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貔貅他真不想红[娱乐圈]》 第1页 [无cp向] 《财迷貔貅他真不想红[]》作者：喵喵喵就是我【完结+番外】 文案： 凌修是一只刚成年的貔貅，按照神族规定必须暂时没收神力，来人间历练。 来到人间之后，财迷的他立即被影视城里的blingbling的假珠宝吸引，歪打正着成为一名群演。 凌修明白现代生活需要钱，以及钱能买很多金银珠宝，于是果断开始了他的搞钱事业。 凡是给钱的剧组，不管多苦多累，他都去。 凌修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数钱，然后抱着钱美美进入梦乡。 几个月后，一名长相帅气，演技精湛，极为敬业的男演员横空出世，爆红娱乐圈。 红了后网友挖地三尺翻他黑料：一点也无。 狗仔跟他三个月：除了剧组就是在家，别说恋情恶习，他甚至连根烟都不抽。 抹黑他的各种势力：造谣一时爽，忏悔火葬场。 粉丝与媒体奇奇惊呼：如果娱乐圈塌得只剩下一个艺人，那个人一定是凌修！ 面对万人追捧业内称赞，凌修满头雾水。 他明明只想拥有多多的金银财宝，怎么就红了？ ——— 1.本文情节纯属虚构，无任何原型 2.恳请看文love&peace 内容标籤： 幻想 天之骄子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修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明明只想搞钱，却还是爆红了？ 立意：心无旁骛努力拼搏，一定能收穫成功。 作品简评： 貔貅凌修来人间历练，阴差阳错来到影视城，步入演员的行列。凌修长相英俊，学习能力极强，因为长相英俊演技清新被选中扮演仙侠剧男二，从而一举爆红。爆红之后的凌修不忌讳自己爱财的习惯，反而因为耿直收穫好感。在人间的时光凌修体验了悲欢离合，找到了热爱的事业，最终他拿下影帝，同时也成为神族最优秀的小貔貅。 本文文风轻快活泼，易读性强，有些桥段令人忍俊不禁。用一场场充满戏剧性和喜剧性的遭遇，描绘了貔貅在人间打拼向上的历程，详细描绘了他的成长线。同时作者也借着娱乐圈这方天地将人世间的百态进行了鲜明呈现。 第1章 01 阳春三月，芳菲满天下，就连野草野花都在阳光下显得鲜活茁壮。 一辆旅游大巴疾驰在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上。 蓝天下飞驰而过的农田树木葱郁美好，可看多了仍旧会腻。大部分游客拉起窗帘，要么睡觉，要么吃东西聊天。 唯有最后一排靠右窗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人一直看着窗外景色，好像丝毫不觉得厌倦。 他的专注引起了身旁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女性的注意。 这位烫着时髦捲发的阿姨正想跟他攀谈几句，车子前端的扩音器突然发出两声刺耳的杂音。 「各位游客，各位游客。」 有些尖锐的嗓音把捲发阿姨的话堵回嗓子眼。 见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戴着超大墨镜的男导游十分满意。 他脸上挂起热情洋溢的笑容，举起右手，张开五根手指。 「亲爱的朋友们，还有五分钟，咱们就要抵达今天第一个景点－－滨山影视基地。」 此话一出，车内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好些游客激动起来。 「导游导游，今天有剧组在影视城拍戏吗？」 「帅哥，我们可以见到明星吗？」 「如果见到明星，能跟他们合影吗？」 「拍摄「后宫妃子群英荟萃」的地方我们能去看看不？」 「导游，「凡人神仙一万年」也是在这里拍的吗？」 …… 大家问题众多，兴致勃勃，唯有最后一排靠右窗的年轻男人显得兴趣缺缺。 －－甚至眼神中还出现了一丝迷惑。 凡人神仙相恋？ 怎么可能。 这是严重违反天条的行为，会被抽去仙骨剥夺仙籍的。 「咳咳！」墨镜导游重重咳嗽一声，双手往下压了压，「各位亲爱的游客，我非常理解大家激动的心情，但请大家先听我说几句。」 叽叽喳喳的游客们立即安静下来。 「滨山影视基地现在的确有几个古装剧组在拍摄，可是呢，那地方普通游客是不能进去的。」像是料到游客们会很失望，导游立即补充，「但是你们提到的那几个电视剧的拍摄场地现在是空着的，可以去游览，还能穿上古装戏服合影留念，前两张照片免费哦。」 众游客的脸色很快多云转晴，车内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导游从包里摸出张叠成四方形的纸，举起扩音器，「很快车子就要到达滨山影视基地了。哪怕咱们这是个散客团，我也要认真履行导游职责。现在我来清点一下人数啊。」 说罢他开始点名。 散客团人不多，导游很快就把纸上的名单念完。 没错，没有遗漏的。 可是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导游把墨镜架到额头上，提起扩音器。 「最后一排，戴着白色帽子的小伙子。」 全车人的目光都随着导游看向最后一排。 看风景的年轻男人转过头，「请问，是在说我吗？」 哪怕戴着帽子看不清眉眼，他优越的鼻型与流畅完美的下颌线依旧令人眼前一亮。 第2页 「没错，就是说的您。」导游第一次见蹭车蹭得如此有礼貌的，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问：「请问您是何方神圣啊？」 「我是……」年轻男人顿了顿，认真回答：「我叫凌修。」 车内游客哄然大笑。 「……」导游差点没一口气噎过去，「谁问你这个了！你是什么时候熘上来的，交团费了吗？！」 「我不是熘上来的。」叫做凌修的年轻人解释道，「我是在临水服务区被那位大哥推上来的，他说马上发车了，再不走就要把我落在高速上了。」 说着他指了指司机的位置。 「扯淡，谁会做这么缺心眼的事？」导游根本不信，只把他当做厚脸皮的蹭车贼，威胁道：「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还干这种事情？我告诉你，要么补票，要么就跟我去派出所。」 「这位小伙子说的是真的。」凌修还未开口，一位坐在前方的短发阿姨便正义发声，「我亲眼看见他被司机师傅拽上了车。当时我还纳闷，怎么早上从酒店出发的时候没见过这帅小伙。」 坐在她身旁的两位阿姨也跟着点头，说他们也看见了。 导游一脸黑线，转头问：「张哥，真的假的？」 司机师傅略带尴尬地点点头，小声道：「我见他站在那几位大姐旁边，以为他也是团里的游客。上次落下游客，扣了我五百块工资呢。」 这事儿导游也知道，司机不但被扣钱，还被当作典型在全公司通报批评。 既然是同事办事失误，再发难不仅不合适，说不定还会引来投诉。 只能忍住火气陪笑，「对不住啊兄弟，误会了。没有耽误您的行程吧？」 「没有。」凌修大大方方，「本来我就没有确定的目的地。」 导游又差点厥过去。说他胖，他还真喘上了。 「兄弟啊，那就麻烦您在下一站下车喽。」 …… 不知不觉，「滨山影视基地」已近在眼前。 古城墙在蓝天白云下看上去更为庄严巍峨，哪怕众人都知道这是人造景观，却也抑制不住兴奋之情。 旅游大巴放慢速度，拐进城门外的露天停车场。 今天不是节假日，偌大的场子里只稀稀拉拉停了三四辆车子。 导游将扩音器挂在脖间，拿出印了旅行社logo的小旗子。 「第一个景点走起。各位游客一定要跟紧我，不要掉队。」 车子停稳，游客们戴上旅行社发的小红帽，依次下车。 凌修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他小跑几步，上前感谢刚才替他作证的那几位阿姨。 「哎呀，就是顺嘴说一句的事情。」短发阿姨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伙子，你一个人出来旅游啊？要不要跟我们……」 「后面的捲发大姐，快跟上队伍，马上要验证身份发门票了。」 扩音器里的尖锐嗓音再次响起，硬生生打断短发阿姨后半句话。 凌修一抬眼，与前头导游的目光撞个正着。 对方又把墨镜架到脑门上，瞪大的眼里明晃晃写着「再蹭挨打」几个大字。 想到族长爷爷「到人间修行要以和为贵，不要徒增事端」的告诫，凌修放弃了与旅行团一起活动的想法。 他再次感谢了短发阿姨的好意，准备先四下看看再说。 但这一看，凌修却发现影视城四周压根没什么风景，全都是光秃秃的空地。 既然如此，那不如进影视基地里逛逛。 凌修走到入口处的时候，散客团的团友们已经入场，在导游的带领下开始了游览。 「哎，小伙子，买票了吗？」 见他在入口徘徊，负责安保的大爷出声询问。 凌修摇摇头。 「去那边买票之后才能入场。」大爷指了指右侧的售票处。 「请问，买一张票多少……钱？」 他来之前，曾经被迫学了一些人间的基本知识。 「一百块。」大爷打开水杯喝了口，「小伙子，看你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是大学生吧？如果带了学生证，可以打八折。」 凌修摸了摸裤兜，里头只有薄薄的两张纸。 这是族长爷爷给的全部盘缠。 一下子就要用掉一半，心好疼。 如果可以，他一分钱都不想花。 要不还是换个地方算了。 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修行嘛。 凌修将背包往肩上捋捋，却在离开的时候忍不住朝影视城内看了一眼。 下一瞬，他的眼睛嗖一下放出万丈光芒。 第2章 02 影视城内皆是仿古建筑，青石板路两旁有固定摊位在贩卖各种小玩意。 春日温柔，阳光不燥。 游客三三两两漫步在街上，有的拍风景，有的看纪念品；摊主们也不急着叫卖，有的聊天，有的玩手机，街上莫名洋溢着专属淡季的闲适氛围。 凌修朝内望去的时候，一束阳光恰好照到其中一个摊位上，挂在架子上的耳环手镯们竟泛起绚烂光芒。 明明只是假的金银首饰和成色一般的淡水珍贝，却在这瞬被阳光衬得光彩流转，美不胜收。 凌修完全挪不开眼。 这是刻在骨血里，完全出自本能的对金银珠宝炙热之爱。 他满心满眼全是金光闪烁，银光飞舞的画面，只剩两百块钱的事实被抛诸脑后。 第3页 凌修果断转身，往售票处走去。 …… 「小伙子，看看咱家首饰，品种多样，价廉物美。」 摆摊的老闆见有生意上门，急忙退出短视频app，把手机塞进口袋，起身招呼客人。 「好。」凌修站在摊子前，仔细欣赏起来。 没有了阳光的修饰，刚才迷人的首饰失去绚丽光彩，廉价感扑面而来。 凌修顿时怀念起自己洞府里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灵珍异品来。 那都是他得意的珍藏，每一件都是聚天地灵气的宝物，光是看看就令他心情大好。 可惜宝贝们全被族长爷爷封在了洞府里。 不仅如此，他的神力也被暂时没收，不然还能变出普通的金银珠宝哄自己开心开心。 其实他不大明白为什么族长爷爷非要他来人间历练。他是貔貅，又不是人，呆在神域不好么？ 想到此处，凌修悠悠嘆了口气。 老闆是个见多识广的，见眼前的客人一副惆怅的样子，暖心劝慰，「小伙子，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没事，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放下身段，该哄就哄。叔这里这么多首饰，你选几样，叔给你打个折。」 凌修一时愣住。 随后他认真摇头，「不是这样的，我……」 「叔知道了！」老闆一拍脑袋，「跟女朋友分手了是不？没关系，你这么帅一小伙，以后还能找到合适的女朋友！」 凌修：…… 怎么误会还更深了。 正欲跟热心摊主解释解释，他神色倏然一敛，眼神瞟向隔壁的巷子。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和有些沙哑呼喊声同时传来。 「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话音刚落，一个身型瘦高，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率先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他朝后面看了眼，轻蔑一笑，一个加速朝前跑去。 「抓小偷！抓小偷啊！他偷了我的钱包和手机！」 嘶哑的男声再度响起，喘得快要断气一般。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个个子中等，身材微胖，戴着眼镜穿着灰色卫衣的年轻男人。 他一边喊一边奋力追赶，却因为体力不佳被黑衣夹克男越甩越远。 周围的游客和摊主的目光朝这两人汇聚，但一时谁也没有动。 凌修却忍不了。 盗人珍贵的钱财，实属可恶。 他放下正在细瞧的假玉扳指，随手捡起路边一块碎石子，状似无意地扔了出去。 只听得「嗖」一声轻响，小碎石在空中飞出完美抛物线，不偏不倚击中小偷的后膝盖窝。 围观群众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黑衣夹克男已经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吭哧吭哧追了上去，抓起小偷的衣领，愤怒大吼。 「你这个强盗！把东西还我，快还给我！」 众人以为接下来会是小偷识趣归还财物，并哀求失主不要报警的常见剧情。 谁曾想这小偷却轻易挣脱束缚，用力将眼镜男掀翻在地，还恶狠狠道：「想从老子这里拿东西回去，没门！」 随即他目露凶光，竟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抬手就刺。 明晃晃的刀尖眼看就要碰到年轻男人的身体，却见黑影一闪，一道疾风奔来。 下一秒，响彻云霄的惨叫声响起，匕首掉落在地，砸出哐当声响。 众人这才看见，小偷握刀的手腕不知何时已被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捏住。 他衣着普通，背着个大背包，白色棒球帽上的logo都褪了色。但这人气质却跟一般人完全不同，浑身散发着莫名的强大气场。 围观群众傻了眼，逃过一劫的眼镜男也目瞪口呆。 凌修手指白皙修长，捏住小偷手腕的时候看上去松松垮垮。 可黑衣夹克男却疼到五官变形，不住倒吸凉气。 「把东西还给他。」 凌修语气平常。 「你、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小偷咬牙切齿放着狠话，「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凌修眉头蹙起，手指微动，「再问你一遍，还不还？」 黑衣夹克男又是一声惨叫，整个人缩成大虾米。 「还，我还。」他的脸彻底变形，生理泪糊一脸，不住求饶，「大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我马上就还。」 凌修卸下几分力道，小偷不敢嚣张，赶忙从夹克内里的兜里掏出手机钱包。 坐在地上的眼镜男终于回魂，噌一下从地上蹦起来。 他拿过东西，激动不已，不住向凌修鞠躬。 「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我还以为自己找不回来了。」 「不客气。」 凌修礼貌回应，随后拎起小偷的衣服领子，看向失主，「看他模样，一定不是初犯。要不要送进……」 他把「官府」两个字吞进喉咙，想到下山前的学习，换了个说法。 「要不要送他去派出所？」 年轻男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他擦了把汗，目光坚定，「要！」 …… 凌修报了案，录完口供走出派出所，已是正午。 「哥，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东西一定找不回来！丢了手机钱包我会死的。」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说完又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你身份证上比我大一岁，擅作主张叫你哥，你不会介意吧。」 第4页 「不介意。」凌修笑了笑，「萍水相逢也是缘。」 他的身份证写着今年二十二岁，老家在某山村。 而这位微胖讨喜的小伙子叫常小松，今年大四。 「太好了！」常小松激动完又摸了摸肚子，「被那小偷整得？都到这个点儿了。哥，你饿不饿？我听说这里有家牛肉面馆味道很好，咱们去尝尝好不好？」 看着对方晶亮热忱的眼神，凌修不好意思拒绝，「好。」 …… 滨山镇原本只是个偏僻小镇，最近这十多年背靠影视基地发展飞速，繁荣程度不输一些小城市。 常小松带着凌修来到一处老店。 店子宽敞，装修看上去有些年头，里头座无虚席。 两人在店外等了十多分钟，这才等到空位。 刚踏进门，一股浓郁的牛肉香气便萦绕鼻间。 不但常小松馋得直吞口水，就连凌修都有些诧异。 没想到人类的食物闻上去还真不赖。 两人入座，点了招牌牛肉面和几碟小菜。 等面的间歇，常小松一边给恩人倒茶，一边絮絮叨叨道谢。 「哥，今天多亏你了。你要是不出现的话，我不但丢钱，还有可能送命！哥啊，你的身手怎么这么牛皮？是不是练过功夫？我说，你是神仙吧。」 凌修怔住。 难道身份这么快就被识破？ 不可能。 这一定是现代人类夸张的说话方式。 于是他含糊答道：「小时候跟村子里的师傅学过一些拳脚功夫。」 「原来如此。」常小松恍然大悟，把茶杯双手奉上，吹起彩虹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者，贊！哥，再次真诚感谢你。你，真的超级无敌帅！」 「你太客气了。」凌修接过茶杯，顺势换了个话题，「对了，那小偷怎么这么有恃无恐，就连去了派出所也毫不慌张。」 常小松耸耸肩，「那王八蛋多半是个经常进局子的老油条。不管怎么样，这次多少会被关一阵。哥，等下吃完饭，你去哪儿？」 这下把凌修给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半晌后，他实话实说。 常小松被逗乐，「哥，你怎么比我还没计划啊。好歹我还有点目标。」 凌修好奇心骤起。 「小松，你的目标是什么？」 第3章 03 常小松嘿嘿一笑，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来这里是想做群演的。」 群演？ 这个词彙对于凌修十分陌生。 他敢肯定下山之前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 凌修再次为自己暂时丢失神力而感到沮丧。 不然这些新鲜词彙他立即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仅如此，还能日行千里，驾云驭雨，逍遥快活。 最重要的是可以拥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哥。」常小松盯着凌修，突然开口，「怎么好端端嘆起气来了咧？」 「没事。」凌修咳嗽一声，收起心绪，低头喝了口茶。 他想到族长爷爷说过，「不知道的东西就虚心向别人请教」。于是问：「对了，小松，什么是群演？」 常小松被他的模样逗得噗嗤一笑。 「哥，你的目光好真诚好淳朴，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凌修：「……我怎么感觉这不是什么好的形容？」 「哥，你可真好玩。」常小松笑得不行，「没想到现代人居然还有不知道群演的，你一定不关心娱乐圈吧？」 凌修装模作样点点头－－尽管他连「娱乐圈」是啥也不知道。 这次历练完毕回去一定要让族里更新人类知识。 「群演就是群众演员。」常小松见凌修态度端正，实在不像说谎，便开始正经科普，「是在电视剧电影里做陪衬的。举个例子啊，比如有些古装剧里主角出街，为了体现他们漂亮或者帅气，都要安排很多老百姓围观赞嘆，群演饰演站在第二排第三排甚至更后面的老百姓。」 凌修若有所思。 ……群演原来就是背景板。 「小松，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来做群演呢？」 「一来是想在大学毕业前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二来嘛……」说到此处常小松挠挠头，白净微胖的脸上浮现出两坨红晕。 「我有个喜欢的女演员马上就要来这里拍古装，我想去她那个剧组做群演，近距离追星。」 「难怪你对这里很熟悉。」 「那是。」提到这茬常小松激动起来，「我来之前可做了不少功课呢！吃的，住的，怎么去当群演……反正诸如此类都做了攻略。这不，我刚把行李放到短租屋里想出来逛逛，就遇到倒霉事。那畜生从我身边路过，居然一秒就偷了我的手机钱包。」 「唉，算了，不提这倒霉事了。」常小松摆摆手，用热情的目光看着凌修，「哥，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啊？在这里呆几天？」 凌修又被问住。 他今天刚从神域出来，恰巧传送到临水服务区后的林子里。 出了林子不到半小时就被旅行团司机塞进了车子，还没来得及做计划呢。 常小松为人机灵，见对方没有讲话，表情还有些复杂，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正准备换个话题，却听凌修有些茫然出声。 第5页 「我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这下更印证了常小松刚才的想法，凌修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不知道不要紧啊。」他热情建议，「哥，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干脆在滨山镇住几天？」 主意倒是不错。 但凌修想到裤兜里只剩一张钞票，又有些迟疑起来。 「哥，你别担心。」猜到对方手头可能有些紧，常小松拍拍胸脯，「吃住都包在我身上。我上午租了半个月的房，是个大开间，正好有两张床；至于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我的就有你的。」 「钱花光了怎么办？」凌修认真担忧起来。 而且也不能一直花别人的钱，怎么说都不合适。 「花完了就挣呗。」常小松毫不在意，「影视基地和镇子上可以干的活儿很多，我来之前就打听好了。」 凌修正要讲话，两人点的招牌牛肉面到了。 「哥，先吃饭。」常小松递上筷子，「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凌修接过筷子，「好。」 刚搅了一下，碗里牛肉面的香气混合着蒸汽扑面而来。 凌修觉得有点热，取下棒球帽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继续拌面。 「等一下！」 常小松突然发声，吓了凌修一跳。 他抬头，「怎么了？」 常小松表情夸张，嘴巴张成o型。 「我的妈，原来哥你不仅行侠仗义，身手了得，长得还这么帅！」 「你刚才已经夸过我了。」凌修不解，「怎么又说一遍？」 「哎呀，刚才那是夸张修辞手法，现在是非常写实的描述！」常小松眼睛一亮，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哥，我看你比电视上那些男明星还好看，要不，你跟我一起干？」 「干什么？」 「群演呀！」 「……」凌修思索了一下，他好像对此没什么兴趣。 「哥，你的外形条件这么好，不干这一行是暴殄天物啊！」常小松眉飞色舞，「虽然现在从群演爬到知名演员不是那么容易了，但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万一有奇蹟呢？」 对方如此激动地劝他，严重勾起了凌修的好奇心。 「做群演这么好的吗？」 「当然好啊。」常小松惊觉自己声音太大，又压低几分，「群演有希望成为明星啊。到时候你就大红大紫，世人皆知了。」 凌修兴趣缺缺，低头吃面。 「还可以名利双收，赚得盆满钵满！」常小松又道。 凌修筷子一停，精神为之一振。 「做群演可以赚钱？」 「当然啊。」常小松差点把嘴里的一口面喷出来，「哥，你怎么有时候看上去特淡然成熟，有时候又有点天真可爱呢？」 凌修竟无言以对。 他赶紧把话题往下推，「群演每天能赚多少钱呢？」 「现在的行情，一百到两百不等吧。」常小松道，「一般剧组还会包盒饭。」 凌修有点子惊讶。 他来到人间历练，族长爷爷总共只给两百块钱。 做群演一两天就能赚到…… 「好。」 凌修眼睛灿若若寒星，「小松，我跟你去做群演。」 …… 常小松不愧是影视基地小达人，各种程序和规矩门清。 他带着凌修，一下午就办好各种证件。 「明天就可以去演员工会登记了。」常小松激动无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后天就能找到活儿上岗。哥，咱们去买点日用品，再去吃个网红砂锅米线庆祝一下？」 「好。但说好了，我请客。」凌修语气坚定。 「看你急的。」常小松哈哈大笑，「行，哥，这回我不跟你争。」 听着对方富有感染力的笑声，凌修嘴角不自觉扬起。 人间，果然挺有意思的。 …… 滨山影视基地的工会是近些年才成立的官方组织，不但有中介的职能可以为群演接活，还能保障群演的利益。 凌修来到现场，被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震撼住。 常小松却不以为然：「他们有的是怀揣着梦想而来，想拼一把看能不能火；有的是像我一样，想来体验一下生活近距离追星的。你别看现在热闹，最后能撑上三个月的估计没多少。」 「原来如此。」凌修点头，深感哪一行都不容易。 等了二十来分钟，终于轮到两人登记。 排在前面的凌修观察过其他的人的程序，不用旁人多说就递上各种证件。 工作人员是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夸张，扎着颇具艺术气息的细长马尾。 他先是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凌修的证件，正要按章办事，却又猛然回神，再次拿起证件看了看。 随后马尾老师抬起头，「小伙子，你拿下帽子我看看。」 凌修取下棒球帽。 马尾老师的眼中顿现神采。 他拿着证件照，上下打量凌修，目光变得严肃。 「个子高，脸看样子也是原生的，很好。」 凌修听得一头雾水。 就在他迷惑不解之时，马尾老师换上热情笑容。 「小伙子，正好明天上午有一场前景演员的面试，你有兴趣吗？」 第4章 04 前景演员？ 第6页 这又是什么？ 凌修下意识转头去看常小松。 常小松满脸兴奋，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拼命点头，频频给予提示。 凌修明白了，前景演员一定比群演更厉害，能赚更多的钱。 于是他礼貌回答：「老师，我有兴趣。」 「那好。」扎着马尾的工作人员拿出一张纸，飞凤舞签上大名，「明天上午九点，就在这里的二楼会议室参加面试，带上这个入场。」 