哪知道人家还是要杀他。 在一阵歇厮底里的嘶吼声中,李禄生被侍卫给拉了下去。 第四百四十七章 第四百四十七章 男子则紫眸潋滟,嘴角冷冷扬起,似在说,不是所有人都配追随他。 接着,璃月朝众将士发表了一场类似演说的话,意在恩威并施,使这些归降者没有二心。 在发表完演说后,一行人便策马闯进皇宫。 所到之处,宫女太监们皆害怕的跪下,一些未来得及跑的妃嫔们也跪到地上,所有人当即朝麒麟殿走去。 麒麟殿内,沁阳和昊云的大臣都聚在一起,所有人一致推举沁阳王为帝,最终商议得出的结果是,昊云并进沁阳,沁阳国不再是诸侯国,而是皓州大地上毅力不倒的帝国,沁阳王称沁阳大帝,帝都银城。改昊云皇宫为沁阳皇宫,重建星月宫、广离宫、飞羽殿等大殿。 另,布告天下,广使闻之,沁阳大帝于三日后正式登基,王后母仪天下,惠质兰心,聪明机智,称沁阳皇后。 商议完一切登基事宜后,大臣们全都一齐跪下,高呼道:“沁阳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沁阳江山,千秋万载,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男子稳坐那鎏金的龙椅上,双眸始终不离身侧淡漠冷清的女子,眼里是浓浓的深情和安然,俨然一幅帝后情深图。 他和她终于打败风麟,给她一片安稳的天空,即使将来他会离去,她也没有性命之忧。 再然后,是各宫妃嫔、老太妃大臣们前来晋见,沁惊羽将所有妃嫔谴散,并诏告天下,他心中从来只有皇后一人,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生,只爱璃月,绝不变心。 老太妃把晴儿等人带了来,璃月尊老太妃为沁阳华贵太妃,仍让她居住在暖心殿。 晴儿则和无心会合,把沁惊瞳的事情全告诉了她们,璃月听完,只是淡然垂眸,心里腾升起一股凉意。 沁惊瞳有今日,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之后,两人又接见了墨流皓等北齐大将,在谢过墨流皓等人后,他承诺会将沁阳帝后的感谢带给北齐帝,并且会在参加完皇上登基大典后领军回国。 接见了众人半日,两人才将这皇宫的事情肃清,把所有无关的人全部谴散出宫,现在的昊云皇宫,就像沁阳王宫一样安宁静谧,这才是璃月想要的。 见完这些人后,璃月和男子并排走出麒麟殿,两人准备去巡视一番军营,然后回来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天山采雪灵花。 恐怕这一战后,其他三国一听到璃月的名号,皆会闻风丧胆,怕了她那些新型武器和厉害的心弦琴吧。当初在夺琴大会上,这琴的威力已经让众人知道。 后来,这琴被璃月得到,当时所有人还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不相信她有能力驾驭心弦琴,哪知才过不到一年,她已经能熟练的用心弦琴杀人。 现在不仅能杀人,而且能以一敌万,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放眼看去,天下那些厉害的武林高手们,哪一个是她的对手。 要是军中有她这样的将士,那必定气势如宏,一战就胜,这样的话,谁来敢惹沁阳,谁还敢惹王后? 恐怕天下都没人在敢惹她,她和沁阳王的名声一定会迅速传遍天下。 一辆大红色的马车早在美丽的薄雪园等侯,璃月身着一袭白色雪裘,乌黑的头发挽起一个云罗髻,髻上缀着几枝简单却不失高贵的粉色珠花,额前坠着流苏璎珞,颈带玛瑙项链,手戴珊瑚玉镯,所走之后皆传出一阵悦耳的银铃声。 男子则是一袭玄色锦裳,墨色围裳,头束玉冠,狭眸纤长且邪侫,整个人身上罩着浓浓的王者之气。 两人在雪儿、无心等人的搀扶下上车,接着,马车在空旷的皇城主干道上行驶,慢慢朝宫门处行去。 马车正行到紫晶玉桥处时,众人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嘶吼声,璃月闻声,立即轻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停车!” 男子乌紫的冰眸闪过一缕冷然,待轿帘掀开之后,两人这才看清,在那紫晶玉桥上,一名衣着破烂的女子正和一群侍卫扭打在一起。 不过女子势单力薄,一直处于下风,那几名侍卫将她按到地上,将她的头狠狠往桥上撞,撞得满头污血,一些则死死按住她的头,另一些人粗陋的大掌早邪恶的伸到她衣襟里,她一边怒吼,一边挣扎。 见此情景,男子眼若寒星,朝前边的寐生道:“还不叫他们住手?”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点,竟然在皇宫欺凌弱质女流,他真想把他们拖出去砍了。 寐生冷地策马前进,后边的马车也迅速跟上,那正要煽女子耳光的侍卫们一听到有人来,全都迅速起身,有些胆寒的瞪着对面。 “大胆,陛下驾到,你们竟敢欺凌弱小,全都跪下!”寐生冷吼一声,那群正得意的侍卫一听到消息,全都吓得双腿颤抖,身子瞬间瘫软下来,一个两个像狗似的跪在地上。 一听到陛下二字,地上的女子立即颤抖的抬眸,当她看到马车上璀璨夺目的一帝一后时,突然踉跄的站起身,眼里是浓浓的不信。 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沁惊羽成了陛下,南宫璃月成了皇后,而她则成了被人欺凌的可怜虫。 与此同时,马车上两人也冷地抬眸,当他们看清对面落魄的女子是沁惊瞳后,两人皆满眼惊奇。 一向嚣张狠辣的沁惊瞳,怎么落到这样的下场? 沁惊瞳慢慢站起身,一头头发凌乱且脏污,嘴角上到处是血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裳破烂不堪,如风中凋零的枯叶。 她颤抖的看向璃月,但见璃月被男子温柔的扶着,两人小心翼翼的起身,在下轿时,男子竟将璃月打横抱起,又将她慢慢放到地上。 整个过程温馨而感动,这是王弟对璃月的温情,独一无二的温情,任何女人都享受不到的殊荣。 璃月是何等的幸福,右手轻轻抚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身后有一双宽大的臂膀搀扶着,脸上全是幸福安宁的神色,两人站在对方,成一双郦影,都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和举世无双。 而她,落魄得比狗还不如。 想起一年前的南宫璃月,她只是南宫府的一个傻子,说话做事都得看她的脸色,如今,一切都正好相反,她成了一身肮脏的疯子,人家则成了破茧而出的明珠,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而且,曾经他那高傲阴柔的王弟,竟然对南宫璃月那么好,他的温柔只给她,他的一切都只给她,她真是幸福到别人连忌妒都没有资格。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侍卫们见男女一同走上来,全都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心里害怕得直打鼓。 璃月冷冷睨向众人,乌黑的眸子浸着冰冷的利芒,再看一眼衣裳破烂,露出雪白肌肤的沁惊瞳,她顿时明白这群侍卫对她做了什么。 第四百四十八章 第四百四十八章 看到这里,她星眸冷洌逼人的凝视众人,愤怒的盯着这群禽兽,她虽然恨沁惊瞳,但沁惊瞳只是个女人,这帮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寐生在沉声询问过一名边上的太监之后,突然冷地转身,朝男子道:“陛下,这群侍卫侵犯过沁惊瞳,该如何处置?” 事实早已明显的摆在眼前,但在听到这群禽兽的恶行时,男子双眸仍旧溢起愤怒,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地方出现这种事。 “来人,把这堆禽兽全拉下去砍了!” “是,陛下。”十名将士杀气逼人的上前,逮起地上软趴趴的侍卫就走。 那些侍卫们只得一边大叫一边哀求,不过很快便被拖走。 男子紫眸冷睨众人,嘴角冰冷的勾起,沉声道:“传令下去,以后谁敢霍乱宫闱,一律处腰斩之刑!” 身后的将士们一听,全都吓得身子抖了起来,纷纷点头道:“属下谨遵皇命。” 相信在杀鸡儆猴之后,以后没有谁敢越矩,沁阳王可不是好惹的,谁要敢在老虎身上拔毛,等着死无葬身之地。 一直未发言的沁惊瞳在看到凌辱她的侍卫们被带走之后,突然仰天长笑一声,那笑声猖狂而阴冷,整个人透着浓浓的凉薄,看上去冰冷嗜人。 终于,女子在笑完之后,轻轻抚了抚满是血污的脸庞,朝对面的璃月痴痴看去,轻声道:“你不是那个傻子南宫璃月吗?怎么抢了我的后位?” 璃月冷然睨视她一眼,眼里透着淡淡的璀然,这个女人,都到这种地步还不知悔改。 “你们真厉害,可惜,本宫才是真正的皇后,你算什么东西?”沁惊瞳嗤笑一声,不屑的睨向璃月。 璃月只是淡漠不语,对于已接近疯狂的沁惊瞳,她不会浪费时间和她争吵,沁惊瞳联合风麟一起害她和惊羽,按罪该处死。 见璃月不说话,沁惊瞳眼里的妒意越来越浓,凭什么她被人凌辱,南宫璃月却过得这么好,她的孩子好好的,哪像她,孩子早被风麟打了。 想到孩子,想到风麟,沁惊瞳双眸阴冷的抱紧肚子,朝两人喝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都是风麟害的,风麟死有余辜,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你们告诉我,风麟死了吗?他是不是中毒药七窍流血死了,告诉我啊!” 璃月一听,立即轻抬雪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沁惊瞳,沉声道:“你给风麟下了毒?” 怪不得风麟在战场上神志不清,后来竟七窍流血,才被万箭给射死。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已经不可救药了,她的心真是毒,竟然谋害自己的丈夫! 听到璃月的问话,沁惊瞳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我给他下了毒又怎样?他杀了我的孩子,他该死,他该为孩子偿命。我的孩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沁惊瞳慢慢溢出声后,样子变得更加呆滞,此时的她已经接近疯狂。 突然,沁惊瞳一个冰冷瞪大眼睛,朝璃月冲了过去,两手准备去抓她,这时,男子手中剑鞘飞出,把正要扑过来抓璃月的沁惊瞳震飞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沁惊瞳重重跌到地上,嘴角已经溢出一口鲜血,在看清对面凌厉的男子时,她突然摇头道:“你……你放心,我哪敢动她?我……我只想把她肚里的孩子抓出来,那是我的。” 寐生一听,立即朝男子拱手道:“陛下,她已经疯了,风麟已死,沁惊瞳已疯,是将她扔出皇宫,还是按罪处死?” 男子还未回答,地上半跪着的沁惊瞳早已瞳孔紧敛,大声嘶吼起来,“你说什么,风麟他死了?哈哈,他真的死了!” 说到这里,沁惊瞳冷冷抱住身子,嘴唇有些微微发抖,凄厉的道:“我终于为我的孩子报了仇,他死了,孩子的爹爹死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不可置信的猛摇几下头,双手紧紧伏住紫晶玉桥,头发蓬乱,黯淡的眸子幽幽看着桥底的湖水,继续轻声道:“风麟,你为什么连死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真的有那么可恶么?风麟,你说啊,你说!” 说完,她双手抱着玉栏杆,双眸凌厉且孤寂的在那里寻问,可惜玉栏杆是死的,根本不是风麟,她只得痴痴的垂下眸。 “风麟,你可知道我爱你……爱得有多深,你不爱我就算了,怎么一个人走掉……都不和我打声招呼?你太过分了,我恨你!” 才嘶吼完,沁惊瞳便冷地抬眸,朝不远处怔怔看去,“风麟,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来陪你了……” 说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女子一头狠狠撞到玉栏杆上,紧急着,那纤弱的身子如残蝶一样坠到地上,额头上撞出个大窟窿,那玉栏杆上早浸着浓浓的鲜血。 沁惊瞳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双眸微微转动两眼,嘴角轻溢一声“风麟……”,便气绝身亡。 看到这里,璃月已经不忍在看,心里很沉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沁惊瞳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过风麟,因爱成痴,因爱成恨。她虽然爱风麟,可是她爱的方式不对,爱一个人,应该是让他幸福、快乐、自由,而不是给他压力,让他讨厌。 轻轻挥了挥手,璃月淡然道:“把她拖下去好好安葬,她也是个很可怜的女人。” “是,皇后。” 两人在上车后,马车便朝皇城门口迅速驶去,一路上,两人都紧紧相拥,十指相扣,生怕丢失对方。 沁惊瞳和风麟都太过极端,不是如此极端,她们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尤其是沁惊瞳,她一心只爱风麟,为风麟活,最终却连风麟的心都得不到,如果她选择淡然的爱,顺其自然的爱,也不会被风麟厌恶吧? 所以她一直相信,在爱情面前千万不要用心计和手段,这样的爱情参了杂质,便不是真正纯净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是干净美好的,是两个人心与心的交流,双方真诚的付出,是一生一世。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驶出皇城,皇城门口的守卫早换成沁阳将士,大街上的百姓仍旧闭门不出,大多躲在家里等消息。 毕竟这几日都在打仗,百姓们都不想无辜受伤,所以能躲则躲。 整个沁城大街很冷清,人影寥落隐隐有些小商贩挑着东西走街窜巷的卖,以维持生计。 大街上全是成队成队沁阳兵马,所有兵马朝皇城边的城西军营齐集,马车也往城西军营驶去。 城西军营里,张巾等大将军全都守在营外,恭迎皇上的巡视。 将士们则早已搭炉升火,开始准备酒菜,登时,整个军营回荡着浓浓的酒香,还有阵阵炊烟慢慢升起。 一看到那大红车马驶来,将士们皆一脸热情洋溢,朝马车上的男女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男子朝众人淡然抬眸,大气岿然的道:“弟兄们辛苦了,今晚不醉不归!” 第四百四十九章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多谢陛下。” 这一晚,大家都兴高采烈,因为他们打了胜仗,将士们尽情喝酒,尽情欢畅,围着火堆唱起歌跳起舞来。 璃月和沁惊羽被安排坐到一席软云垫上,两人皆微笑的看向大家,这群热情的将士,很可爱。 在一名将士唱完歌后,便朝璃月恭敬道:“素闻皇后是能诗会画的才女,不知可否给属下等人一展歌喉。” “就是,活了大半辈子,要是能亲耳听到皇后唱的歌,我死也无撼。” “要不,让皇上吹玉箫,皇后唱歌,尽量帝后情深。” 大家一提议,边上的将士都跟着附和起来,火红的火把将夜空照亮,将士们脸色通红,一边欢呼一边畅饮。 月色依稀,夜色朦胧,军营四野全笼罩在一片欢乐的气氛里。 璃月见大家提议,便看向身侧男子,身侧男子则温润的看向她,轻笑道:“月儿,唱一首你家乡的歌谣给大家听听,把他们迷倒。” 璃月微微轻笑,脸色有些陀红,边上雪儿早抱来了心弦琴,遂将宝琴放到璃月面前,张巾一看,立即故作害怕的道:“皇后,你可不要把我们轰到天上去,再像炮弹那么咻的一声降落啊。” 张巾爽朗的话一说完,边上上官云清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官云清看着对面清爽伶俐、大方优雅的女子,便轻轻打起拍子来。其实他早知道上次归降是她的计策,不过他一直没点破,装作不知道。 因为当时他已相信,沁阳王才是真正主宰天下的人,相信过不了多久,天下便会一统,西凉、后周、北齐都会归降到沁阳下。 他相信沁阳王和王后的才能,正因为他们是明君,值得追随,他才会弃残暴的风麟而去,转而投靠沁阳王,在投靠之后,他和大家成了一家人,他才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璃月微笑着扫视众人一眼,乌黑的眸子移到身侧男子处,轻声道:“我弹琴,你吹箫,咱们琴箫合奏。” 她知道沁惊羽精通音律,他一定能跟上她的拍子。 等调好琴弦后,璃月朝众人淡淡颔首,玉指轻轻在琴弦上掠过。 脑海里依稀记得曾经在哪里听过的一句话: 女子问那落寞的男子:“为什么你总背着这把琴,却从未见你弹过?” 男子当即淡然回答:“心弦尽断,琴复何弹。” 男子与女子之间那种淡淡的忧伤是她所感动的,如今,她与惊羽已心心相印,却还要面临着他会离去的痛苦。 想到这里,她微微轻启朱唇,随着那轻灵的节奏婉转唱道: 芳雪落天际伶人歌楚凄 自古红颜多哭泣泪落洗菩堤 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 我歌声与君兮何日再重提 君不闻曲相寄天下皆足矣 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 唱一曲别离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今日又相离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终离佳人老矣 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在交替 笑谈千年传奇…… 璃月一边清唱,一边拨动琴弦,那琴音、歌声皆美妙动听,如玉珠般敲在人们心上,听得所有人都痴了。 男子玉手轻执玉箫,将漂亮的玉箫放到唇前,配合着璃月的歌声,和着节奏开始吹箫,箫声清灵且空绝,涔涔回荡在安静的夜空。 两人一箫一琴,皆是那般的风华绝代,使得众人不记得饮酒,不记得谈笑,全都感动的看向两人。 唱到最后时,璃月眼底已经泛起浅浅的莹泪,如果要她和宝宝独自生活,她一定不能接受,她已经习惯了惊羽的陪伴,再也忍受不了与他分离。 女子声音婉转动听,轻灵悠扬,仿若潺潺流动的溪水,给人以清灵脱俗的感觉,气质美若兰,才华馥比仙,俨然已成为众将士皆心仪的对象。 攸地,最后一音落空,琴音、箫声、歌声皆嘎然而止,空气全部静止下来,待璃月将手从琴弦上移开时,将士们全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皇后果然是才女,这音乐真好听。” “我从来没听过,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音乐轻灵悠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皇后,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璃月与身侧男子温情对视一眼,朝众人抬眸道:“伶人歌。” “多好听的名,今日真的大开眼界,这一生了没白活。” “能跟着陛下皇后打仗,还能听两人吹箫唱歌,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接着,将士们开怀畅饮,更手拉着手起舞。 在看望完将士们后,两人才坐上马车,准备回宫。 璃月轻轻凑近男子,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酒香,心里立即安然起来,她紧紧抱住男子,轻溢出声,“羽,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陪着我。” 男子紧紧拥着她,在她发上轻吻一记后,便温柔的道:“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嗯,我们要幸福一辈子。不,十辈子,生生世世,我只与你同在。”璃月贪婪的呼吸着男子身上的清香,小脸紧紧埋在他怀中。 两人一直这样拥着,夜色安宁而静谧。 清晨,整个皇宫笼罩在一层轻烟缭绕的薄雾中,宫女太监们早早起来,开始继续收拾昨天未收拾完的东西。 大多数昊云皇宫之前的东西都会扔掉,等沁阳的物什运回来时,再将那些东西放到皇宫。 男子和女子暂时住在由东宫改成的星月宫,等依湖傍园的星月宫建好,那里才是她们的寝宫。 辰时,两人皆起床,一排排侍卫守侯在宫殿门口,由寐生、寐银带领。 等两人换装完毕,一行人便踏上马车,朝城西的天山寻去。 灵蛊仙人说雪灵花长在天花,且一百年开一次,璃月她们现在去,也只是碰碰运气,希望能找到那朵花。 天山山如其名,那峰峦叠障的山仿佛没入云中,穿梭到天上而去,整座山冰晶玉砌,紫雾缭绕,远远看去,如同一团紫色的云霞,很是柔美。 璃月看了看远处白茫茫的雪山,心里也颇为没底,要是换不到雪灵花,是不是意味她的惊羽只能活三年? 她不敢想象这个结果,她不要惊羽出事,她要他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后,雪儿、无心将两人扶下车,一行人慢慢朝天山爬去。 