凌修双手接过，「谢谢老师。」 马尾老师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再度露出笑容，「小伙子，态度决定一切，记得不要迟到。」 两人办理好登记手续，刚走出演员工会，常小松就激动得跳起来。 「哥，我就说你有潜力，看见没有，我的眼光槓槓的！」 「小松，前景演员是什么？」憋了好久，凌修终于可以自由提问。 「前景演员比群演高上一个档次，距离梦想也更近。」想了想，常小松觉得语言有些苍白无力，干脆掏出手机，「等下，我给你看个视频。」 说着他点开某个着名视频网站，在首页推荐里选了一部古装偶像剧，然后随便点开一集。 「哥。」常小松指着屏幕，认真讲解，「花园里正在聊天的是女主角和女二号。站在亭子外面等着差遣的那两三个丫鬟就是前景演员。」 凌修反应不慢，「前景演员还算不上配角，没有台词，但会有镜头，是这样吗？」 常小松比起大拇指，「聪明。前景演员不但有镜头，运气特别好的话还能有特写。」 见凌修反应平常，他误以为对方对前景不甚满意，又补充：「哥，你可别瞧不上为数不多的镜头和台词，想要在剧里有镜头和台词可不是容易事。有些剧组的女四号男五号各家经纪公司都争得头破血流呢！」 凌修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 「小松，你怎么对娱乐圈的事情如此了解？你不是大学生吗？」 「我追星嘛，所以知道一些皮毛。」常小松说完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他抬了抬眼镜，小小声，「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曾经有过明星梦。后来事实告诉我，我不是做明星的料，趁着有空来干几天群演过过瘾得了。」 「为什么说自己不是明星的料？就像你劝我的那样，万一梦想实现了呢。」凌修认真道。 常小松苦笑，「原因很多。反正我註定干不了这一行。但是哥你不一样，你一来影视基地就得到了面试前景的机会，证明你是有潜力的。前景成为真正演员的机率可就高很多了。」 凌修听完沉思几秒：「小松，前景干一天，工资是多少啊？」。 常小松原本还沉浸在理想破灭的惆怅心情中，猛不丁被这么一问，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哥，你这思维怎么这么跳跃，我差点跟不上。前景工资啊……我之前查资料，说是四百到五百一天。」 凌修停下步子，眸子瞬间晶亮。 四五百一天，那就是群演的两倍啊，距离他存钱买金银珠宝的目标更进一步！ 常小松见证了对方从蔫搭搭一秒切换到活力四射的神奇时刻，忍不住笑出声。 「哥，你可太牛了，情绪随时无缝切换，妥妥是演员的好苗子啊。」 「我要当前景演员。」凌修目光灼灼，「小松，回家你给我讲讲娱乐圈的事情，再教教我如何面试好吗？」 「前景面试据说挺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最多表演个才艺什么的。主要是看演员的身高样貌，上不上镜之类。哥，你肯定没问题。至于科普娱乐圈，这还不简单？咱们买点吃的回去，我慢慢跟你聊。」 …… 凌修哪怕被没收了神力，依然不会饿也不会累。 吃饭与睡觉对于他只是与人间融合的其中一个途径。 当然，经过这一天的时间，吃饭已经让凌修有了新的认识。 比起饮玉露吸天地灵气，人类的食物朴实又充满烟火气，竟让他这只貔貅的五脏六腑都熨贴无比。 听着对面床铺传来规律的呼噜声，凌修也合上眼睛。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到屋子里，投下形状各异的光斑。 凌修把桌上的餐盒扔进垃圾桶，戴上帽子，拿起背包。 「哥，你就这样去面试吗？」 从卫生间出来的常小松惊讶。 「这样不好吗？」凌修疑惑。 「也不是不好，毕竟你天生帅气。」常小松摸着下巴仔细鑑赏，「但是要稍微收拾一下，岂不是更帅了？不说别的，你这顶洗脱色的帽子别戴了吧。」 说罢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顶黑色棒球帽，「戴这个，我刚买没多久。」 「行。」凌修不是啰嗦的人，接过帽子就戴上。 「那我出门了。」 「等等。」常小松叫住他，「闲着也是闲着，我陪你去面试，顺便看看热闹。」 凌修点头，抬腕看了看手錶，「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常小松租的房子在老居民区，里头布局复杂，各种巷子七弯八拐，就连走到马路上都需要好几分钟。幸好两人步伐不慢，抓紧点去打车应该不会迟到。 刚走进第一条小路，凌修便叫住了走在前头的常小松。 「小松，走我后面。」 第7页 常小松正要询问，却见对方一脸严肃，根本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 他不再多问，乖乖走到凌修的身后。 两人在狭长的巷子里默默走着，眼看就要到转弯处。 就在此时，凌修停下脚步。 「不用埋伏了，出来吧。」 话音一落，脚步声起，四五个男人很快出现在转角处。 他们个个人高马大，手里拿着铁棍。 为首的是个光头，身高接近一米九，一身腱子肉，脸上刻着几道明显的疤痕，让他整个人更显凶残。 光头不屑地扫了眼凌修，「就是你小子伤了我兄弟，还把他送进局子，胆子不小嘛。」 说着他用力一挥，砰一声之后，碎石飞溅，墙上顿现深坑。 常小松脸色发青，手指发抖。 这几个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小混混，搞不好手里都有人命。 修哥是厉害，但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以一敌五怕是会吃亏啊。 他心烦意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凌修却表情淡然，目光没有一丝波澜。 「难怪那个小偷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靠山，跟你们蛇鼠一窝。」 「你他妈的骂谁呢！」 光头第一次见被围攻还这么嚣张的，气得七窍生烟，挥起铁棒就朝凌修打来。 凌修一个侧身，躲过致命一击。 还未等常小松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得一声惨叫直入云霄，光头手中的铁棍已经掉落在地，而这一米九的壮汉已经捂住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活像只大肉虫。 常小松惊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招ko吗？ 光头的手下本来还在用手机摄像取乐，被这一幕彻底整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其中一个气到猪叫，「兄弟们，一起上，不信打不死这孙子！」 第5章 05 常小松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 这群王八蛋不守武德，真要四打一！ 天哪，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常小松急得六神无主之时，却见凌修不慌不忙，伸手把他往后一推。 这一下咋看没怎么发力，常小松却控制不住往后退了好几米。 待到他费力定住脚步，那四个彪形大汉已经朝凌修冲过来。 他们凶神恶煞，嘴里还骂骂咧咧，一副不弄死凌修不罢休的狠样。 很快，他们便把凌修围在了中间。 常小松顿时浑身脱力，整个人靠在围墙上。 他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废物，遇到这种情况竟然手脚发软，宛如一滩烂泥。 不行。 凌修是救命恩人，不能让他被坏人欺负，受到伤害。 想到此，一股力量涌上心头，常小松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准备打110向警方求助。 刚用面部解锁，却听前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惨叫。 下一秒，其中一个脖子上有大片纹身的男人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到了常小松的脚边。 纹身男疼得直哼哼，却又动弹不得。 常小松吓得连退几步，赶忙朝前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几个流氓现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凌修拍了拍手，表情一如既往淡然平静。 常小松怔愣片刻，赶紧奔过去。 「哥，你没事儿吧？」 他拉着凌修，上下左右仔细观察。 「我没事。」 凌修宽慰似的拍拍常小松的肩膀。 常小松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刚刚吓死我了。」 凌修走到那几个流氓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还打不打？」 「不，不打了。」 被揍得最狠的纹身男连忙摆手，语带哭腔。 受伤较轻的几人从地上爬起来，扶起光头老大，架起纹身男光速撤离。 光头男兴许是退一时越想越气，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放下狠话。 「这笔帐老子记下了，以后不会放过你！」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装比。」看着几个流氓逃离的背影，常小松翻了个白眼。 说着他表情一变，满怀崇拜地看向凌修。 「哥，你就是在世拳王吧！一打四不但不吃亏，还把这几个畜生都秒杀了，好帅！」 凌修礼貌地笑了笑。 ……其实他就使了不到三成力而已。 「天哪，不好了！」 凌修正思索如何接话，却听到常小松又嚎起来。 「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从这里打车过去至少十五分钟，咱们现在还没到马路上呢！」 凌修暗道不好。 听说前景面试卡得挺严，迟到就算做弃考。如果弃考，演员工会以后都不会再给面试的机会。 「哥，现在咋整？」 常小松面红耳赤，跺脚骂道：「都怪那几个王八蛋，害我们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没事，应该能赶上。」 凌修把背包往肩膀上一捋，「小松，我先去演员工会，你不要着急，慢点过去。」 没有了神力，他还有体力，耐力和爆发力。 常小松没懂凌修的意思，刚想发问，就见凌修一个原地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快到出现残影。 「……」 第8页 常小松迟疑几秒，揉了揉眼睛，如梦初醒。 不是吧，他这位帅气牛皮的异父异母亲兄弟，难道要跑到面试现场去么？！ …… 常小松没猜错，此刻的凌修正在一路狂奔。 有神力的时候，他一个弹指就能瞬移千里之外。现在只能咬咬牙，靠肉身的能力沖一把。 他需要前景演员这份工作，需要钱。 如此想着，凌修动力满满，再次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一辆计程车正在街上匀速行驶，司机正听着广播，悠闲哼着小曲。 只见一道黑影从旁边的非机动车道窜过去，吓得他一激灵，差点踩下剎车。 等回过神想看清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的时候，那道影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了怪了。」司机挠挠有些秃的后脑勺，自言自语，「我眼花了？不可能啊，这才刚出车一小时。算了，还是找个地方停下休息休息，免得头晕眼花出事。」 快要达到演员工会的时候，车多人多，凌修被迫放慢速度。 看了看手錶，距离九点还剩三分半钟。 就算用正常步伐行走，也不会迟到。 他放下心来，跟着人流向前走去。 演员工会门口依旧人山人海，就像常小松说的那样，每天都有无数人前来追梦。 前景演员的面试会场在工会的二楼，从旁边的楼梯直接上去就到。 凌修按照指示牌先在前台签到登记。 「填好资料，贴好一寸照，先去旁边的屋子量身高体重。」前台小姑娘忙到头也来不及抬，递上一张纸，嘴里念着流程，「然后去大会议室等待面试。」 凌修接过资料单，礼貌道谢。 小姑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表情有些意外，似乎很少有人跟她道谢一般。 「不用谢。」她露出和善的笑容，「祝你面试成功。」 凌修填好资料，走进第一个房间。 屋内人不算特别多，大家有序地进行身高体重的测量。 跟昨天办理演员证相比，凌修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面试前景的男女要亮眼许多，属于在人群中会有颇高回头率的那种。 测量身高的时候，排在他前面的平头伙子被勒令脱掉袜子。 凌修十分疑惑，不是说脱鞋就行了么。 但在他看见平头伙子从袜子里掏出一块厚厚的垫子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身高低于178，不合格。」工作人员面无表情。 平头小伙陪笑，「大哥，通融一下呗，也没差多少。」 「差个一两厘米也就算了，」工作人员指了指仪器，「你跟我说173跟178差得不远？小伙子，做人要诚信啊。」 小伙子顿时被噎住。 工作人员往小伙子的资料上打了一个叉，「下一个。」 凌修把资料递上去，二话没说开始脱鞋。 脱完鞋，他开始脱袜子。 刚脱下一只就被工作人员喊停。 「诶，诶，小伙子。不用脱袜子。」 凌修有些茫然看着他，「前面的人都脱了啊。」 工作人员的严肃脸一秒破功，笑道：「我量过太多身高，那小伙子一看就不到175。你不一样，至少183以上。而且啊，你不脱帽子，脱袜子干嘛。」 这句话引得屋内众人闹笑起来。 凌修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穿好袜子，取下帽子，站到仪器上。 「身高体重合格。」 工作人员在凌修的资料上画了个圈，「会议室等候面试。」 …… 会议室的气氛跟测量身高体重的屋子完全不同。 里面没人说笑，大部分人看上去都有些紧张。 工作人员把凌修与另外九个男群演编为一组，告诉他们待会儿一起进去面试。 等待的间歇，坐在凌修身旁的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声音很小，但每一句凌修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子，听说今天要加试，你准备了吗？」 「加试啥？」 「据说是加试演技。」 「啊？面试前景不是就看看身高外貌再录个自我介绍的视频吗？为什么要加试演技？咱们又不是面试特约。」 「谁知道工会又特么抽什么风呢。妈的，我这是第二次考前景了，这次要是再淘汰，我就只能背包袱回老家了。」 「兄弟，我也是第二次面试了。这次再不行，我也认命了，老老实实找个地方上班。」 一时间，那两个男人开始唉声嘆气。 凌修也跟着发起愁来。 考演技？ 他哪有这玩意啊？ 第6章 06 凌修听着身旁阵阵的唉声嘆气，原本平静的心情也波动起来。 别说他没有演技那玩意，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连什么是演技都还没搞清楚。 这两天过得云里雾里，不知怎么的就踏上了这条路。 凌修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 族长爷爷没说错，他就是愣愣的，没有其他几个兄弟机灵。 可是开工没有回头箭，都到了面试现场，怎么能退缩？ 头可断，血可流，神兽的威严不能丢。 把这演技测试当成人间修行的其中一项内容不就得了，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此，凌修的心境迅速恢复到平稳的状态。 第9页 「下一组可以进来面试了。」 略带严肃的声音打断凌修的思绪。 一位拿着文件夹的工作人员从小屋里伸出半个身子，催促道：「动作快些，后面还有很多人。」 凌修起身，取下帽子，跟着其他人进入会议室里的套间里。 套间里光线明亮，阳光与微风一起从窗户透进来，充满春日气息。 凌修刚进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给他面试机会的马尾老师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他是这次面试的三位考官之一。 凌修目光与马尾老师相遇，礼貌点头打招呼。 马尾老师满面严肃，看似没有反应，眼里却明显带着笑意与鼓励。 「各位上前三步，然后跟着考官的指令走就行。」工作人员道。 面试者们按要求走到地上那道白线前方，端正站好。 三位面试官开始仔细观察。 大约十秒之后，马尾老师发出指令，让他们先右转，再左转。 凌修虽然不懂此举的意义，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规规矩矩地做。 约莫半分钟后，坐在中间的女面试官开口。 「从左到右第一位，第四位，第六位，第七位，第十位，请你们先退后两步。」 凌修数了数，自己正好是「第七位」，顿时咯噔一下。 ……难道被淘汰了？ 但看其他被点到名的人都一脸平静，有两个甚至看上去有一丝喜悦时，凌修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什么坏事，便安心跟着其他人退后一步。 果然，马尾老师用遗憾的语气说：「站在前面的几位，很遗憾，这次你们没能通过面试，下次继续努力吧。」 被淘汰的五人垂头丧气，提前离场。 「接下来我们会看看各位在镜头下的情况。」女面试官面无表情，「请长发的演员露出额头和耳朵。」 一男一女两位长发演员应该是早有准备，拿出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随后工作人员打开摄像机。 马尾老师再次发出指令，让面试者左转右转，举手抬头，转圈等等。 三位面试官在镜头里观察了一阵，又商量了一阵。 最后女面试官宣布：「各位都通过了面试，成为前景演员。」 这其中就有刚才担心自己被淘汰要回老家的那位小伙子，他激动得跳起来，一把抓住凌修的胳膊。 「哥们儿，我成功了，成功了！」 发自内心的喜悦最是感染人，哪怕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恭喜你。」凌修伸出手，向他道贺。 「同喜同喜！」小伙子眼眶泛红，握住凌修的手，「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我叫杜宇明。」 「凌修。很高兴认识你。」 就这样，凌修交到了来到人间之后的第二个朋友。 「各位。」女面试官咳嗽一声，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先听她说两句。 通过面试的五人立即安静下来，乖乖站好。 女面试官依旧是一脸淡漠：「从左到右的第二位和第三位请稍等一下，其余三位可以随工作人员出去登记，拍视频，加群。」 凌修和另一位高挑漂亮的女演员被留了下来。 他不禁有一丝迷惑。 不是已经通过前景面试了么，这是要干什么？ 「哥们儿，留下肯定是好事，加油。」杜宇明拍拍他肩膀，「咱们群里聊。」 待到那三人离开，马尾老师喝了口枸杞水，开门见山。 「你们两个在会议室等一下，过阵子会有剧组的副导演前来对你们面试。如果面试合格，可以直接进组，升为特约演员。」 凌修与女演员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大写的惊诧。 昨天常小松科普过，特约是比前景更高一级的存在，不但有镜头，还会有少量台词，算是影视基地的「小明星」。 但相应的，特约演员的要求也比前景高许多，演技和台词是面试的主要内容。 联繫之前杜宇明跟另一位群演的对话，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今天会加试表演的小道消息，只是消息漏了一半，他们不知道这是特约的加试。 凌修回到会议室，独自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短暂的惊讶之后，他的内心已无半点波澜。 反正前景演员的面试通过了，近期任务就算完成。 至于特约面试……尽力就好。 凌修伸了个懒腰，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凌修终于等到工作人员的召唤，让他去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进行加试。 这回面试的屋子小了许多，坐在里头的人也换了，只有一男一女两个。 女的大约二十多岁，男人年龄看上去大一些，头顶有些稀疏。 「两位老师好。」 凌修对流程逐渐熟悉，进屋就先打招呼，随后进行自我介绍。 两人静静听完，中年男人缓缓开口。 「我是「娇俏小厨娘」剧组的副导演，我身旁这位是剧务孟老师。欢迎你来参加面试。」 「感谢老师们给我这次机会。」凌修彬彬有礼。 副导演微微颌首，紧接着对身旁的年轻女性道：「小孟，开始吧。」 「是，张导。」 孟剧务起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凌修，「请念一下上面的诗。」 第10页 「现在就念。」她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 凌修接过纸，上面印着一首优美的古诗。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诗。 昨晚常小松给他看的古装片里男主角也有念诗的片段，他便依葫芦画瓢，模仿那位男演员的节奏念起来。 一首诗念罢，副导演摸着下巴，皱起眉头。 「你有颗大心脏，不怯场。口条不错，读字清晰，音色也好。可就是这感情表达有点问题，这是首情诗，你念得这么慷慨激昂干什么？」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深情一些，对吗？」凌修瞬间清醒。 「……」张导无语，「那不然呢！」 他身旁的年轻女剧务噗嗤一声笑出来。 张导瞪她一眼，小姑娘赶紧收起笑容，一秒切换成正经模式。 「张导，不好意思。」凌修诚心道歉，「我能不能再念一次，我这次一定好好表现。」 见这小子态度诚恳，外形和声音条件也确实优越，张导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凌修整理一下情绪，再次开始念诗。 这次他模仿的是昨天看的剧里那个柔情似水的男配。 想像着深情男子该有的语气，凌修顺畅地又念完一遍诗。 「这就对了嘛！」 张导听得面露笑容，「虽然情感表达有些夸张，但方向是对的。台词测试算你通过，现在开始第二项测试。」 说着他朝孟剧务抬了抬下巴。 「第二项测试是无台词，无实物表演。」小姑娘赶紧接话，「请你演绎一下小猫发怒时的模样。」 「好的。」 凌修微笑应答，英俊的脸庞上波澜不惊。 但内心已是惊涛骇浪，大呼糟糕。 他生在神域，长在神域，那地方别说小猫，连虎豹财狼都没有一只。 有的只有千奇百怪的神兽与偶尔闯进来的凶兽，他哪儿知道小猫发怒会是什么样子！ 第7章 07 等等。 凶兽…… 凌修眼睛一亮。 如果没有小猫，那么选个跟小猫稍微有些相似的凶兽来模仿是不是可行呢？ 比如穷奇。 那傢伙长得就有点像大猫－－长翅膀的那种大猫。 凌修记得他小时候跟一只误入神域的小穷奇打过一架。 那玩意一开始气焰嚣张还主动挑衅，最后被他按在地上揍得哭爹喊娘，灰熘熘滚回无尽深渊。 想到当年它炸毛发怒的样子，凌雪觉得相当有趣。 「准备好了没有？」 副导演的声音将凌修从回忆拉到现实。 「张导，我准备好了。」他应道。 副导演抱着手，看着凌修：「那就开始吧。」 凌修目光一凛，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伏地。 他往前移动几步，突然弓起身子，张开嘴发出咆哮声。 声如洪钟，气势逼人。 随着吼叫，凌修身子作势一跃，举手为爪，凶狠地朝前抓去！ 这几个动作简单利落，却莫名让屋子里的气氛危险起来。 副导演与剧务被这气势震住，同时将身子往旁边一偏，本能地想躲避这一击。 凌修却在此时收回「爪子」，一个跳跃，稳稳落地。 他的动作简单，却矫捷轻盈，充满美感。 一时之间看得两位面试官傻了眼。 几秒后，凌修从地上起身，恢复到之前彬彬有礼的温和表情，还鞠了个躬。 「两位老师，我的表演结束了。」 －－只怨那只小穷奇就使了这么一招就被他给制服，不然还能多表演一会儿。 副导演咳嗽一声，喝了口枸杞泡水，这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小伙子，老实讲，你演得不错，比好多科班毕业生都好。」 凌修感觉有点不妙，这可能是个转折句。 果然，副导演脸上表情复杂，他顿了顿，略带抓狂，「但是我让你表演的是小猫发怒，不是老虎发威！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凌修老实回答，「在想怎么表演。」 副导演：…… 孟剧务实在忍不住，又一次喷笑出声。 「算了算了，你小子看样子刚出社会，还是个愣头青。」副导演再度无语，决定不再跟他扯淡，「不过演技还可以，当个特约绰绰有余。你的资料我还没看呢，是科班毕业吗？」 凌修摇头，按照假资料汇报：「张导，我学历是高中毕业。」 副导演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有些人就是自带演技天赋，属于老天爷赏饭吃。 「那你办演员证满三个月了吗？」副导演问。 「我昨天办的证。」凌修高兴应答。 副导演这回是真被打败，连吐槽都没力气，只摆摆手示意让剧务来讲。 孟剧务对凌修道：「不好意思，按照规定，除了表演专业的科班生，其余演员必须在工会註册满三个月才能从事特约。」 「没错。」副导演补充，「主要是你也没签公司，不然还可以破格让你去演。」 「明白了。」 其实凌修也没抱多大希望，能得到张导的夸奖已经让他很开心。 「多谢两位老师，那我走了。」 他再次鞠躬，准备离开。 「等下。」副导演叫住他。 第11页 凌修转过头。 「小伙子。」副导演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虽然你暂时不能做特约，明天可以先来我们剧组做前景。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升级为特约对于你完全不是难事。」 凌修接过名片，连声道谢。 走出面试的小屋，凌修迎头就遇见那位马尾老师。 「面试怎么样？」 他关心问道。 凌修把事情大致说了下，马尾老师恍然大悟「啊」了一声。 「我们刚才面试前景的时候也没看一下你的资料，让你白跑一趟。」 「不算白跑一趟，增长了不少见识，也积累了经验。」凌修道。 马尾老师拍拍他肩膀，用欣赏的语气道：「不骄不躁，好小伙。据我所知，张导可不会轻易把名片给出去，证明你是有潜力的。明天你去他那个剧组当前景，可要好好表现啊。」 「明白。多谢老师提点。」 只要好好表现，就能多接活，多赚钱，拥有漂亮的金银珠宝。 真是想想都美。 …… 马尾老师亲自带着凌修办理了前景演员的登记，拍摄了视频。 视频内容是自我介绍和一些肢体展示，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剧组选人。 「你这小子，上镜比真人还精神。」 马尾老师点开视频给凌修看，「而且你外形条件恰到好处，开了滤镜反而奇怪。」 「老师，加滤镜是什么样？」 凌修顿时好奇心起。 马尾老师按下滤镜，手机屏幕里出现一个脸部细长凹陷，脸上涂着胭脂，嘴唇血红的怪物。 「好难看。」凌修皱起眉头，「像蛇精。」 －－还是最丑的那种低等级蛇精。 马尾老师哈哈大笑。 「没想到你愣愣的，有时候还挺幽默。」他关掉视频，「手续都差不多了，加个群就完事。」 说着他招呼另一位长发女性工作人员，「小徐，之前的群是不是满了？」 被叫做小徐的工作人员点头，「开了新群，今天通过面试的都加的新群，二维码贴在外面了。」 「带小凌去扫码加群。」 「好。」 凌修跟着小徐来到另一个稍大的办公室。 里面六七位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还有不少群演在咨询，办公室闹哄哄的。 小徐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块牌子。 「扫这个二维码，然后备註姓名就ok。」 凌修不知道什么是二维码，跟过来的时候一直云里雾里。 当看见一副奇异图案摆到自己面前，一时有些怔愣。 小徐见他呆住，以为他是紧张，便小声提醒：「现在可以扫了。」 凌修想起来了，昨天卖东西付钱的时候，常小松就用手机扫过这种奇怪图案。 于是他掏出手机，看着小徐。 「老师，怎么扫？」 「…………」小徐看着他手里那个屏幕小而按键巨大的玩意，惊呆半晌后爆笑出声，「不是吧，你想用这个扫码？」 她笑声有些夸张，顿时吸引了周围好几道目光。 一个男群演凑过来看热闹，也跟着笑起来。 「兄弟，你年纪这么轻，怎么在用老年机啊？我爸七十多都在用智能机呢。」 凌修彻底懵住。 这个手机是族长爷爷给的，他还说是新时代产物…… 又被骗了！？ 「其实年轻人用老年机也没啥，现在都提倡减少屏幕使用时间。」另一个工作人员开玩笑，「但扫码进群才能接活，你可不能省智能机的钱啊。」 凌修不傻，别人的调侃他听得懂。 看来是他手里的手机功能太简单，根本没法扫二维码加群。 小徐见凌修表情凝重，又观察到他穿着十分朴素，便收起笑容，「你不会真的没智能机吧？那可难办了，现在是资讯时代，什么工作都是在微信里通知。」 微信？ 这又是个新鲜词彙。 凌修十分懊恼没让常小松给他多讲讲现代科技。 现在可好，遭遇如此尴尬的境地。 「我先帮他扫。」 正在凌修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熟悉的声音传来。 凌修抬头，见常小松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小松。」他眼睛放出光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阵了，等得不耐烦到处晃悠，正好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瞅瞅。」 常小松说着向工作人员自报家门，「我是凌修的朋友，也是群演。我来帮他扫码，没问题吧？」 「行是行。」小徐顿了顿，建议道：「但最好还是用他自己的手机方便些。」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常小松拍下二维码，笑嘻嘻道：「他的问题我来解决。」 第8章 08 两人来到走廊，常小松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手机。 「哥，你没智能机，多半也没註册微信吧？」 凌修老实点头。 「我先给你註册微信，然后再加群。说真的，像你这样不玩社交软体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太少啦。」 说完他双手开工，熟练操作起来。 凌修正想给自己找点藉口，常小松又道：「不过看你身手这么好，一定是在山里隐居习武现在才下山历练吧。」 第12页 不得不说，常小松脑回路清奇，直觉却有点准。 凌修就坡下驴，「是啊，离群索居很久，对现代生活实在不熟悉。」 「看出来了，你就像是一张白纸，但是特有正义感，像古代的侠士。」常小松胖胖的手指在手机上灵活移动。 半晌，他面露笑容，比了个ok的手势。 「搞定，已经提交了入群验证。哥，我用你的手机号码註册了微信。你把手机给我一下。」 「哦，好的。」 凌修把手里的老年机递给对方。 常小松把凌修的电话卡取出，装到自己的手机里，又把手机递给他。 「哥，你暂时用这个手机吧，这年头没个智能机怎么行。」 凌修果断拒绝，「这是你的手机，我用了你怎么办？」 「这是备用机，本来就没怎么用，放着也是积灰。」常小松从裤兜里掏出另一只稍大的手机，潇洒地晃了晃，「看见没，这才是我现在用的手机。」 既然如此，再推辞就显得生份。 凌修拿过手机，坚持道：「那就算我借的。小松，我会尽快赚钱攒钱买智慧型手机的。」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常小松大咧咧，「哥，你也不容易，能省就省。暂时不用去买新手机，等你赚够钱再说。」 凌修内心很感激，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小松，明天我请你吃饭。」 「啥情况？」常小松眨眨眼，惊讶无比，「群都还没进呢，难道你就找到活了？」 「这事说来话长。」 凌修把今天面试的「奇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我就说你天生是干这一行的！」常小松听完比当事人还激动，蹦起来搂住凌修的肩膀，「哥，干满三个月，你就是特约了！」 「托你的福，介绍这行让我干。」凌修开玩笑。 「那是，小爷我目光敏锐，具有前瞻力。」 「诶，对了。」常小松得瑟的表情一变，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哥，面试你的是哪个剧组啊？」 凌修想也没想：「「娇俏小厨娘」剧组。」 常小松一听，小眼睛骤然放大，神情八卦。 「那岂不是能看见李蓉蓉了？」 「李蓉蓉是谁？」凌修一边走路，一边研究手里的智慧型手机。 「就是「娇俏小厨娘」的女主啊。」常小松兴致勃勃：「刚红起来的小花旦，长得挺漂亮，演技也还可以，我蛮喜欢她的。」 凌修抬起头，似懂非懂，「她就是你那位女神吗？」 「嗐，不是。」常小松赶忙摆手，「我女神过两天才进组呢。这个只是我比较喜欢的女明星啦。」 凌修感嘆：「你喜欢的人还挺多的。」 常小松切了一声，「美女谁不喜欢，你不喜欢？」 凌修礼貌笑笑，没有接话。 －－他还真不感兴趣。 上天入地，最爱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 「唉，刚出想说什么来着，被你一下子扯远了。」常小松回忆几秒，低声道：「对了对了，我亲爱的哥，你明天去上工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八卦。」 「什么八卦？」 「营销号说李蓉蓉和这个剧的男主钱一鸣在谈恋爱呢。」常小松道：「这俩最近被拍到同一航班来影视基地，还戴同款不同色的帽子。」 凌修明白他的意思了，「你让我注意一下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宾果！」常小松冷哼一声，「钱一鸣那小子哪里配得上蓉蓉，这门亲事我反对。」 「问题是你反对也没用啊。」凌修满头问号，不懂其中的逻辑。 「喂喂喂！哥，有些老实话可以不用说！」常小松气鼓鼓，「反正你明天去侦查一下就行！」 犟不过这位幼稚的朋友，凌修只能答应帮常小松瞧瞧情况。 …… 下午刚过两点，凌修成功加入前景演员群。 群名非常朴实无华。 「前景群0888号」 「好傢伙，这不会已经是第888个前景群了吧。」坐在旁边的常小松一眼瞟到群名，不由啧啧称奇。 「不是，他们说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凌修按照规定，把暱称改成了真实姓名。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琢磨研究，他完全可以畅通无阻地使用智慧型手机。 常小松乐了，「要图好彩头，那应该给群里请一尊财神才对。」 「……」财神没有，神兽倒是有一只。 两人胡侃了几句，常小松忙着去打游戏做任务，而凌修继续研究微信群。 群里人非常多，信息量大，话题非常跳跃，刷屏巨快。 凌修看了会儿，打开刚收到的文件。 里面是明天的工作计划，包括出发时间，化妆地点，以及工作时间。 至于饰演什么角色，上面没写。 大概率是到场之后由剧组的工作人员指定。 「叮叮。」 就在凌修专心看文件的时候，屏幕上显示有一条私聊。 「杜宇明：兄弟，终于找到你了！这群人太多了，我眼都花了。」 凌修顿时有些抱歉。 「凌修：实在不好意思，事情太多，忘记跟你「群里见」的约定。」 对方发了好大一串哈哈哈哈过来。 「杜宇明：兄弟，我就喜欢你这样敞亮实诚的人。对了，明天你去哪个剧组干活啊，不会也是娇俏小厨娘吧？」 第13页 「凌修：对啊，你也是这个剧组吗？」 「杜宇明：嗯那。」 凌修很开心，第一天工作就能跟朋友一起。 「太好了！」 没想到对方却沉默了一阵。 「杜宇明：可能也谈不上很好。」 「凌修：怎么了？」 「杜宇明：据说有个前景戏霸跟咱们一起呢。算了，见机行事吧。」 凌修想要深入地问一下，杜宇明却说了声「我有点事，明天见了再聊」之后就麻熘下了线。 于是他打开搜索网页，输入「戏霸」两个字。 看完后凌修不禁产生浓重疑惑。 百科里说戏霸是有影响力的演员在片场唯我独尊，耍大牌的行为。 可是前景演员说穿了也就是龙套，这也能产生「戏霸」？ 人间真是奇奇怪怪。 …… 在影视城拍戏，除了咖位高的明星，其他无论是特约还是群演，都要先到酒店化妆。 前景比群演好点，不用早上四五点就赶去化妆。 尽管如此，凌修坐着剧组大巴来到酒店的时候，也不过刚刚早晨六点过。 前景演员被安排在三楼一个会议室化妆。 由于古装要粘头套比较麻烦，谁都希望早点搞完去吃早饭。 所幸剧组规定比较完善，早就按演员的姓氏字母排好了顺序。 杜宇明运气好，首字母排得比较前，凌修就只能往后捎一捎。 大家按照次序排好，轮流化妆。 一切都很顺利。 眼看下一个就轮到杜宇明化妆，突然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走到他身边，神情非常倨傲。 「我赶时间 ，让我先化。」 杜宇明脸色微变，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明显有些畏惧。 但他不想放弃，小声道：「熊哥，我排很久了……」 「我、说、了，我赶时间。」被称作熊哥的男人一字一句复述，满满的威胁语气。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不但化妆师和前景演员们不敢吱声，就连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转过头，只当没看见。 就在杜宇明准备放弃之时，凌修咳嗽一声，不紧不慢开口。 「首字母x的人，请自觉到后面排队。」 第9章 09 凌修声音不大，听上去斯斯文文，却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掷地有声。 熊哥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找他的茬，转身盯着凌修，目光凶狠。 「你丫谁？关你屁事！」 「没有素质插队的人，谁都可以批评。」凌修语气淡淡。 「……你！」 熊哥气急败坏，伸出食指指着凌修，「老子再说一次，不关你的事，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凌修将手机举高，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这位大哥，你怎么威胁人呢。」 「谁让你摄像的！」熊哥十分敏感，瞪着眼就过来抢手机。 凌修往旁边一挪，轻巧躲过熊哥那只蒲扇般的大手。 这招是他上网学到的，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什么不良风气都可以视频曝光。 熊哥额前青筋暴起，又连续出手想夺过手机，却次次被凌修躲开。 在影视城混这么久，熊哥第一次被人如此戏耍。 无名火在身体里熊熊燃烧，他气得捏起拳头。 凌修晃了晃手机：「你不会是想打人吧？那我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这句话让熊哥更为恼火，但剧组的工作人员却因此冷静下来。 如果报警，视频势必会被公开，到时候不仅是当事人，剧组也会受负面影响。 「好了，不要闹了。」四十多岁的男性工作人员重重咳嗽一声，「都好好排队化妆。」 说着他走上前拉住熊哥，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冷静。 熊哥胸脯上下起伏，「炎哥，我……」 「老三，回去吧。」被称为炎哥的人再次劝道。 「好，看你的面子上。」 熊哥咬牙切齿，眼珠子血红。 他走到凌修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回到队尾。 化妆继续进行。 经过刚才那一遭，屋子里所有前景演员看凌修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敬佩。 －－当然，凌修也感觉到，他们的敬佩中还掺杂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同情。 待到凌修化好妆，刚走出屋子，就被杜宇明拉住。 「兄弟！」他激动得面颊泛红，「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的位置就被熊三抢了！哎，太谢谢你了！」 「刚才插队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的戏霸吧？」 虽然是个疑问句，凌修心中已是肯定无比。 「是啊。」杜宇明嘆了口气，低声道：「这个熊三是本地人，有亲戚在演员工会当领导，他还混社会，会散打。」 凌修心下瞭然。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熊三还有那么一点背景。 「难怪就连剧组工作人员都对他的霸凌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可不是么。」杜宇明咬牙切齿，「我做群演的时候就听说他专门欺负前景新人，还没什么人敢管。没想到今天就倒霉遇上他了。兄弟，说真的，当时我特别害怕他动手打你。还好你机灵，吓死我了。」 「那我就顺势送他去派出所。」凌修丝毫不慌，「而且他也不可能打到我。」 第14页 「熊三这个王八蛋好面子，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你今天让他当众下不来台，他肯定会记恨你的。」杜宇明只当凌修在逞能，一脸忧愁，唉声嘆气，「兄弟，我知道你讲义气，是条汉子。可是熊三那玩意真的不讲理啊，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被他报复可怎办。」 「没事，不要担心我。」凌修劝慰道：「我会小心应对，尽量不让自己吃亏。」 杜宇明思索半晌，这才勉强露出笑容。 「也是，你脑子聪明，身手也灵活，比我强多了。但千万千万要当心，熊三那孙子阴得很。」说着他感激地拍拍凌修的肩膀，「兄弟，无论如何，感谢你为我出头。这家酒店的小馄饨和油条相当不错，无以为报，先请你吃个早饭怎么样。」 「好啊。」凌修现在对人类的食物相当感兴趣，「我要吃两碗。」 杜宇明爽朗地笑起来，「没问题，再给你加俩鸡蛋！」 …… 凌修再度来到影视城的时候，身份已经从游客变成了前景演员。 他饰演的是一位在茶楼里饮茶逗鸟的公子哥。 前景演员不需要什么演技，但工作人员依然给凌修讲了一下喝茶聊天时候的动作和表情。 剧组的一切都让凌修觉得非常新鲜，趁着开拍前还有段时间，换好衣服的凌修跟着杜宇明东看看，西逛逛。 杜宇明被分到货郎的角色，古装一换，显得人更加憨厚。 跟电视剧里不一样，实际上的现场要更大，也更杂乱。 道具、灯光、统筹、剧务、场工等部门异常忙碌，不停调试。 凌修没忘记常小松的嘱託，他四下看了下，好奇开口。 「明子，今天不是说有男女主的戏吗？怎么没见他们啊？」 杜宇明笑道：「你没怎么做过群演吧？男女主怎么可能这么早到场，一般都会先拍一些没那么重要的戏份。」 「原来如此。」 凌修若有所思，「等下会先给我们拍，对吗？」 杜宇明点头，「我看过通告单，今早先是拍几个街景镜头，然后男女主才会入场。」 「各位前景群演请注意，请注意！」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十分高亢。 「请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不要再随意走动。再说一次，请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 「要开拍了，明子，咱们得快点。」 凌修转身，大步往回走。 「别急。」杜宇明拉住凌修，「根据我的经验，至少还有二十分钟导演才会来。」 事实证明，经验丰富的从业者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前景演员们在各自的位置呆了二十多分钟，导演这才姗姗来迟。 拍摄这一场的有两位导演，都是副导演，其中一位还是个熟人。 －－昨天面试凌修的那位张导。 出于礼貌，凌修原本想去跟他打个招呼。可演员们都定在了自己的位置，不能随意走动。 手机拍戏之前就上交了，也不能发信息。 那就等这一场拍摄结束了再去打招呼吧，凌修如此想着。 此时张导已经坐监视器前，将耳机拿在了手里。 而另一位导演只是坐在一旁观看。 看来这场戏是由张导主控。 张导对一旁的助理竖起两根手指，随后戴上耳机。 「各部门注意。」助理拿着扩音器喊，「灯光老师准备，摄影老师准备，场务老师准备，两分钟之后正式开拍。」 马上要拍摄了，凌修收起其他的心思，将状态调整到工作上来。 他饰演的公子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跟对面的演员聊天喝茶，偶尔伸手逗逗笼子里的鸟。 凌修跟对面坐的那位国字脸硬汉已经说好，就聊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还好不收音，不然放出来不得死。」国字脸汉子也是第一次做前景演员，有些紧张。 「反正我们也就比背景好一点，别人不会注意我们的。」凌修给他打气。 「这次搞不好会注意到我们。」国字脸汉子弱弱道。 「为什么？」凌修不懂。 国字脸汉子指了指斜后方，「这个机位会直接从我们身旁划过，可能会有大特写。」 「机位不是在那头吗？」凌修清楚记得机位之前绝对不在这里。 国字脸汉子同样一脸困惑，「你刚才去厕所的时候，导演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摄影师把机位挪过来了，真是奇怪。」 第10章 010 凌修一开始有点没转过弯来。 但很快他便恍然大悟。 张导看见他了。 －－不但看见，还对他给予了特殊照顾。 即便对于前景演员来说，有正面镜头也不算易事，想要个特写就更难了。 凌修心中对张导的感激更添几分。 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辜负他的好意才行。 「各部门注意，倒计时十秒。」 这回换成张导亲自拿着扩音器喊话。 凌修急忙收起思绪，举起茶杯，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 「三，二、一，开拍。」 导演话音一落，场记打板，酒楼前景第一场拍摄正式开始。 凌修举起茶杯，开始跟坐对面的国字脸汉子聊起来。 第15页 「你最喜欢吃什么菜？」 国字脸汉子笑道：「最喜欢吃大肘子，你呢。」 凌修慢条斯理喝了口茶，「目前为止，最喜欢牛肉面。」 －－没办法，刚到人间三天，品尝的种类实在有限。 就在这三两句对话之间，机位已经从他们身边划过。 两人又说了几句，只听张导演在扩音器里喊了声「咔」。 「可以。为了保险起见，休息两分钟，再拍一条。」 拍摄现场顿时变回闹哄哄的模样。 「我说，哥们儿。」 国字脸汉子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凌修，好奇开口，「你真的是第一次做前景吗？」 「是啊。」凌修点头，转头逗了逗笼里的小鸟，「昨天刚面试通过呢。」 「看不出啊。」汉子一脸钦佩，「你刚才表情好自然，面对镜头居然一点也不紧张。」 「当镜头不存在的话，就不会紧张。」凌修把经验分享给对方。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喽。」国字脸汉子不吝夸奖，「哥们儿，还是你心里素质牛。关键是 你还长这么帅，以后肯定能红。」 「我不想红。」凌修认真道：「我想赚更多的钱。」 国字脸汉子被逗笑，只当他在开玩笑。 「哥们儿，你挺逗的。来影视城打拼只想赚钱不想红，你恐怕是独一份儿啊。」 …… 「这傢伙以后说不定会红。」 此时坐在监视器前的张导看着屏幕，指着定格的画面，对身旁的人道。 「小伙长相气质都相当不错，可以说比很多一线演员都优秀。」另一位副导演点点头表示贊同，「表情动作也比较自然。老张，这是你熟人？」 「昨天刚认识。」 「刚认识你就换机位给他特写？」 「要给年轻人机会嘛。我面试过他，他是个潜力股。」 「这小伙条件确实不错，但这样的人在娱乐圈太多了，能不能出头，很难讲。」另一位副导演瘪了瘪嘴。 张导不甚在意笑道：「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但是我对此持乐观态度。」 ……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去，第二次拍摄开始。 有了刚才的表演打底，这次凌修的表演更为放松。 他淡定自如的气场甚至让原本有些紧张的国字脸汉子奇蹟般放松不少。 两人有说有笑完成了这次的拍摄。 「酒楼的前景演员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下。」负责前景的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喊话，「接下来要拍几场街景，但请各位不要随意走动，男女主角正在化妆，马上会拍摄酒楼戏份。」 一说男女主马上就到，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坐在凌修隔壁桌的两位前景演员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不知道李蓉蓉真人有没有电视里那么好看？」 「挺好看的。我之前做群演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那会儿她还在演配角呢。」 「那她跟钱一鸣真的在谈恋爱吗？」 听到这句话，凌修的耳朵赶紧竖起。 这不就是常小松最关心的八卦么。 隔壁桌两人继续侃着。 「有没有谈恋爱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听人说钱一鸣虚报了身高，等下要看看他有没有穿内增高。」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损啊。」 「你说说，咱们做前景的都要求男人净身高有178呢，但是好多男艺人却没有，这不是纯扯犊子么。」 「这倒是。如果是演技派矮点也就算了，好多演员连花瓶都算不上。」 「所以网上吐槽说娱乐圈要完，我看也不无道理嘛。」 这两人说着说着，话题逐渐歪到娱乐圈的发展趋向去了，凌修也就此收回了「耳朵」。 经过那天常小松的补习，凌修知道这部剧的女主李蓉蓉和男主钱一鸣算是二线里比较出名的演员，有一定的知名度。 他俩各自的粉丝不少，但希望他俩在一起的cp粉更多。 这几个属性的粉丝并不会和平相处，经常有摩擦发生。 凌修听得啧啧称奇，娱乐圈真比他想像中更复杂。 稍微休息了一阵，酒楼外突然起了骚动。 国字脸汉子噌一下起身，兴奋张望，「这阵仗，多半是男女主角到了。」 凌修转过身，也朝外看去。 只见喧闹声由远及近，有两「堆」人一前一后正向酒楼移动。 凌修眼神极好，一眼便看到走在前面，被工作人员簇拥着的年轻姑娘。 这应该就是女主角李蓉蓉。 她身材纤细，皮肤白皙。鹅蛋脸，大眼睛，梳着双髻，穿着精緻的戏服，看上去俏皮可爱。 不用说，后面那「堆」人的中心自然是钱一鸣。 钱一鸣穿着白色戏服，作公子打扮。他身材偏瘦，五官还算端正，只是不知为何，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各位前景演员，请回到自己的位置。」 工作人员扯起嗓子吼，「马上就要开始拍摄了，麻烦不要乱窜了！」 前景们赶紧各就各位，不再看热闹。 「看起来钱一鸣也没帅到粉丝吹的那样嘛。」 坐在对面的国字脸汉子有些失望，「果然论坛上的精修图都是骗人的。」 第16页 凌修被逗乐，「你还关注论坛呢？」 「无聊的时候会去看看，看网友们在八卦些啥。」国字脸大汉道：「偶尔也会开贴给网友们讲讲群演的事儿。」 两人说话间，男女主已经来到酒楼前。 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大部分离开，只剩下化妆师和助理。 「两位老师，十分钟之后开拍第一场。」工作人员上前提醒。 男女主的化妆师闻言赶紧补妆，助理则在旁端茶递水。 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却全程无对话，无对视。 仿佛把对方彻底当成了空气。 「好奇怪。」凌修喃喃自语。 「奇怪啥？」国字脸大汉耳朵挺精。 「网上不是说男女主在谈恋爱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凌修没有隐瞒，说出心中疑惑。 