天山地势险要,山势高峻,却十分漂亮,昊云大多景色都很美,这是自然,那昊云皇宫更是美得令人流连忘返。 四周全是结了冰的冰花,白茫茫一片,也有未结冰的野花,野花以冬菊为多,各色野**竞相开放,将山色点缀得十分美丽。 一行人上山之后,见四野皆粉白一片,不知道哪里长着雪灵花。 寐生朝前边的悬崖处看了看,回眸道:“皇上,属下已经打听过,雪灵花就长在对面的悬崖上,咱们快过去看看。” 第四百五十章 第四百五十章 “领路。”男子淡然说完,牵着璃月朝前边走去。 一路上,璃月都深情的看向身侧的男子,心里则默默期盼,希望世上真的有雪灵花。 等大家走到悬崖下边时,只见那悬崖上方空无一物,除了几根藤蔓处,别无其他。 看到空空如也的悬崖,璃月一颗心早已破碎不堪,她难受的看了看四野,企图寻找到那传说中的雪灵花,可是看了许久,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会没有……”虽然她能想象到这种结果,可是她真的没办法面对,竟然没有雪灵花! 男子见璃月神色寂寥,立即将她的手稳稳篡住,温润的安慰她道:“月儿,不要难过,没有雪灵花,还有其他方法,我相信师父会想出办法来的。” 璃月缓缓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抚上小腹,乌黑的眸子里早浸起淡淡的泪光,来的时候她已经预见过这种结果。 “羽,怎么会没有,不是说雪灵花冬季开花吗?现在是冬季,怎么会没有?”璃月紧紧握住男子的手,眼里便疼惜与孤寂。 她甚至不敢想象没有惊羽的日子,她不要一个人,不要离开他。 “月儿,师父说雪灵花一百年开一次,所以没有……很正常。”男子狭眸半敛,眼里是满满的心疼的柔情。 璃月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接受这个事实,她不信邪,她今天一定要找到雪灵花。 想到这里,她朝男子坚定点头,轻声道:“羽,我不相信雪灵花一百年才开一次,它肯定每年都要开,我们不能放弃。” “好。”男子温柔应声,也被璃月的坚强所感染,身后的寐生等人早眼眶泛泪,全都默默守护在后边。 “走,我们去找找,我相信只要我们心诚,一切则灵。”璃月轻轻拉起男子的手,两人朝积满冰花的峭壁处走去。 地上蒿草丛生,四周有些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露出一些浅浅嫩绿的青草来。 走到最高的一处峭壁处时,璃月举目四望,正当她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时,突然看到那悬崖边上长着一株玉碗那么大,花叶像荷花一样的白色花朵,那花朵很漂亮,一片洁白,看上去十分奇怪。 在看到那朵花时,璃月突然惊叹起来,“好美的花,这会不会是雪灵花?” 边上的人纷纷看去,当他们看到悬崖上屹立着的美丽花朵时,全都兴奋的大叫起来。 “皇上,你看,说不定这就是雪灵花,它与别的花都不一样。” “对,这花长得那么特别,像一朵盛开的荷,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雪灵花。” “不是说雪灵花一百年才开一次,那这朵会不会是真的雪灵花?” “不管是不是雪灵花,我们都要把它摘下来。”璃月激动的说完,身侧男子早已将她揽腰抱起,在她耳旁轻润的道:“璃月,我带你上去,你亲自摘下来。” “好。”璃月才点头,男子已经将她迅速揽至半空,就在两人快要腾空到雪灵花那里时,突然,边上一袭白色的身影迅速闪过来,接着便朝两人一掌劈来。 本以为能偷袭个正着,哪知男子早已一个机灵闪开,与此同时,在崖壁的另一边,另一名青衫道人攸地窜出来,迅速与白衣老者开始交手。 那白衣老者见有人攻了上来,立即上前迎战,这时,男子迅速抱起璃月,两人腾升到雪灵花处,璃月则机灵伸手,以最快的速度将那朵花给拽了下来。 璃月一拿到花,就朝对面的老者看去,当她看清那是怪道仙人后,立即与男子对视一眼,两人登时旋转落地,立即加入到战斗中,与青衣老者联手开始攻击怪道仙人。 那青衣老者正是灵蛊仙人,其实这一路来,灵蛊仙人皆跟在她们后边,只是他没有露面,为的就是给怪道仙人重重一击。 怪道仙人才与灵蛊仙人对打几掌,但看所有人都像早有准备似的朝他袭来,他当即大惊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你们阴我?” 璃月冷笑一声,将手中那朵雪灵花轻轻摇了摇,不一会儿,那花上的白色粉末全都掉落,再然后,那花瓣变成了粉中带白的颜色,所有人定晴一看,这不是雪海棠吗? 竟然能在粉色的雪海棠上涂脂粉,把它变成雪灵花,皇后真厉害。 那怪道仙人一看,眼睛猛地瞪大,气得一脸的惨白。 璃月见他一脸盛怒,乌黑的深瞳嵌着浅浅的利芒,冷启朱唇,沉声道:“你想用这雪灵花引我们出来,我们只好将计就计,用它引你出来。怪道仙人,你坏事做尽,伙同风麟害我夫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怪道仙人一听,立即惊异的瞪大眼睛,沉声道:“原来这朵花是你们弄的,根本不是雪灵花?” 害得他在这里守了一晚,就为了利用这花引南宫璃月她们现身,然后从暗处偷袭她们。没想到,这朵他一天前无意中发现的花,竟然是南宫璃月她们早准备好的。 他一直知道南宫璃月她们会上山,便在一天前前来踩点,当他看到山崖顶的这朵花时,当即知道这是多年前看过的雪灵花,他当时忍住心里的欢喜,一直藏在这里等她们来。 他还以为自己真这么幸运,竟然能在山中找到雪灵花,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朵被南宫璃月染了色、提前粘到这里的雪海棠。 原来,他竟然用对方的计,还引对方出洞,他真蠢啊。 “少废话,大家一起上,把怪道仙人往死里打,狠狠的打。”璃月冷喝一声,身后的侍卫们一涌而上,她则与沁惊羽相视凝望一眼,两人也迅速攻了上去。 怪道仙人之前一直藏着,她纵然有高强的武功,也拿他没办法,所以只有用计将他引出来。 灵蛊仙人嚯地飞身,一个伏魔掌朝怪道仙人攻去,璃月再与沁惊羽一同攻上去,这么多高手集体围攻怪道仙人一人。 不一会儿,怪道仙人已经吃了好几掌,迅速朝边上闪去。 “怪道老儿,你哪里逃?你背叛师门,勾结太后,还为了你的儿子处心积虑要陷害惊羽,今天我要替师父收了你。” 灵蛊仙人说得咬牙切齿,掌风则啪的一声朝怪道仙人击去,怪道仙人想往左侧躲,那凌厉的男子一个飞身,手中玉箫迸薄而出,找准怪道仙人的死穴,刷刷飞射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那玉箫准确无误的直击怪道仙人的太阳穴,接着,那玉箫又簌簌飞了回来。 再看怪道仙人,则痛得神经麻木的摇了摇头,只觉眼前一片昏黑,眉头紧紧皱起。 见此情景,璃月一个凌厉飞身上去,与此同时,手中已经多了根木棍,趁那怪道仙人老眼昏花在眨眼睛时,她砰的一木棍给他打在头上。 才打完,后边的寐生等人都弃了武器,捡起石头、棍子就朝怪道仙人涌上去,不一会儿,大颗大颗的石子打在怪道仙人脸上,所有人将他推倒在地,直接用双拳开始揍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第四百五十一章 璃月稳稳转了转手中木棍,对准在地上叫苦不迭的怪道仙人就是一击,轻挑眉梢道:“大家使劲打,往死里打。” 对付这种人,就得狠狠的打,一剑让他死了,那多便宜他。要在他死前狠狠揍他一顿,免得他再害人。 灵蛊仙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愤怒的瞪着怪道仙人,厉声道:“说,千山雪蛊丸究竟有没有解药?” 怪道仙人一听,一面抵抗士大们的拳脚,一边大声道:“没有,就算有,我也不给你,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沁阳王死去,痛苦一生吧,哈哈……” 一面说,怪道仙人竟猖狂的大笑起来,寐生见他在笑,猛地挥地,狠狠给了他一嘴巴子。 怪道仙人一张老脸被打得红肿不堪,他冷冷瞪了寐生一眼,右掌猛地劈出,无奈,一劈掌,他就觉得头昏脑胀,面前一团漆黑,估计是太阳穴被打了的缘故。 男子冷然抬眸,嘴角淡然勾起,不紧不慢的道:“如果你再运气,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我真的很好奇,昨日你怎么没去救风麟,你不是他生父?” 怪道仙人一听,立即摇了摇头,“谁是他生父,我和他不过是交易合作的关系,别乱给我扣帽子。” 咦?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怪道仙人,寐生等人也停止打他,将他双手反绑住,一脚踢向他膝盖住,将他踢跪到地上。 怪道仙人冷哼一声,迅速看向璃月,“风麟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想打败你这个女人,我就不相信你一个奶娃子如此厉害。” 他可没兴趣理风麟的事,他只对对面的南宫璃月好奇,谁叫她上次耍他的,不告诉他她是如何发现他扮成寐生的,没想到,这一次,他又被她耍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气得吐血。 还有,他给这个女人下了蛊毒,没想到她竟然没事,他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璃月冷地挑眉,不屑的看向怪道仙人,原来他不是风麟的父亲,这么说,风麟是昊云皇室血脉。 不管他是不是真龙天子,他害了她和惊羽,她就要推他下台。 怪道仙人冷冷扬起头,没想到今天会栽到这个小丫头手里,他只想斗赢她,至于风麟是谁的种关他什么事,总之不是他的种。 “哦,我终于明白了。”璃月似乎晃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舒了口气道:“怪道老儿你根本不是男人,哪里来的种?说你是风麟的生父,真是高抬你了,因为你根本是个太监。” “你……噗……”怪道仙人一听,立即瞪圆眼睛,猛地吐了口鲜血,不可思议的看向璃月,“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最大的秘密竟然让对面的女人给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十岁就进宫,被阉割成太监,后面成了老太后的的心腹,才被太后送出宫上山学艺,之后才练就一生好武功。 为了报答太后,他为她做了许多事,包括在沁惊羽出生时给他种蛊毒,两人的关系发展到后面,便成了真正的利益交易。 他为风家人办事,风家人给他提供仙丹、珠宝、武功秘籍等东西,双方只是一种交易。 至于是风麟“生父”一事,是他编出来哄骗风麟的,他怕风麟得到天下就诛杀自己,才编造这种谎言。 现在风麟已死,他也不用再扣这顶帽子。 璃月一听怪道仙人的话,眼珠立即瞪大,有些讥讽的笑道:“想我告诉你,也行,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沁阳王种蛊毒?” “小丫头,你不会耍我吧?”怪道仙人有些怀疑的盯着璃月,这个丫头计谋太多,一不小心就中招,他可得防着点。 “你说了又不吃亏,而且还能换个秘密,有何不可?”璃月无所谓的摊开手,继续道:“如果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查,不过,你是太监的事……” “等等,我说。”璃月还未说完,怪道仙人就冷哼一声,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微微思索一下,他敛了敛眸,掳了掳下巴歪斜的胡须道:“至于给沁阳王种蛊毒,是太后出的主意。她忌妒当时的沁阳王后于菸飞羽,因为不仅沁阳王喜欢她,连当时的皇上也喜欢她,皇上命人画了好多于菸飞羽的画像,挂在皇宫一间密室里。太后知道后,在于菸飞羽快生产时,就命我去下毒杀了她的孩子,谁知沁惊羽命大,有师兄为他续命。不过,沁阳王天生与这蛊毒有仇,看他那羸弱的模样,最多能撑三年。” “够了!”怪道仙人还要说,璃月便怦然制止他,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看来,留着怪道仙人只会坏事。 怪不得她在皇宫发现那么多于菸王后的画像,原来是先皇命人画的,像于菸王后那样美丽的女子,自然值得人爱。 “老夫已经说了,小丫头,该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说到这里,怪道仙人将声音停下,因为再说下去,他会觉得很丢人。 璃月冷哼一声,轻启朱唇,轻讽的道:“实话告诉你,本宫……是猜的,看你这样子就像太监!” 不过,他是要长胡子的太监,与一般太监有区别,她还以为太监真的不长胡子,原来,还是会长的。 “你……你是猜的?”怪道仙人有些吃力的捂住心口,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猜的,这么说,是他自己说出秘密的! “沁阳王后,老夫今天要杀了你,你这个骗子!”怪道仙人说完,一个沉身运气,就在此时,男子足尖轻挑宝剑,那凌厉的宝剑闪着涔涔的银光,哗的一声直刺向怪道仙人心脏处。 只听“哧”的一声,宝剑硬生生的刺了进去,怪道仙人立即反射性的握住剑柄,可是剑已经刺中心脏,接着,他嘴角慢慢溢出一口浓血,他微微张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慢慢斜倒在地上。 “沁阳王后……你……你这个骗子……”怪道仙人说完,又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便一头栽倒在地,了无生息。 寐生紧紧握住剑柄,将那带着鲜血的宝剑嚯地抽了出来,此时,怪道仙人已经气绝身亡,不过是死不瞑目。 “皇上,他没气了。” 寐生在检查怪道仙人的鼻息,确定他死了之后,才向男子拱手禀报。 男子冷地挑眉,嘴角淡淡勾起,邪侫的道:“死不足惜!” 灵蛊仙人见怪道仙人已死,便一脸愧疚的走到男子面前,轻声道:“惊羽,这孽障如今倒是除了,但是你这蛊毒……” 男子淡淡抬眸,与身侧的璃月温情对视一眼,便云淡风轻的看向灵蛊仙人,“师父不用担心,不管我的生命只剩几年,只要能与璃月和宝宝在一起,我都已知足。” 只要一家三口才幸福自由的生活在一起,哪怕只有五年、三年、一年的时光,他都会铭记在心底。 能和璃月相处一天,他已经很知足,此生,没有没任何事有带着她淡淡的爱离去来得幸福。 璃月微微敛了敛眸,乌黑的瞳孔早已氤氲丛生,她满眼浸润着晶莹的泪光,慢慢扑进男子怀里,双手将他紧紧搂紧,无声的泪流起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第四百五十二章 边上的人也全都难过的拭着泪,个个皆低下头,鼻子红红的,均一脸难过。 雪儿和无心两人泪如泉涌,两人都不能接受如此深情专一的姑爷会离开,要是姑爷走了,谁来保护小姐,谁来保护他们的孩子。 “找了几天,都没找到雪灵花……怎么会这样……”璃月难过的轻溢出声,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让不轻易爱的她爱了,却不让她幸福。 男子也双眸潋滟,难受的将璃月轻轻拥紧,轻轻拍着她的肩,“月儿,要相信奇迹,只要没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直到永远。” 璃月泪眼朦胧的抬眸,痴痴的看着对面一望无垠的雪山,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她真的好痛苦,痛苦得无法呼吸,心里窒息得慌,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所有人都失望的在边上叹气,早在大军赶到昊云时,皇后就派人前来找过,侍卫们找了一天一夜,把这整个山头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雪灵花。 听灵蛊仙人说,真正的雪灵花比雪海棠大些,花瓣洁白,花心鹅黄,屹立在悬崖最顶端,看上去高洁优雅。 原以为今天会出现奇迹,可是依然没有,整座山空荡荡的,飘渺一片,安静冷清。 璃月纤细的十指轻轻抚着男子的背,淡淡抬眸,乌黑的深瞳不经意的继续打向对面的峰峦,突然,在她将眸子移到对面悬崖的最顶端时,竟惊奇的发现那崖顶有一株迎风摇摆如海棠一样的花。 一看见这花,璃月迅速惊愕的瞪大眼睛,一把将男子松开,双眸惊异的睨向悬崖上空,惊呼一声,“羽,你看这是不是……雪灵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奇激动的抬眸,当他们看到正在悬崖上屹立着的洁白花瓣时,全都捂着手惊呼起来。 这花瓣大而细长,颜色呈晶莹的白色,有些像荷花,但花瓣又比荷花圆润,更像扩大一倍的雪海棠。花朵没有叶子,只靠一根青色的花枝衬着,整朵花漂亮且高贵,看得所有人都喜极而泣起来。 “师父,这是不是百年一开的雪灵花?不会是寐生公子事先种上的吧?” 无心惊讶的问完,身侧的寐生忙摆手道:“我只种了刚才那株,这个肯定是真正的雪灵花。” 连灵蛊仙人都惊异的抬眸,不可思议的摇头道:“我认识,这是真正的雪灵花,可是,雪灵花不是百年才开一次吗?怎么会……” 此时,璃月已经紧紧抓住男子双臂,男子乌紫的星眸也透着缕缕惊奇,更多的是感动。 两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璃月朝他坚定的点头,眼睛泛泪的道:“羽,太好了,真的有奇迹,真的有雪灵花。” “这雪灵花只开半个时辰,大家快把它摘下来。”灵蛊仙人突然想起这个事,立即大声道。 接着,寐生一个轻旋,簌簌腾升将那崖顶的白色花朵给摘了下来。 等雪灵花摘下来时,所有人都瞪眼望去,只见这花朵洁白粉嫩,上面隐隐透着银色的光辉,像盖了一层银纱似的,甚至还闪着细细的银光,如此美丽的花朵,真不忍心摘下来。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雪灵花,没想到竟然真的有。 灵蛊仙人见状,将身上的药箱取下,那药箱盖一打开,里面便是早已准备好的一百零六味药草。 这些药草都很奇特,比较常见的只有茯苓、甘黄、穗子等,其他都是些众人没见过的花花草草。 灵蛊仙人将雪灵花接过来,与药箱里的药草们放在一起,再然后,他沉稳抬眸,双手在半空画了一个圈,再击向药箱里的药草。 登时,在他那阵强烈的气流下,药箱里的一百多味草药冉冉腾空,登时,空气里弥漫着各色草药的清香,草药们悬浮在半空,像有磁力一般,在灵蛊仙人的运功下,如蝶般轻灵飞舞,互相交错。 璃月惊异的与沁惊羽对视一眼,好佩服灵蛊仙人的功力,他竟然不用火炉,直接运气将这堆草药辗碎融合,这才是真正的制药高手。 灵蛊仙人一个沉声运气,双手陡地**,那浮在半空中的药草渐渐融合到一起,最终形成一个五颜六色的圆球。 再过一会儿,那由花草织成的圆球在灵蛊仙人的内力下慢慢变小,变软,更加紧的融合到一起。 对面的璃月则满心期望的看着灵蛊仙人,希望这一次会真正成功,她的惊羽再也受不起任何磨难了。 攸地,灵蛊仙人再次运气,只听哧哧几声,那半空中浮着的圆球慢慢变小,最终化成拇指大的一颗白色药丸。 此时,灵蛊仙人额头上早热汗涔涔,他猛地收气,一把抬手,将那粒药丸拿到手中,一脸惊喜的道:“太好了,老夫终于制成千山雪蛊丸的解药,这是老夫此生最大的成就。” 灵蛊仙人满心感动的说完,将解药递给男子,男子朝他点头谢过后,仰头将药丸服下。 等沁惊羽将药丸一服下,所有人都怔怔看着他,不一会儿,他脸上也沁起一阵细密的汗,顿觉体内一阵火热,似有真气在四处流窜。 渐渐的,他头部竟冒出一缕白色的轻烟,只见那眼梢处的月牙印记,竟慢慢的变淡、变淡。 璃月看着他脸上印记的变化,一颗心早激动得悬了起来,太好了,她的惊羽不会死,他得救了。 接着,男子一个沉身运气,将体内的蛊毒慢慢逼出来,那蛊毒便化着缕缕轻烟,在空中消散而去。不一会儿,他脸上的月牙印记已经慢慢消失,那里的皮肤一片莹白,干净透彻。 攸地,他冷地收回手,乌紫的星眸微抬,颇有些讶异的看向众人。 只见他对面的所有人,包括一向淡定的灵蛊仙人,一张嘴也张得老大,眼里写满了惊奇。 “羽,太好了,你没事了,你脸上的印记没有了。”璃月在惊奇的说完之后,迅速扑到男子怀里,紧紧抱住他,深怕他离开似的。 男子听到璃月的话,右手微微抚向自己脸庞,在感受不到那微微的凸起,而是一脸的平滑后,也惊奇的将璃月抱紧,“月儿,我爱你……” 这个感人的时刻,只有这句我爱你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灵蛊仙人感动的看向两人,轻轻执起沁惊羽的右手,在替他细细诊脉过后,掳了掳胡须道:“太好了,惊羽的蛊毒全解,再也不用受蛊毒之苦。”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寐生等人全都感动的跪下,大声齐呼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 第四百五十三章 紧紧抱了许久,两颗心都变得更加温暖,相互的眼里只有疼惜与爱怜,再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男子一个凌厉将璃月抱在怀里,抱着她踏过青山,朝山脚下走去。 