国字脸大汉不愧是混八卦论坛的，一副「你果然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他压低声音，「你看他俩完全无视对方的，这种自然状态完全不是演出来的，哪有这样谈恋爱的啊？网上那些通稿都是假的，他俩多半是在炒cp呢。这年头，为了把剧搞热，为了吸cp粉，炒cp在圈里比比皆是。」 「明白了，谢谢解答。」 虽说不懂为什么要炒cp，但凌修不准备深入研究下去了。 帮小松问到了答案就算完成任务。 男女主零互动，凌修觉得没意思，正要转过头，却在男主背后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早上那位想要插队的「戏霸」，熊哥。 熊哥穿着书童的服装，却因为身材太过健壮，在一众清瘦的小厮里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男主的跟班，镜头必然比其他前景多。 能搞到这种角色，熊哥果然有点人脉。 凌修刚收回目光，熊哥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旁的场工。 「哥们儿，问你个事儿。」熊哥的手往前一指，「坐在酒楼里，穿着白衣服，提熘着鸟笼那个男的，什么来头？」 场工盯着凌修看了会儿。 「好像就是个普通的前景，昨天刚过面试，没什么背景。」 「谢了，哥们儿。」 待到场工离开，熊哥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好，你要玩，老子陪你玩。」 第11章 011 前景演员这份工作其实并不轻松。 他们需要配合男女主演，做好主角的龙套，一切为主角服务。 如果主演ng，那么全体前景也要重来一次；如果主演ng多次，那他们也要跟着反覆重来。 第一天出工的凌修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女主李蓉蓉确实如常小松所说，长相漂亮，演技也不错。 但男主钱一鸣就明显有些不在状态，酒楼里与女主角的短短几句台词，竟然ng了十次以上。 到最后不但女主脸发黑，连张导这个脾气不错的人都皱起眉头。 「休息五分钟再拍。」张导用扩音器喊完话，走到钱一鸣跟前，向他仔仔细细讲了一遍戏。 随后又叮嘱：「你今天有不少重头戏，这样的状况可不行，赶紧调整。」 「知道了，张导。」钱一鸣扯出笑容，「我一定好好找找感觉。」 待到张导离开，他赶紧走到角落，连闷好几口咖啡。 国字脸汉子看着男主角的方向，小声抱怨，「哎，原来不但长相不出众，演技更是一般啊，台词都说不利索。」 凌修觉得奇怪，「就那么几句台词，不至于一直出错吧。感觉他整个人精神不大好。」 「我看论坛有人爆料他沉迷打游戏，就算第二天有戏也会熬夜打。」国字脸汉子撇嘴，「八成昨晚又熬了，我看他休息的时候都喝两三杯黑咖啡了。」 凌修对这位老兄十分佩服，举起大拇指，「你掌握的信息量可真够大的。」 国字脸汉子笑道，「无聊嘛，我又是个单身汉，泡八卦论坛时间过得快。」 说着他嘆了口气，「本来这场戏早就应该搞定了，我们可以去换衣服拍另一场了。他这么一耽误，进度肯定会受影响，恐怕今天不到黄昏收不了工喽。」 没想到这位大哥的话一语成谶。 凌修收工的时候，夕阳已不剩多少余晖，前景和群演们累得长吁短嘆，疯狂奔去卸妆。 而男女主演还有室内戏份，休息之后要继续拍摄。 趁着张导还没转移地方，凌修赶紧上前向他问好，并为这么晚才来打招呼而道歉。 「没事儿，今天大家都忙。」 张导随和地笑了笑，「小伙子，表现得不错，继续加油。对了，我已经给你们头儿打了招呼，这半个月你都来咱们剧组做前景。」 凌修心中一喜，这意味着不用隔几天就出去找活，赚钱会稳定些。 「张导，谢谢您给我机会。」又想到刚才那个特写，他心中甚是感激。 张导起身，拍了拍凌修的肩膀，「这一行天分重要，脚踏实地更重要，切记不要好高骛远。」 「知道了。」凌修认真应下，「我一定好好努力。」 …… 拍古装剧最麻烦的就是上装卸妆，特别是卸头套的时候不能太过马虎，否则很有可能会伤及发际线，早早秃头。 因为卸妆耽搁了一些时间，凌修回到出租屋时，天色已黑。 第17页 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被常小松拉住问东问西。 「哥，我的哥！你看见李蓉蓉了吗？她真人漂亮吗？演技还好吗？」 凌修言简意赅，「看见了，漂亮，还好。」 常小松：………… 「我先洗澡，等下再给你详细讲。」 见好兄弟一副无语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凌修不再逗他。 常小松瞬间开心起来。 「快去快去，我给你切西瓜！」 待到凌修洗完澡，常小松已经切好了西瓜。 西瓜红彤彤的瓤儿里夹杂几颗黑黑的籽，看上去品相很好。 「来来来，哥你今天辛苦了。」 常小松见他出来，忙不迭递上一块瓜。 凌修尝了一口，又甜又沙，满嘴生津。 蕴含灵气的仙果他没少吃，但头一次觉得人间的水果也这么鲜甜。 「怎么样？好吃吗？」常小松眼巴巴看着他，不知为何，竟有点像一只想拼命得到夸奖的小狗。 凌修点点头，忍住笑意，「好吃。」 「哥，你赶紧跟我说说。」 常小松自己也拿起一块瓜，一屁股坐到凌修身边，满眼期盼地盯着他。 …… 听完凌修的讲述，常小松爆发出欢乐的笑声。 「我就知道他俩没谈恋爱！一定是两家公司合谋让他们炒cp！他们这回炒得挺高明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差点把我这种资深追星人都给骗了！」 「这下你放心了吧？」凌修把瓜皮扔进垃圾桶，关心道：「小松，你的活找得怎么样？」 一提这个，常小松顿时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哥，我跟群演的头儿聊好了，过两天他直接安排我进女神的组里当群演，再给我安排个好点的角色，可以离女神近点儿。」 「提前恭喜你追星成功。」凌修抱拳。 「同喜同喜。」常小松用餐巾纸把嘴一擦，「为了庆祝我即将近距离见到女神，咱们出去搓一顿，我请客。」 话说到这里，凌修意识到他忘记一件大事儿。 群演也好，前景也罢，他们的工资一般都是半个月结一次，如果急需用钱，可以找演员工会预支。 「小松，说好我请客的，但是今天太忙，我忘记向他们预支工资了。」想到此，凌修颇有些过意不去。 「嗐，这有啥。」常小松毫不在意，「哥，说句实话，我现在真不缺钱。倒是你，手头这么紧，就别一天天想着请我吃饭了。实在要请也行，等你拿到半个月工资再说。」 凌修想了想，也不再矫情。 「也行，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去吃什么。」 …… 常小松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明明没来几天，却把滨山镇的美食研究了个透彻。 他今天带凌霄来的是个只在晚上九点以后才出摊的烧烤铺子。 烧烤，炒田螺，凉拌小菜，酸辣炒面。 这家比较出名的菜，统统被常小松点了一遍。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熘达着往家走。 「哥，今天这烧烤真好吃。」常小松摸着肚子，一脸满足。 「地方这么偏你都能找到。」凌修对此真心佩服，「这就是吃货的自我修养么？」 这是条快要被拆迁的老街，街道两旁的店面基本都搬迁了，就连路灯都昏暗得很。 常小松乐不可支。 「哥你刚从山里头出来几天，感觉已经时髦好多，很多流行词彙都会用了。你要是好好学习，当年一定能考重点大学，top2说不定都能考上。」 凌修不禁思索，什么是top2。 他低头沉思的表情被常小松误会为淡淡忧郁。 「啊，不说这些了。」常小松赶忙转换话题，「还没问你今天做前景的感想如何呢？」 凌修抬头，正要回答问题，却眼神一凛。 他伸手拉住常小松的胳膊，轻轻一拽，将走在前面的常小松拉回身边。 「哗啦！」 就在常小松站稳的一瞬，一瓢红色的东西从天而降，洒了一地。 特殊的气味瞬间瀰漫在狭小的老街上。 「……」 常小松傻了。 要是再迟两秒，自己就要被淋个正着。 凌修皱起眉头，沉声道：「滚出来。」 几秒后，从昏暗的转角走出来四五个人。 他们个个戴着劣质的儿童塑料面具，手里拿着铁棍和麻袋。 很显然，他们想先泼油漆，再套麻袋痛揍凌修一顿。 凌修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搞下三滥行为？ 他脱下外套扔给常小松，上前几步，「你们几个，一起上吧。」 谁曾想此话一出，走在最前面那个戴着孙悟空面具的男人却扭头就跑。 他一走，其余几个人也跟着他跑。 最后只剩戴猪八戒面具的男人站在原地。 他愣了几秒，也跟着那几个男人迅速离开。 常小松：…… 凌修：…… 嗯？ 这是什么情况？ 第12章 012 戴着猪八戒面具的男人一路狂追，终于在小公园追上大部队。 他摘下面具，微微有些发喘，「哥，说好的揍那小子一顿，你怎么走了啊？」 戴着孙悟空面具的男人转过身，沉默几秒，飞起一脚踹向「猪八戒」。 第18页 「猪八戒」防备不及，闷哼一声，直接倒地。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孙悟空」，「哥，你打我干嘛？」 「熊三，你是不是想害死老子！」 「孙悟空」一把揭下面具，露出一颗油光锃亮的脑壳。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我告诉你，那个男的一身怪力，还是个练家子。上次他只用一招就差点卸了我胳膊。」 熊三瞠目结舌。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小子这么厉害？哥，您都打不过他？」 「废话！」光头骂道，「上次我们五打一都弄不过他。熊三，你跟他的过节自己解决，别再来烦我！」 说罢便带着几个兄弟扬长而去。 熊三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爬起来。 他朝光头离去的地方吐了口唾沫，「狗屁大哥，原来是个怂货。」 想到刚才落荒而逃还被光头踹了一脚，熊三内心窝火无比。 太他妈的丢脸了！ 他就不信这个凌修有三头六臂，这笔帐迟早要讨回来。 「啊嘁！」 走在路上的凌修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哥，你是不是感冒了？」常小松关心道：「最近昼夜温差大，回去吃点感冒药吧？」 「我不会感冒的。」凌修摸了摸鼻子，也有些疑惑，「可能是鼻子里进了什么粉尘吧。」 常小松一琢磨，「也是，你身体这么好，恐怕一年到头也不会感冒一次，不像我时不时就感冒咳嗽的。」 「你该加强锻鍊了。」凌修认真道，「这样对身体好。」 常小松嘿嘿一笑，「谁不知道锻鍊好啊。但我不是犯懒嘛～」 害怕对方继续深入锻鍊的话题，常小松连忙打岔。 「对了，哥。刚才那帮人干啥，搞行为艺术？」 凌修沉吟片刻。 「带头跑的人和最后跑的人身型都很眼熟。」 「哦，怎么说？」常小松奇道。 凌修目光平静，「带头跑的那个像之前在巷子堵我们的光头，最后跑的那个像前景戏霸。」 常小松听得迷糊，「前景戏霸是啥啊哥？」 于是凌修把清早化妆的时候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常小松愣了片刻，笑出猪叫。 「我明白了，一定是戏霸熊三找光头大哥替他出头，结果光头大哥被你揍出阴影了，见你吓得撒丫子就熘。这群王八蛋到处惹事，结果还是欺软怕硬的鼠辈。真是大快人心！」 「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从不反省，却来找我的麻烦？」凌修不懂这个逻辑。 在神域里，他从未见过这样离谱的事。 「因为坏人从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们做坏事被好人阻止，反而恨上好人转而去报复好人。」常小松收起笑容，深深嘆气，「就是这样的事情多了，搞得好人越来越少，坏人愈发肆无忌惮。」 「这样不行，会乱套的。」凌修摇摇头，「我不怕他们报复，我就要阻止他们做坏事。」 「要是他们记恨在心，一直报复呢？」 「那我就一次次把他们打败。」 「哥，你是这个。」常小松竖起大拇指，又感嘆道：「说真的，当时我追那小偷的时候心都快凉半截，以为东西真的拿不回来了，最后得亏你出了手。我妈的照片和戒指都在我的钱包里，如果被偷，我真的会痛苦死。」 「你母亲……」凌修欲言又止。 「嗯，去世了。」常小松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情绪，「戒指是我外婆留给她，她又留给我的。什么都能丢，这个绝对不能丢。」 凌修不知该怎么安慰别人，只好拍拍常小松的肩膀。 「对面有个小卖部，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常小松愣了愣，大笑起来。 「哥，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走吧。」凌修从兜里掏出最后的十块钱，「应该还能买两根。」 常小松跳起来搂住凌修的脖子。 「我就知道我哥最好了！」 …… 前景演员的工作虽然枯燥，却让凌修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有时候他是翩翩公子，有时候又是走街窜巷的卖货郎； 时而是技艺高超的卖艺江湖人，时而又是色厉内荏的败家子。 虽然扮演这些角色几乎没有台词，穿上戏服的那剎那却似乎体验了一把他们各自的人生。 凌修有时候在想，也许这就是体验人世百态的一种方法吧。 －－虽然显得有些浅薄，好在足够有趣。 不知不觉，凌修已经在「娇俏小厨娘」剧组做了五天的前景。 这天他到了现场，按照计划换上粗布短打。 今天第一场戏凌修饰演在衙门外围观女主击鼓鸣冤的路人。 群演和前景各就各位，女主也已就位。 这个镜头的内容是衙门大门打开，捕头和衙役走出来与女主对话。 他被安排在第一排，镜头从里拍出来会给到一两个镜头。 导演发话，拍摄正式开始。 女主击鼓完毕，大门打开。 腰间佩刀的捕头带领着四名衙役从里头走出来。 本来这一幕看上去应该挺帅气的，但好几个群演都憋不住笑出声。 就连凌修也是忍了又忍才控制住面部表情。 第19页 原因无他，其中一个衙役身高比其他四个演员高了一大截，戏服在身上就像大人偷穿小孩衣服，看上去非常可笑。 这不是别人，又是熊三那个戏霸。 今天的戏比较重要，由导演林德惠亲自把控，张导则是辅助。 林导在业界比较知名，脾气也比张导大很多。 他立即喊了咔。 「搞什么！」林导放下耳机，拿起对讲机吼，「第二排的那个衙役怎么那么高壮，谁选的人？！」 助理低头道：「演员工会推的。」 「我管谁推的。马上换，在镜头里也太不和谐了！」林导不耐烦挥手。 另外一位执行导演有些为难，「一个萝蔔一个坑，现在去哪儿换啊？」 张导在旁建议：「这里这么多前景演员，在里头选个身高样貌合适的就行。」 林导点点头，他记得有个围观群众长得不错。 他将刚才的镜头重放一遍，随即按下暂停键，指着里头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男人。 「就让他来演衙役。」 第13章 013 「我吗？」 凌修指着自己，稍微有些吃惊。 他刚还在看热闹呢，突然就要去演衙役了？ 「对，就你。」执行导演说完招呼服装师，「赶紧的，让那人把衣服脱了，跟他换一下，然后再让化妆师把这小伙子脸上涂的黑粉擦一擦，补个妆。」 熊三似乎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呆呆杵在衙门口，一时半会儿没有动作。 服装师知道这肌肉大汉是个地头蛇，不敢用命令的口吻，只能上前提醒，「导演让你换一下角色，把衣服脱一下吧。」 天大地大，剧组除了投资方制片人，那就是导演最大。 熊三再横也不敢违抗导演的想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走向剧组临时换衣服的地方。 恰好此时凌修也走了过来。 他礼貌地同工作人员打招呼，然后迅速开始脱身上的粗布短打。 熊三见这厮不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竟然还把自己当做空气，心头的邪火嗖一下燃起来，撩得整个人都快爆炸。 要不是这里还站着工作人员，照他的脾气，早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转眼间凌修已经脱下短打，终于拿正眼瞧了熊三一眼。 「熊哥，你的戏服还没脱呢。」 「催个屁，赶着投胎吗！」熊三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泄怒火，大声呵道：「没见老子正在脱么？滨山镇谁敢催老子？」 凌修完全不生气，反而对熊三使了个眼色。 熊三一转头，正好对上林导严厉的目光。 －－很显然，刚才的话被他听了个正着。 熊三不敢再逞口舌之快，麻熘脱衣服。 两人换上对方的戏服，熊三不用补妆，先出去站位。 凌修则留在原地补妆。 年轻的女化妆师用卸妆水把凌修之前涂上的黑粉底擦掉，给他喷了一点保湿喷雾。 「帅哥，你的底子太好了，五官也立体。不用怎么化妆，我给你补一下眉毛就好。」 「谢谢老师，麻烦您了。」 「不麻烦。」化妆师手拿眉笔熟练操作着，想了想，低声道：「帅哥，我看你是个善心人，提醒你一下，要小心那个熊三。他是影视城的钉子户，横得很，曾经把一个新人演员逼得差点自杀。」 凌修皱起眉头。 「老师，后来那个演员怎么样了？」 「被人救下了，没死成。但演员也当不成，回老家去了。」说到此，化妆师轻嘆，「我是常驻影视城的化妆师，经常见熊三欺负新人……反正帅哥你千万要当心，这人心胸非常狭窄。」 「知道了。」凌修笑了笑，「我会当心的。」 他看向远处站在人群中的熊三，眼中的笑容敛去，只留下泠冽的寒意。 …… 凌修补妆完毕，来到衙门内。 执行导演拿起扩音器，「大家各就各位，两分钟之后开始拍摄。」 这个镜头凌修只需要跟在捕头的后面，走出门就行。 准备的时间里，其他几位饰演衙役的前景有意无意跟凌修保持距离。 －－好像沾上他自己也会被熊三牵连报复一样。 凌修对此毫不在意，自顾自做着准备。 「三、二、一、开始！」 执行导演一声令下，拍摄正式开始。 衙门大门打开，凌修将手自然放在腰间佩刀之上，抬头挺胸走了出去。 这一瞬，好像他真的成了这座繁华县城里的一名衙役。 「咔！过了。」 林导取下耳机，比了个ok的手势，「休息几分钟，马上拍下一个镜头。」 「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还好效果不错。」张导喝了口茶。 「没错，这回镜头里看上去很和谐。」林导重放了一下刚才的镜头，指着凌修道，「这个小伙子长得精神仪态也好，明天让他站第一排来。」 「好。」执行导演点头，「一会儿我去跟前景那边的头儿沟通一下。」 「还有。」林导面带不悦，「我不管之前那个肌肉大汉有什么背景，以后不要随便给他安排不适合的角色。哪怕是个前景演员，也要跟角色贴合才行，不能胡搞瞎搞。」 第20页 执行导演脸一阵红一阵白，讪笑答应，「知道了。」 …… 就这样，凌修的角色连着两天都是衙役。 还从第二排站到了第一排，直接站在捕头之后。 衙役的角色着实不错，不但时不时有镜头，甚至在某一场里还有一句台词。 难怪熊三一开始就通过各种关系把这个角色给锁定。 －－说到熊三，他这两天居然没在剧组露面。 前景们议论纷纷，都在怀疑熊三是因为失去了想演的角色，干脆摆烂不上工了。 最后一个消息灵通的演员透露，熊三是去了别的组。 一听说他不会出现在「娇俏小厨娘」剧组，片场群演前景们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 之前那几个跟凌修保持距离的演员也变得热情起来。 「兄弟，别怪我们。」演员甲带着歉意，「熊三那个人，我们惹不起啊。我之前跟他吵架，被他打了一顿。」 「没事。」凌修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大家出来谋生都不容易。」 「但是你跟熊三对着干的样子太帅了。」演员乙幸灾乐祸，「熊三气得要死，却又干不掉你的样子特别好笑。」 「嘘－－声音小点。」演员甲的眼神在周围快速扫了一圈，「那厮虽然不在剧组了，搞不好还有他的眼线在呢。对了……」 说着他看向凌修，「熊三被你卸了面子，肯定恨上你了。兄弟，如果你想长期在影视城混的话，最好是找个靠山，不然那王八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凌修顿时心情复杂。 那么多人都好心提醒他要当心熊三。 这人到底是前景演员还是妖魔鬼怪啊…… 不对，他见过的妖魔鬼怪都比熊三讲道理，真是讽刺。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凌修照例去跟工作人员和导演打招呼。 林导对他微微颌首，算是应了应他。 「状态越来越好了。」张导一如既往随和，「小伙子，明天要去滨松山拍摄外景，好好表现，不要迟到啊。」 「明白的，张导。」凌修郑重点头。 …… 滨松山距离滨山镇不算太远，山势平缓，植被茂密，风景优美，是各个剧组首选的外景拍摄地。 为了节省时间，剧组一般会让前景与群演先到外景地，然后再换衣服化妆。 凌修饰演的衙役将有几场跟男女主一起在山里勘查现场的戏份。 并且这位可怜的衙役还会被歹徒偷袭身受重伤而死，凌修不但有好几个特写，将因此收穫额外的红包。 这对于爱钱如命的凌修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第二天，凌修按照往日的时间去集合点乘坐大巴。 可他到了小广场外，却只有晨练和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不见等车的群演。 凌修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五点二十。 比发车的时间还早到了十分钟呢。 以前这个时候，小广场外可是热闹无比的。 这种情况明显不对。 凌修拿出手机，本能地就点进微信想去问杜宇明。 但转念一想，杜宇明这几天已经去了另一个剧组，便打开微信，私聊群头，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了好几分钟群头都没有回覆。 凌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凭藉记忆，在群里迅速找到另一个在「娇俏小厨娘」剧组干活的前景的名字，向他发送好友申请。 「兄弟，我跟你是同一个剧组的。小广场外怎么没人等车？」 对方很快通过凌修的好友申请并发过来一句话。 「兄弟，车子五点就出发了呀，你怎么现在还在小广场？」 第14章 014 凌修虽对人情世故不甚熟练，但也不是个傻子。 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凌修继续打字：「兄弟，车子怎么提前出发了？」 对方回：「昨晚群头私聊发的消息啊，说计划有变，今天早上五点发车，不要迟到。怎么，你没收到？」 他当然没收到。 这个群头平时无论是在网上还是生活中，看上去都和和气气挺好说话的。 没想到居然故意不通知他这个重要消息。 都说人心难测，今天的凌修算是体会到了一些皮毛。 但现在不是计较恩怨的时候，凌修感谢了那位群演兄弟，赶紧打开地图app，在目的地上输入「滨松山风景区」几个字。 结果显示距离他现在站着的小公园有二十多公里。 昨晚的通知里写着：前景演员必须在六点半之前开始化妆。 还剩下一个小时出头，赶一赶也许不会迟到。 想到此，凌修给常小松打了个电话，问他借钱坐车。 常小松今天第一天做群演，正在排队化妆。 一听缘由，他比凌修还生气，破口大骂：「一定是熊三那王八蛋搞的鬼，傻比玩意，一肚子坏水。还有那个群头也不是好东西，助纣为虐。哥，你别急，我马上把钱转给你，打个网约车过去，不会迟到的。」 「小松，谢了。」 「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挂了啊，我给你转钱。」 也就半分钟时间，凌修的微信就收到常小松转来的五百块钱。 不敢有一丝耽搁，他马上打开网约车app，下了单。 第21页 可明明显示周围有不少车，却没一辆车接单。 眼看时间飞速流逝，凌修决定不再干等下去。 他快步走到路口，准备打出租。 也不知是时间太早还是运气太糟，路过的计程车本就不多，还都坐着乘客。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空车，无论凌修怎么招手，却愣是不肯停下。 饶是凌修这般淡定，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工作赚钱重要，千万耽误不得。 凌修往四下一看，瞧见街边停着几辆共享单车，顿时有了主意。 骑驴找马，骑单车找出租吧。 －－实在不行，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狂奔二十公里赶到山里了。 凌修来到人间的日子不算久，但各种新式玩意包括共享单车已经被他玩得很熘。 快速解锁好一辆单车，他骑上朝着镇外而去。 此时天色尚黑，路上街上行人不多，计程车也少得出奇。 看来看去，竟然都找不到一辆可以乘坐的车子。 凌修心一横，干脆不再等出租。 他加大马力，单车硬是被他蹬出了机车的架势，全速向前。 很快他便骑出镇内的繁华地段，再过一个三岔路口，就可以来到镇外的县道。 到时候路况更好，骑行速度可以更快。 清晨鸟儿欢叫，街道路灯明亮，三岔路口旁边立着「学校路段，请减速慢行」的巨大金属指示牌。 凌修见状，将速度放慢，驶入非机动车道。 此时还不到上学时间，路上并没有多少上学的小朋友，只有些早起晨跑的锻鍊者和上早班的打工人。 路口有好几个菜农摆出新鲜的蔬菜售卖，吸引了一些早起的大爷大妈。 机动车道上车辆不算多，但大货车行驶的时候声音巨大，非常有存在感。 凌修骑到路口的时候，红灯亮起。 行人过马路，他则遵守规则，下了单车等待。 凌修看了看时间，预估了一下骑车的速度，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焦急－－要是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要迟到。 庆幸焦躁的情绪一晃就过，凌修迅速冷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好歹是神兽下凡，一定要冷静，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 胡思乱想之间，凌修一眼瞟到马路那头出现一大一小两个人。 老奶奶满头花白，身材有些佝偻，一手挎着菜篮，另一手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样子是早起来买菜的。 小男孩手里拿着个熘熘球，正兴致勃勃玩着。 老奶奶岁数比较大，行动也相对迟缓一些。她刚准备过马路，人行横道的绿灯已变成了黄灯，转瞬又变成红灯。 她连忙停下来，想要拉住孙子。 但小男孩手一滑，熘熘球被他自己扔了出去。 