回宫的路上变得无比快乐,雪儿、无心一直喜极而泣,高兴得满眼是泪,大家都放弃骑马,穿过一片片即将融化的湖泊,慢慢朝皇宫走去。 今天已是宫变的第二天,一些打听消息的百姓悄悄跑了出来,一些胆子大的客栈和酒肆也纷纷开业,当他们发现银城一片安静,并没有将士烧杀抢劫时,全都放大胆子的做起生意来。 走到银城时,几个零落的百姓早开始议论起来。 “两日后便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从此昊云真的消亡,咱们全变沁阳人了。” “不过,好奇怪,为什么沁阳王的将士不抢咱们?两国开战,那些士兵们不趁机狠抢一顿才怪,反正现在国难当头,贼人太多,他们做了也没人惩治。” “他们不仅不抢劫,还给我家送了好多馒头。”一名老奶奶推着一辆颇有些大的板车,板车上放着几袋菜叶和土豆,颇为吃力。 “这么说来,沁阳将士真像别人传的那样,是一支严守军纪,为国为民的好将士?” “新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拭目以待,如果真是个暴君,咱们就惨了。” “不会的,你们看沁阳人民那么富足,沁阳王又很爱他的妻子,一个如此爱妻的男人,不可能太坏。而且,沁阳王的风评越来越好,大家对他只有赞赏。有聪明的王后和果断的沁阳王领导,我相信咱们日子会好起来。” 说这话的,是早上接受过将士恩惠的陈寡妇,一大早就有将士主动上门为她修房屋,将她那漏水的瓦顶给补好,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百姓们都开始替沁阳将士说好话。 璃月和沁惊羽一行人走到街心中,便看到这些人都在议论,她们立即相视而笑。 这时,当璃月看到那老奶奶正吃力的推着一架板车时,立即与男子对视一眼,男子便朝身侧的寐生道:“来人,去帮帮她。” “是。”几名侍卫立即上前,主动帮老奶奶推车。 边上看到这一幕的百姓纷纷瞪直眼睛,都在猜中间那对衣着华丽的男女是谁,这年头的达官贵人还这么善良的,他们真是头一个。 等这一行人走了之后,边上有路过的将士队伍立即道,“刚才经过的男女是皇上和皇后。” 百姓们一听,眼里有疑惑、不信、怀疑和惊讶,没想到新帝竟然叫侍卫帮老妇人推车,做完好事就低调的离开,并不像刻意做好事笼络人心的人。 再看那些赶过来的将士们,全都大声道:“乡亲们,有困难找我们,这不仅是皇上下的旨意,也是我们该做的本份。” 百姓们一听,全都怔在原地,有需要帮忙的,早凑上去了。 但见将士们十分有礼貌,她们根本不用讨好他们,所以大家一颗悬着的心也缓了下来,要是以后都这样,沁阳大帝的人心会愈来愈盛,没有谁不喜欢好君王的。 等璃月在街角里回过头时,见那批将士正热情的帮着一些小贩收东西,小贩们有些受宠若惊,反而一脸的不好意思。 再细看,原来这是张巾麾下的一支城管小队,看到这支小队,璃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要是在现代,百姓不被城管打残才怪,哪里还能得到这种待遇。 看来,她在这里已经把城管发展为一支为国为民的好队伍。 现在她最开心的是惊羽的蛊毒已完全排除,这样她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想到这里,璃月的小指微微勾了勾,男子的手也跟着动了动,像有心灵感应似的。 走到一处稍微繁华的街心处,璃月见四周的酒肆、客栈和青楼都已开门,有些稀疏的顾客进酒肆喝酒吃饭,还有些男人则晃着肥大的身子踏进青楼。 因为沁阳士兵杀进城时,并没有烧杀掠夺,也没有欺凌百姓,而是规规矩矩的直接攻到皇城口,所以百姓们没有受到侵害,全都出来探风头,一出来,看到将士们都一脸热情时,就全都松了口气,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很少有两国开战不伤害百姓的,所以百姓们在惊愕和恐慌之余,也有些许感动,虽然现在大部分还是持着怀疑的害怕的心态,有的甚至是仇视,毕竟他们国家被灭了。 但这是国家内讧,不是外敌个侵,大家的接受力要强一些,都是昊云人领导,管他谁领导,只要是个明君,皇帝是谁对他们来说并没关系。 正走到一家青楼前,璃月看了看那青楼匾额上的三个大字,思绪突然回到一年以前。 记得当时,她在这里买了无心,还遇到墨曜,当时她还给这香兰院的妓女作了首诗,画了幅画,风尘染和云冠楚也都在。 如今,香兰院还在,许多人许多事已经变化。 正思忖间,突然,一名身材肥大的男子追着名女子打了出来,那女子披头散发,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一边跑一边凄厉的惨叫,“王大爷,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 再看女子,身上全是烙铁和皮鞭印,几缕头发耸拉在额前,将她一张脸遮了大半。 那叫王大爷的胖男人一把抓起女子的头发,朝她的脸抬手就是一掌,只听啪的一声,那巨大的巴掌狠毒无情的煽到女子脸上,她额前的头发也被打散开。 这一打,璃月才惊异的发现,那不是南宫招弟是谁。 南宫招弟不是风尘染的正妃,怎么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这时,花厅里一名衣着艳丽、戴着面纱的女子摇着手帕走了出来,女子一出来,便朝南宫招弟劈头盖脸骂去,“招弟你这个小杂种,不好好伺侯客人,还敢跑,看姑奶奶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南宫招弟蓦地瞪着她,恨恨冷笑一声,“柳芊芊,你这个丑八怪,有种和我单打,别在背后使阴招,指使这些男人来践踏我。” “呵,我怎么践踏你了,我开青楼大大方方做生意,你是这里的妓子,你不服侍男人,难道要男人服侍你?” 璃月一听南宫招弟的话,再看这抬头叉腰的人,顿时觉得无语起来,因为这女人真是柳芊芊。 曾经的柳相千金,如今成了老鴇,还在与招弟斗呢。 南宫招弟冷哼一声,脸色羞红的道:“我这不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女人,我与你誓不两立。”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个贱人放火烧坏我半边脸,我要让你永远做妓女,天天被男人恶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四百五十四章 第四百五十四章 听到这里,璃月算是明白些大概,招弟把柳芊芊的脸毁了,柳芊芊就抓她做妓女报仇,这两人还真很可恶。 “柳芊芊何时落魄到做老鴇的地步了?”璃月冷然抬眸,看向身边的一名官员。 那官员抬了抬首,轻声拱手道:“回皇后,宣王一倒,柳丞相已跟着倒台,柳家立即败落,又有曾经柳丞相的死对头恶整他,把他贪污一事给供了出来,三月前已被皇上斩首。柳家独女柳芊芊无处着落,便混迹到香兰院,听说她把自家酒楼悄悄卖了,后面买了香兰院,自己做起老鴇来,就为了报复南宫招弟。” 璃月淡淡垂眸,原来如此,这香兰院的后台可是墨曜,如今墨曜已是北齐帝,这香兰院归纳在水墨山庄里,全给了她。 她至今没动过水墨山庄一物一人,开始是不想破坏墨曜的心血,后面是不想欠他人情,所以这山庄一直搁置着,没想到竟有人私下卖香兰院,看来,她得派人好好查查才是。 这时,边上打听的寐生走了过来,朝璃月道:“皇后,属下已打探到,这香兰院是香兰姨私自卖给柳芊芊的,香兰姨拿到银子就逃往西凉去了。” “寐生,你派人去清查水墨山庄的酒肆、青楼、茶楼等店,把所有主权全部掌控到自己手中,再派自己人统一领导管辖。” 璃月星眸冷洌,既然墨曜把山庄给了她,她一定会保护好。 “属下这就派人去办。” 寐生才说完,那楼梯口上立即传来“砰”的一声,只见柳芊芊大脚一踢,南宫招弟就被踢滚到楼梯上,身子重重撞到栏杆上边,样子凄惨无比。 男子嘴角冷冷溢起,轻讽的睨向这一幕,冷啐道:“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果然如此。” 男子才说完,南宫招弟已经伸手朝正要打她的柳芊芊抓去,只听唰的一声,柳芊芊脸上的面纱被她狠狠扯了下来。 在看到柳芊芊那张丑陋不堪的半边脸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有些则忍不住轻呕起来,因为实在是太难看了。 璃月则淡然抬眸看去,只见柳芊芊右脸上,赫然有一片皱巴巴的红印,那脸颊上的皮肤猩红一片,还有些新肉长出来,这么狰狞的伤口,南宫招弟也真够狠的。 这两人半斤八两,丝毫不知悔改,只知道忌妒和憎恨,然后报仇,这到何时才是头。 柳芊芊脸上的面纱一被南宫招弟撕掉,她当场气愤的捂住脸,一站起身就朝南宫招弟啪的一掌打去,眼里带着浓浓的羞愧和恨意。 “南宫招弟,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柳芊芊恼羞成怒,扬起巴掌,又是狠狠一巴掌朝南宫招弟煽去。 这一掌狠狠煽下去,南宫招弟嘴角已经溢出丝丝鲜血,她也不甘示弱的起身推倒柳芊芊,登时,两人早已扭打在一起。 “柳芊芊,你叫他们用油浇我,用皮鞭抽我,看我不要你的命。”南宫招弟狠狠瞪大眼睛,抱着柳芊芊就朝栏杆上撞。 而柳芊芊也不肯服输,一边叫人一边反击着了魔似的南宫招弟,两人全身被掐得到处是伤,样子狼狈,活像两个小丑。 “都住手。”寐生冷地一喝,正紧紧抱着的两人同时回头,当她们看到光影处那熠熠生辉的一男一女时,全都惊恐的瞪着对方,又将目光移向璃月。 璃月淡漠的扫视两人,乌黑的眸子浸着冷冷寒光,样子沉稳不迫,高贵优雅,端庄大方,一站到人群里,便吸引众人的目光。 “原来是你,南宫璃月!”南宫招弟昨晚在听到璃月做了皇后,沁阳王做了皇帝时,气得一晚没睡着,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看见她们,而且让她们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幕。 柳芊芊也同时瞪大眼睛,双眼更加羞愧,赶紧把地上的面纱捡起来,慌里慌张的戴到脸上。 “大胆,竟敢直呼皇后名字,来人,抓住她。”寐生厌恶的睨了南宫招弟一眼,身侧的侍卫立即冲上去,三两下就将两人抓了过来。 幸好边上没几个人围观,否则别人都知道这是微服巡防的皇帝和皇后了。 那王胖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伙同一干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脸扭曲,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 “皇上饶命,饶命!” 听到这声皇上饶命,南宫招弟才意识到,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新皇,南宫璃月也不是原来的南宫璃月,而是沁阳最大、母仪天下的皇后。 只要她一声令下,她和柳芊芊都会没命,可是,她现在好忌妒,忌妒得发狂。 璃月见南宫招弟满眼的妒意和恨意,只是淡淡抬眸,暂时不言。 这时她才明白,电视里那些到最后坏人都真心悔改的,根本是虚构,在现实生活中,敌人才不会悔改,只会更加恨你,巴不得你死。 “哟,原来是皇后娘娘,真厉害,由王后混到皇后,我佩服!”南宫招弟冷冷抬眸,不屑讥讽的睨向璃月。 边上的柳芊芊则恭敬的跪在原地,一脸的臣服状,与嚣张的南宫招弟完全不同。 “娘娘饶命,南宫招弟她往宣王府放火,把我烧在这样我才报复她的,这一切都是她害的。”柳芊芊紧紧捂住脸,立即抬首朝璃月道。 柳芊芊才说完,边上的南宫招弟就冷冷呸了她一记,继续不将璃月放在眼里,“不就是曾经那个傻子吗?山鸡永远是山鸡,焉能变成凤凰。” “是吗?”璃月不紧不慢出声,双手合在胸前,冷冷平视南宫招弟,踏步走了过去,南宫招弟还要在骂什么,璃月早已扬起手,“啪”的一掌狠狠朝南宫招弟左脸打去。 这一掌打得铿锵有力,打得南宫招弟眼冒金星,她一个咬牙抬腿,朝去蹬璃月的肚子,“别以为怀孕就了不起,我踢死它,踢死它。” 已经面临末路的南宫招弟早料到自己的下场,便趁临死之前能报复多少就是多少,反正给璃月求情也没用。 边上男子一听,一双乌紫的星眸迅速折射出凌厉的寒光,陡地,男子寒眸冷转,朝一干侍卫道,“不知悔改,来人,把她舌头割了,再送去军营。” “啊?”南宫招弟顿时懵了,一张嘴闭得紧紧的,生怕被人给割掉。 “啊哈哈,南宫招弟,你也有今天,你活该,真是报应!”柳芊芊已经猖狂的大笑起来,继续笑道,“我说过,你会得报应的,不是不报,时侯未到,谁叫你一张嘴那么恶的。” “把这个女人也拖去军营,烦死了!”男子不悦的轻眯凤眸,立即有侍卫上前拉柳芊芊。 第四百五十五章 第四百五十五章 边上被绑着的南宫招弟不由得冷笑一声,“五十步笑百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下场。看来咱们真是冤家,走哪里都少不了你,恶女人,长那么丑,做军妓都没人要你。” 柳芊芊也不甘示弱,讥讽骂道:“你没了舌头,以后看你怎么骂人,以后我就天天在你边上骂你,气死你。” “好了,全都拖下去。”寐生一声令下,侍卫们用布条塞住两人的嘴,让她们不再谩骂皇上和皇后,再将愤怒的她俩给拖了下去。 边上看戏的人全都讪讪摇头,这两个人,恐怕会斗到死,不过,一切都是她们自找的。 等两人拉下去后,这戏剧性的一幕才算是结束,后璃月又叫寐生查抄了香兰院,将香兰院查抄出的银两一半分给百姓,一半充斥国库。 之后的两天,璃月和沁惊羽又制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计策,比如减少苛捐杂税,减少老兵入伍等,这些计策一传到百姓耳中,百姓在惊恐的同时,又多了一颗定心丸。 只要皇帝皇后再实施更多有利百姓的政策,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深得民心。 三天后,便是皇帝登基大典的日子。 今日,天清气朗,一束淡淡的太阳光辉洒向大地,将整座皇宫照成了涔涔的白色,皇宫好像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下一样,美轮美奂。 麒麟殿已改名为飞羽殿,大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瑰丽大气,富丽堂皇。 辰时三刻一到,大臣们早已穿着一身新制的朝服上朝,按自己的品级各列各位。 上官云清、张巾、寐银等武将位列一边,其他文官位列一边,纷纷手持黄色笏板。 在大殿的最右边,则站着以墨流皓为首的三、四名北齐将领,在皇上未来之前,所有人都低声细语,尤其是昊云以前的大臣,全都在猜测着,恐慌着。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看来,他们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千万勿再出错,要是惹恼了新皇,便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锣鼓声传来,紧急着,一名太监大声激昂的高唱道:“新皇驾到,皇后驾到!” 说完,那身着龙袍凤袍的男女,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进殿,但看两人,皆身着全身的袍子,皇上是一袭明黄色龙袍,袍子上绣着凌厉的五爪金龙,头束金冠,腰系翡翠玉带,脚踏金缕玉靴,眉目如画,唇若含丹,整个人罩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霸道且凌厉,令人不寒而栗。 璃月则是一袭绣着展翅欲飞火凤的黄色凤袍,凤袍下摆呈圆形弧度坠在地上,铺展开来,缭缭落落,袍子上那只浅蓝色的火风熠熠生辉,她头戴缀有璎珞的金冠,眼若寒星,唇红齿白,整个人看上去高贵大方,威仪逼人。 两人由太监领着走上玉阶,再深情对望一眼后,皆慢慢坐到龙椅凤椅上。 大臣们立即恭敬跪下,参拜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男子狭长的凤眸嵌着犀利的寒光,在一一扫视众人之后,冷地抬手,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大臣在起身后,全都恭敬站到一旁,领事太监将一枚金色的沁阳大帝玉玺托出来,躬身道:“沁阳大帝乃沁阳众望所归的真龙天子。特此宣布,新皇登基大典开始。” 接着,几名侍卫手捧长长的号角,顿时,大气磅礴的乐声便回荡在大殿。 太监们开始宣旨,众臣皆俯身朝拜,在将大帝金印交给新皇身侧的太监后,众臣再次跪拜道,“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震天响的朝拜声中,沁惊羽登基,改国号为沁阳,帝都仍为银城,立沁阳王后为皇后,并大赦天下。 在庄重而肃穆的乐声中,登基大典完成。 登基大典举行完毕后,北齐大将墨流皓提出一个要求,希望名动天下的沁阳王能和聪明美丽的皇后送北齐将士一程,这是所有将士最大的心愿,因为人人都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美丽王后和绝美妖娆的帝王。 璃月在与男子对视一眼后,答应了墨流皓的请求。墨流皓帮沁阳打了仗,功不可没,她作为沁阳之后,送别人一程很应该。 但沁惊羽现在是沁阳皇帝,还要去宗庙举行祭祀很大事,便叫寐生等人随璃月而行,将北齐大将送到城西关卡再回宫。 接着,璃月领人踏进轿子里,随着北齐大军浩浩荡荡驶出皇城。 整个皇城一片热闹,北齐大将皆神采奕奕,百姓们都走上街,细细观察着这离去的军队。 因为这几天将士们对大家的关照,百姓们对他们也不那么反感,在看到一脸火红的将士们时,他们甚至有些感动。 璃月坐在轿子里,轿帘已被雪儿掀开,外头的百姓一看到这美若天仙、气质高雅的皇后,全都朝她挥起手来。 璃月朝众人淡然点头,轻轻抬袖,也朝众人挥手,轿子上缀着玛瑙和璎珞,轿帘由玉珠串成,女子宽大的袖子上金线随风摆动,坐在轿子里更显高贵。 皇后一回应,从来没见过宫里的人百姓们更加激动,有的索性已经摆起纸笔开始画了起来,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画出皇后的相貌,这样他们才知道真正的皇后长什么样,究竟是不是第一美人。 但见那轿中女子温婉如仙,美丽淡雅,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她,纷纷被她的美貌和气质给折服,更让众人折服的,是皇后的聪明和机智。 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长得温婉大方、庄重典雅的皇后,竟然能发明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此,璃月的名声传遍天下,人人都夸她是德才兼备、既有外表,又有内涵的皇后。 这一次,她再次光芒万丈、万众瞩目,令人刮目相看,望尘莫及。 大军行到城西关卡处时,墨流笙策马上前,样子威武凌厉,此时,他身后有一顶深红色的豪华马车驶了过来,璃月定晴一看,猜那应该是从别国行来的商车。 在那辆车子驶过来时,墨流笙也跟着策马过来,走到轿子面前,朝璃月拱手道,“流笙多谢皇后相送,就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璃月微微淡笑,面容安娴,轻声道,“愿将军一路平安,顺利到达北齐。另,代本宫向北齐帝问好,希望他幸福。” 墨流笙一听,立即淡淡扬眉,右手指着身后的那顶马车,朝璃月道,“皇后如果要问好,请亲自向皇上说。” 才说完,那红色马车慢慢驶了过来,在璃月惊愕的目光中,马车的车帘已经被一双漂亮的玉手轻轻掀开,再然后,里面坐着双眸清明的尊贵男子。 第四百五十六章 第四百五十六章 当璃月看清对面衣着华贵的俊削男子时,便朝他微微点头,轻声道,“好久不见。” 心里则涌起千般思绪,对面的墨曜还是那么的温雅,难道前几日是她误会他了吗?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到银城,想起两人曾经共患难过,他救过她,待她很好,最终却骗了她,她的心就微微抽痛。 她从来只把墨曜当好朋友,心痛只是因为朋友的欺骗,她只有一颗心,只能爱惊羽一人。 至于为她付出很多的墨曜,她只能说抱歉,她不能爱他,只拿他当朋友。 对面男子在看到璃月之时,双眸溢起浓浓的深情,他淡然踏下马车,不紧不慢走到璃月面前。每走一步,像是历经千山万水般难受和心疼。 他深爱的她,现在如此幸福,不知道她可还记得和他的三年之约。 “璃月……”男子温润出声,眼里是淡淡的亮光,看上去没有半点野心,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是的,他篡位夺权,杀掉北齐先帝,都是为了能站到璃月身侧保护她,此生,如果没有她,他要这个皇位又有什么用。 “公子。”璃月轻溢出声,她还是喜欢叫墨曜做公子,在她心中,他永远是那个淡雅的墨曜公子,而不是那个颇有心计的北齐新帝。 “璃月,我可不可以……和你单独谈一谈。”在雪儿、无心惊愕的目光中,墨曜淡然出声,星眸稳稳潋向璃月,眼里有一抹冷意转瞬即逝。 璃月微微思索一下,朝男子点头道,“好。” 既然要谈,她就和他谈清楚,她希望他能找到深爱他的女子,而她,会和惊羽、宝宝,一家三口安静的在一起。 