小孩子被本能驱使，才不管什么红灯绿灯，第一反应就是找自己的玩具。 他像只泥鳅一般挣脱老奶奶的束缚，嗖一下冲到马路上。 恰好此时从远处开来一辆大型渣土车，速度极快。 大卡车有视觉盲区，司机根本没看见前面有个孩子，还在听着广播哼着小曲。 小男孩捡起熘熘球，看见车子疾驰而来，整个人被吓傻了，呆呆愣在原地。 一时间老奶奶的叫喊声，路人的惊呼声，还有其他车子提醒的喇叭声，同时充斥在清晨的三岔路口。 眼看渣土车距离孩子越来越近，凌修顾不得思考许多，扔下单车，一个加速朝小男孩跑去。 他速度极快，如离弦之箭般奔到路中间，一把将小男孩夹在胳膊下，再一个加速，带着孩子 回到路边。 就在凌修离开的瞬间，渣土车呼啸而过。 司机这才察觉刚才差点撞死人，气得在窗口骂了句：「妈了个巴子的，不想活找其他地方死去！」 骂完了又一脚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凌修顾不得跟司机计较，将孩子带到老奶奶身边。 孩子和大人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 「别怕。」凌修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现在安全了。」 他又对老奶奶道：「老人家，孩子交给您了，放心，他没有受伤。」 老奶奶悬着的心终于安定，身子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 「你这个死孩子，你吓死奶奶了！」 她一把将孙子拉过来，上下打量，确认孩子没事后将他搂在怀中，边哭边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车子撞死！你死了我还活得成吗！乐乐，以后不许这样了！」 小男孩被吓得够呛，他搂住老人家的脖子，哭得稀里哗啦，「奶奶，乐乐错了，再也不敢了！」 很多路人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纷纷为凌修见义勇救下孩子的行为点赞。 「那小伙子好勇敢，刚才看得我心脏都跳出来了。」 「不但勇敢，身手也了得，像古代的大侠。要是换个人，搞不好就救不下那孩子。」 「还真的是。老太婆，你得谢谢那小伙子啊。」 「就是，这可是救命之恩啊。现在这种不怕危险的好心人已经不多了。」 老奶奶听得真切，情绪也基本冷静下来。 她擦了把眼泪，想要带着孙子好好感谢一下刚才那位见义勇为的好小伙儿。 但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救命恩人的身影。 第22页 最后只在地上捡到一个黑色的棒球帽。 「哎，那个小伙子他人呢？」 …… 此时的凌修已经骑着车疾驰在县道上。 刚才救人耽搁了一些时间，距离化妆报导的时间越来越短。 他心急如焚，快速蹬着单车。 在外人看来，他的速度已经比普通电动车还快，但凌修自己知道，这样下去必然会迟到。 －－共享单车不比专业的公路单车，即使再发力也无法将速度提得很高。 该怎么办？ 凌修琢磨半晌，准备使出最后一招，自己跑。 使出全部力气的话，按时跑到目的地完全没问题。 唯一的弊端是这种速度完全不是普通人类可以达到的，要是被人拍下来，那就麻烦了。 他是来人间修行的，不是来被人类研究的。 凌修第一次觉得做选择令他如此纠结。 第15章 015 凌修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 想要按时到达外景地的念头很快占据了他的大脑意识。 迟到会影响工作，影响工作就会影响工资。 被拿去做研究可以忍受，没工资拿却是万万不能。 赚钱是他最大的兴趣和愿望，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的赚钱大计！ 凌修不再犹豫，四下看了一眼，准备把共享单车停在一处合适的地方。 恰好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个公交站台，站台边稀稀拉拉摆放着几辆不同品牌的共享单车。 凌修脚下发力，很快便来到站台边。 刚付完钱锁好单车，他余光瞟见一辆车慢慢滑行，随后停在了他的身边。 凌修转头一看，是辆积满灰尘，破破烂烂的面包车。 面包车外面包裹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宣传画。 粗略一看，有通下水道清洗抽油烟机的gg；有介绍家政月嫂开荒清洁的gg；还有开锁修门配钥匙的gg； 最离谱的还有培训开挖掘机压路机厨师的gg。 凌修不禁感嘆：好傢伙，业务范围够广的。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好像这辆面包车一路上都在追他。 他每次骑车超过这辆车，没过多久都会被面包车赶上，然后他又再次超过这车子，你追我赶地好几个回合。 「吱噶－－吱噶－－」 就在凌修疑惑面包车停到他身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的时候，面包车第二排那扇贴了厚厚贴膜的窗户慢慢摇下一半。 一张戴着巨大墨镜和口罩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不骑车了？」 「……」对方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凌修有点不知如何接茬。 他愣了愣，随后点头，「啊，不骑了。」 「大佬你速度这么快，怎么不骑了呢？」墨镜男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 「骑着有点累，准备等车。」凌修深感困惑，这人干啥？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找了个理由应付了对方。 「去哪儿啊？」墨镜男又问，「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 虽然对方看上去奇奇怪怪，但凌修感觉得出，这位墨镜男士不是个坏人。 「我去滨松山风景区。」 「这么巧？」墨镜男音调微微提高，似乎有些兴奋，「上来吧，我载你一程。」 这就是人类谚语里说的「瞌睡来了送枕头」吧。 凌修心中大喜，拉开门，麻熘上了车。 刚坐定，司机师傅便一脚油门，车子飞速向前窜去。 「这位先生，谢谢你。」凌诚向墨镜男士道谢，「如果不是你肯载我，我今天肯定要迟到，那就完蛋了。」 墨镜男先是一愣，随后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个，你不认识我？」 「……」 这个人的问题好生奇怪。 凌修看向身旁的墨镜男。 他穿着时髦的风衣，带着渔夫帽、口罩，墨镜。 除了能从声音听得出他年纪并不大，其他啥也看不见啊。 「你包成这样，谁也认不出吧？」凌修实事求是地说。 身旁的墨镜男还没反应，前排的司机师傅没忍住笑起来。 「丁师傅，好好开你的车。」 墨镜男咳嗽一声。 「好好好。」司机师傅收起笑容，继续开车。 随后墨镜男士摘下墨镜和口罩，看着凌修，「这样呢，认识我吗？」 这是一张年轻好看的脸蛋，尤其那双桃花眼长得恰到好处。 凌修这回很肯定，「不认识。」 墨镜男：…… 见对方一时无语，凌修认真琢磨一阵，反问：「我应该认识你吗？」 丁师傅没忍住又笑出声。 「算了算了，不认识反而更好。」墨镜男摆摆手，重新戴上墨镜和口罩，「认识一下，我叫沈君言。」 「沈先生，谢谢你载我一程。」凌修礼貌道：「我叫凌修。」 「对了。」沈君言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摘下墨镜，露出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你是怎么可以把共享单车骑这么快的？我好些朋友玩骑行的，都没你这么牛。」 「使劲蹬就骑得快了。」凌修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只能模模糊糊说：「我体力比较好，以前练过。」 「何止好，那简直是太好了，感觉能去参加奥运会了！」沈君言兴奋道：「刚才你骑车好几次超过我们的车，简直太神奇了。」 第23页 凌修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禁也露出笑意。 这位沈先生真有意思。 「主要是我赶时间去上班，又打不到车，有些着急，这才使劲骑车来着。」 「你赶几点啊？」沈君言好奇，「这么早还怕迟到？」 「我的工作要求六点半集合。」凌修说着抬手看了看手腕，暗道一声糟糕。 现在已经六点十五分，可按照现在的行驶速度，起码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沈君言看出端倪，吩咐司机：「丁师傅，加速。」 「没问题。」丁师傅比了个ok的手势，踩下油门，车子提速明显。 沈君言转头又宽慰凌修：「丁师傅是个老司机了，技术超好的。一定按时把你送到滨松山，放心。」 「沈先生，实在太感谢你了。」凌修除了道谢，也不知说什么。 「哎呀，别沈先生沈先生的，叫我君言就行。」沈君言语带钦佩，「我原本以为你是出来炫技的健身界大佬，没想到是为了工作，太拼了吧也。」 凌修纠正：「主要是为了挣工资。」 沈君言大笑，「哥们儿，你看上去一本正经，居然还有点冷幽默在身上呢。」 凌修本想解释他没开玩笑，但想想好像也没那个必要。 罢了，随沈先生去吧。 好心人说了算。 …… 不得不说，丁师傅的车技又快又稳，无愧于沈君言的夸赞。 当破烂的面包车停在「滨松山风景区」侧门外路边的时候，刚好六点二十五分。 凌修再次郑重向沈君言和司机师傅道谢，推门下了车。 「不用客气。」沈君言挥挥手，「小修修，有缘再见啦！」 「……」 小修修是什么鬼。 还没容凌修有反应，沈君言已经关上了面包车的门。 随后丁师傅一个漂亮的漂移，面包车呼啸而去。 今天一早上，真是乱七八糟又挺有趣的。 凌修回过神，下意识摸脑袋。 不对……他帽子呢！？ 糟糕，一定是刚才救人的时候落下了。 但现在赶去化妆要紧，凌修顾不得再去想他的帽子，赶紧拿出证件，快步走向侧门。 说来奇怪，现在不到早上六点半，太阳都还没升起，风景区的侧门周围居然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小姑娘，他们手里基本拿着单眼相机，正几人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 每来一辆商务车，这群人就激动一下，嘴里「哥哥，哥哥」地喊着。 但很快小姑娘们又变得失望，继续聊天，继续张望。 凌修满头问号，这些人大早上的在干什么呢？ 转念一想，他们干啥跟自己实属无关，便按下心中的疑惑，穿过人群，进了门。 当凌修飞奔到指定地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化妆和换装区域空空如也，箱子里的戏服动都没动。 化妆师和服装师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看上去急得不行。 剧组的工作人员则一脸严肃，拿着电话不停打着。 凌修觉得奇怪，走到相熟的化妆师跟前。 「姐。其他前景演员呢？」 化妆师一抬眼见到凌修，十分意外。 「小凌，你怎么到了？」 「啊？」 凌修如坠五里雾中，不懂化妆师的意思。 化妆师捋了捋头发，眼神很困惑，「你们前景坐的大巴不是在半路爆胎了，现在正在等其他车吗？」 第16章 016 「什么，大巴车在半路爆胎了？」凌修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反问一遍。 「是啊！」 化妆师收拾着化妆品和工具，颇为无语道：「不止爆胎，还一爆爆了俩呢！第一天出外景就这么不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忌讳，得罪了什么神仙。小凌，我先给你化妆，多少能节省点时间。」 凌修坐到化妆桌前，思索半晌，得出自以为很有道理的结论。 「也有可能是得罪了神兽。」 「小凌，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化妆师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他。 「我说的确有可能是得罪了神仙。」凌修赶紧顺着化妆师姐姐的话说。 「照说不至于啊，剧组开机可是拜了神的呀。今天的拍摄肯定会耽搁，林导怕是要发脾气。」化妆师心有戚戚，又摇摇头，「反正我也是个打工人，管不了那么多。哎，对了，小凌你怎么先到了？」 凌修没有隐瞒，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化妆师正要喷保湿喷雾的手定住。 「小凌，他们故意整你的。那么多人都私信通知了，怎么可能独独落下你。」 「我大概也猜到了。」凌修自觉闭上双眼等待上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群头要这样做。他平时看上去为人挺和气的。」 「你以前一直生活在山里，还是太纯朴了。」化妆师姐姐滋啦啦喷完喷雾，用化妆棉快速拍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们那个群头的老婆，就是熊三的堂姐。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凌修恍然大悟。 「群头是替他那个姻亲堂弟出头。」 「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化妆师麻利干活，嘴上也没歇着，疯狂吐槽，「熊三就不提了，你们那个群头，出名的笑面虎了，心计贼深，还特能给自己谋利捞油水，每次都坑剧组，我看这次剧组……」 第24页 「咳咳！」 服装师剧烈且毫无徵兆的咳嗽打断了化妆师接下来的话。 凌修与化妆师一起转过头，看见用拨弄头发掩饰尴尬的服装师……和站在门口的林导。 「林导。」 化妆师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学生，打完招呼赶忙转头假装收拾化妆刷。 「林导早上好。」凌修打着招呼，想要起身。 「你继续化妆吧。」林导做了个「坐下」的手势。 他脸上蒙着一层愠色，很明显，之前的对话被他听了明明白白。 林导在屋里子转了一圈，脸色越来越不好，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搞得屋内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 恰好此时执行导演气喘吁吁赶来。 「林导，群头说联繫的另一辆车快要到了，很快就能赶到。」 林导抱着手看着执行导演，好久都没讲话。 执行导演被看得有些发毛，咽了口唾沫，「林导……」 「你跟我来。」林导冷冷开口，「我有事情跟你说。」 说罢他便率先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执行导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怔愣半晌，赶紧带着工作人员跟了出去。 …… 偌大的空间又只剩下三个人。 服装师是个年轻小伙，他一屁股坐在道具箱上，「大姐，刚才你那么大声说群头坑剧组坑导演，还全被林导那个暴脾气听见。不骗你们，吓得我冷汗都快出来了。」 「林导没骂我，证明他是个讲道理的人，知道主要矛盾在哪儿。不过我刚才也被吓到了，林导的气场真不是盖的。」化妆师拍了拍心口，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 凌修插话，「林导看上去非常生气。」 「他能不生气么。」服装师缓了缓，起身干活，「今天前几场戏就是前景拍摄，现在只来了你一个人，根本没法拍。如果男女主角提前到的话，还能先拍他们的戏份。可惜根据通告来看，他俩至少要两小时后才到。我以前跟林导合作过，他特别讨厌原计划被打破。」 「小凌，你可得小心点。」化妆师半开玩笑半认真，「林导今天肯定没有好脸色。」。 …… 化妆师姐姐很有远见，接下来的时光，片场完全被林导的低气压包围。 就不提办事不力的群头被他狠狠批了一顿，就连剧组咖位最大的男女主角犯了错，他也毫不留情地数落。 尤其是记台词不大行的男主钱一鸣，更是被喷得狗血淋头。 「搞清楚什么才是你的本职工作，群演都比你敬业。他们只是没你那么好的命，有公司捧！」 当钱一鸣又一次ng之后，林导当着众人的面骂道：「你要是那么喜欢打游戏就改行去做游戏主播，兴许那个更适合你。台词都记不住，演什么戏，丢人现眼！」 钱一鸣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不自觉抽搐，看得出已经有些生气。 就在大家以为钱一鸣要爆发的时候，他最终还是认了怂。 「林导，对不起，我今天回去一定好好记台词。」 片场气氛紧张，凌修第一次觉得赚钱的时光如此难熬。 幸好他的表演没有出什么问题，甚至在被绑架杀害的那场戏里还获得了林导的赞许。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无比，尤其是站在远处一脸郁闷的群头。 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凌修拿到了属于他的红包。 「记得要花掉哦。」 女主李蓉蓉为人随和，没什么明星的架子，见凌修收钱后美滋滋的模样，好心提醒道。 「为什么呢？」凌修不懂，原本他还想抱着这红包睡觉来着。 「用掉红包里的钱，就相当于洗掉你饰演死人的霉运。」李蓉蓉又补充一句，「不要担心收钱的卖家会有霉运，这个霉运循环跟卖家无关的。」 「我明白了，谢谢蓉蓉老师。」 虽然很想抱着红包睡觉，但凌修还是决定入乡随俗，等回到镇上就把红包里的钱花掉。 今天一天过得忙忙碌碌，前景演员们等大巴的时候，凌修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干。 正要去找群头理论一番，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发通知，却见群头拿着手机，穿过人群。 凌修纳闷，这人要干什么？ 只见群头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后，接起电话。 「嗯，下班了。干什么？」 隐隐约约，凌修听见群头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他急忙屏气凝神。 周遭嘈杂的各种声响很快被屏蔽，唯独剩下群头颇为烦躁的声音。 「他没迟到，老子迟到了！」 「你还说呢，我被你小子害惨了，他跟林导认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下好了，老子可能要失业！」 「嗯，回去细说。」 说着群头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凌修也跟着收了竖起的「耳朵」。 刚才群头必定是在跟熊三通话。 只是这内容他有些明白，有些又有点不理解。 他跟林导啥时候认识了？ 群头又是为什么有可能失业？ 满怀疑问，凌修登上了大巴车。 劳累了一天的前景演员们坐上车，不多时便纷纷睡去。 第25页 凌修精力旺盛，没有睡意，便专注看窗外的风景。 他喜欢这种安静的气氛。 回镇子的山间马路宽敞干净，两旁种满高大梧桐树，在夕阳下有种浪漫之美。 远处的农田青翠葱郁，一眼看过去神清气爽。 就在凌修专心体会人间美景之时，一辆花里胡哨的面包车从旁边飞驰而过，瞬间超过大巴车。 凌修眨了眨眼。 这不是那位好心墨镜男士的车么？ 想到早上跟这位男士无厘头的对话，凌修猜测墨镜男士约莫是位名人。 好奇心瞬间升腾，于是他打开手机的搜索页面，在上面输入「沈君言」三个字。 第17章 017 搜索结果很快出炉。 第一条内容是沈君言各种採访和综艺小视频。 ……果然是个明星啊。 凌修没有耳机，不能在车上看视频影响别人，于是他点开了搜索的第二条内容－－百科介绍。 原来沈君言不但是个明星，还是个大明星。 他二十岁的时候选秀c位出道，成为当红爱豆，拥有众多粉丝；后来又去影视学院进修了一年，结业后饰演剧的男主角爆红，成为既有粉丝又有国民度的当红流量。 ……难怪当时沈君言听到有人不认识他的时候会那么震惊。 回忆起沈君言那幅「不是吧，你肯定在逗我吧？」的表情，凌修不自觉又乐了起来。 以前总觉得人类脆弱又渺小，但接触下来又觉得他们生动鲜明，各有各的脾性。 有心思歹毒的坏人，也有热心肠的好人。 人间修行，比想像中更有意思。 凌修关掉搜索页面，准备继续看风景。 手头的手机却「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是常小松发来的微信。 「哥，你现在啥情况了？收工了吗？」 两人今天都忙得要死，凌修上午告诉常小松自己按时到达之后，就没再跟他联繫。 他敲下回复。 「下班了，在回镇子的路上。小松你呢？」 常小松回复超快。 「我也在路上，快到了。哥，咱们等下去上次那家撸串喝啤酒吧？」 凌修想了想，明天要下午才出工，稍微放肆一下问题不大。 「好，等会儿见。」 …… 夜幕笼罩，月上柳梢。 老街上瀰漫着肉类炙烤后特有的香气，混合着客人们聊天划拳的声响，将这处原本僻静的地方渲染得热闹无比。 凌修到烧烤摊儿的时候，常小松已经点好菜，啤酒也摆到了桌面上。 以前的常小松像个精力无限的话痨，现在却蔫巴巴坐在小凳子上，双眼无神，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松，你怎么了？」 他这模样把凌修吓一跳。 「哎－－」 常小松长嘆一声，眼神沧桑，「哥，打工人太不容易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凌修坐到小桌子另一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出事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觉得太难了。」常小松打开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往杯子里倒，「我万万没想到，做群演是这么惨的一件事。」 凌修一愣，「这就是你如此感嘆的原因？」 「是啊。」常小松把其中一个塑料杯推到凌修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啤酒，仰头就闷下，差点呛到。 「慢点喝。」凌修递上纸巾。 「太累了，哥。不对……不止是累。」常小松胡乱擦了一把嘴，面部扭曲起来，「不但累，还脏！天哪，那衣服，那鞋子……臭气熏天，不知道多少人穿过，多久没洗过了！闻上去就令人作呕。哥，你虽然是前景，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听他们说，这些戏服都是很久不洗的。」 凌修点点头，「戏服和鞋子是很多人穿过的。」 「哥，你太能忍了，从没听你抱怨过这些。」常小松想到那又脏又臭的戏服，一股噁心涌上心头，赶紧喝下几口冰啤酒压一压。 「只要能赚钱，脏点臭点无所谓的。」凌修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常小松竖起大拇指，「我的哥，还是你最牛。我反正是不行，真的受不了。」 「怎么，打退堂鼓了？」凌修听他口气不对，开玩笑道，「不是要近距离接触女神吗？」 「近距离个屁啊。」常小松郁闷得翻了个白眼，「起码七八米远，只能看个大概，而且一休息就被助理化妆师围住。反正为了看女神来做群演，不值当，不如参加线下影迷见面会。明天我不去做群演了，安安心心在镇上玩一阵子算了。」 「也行。」凌修理解他的心理状态，安慰道：「小松，你也算圆梦了，不亏。」 「但好奇怪哦。」常小松突然话题一转，满眼崇拜地看着凌修，「哥，你身上从来就没汗味臭味，反而有种清新的香皂味道。你不是臭男人，是小仙男吧？」 凌修被他跳跃的脑回路逗得笑出声。 「你怎么一会儿说东，一会儿又说西的。」 他举杯，「来喝酒吧。」 「行，喝酒。」常小松举杯，「今天喝个开心！」 …… 民以食为天，此话果真不假。 吃上美味的烧烤炒田螺，喝下几瓶啤酒，常小松情绪稳定许多，颓废一扫而空，又变回那个快乐的小胖子。 第26页 凌修还是喜欢这样的常小松，特别有感染力。 「刚才我只顾着抱怨自己的事情，都忘了问你早上那茬了。」常小松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哥，你最后是坐网约车去的外景地吗？」 凌修摇摇头，「最后是搭好心人的便车赶到滨松山的。今天是这样的……」 常小松听完凌修的讲述，眼睛都直了。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羊肉串儿，「哥，我没听错吧，你说沈君言载你去的外景地？」 「是啊。」凌修斯斯文文吃着一串烤面筋。 「天哪，他真人帅吗？为人和气吗？」常小松双目放光，「有了沈君言这茬，我都没空骂群头和熊三那俩王八蛋了。明星啊，你居然和大明星坐一辆车！」 凌修依旧语气淡然：「帅，和气。」 嗯，不但和气，用时兴的语言来说，甚至还有点……逗比？ 「哥，你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常小松道：「不顾危险救了小孩子，自己也会被贵人相助。」 「小松。」凌修抬起头，「你说他是现在最当红的几位流量明星之一，那应该很有钱，对吗？」 常小松咬下一块牛板筋，「那当然啊，他拍一个gg都好多钱呢。」 「为什么沈先生的车子是个贴满小gg的面包车呢？」凌修讲出心中疑惑。 常小松眼睛滴熘熘一转，露出会心微笑。 「我猜他是在躲跟车的粉丝站姐。坐这种破车，谁都不会发现。」 「粉丝我知道，站姐又是啥？」凌修越来越迷糊。 「就是专门跟明星的行程，给明星拍照的粉丝。」 「一直跟……这不就是你上次给我讲的狗仔吗？」 常小松嘴里的肉差点喷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竟无力辩驳。嗐，站姐跟私生的界限有时候确实模糊，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你入行久了，就会明白。」 凌修若有所思。 这娱乐圈的门道，可真多啊。 …… 神域的琼浆玉液从未让凌修醉过半分，没料到人间的啤酒却让他回家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清晨的阳光没叫醒他，手机闹钟的震动也没叫醒他，最后还是常小松疯狂摇晃伴随着高嗓门输出才把他弄醒。 「哥，哥，快起床，出大事了！」 这句话让凌修睡意全无。 他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蹦下来，一把将常小松护到自己身后。 「不要怕，有我。」 常小松愣住。 