见两人颇有些惆怅,雪儿、无心便将璃月扶下轿,恭敬的退到一旁,后边的墨流皓等人也转过身,不去看两人。 男子见璃月下轿,似乎松了口气般,眼里也有一抹寒光一闪而逝,他朝璃月深情的看去,两人立即并排朝关卡外的一处草地走去。 对面是侯着的将士们,两人走离几丈远,璃月便转眸看向墨曜,轻声道,“你身体还好吗?” 墨曜微微敛眸,点头道,“还好。” 说完后,男子心里溢起一抹温情,看来,璃月还是关心他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抬眸,朝璃月道,“璃月,你能跟我去北齐,陪我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吗?” 虽然开始已经讲好,不过他仍旧说得有些小心翼翼,现在璃月怀有身孕,和沁惊羽那么幸福,他这样做,有点掠夺之嫌。 不过,他的心也很难受,好想得到璃月的爱,哪怕两年、一年。 因为爱她,他才会风尘仆仆的赶到银城,几天几夜的奔波,只为看她一眼。 璃月见墨曜这样说,一颗心早坠落下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骗她。或许,他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可她还是要和他讲清楚,她有爱的人。 想到这里,璃月微微抬眸,朝男子道,“对不起,墨曜,你很好,可是我不能爱你。我爱的只有惊羽一人,我和他已经有了宝宝,我们经历那么多磨难,现在才有机会在一起,我一定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同时,我真心祝愿你能找到深爱的女子。” 璃月的话犹如一盆冰水般浇到男子心里,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抬眸,眼里溢起一抹悲凉,猛地怒吼一声,“惊羽惊羽,你心里只有他。璃月,你能不能也为我考虑一下,我爱你不比他少。” “对不起,感情的事不可强求,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没办法多爱人。”璃月微微敛眸,她感谢墨曜对他的好,但是,她真的不能欺骗他,她爱的只有惊羽。 “可是璃月……”此时,墨曜的声音已经软了下来,他难受的捂着自己心口,痛苦的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我两年的么……” 璃月轻轻叹了口气,不忍戳穿他的谎言,便轻声道,“墨曜,我相信你会长命百岁,我相信你会幸福。” “不,没有你我不会幸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有站在权力的顶峰,我才能保护你。你该知道,我不是贪恋皇位的人,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有时候夜晚睡不着,整夜的失眠,一颗心都在想你。因为爱你,我发现我变了好多,竟然变得不择手段起来,我讨厌我自己,但我还是爱你,你知道那种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的感受吗,这真的好难受,每天都如万蚊啃咬。” 说到这里,墨曜俊逸的脸庞早布满哀愁,上天让他碰到璃月,却不让他得到她,可恶的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也有心,他也有爱,他也有情,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 璃月见他如此心痛,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说越得不到的,越珍惜,或许墨曜是得不到她,才会如此心痛。 她相信墨曜是个闲云野鹤的好男子,但她一颗心只有惊羽。 想到这里,璃月淡然抬眸,朝对面男子道:“墨曜,真的很抱歉,我相信你会找到……” 突然,璃月话还未说完,男子已经冷地伸手,手指朝她的昏穴点去,她只觉眼明昏黑一片,接着便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迅速昏了过去。 男子见状,一把将女子打横抱起,与此同时,他足尖轻踮,一跃朝最前方的高大骏马奔去。 在不远处一直盯着的寐生等人见璃月被墨曜掳走,全都惊异的大叫起来,“不好了,北齐帝要抢走皇后,大家一起上,把皇后抢回来。” 此时,边上的墨流皓则冷冷挑眉,看向寐生等人,霸道冷厉的道,“所有人不准伤害他们,先困住他们,别让他们去禀报沁阳帝。皇上只要沁阳皇后,咱们先跟皇上回北齐。” 说完,墨流皓一声令下,大军迅速朝前边涌去,寐生才领几百人,这北齐大军一涌,他这几百人立即被冲散开去。 “小姐,呜呜……小姐,我的小姐……”雪儿眼睁睁的看着小姐晕过去,又眼睁睁看着她被墨曜抱上马,只听驾的一声,前方男子早已策马离去,不一会儿,她们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事情发展得太突然,无心、雪儿想跳下轿去救璃月,可是北齐大军的将士太多,而且还留了一批下来围住他们,人潮汹涌,任她们武功再高,也飞不出去。 在众人惊呼完后,那前边的将士队伍已经随着墨曜迅速离去,渐渐的,五十万大军狂奔离开,只溅起阵阵雪尘。 “小姐……小姐怀有身孕,要是伤了宝宝怎么办?你们让开,我要去救小姐。”雪儿迅速跳下轿子,准备冲上前去追。 第四百五十七章 第四百五十七章 无心见状,立即将她抱住,沉声道,“雪儿别哭,咱们找机会回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想办法。墨公子那么在乎小姐,应该不会伤害她。” “可是……小姐被抢走了,说不定北齐帝想强留她在身边,还会娶她,咱们快告诉皇上,让皇上出兵攻打北齐,把小姐抢回来。” “好,咱们走。”无心拉着雪儿,正要走,墨流笙之前留下的几千人迅速围了上来,继续将她们围得死死的。 现在这个局面,她们想回宫也回不了,想报信也没办法,看来,这是北齐帝早设计好的一个阴谋,从要皇后送北齐将士回国时,这阴谋就开始了。 或者,在北齐帝派人来支援沁阳时,就有这个阴谋了。 寐生则领着几名亲信一跃飞身,朝靠近自己的将士开起战来,那些北齐将士们只围攻,却不进攻他们,全都是听墨流皓吩咐,不许伤害寐生等人。 见这群将士忠心耿耿,既不伤害自己,又不放自己走,寐生冷冷咬牙,沉声道,“本公子从来很佩服北齐帝,佩服他的心高气傲和温雅淡漠,如今他掳走王后,与那些忌妒狭隘的小人有何分别?再不让开,我大开杀戒了!” 寐生说得眼红气结,一说完,手中赫然多了把袖箭,对面的将士一看这武器,全都朝后退了几步。 就在所有人在后退时,寐生一个机灵飞身闪了出去,迅速抓住一匹马,在骑上马后,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大街上。 匆匆忙忙的赶到皇宫,此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寐生立即赶到祭天的祭台处,见主子正淡漠睨视众大臣,手中执着三支点好的香,缓缓偛进香檀里。 “皇上,不好了,皇后被北齐帝掳走了!”寐生惊恐的喊出声,一喊出声,所有人都停止手中动作,全都惊讶的转过头。 男子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睨紧双眸,眼里浸着满满的凌牵的肃杀,一个转身朝寐生道,“该死的墨曜,敢掳朕的璃月,来人,速派军队前去追捕。” “皇上请莫担心,北齐帝应该不会伤害皇后,咱们得用计谋把皇后抢回来,现在皇后在他手里,如果和他硬拼,恐怕他会伤害皇后。” 张巾一脸正义,拱手说道。 其他大臣一听,皆满心的愤怒。 “北齐帝这招也太阴险了点,不能因为喜欢咱们皇后就掳走她,他这样做真不是君子的风范。” “况且皇后现在怀了孕,要是伤到哪里怎么办?” “想不到北齐帝竟然来到银城,皇上,目前为止,北齐帝应该只想把皇后留在他身边,张将军说得对,咱们不必派大军前去追赶,这样会让北齐帝愤怒。依臣看,咱们可以派探子前往北齐,先打探好皇后关在哪里,再救她也不迟,否则会打草惊蛇,要让北齐帝把皇后藏在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就惨了。” “如果两国真要开战,便会血流成河,之前将士们才打过向仗,早已身心俱疲,不如先静观其变……” “好了!”男子冷然出声,一颗心悬得老高,心痛如刀绞,双眸凌厉的睨视众人之后,冷冷扬起唇角,沉声道:“大家不用说了,朕自有办法。” 没想到墨流皓和墨曜联合,竟然设计将璃月抓走,璃月肚里还有他们的小宝宝,万一有个闪失,他会让所有北齐人为她偿命,他说到做到。 如果他爱一个女人,绝不会用这种阴险的招数掳走她,墨曜又怎么忍心伤害璃月,他这样做,会真正的失去璃月。 璃月,你等着我,我们一定不会分开,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他要让所有伤害他和璃月的人后悔,更要让璃月幸福。 接着,男子召来寐生、寐银等人,在布署好一切后,开始行动。 三天后。 北齐皇宫。 大殿里温暖洋溢,殿中摆放着一排缀着花鸟鱼虫和美人图的屏风,在那屏风后边,是一顶红色大萝帐,萝帐里,正躺着一名安娴入睡的女子。 守在大殿里的,是一名身着素衣的小宫女,小宫女们一边看着**的女子,一边议论道。 “这就是沁阳皇后,长得真美。” “听说皇上过几日要迎娶她,不过她还没醒来,她真幸福,不仅能得到沁阳王的爱,还能得到咱们皇帝喜欢。” “皇上为了她不惜一切,承诺此生只娶她一个,外面宫女们已经忙碌起来,过几日整个皇宫便会张灯结彩,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再看了眼**的女子一眼,宫女们都不由得羡慕起来,她长得真美,乌黑的睫毛如刷子般纤长秀丽,鼻翼小巧,嘴唇粉红如蜜,泼墨般的长发铺满肩头,看上去宛若一朵白色的雪莲,又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突然,**的女子眼睫微微颤动两下,宫女们见状,立即瞪大眼睛,见女子已经微微睁开眼,正迷茫不解的看向众人。 璃月一睁开眼,便看到四周这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 陌生的宫女,陌生的宫殿,脑子里混沌一片,想到这里,璃月微微敛眸,漠然看向众人。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我去通知皇上。”叫心儿的宫女朝璃月微微浅笑,立即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另外两名宫女立即上前,将一件白色雪裘拿了过来,朝璃月道,“姑娘,奴婢们为您披上外套。” 璃月摇了摇头,终于将思绪拉了回来,记得她和墨曜见面,后被他点住睡穴,晕倒之后便没了知觉。 看这宫殿的格局,她猜这里是北齐皇宫。 墨曜! 想到这里,璃月心里攸地一痛,她被墨曜掳走,不知道惊羽会伤心不。 “我到这里多久了?”璃月抬眸,乌黑如墨的漆子里嵌着浅浅的寒光,冷然睨向众人。 宫女们一听,立即抿了抿唇,小声道:“回姑娘,昨夜皇上才把你抱到曜月宫,这是皇上的寝宫!” 这么说来,她才到北齐,来的路上大约要花三天时间,这就说她离开银城三天,不知道惊羽会急成什么样子。 “皇上驾到。”众人才踟躇间,便听到太监的高唱声。 紧急着,那一袭青色锦裳的男子迅速走进大殿,在看到慢慢起身的璃月时,他立即上前道,“璃月,你醒了?” 男子一进来,宫女们全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璃月漠然抬眸,怔怔然看着面前这个关切自己的男人,眼里却是浓浓的冰凉,沉声道:“放我回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第四百五十八章 墨曜心里陡地抽痛,不过眼里仍是浓浓的温柔和深情,“月儿,我爱你,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璃月冷冷扬头,面上冷若冰霜,“抱歉,我不爱你。以前我欠你一条救命之恩,如今,你将我掳到这里,我便什么都不欠你,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只好硬闯!” 璃月说完,抬手准备运气,正当她要运气时,突然觉得身子很热,一股窒息的感觉至心口传来,越运越难受。 男子一见,立即心疼的拉住璃月,轻声道:“月儿,对不起,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疼你爱你,别无他意。我只是暂时封住你的心脉,你除了无法运功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你!卑鄙。”璃月冷地抬头,她从来没想过爱情真的能让人疯狂,更没想到墨曜会疯狂到这种地步,他的改变让她无法适应,曾经的他多美好。 “对不起,月儿。我想娶你,想让你做我的皇后,我……弑父篡位,为的就是拥有与沁惊羽同等的权力,好保护你。我知道这样会令你讨厌我,可只有这样,我才能派兵帮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男子喃喃出声,眼里已经浸起一缕淡淡的光泽,他的心痛得难受,他做这些令璃月讨厌的事,他何尝不唾弃,可是她不爱他,他只有用这种方法。 “不,你错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想和惊羽在一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需要两情相悦,纵然你把我强留在身边,我也不会爱上你,反而会更讨厌你。”璃月冷地出声,起身朝床下走去,慢慢踱到窗棂前。 但看窗户,红梅簇放,景色旖旎,可这里景色再美,她也无心留恋,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 “月儿!”墨曜几乎是怒吼出声,他不敢置信的摇头,继续道,“我相信,只要时间长了,你一定会感受到我的好。我会同你一起养育你肚里的小宝宝,绝不会伤害他半分,我会比沁惊羽更爱他。” 听到这里,璃月迅速抬手为自己执脉,当她发现自己脉象突突时,一颗心才松了下来,还好,这三天的奔波,她肚子里的宝宝没事,她很健康的成长着。 但是她现在不能使用内力,要是和墨曜继续吵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她须得另想办法,否则他伤害孩子怎么办。 看来,她现在得伪装臣服于他,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想到这里,璃月淡淡抬眸,故作心疼的抱着自己的肚子,朝男子缓缓走去,轻声道,“墨曜,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行吗?” “璃月,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为你办到,你放心,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好好珍惜你。”墨曜温润的抬眸,他知道让璃月一时接受自己很难,可是他愿意一点一点慢慢来,希望有一天能感动她。 “嫁给你?”璃月微微敛眸,她已是有夫的女人,嫁给他这算什么? 她发现,她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嗯。”墨曜温润点头,轻声道,“我已经命人开始准备大婚事宜,三日后我们就大婚,好吗?” “三日后?这么快!”璃月攸地抬眸,这三天她要如何逃出去,时间也太快了点,想到这里,她立即摇头道,“墨曜,我是沁阳的皇后,你是北齐帝,你这样做,天下人都会耻笑你和我,惊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国交战,会血流成河,最受伤的还是老百姓,我相信你是个明君,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 男子冰冷敛眸,一颗心猛地沦陷,原来,她一点都不爱自己,刚才她说考虑,他还以为她会答应。 想到这里,男子右手早已握成拳头,乌黑的眼睑更加深邃冰冷。 见墨曜情绪有些不稳,璃月惊觉自己这样劝他根本没用,思及此,她立即歪到边上的桌子前,朝玉盆里干呕起来。 看璃月呕吐,墨曜立即上前,关切的为她递上手帕,“月儿,难受吗?我去给你开点止吐的药,或许这样会好些。” “不……不用了,墨曜。”璃月立即抬头,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轻声道,“这只是孕妇正常的呕吐,吐吐就没事了。” 看着这样的璃月,男子心里早已疼痛不已,他轻轻将璃月拥进怀中,努力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而璃月见他过来拥住自己,立即反射性的将他推开,并冷冷退后三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十分厌恶。 看来,墨曜真的是爱她成痴,爱她成魔,无论她做什么,都只会让他更想得到自己,想到这里,她冷地抬眸,沉声道:“你当真想娶我?” “嗯。”墨曜有些疑惑的点头,继续道,“一个男人最爱女人的方式,那就是娶她。” “是吗?”璃月冷哼一声,“你就不怕我恨你?” “只要能留你在身边,你恨我打我都无所谓,只要能看到你,我便安心。”有她在的一天,哪怕她很讨厌他,他也会睡得安稳,不会在半夜孤寂的醒来,更不会一夜无眠。 看来,他真的是爱她太深,深入骨髓。 璃月冷地抬眸,怔怔看着对面已情深痴狂的男子,就算她恨他,他依然要娶她,他连她的恨都不怕,还怕什么。 他能制住她的心脉,不让她运功,也能做出其他事,比如,伤害她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这里,璃月惊觉,她不能再考虑或者拖延时间,不然墨曜会愤怒,要是他猜到自已在拖,可能会做出对孩子不利的事,因为孩子才是她的软肋,他完全可以用孩子来逼迫她。 攸地,璃月转了转眼眸,乌黑的眸子里是阵阵冷意,她冷启朱唇,沉声道:“既然你执意想娶我,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弃。那好,嫁给你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她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皇宫,如果有什么方法能正大光明的出宫,这自然最好。她记得成亲时女方花轿都要绕城而过,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方法逃走。 “什么要求?”墨曜知道璃月不是那种庸俗之人,不会要什么珠宝首饰、金银财宝等物。 璃月深吸一口气,大气凛然的道,“我可不是轻易下嫁的女子,我的婚礼得是天下最隆重,最热闹的。你必须用十六抬大轿迎娶我,我的花轿要绕楚阳城十圈,我要让楚阳城乃至天下百姓知道,北齐帝很爱我,我要北齐所有百姓的祝福,要所有人看着我风光大嫁,否则,我不嫁。” 刚才她说想过,如果花轿行至楚阳城,这样她不在皇宫之内,说不定有机会逃走。 第四百五十九章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就只有这个?”墨曜有些怔然,风光大嫁是女人都想要的,但他相信璃月不是这种肤浅之人,不过,他娶她,自然要办得隆重。 “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地位,不是金钱,而是嫁一个深情专一的男人。”璃月冷地出声。只有花轿绕城时,她才有机会逃离皇宫。 “你放心,沁惊羽能做到的,朕一定能,朕还会做得比他更好,他深情专一,朕会比他更专一。璃月,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一个奢华美好且值得永生回味的婚礼。朕这就命人去办,三日后大婚。” 墨曜说完,一个凌厉拂袖,转身走出大殿。 见墨曜走出大殿后,璃月这才暂时松了口气,还有三天时间,她看看自己能不能用三天时间逃走。 如果三天时间没办法逃走,那她只有利用花轿绕城十圈的机会,伺机逃走。 默然走到窗户前,璃月细细看向外边,见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啄食,突然,她看到一只信鸽慢慢飞至屋檐下。 看到那只信鸽,璃月灵机一动,一个抬手将它抓到手中,细细打量了鸽子的腿部,璃月发现那里根本没有纸条。 看来,这信鸽是北齐皇宫的。 想到这里,她迅速看了看外边,宫女们并没有进来。 当即,璃月拿起桌上的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后,将那小纸条放进鸽子腿部的竹筒里,做好这一切后,她正要放鸽子飞走,却听见外边传来参见皇上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璃月惊得一颗心悬了起来,她迅速将鸽子放飞,并将窗棂拉上,然后故作镇定的走到那束水仙面前,抬眼去看水仙。 就在鸽子飞不见人影时,男子已经负手而立走了进来。 璃月淡淡抬眸,扫了他一眼后,心里却担心那鸽子究竟能不能飞到沁惊羽手里,毕竟她没训练过这鸽子,万一他飞到墨曜手中该怎么办。 “月儿,朕已经吩咐他们着手办理,你饿了吗?朕陪你用早膳。”男子面色温润,眼里是浓浓的关切。 璃月哪有心思吃,不过怕饿到肚里的宝贝,便淡然点头,“好。” 在用膳时,璃月一时默不作声,墨曜一个劲的给她盛粥,亲自为他动手。 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食物,璃月只淡淡吃了两口,心里却飞到惊羽身边,想着他带给自己的阵阵温暖。 用过膳后,墨曜一直留在宫殿,哪里也不肯去,不是一直盯着璃月看,就是弹琴给她听。 他真的一刻也不想离开璃月,只要能和璃月相处,哪怕一天半天他都开心。 璃月淡然扫了这曜月宫一眼,想不到墨曜将宫殿取叫这个,如果他知道自己早发现他撒谎的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墨曜在弹完一曲后,淡淡走到璃月身侧坐下,双眸清润的看向窗外的梅林,轻声道:“月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会爱你直到永远。” 璃月漠然抬眸,不冷不淡的道:“你只能活两年,又如何陪我直到永远,你要让我们母子孤独一生?” “不会的璃月,我们不是还有两年时光吗?这两年,我一定会治好这个蛊毒。我已经知道如何配药,只要找齐一百零七味药草,就会没事。” “希望你能长命百岁。”璃月冷笑一声,双眸直视男子,见他眼里闪过一缕心虚,心里轻叹口气。 这一晚,墨曜哪里都不愿去,就一直守在大殿里,璃月见他不走,索性自己跳上床睡觉。 或许是以前墨曜的好太深入人心,导致她现在不怎么恨他,她从来是有仇必报的人,但她感觉得到,墨曜是个没人疼的孤独男子,所以才这样极端的想拥有她。 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一个真正懂他的女子,他一定会放下心中的结。 看到独自坐在榻上的他,璃月突然觉得,其实他也很孤独,北齐帝从来只知道利用他,他身边没一个可亲可信的人,他从小独自生活,也是个挺孤寂的男子。 如果他能不要这么执着,她们或许还是好朋友,可如今,她们就快成为敌人。 而对面的男子,待璃月慢慢睡去之后,便慢慢坐起身,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 睡梦中的她,好美,美得很安静,很惹人怜爱。 把一对有情人分开,他这样做,真的错了吗? 他想告诉璃月,他并不是真的想这样对她,他只想多看看她,在自己离开之前,多留下一些回忆。她应该早猜到他所说的三年之约是骗她的才是,不然她不会对他这么冷漠。 而她并没有拆穿自己,这让他更加心中有愧。 他早已将一切准备好,只待看着她幸福,他就离开。 这皇宫并不是他的归属,他讨厌在权利中挣扎掠夺,他心里一直只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无奈他得不到她的爱。 他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看着她幸福,请容他再自私一次,多看她几天,好让以后老了有个回忆。 慢慢走到床头前,男子见璃月已经沉沉睡去,知道她对他不设防,他觉得很安心,连日来的奔波,的确很累。 此刻,他很想轻轻拥着她入睡,想亲吻她一记。 看着双眸紧闭的安娴女子,男子微微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后,再慢慢移开。 能得到她的一个吻,他早已知足,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必须要双方两情相悦,只要璃月能记得他,此生已经足矣。 温柔的为她腋好被子,他便安静的坐在床前,一直守着她。他不敢睡着,生怕一睡着,她就会踮足飞回沁惊羽身边,从此一生不得相见。 楚阳城某酒肆,一身着青色锦裳的男子伶俐进入一间厢房后,迅速将头上的斗篷摘下,朝正与其他几人商议事宜的俊削男子走去。 一走到男子面前,青衣男子立即拱手道:“皇上,我已打探到,皇后目前很安全,不过三日之后,墨曜要娶她。到时候皇后的花轿会绕城转十圈,咱们正好可以趁那个机会抢亲、劫轿。” 男子一听,紫眸冷挑,眼眸里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攸地,他稳稳篡住五指,轻扬嘴角,邪侫的道:“他想娶璃月,朕会让他付出千倍的代价,所有人开始布署,朕要抢亲!” 三天后。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大婚这天。 这日一早,璃月早早醒来,端坐在床沿。 这几天她根本睡不着,每夜墨曜都坐在大床对面的细榻上,一整晚安静的看着她,白天除了上早朝,便很少离开她,他对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地步,她不知道这是监视还是因为舍不得。 第四百六十章 第四百六十章 心儿等宫女早已领着众嬷嬷将凤冠凤袍端了进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到处垂挂着漂亮的宫灯。 一进来之后,所有人立即行礼道,“参见娘娘,娘娘吉祥。” 璃月漠然抬眸,沉声道,“平身。” “谢娘娘。” 后边嬷嬷们纷纷抬首,在看清楚她的模样之后,全都捂嘴惊呼起来,“哎哟,娘娘可真漂亮,怪不得是天下第一美人,娘娘今天一定是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璃月不理会这马屁精,兀自坐到妆镜台前,老嬷嬷和宫女们立即上前为她梳头穿衣。 在宫女们一阵忙碌之后,璃月看着镜中的自己,星眸荔腮,略施粉黛,眉目如画,比之前多了几分灵动和出彩。 在看身上那件华丽的大红嫁衣,越看越觉得绯红刺目,在戴上凤冠、搭上大红巾后,璃月被嬷嬷们扶到大殿门口。 此时,外边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透过大红巾的缝隙,璃月看到身着一袭明黄色锦裳的俊逸男子,他腰系琉璃玉带,头束玉冠,唇不点而朱,看上去俊美怡人,很是惹人注目。 “参见皇上。” 宫女们齐身行礼,男子微微抬手,她们便慢慢退到璃月身后。 璃月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等男子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时,她仍旧一言不发。 墨曜轻轻掀开璃月的盖头,看着盖头下美丽脱俗的女子,嘴角溢起一缕幸福的微笑,“月儿,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真的好开心,能拥有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你就是我唯一珍爱的财富。” 璃月漠然点头,慢慢将头上的盖头拉下来,轻声道,“皇上,大婚前揭盖头不吉利。” 墨曜眼角带着淡淡的心疼,微愣了一下,点头道,“好,我们这就上轿。” 在众宫女的搀扶下,璃月先缓缓上轿,随后,墨曜也踏上轿子,两人并排坐在里边。 璃月知道,按理说,墨曜是新郎官,应该骑马领在前头才对,他和她坐在轿子里,就是怕她逃走。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她早有准备。 等护送两人上轿后,边上的宫女忙喜庆的道:“新郎新娘上轿,起轿。” 在一阵锣鼓和号角声中,轿子缓缓抬起,此时,随轿的心儿又道:“祝皇上皇后百年好合,百子千孙,一生幸福。” 接着,在众人的簇拥下,轿子朝宫门处驶去,等轿子一走到宫门处,璃月便看到早领着将士侯在那里的墨流皓。 看来,墨曜怕有人抢走她,早作好了准备。 花轿继续朝楚阳城走去,所到之处,百姓无不议论纷纷,街上围满了百姓,挤得水泄不通,大多是来看好戏的。 他们的皇上娶了别人的皇后,大家虽然表面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早已开骂起来,谁能接受一女嫁二夫?而且这皇后是明目张胆抢来的,沁阳国现在传遍了,楚阳城也传遍了,人人都知道他们北齐帝抢了人家老婆。 而且,沁阳皇后肚里还怀了沁阳帝的骨肉,他们皇上这么做,不是拆散人家美满的家庭是什么。 轿子越往城中行走,街上越是热闹,百姓大多在谈皇帝立后这事,个个都指指点点的。 轿子里,墨曜一直侧身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璃月,眼里是浓浓的满意和幸福,有她在身边,他真的觉得好温暖,可他知道,她心里很恨自己。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她恨自己又何妨。 璃月轻轻抬手,慢慢将头上的头巾给掀了开来,一掀开,便看到温润直视自己的墨曜。 墨曜微微讶异,瞬即笑道,“月儿,你不是说掀开头巾不吉利,怎么……” 璃月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道,“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不吉利都会变得吉利。” “你还想着他。”墨曜有些期翼的出声,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可他仍旧不敢相信。 这三天以来,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日子,他夜夜看着她入睡,只为求得心灵的安静。 璃月凤眸冷睨,淡淡掠向墨曜,点头道:“我只答应嫁给你,没答应不想他。此生,他死,我死,他亡,我亡。” 听到璃月的誓言,男子轻轻捂住心口,觉得心里好痛,痛得无法呼吸。 或许,她本就不属于他,他们相识得早,却没有缘分,如果有缘分,上天会让她嫁给他,而不是嫁给沁惊羽。 陡地,男子微微抬眸,温润的看向璃月,轻声道:“璃月,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想我吗?” 璃月一听,蓦地抬头,墨曜这是什么意思。 见璃月不回答,男子淡然看向前方,云淡风轻的道,“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我会永远记得你,把你放到我心的每一处角落,我会真诚的希望你幸福,快乐,和沁惊羽一家三口,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男子说完,眼里是一片豁达与清明,才说出来,他就觉得轻松好多,连日来的抑郁早一散而光,仿佛说出这释然的话,他一颗心也安静不少。 原来,爱情不是占有,而是放手,之前他一直想着得到她,总是处在仰郁与难过之中,如今,他慢慢放开一切,选择放手时,竟发现世界如此美好。 原来,一直在作祟的,是他那颗固执的心。 璃月有些惊愕的抬眸,今天的墨曜有些反常,他这么说,难道是想通了,不会强娶她? 想到这里,璃月心里突然溢起一抹感动,她就知道墨曜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想到这里,璃月轻声道,“墨曜,无论以后我身在何方,都会记得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听完璃月的话,再看着璃月坚定的眼神,墨曜突然淡然笑了起来,“璃月,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弑父夺位,你信吗?” 璃月一听,心里攸地一怔,难道,她误会墨曜了? “其实父皇是被前太子的余孽刺杀身亡,我告诉你我弑父篡位,完全是想给自己掠夺你找的借口,不然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抢走你。如果我是个大恶人,可以自然而然的对你恶,抢夺你,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墨曜,我根本下不了手。” 说到这里,墨曜眼底已经浸着一缕晶莹的泪光,他轻舒一口气,“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璃月更是怔然的看向墨曜,她就知道,墨曜再怎么变,都是以前的墨曜。 原来,他之所以骗自己,只是为自己的掠夺找借口,不然依他清明的个性,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抢走她。 第四百六十一章 第四百六十一章 她相信他的话,因为他从不屑别人的目光。 “但有一件事,是我此生做得最错的事,我欺骗了你。”墨曜微微摇头,眼底有一抹愧疚。 璃月见状,忙摇头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不怪你。墨曜,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开心,真的,我心目中的知已,终于又和以前一样,这是千金也换不来的珍贵友情。” 璃月知道他想讲他骗她只能活三年的事,但她不想让他没有自尊,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两人说完,均相视而笑,尤其是墨曜,那原本阴郁的双眸早如晴天般明朗,看璃月的眼神又像以前一样温润,不过眼里始终透着淡淡的心疼。 正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急切的打斗声,紧急着,外面将士们已经大喊起来。 “不好了,有人抢亲!” “快保护皇上皇后,有人抢亲。” “大胆,抢亲者是何人。” 璃月才听完墨流皓大喊一声,便听到一阵邪魅且冷戾的男声:“朕是来抢老婆的,也是来要你们命的人,所有人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一听这个声音,璃月一颗心早激动得突突跳了起来,边上的墨曜则迅速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将大红巾罩到璃月头上。 这时,外面的打斗声更强烈,两人才准备好,一阵浓烈的旋风便习卷而来,那轿子的轿帘迅速被那阵急风掀开。 在那闪光骤显间,一柄凌厉冰冷透着冷冷锋芒的宝剑直抵向墨曜,与此同时,男子手中玉箫蓬勃发出,在墨曜即将出手之将,玉箫早已簌簌飞向他。 墨曜早料到男子会来,立即抱着盖了盖头的璃月朝左侧闪去,一边闪一边冷声道:“沁阳王,你就如此笃定这是真的璃月?” 璃月迅速从头巾的缝隙处看向来抢亲的沁惊羽,见他一袭华丽白袍,手执玉箫,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整个人看起来宛若天神降临,像是踏着七色云彩前来娶她的如意郎君,心里立即突突直跳,小脸也绯红起来。 此时,外边男子深情的睨向轿里的璃月,轻声道:“娘子,我来了。” 璃月微微点头,并未出声。 “沁阳王,你相信她是璃月?”墨曜再次问话。 墨曜一说完,对面男子便攸地收回玉箫,漂亮的玉手冷执剑柄,眉梢冷挑,沉声道:“如果不是,朕正好无后顾之忧的杀了你。” “好啊,你只要敢出剑,朕就杀了她。”墨曜冷地挑眉,手中赫然多了一支匕首,匕首银光闪闪的抵着新娘子的脖子。 男子见状,忙凌厉退到一旁,咬牙沉声道:“放了她,否则朕血染北齐。” “放她可以,你拿什么和朕换?”墨曜不甘示弱的抬眸,将璃月迅速带到地上稳稳站定。 此刻,墨曜和新娘子站在左边,手持宝剑的沁惊羽则与他们对站,狭长的凤眸正危险的眯起,在听到墨曜说要杀了新娘子时,他迅速抬手,沉声道,“只要你放开她,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从踏进轿子里那刻起,他就知道,新娘子是璃月,因为他闻得到璃月身上淡淡的清香。 “包括你的命?”墨曜将璃月搂紧到身前,冷然出声。 而对面的男子,眼里早溢起浓浓的心疼,他迅速抬手,咬牙道:“可以。”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在知道是两个皇帝抢一个女人时,全都好奇的抬眼看去,当他们听到沁阳帝一句简单冰冷的可以时,全都感动得一塌糊涂。 没想到沁阳帝为了沁阳皇后,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这才是真的男人。 反观用匕首抵着新娘子的北齐帝,便显得有些小人起来。 墨曜不顾众人的指点,只是淡淡扫向对面的男子,“好,你刺自己一剑,我就将她还给你。” “好,是男人就别食言!” 沁惊羽才说完,璃月身子就微微颤抖起来,正当她要冲过去时,男子早已抬手,手中宝剑就欲朝腹中刺去。 正在这时,一柄凌厉锋利的飞刀迅速飞向男子手中的宝剑,只听铛的一声,飞刀重重击到宝剑上,男子反射性的用剑去挡,那飞刀铛的一声落到地上。 等他抬眸时,发现那柄飞刀来自墨曜。 男子正惊愕时,璃月忙大声道:“羽,不要!” “璃月!”一听璃月的声音,沁惊羽眼里早溢起阵阵欣喜,他就知道面前站的是璃月,可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不出声。 “沁阳王,如果璃月中了蛊毒,变成个丑八怪,你还要她?”墨曜冷地挑眉,沉声道。 沁惊羽一听到这话,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迅速睨向墨曜,愤怒的道:“你把璃月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想问你,万一她变成丑八怪,不是曾经的美人,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爱她?” “爱,就算她变成蟑螂、考鼠、丑八怪,我全都爱,你问这个做什么?要是你敢伤害璃月,我会让你后悔。”沁惊羽冷冷挑眉,无论璃月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一如既往的爱她。 “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丑八怪,我倒要看看,你看到璃月这副样子,还会不会爱她!”墨曜冷地说完,大手一挥,便将璃月脸上的头巾给摘了下来。 众人立即瞪眼朝璃月看去,同时,男子也冷地抬眸。 只见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左脸上赫然有块醒目乌黑的疤痕,看上去丑陋不堪,所有人都啊地惊叫一声,不敢相信他们看到的是昊云第一美人。 所有人都略有些厌恶的转过头,只有对面一双紫色美目的男子,眼里只有满满的疼惜和愤怒,攸地,他一把上前将璃月拉住,且迅速把她抱到怀里,朝后边退了三步。 才退到原地站稳,男子再看对面的墨曜,他只是淡然站在原地,并没有出手阻拦。 “月儿,别害怕,有我在,他不敢伤害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男子心疼的将璃月拥进怀里,生怕她再被抢走。 璃月一颗心早感动不已,没想到惊羽不嫌弃如此丑陋的她,刚才在看到这块人皮面具时,连她都有些讨厌,别说别人了。 没想到,她的惊羽永远这么的好,永远这么温暖人心。 才说完,男子迅速将璃月护到宽大的袖袍下,手中宝剑也泛着冷冷的寒光,朝墨曜沉声道:“敢伤害璃月,朕要你偿命。” 说完,男子正要出剑时,璃月则一把拦住了他,摇头道:“羽,不要这样。” 第四百六十二章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说完,她扫了扫边上一干人等,慢慢将手伸到脸上,将脸上那块丑陋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在揭下来的瞬间,百姓们都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这皇后又变漂亮了。 沁惊羽满眼惊奇的看着璃月,见她没事,双眸里闪过一缕讶异,便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欣喜的道:“璃月,没事就好,我们回家。” 璃月温柔的点头,朝男子轻声道,“墨曜已经想通了,他刚才只是试试你。” 男子轻挑眉梢,见那光影灼灼处,墨曜只是淡然的看向自己,并没有所动作。后边的苏洛裳拿着一把浅蓝色的油纸伞,慢慢走到墨曜边上。 看着对面紧紧相拥的两人,墨曜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他眼晴在笑,眼珠却无比心疼,一颗心早疼得难受,却仍旧要佯装微笑。 既然选择了放手,他就会让他们幸福,只要看到沁惊羽对璃月好,此生已经足够。 想到这里,墨曜淡然走到两人面前,朝男子道:“沁阳王,希望你能好好待璃月,如果你不好好待他,我随时会回来夺走她。” 