「……哥，你干啥？」 凌修醒过神，定睛一看。 屋内只有他跟常小松两人，一切情况正常。 常小松拿着手机，正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 凌修松了口气，坐回他的小床。 「你一惊一乍的，还说出大事了，我还以为熊三那帮人来寻仇了呢。」 「熊三胆子再大也不敢来公寓造次，放心。」常小松说到此处，整个人兴奋得不行，他一把将凌修从床上拉起来。 「哥，的的确确是出大事了，但这是大好事！」 「什么大好事？」凌修伸了个懒腰。 「你快看呀！」常小松指着手机，「哥，你上热搜了！」 第18章 018 热搜？ 凌修有些混沌的脑子逐渐变得清醒。 他记得之前常小松向他科普过，微博热搜上都是大事，要么是社会大事，要么是娱乐圈大事。 一般上了娱乐热搜的人，都是名人，至少是网红。 「我？」凌修觉得不可思议，「我只是一个前景演员，怎么可能会上热搜？」 「普通人也能上热搜啊，跟出不出名没啥关系……不对不对，你现在上了热搜，也算小小出名啦！」常小松本来不大的眼睛睁得滚圆，又激动又着急，拉住他的胳膊，「哥，你快看看啊！」 凌修揉了揉眼睛，点开手机桌面的微博图标。 这是个国民度极高的社交平台，用户众多。 微博算是关注社会热点新闻的网民和追星人必备软体，常小松教他操作过。 但凌修一直忙着赚钱，没空玩app，微博连帐号都没有。 他以游客身份浏览微博，点进了搜索栏。 热搜词条按照热度从高到低排列，看上去热闹得紧。 「嗯？」凌修匆匆看了一眼，「没见到我的名字啊……」 「你现在还相当于素人呢，又不是明星，怎么可能以全名上热搜词条。」常小松看凌修慢条斯理地滑动手机屏幕，急得差点上手指导，「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快看热搜第十二位！」 「哦，好。」 凌修滑动手机屏幕，目光对准热搜第十二位。 ＃小伙见义勇为动作潇洒如同侠客＃ 点进词条，热门微博是个名为「娱乐八卦哥」的博主发的。 「昨日清晨，在平江市滨山镇外三岔路口，一名年轻小伙子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飞奔到路中央救下小男孩。路人用手机记录下该小伙见义勇为的一幕，各平台网友热议，该小伙不但勇敢，身手还异常矫健优美，宛如古代侠客。」 简短的文案下附带了一个大约十多秒的小视频。 凌修点开视频。 画面有些糊，右下方水印叠水印，不知已转了多少手。 第27页 镜头一开始原本是在拍快要冲出云层的朝霞，突听得视频拍摄者轻呼一声「卧槽！」，镜头随即快速转动。 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马路这头冲出，如一阵疾风般跑到路中间，微微躬身，一把将孩子捞起，又迅速带着孩子回到马路边上。 放下孩子的时候，高大身影的帽子被碰到落了地，依稀露出了半张脸。 「这是我。」 第一次从别人的镜头里看见自己，凌修觉得新鲜极了。 「当然是你啊，不然我这么激动干嘛。」常小松都被逗笑了，「哥，你那么聪明一个人，有时候又傻乎乎的。」 「没想到居然被拍下来了。」凌修津津有味，又把视频重看一遍，「真好玩。」 「……哥，你的关注点歪了！」常小松扶额，「重点是你救人的样子太帅太猛了！这才是你上热搜的原因。」 「原来如此。」凌修大感受教。 「你快看评论，看网友们怎么夸你的。」常小松乐滋滋，「我看着都觉得开心，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好，我来看看。」 这一看不打紧，凌修发现这条微博居然有一万条评论。 热一是个叫「专打无脑儿地域黑」的网友。 「我看见了什么？这是什么速度？视频里的兄弟是不是国家级运动员？」 热二在开玩笑。 「帅哥美女我都爱：小哥哥帽子掉下来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划落。」 这条评论有不少楼中楼，基本都是在附和楼主的，还有些在玩梗。 比如：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花痴小哥哥，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小哥哥的联繫方式又在哪里？ 凌修自己都看笑了，这些网友真幽默。 热三则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评论这个视频。 「asndwjdenbwcb：视频里的男孩子动作矫健，仪态端正，我觉得光是视频这十多秒就吊打百分之九十的流量小生。」 这条评论好像说到了很多网友的心坎里，楼中楼巨多。 「贊同，现在好多流量小生拍古装偶像剧还找替身！不但武戏要替身，连文戏都要替身，简直逆天！」 「大胆点，百分之九十九的流量小鲜肉都比不上视频里的小哥，好多人拍骑马戏都是用假马，丢不丢人哦。」 「我看娱乐圈药丸，一个个片酬那么高，拍古装剧仪态不行，打戏不行，啥都不行。」 「还不如让视频里的小伙子去拍电视剧呢。反正大家几乎都没演技这个玩意，起码小伙子身段好，动作利索，长相远看上去也很不错。」 「支持让视频里的小哥哥去拍戏！有没有识货的娱乐公司啊，赶快去签人啊！」 「有没有认识小帅哥的人看见这条微博啊，让他去影视经纪公司应聘，绝对有前途。」 由于楼中楼太多，凌修都有点看花了眼。 他退出评论区，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看到那孩子有危险，搭把手而已，他们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 「哥，你是凡尔赛还是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知？」常小松震惊异常，「你都快得能去参加奥运会短跑了还夸张？我看一点也不夸张！不管是说你运动细胞超群还是说你仪态身姿比流量小生好的评论，那都是相当中肯的！」 凌修已料到小松这傢伙马上要说什么，率先开了口。 「还是你眼光好，早就看出我适合这一行，对不对？」 「还是我……」 常小松后半截的话被堵在喉咙里，睁大眼睛愣了几秒，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都学会抢答了，不错不错。哥，你今天属于凭实力上了热搜啊。你看，你这个话题的热度都快破亿了，参与讨论的人数也很多，秒杀好多自己买热搜的小明星和网红了。」 「这么厉害？」 其实凌修对于这些数据几乎没有什么实感。 「相当厉害。」常小松竖起两根大拇指，「跟一些流量明星的热搜差不多数据了哦。要我说，如果那些娱乐公司有眼光，应该来找你签约，然后好好捧你才对。」 凌修不以为然，「这视频才十秒，我的模样都看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有公司来找我签约，这也太荒谬了。」 「不信咱们走着瞧。」常小松信心十足，拍着胸脯，「我看人从来不会错，看好的明星都大红大紫，哥，你以后必定也会在娱乐圈功成名就。」 …… 网络每天都有热点出现，每时每刻都有网红诞生。 微博热搜的热度散去，网民又会将目光投入到另外的事件当中。 几天时间过去，凌修并没有收到娱乐公司的电话，日子还跟之前一样过。 －－但也有些微妙的不一样。 凌修所在的微信群，换了个群头。 每天领着他们前景演员干活的，也变成了这个新的群头。 凌修好奇，去询问消息最为灵通的化妆师，这才知道之前那个群头被林导换掉了。 「好突然。」凌修惊讶，「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这可能就叫天降正义吧。」化妆师姐姐倒是很开心，「至少他以后不能给你穿小鞋了。」 回去的路上，凌修琢磨了一下群头被换的事儿，猜想应该是他办事不力又包庇熊三惹怒了林导所致。 第28页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接起电话，温和女声传来。 「您好，这边是滨山镇派出所。」 第19章 019 凌修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打电话的女警员经验丰富，见凌修沉默，瞬间明白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来意，连忙解释。 「凌先生，我们找您是因为上次您在三岔路口见义勇为，救下儿童的事情。儿童的家长想当面感谢您一下，拜託我们来联繫您。」 凌修松了口气。 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在什么不注意的时候犯了错误呢。 「举手之劳而已，烦请告诉他们，不用特意感谢了。」 「凌先生。」女警员温温柔柔却很坚持：「被救孩子的家人说如果不能当面对您说一声谢谢，会良心不安的。而且您这种见义勇为的优秀品德也值得让大家学习，这样社会的风气才会越来越好啊。」 女警员的后半句话让凌修有些动摇。 但他内心依旧觉得这种小事不值得让别人专程来感谢一下。 「喂，凌先生，您在听吗？」女警员问。 「在听呢。」凌修连忙答应。 「对了，凌先生，孩子的家长说当时您掉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在现场，是这样的吗？」 「对。」提起这个，凌修顿时来了精神，「帽子现在在派出所吗？」 那顶黑色棒球帽是常小松的，他当天就回那个路口找了，但是没找着。 虽然小松说一顶帽子而已，丢了就丢了，不用在意。但凌修一直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帽子在孩子奶奶那里。」女警员道，「您跟他们见面的时候，他们会把帽子还给您的。」 这下是不得不去见面了。 「好。」凌修不再挣扎，「见面的时间定了的话，麻烦您通知我一下。」 …… 第二天下午，凌修在派出所见到了孩子，还有那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太太。 「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小孙子。那天我吓得魂不附体，等我回过神，你都走了。」 老奶奶拄着拐，看上去精神矍铄，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她拉着凌修的胳膊，不住道谢。 「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凌修将她扶住，「您坐下说。」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小伙。」老奶奶说着看向站在一旁有些侷促的小孙子，「乐乐，还不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救了我，还有，这是叔叔你的帽子。」小男孩规规矩矩走到凌修面前，送上棒球帽，用嫩嫩的声音说道。 「以后过马路的时候要当心，不要玩玩具了。」凌修摸摸他小脑袋，「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哦。」 「乐乐知道错了。」小男孩点点头，又怯生生看了一眼旁边穿着制服的两个警员。 老奶奶乐道：「平时调皮得很，现在看见警察叔叔警察阿姨怕了？」 乐乐凑到老奶奶的怀里，撒娇地搂住她脖子：「奶奶，我想回去。」 老奶奶把一个卷着的长条状东西递给小男孩。 「乐乐，快把这个锦旗送给这位好心的叔叔。」 「好。」 乐乐接过锦旗，走到凌修面前，双手捧着：「叔叔，给。」 凌修打开一开，红丝绒上写着几个大字。 「见义勇为品德高尚」 后面的落款是熊小乐及家人。 「谢谢小乐，叔叔会好好保存。」 凌修知道，这个名为锦旗的东西是现代人类表达内心谢意的最高方式，必须要珍惜。 办公室响起掌声。 那位语气很温柔的女警员用徵询的目光看着凌修和老奶奶。 「助人为乐是正能量的好事，派出所的官方微博想报导这件事，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介意。」 「不介意。」 「这有啥好介意的。」 老奶奶跟凌修异口同声。 「好。」女警笑得眉眼弯弯，拿出相机，「那我先为你们拍一张合照吧？」 「等下。」 老奶奶突然摆手，「人还没来齐呢。」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老人家。 她颤颤巍巍从小布包里掏出一只老年机，正准备拨打号码，却见办公室虚掩着的门被推开。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 凌修抬起头，与来者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住。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熊三。 对方看到凌修，下意识停住脚步，手还放在门上，眼中满是震惊。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 「老三，你跟个棒槌似的杵那儿干嘛？」 老奶奶一改之前的和蔼，严厉道，「还不快进来。」 「好，好。」 熊三忙不迭答应，赶紧进屋，关上门。 「你又干什么坏事去了？」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拐杖用力往地上一点，「平时不管儿子就算了，现在来感谢好心人你都敢迟到！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这位好心人，你儿子就没了！」 「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路上有事耽误了。」 一身腱子肉，人高马大的熊三此刻就像只鹌鹑，缩着脖子，乖乖挨骂。 「还不快去感谢一下这位小伙子。」老太太不耐烦，用拐棍拍了熊三一下。 第29页 「是，妈。」 熊三神情尴尬地走到凌修面前。 他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嘴皮子抽搐好几个来回，这才艰难开口，声如蚊蝇。 「谢、谢谢你救了乐乐。」 凌修看着他，目光已恢复平静。 「谢就不必了，有空多陪陪孩子。还有，不要再欺负群演了，他们只是来这里谋生而已。」 熊奶奶活了几十年，阅人无数，一眼看出眼前的情况。 ……自己这孽子不但跟好心人认识，而且还欺负过人家！ 她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二话不说举起拐杖，对准熊三就是一棍。 「嗷！」 熊三捂着屁股，尖叫一声，「妈，您打我干嘛。」 「你这个畜生！」老太太火冒三丈，又是几棍舞过去，「我只知道你好吃懒做，没想到还去欺负人，还敢欺负乐乐的救命恩人？今天我就把你打清醒！」 「妈，妈！」熊三被打得吱哇乱叫，满办公室逃窜，「我错了，真的错了！您别激动，您有高血压啊！」 眼见老太太的情绪越发激动，又听说老太太有老年基础病，周围的人赶紧将她拉住。 「老三，向小凌道歉！」老太太坐回椅子上，按着心口，大口喘气，「小凌是我家的恩人，你以后再找他麻烦那就是找我老太婆的麻烦。」 看不出这熊三凶狠蛮横，却是个孝顺人。 他走到凌修身边，眼神再无一丝凶狠，像个挨了批评的学生一样老老实实低着头，「凌先生，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生气。」 凌修见熊三身上的戾气的确消了大半，也不再为难他，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道歉。 「还有，以后不许再欺负群演！」老太太在一旁提醒。 「妈，您别生气。」熊三走到老太太身边，替她捶背顺气，「第一次见您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多不好啊。我答应您，以后一定不再欺负群演兄弟。还有，我今天就搬回来，不出去瞎混了，以后乐乐上下学，我去接。他做作业，我来辅导。」 老太太惊讶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你不是编瞎话骗我吧？」 「妈，我说的是真的。」熊三郑重道。 「你以前也这么说过，结果还是我行我素，到处闯祸。」老太太说着说着火又窜起来，「你把两个哥哥气得不管你，老婆跟你过不下去离了婚，连孩子都丢给我，你还有什么信用！」 「妈，这次是真的会改的，我不敢了。」 熊三似乎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下意识瞄了一眼凌修，心有戚戚地小小声，「我这几天倒霉极了，去算了一卦，算卦师傅说我再不洗心革面，倒霉的事还在后头。」 第20章 020 凌修低下头，有些想笑。 果然惹到他这只神兽的人都会倒霉么？ 「活该！」老太太毫不同情，冷哼一声，「整天胡搞瞎搞，惹事生非，连亲生儿子都不管。现在报应到你自己身上了，倒是害怕了？一下子醒悟了？」 「醒悟了，真的醒悟了。」熊三给老娘捶背，连声应承，「妈，我不敢乱来了。」 说着他又心有余悸地偷瞄凌修一眼，不知回忆起什么痛苦遭遇，身体不自觉一抖。 凌修瞅熊三这害怕的模样，心生好奇，这傢伙到底碰到了什么倒霉事？ 尽管熊三一直道歉，保证痛改前非，可老太太脸色依然不好，也没有讲话。 看得出这个儿子伤她很深。 「其实现在醒悟也不晚的。」一旁的男警官见气氛沉闷，打起圆场，「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大妈，您就再信他一次。」 随即他又一脸严肃看着熊三。 「熊有为，你堂堂男子汉，上有老下有小，应该担负起家庭的责任来。你今天在派出所向母亲和儿子亲口许下的诺言，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如果有血性，就要说到做到才行。」 「我知道了，警官。从今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熊三点头哈腰，忙不迭道，「如果我再乱来，你们把我抓进来，我绝无怨言。」 老太太第一次听见混不吝的儿子许下这样的诺言，十分惊讶。 她知道儿子对派出所最为忌讳，平时谁开玩笑说进局子他都会大发雷霆。 也罢，信他最后一次。 老太太板着的脸慢慢舒缓下来。 「老三，你自己说的话就要兑现。如果再像之前那样乱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不会再乱来了，妈。」熊三扶着老娘起身，赶紧转移话题，「咱们来跟救命恩人合影吧，刚才您不就是在等我嘛。」 「对对对，来合影吧。」 声线温柔的女警举起相机，安排众人站位，「凌先生，麻烦您举着锦旗站中间。小朋友跟奶奶站左边，小朋友的爸爸站右边。」 几人按照女警的指挥站好。 老太太和小朋友亲呢地站在凌修身旁，但明显熊三对凌修有些畏惧，站的地方始终离他有段距离。 强扭的瓜不甜，女警员也不勉强，就这样给他们咔咔咔地拍了好几张。 「拍好啦。等到发微博的时候，会给几位打上水印，不会暴露大家的长相和隐私的。」 就这样，一场原本带着感动的会面以有些戏剧化的状态结束。 第30页 凌修与老太太一家告辞，离开派出所。 刚走出大门，后头便传来叫他的声音。 凌修转过头。 是熊三。 他面带讪笑地走到凌修面前一米处站住。 「凌先生……那个……」 凌修问：「有什么事吗？」 头一回见凶神恶煞的熊三扭扭捏捏的模样，实在新鲜。 「凌先生。」熊三吞了口唾沫，变得礼貌无比，「那个，我想？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其实这几天我都想找你，却迟迟下不定决心。」 凌修皱眉：「怎么吞吞吐吐的呢，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熊三点点头，鼓起勇气，目光与凌修直视，但声音依旧有些底气不足。 「凌先生，能不能请您对我说一句，已经原谅我了。」 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让凌修一愣一愣的。 「我已经接受你的道歉了。「他强调，「比起给我道歉，你应该向那些被你欺负却无处申诉的群演道歉。」 「知道的，知道的。」熊三摸着脖子，蚊子般哼哼，「我是希望你能亲口说出原谅我这几个字。」 凌修觉得稀奇，「为什么？」 熊三纠结一阵，像是豁出去了，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算命的说我这些天这么倒霉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让那个人亲口说出原谅我。凌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 凌修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 「熊三，我已经接受了你的道歉，何必再说一遍。你以后不会再这么倒霉，信不信随你。但是记住，如果你再欺负别人，还会倒霉。我这张嘴可是开了光的。」 说罢他便戴上棒球帽，大步离开。 只留下熊三呆呆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凌修的身影飘然远去，嘴唇颤抖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 …… 「哈哈哈哈哈……」 常小松听完凌修在派出所的神奇见闻，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差点摔到地上。 「有这么好笑么？」凌修被他那槓铃似的笑声感染，差点跟着笑起来。 「好笑，太好笑了。」常小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米九几的汉子被老太婆打屁股打到嗷嗷叫， 这场景想想就好笑。鼎鼎大名的地头蛇被老妈收拾，大快人心。不过更让我觉得解气的是他得在你面前低声下气道歉，还要求你原谅他。」 「难怪他这几天都没来找我们麻烦，原来是遇到了倒霉事。」 凌修熟练地滑动手机屏幕。他註册了个微博帐号，现在每天都去看看新闻和网络大事。 「欺负好人就会遭到报应的，何况还是我哥这样的大好人。」常小松坐直，搂住凌修的肩膀，大加赞嘆，「你最后对熊三半恐吓的话太高明了，有种虚虚实实之妙。这对他绝对有威慑力，那厮以后应该不敢再嚣张。」 凌修对自家兄弟夸张的表达方式已经习以为常，「多谢常老师夸奖。」 「你这傢伙，也变皮了。」常小松收回手，抓起桌上的苹果就啃。 凌修继续微博冲浪。 首页推荐给他一则娱乐八卦，八卦的主角恰好是那位让他搭便车的大明星－－沈君言。 「昨日下午，当红流量沈君言被拍到跟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一起出入健身房，期间沈君言还为该女子拿包，极为殷勤，疑似恋爱中。」 简短的文字下面附了几张模糊的图片，只能看见一男一女出入健身房，男的包裹得严严实实，女的几乎跟男的一样高，一头长发，穿着时髦。 凌修「咦」了一声。 「咋了？」常小松问。 「八卦新闻说沈君言谈女朋友了。」凌修疑惑，「你不是说当红年轻流量一般不谈恋爱么？」 「一般是这样，不过好多爱豆偷偷谈。」常小松探过头看了眼微博的照片，无语道：「嗐，什么女朋友啊，这是沈君言的堂姐还是表姐来着，人家正儿八经白富美。连我这个不是粉丝的都知道，狗仔是不是没素材了，瞎咋呼。」 凌修一看，这条八卦已经有两万多条评论，当红流量的热度果然高。 好奇点进去，热评前二都是粉丝闢谣。 「每天爱言一点点：营销号又在造谣！郑重声明，图片里的女孩子是沈君言的亲堂姐沈见舒。她刚从国外回来，也在言言所在的娱乐公司当经纪人！」 「沈夫人就是我：造谣犯法的哦。造谣单身人士谈恋爱，造谣亲堂姐是女朋友，我看你们这些狗仔和恰烂钱的营销号几时完。」 凌修不禁对常小松肃然起敬。 他这位兄弟一定是娱乐圈百事通，连沈君言的亲属关系都知道。 正要调侃在旁啃苹果的常小松几句，凌修的手机在茶几上嗡嗡叫唤着转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数字。 「不会卖房卖保险的也找上你了吧？」常小松嘟囔，「我这几天收到无数通了，烦死。现在陌生号码一律不接。」 「我还得接活儿赚钱呢。」 凌修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喂，您好。」 「请问，是凌修，凌先生吗？」 一丝清冷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凌修嗯了声，「对，请问您是？」 第31页 女声顿了顿，换上礼貌且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是星云娱乐的经纪人，沈见舒。」 第21章 021 凌修听得有些恍神。 沈见舒？ 是他刚才看的八卦新闻里，沈君言的那位堂姐沈见舒？ 难道这就是人类谚语里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么？ 「喂，喂，凌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对方以为这边信号不好，提高了音调。 「能听见。」 凌修回过神，「沈小姐，您好。」 「是这样的。」沈见舒的声线变回之前的礼貌清冷，「我们公司对凌先生的未来很看好，想跟你签约，让你成为星云娱乐旗下的艺人，不知凌先生有没有兴趣。」 「星云娱乐，想跟我签约？」 凌修说出关键信息，看向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常小松。 常小松手里的可乐差点掉落在地上。 他看着凌修，激动不已，忙不迭点头。 但很快常小松又摆摆手，疯狂打手势，说唇语，挤眉弄眼。 矛盾的动作搞得凌修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幸亏跟这傢伙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对他有一定了解，半晌后，凌修总算理解了常小松的意思。 「沈小姐，我很愿意跟星云娱乐签约。但我想验证一下您的身份，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出这句话后常小松双手比大拇指，一脸「我哥全天下最聪明」的惊喜模样。 沈见舒有片刻沉默。 凌修懂这种沉默。 想必很少有人在面对天上掉馅饼的时候做出如此反应。 尤其他不过是一名影视城的前景演员而已。 「这样吧，我用公司的邮件地址给你发一份资料文件。」没想到沈见舒没有一丝不耐烦，语气反而柔和了几许，「公司邮箱地址在网上都是公开的，凌先生可以查证。」 「那就麻烦您了，沈小姐。」凌修礼貌道。 就在此时，凌修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敲门声。 「稍等。」 沈见舒说完后又对凌修道：「不客气，大约五分钟后就能收到邮件，然后我再联繫你。凌先生，再见。」 「再见。」 凌修挂了电话，还没坐回沙发，常小松的一波彩虹屁就快速袭来。 「哥，你好聪明，这么快就接收到我的正确信息，反应超快的。我就说嘛，以你的外形条件还有如此利落的身手，上过热搜一定能被各个娱乐公司注意到。只是我没想到会是星云娱乐。」 「星云娱乐好像是个不大的公司？」 凌修搜索沈君言的时候了解过一下，星云娱乐成立不久，旗下艺人也不多，目前只有沈君言最出名。 「规模不大，但在业界也算是知名公司。他们家艺人运营蛮好的，经纪人能力强，给的资源也不错。」常小松道：「我看论坛和微博，好多人都希望自家偶像跳槽到星云去呢。哥，你运气真好。」 「难怪你要我分辨对方是真是假。」 「是呀，能签约星云对于你绝对是个大好事，起点一下子就高了。但现在骗子太多了，防不胜防啊。前不久我看新闻，好些个有明星梦的年轻人就被骗了不少钱，可惨了。」 说话间，凌修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邮件到了。 沈见舒发过来的是一封之前他们公司招募年轻艺人的文件传真版，底下加盖了星云娱乐的公章。 凌修核对了发件地址，跟星云娱乐官网提供的邮件地址一致。 常小松比较谨慎，又在网上搜了一下星云娱乐公开文件里的公章，拿它跟邮件里的公章仔细对比一番，这才彻底放下心。 「哥，恭喜你，星云娱乐这种大公司能看到你，你的星途必定璀璨！」 「谢谢你，小松。我什么都不懂，全靠你给我建议。」凌修心里挺感谢这位朋友，「再过两天我就能领工资，到时候请你吃饭。这回不吃牛肉面砂锅粥了，咱们吃大餐。」 「必须的嘛。」常小松终于不再客气，「毕竟你以后可是签约艺人了，能赚比现在更多的钱。」 「真的吗？」 凌修眼睛刷一下亮了，竟然让常小松有种直面宝石的错觉。 他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眼，「那当然啊，越红的艺人，赚钱越多。」 说着常小松乐得咯咯直笑，「哥，你是真心热爱赚钱，目前娱乐圈都没你这种直白人设的艺人，太好玩了。对了，如果你想赚更多的钱，那就要在娱乐圈努力拼搏，越红，咖位越高，银子就越多。」 「那没问题。」凌修斗志昂扬，「只要能赚钱，多拼都行。」 「嗡嗡嗡－－」 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欢实地转着圈圈。 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刚才那个号码。 「沈见舒又打过来了，接吧。」常小松不忘叮嘱：「哥，你可以好好跟人家聊一聊签约相关的事情了。」 凌修点点头，接起电话。 「喂，你好。」 「你好呀，小修修。」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清冷的女声，而是欢脱的男声。 「……沈先生？」 声音凌修只能说有些熟悉，但这句「小修修」的称呼，瞬间将他带回前几天搭沈君言顺风车时的场景。 第32页 「都让你别这么叫我了，马上就是同事了，怎么还这么见外。」沈君言跟他那些gg海报呈现出的深沉完全不同，一开口逗比气质扑面而来。 「君言，你好。」凌修从善如流，换了称呼。 「这就对了嘛。」沈君笑嘻嘻，「你刚是不是怀疑我姐是骗子？放心吧，她真是我们公司的经纪人，我可以打包票。」 「人家肯定早就查证了，还用你说。」 沈见舒清冷的声音隐约传来，「君言，你办好事就走吧，不要妨碍我跟凌先生谈正事。」 只听得一声委委屈屈的「哦」之后，讲电话的已经换成了沈见舒。 「凌先生，你好。你对于我们公司的邀约有兴趣么？」 「有兴趣。」凌修不绕弯子，「就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操作。」 「谈签约涉及到合同待遇等复杂的问题，电话里肯定是讲不清楚的。」沈见舒言简意赅，「这样吧，三天后你直接来云京，我们当面商谈如何？公司会报销你的路费，飞机火车都可以。」 凌修掐指一算，两天后可以领半个月的工资，时间正好对上。 于是他爽快答应。 「好，等下我会发一封正式的面试邀请函，到时候凭这个去前台领出入证。」 沈见舒那边好像很忙，说完重点就挂了电话。 凌修放下电话，突然意识到再过两天就要跟常小松分别。 「小松，我三天后要去云京。」 常小松玩着游戏，啊了一声，「哥，我听见了。你那手机音量大得很。」 「算算我们也认识快半个月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凌修有点感嘆，又有点不好意思，「我的钱都还没还你呢。」 「暂时不用分别。」常小松抬起头看着凌修，眨巴眨巴眼睛，「哥，难道我没告诉你，我在哪儿上大学吗？」 「没啊。」 凌修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常小松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在云京念大学，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反正这房子也差不多到期了。」 凌修不可思议，「这么巧？」 「我不但在云京念大学，毕业之后还想留在云京上班呢。」常小松不知想到什么，瘪了瘪嘴，「反正我的人生我做主。」 「太好了。」凌修心头的那点愁绪一扫而空，「不但去云京的路上一路上有伴，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吃饭。」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常小松放下手机，笑容凝固，眼神担忧，「哥，你为人单纯，社会经验也不丰富，会研究合同吗？」 第22章 022 「不会。」 凌修果断摇头。 他来人间不到半个月，刚刚弄顺各种现代科技，逐步适应了现代生活，还没行进到研究合同文书这一步。 老实说，刚才沈见舒发给他的那份模本文件他都看得云里雾里。 「不会看合同可不行。」常小松一脸严肃，「现在的公司套路多得很，合同里面挖的坑很多，稍不注意踩坑里就完蛋。好多艺人网红不知不觉签下满是坑的合同，完全被公司拿捏，打官司基本输得很惨。虽说星云口碑还不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好还是要找个人帮你看合同。」 「找谁？」凌修琢磨一下，眉心微蹙，「找律师吗？那得花不少钱吧？」 常小松点点头，「一般是找律师。不过律师的费用的确不低。」 「那算了。」凌修一口拒绝，「我可以学习看合同。」 钱进了他的口袋，没有特殊情况，他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 「你钱不够，我借你。」常小松以为凌修是手头紧的缘故，「大家都是兄弟，这点忙我还是可以帮的。」 「你的钱也不行。」凌修很坚持。 「……」常小松当即无语。 他这位好哥哥不但自己喜欢省钱攒钱，还要替他省钱。 不知为何，心里还怪暖呼的。 感动归感动，可思来想去，常小松还是不放心。 他心一横，「哥，我是学金融的，但选修了法律，懂那么一点点皮毛。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到时候我帮你看看。」 「信得过。」 凌修不带一丝犹豫，笑逐颜开，「小松，还好有你。」 常小松担忧得如同野生老母亲，「哥啊，娱乐圈可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名利之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数不胜数，你天性纯良，对人也不防备，我真的很担心诶。」 「没事儿。」凌修反过来劝好兄弟，「我只想好好赚钱，赚很多的钱。其他斗争我不会参与的，本来我就对这些没兴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懂不懂啊。」常小松无奈摇头。 「不要丧气，等我赚大钱，每次换着花样请你吃好吃的。」凌修眼睛亮晶晶。 常小松噗嗤一下笑出来。 「你还真是把我当小孩儿哄呢！等你赚到钱再说，我先来订票。」 …… 机舱小窗户外的阳光跃于碧蓝之上，将一团团棉花糖版的白云照得软乎乎，金灿灿。 凌修托腮，认真观赏云景。 以往一眨眼便跨越千万里，根本来不及好好欣赏这些平淡细节。 现在看看，却觉得十分有趣。 有些事情，慢下来也许更好。 第33页 身旁的常小松戴着耳塞眼罩u型枕这「乘机三件套」，睡得天昏地暗，嘴角差点流出口水。 凌修将快要滑落的毯子给他盖上，又继续欣赏美景。 来到人间不过半个月，却好像比以前呆在神域的三年五载经历得更多。 鬼使神差做了群演，现在又要鬼使神差去签约做艺人。 前路未知，但赚钱使他快乐。 想到以后有可能再度拥有金银珠宝，凌修不由自主扬起笑容。 …… 云京的春末，阳光还未燥热，空气仍旧清爽。 常小松带着凌修，两人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随着人流往摆渡车走。 就在此时，凌修收到一条简讯。 是张导给他回的。 「签约公司是好事。小伙子，好好努力，提升演技，以后争取合作。」 离开滨山影视基地前，凌修请那几位前景朋友吃了饭，还特意去感谢过演员工会的马尾辫老师。 张导也是凌修特别想感谢的人，但张导每天拍摄工作非常繁忙，凌修又没有他的微信，只能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简讯。 其实凌修以为张导不会给他回简讯的－－毕竟张导那么忙，应该没时间理他这样一个小演员。 得到回信，凌修十分开心，他赶忙又发了一条过去。 「张导，我会加油的。」 …… 「哎哟，我去。」 临上摆渡车的时候，常小松突然捏了捏脖子，把u型枕取下来，「这一觉睡得我怪不舒服的，以后要换个小枕头了。」 「是不是落枕了？我给你揉一下。」 凌修说着就伸出手。 常小松回想起一米九的光头大汉被凌修一把扔出去好几米的场面，吓得瞬间清醒，跳出去两步远。 「别。哥你的手劲我承受不住。」 凌修被逗乐，「揍人跟按摩的力度能一样么？我又不傻。」 常小松回过神来，「是哦，瞧我这脑子。」 他凑过来，仰起脖子，「哥，那就麻烦你了。」 凌修抓住常小松肩膀，手指在他肉乎乎的脖子上略微动了几下，「感觉怎么样？」 常小松左右晃动脖子，眼放光彩。 「诶，真的不疼了，好神奇。你的手艺怎么比盲人按摩院里的师傅还要好啊？」 「真的吗？」凌修迅速找到另一种思路，「如果娱乐圈混不下去，赚不到钱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去做按摩师傅？」 常小松满脸「你没事儿吧大哥」的错愕表情。 「哥，你别胡思乱想，娱乐圈最适合你。你这么好的条件，不愁赚不到钱。」 两人胡扯间，摆渡车启动了。 凌修跟常小松磨叽了一会儿，上车之后没了座，只能站在门口。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小情侣。 姑娘大约二十多岁，正靠在男朋友肩头一脸疲惫地玩着手机。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快速浏览页面。 但那些内容好像都没引起姑娘的注意，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离，连打好几个哈欠。 「各位乘客，还有一分钟到达航站楼。」 摆渡车里广播发出提醒。 姑娘听到广播，无意识抬起头。 她的眼神划过凌修的时候，倏然定住。 随后，姑娘马上点开手机。 她的目光不再疲惫，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一眼凌修。 这个动作重复了三四遍后，眼珠子焕发光彩。 姑娘的动作幅度不小，凌修跟常小松看得真切。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里都是疑惑。 这妹子干啥呢？ 不仅他们，姑娘的男朋友也一脸疑惑盯着自己的女朋友。 「你干嘛呢？」小伙轻轻推了推姑娘。 「那个……」年轻姑娘没理自己的男朋友，而是看着凌修，犹豫半晌开了口，「请问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摆渡车已经停下，司机师傅打开车门。 乘客们刷地都站起来，站在后面的几个哥们儿着急下车，直接把凌修跟常小松挤出了门。 人一多就乱，两人顾不得刚才那姑娘后半句想说什么，拿着行李进入航站楼。 云京机场航站楼宽敞明亮，一下子便把乘客分了流，终于不再拥挤。 「对了，刚才那妹子看着你想说啥啊？」常小松把行李箱放在自动扶梯上，揉了揉肩膀。 凌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她好像是一下看手机，一下又看你。就像……」常小松回忆姑娘那惊诧又有些惊喜的表情，找到一个确切的形容，「对，就像在看明星。」 「我还没签约呢，算哪门子明星。」凌修整理一下帽檐，又捋了捋背包的带子。 「不止明星，有些网红也很有知名度的……」 常小松是资深网络冲浪选手，脑子转得也相当快，他一拍大腿，「嘿，我知道了！」 「知道啥？」凌修被他这夸张反应整得一愣一愣的。 常小松没理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点。 半晌后，他露出见牙不见眼的标准笑容。 「哥，你又上热搜了！」 第23章 023 凌修以为自己听错－－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是只神兽，具有极其敏锐的五感的话。 第34页 「又上热搜？」凌修歪歪头，不可思议反问，「小松，你不是说有些明星想花钱买都上不了热搜，因为咖位不够么？」 「对，是这么回事。」常小松点头。 「可我还没签约呢。」凌修更加疑惑。心道公司还会给未签约艺人买热搜？ 「上次我都说过了嘛，除了明星，社会新闻里的素人也可以上热搜的呀。」 常小松看着手机，啧啧感嘆，「我只是没想到，同一个事件，你居然能上两次热搜。不得不说，你是有天生明星的气场在的，你这种聚光体质，非常适合进军娱乐圈。」 凌修学乖了，不抓着常小松问东问西，干脆打开微博自己看。 点进搜索栏，热搜列表出现在眼前。 凌修照例从排位最低的热搜往上看。 三十多位，没他； 二十多位，也没他； 十几位居然也没找到与自己相关的热搜词条。 凌修的目光继续往上移，终于在热搜第六位找到自己。 ＃如古代侠客的救人小伙被赠锦旗＃ 点进这个词条，热门微博是滨山镇派出所。 文案大概内容就是被救小孩的家长与见义勇为的凌先生见面，送出锦旗以表感谢之情。希望大家也能向这位小伙学习，塑造更好的社会风气之类。 文案下附了两张图片，一张是凌修与小孩家属的合影，另一张是包括派出所警员在内的大合影。 照片里他、小乐，熊老太太以及熊三都用表情贴纸遮住了脸。 「这很正常啊。」凌修着实不解，「跟孩子家属见面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官就说了会给我们的脸打码。这也能上热搜吗？」 「光靠这两张照片当然不能。」常小松捂嘴笑，「你看评论区。」 凌修点进评论区。 热一是位吃瓜群众。 「还是瓜最好吃：把我们当外人了不是？能不能把救人小哥和家属的脸放出来？又不是嫌疑犯，打码奇奇怪怪。」 热二是一个有些眼熟的。 「帅哥美女我都爱：我怀疑我有透视眼，能从表情贴纸里看出小哥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姐妹们，我是疯了吗？」 这条评论有些离谱，凌修不自觉念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条评论。」常小松激动得很，「快进楼中楼，里面有好东西。」 凌修依言点了进去。 楼中楼点赞最高的是这条评论。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就是人上人：姐妹，我只能说，你猜得太对了。」 这条评论还附带一张照片。 凌修点开一看。 「这不是我拍「娇俏小厨娘」时候的照片吗？」 照片里头他刚收工，还没来得及换下衙役的戏服，正站在路边仰头喝水。 镜头里他不是主角，只是别人合影的配角。 但提供照片的人把前面合影的俩人马赛克了，只留下凌修一人。 这张照片引起了热烈反响。 「卧槽卧槽卧槽，上次看小哥模糊的视频就觉得帅了，这下看见了侧面，果真帅气！」 「这优越的发际线下颚线，高挺的鼻樑，阳光下泛着金色光芒的皮肤，还有这挺拔的身姿？ 妥妥的古偶男主有没有！」 「对对对，这才是古装美男啊！古偶丑男能不能滚出我的快乐星球！」 「他穿的是戏服，但一看就是小配角的衣服，帅哥难道是群演？」 「夭寿啊，这么帅的男人当群演，有没有天理！」 凌修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照片是谁拍的？」 「肯定是跟你一起演戏的前景拍的啊。」常小松拍拍他肩膀，「哥，不管是谁拍的，谁放出来的，你都得感谢人家啊。你都靠这张侧颜美照冲上热搜了，多值当。」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凌修退出派出所官v的评论区，继续看热搜词条。 后面接连几个热门微博都是营销号发的。 他们无一例外，都把凌修那张喝水的图放了出来，配以诸如「高手帅哥在民间」「侠客小哥竟然如此高颜值」「原来救人小伙竟然是群众演员」等文字。 这些营销号的评论比派出所官博少一些，但热度也不低，里头讨论得热火朝天。 大部分都是比较友好的评论，有夸他帅的，也有夸他气质好上镜很有故事感的。 但这次凌修也看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我是钢筋你来打我啊：上次放个糊视频，这次放张糊图，当谁看不出在炒作似的。一个素人有必要反反覆覆上热搜吗？」 「12322331zzk：呵呵，我不信真帅哥这年头还会去做群演。为了红，真肯砸钱买热搜。」 「没头脑和不高兴：现在造假的热搜蔓延到社会板块了吗？我怀疑这个男的只有某个特定角度能看，到时候真上镜了，还是个见光死的丑男。」 凌修又看了其他几个热门微博的评论，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一堆好评里面夹杂少部分差评。 常小松见他兄弟淡定自如地退出微博，不由得瞪大眼，「哥，你看见那些骂你丑的网友，不生气吗？连我看了都很气，你明明这么帅。」 凌修先是摇头，后又皱起眉，严肃强调。 「他们说我花钱炒作，那我是有点生气的。我怎么可能把钱投给平台，那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第35页 「……」常小松当场表演一个大无语，「哥，你这心理素质槓槓的，当真是混娱乐圈的天造之才，以后不红天理难容。」 …… 星云娱乐总部位于云京一处繁华cbd里。 下班时间，白领们如蚂蚁涌出高大坚硬的写字楼，只有凌修与常小松反其道行之。 等电梯的间歇，凌修点进微博看了一眼。 他那条因为颜值而莫名其妙上的热搜也快要掉出榜单。 沈见舒的办公室在二十楼，夕阳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地毯上泛起大片温暖色彩。 「沈经纪人，您好。」凌修轻轻敲了敲打开的门，「我是凌修。」 「请进。」 见有人陪伴凌修而来，沈见舒并没有一丝被冒犯的表情。 她一头长发，长得很漂亮，合身的小西装与细高跟小皮鞋将她身材修饰得更加修长婀娜。 「两位请坐。」沈见舒起身，往会客沙发那边打了个手势。 凌修跟常小松刚坐定，前台便端来两杯水。 「社会话题的热搜，除了那种造成负面后果的当事人，一般像你这种草根主角，上不了高位热搜不说，而且不出两三小时就会掉出热搜。但是凌先生－－我就叫你小凌吧。你不但自己冲上了高位热搜，还在上面呆了七八个小时，是热搜体质，适合这一行。」 沈见舒拿着文件夹，坐到他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以这样一段话开了口。 这让凌修十分意外。 省掉无谓的寒暄，直入主题，不愧是人风格。 陪同而来的常小松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凌修，一脸得瑟。 凌修明白，这傢伙又在显摆他眼光狠辣，不输专业人士。 「谢谢沈经－－」话说一半，凌修硬生生剎了车，跟着换了称呼，「要不，我称呼您为舒姐吧？」 「可以。」沈见舒点点头，将手头的文件夹递给凌修，「这是公司草拟的合同。」 想到之前常小松的叮嘱，凌修问：「舒姐，我可以把文件拿回去好好看看么？」 「当然没问题。」沈见舒道：「我们公司一直秉承与艺人互惠互利的原则，签约时间有好几个档位可以选择，没有霸王条款，这点你大可放心。」 「还有……」她补充道：「如果小凌你签约的话，马上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24章 024 「什么好机会？」 凌修还没讲话，坐一旁观摩的常小松先忍不住开了口。 说完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冒失，马上道歉。 沈见舒没生气，甚至连惊讶都没有，一脸淡定。 「舒姐，请问您的这个好机会可以透露一下么，我也很感兴趣。」 凌修立即把话题往下顺，不知不觉间替好兄弟解了围。 「现在公司争取到了一个古装偶像剧男二的试镜角色。」沈见舒顿了顿，「如果你签约的话，公司有极大可能会推你。」 要是以往，凌修也许不会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但做了一个月的底层前景演员，稍微体会到娱乐圈是个什么生态圈。 签约就演男二，这对于他来说，这份见面礼差不多算是天上掉银子的大美事。 「沈姐，我明白了。」凌修心中有些开心，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我回去看看合同再答覆您可以么？」 「可以。」沈见舒微微点头，「但不要超过明天下午下班时间，过了时间，这个额外福利就失效。」 …… 两人刚走出写字楼，常小松就拽着凌修胳膊激动得蹦蹦跳。 「哥，签约之后就有机会演古偶男二诶！天哪，这是什么大好事！你知道吗，其实人设好的男二比男主角还讨喜呢，很容易红的！」 「还没看合同呢。」凌修挥了挥手里的文件，「万一合同有坑呢？」 「是哦。」常小松一秒冷静，使劲搓着自己的脸蛋，「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子，激动过头了都，这还没签约呢。」 「你也是替我高兴嘛。」凌修把合同放进背包，「走，我们先去吃饭。」 「等下……我想起来了，刚才沈见舒说的是「有可能」把试镜机会给你，并没有给出确切的说法，也许就是种话术。」常小松恢复理智，智商重新上线，「算了，还是先研究一下合同再说。」 常小松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干正事的时候认真得令人刮目相看。 回到凌修暂住的酒店，常小松又是查资料，又是咨询法律专业的同学，又是逐字逐句研究合同，熬了半宿，光黑咖啡都喝了两杯。 「终于搞定了！」 终于，常小松放下文件，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哥，这份合同目前看来是没问题的，至少没有给你挖坑。」 紧接着他向凌修简单说明了一下合同内容，比如权利义务，以及签约的一些注意事项。 不得不说，星云给出的签约条件是不错的。 首先，就像沈见舒说的，签约年限分为了三个档，分别是三年、五年以及十年。 现在好多娱乐公司签新人一签就是十年八年，搞得艺人十分被动，最后以官司收场。 其次，公司承诺安排他进行演技和才艺的培训，为他提供安全稳定的住所，薪水和提成也会随着能力逐级提高。 最后，合同还明确写了，如果凌修果签约，会给他一次试镜男二或者男三的角色。 第36页 「没想到推你试镜是真的，我下午冷静下来之后，真以为她是忽悠你的。」常小松伸了个懒腰，瘫到酒店的小沙发上，「不过权利和义务是成正比的，这份合同从另一方面看，不得不说在娱乐圈挺严格的。」 凌修瞄了一眼签约艺人义务和风险那一栏，念了出来。 「如果乙方出现违法乱纪行为，触犯道德底线行为，将会被解约，并对公司进行相应赔偿。」 他沉吟半晌，十分不理解，「这看上去很正常啊，哪里严格了？」 常小松嘆了口气。 「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正常的。但娱乐圈嘛……」他摇摇头，没再讲话。 「放心吧小松，除了赚钱，我对其他事情兴趣不大。」凌修一本正经安慰着自己的兄弟，「赚钱我也会用合法的方式赚的，不要担心我。」 常小松爆笑。 「哥，你我才不担心你呢。就凭你热血又善良的心性，就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不过你心无旁骛，一心只想搞钱是正确的，符合现代潮流，非常好，值得表扬。」 …… 第二天，凌修再次来到星云娱乐，签下三年合约，正式成为公司旗下艺人。 沈见舒不出意外成为凌修的经纪人。 她手下还有另外两人艺人，都是歌手。 这位美女不愧是女强人，签约完就让时尚部给凌修找衣服化妆，一切搞定后，带着他来到一间布置得干净利落的房间，让公司的摄影师为他拍照。 「你需要拍摄几组宣传照。」沈见舒解释，「这些照片将会出现在公司的官网和你的社交媒体头像上，如果有通告或者商务，还会提供公式照给媒体和商务品牌。」 说完后，她又问：「小凌，你之前是不是没怎么拍过这些东西？」 凌修老实点头。 「没关系。「沈见舒语气温和下来，「一会儿摄影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放轻松，尽量展现自己。」 「没问题。」凌修点头答应。 短暂的准备后，凌修投入拍摄工作。 一开始摄影师还会手把手教他如何摆pose，如何做表情。但拍了几张之后，凌修状态越来越放松，有时候不用多说都能领会摄影师的意思。 摄影小哥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脸上洋溢起笑容，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他对准凌修咔嚓咔嚓一顿拍，嘴里还不住表扬。 「对对对，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就是这样，保持住眼神中的坚定。」 「笑一下，贼阳光的那种，很好！」 原计划两小时的拍摄最后一小时完美完成。 凌修坐在一旁休息喝水，沈见舒则去检验成果。 「凌修镜头表现力很好，生图十分能打，完全不输给杂志模特。」摄影师拿着相机，一张张翻给沈见舒看，「舒姐，你看。」 舒见舒表情不变，眼中隐约现出笑意。 「确实不错，看不出之前只是个群演，天生的明星气质。」 