男子轻挑眉梢,嘴角扬起一抹璀然的弧度,不冷不淡的道,“只要你夺得走,朕随时奉陪。” 两人说完,百姓们全都一脸愕然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两个皇帝搞什么鬼。但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北齐帝已经将皇后还给沁阳帝,似乎双方还讲和了。 不过,他们更想关心自己的生活,因为北齐还有太多人吃不饱穿不暖。 苏洛裳心疼的看了墨曜一眼,眼里浸着淡淡的哀愁,她知道,公子没了璃月,一生都不会开心。 可是,璃月和沁阳王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公子怎会忍心拆散她们。 自古姻缘自有天定,爱情让人幸福,却也让人落寞,她相信公子会找到自己的真爱,这样他才不会孤独。 慢慢走到璃月面前,苏洛裳眼里早已浸着晶莹的泪,她将手中那只银色的大盒子捧到璃月面前,朝璃月真切的道:“姑娘,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和公子就要走了,这是公子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希望你和沁阳王以后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姑娘忘了公子吧,请相信,公子永远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公子,他没有变,他只是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他的心只是被乌云遮蔽了一时,等乌云散去,便是清明透彻的阳光。姑娘,你和公子道个别吧!” 听到这里,璃月早已感动不已,她只知道墨曜要走,但不知道是走哪里。 无论如何,她都会永远记得他这个好朋友。温柔的与身侧男子对视一眼,璃月有些沉重的上前,看着在阳光下浅浅淡笑的男子,他是那么的温润和善。 轻轻眨了眨眼睛,璃月慢慢抬眸,眼里氤氲着一层浅浅的雾气,“墨曜,你不留在北齐吗,你要去哪里。” 男子淡然抬眸,乌黑的眸子透着皎洁的淡光,朝璃月温润的道:“月儿不要担心,天大地大,哪里都是家。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一直为你祝福。” “墨曜,这东西这么贵重,我不能收。”璃月将苏洛裳手里的盒子接了过来,递到墨曜面前,坚定的摇头道。 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她都知道,这是很珍贵的,她给不了他爱情,更不能收他的东西。 墨曜淡然摇了摇头,神情高雅沉静,肌肤温暖柔和,那清秀的眉眼如同一缕阳光,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温润的道:“如果你不接受,我就当成你不想再接受我的东西,是因为怕欠我人情。” “不是的,墨曜。”璃月握着这沉甸甸的盒子,乌黑的眸子如宁静流水下澄澈的月光,“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更希望你会幸福,能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子。放开眼去看,放开心去爱,你一定会发现真正心爱的女子,有时候爱只是一种执着,当你卸下这种执着时,会发现,真正令人心暖的爱情就在身边。” “璃月,谢谢你。”墨曜微微敛眸,嘴角溢起一缕真正温润的笑意,眼里的忧郁也轻扫而光,只是真诚的看向璃月。 他会永远记得那盏月仙宫灯,记得那夜的花灯会,记得与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刻。 说到这里,墨曜朝对面的沁惊羽看了一眼,轻挑眉梢微微笑道:“沁阳王,珍重,我相信你会好好待她,你是我见过最男人的男人。” 男子一双紫眸清润有力,坚定沉稳的道:“珍重!” 一句沉稳有力的珍重,里面包含太多祝福,他也希望墨曜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璃月,珍重!”墨曜在朝璃月淡雅的点了个头后,转身朝那街巷处走去,一袭青衫翩翩如风,背影孤寂且寥落。 后边执伞的苏洛裳朝璃月点了个头后,迅速跟了上去,半手中的伞打到男子头上,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消失在人的视线中。 整个过程,墨流皓的将士都安静的让开,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那清润的背影离去,直到他们渐渐消失。 墨流皓稳稳骑在马上,眼里浸着一缕怅然,或许这才是皇兄最想要的生活,他似乎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自由与安然。 璃月与男子紧紧篡住手,两人皆安静的看着街头小巷处,她似乎想起了那个花灯会的月夜,墨曜救了她,与她在屋顶上牵手,两人映着淡淡的月光,慢慢走到尽头。 在两人跃下屋顶后,墨曜也只留给她一个翩跹淡雅的背影,和今天的很像,皆是那般的安然。 墨曜,祝你幸福,我相信你会幸福。 等墨曜和苏洛裳真正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的时候,百姓们早已安静立在一旁,墨流皓、寐生等人都恭敬立在一边,等待璃月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璃月紧紧篡住那珍重的礼物,眼角慢慢溢出一缕清淡的笑,无论这是什么,她都会好好保管。 见璃月不打开,墨流皓立即策马上前,朝璃月拱手道:“皇后,请您将盒子打开看看,百姓们也很想知道,因为这关乎北齐的民生。” 璃月有些愕然的看向墨流皓,微微思忖一下,在与身侧男子凝视一眼后,慢慢将盒子打开。 一打开,她就蓦地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而边上的墨流皓,似乎早有预料似的,一跃下马。 璃月慢慢将锦盒里那枚翡翠色的玉玺拿出来,众人一看,全都大呼一惊,这不是北齐帝的国玺吗? 天哪,北齐帝竟然将北齐送给沁阳皇后。 一看到那枚绿光闪闪的玉玺,早有准备的墨流皓忙朝身后的将领招手,全都半跪沉声道:“世人皆知天下必须一统,只有天下一统,才不会有战争和伤亡。本将相信沁阳大帝有这个能力一统天下,更相信沁阳大帝会善待我们北齐老百姓。本将率北齐众人归属沁阳,这是北齐帝的心愿。之前与沁阳帝打仗,本将已经看出沁阳帝为国为民的一面,所以,本将支持天下一统,会依北齐帝的心愿将北齐纳入沁阳。希望沁阳王能把北齐发展起来,希望北齐的百姓不用再受战乱之苦,能够像沁阳老百姓那样吃得饱,穿得暖,希望北齐的将士不用再受饥寒之苦,能够像沁阳将士那样打仗有劲,神采奕奕,有个好的领导者。希望北齐百姓出门不用再带武器,不用怕今天会厮杀一架,明天会不了性命,更希望老百姓们能够像沁阳百姓那样路不识遗、夜不闭户,和平友好,团结一心。” 第四百六十三章 第四百六十三章 墨流皓情词恳切的说完,便朝身后的百姓们道:“百姓们,你们愿意过天天提心吊胆,吃不饱穿不暖,丈夫父亲被随时出征没命的日子,还是愿意像沁阳老百姓那样过得幸福安然,不用担心衣食住行,没有性命之忧的日子?” 墨流皓一喊完,后边的百姓们全都傻傻的愣在原地,再看随着沁阳王来抢亲的那些将士,人家个个红光满面,穿得厚厚的,哪像他们有的还打赤脚,而且好多百姓身上都揣得有匕首和暗器,因为北齐是个尚武的国家。 北齐尚武,百姓们的好勇斗狠全是由北齐帝逼出来的,如果他们不杀,别人就会杀他们,因为在北齐,杀人不用偿命。 只要有钱,有能力,你就是老大,所在一直以来,大多弱势群体都举步维艰,生存艰难,如今看到有改变的机会,百姓们大多不发表意见,只是默然站在人群中观察。 墨流皓的话已经说完,便将目光看向人群中间的无双男女,璃月面容沉静,淡淡扫了众百姓一眼,一眼扫过去,但见好多百姓衣着单薄,有的甚至赤着脚。 看到这里,她一颗心突然冷了下来,虽然早知道老北齐残暴,百姓们天天练武防身,没好日子过。 却不知道,他们的日子竟然这么难过。 看到这里,她立即抬眸,身侧男子也颇有默契的看向她,在温柔凝视璃月一眼后,男子紫眸微敛,朝面前的百姓沉声有力的道:“北齐是墨曜的北齐,朕会答应带百姓们过上好的生活,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有安静幸福的日子过。如果墨曜回来,朕会将北齐拱手还给他,绝不要北齐一分一毫。” 男子铿锵有力的说完,众百姓都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刚才沁阳大帝说了,会领着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会领她们过上好日子,这是真的吗? 而且,沁阳帝还不要北齐的一分一毫,如果墨曜回来,会把北齐还给他,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可见他真如天下传闻的那样,是个真正的君子。 璃月也稳稳篡住那枚玉玺,朝百姓们自信风采的看去,乌黑的眼睛洋溢着璀璨的光彩,整个人看上去风彩夺目。 稳稳高举那枚玉玺,璃月乌黑的瞳眸一一扫过众百姓,眼神镇定,模样坦然,大气凌厉的道:“百姓们,北齐帝将这枚玉玺送给本宫,本宫和沁阳帝便替他好好保管。如果大家愿意支持沁阳帝和本宫,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得人心者得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大家不想再过以前的苦日子,想走向新生,请配合沁阳帝进行改革!本宫已经想了许多办法改善大家的生活,促进北齐经济发展,如果你们相信沁阳,就举手说声好,如果不相信,本宫和沁阳帝立即撤回沁阳,不插手北齐任何事。” 老百姓们听到前边的,都觉得雄心大震,可一听到后面那句沁阳帝在撤回沁阳,所有人心里都慌了。 如果他们真的不管北齐的事,这不就代表北齐百姓还得过以前猪狗不如的日子? 既然有人带领他们走向新生,而且也不贪图她们什么,这是只有好处没坏处的好事,他们为什么不支持? 想到这里,一些百姓缓缓举起手来,颤抖的说了声好,说完还有些害怕的看向身侧的百姓,生怕被安上个叛国的罪名。 没想到,才有少数人说完,后边大多数人都震天大吼起来,“好!好!好!” “只要让我有饭吃,我一定支持沁阳帝。” “只要让我夜晚睡得着,不必担心别人会拿武器报复,我一定支持沁阳!” “请沁阳帝和皇后留下来,帮帮我们,我们也想过沁阳百姓的日子,不想再过苦日子了。” “恳请沁阳帝别走,不要扔下我们,北齐帝已经将北齐送给了你们,你们千万不能丢下我们离开。” 因为怕两人离开,百姓们全都着急起来,璃月稳稳看向众人,看来,今天的收复很成功,没有什么大的波折。 她知道,这群百姓要的只是个主心骨,一个希望,他们不想再过苦日子,而且有好多北齐百姓移到沁阳和西凉去。 如果一个民族被逼到想死的地步,无论是叛国还是杀人,他们都做得出来。北齐百姓已经接近疯狂,有的已经穷苦得没有力气叫嚷,而北齐帝却一直征用武夫,替他打仗。 偏生北齐经济不发达,军事技术落后,与曾经的昊云在边关打仗时,总是处于下风的地步,于是他就更多的征用百姓为其打仗,这样恶性循环,百姓的怨怒早就腾升到一个快要爆发的高度。 现在有她们领导北齐百姓,这些老百姓一定会支持。 想到这里,璃月朝男子点头,男子则冷挑眉梢,冷冷扬头,朗声道:“好,朕就同皇后带领大家走向新生。朕接管北齐的第一件事,就是免除北齐百姓三年的徭役和苛捐杂税,让北齐休养生息,农商一起发展。第二件,没收所有有攻击性的武器,以后购买武器必须进行登记;第三,朕会将军队里的老弱残兵谴散回家,军队里只留年轻壮汉,不会再像以前北齐帝那样滥征兵力,四处作战。第四,朕会尽量减少与西凉和后周的战争,将会用和平方式解决几国问题。这只是朕初步的策略,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男子话才说完,底下的百姓们都不可思议的扣着自己的嘴,这四条哪条都令人振奋,简直让她们有了新的希望。 她们已经被繁重的徭役和苛捐杂税压得翻不起身来,如今沁阳帝竟然接管北齐就免三年徭役和税务,光是这一条他们就知道,沁阳帝是个难得有明君,是个值得追随的好皇帝。 第二条没收大家身上带的武器,也是一件大好事,只要大家身上都没武器了,北齐的流血伤亡一定会少很多。 以前是大家抢着购买武器,生怕别人有了自己没有,现在被没收武器,北齐一定安定许多。 第三条是将军队里的老弱残兵谴散回家,这样她们受了伤的丈夫和家人便不会继续打仗,可以回家颐养天年,可以一家人团聚。 还有最后一条尽量减少战争的诺言,同样让大家激动,北齐之所以一直这么穷苦,跟老北齐帝的穷兵黩武有关。 如今这些政策,条条都利国利民,老百姓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昊云百姓才短短几天,就慢慢归降沁阳,甘心任沁阳帝领导。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沁阳出了个果敢英勇的皇帝,和机智聪明的皇后,两人强强联手,想的计策又精又妙,很快就把国家发展起来,深得民心,口碑极好。 第四百六十四章 第四百六十四章 在震惊和兴奋完之后,百姓们全都举手大声道:“支持沁阳帝,支持沁阳皇后!” 阵阵支持声破空而出,响彻天际,璃月知道,他们是北齐的人,有着北齐的根,不可能那么快就归降沁阳。 她得靠真正的能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再让他们慢慢融入沁阳,真正成为沁阳的一份子。 她相信,这些热情的百姓,总有一天会真心归属沁阳,会很自豪做沁阳人。 回到北齐皇宫,璃月和沁惊羽接管北齐的事务和军队的兵符后,再制定了一系列措施与计划,交由墨流皓和寐生等人立即去办。 既然要接管北齐,她们就得立即开始,让百姓们有个盼头。 沁惊羽将事务交由寐生、寐银打理,他和璃月则回沁阳,因为沁阳是她们的家。 回国的路上,两人皆紧紧相拥,贪婪的呼吸着对方的清香,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对方。 一路上,两人只是相视而笑,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爱,会心的看着对方,好像要将对方看进心里。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三月。 这三个月时,沁阳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这得益于帝后采取的一系列经济措施,老百姓日子好了,自然都渐渐融进沁阳,慢慢将昊云遗忘。 三个月以来,改变最大的当属北齐,北齐在沁阳帝后的帮助下,慢慢开始发展起来,整个北齐流血伤亡是有史以来最低的,百姓们休养生息,潜心发展农业和商业,才三个月,百姓们已经能吃得饱,穿得暖,满足最基本的需求。 需求一得到满足,百姓们自然更加努力,互帮互助,朝着更好的日子奔去。而且北齐已经内政已经尽数归到沁阳下边,北齐被融入沁阳,自此天下没有北齐,只有沁阳。 在发展北齐经济和文化的同时,璃月和沁惊羽还从经济、政治方面打击西凉和后周,西凉太子叶晗与璃月进行多次商战,皆败阵而归,士气大减。 后周本来就比北齐还穷苦,哪敢和沁阳进行商战,而且后周皇帝十分懦弱,见北齐一被沁阳收复,怕自己陷入战争的泥潭不能自拔,在努力思考和给大臣们洗脑三个月后,便给沁阳递上降书。 前边已经有北齐一个成功的例子,百姓们对于后周归入沁阳,也满心期待,都没多大排斥。 自后周降书一交,便改名为周县,纳入沁阳版图,到现在,沁阳的版图渐渐扩大,几乎没耗多少兵力。 后周、北齐一倒,西凉原本还能和以前的昊云抗衡抗衡,如今沁阳帝后如暴风般狂啸而来,在军事、经济、政治上一同施压,逼得叶晗和西凉帝走投无路,不是征战失败,就是大臣们一个个叛变,远走沁阳,再者便是经济上的损失。 以前叶晗在经济上十分凌厉,自从遇到璃月,就变成老鼠遇到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任他怎么斗,都斗不过古怪精灵的璃月。 就这样斗了三个月,西凉人早已筋疲力尽,大家已经心知肚明,这天下一统只待时日。 现在沁阳最强大,西凉在他面前算个什么,要是人家直接派兵打你,你只有束手投降的份,哪还能和人家进行商战。 他们惧怕沁阳还有个原因,就是沁阳大炮炸弹无数,沁阳帝随便扔个炮弹就能炸毁一座城,如此先进和强劲的兵力,谁还敢惹沁阳? 时间没过多久,百姓们便知道,西凉国库已空,全都被沁阳皇后给赢去了,原来的北齐、后周发展越来越好,皆有官员入银城,整个朝纲制度更加密集和严谨。 在众多方面的施压下,叶晗和西凉帝再也受不了,终于领着大臣归顺沁阳。 在归顺这前,沁阳帝已经命人推了几车炮弹守在西凉城外,当时可没把西凉帝给吓软,那炮弹架架比马车还大,威力无穷,一发射出去,一座城就毁了。 因为这炮弹等武器的威胁,西凉帝才像软脚蟹一般归顺沁阳。 所以,光靠经济上的施压不可能灭掉一个国家,必须得有武器和先进的军力,沁阳现在随便抬出来都是以一敌千的武器,他只是不想打,如果他想开战,立马就会把后周、西凉轰为平地。 有经济、政治和军事上的施加,所以各国都选择归顺,不想再与强大的沁阳敌对,这样对他们只有坏处没好处。 西凉一归顺,整个天下便是真正的一统,沁阳国独霸皓州大陆,沁阳帝一统天下,成国皓州大陆上第一个统领天下的皇帝。 最令大众惊愕的是,沁阳帝和皇后收复三国,竟没通过多少军事手段,有的靠仁德,有的靠施压,总之,什么方法都有,但没有伤害一个老百姓。 沁阳一统已经是人心所向,曾经的四国合为一国,曾经不同民族的人都融在一起,渐渐成了一个大家庭。 相信过不了多久,天下大同的局面便会真的到来。 目前皓州局势已经稳定,北齐改名为齐州,后周改名为周县,西凉改名为西凉州,三国早已不复存在,全归入沁阳。 如此快如此轻松就统一天下,沁阳帝后厉害的名声早传遍天下,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有肉吃,有衣穿,有房子住,不用打仗,这种安宁的日子上哪里去找。 天下终于慢慢趋于稳定之时,已经又过去三个月。 春去秋来,此时已是八月中旬的时节。 秋季初至,星月宫花香扑鼻,粉蝶环绕,一簇簇姹紫嫣红的花朵竞相开放,簌簌粉红、粉白的琼花飘舞在皇宫每个角落,阳光懒懒的打在金色的橘子和破壳露肉的石榴上。 紫晶玉桥一望无垠,上面光滑一片,周围还长着细绿的海藻,初着奇花异草、蝶舞翩翩的无忧湖畔仍是以前那般景色奇绝。 远处湛蓝的天色如薄冰般清明,天空五彩缤纷的云朵像层层雪绒花挂满枝头,太阳光将整个星月宫照成了耀眼的金色,迎着花园里醉人的清香,女子正抱着大大的肚子,在雪儿和无心和搀扶下走到石榴树面前。 帝宫的景色永远这么美,远处的烟雨楼、摘星楼、揽月楼等皆映衬着星月宫,石榴树后边便是开放着白色莲花的曲荷园,景色美得令人流连忘返。 “小姐,走慢些,要让姑爷看见了,肯定心急得不得了。”雪儿轻轻扶着璃月,生怕她摔着哪里。 璃月轻轻扶着略有些酸痛的腰,看着那树上破壳而出的石榴籽,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轻声道:“嘘,不许告诉他,否则他要说我乱跑的了。” “可是小姐,算算日子,你就快生产,要是让姑爷知道你乱跑,会责怪我们的。”雪儿担心的扶着璃月,心急得跟个大妈似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第四百六十五章 璃月轻瞪了她一眼,仰头道:“再说,小心我把你配给寐生。” 璃月一说完,雪儿小脸立即着羞红起来,双眼一直眨啊眨的,边上的无心也噗哧一声笑了。 “你再笑,小心我把你配给上官云清。”璃月见这招管用,就故伎重施,果然,无心也不敢笑了,在一旁红脸呢。 璃月满意的看着两人的表情,指着一只又大又红的石榴道,“我要吃那只。” 说完,她就伸手欲去摘比自己高太多的石榴,正在这时,不远处一袭白色人影迅速闪了过来。 男子一闪过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璃月抱在怀里,大掌早将那只大红的石榴摘了下来。 在将石榴摘下来时,男子星眸紧睨,焦急的检查了璃月一遍后,才不悦的眯起双眼,责怪的道:“就知道你乱跑了,来,朕抱你回宫。” 看着皇上紧张的样子,雪儿们全都羡慕的看着璃月。 现在这个时刻,是最紧急的时刻,她们真不敢想象小姐在御花园胎动的情景。 几天前小姐跑来捉蜻蜓,当时就胎动,大家都以为她要生产了,整个皇宫都惊动了。幸好后面只是宝宝踢了小姐两下,还未到生产的时间。 不过皇上还是着急得要命,下令如果没有太医和他的陪护,不让小姐带着大肚子跑出来,不然磕着伤着怎么办。 现在啊,全天下都知道沁阳帝特别紧张皇后了,珍惜皇后得要命,她们的小姐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连她们都跟着沾光。 听到男子关切的训斥,璃月有些害羞的吐了吐舌头,小手一把抓过男子手中的石榴,微微笑道:“相公,外面天气好嘛,而且宝宝好想吃我亲自摘的石榴,这样才有味道。” 男子听完,忍不住轻笑起来,手指在璃月鼻子上俏皮的点了点,轻声道:“不是宝宝想吃,是你想吃。乖乖坐好,我剥给你吃。” 男子声音温暖的溪流,好听如天籁,富有淡淡的磁性,令人如沐春风。模样又生得极其俊削,妖冶逼人,惹得边上的小宫女怔怔的盯着看,纷纷不肯移开眼。 男子温柔的将璃月扶坐在石凳上,这才慢慢将石榴剥开,把里面鲜红璀璨的石榴籽剥出来后,再慢慢喂到璃月嘴里。 璃月一边吃,一边感受男子给的温暖,她好想搂着他的脖子,然后在他面前撒娇,可是这里有这么多宫女在,她真不好意思。 看到如此帝后情深的场面,雪儿她们早就害羞的躲到边上,不去看了,虽然宫里天天会上演这些场面,不过她们看到仍旧会脸红。 璃月俏皮的吃了几粒石榴籽,噗的一声朝前边吐去,准备将石榴籽吐出来,没想到这么一吐,她立即疼得扶住腰,大声惊叫起来,“疼……好疼……宝宝好像又踢我了。” 男子一听,立即焦急的朝雪儿道:“来人,快叫太医。” 雪儿赶紧支使一个宫女去叫,她则和无心迅速跑了上来。 此时,璃月的脸已经涨得老红,她感觉下身涨涨的,好难受,沁惊羽则一个揽手,准备抱她进星月宫。 这时,璃月忙大叫一声,“好痛,不要动我,好像宝宝快出来了。” “天哪,该不会上生了吧,可太医还没来,怎么办?”雪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边上直跺脚。 男子双眸紧睨,迅速将璃月平放到石桌上,再朝雪儿道:“没时间了,拿布来遮住,朕 亲自给皇后接生。” “啊?”雪儿一听,猛地瞪大眼睛,他们的皇上竟然要亲自给皇后接生,他会吗? 无心愣了一下,立即召来宫女,大家都把外套脱下来围到石桌边,而石桌上的璃月,早 疼得皱起眉来。 她难受的抱着自己的肚子,额头早沁起细密的汗,一边申吟一边看向面前的男子,“羽……好难受,好胀……” “不要担心,会没事的,是我们的宝宝想出来了。”男子迅速在璃月额头印上一吻,立即将手放到她肚子上,眼里全是心疼。 要他的璃月受这种苦,他的心比她更疼,想到这里,他朝璃月温柔看去,关切的道:“月儿,你想着肚里是我们的小宝宝,想象她出世后幸福可爱的样子,想想马上就过去了,这样就不疼了。” “羽……我觉得肚子好胀,我感觉宝宝快要出来了。”璃月在这里的身体才十七,就算在现代活了二十九年,也从没有过这种经历,她觉得既难受又新鲜,既刺激又震撼。 正在这时,宫里负责接生的女官脸红气喘的跑了过来,一跑到两人面前,她立即朝男子请罪道:“皇上饶命,奴婢来晚了。” “不用说了,皇后要生了,赶紧给她接生。”男子迅速扶住璃月,那女官将一块红布罩到璃月身上,四周又被宫女们围着,随行来的太医们全都有些惶恐的侯在边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女官迅速将手放到璃月腿部,其他人迅速拿来一条帕子,给璃月擦汗,忙得不亦乐乎。 女官稳稳篡住红布下璃月的腿,朝她大声叫道:“皇后,别怕,你使力,使力太子就出来了。” “不,我好疼……疼死了。”璃月觉得意识混沌,脑子里模糊不清,好像有千万影像全部袭来。 边上男子见状,忙紧紧握住璃月的手,体贴细心的抚着她的肩,温柔的道:“月儿,生孩子都会疼的,忍忍就过去了,加油,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想。” “羽……”璃月觉得自己越来越疼,身体坠胀不堪,脸上虚汗冒出,她觉得好痛,原来当母亲真的很不容易。 这时,璃月觉得一股暖流至身上滑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她感觉宝宝在肚子里踢她,在一直不停的动,难道是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就快生了,皇后你要撑住,努力撑住,千万别晕过去,晕过去孩子会窒息的。” 女官一说完,所有人都急忙为璃月打气。 “皇后加油,太子马上就出来了,加油!” “已经开了一指了,不要紧张。” “娘娘,你想想可爱的小宝宝,想想就不疼了。” 璃月脸色惨白,豆大的汗迅速滴落,样子比刚才更虚弱,头发早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脑子里满是可爱的宝宝,一想到宝宝,她似乎有无穷的力量,硬是坚强的咬牙撑住。 女官轻轻拍了拍璃月的腿,朝她鼓气道:“娘娘,吸气、呼气,放松,不要紧张。” 第四百六十六章 第四百六十六章 璃月照着女官的开始吸气、呼气,可觉得更加的痛,这宝宝,是铁了心要折磨她。 沁惊羽也急得额头沁汗,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见过孕妇生产,好在之前他看了医书,大略知道一些步骤,便温柔的抚摸着璃月的头发,一直叫她放松。 璃月微微闭紧双眸,连眼睫毛上都是汗水,她喉咙剧烈起伏,疼得皱紧眉头,一闭上眼,她的思绪就陷入曾经。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般,还有高大英俊的弟弟正朝自己招手。 弟弟…… 一想起弟弟,璃月就似乎见他正站在家门口朝自己招手,弟弟长得高大又俊朗,身着一袭欧派的洋格子衬衫,肩上扛着一件深黑色西装礼服,乌黑的眸子漂亮有神,亚麻色的卷发把他衬得更加俊逸。 “弟弟……”璃月轻溢出声,好想走过去和弟弟说话,是的,弟弟就在家门口,她们那复合式洋楼的门口,而且正对着自己招手。 看着如此温情的弟弟,璃月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正在这时,所有守着的人都大呼一声,“糟了,娘娘晕过去了,赶紧急救,否则孩子会窒息的。” 沁惊羽一见,大掌立即捧住璃月的小脸,见她双眸微闭,面容虚弱而疲惫,他立即心疼的握紧她的手,大声喊道:“月儿,你醒醒,不要睡过去,你要撑住。” 他不敢想象,要是璃月因为生孩子出事,他要怎么活下去,月儿,你千万不能出事,你一定要撑住。 男子紧紧篡住璃月的小手,努力为她打气,边上会医术的两名女官迅速走过来给璃月掐脉,然后采取急救措施。 这里乱成一团糟,而石桌上昏睡过去的璃月,早意识模糊,她的魂魄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正慢慢朝弟弟欧洋走去。 她一朝欧洋走去,欧洋就兴冲冲的走了过来,一看到璃月,便紧紧将她抱住,心疼的道:“姐姐,你回来了……” “洋洋……你过得怎么样,过得好吗?”璃月紧紧抱着结实的弟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在想,这会不会是在做梦。 “姐姐,我好想你,自从你被向阳杀死后,我没有一天不痛苦,没有一天不想你。你放心,我早就替你报仇了,现在向阳和害你的那个小三,一个没了双眼一个没了双腿,身败名裂,成叫花子天天在街上要饭。” 欧洋冷冷出声,温柔的看着璃月,性感的薄唇微微轻勾,眉宇间溢着浓浓的嗜杀之气,看上去极其阴冷。 璃月缓缓抬头,原来向阳和那女人做叫花子了,她才不管这些,她只想和欧洋在一起,什么都不管。 欧洋紧紧握着璃月的手,朝她关切的道:“姐姐,这么久以来你去哪了。我已经替你抢回属于你的东西,把向阳家逼到绝路,为你报了仇,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我难受了好久,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姐姐,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行吗?” “家?”听到这个词,璃月身子微微一愣,此刻,她好想念和惊羽的家。 不知道她的魂魄飘到这里,惊羽有没有担心,想到这里,璃月紧紧握住欧洋的手,轻声道:“弟弟,你放心,姐姐过得很好。这世上会有很好的男子心疼姐姐,我不会再受欺负,我会和他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弟弟,你相信转世和穿越这一说吗?我并没被杀死,只是魂魄飘到他身边,我和他都有小宝宝了,小宝宝就快出世。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幸福快乐,不要太难过,你要相信,姐姐很幸福。” 璃月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无生无息的淌了下来,她颤抖的握着欧洋的手,满眼氤氲的看着她。 欧洋,能看到你如此坚强和幸福,姐姐已经很满足了。 欧洋一听璃月的话,先是惊愕,接着便是心疼和紧张,他紧紧拉着璃月的手,痛苦的摇了摇头,眼里噙泪的道:“姐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回来吧,没有人敢欺负我们,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欧洋,姐姐还有未了的心愿,不想回来。我心里有爱,有他,有亲情和爱情,我不会离开他任他孤独一世的。听姐姐的,你一定要坚强幸福的活下去,姐姐会在心底默默为你祝福。” 说到这里,璃月觉得身子轻飘飘了,似乎有股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慢慢往天上飞。 欧洋紧紧握住璃月的手,当他感应到璃月在往外面飞时,立即加大力度,一边流泪一边扯着璃月,差点跪到了地上。 “姐姐,不要走,姐姐,我舍不得你……”欧洋已经泣不成声,紧紧拉住璃月的手指开始慢慢往后退,因为他根本拉不住那股力量。 璃月也颇为心疼的看向欧洋,温柔心疼的道:“欧洋,你放手吧,姐姐真的很幸福。” 说完,璃月眼角咧开一个温柔清淡的笑容,那笑容云淡风轻,令人如沐春风,看得欧洋突然愣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突然懂了,似乎姐姐在某个空间里有未了的心愿,她有她牵挂的爱人,想到这里,他一颗心才渐渐释然。 蓦地,他轻轻松开使拽着璃月的手,朝璃月关切真诚的道:“姐姐,你一定要幸福,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姐姐……” 说完,慢慢将手松开。 与此同时,璃月朝他坚定的点头,一瞬间,她的灵魂已经飘了起来,朝偌大的城市上空飘去。 璃月觉得有些奇怪,难道阎王想让她回来看弟弟一次,以完成自己的心愿? 当她的魂魄飘到一座公园面前时,竟发现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衣裳的向阳和那个小三,两人正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 两人身上皆脏污一片,头发凌乱,还结成了痂,女人失了眠,向了没了腿,两人好不凄惨,路过的人偶尔给他们一个硬币。 看到这里,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究竟是现世报还是什么,杀人就得偿命,他们杀了她,该受到惩罚。 但她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她们,她甚至不能认识惊羽,认识惊羽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既然她已经幸福了,以前的过往就与她无关。 突然,天际洒下一束强光,那强光又浓又烈,慢慢照到璃月的魂魄上,璃月感觉身上一阵灼热,又觉得好像被吸走似的,然后便失去知觉。 这时,石桌周围的人都在拼命的掐璃月的人中,突然,只见那昏过去的女子眨眼醒来,一醒来就惊呼道:“羽!” “太好了,娘娘醒了。娘娘,继续生孩子,继续用力,呼气、吸气,小宝宝就快出来了。”女官喜得泪眼朦胧,开始大家还以为娘娘会出事,没想到娘娘突然醒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第四百六十七章 璃月一醒来,便怔怔然看了看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一直守着她的男子脸上,看着他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她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昏过去时,魂魄回到了现代,看了弟弟,又看了向阳和那小姐的下场? 刚才的记忆清晰的回荡在她脑海中,她好庆幸欧洋现在如此有能力,如此出色,如此坚强,知道欧洋这么棒,她再也不用为他担心了。 “月儿,醒来就好,刚才担心死我了。”男子紧紧篡住璃月的手,将她紧紧搂到怀中,眼里全是焦急与心疼。 璃月在闻到男子身上那股好闻的清香之后,朝他温柔的点头道:“羽,我会努力将我们的宝宝生出来。” 说完,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身子一个用力,只听前边的女官兴奋的说:“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是顺产。” “啊?宝宝……”璃月已经激动得哭了出来,她继续用力,右手与男子的大掌紧紧扣到一起,只觉得身上暖流轻淌。 就在她一个用力后,只觉得下身突然轻松了些,这时,那女官立即兴奋的将孩子抱到怀里,朝众人大喜的道:“太好了,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小宝宝的屁股,只听“哇”的一声,小宝宝瞪着乌黑漂亮的大眼睛,朝众人大哭起来。 璃月听到这阵哭声,才虚弱且幸福的枕到男子手上,两人感动的对视一眼,眼泪都差点落了出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位太子!”女官将小宝宝用锦被包好,迅速抱到两人面前。 璃月在沁惊羽的搀扶下起身,开心的看着那瞪大眼睛直哭的小宝贝。 小宝宝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双大而有神的漂亮眼睛,眼睫毛又长又漂亮,肌肤白皙,整个人活像沁惊羽的缩小版,又漂亮又可爱,这么小就迷得所有人移不开眼。 “哇,太子真漂亮啊,和皇上长得好像。” “恭喜皇后,贺喜皇后,为沁阳诞下太子,真是沁阳之福。”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幸得上苍庇佑,幸好皇后没事。” 太医们全都恭敬跪到地上,祝福声起此彼伏。 沁惊羽早感动得将小宝宝抱到怀里,小宝宝一让他抱,就不哭了,只瞪丰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向他,单纯得惹人怜爱。 看着怀里乖巧的小宝宝,男子紧紧抱住他和璃月,无比感动的道:“月儿,辛苦你了。” 璃月也逗了小宝宝一下,朝男子温柔的点头,“羽,小宝宝长得好像你,他好可爱,咱们给他起个什么名字。” “笨蛋,不早就说好了,男孩子就叫沁恋月,咱们叫他小恋恋吧。”男子温润出声,在璃月脸上印上一吻,眼里尽是浓浓的情意。 “小恋恋……”璃月轻喃出声,早感动得热泪盈眶,从今以后,她的世界不再只有他一人,还多了一个可爱的小恋恋。 时光荏苒,一晃又是半年。 这半年来,璃月和沁惊羽每天看着小恋恋成长,与他一起幸福,欢乐,两人皆变得像孩子似的,每天陪他玩,陪他笑,皇宫一直洋溢在幸福与欢乐的气氛之中。 璃月的身子在悉心调养半年之后,终于恢复以前的好身体,身材也像以前那样一级棒。 今日阳光明媚,太阳暖洋洋的透过窗户照进大殿,给整个大殿披上一层洁白的银纱,大殿里香气四溢,华丽漂亮。 在大殿的小摇篮上,璃月正温柔的摇着摇篮,对着里边的小恋恋傻笑,男子手里拿了一只小木马,一只小锣鼓,一个劲的在逗小恋恋笑。 可惜,那摇篮里的小恋恋似乎不买帐,乌黑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纤长漂亮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宛若蝶翼,又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一直瞪着拿着玩具的男子。 “小恋恋,你怎么了,来,笑一笑。”璃月朝小恋恋招手,说完之后,朝身侧男子疑惑的道:“好奇怪,每次你一亲我,小恋恋就不高兴了。” 男子一听,立即轻挑眉梢,邪侫的道:“你亲他我还不高兴呢。难道他吃醋了,小小年纪就开始吃醋,看长大了我不揍他。” 谁知,摇篮里的小恋恋一听,当即哇呜一声哭了起来,那眼泪一直飙啊飙,小腿也慢慢的在蹬,似乎要表达他的不满,谁叫他老爹说要揍他的。 璃月一听,立即焦急的摇了摇摇篮,“羽,他听见你说要揍他,吓哭了,怎么办?” 对于照顾小孩子,她真是没办法,尤其是她这个有些特别的儿子。 沁惊羽也有些着急,他迅速将手中的木马高举,朝小恋恋哄道:“小恋恋,别哭了,父皇给你木马玩。” 小恋恋不管,只是一个劲的蹬脚蹬手继续哭。 男子见这招不管用,又拿了一只布娃娃,朝小恋恋道:“难不成你喜欢女孩子的风格?都是父皇不好,父皇不该揍你。” 揍不揍,等他长大了再说。 小恋恋似乎觉得这是男人的甜言蜜语,仍旧一个劲的哭,眼看有哭得越来越厉害的架势,男子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递到小恋恋面前。 小恋恋一看到这块金子,突然停止哭泣,两人都惊讶的瞪向对方,原来他们的儿子还是个小财迷啊。 一看到金子就不哭了,男子见这招有用,便将金子放到小恋恋手里,小恋恋握不稳,只是将注意力放到金子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好不容易把小恋恋哄好,两人早已累得要命,不过,在辛苦之余,两人则温柔的相视而笑,这种日子真的既安静又幸福。 这一阵,星月宫都热闹得打紧。 不是他们的皇上吹箫弹琴逗小恋恋笑,就是皇后唱歌和讲故事逗小恋恋开心,总之,为了这可爱的小宝宝,两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恐怕从来没人听说过皇帝亲自照顾孩子的,而且照顾得如此的好,他们的皇上可以称为天下最模范的父亲和丈夫了。 这时候,天下局势已经趋于稳定,四州百姓渐渐朝银城周围聚集,银城越来越繁华,不光银城繁华,连曾经的北齐、后周和西凉也慢慢发展起来。 百姓们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不用担心战争和吃不饱穿不暖,尤其是与以前苦命的日子一比较,谁都庆幸有沁阳帝的领导。 这天,是小宝宝满一岁的日子。 皇宫里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要为小恋恋办一岁生日宴,而且扶风城的墨玉公主和沁惊鸿大将军,寐生和雪儿、上官云清和无心夫妇都要前来,所以皇宫里一片忙碌。 第四百六十八章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一大早,宫女们便为小恋恋穿上一身鹅黄色的小衣裳,见**站着的小恋恋眼睛乌黑澄静,瞪得大大的,正惊奇的盯着众人,一脸的无害。 这时候的小恋恋,早会叫爹爹和娘亲了。 一看到大殿口进来的女子,小恋恋便眼角带笑,小手笨拙的拿过**的被子,朝璃月道:“娘亲,找被被,恋恋……要睡告告……” 璃月一听,噗哧一声笑了,忙将被子拿下来,看着乖巧可爱的儿子,温柔的在他鼻子上点了点,轻声道:“宝贝乖,你弄错了,现在不是要睡觉的时候,现在娘亲要带你出去玩。” 小恋恋现在能说些简单的话,能叫爹爹娘亲,但对颜色的认识不太清楚,总是把睡觉觉说成睡告告。 别说,在璃月和沁惊羽的悉心教导下,他偶尔还会认几个字,也会含含糊糊的背一些诗。 “玩?”小恋恋乌黑的大眼睛四处扫了扫,慢慢将头凑到璃月脸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便有些害羞的缩了回去,继续道:“爹爹呢,恋恋要爹爹。” “爹爹正在外边等你呢。有雪儿姨、无心姨、墨玉姨,她们都给你带了好多礼物。”璃月轻轻牵起小恋恋的手,把他一把抱下床,慢慢牵着她朝外边走去。 走到大殿外边,墨玉等人早已经开心的走了进来。 一看到蹒跚学步的小恋恋,墨玉立即松开与沁惊鸿牵着的手,迅速朝小恋恋奔去,一把将小恋恋抱在怀里,朝他脸上就猛亲一口。 小恋恋被这陌生的美人亲了一口,忙惊恐的眨着大眼睛,幸好没哭出来。 墨玉见自己有些吓着他了,立即将他放到雪儿怀中,将手里的一只用铁铸成的假毛毛虫拿了出来,递到小恋恋面前,“小恋恋,喜欢吗?” 小恋恋好奇的盯着这假玩具,眼睛立即轻眨了眨,璃月忙将毛毛虫放到小恋恋手里,谁知这毛毛虫是铁做的,太重,小恋恋根本拿不动。 见小恋恋玩不了毛毛虫,雪儿立即将自己做的一大包荷包、小衣裳、小玩具全部拿了出来,一放到桌子上,就夺去大家的目光。 雪儿身后的寐生一直在边上微微轻笑,看着自己的小妻子温柔的忙碌,觉得他是除了主子后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大殿里众人忙成一团,璃月和墨玉等人拉着叙旧,几个大男人就陪着小恋恋玩,顿时一片热闹。 璃月再看向雪儿、无心和墨玉三人,似乎三人变得更白更胖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当时小恋恋出生不久,她就和惊羽给三人赐婚。开始雪儿和无心不愿意,整天哭着说不离开她,后面她还是硬将她们嫁了出去。 雪儿嫁寐生、无心嫁上官云清,两人的婚礼都在同一天,由帝后亲自赐婚,又绕城好几圈,两个初为人妇的小女子当时感激得不得了。 后来便是给墨玉和沁惊鸿赐婚,幸好现在惊鸿早被墨玉开导好,一颗心清明洁净起来,两人也过得十分幸福。 沁惊鸿淡然站在人群后边,朝璃月温柔点头,脸上溢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璃月也回他一个温润的微笑,这时,边上的墨玉早已叽叽喳喳开始说了起来,“璃月,小恋恋长得好可爱,我可不可以做他干娘。” 雪儿一听,立即惊讶的瞪大嘴巴,虽然她也很想当小恋恋的干娘,不过她只是个丫鬟,哪有这种福份,一听墨玉提出来,她也蠢蠢欲动。 “小姐,其实……雪儿也好喜欢小恋恋,让我做他干姨吧。” “雪儿,别跟我抢。”墨玉立即撅起嘴,站在地上的小恋恋则惊讶的眨着眼睛,这两个阿姨好可爱,都争着要和他认亲戚。 “好了,两位都别针了,都做小恋恋的干姨。”璃月微微轻笑,调停道。 这一说,雪儿立即高兴起来,墨玉则迅速朝璃月凑了过去,把怀中一只小锦盒递给她,“璃月,这是我这个干姨送小恋恋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这要看小恋恋喜不喜欢。”璃月欣然将礼物接下来,等她将盒子打开后,赫然看见里面有一封未拆封的信,在信封下边,有一只闪闪发光的紫晶玉镯。 一打开信,璃月便看到一串清秀俊雅的字。 璃月:见信安好。 好久不见,知道你们过得很幸福,我已经很满足。前天在丹阳城碰到一位卖玉镯的姑娘,她告诉我,戴上这玉镯的人,能一生安康快乐。所以,我把它买了下来,让墨玉转交给你。 踏遍青山,走遍天涯,我才领略到世间的美。 璃月,谢谢你曾给过我的温暖,祝你们安然幸福的渡过一生。 信尾是:墨曜执笔。 看到这封简短而温暖的信,璃月会心一笑,将它安然放到盒子里,再次紫晶玉镯拿到手中,浅浅打量起来。 “璃月妹妹,我皇兄买的东西一定不普通,说不定它能通灵,会使法术。”墨玉开玩笑似的笑道。 璃月朝墨玉温润点头,轻声道:“谢谢他,我也希望他能早日找到真爱的女子。” “嗯,我相信他一定会幸福的。”墨玉轻轻拉着璃月的手,两人安然看向不远处的小恋恋。 璃月则在心底为墨曜祝福,希望他能找到真爱的女子,两人一起游山玩水,走遍天下。 看着面前三个幸福的小女人,璃月真为她们感到开心,她知道刚才来的时候沁惊鸿已经和惊羽见过面,两人所有误会早就释然,有的只是真正的亲兄弟感情。 如今,天下太平盛世,她也想和惊羽出去环游天下,吟吟诗,写写意。 月夜,夜凉如水,天上悬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月豪情皎洁如梭,将整个大地洒成淡淡的银白色。 星苑里。 男子温柔的拉着璃月的手,两人淡淡坐到琼花树下,闻着花香,拂着清风,男子吹箫,女子吹笛。 悠扬的箫声回荡在整个静谧的紫晶湖,远远看去,紫晶湖上似荡起一层紫色的薄雾,湖里小荷微露,粉蝶浅浅。 湖边是一望无垠的美丽花园,花园里姹紫嫣红,里边有漂亮颤动的蝴蝶兰,有火红如烈焰的红海棠,有肆意怒放的千百合,有笑而不露的紫晶昙。 百花迎风摇摆,绽放光彩,五彩缤纷,千姿百态,阵阵仿若晶雪的琼花片片飘落,漫天飞舞,映着天上皎洁芳华的明月,将星月宫沁得更加美轮美奂。 两人紧紧牵着双手,在扫向碧玉如带的湖泊时,皆相视而笑。 第四百六十九章 第四百六十九章 男子温柔的将璃月搂在怀里,在她耳旁细细诉说爱她的点点滴滴。他想告诉她,他早就爱上她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因为那些事情太微小,全是些不起点的小事。 从他第一次见她起,他就对她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当时她的沉稳不迫,坚定大气,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到后边在皇宫相遇,他在船上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开始他以为这女子不简单,想害人整人,后边他才明白,她所做的只不过是自保而已。 其实他当时就在心底欣赏这样勇敢机智的女子,她不任人摆布,有自己的思想,独立,有主见,会明辨事非,会给欺负自己的人一点颜色瞧瞧,这样的她,让他顿生保护**。 但因当时他心里只有星儿,所以他强压下对她的感觉,从来不表现出来。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一见钟情,只是并没有表达出来,深深的隐藏在心底,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 好像在和她第一次对战后,他被她扎了一针,如果换成是别人,他早拉她下去砍了,可是因为是他,他极力忍住那种吞噬人心的痛,并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如果他当时说了出来,寐生等人一定会找她麻烦,看着在自己面前坚强冷静的她,他心里只有一阵怜惜。 当时,他还将那颗心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或许在那时,他早已深深爱上她,这种爱像醇香的酒,只有日子久了,别人才感受得到。 当时皆因他沉浸在星儿的痛苦之中,不敢把自己的心表达出来,如果他早一点想通星儿的事,也不会和她错过这么久。 星儿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最美好的回忆和寄托,那是儿时珍重的友情,他心里一直爱的,只有璃月。 当时她在宫宴上拒婚时,他就知道她的特别,故意配合她赢了叶心鸾那颗珠子,特意赠给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感受到。 在夺琴拒婚时,他听到别人奚落她,嘲笑她,当即故意说自己要睡觉,让别人别吵,否则挖了她们的舌头,他做这些,只是不想让别人欺负她。 她们的第一个吻,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当时,他整颗心都懵了,那一刹那,他甚至忘记呼吸,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她,心里咚咚直跳,因为他的初吻被她给夺去。 他在乎的不是初吻,而是在乎和她亲吻那一瞬间激动而**的感觉,这个吻,深深的占据了他的心,他后来一个人呆在沁苑回味了好久,原来,吻上一个不讨厌的女子,竟是这种感觉。 那次花灯会,当他看到她和墨曜像知已般一起猜谜,相似而笑时,一颗心突然就疼了起来,霸道的他曾以为,这个前脚才亲吻过他的女人,后脚就和别的男子这么亲近,他当然不爽了。 看着她们猜谜,赢得那盏漂亮的月仙宫灯,他只好暂时离去。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他坐在屋顶上看星,竟然能看到她们在对面。 冉冉的星河很美,皎月映着湖里的流水,树叶里藏着几粒红豆,他只是淡漠的坐在对面,看墨曜温柔的牵着她踏过一片片琉璃瓦。 他便在想,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惬意呢,他却只是一片孤寂。 当时有个杀手想刺杀她,他迅速使飞刀将杀手咽喉刺穿,然而却看见杀手在中刀之前,立即被璃月扎了一针。 当时他就讶异,这女子除了会用针扎了,还会什么。 后面他迅速传信给寐生,并让寐生领了官兵去帮忙,她才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和她在一起,他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总用针扎他,甚至将他扎晕,他觉得包容她的感觉很美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可惜两人开始的相遇总是充满火药味的,她们在医馆争吵,在轿子里打架,在船上暗自较量,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好有趣。 本来他不同意风麟赐婚,在和她争斗一点一滴后,突然想了解一下她,才转而接受赐婚,并上她家亲自提亲。 他从来就是个不喜欢尔虞我诈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和南宫立这种商人客气,他甚至一点都不喜欢南宫立一家。 但是因为他,他努力摒弃那种不喜欢,他要娶她,自然得给她十足的面子,他接受了南宫立奉的茶,接受璃月生母赠的礼物,扔掉南宫幽若母亲赚的荷包。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想保护她,想告诉世人,璃月是他的,他向着他,与她站在一边。 还记得第一次迎娶新娘子的感觉,那种激动的感觉让他永生难忘。他甚至高兴得不想等待,时间还没到就去迎她。 当时他用剑挑起她的喜帕,见她瞪圆眼睛看着自己,他就觉得她很有意思。 一声声的祝福响彻四周,当他听到那礼官的祝福时,心里竟觉得无比温暖。 “沁阳王与王后乃天作之合,缘订三生,今日终于珠联璧合,凤凰于飞,祝王和王后今后婚姻美满,永浴爱河。” “新郎与新娘佳偶天成,今日喜结良缘,恭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永结连理。”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祝新郎新娘生生世世相亲相爱,婚姻美满,永远幸福。” 这一声声祝福让他觉得很感动,很幸福,他总是不经意的去看她,想知道头巾下的她是什么样子。 看着太后刁难她,他立即站了出来,他决不会让别人欺负他的女人,既然璃月嫁给他,他就一定会让她幸福和安然。 接风宴上那幅由宾客画的画,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着,画上的诗他早就记在心里。 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里面的她很娇俏,很有神韵。 两个人那乌龙的圆房之夜,他一直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从这一刻起,两人就纠缠得越来越深,浴房打斗,**斗嘴,暗斗心计等。 他对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包含着浓浓的情意,他送她的含羞草,皆因她看了它一眼,他珍藏她送的嫁妆,皆因她说的那句话。 比起金银珠宝来,石头更能让人想到爱情的长久。 一切切的回忆如海潮般慢慢涌来,男子温柔的将璃月搂在怀里,体贴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小耳垂,把她当珍宝般,一刻都不放过。 璃月在听到他这些内心剖白后,也颇为感动,原来在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注意她了。 想到这里,璃月微微抬眸,温情的看向男子,轻声道:“羽,那次太后来找我的麻烦,你穿着一身铠甲就进来了,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第四百七十章 第四百七十章 是不是也是因为爱她? 男子轻轻抱紧她,大掌肆意摩梭着她纤细的肩,温润的道:“原来我正在给将士们训话,在听到禀报之后第一刻赶了来,自然是不想让别人欺负你,因为……我早已深深爱上你。” 男子深情的说完,轻轻挑起璃月的唇,将她慢慢放到草地上,乌紫的敛眸深邃的看向璃月,一颗心颤抖起来。 他好想把她狠狠揉进心里,想永远抱着她,想永远爱她、疼她,和她永不分开。 璃月小脸一片绯红,双手轻轻搂着他的玉颈,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舌头,霸道的他早已覆下吻。 他的吻总是如暴风雨般霸道,却又充满细细的柔情,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令她迷醉,此刻,她轻轻闭上双眸,配合着他亲吻起来。 男子的吻很甜,很软,吻得女子全身战栗,样子含羞带怯。 他俯身轻轻压到她身上,继续开始那热情的掠夺,他一路攻城掠地,霸道的在她唇上啃咬…… 男子一双紫眸宛若冰紫色的湖泊那般晶莹润泽,红唇似血,瑰丽妖娆,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慢慢铺散到璃月肩处,此时的他,宛若降世的神明,俊美且妖冶,令她忍不住蠕了蠕喉咙。 男子红唇邪魅的轻勾,眼里有着炽热的**,每一个吻都霸道且狠咧,带有浓浓的占有欲,两人早已紧紧相拥,如此的缠绵悱恻。 微风轻拂,璃月身上只着了一件白纱衣,将她曼妙绵柔的曲线显现出来,天空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晶莹的星星一眨一眨,两人周遭的鲜花悄然绽放,将这静谧的夜衬得更安静。 蓦地,男子沙哑低沉的轻吼一声,好像全身的**都被挑起,看着樱唇微张,美丽诱人的小妻子,他终于忍不住,温柔的俯上她。 璃月轻嘤一声,害羞的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她,他却一直深邃的盯着她,盯得她好羞人。 “月儿,我爱你,我会让你永远幸福。我们一家三口,永不分离。”男子温柔的声音在璃月耳畔回荡,她只知道这种感觉很是美妙,仿若攀上幸福的天堂。 仿佛世间只有她和他,她们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彼此,两人抵死缠绵,合二为一,努力都想将对方融进自己心里。 她好像步入美丽的天堂,这种刻骨的幸福让她一生难忘。 惊羽,我一定会好好爱你,我们一定会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 三月后。 秋日的天十分凉爽,皇宫里总是一片热闹,因为有了小恋恋的存在。 这天一早,小恋恋可开心了,因为他要跟着爹爹娘亲去一个叫天下的地方转转。 小恋恋穿好一身可爱的格子锦裳,脚踏红色小靴,一双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长得越来越浓密,他很期待和娘亲去旅游的日子。 娘亲说这是旅游,他也不知道什么叫旅游。 拿起爹爹作的假剑,小恋恋由雪儿牵着,慢慢朝大殿走去。 大殿里,早聚集好了的一众人等,在看到小恋恋出来后,全都乐了。 璃月立即朝小恋恋招手,小恋恋慢慢跑了过去,牙牙道:“娘亲,恋恋要睡告告。” 说完,他准备去解胸前的扣子,然后再爬到璃月身上去睡觉。 璃月一见,这小子又犯傻了,立即朝身侧男子道:“小恋恋又把事情弄反了。该换衣裳的时候就要睡告告,不过好可爱。” 说不定她小时候也这么迷糊。 男子立即将小恋恋抱到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轻声道:“爹爹带你去旅游。” “什么是……旅游?”小恋恋此时已经变成一部问题大书,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一天问这问那的,可爱至极。 男子微愣一下,淡笑出声,“如果你表现良好,爹爹就告诉你。” “爹爹……我一定和娘亲好。”小恋恋轻轻动了动小手,把话听错了。 璃月一听,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她这个宝宝,真是个迷糊虫。 “不是和娘亲好,是表现良好。”雪儿说完,便与身侧的寐生相视而笑。 才说完,她便捂着嘴开始干呕起来,寐生立即将她拉住,雪儿一呕完,边上的无心也跟着呕,把上官云清急得不行。 “你们两真是冤家,连怀宝宝都一起。”璃月看向雪儿、无心,这么一说,两人脸上都飞上一朵云霞。 “爹爹……小恋恋一定会很乖……很听话的,快告诉我,什么叫……旅游。”小恋恋有些可怜巴巴的看向男子。 璃月一看她,这娃不错,从小就会撒娇伪装,长大了不成个人精啊。 “旅游就是……从你过惯的地方,到你没去过的地方。”男子温柔轻笑,璃月一听,这解释比较合理。 云游天下的第一站是沁城。 璃月与惊羽的爱也源于沁城,沁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和热闹,曾经的沁阳王宫已经改成帝后的行宫。 静谧温情的月夜,沁城大街十分热闹,今夜,是沁城历来都有的莲灯会。 莲灯会除了猜诗猜谜,赏花游玩外,最重要的是到湖边放莲灯。 宁静的月光如流水般澄澈,微风轻拂,男子温柔的牵起女子,两人如同千百对情侣一样,慢慢穿行到花市间。 一看到这热闹的花市,璃月就想起他送给她的那盆含羞草,更想起一句美好的诗。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人穿过一簇簇花摊,皆在仔细寻找,想寻找一朵最美的莲花。 基本上每个小摊上的莲花都只有一朵,突然,在两人走到一个清雅的花摊面前,见那最中间立得有一朵并蒂莲,一看到这朵粉白漂亮的莲花,璃月忍不住走了过去。 卖莲花的是一个老妇,老女人面容慈祥,在看到璃月和沁惊羽走过去时,忙热情的招呼道:“公子,小姐,你们想买些什么花。” 璃月指着那朵漂亮的并蒂莲,轻声道:“老婆婆,我们想买它。” 老婆婆一听,立即点头笑了起来,“我这花不卖,因为它是无价之宝。并蒂莲比喻夫妻恩爱,得到它的人都会幸福一生。” 璃月听完,颇为感动的与男子对视一眼,那朵并蒂莲开得很美,好像在向她们招手似的。 但是,老人家不卖,她们也不好强求。 想到这里,璃月朝第人家客气的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告辞了。” “等等。”正当璃月要走时,老婆婆立即蹒跚走到她面前,仰头道:“姑娘,老身不卖,不代表不赠。这花只赠有缘人,不过那有缘人必须猜一个谜,猜对老身这个谜语,老身就将这束代表夫妻情深的并蒂莲送给她。” “什么谜语。” 老婆婆立即朗声道:“淮海又见水退时,双人换走阻碍石,月顶右手不见口,青年男女树心旁,世上何物最懂爱。打五个字,你们两必须同时猜出来,这并蒂莲就是你们的。” 这谜语她可是考了许多恋人,基本上没有一对恋人能同时猜出,有的是男方猜出,有的是女方,不知道面前这对神仙眷侣似的恋人能否猜出。 璃月微微思索一下,便温情的看向身侧男子,男子也颇为会意的点头,两人同时道:“难得有情人。” 老婆婆一听,眼里立即溢起抹惊奇,没想到这对爱人竟然这么有默契,同时猜了出来。 看着温情对视的两人,老婆婆知道,她们很幸福,且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因为她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最无私的爱。 接着,老婆婆将花摊上的并蒂莲取下来,放到璃月面前,慈祥的道:“公子,姑娘,你们猜对了,这花赠你们。老身祝你们百年好合,夫妻情深,永远这么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璃月忙朝老婆婆行了个礼,感激的道:“多谢婆婆。” 两人迎着清风,和众人一起来到细细诉语的美丽湖畔。 见许多年轻公子和小姐都拿着莲灯,在许了愿之后,再将莲灯放到湖里,任流动的湖水慢慢飘走。 好一片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璃月温柔的看了男子一眼,映着边上美丽的花灯,两人均互相凝视。 在将点好蜡烛的莲灯放到湖水里时,两人皆一同闭上双眸,纷纷开始许愿,样子虔诚且安娴。 等许完愿后,那莲灯已经闪着晶莹的光,慢慢朝远处飘去。 璃月淡然看着那远去的莲灯,看向花灯影丛丛下的男子,轻声道:“羽,你许的什么愿。” 男子微微轻笑,温润疼惜的看着璃月,轻轻牵起她的手,“我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嗯。”璃月感动的点头,这个愿意她们已经达到了,希望将来的她们永远这么幸福。 “月儿,你呢?”男子轻轻牵着璃月的手,双眸如月光下的湖水般清润。 璃月感动的看向男子,轻润的道:“我许的……和你的一样。” 说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两颗心早已交汇,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已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远远看去,那灯影丛丛的连理树下,两人温柔的凝视对方,她们都相信,他们会永远这么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此生,有对方足矣!这是世间最真挚的感情,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