摄影小哥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凌修，低声道：「这小子五官精緻又立体，肌肉线条流畅，就算以后演戏捧不起来，往时尚道路上走也是没问题的。」 「不但要往时尚道路上走，演戏这方面也要尽量往上走。」沈见舒一脸淡然，口气却很坚定。 「这么说，你挺看好他的？」摄影小哥笑道。 「怎么，不行？」沈见舒挑眉。 「行啊，当然行。」摄影小哥将声音压得更低，突然变得八卦起来，「姐，听说英姐也要推她新签的艺人去试那个戏？你这边把握……」 沈见舒随意嗯了声，「我心里有数。」 「那就行。」摄影小哥见她不想多说，便咳嗽一声换了话题，「那我把照片都弄出来了再给你看。」 拍完宣传照，凌修再度被沈见舒请进办公室。 「坐吧。」 沈见舒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舒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么？」凌修嗅出一丝不平常的气息。 「是这样的。」沈见舒把碎发捋到耳背，没有任何铺垫，开门见山。 「小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先上两个月表演课，然后去演稳稳噹噹的男三号。第二个选择，是去争取那部制作班底很不错的古装偶像剧男二。」 「可是……」她话锋一转，「希望有些渺茫。」 「希望有些渺茫怎么讲？」凌修想要了解得更清楚点。 「原本你是公司推荐去试镜的唯一名额。」沈见舒抿了抿嘴，盯住凌修，面色严峻，「但现在情况有变，你很有可能要跟公司另一位艺人去竞争那个试镜名额。」 第25章 025 凌修没有发表意见，静静看着舒姐，等着她把话说完。 沈见舒沉默几秒，缓缓开口。 「小凌，你的选择倾向哪一个？」 「第二个。」凌修没有丝毫迟疑。 －－等两个月才去演戏，那多耽误赚钱！ 「我猜也是。」沈见舒脸上的严峻退去，挂起一抹浅笑，「就是要这份自信。要是你选第一个，我倒要怀疑公司和星探的眼光了。」 凌修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礼貌一笑。 「自信与实力，是大明星必须具备的两个重要素质，我还是比较看好你的。」沈见舒说着又变回严肃脸，「公司内部的这场比拼，你全力以赴，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好。至于比拼的形式，还需要公司领导层商议之后才能作出决定。这两天你先搬家，把生活安顿好。」 第37页 凌修听出她的话外音。 「舒姐，你的意思是有很大可能会输，对吗？」 沈见舒点头，「你的对手虽然也是刚签约，但他是跟别的公司解约之后转来的，曾有不少演戏经验，相对而言，也有一些粉丝基础。」 「知道了。」 虽然凌修没觉得对方有这两样优势就一定比他强，但还是谦虚地点点头，「我竭尽全力就好，结果不重要。」 「没错。」沈见舒鼓励道：「就算要有这样的心态，从容自信，就没人能打倒你。」 「对了舒姐。」凌修忍不住问，「跟我竞争试镜名额的艺人是谁啊？」 「顾云飞。」 说完之后沈见舒见对方一脸平静，略带惊讶，「小凌，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凌修老实作答，「我对娱乐圈一点也不了解。」 「……」 强势淡定的沈见舒有片刻嘴角抽搐，「以后你就认识了。」 …… 星云娱乐给凌修分配的宿舍距离公司并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 这虽说只是个中档小区，但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以及房型的多种多样，成为明星和各家娱乐公司的首选。 凌修的宿舍是个大开间，跟他在滨山镇住的那个差不多面积，里面配备了基本的装潢和电器，算是拎包入住的那种。 说是搬家，其实凌修的行李统共只有背包和后来添置的小行李箱。 用常小松的话说就是「只有一套衣服可以换，都不知道你怎么敢出门的」。 这点东西，他一个人搬家就绰绰有余。 但常小松还是非常积极地从郊区的大学赶到城里，来帮凌修搬家。 「你是想来偶遇明星吧？」 见面的第一眼，凌修就戳破这傢伙那点小心思。 常小松推着凌修的小箱子，嘿嘿傻笑，「看破不说破，兄弟还能做。」 两人打车从酒店来到小区的时候快到中午。 这里的安保非常完善，凌修有房间的钥匙还不够，必须要出示身份证和公司的证件才行。 陪同的常小松也需要详细登记，确保不是无关人等混进小区。 「哇塞。」一进电梯，常小松就感嘆起来，「网上都说这个小区安保非常好，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可能狗仔和疯狂粉丝太多了吧。」凌修摇摇头，一脸的不理解，「都是人类，身体构造也都一样，到底为什么这么疯狂进行追踪？」 「都是人类……」常小松笑道，「这说法好奇怪哦。难不成还有动物冒充人类？」 凌修耸耸肩，「谁知道呢，生物多样性嘛。」 常小松哈哈大笑。 「哥，你是有点子幽默在身上的。诶，电梯到了，走吧。」 …… 凌修打开宿舍的防盗门，一股阳光混合着家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常小松用手扇了两下，「星云果然靠谱。一看就是请保洁来打扫消毒过。」 凌修把门彻底推开，「进去再说。」 屋子坐北朝南，朝向极好。 常用的家具和电器都有，只要住的时候稍微再擦擦灰就行。 外面的小阳台还有个小小的吊椅，也许是上个住户留下的。 两人在不大的屋子转了圈儿，放下行李，稍事休息。 凌修扔给常小松一瓶水，「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你才签约，保底薪水都还没发，悠着点吧。」常小松拧开瓶盖，灌下两口水，「本来还以为进小区能遇见一两个明星的，结果屁都没看着。」 「大白天的，艺人都工作去了吧。」 「有点名气的才会那么忙。有些比较糊的或者是被封杀的，还不是闲得要死。」 常小松的「有点名气」不知怎么的让凌修联想起昨天跟经纪人的对话。 「小松，你知道顾云飞吗？」 「知道啊。」常小松大字型瘫在沙发上，「一个男演员嘛。前段时间上过好几个热搜呢。」 「他这么有名吗？」凌修好奇心刷一下起来。 「算不上特别红，咖位算是二三线吧。主要是前段时间跟他老东家闹解约，上过几次热搜。」常小松啧了一声，「哥，你一向不关心这些八卦，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情况有变，我要跟他竞争一个试镜名额。」凌修也喝了口水，「舒姐说的。」 常小松脸上的笑容凝固。 「哥，那你胜算不大啊。」 「嗯。」凌修点头，「舒姐刚才也对我说了。顾云飞有演戏经验，也有一定的人气。」 「什么跟什么呀。」常小松不屑地摆摆手，「这都是无足轻重的部分。如果最后你没拿到这个角色，肯定是另外的原因。」 「什么原因？」 「顾云飞为什么宁愿赔几百万也要跟老东家解约来星云？」常小松嗤笑一声，「因为星云娱乐新上任的副总是他的亲叔叔，他现在跟的也是星云最有名的经纪人孟雪英。前段时间顾云飞频频上热搜就是因为解约来着，娱乐圈无人不知，论坛都八烂了。」 「难怪舒姐那么肯定地说我胜算不大。」此刻凌修才算明白经纪人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常小松耸耸肩，「没办法，世道就是这样。」 他拍拍凌修的肩膀，「哥，你草根出身，凭藉自身条件签进星云，已经很牛了。看沈见舒对你的态度，你们公司以后肯定捧你，机会多得是，不要泄气。」 第38页 凌修一脸淡定：「怎么可能泄气，我还要赚大钱呢。」 …… 作为一名现代艺人，需要与时俱进，多平台进行自我宣传。 搬完家，凌修按照公司的要求在各个社交平台註册了帐号，上传了公司拍的头像。 凌修比较谨慎，在微博通过认证之后，用微信询问沈见舒：「姐，第一条微博内容发什么？」 「你自己决定吧。」沈见舒很快回覆：「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此刻凌修突然想起常小松之前给他科普过的某句话。 「现在好多艺人的微博不但内容不是自己想的，连发布都是工作人员代替操作的，还有更狠的，帐号都没在艺人手里。」 那为何舒姐如此宽松，难道对他特别放心的缘故？ 满怀疑惑，凌修作为艺人，在微博上发布了第一条微博。 「大家好，我是凌修，以后请多多指教。」 文案后他附上了公司为他拍的几张宣传照。 发完微博他就去收拾屋子做清洁去了。 待到他弄好一切，再打开微博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第26章 026 凌修是註册的新号， 他记得自己发微博的时候，粉丝数为0，此事千真万确。 但现在回来一刷新页面， 主页显示他的粉丝数达到了两万。 再一看消息栏， 更是不得了， 转发评论点赞的数字达到一个他根本无法想像的程度。 光说他这第一条微博， 评论区已经有了三千条微博。 这是什么情况…… 凌修看了眼手机，这也就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啊。 满怀好奇， 他点进评论区。 热评第一依旧是那个眼熟的。 「帅哥美女我都爱：啊啊啊啊啊啊我此刻化身为尖叫鸡！小哥哥果然剑眉星目帅到爆、炸，我要为我的眼光唱一曲赞歌！我要做你第一个粉丝！」 热评第二画风跟第一差不多。 「－热恋星球－：白衬衫校草系帅哥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万万没想到好心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呜呜呜呜。帅哥就要出道造福观众。」 热评第三是个吃瓜群众。 「吃瓜乐子人：闻讯而来，果然出道了啊。不过确实长得好看， 颜值身材可以吊打娱乐圈百分之九十的男演员了， 尤其是那些古偶丑男。」 闻讯而来四个字引起了凌修的注意。 他点开这条热评的楼中楼。 「我也是看到那个帖子来的！」 「看到帖子＋1」 「看到贴子＋10086」 评论一直在说看到帖子而来，却不说是什么贴子，是哪儿的贴子，弄得凌修云里雾里。 他往下滑，终于在热评第七看到一点端倪。 这是个阴阳怪气的评论。 「乱扣焚寂者给爷死：啧啧啧，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签约公司出道做准备。娱乐圈哪有什么小白花。」 这条热评的楼中楼挺多的。 有些人贊同这个层主的看法，觉得凌修就是为了出名在炒作；有的人则不同意层主的看法，说论坛八过时间线，凌修应该是第一次上过热搜之后才被星云注意到。 凌修大感震惊。 论坛连这都能八出来？ 他在楼中楼翻了好一会儿， 终于翻到好心人贴出了论坛的地址。 打开地址， 凌修再一次震惊。 这个帖子，居然被盖了几千楼。 标题：朋友们， 我发现之前上过两次热搜的侠客帅哥签约星云了耶！ 楼主在第一楼贴出了凌修的微博截图， 还有他放的那几张高清图片。 图片一出， 立即吸引了一部人网友参加讨论。 贴子一开始的风向是感嘆凌修长得帅，身材好，有少年感，娱乐圈又多了个真帅哥云云。 几十楼后有人开始骂「又下水军来炒糊咖」，然后贴子开始掐了起来。 随后又有人加入爆料，说凌修确实是群演，上热搜之后都还在演戏，他也是群演可以作证。 网友纷纷让他自证，这个网友没办法，贴出自己微博照片的截图。 照片的角落又有凌修的身影，这次他换了戏服还没来得及拆发套。 「……」凌修不禁陷入沉思，他为什么总能入画到别人的合影之中。 但是要感谢这位好心的群演兄弟为自己澄清，不然可真就被误会了。 群演放出证据之后，有大神分析时间线，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分析，最后得出凌修是在热搜之后才被星云看中签约的。 这下质疑和讽刺的人顿时少了许多，贴子的风向再一次转变，开始磕他的颜值。 很难相信，他们就这样磕了几千楼，直到凌修点进去看的时候，他们还在磕。 凌修十分佩服这些网友，竟然能用那么多词彙来形容长相和身材，真是有才华。 搞清楚微博涨粉的秘密之后，凌修关掉论坛。 回到微博，惊讶地发现，自己还在继续涨粉，评论的数量也在继续增加。 大部分都是友善的评论，祝福他签约成为艺人，希望他好好演戏，造福观众之类。 也有部分评论不大友善，骂他炒作营销。 更过分的是还有极个别的网友对他骂脏话，上诅咒。 凌修看了不觉得生气，只是搞不懂。 第39页 明明是互不认识更不了解的陌生人，隔着屏幕就能肆无忌惮骂人了吗？ 但他转念一想，网络上虽然奇奇怪怪的人多，但大部分还是普通且友好的人。 小松说过，做了这一行，就要面对这样那样的舆论，这非常正常。 保持平常心，记住大部分友善的回馈就好。 想到此，凌修又发了条微博。 「能得到这么多关注，非常惊讶。在此感谢各位的支持，以后会好好做艺人的。」 这条微博一发，又引来大规模的关注。 那位「帅哥美女我都爱」迅速抢得先机，占领热评。 「哈哈哈哈哈哥你有点子可爱，这条微博莫名乖巧是怎么回事！」 很多人附和他。 「真的诶，有种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好好做人的感觉。」 「这位哥有点意思，长得这么帅气，说话呆萌呆萌的。」 「救命，这种反差感我好爱！路转粉了要。」 「我宣布，我今天就要入股凌修了！入股绝对不亏的感觉。」 入股是啥意思？ 凌修正想网上搜索一下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两个大字：舒姐。 凌修接起电话。 「小凌。」 凌修刚说出个「餵」字，沈见舒清冷的声音便抢传过来。 「舒姐。」凌修态度十分端正，「您说，我在听呢。」 沈见舒轻笑一声。 「你还真跟微博评论里说的那样，像个学生。」 「姐，您看我微博了？」凌修惊讶。 「嗯，看了。」沈见舒语气中依然带着笑意，「你果然自带热度体质。在公司还没有对你进行宣传包装的情况下，发微博都能有这样的数据，还涨了几万粉，很不错了。要知道，好多小明星都没有实打实的几千评论。」 「也有人骂我的。」凌修问，「他们也算数据吗？」 「严格意义上是算的。行里有句俗话，黑红也是红，混娱乐圈，最怕没有关注度。好多艺人都是走这个路子，先红，再洗白。」沈见舒耐心解释，「但你不用。你外形亮眼，气质干净阳光，只要演技过得去，再演一部人设好，有热度的电视剧，就能红。你不要管那些骂你的，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知道了，姐。」 说起有热度的电视剧，凌修突然想起那部古装偶像剧的男二。 舒姐给他打电话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儿？ 果然，沈见舒顿了几秒，又开了口。 她语气中的笑意消失，恢复到之前的清冷。 「小凌，明天上午你来公司一趟，你将跟顾云飞进行演技相关的考核。」 「明天就考核？」 原本凌修以为会给他几天准备时间的。 「这是公司高层临时决定的。」沈见舒顿了顿，「我半小时之前刚接到通知。」 虽然舒姐语气平静，凌修仍旧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生气。 「姐，我明天会尽全力，好好表演。也许结局会输，但我不会认输。」 「真男人就是要有这样的气魄。」沈见舒情绪明显热烈不少，「小凌，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闯出名堂。」 「对了，小凌。」她补充，「你争取的那个古装偶像剧男二是个深情但又有些腹黑的角色，对别人残酷对女主却深情不悔，最终毁灭自己，成全了她。这个人设相对复杂，你好好体会一下，也许明天会有相关的考核。」 「那我今晚突击一下。」凌修道：「姐，多谢你提醒我。」 「傻瓜，你是我手下的艺人，我当然要帮你。」沈见舒被逗笑，「那就这样吧，明天见。」 挂了电话，凌修想了想，打开微信，找到常小松的头像。 「小松，你看剧比较多，想拜託你个事儿。ps：如果现在在忙的话，不用马上回复。」 没想到消息刚发过去常小松就回了。 「哥，我都快毕业了，不忙。什么事儿啊？」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剧，男主或者男二有某种固定人设的。」 接着凌修把沈见舒告诉他的信息同常小松说了一遍。 对方秒回。 「哥，这个人设还蛮带感的，以你的条件，演了肯定红。给我点时间，我去找一下类似人设的电视剧。」 「小松，那就麻烦你了。」 「嗐，哥你跟我客气什么。时间紧迫，不聊了，我去干正事。」 常小松不愧是一线追星冲浪人，看了无数古装剧，很快就向凌修提供了好几部电视剧的名字。 有的是男主有类似人设，有的则是男二有这种特质。 「哥，你悟性很高，看一遍什么都明白了。」 凌修搜索了一下这几个片名，彻底傻眼。 其中一部有三十集，这算是最少的；还有一部居然有七十集！ 他给常小松打了个电话。 「朋友，我刚才忘记对你说，我得到通知，明天就要参加考核了。」 「啥？！」常小松提高声音，「你们公司有病吧，明天考核，今天才告诉你？！什么玩意！」 「消消气。」凌修反过来劝他，「气也没用了。小松，这些电视剧的角色，能不能想办法看片段？」 常小松愣了愣，快速回神。 第40页 「有有有！哥，还得是你，比我这个浆糊脑袋清醒。你去视频网站，剧集下方有只看某某某的选项。哥，我马上把视频会员的帐号发你，就用我的号看。」 不等凌修出声，那边啪一下挂断电话。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凌修不由露出无奈笑容。 这傢伙，总是这么热心，又这么着急。 没过多久，常小松发来各个视频网站的帐号和密码。 凌修想了想，把打出来的「谢了，兄弟」这几个字删了。 真兄弟，无需那么见外。 最后他打出一行字。 「行，那我去看视频了，祝我好运。」 「哥，祝你成功。如不成功，那也没办法，毕竟对方有钞能力。」 凌修噗嗤一下笑出来。 这说得倒也没错，人生嘛，总是难以预料的。 …… 作为貔貅，来到人间的最大的优势很明显。 －－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且不会累。 凌修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这几部电视剧里的男一男二片段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时间正好，收拾收拾就可以出门。 他刚签约没多久，还没有配备助理。没有正式工作，保姆车自然也是没有的。 反正宿舍距离公司也不远，凌修干脆骑着共享电动车慢悠悠过去。 春日骑车微风拂面，很快便远远看见cbd的栋栋高楼。 来到三岔路口，一个姑娘骑车迎面而来。 两人交错的时候，姑娘眼睛突然一亮。 「你是……」 凌修微笑着朝她挥挥手，「早上好。」 姑娘也笑了。 「早上好。」 就这样，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偶然相遇之时打了个招呼，又朝着各自的前路而行。 公司的气氛则完全没有春日早晨的温柔惬意。 特别是沈见舒的办公室里，气压低得吓人。 她的助理端来咖啡之后，忙不迭找藉口离开。 「舒姐，发生什么事了？」凌修喝了口咖啡，猜到几分，「是因为我考核的事情吗？」 沈见舒没有瞒他，板着张脸，点了点头。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a4纸大的本子，往凌修的方向驶进一推。 凌修伸出食指一点，本子乖乖停下。 蓝色的纸上印着《沧海见月明1－2集》这几个大字。 「姐，这就是那部古装偶像剧？」 「没错。」沈见舒呼出一口浊气，似乎在刻意压制一些烦躁的情绪，「两个小时后，公司影视部的高层和几个有名的艺人会对你进行考核。考核内容就是这剧本里的其中一段内容。」 凌修拿起剧本翻了翻，「字还挺多。姐，我演哪一段？」 「哪一段我也不知道。」 「啊？」凌修这下是真的懵了。 不划重点，盲考？ 凌修无辜又震惊的表情让沈见舒有些心疼，强压下的火气抑制不住地爆发。 「要我说，干脆直接把名额给顾云飞好了，搞这种□□做什么。」她冷笑一声，「有谁提前两小时才把剧本给演员，还不告诉演员考哪一段台词？说什么要考察演员的综合能力，我看就是给你挖坑，把人当猴耍，混蛋。」 「姐，别生气。」凌修把杯子端到她身边，「喝口咖啡，消消气。」 「我能不生气么？」沈见舒气得整张脸通红，「这破剧本最起码前几天就到了顾云飞手里，却今天早上才给我。不是明摆着欺负你是个新人，欺负我是刚入职的新手么还能是什么？」 凌修皱起眉头。 确实太过分了，连基本的职场公平都没有。 但此时此刻不能再拱火跟着骂，这只会让沈见舒更生气。 「姐，他们做成这样，不就是挺把我当回事儿，想让我输得彻底，没有一丝赢的可能么。」凌修表情淡定，反过来劝沈见舒，「但我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意。」 「你有信心我很欣慰，但自信不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沈见舒终于冷静了些许，「这么多的场景，这么多的字，都是客观现实。两个小时你不可能把它背下来还进行流畅演绎，就算你只背男二的戏份，那也不少。」 「我试试。」凌修不跟她争辩，「努力一把，总比什么事都不做的要好。姐，我要好好背两个小时的台词。万一我运气好，背的恰好是他们考的场景呢？」 沈见舒按着脑袋，深呼吸几口。 「行，你就在办公室背吧，没人打扰，我去楼下咖啡厅坐坐，冷静一下。」 语罢沈见舒拿起外套，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出办公室。 凌修拿着剧本坐到沙发上。 他掂了掂本子，又翻了翻。 字是挺多，但兴许可以试试。 哪怕被暂时没收了神力，神兽自带的天赋也远超一般人。 凌修给手机订了个一小时五十分的倒计时，随后闭上眼，开始屏气凝神。 一切杂念与情绪被消除，所有的感觉赋予眼睛与大脑。 片刻后，凌修睁开双眼，翻开剧本。 …… 「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响起的同时，凌修合上剧本，沈见舒推开办公室的门。 一切都那么凑巧，刚刚好。 她补了个妆，表情恢复到之前的淡定，气质也变回清冷女强人。 第41页 「小凌，刚才我有些失态，不好意思。」 「遇见这种不公待遇，不生气才不正常。」凌修看了眼走廊，瞧见陆续有人进入隔壁的会议室，「姐，是不是马上要考核了。」 「没错。」沈见舒点点头，抬了抬下巴，「准备准备，过去吧。」 凌修好奇，「你怎么不问我台词背得怎么样了？」 「这时候问这些没什么意义了。」沈见舒捋了捋头发，霸气侧漏，「就当逢年过节给缺德亲戚表演节目吧。」 「姐，你这个比喻好绝。」凌修大笑出声，忍不住鼓起掌来。 他的经纪人，是位酷姐。 考核的地方比较宽敞，是平时进行全公司会议的地方。 凌修跟沈见舒进去的时候，会议桌上已经坐了一些人。 其中有两个熟脸，一个是签约时就见过的副总－－也就是顾云飞的亲叔叔顾维忠。 另一个就是沈君言。 在这里看见这位朋友，凌修不觉得奇怪，沈君言肯定也是评委之一。 特殊场合，沈君言不好跟凌修讲话，但还是对他灿烂一笑，调皮地比了个「耶」。 就在此时，玻璃门打开，两个人前后进入会议室。 走在前头的是位短发女性，素面朝天，四十几岁。她身材瘦小，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跟在身后的是个穿着时髦，妆发精緻的年轻男人。 不用说，这就是公司资历最深，手腕最强的经纪人孟雪英和他的艺人顾云飞。 孟雪英着实有点本事，进来之后就连副总都要主动同她打招呼。 沈见舒吐槽归吐槽，背后骂骂也行，但当面还是要保持大人的礼貌和体面。 「英姐。」她主动打招呼。 孟英雪瞅了一眼凌修，皮笑肉不笑，「小沈，你新签约的这位艺人条件不错，好好捧，有前途。」 「哪有，还是云飞条件好，未来可期。」沈见舒开启商业互吹模式。 这对话实在有些虚假，凌修跟顾云飞都只能尴尬地笑笑。 幸好副总顾维忠此时开口，解救了此刻令人窒息的空气。 「大家先坐下，我来讲一下今天考核的主要内容。」 众人纷纷坐定。 顾维忠清了清嗓子，「鑑于快到中午了，咱们把这个流程就缩短一下啊。今天的考核评委一共九位，影视部的同事五位，咱们公司知名艺人三位，然后还有我。考核的题目由影视部主管出，结果由我们九人投票选出。老谢，你来讲两句。」 谢志豪是影视部的主管，看上去四五十岁，稍微有些谢顶，带着厚厚的高度眼镜。 他指了指会议室后面的空地，「我会随机在台词本里指定一个场景让两位演员在那里简单演绎场景。」 他顿了顿，「也许是男一号，也许是男二号。」 此话一出，沈见舒脸瞬间黑掉。 凌修看见她拳头捏紧，手背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忍了又忍，她最终还是没忍住。 「谢总，明明两位演员是去试镜男二号，考男一号的戏份有什么必要？小凌今天上午才拿到剧本，怎么可能背男主的戏份。」 谢志豪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他们总不能一直做男二号，总要有做男主角的心才行嘛。何况云飞他也是今天才拿到剧本，小沈，你不要激动，我们做评委的会一视同仁。」 沈见舒没有接茬，甚至眼神都没往他那儿瞅，肢体语言只表现出几个大字：鬼才信你的话。 凌修轻轻碰了碰经纪人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生气，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咳咳。」顾维忠重重咳嗽一声，假装打原场，「我有个建议。」 众人把目光投向他。 「一人一场戏不但浪费时间，还让我们评委无法带入。」顾维忠装模作样喝了口水，「我看干脆让小凌跟云飞两人对戏，抽籤决定自己演什么角色。」 这个提议说出之后，凌修见坐在他对面的顾云飞低下头，志得意满地咧起了嘴角。 虽然顾云飞只笑了那么一下，却被凌修准确抓到。 ……这厮果真早有准备，各个角色的戏份他肯定都背好了。 「我反对！」 沈见舒开口，「这些事情都应该提前跟我们商量才对。」 「我同意沈经纪的看法。」一直沉默的沈君言突然开口，「既然是定好的规矩，现场改算什么？这不是把我们评委也当猴耍吗？」 沈君言是公司最红的艺人，也是最大的摇钱树，说话有一定的分量，高层一般都会给他点薄面。 但这次顾维忠的态度却很强硬。 「为什么要跟你们商量？」顾维忠冷着脸，「作为演员，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怎么行？小沈，你要是觉得选拔不公平，可以让你的艺人退出。」 第27章 027 沈见舒是个有脾气的人， 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自尊心不允许她再呆下去。 她冷着脸站起来。 「在一丁点公平都做不到的前提下，这场关乎演技的竞争本来就已经毫无意义。顾总， 您坐庄的局， 您玩得开心就好。」 就算是退出竞争， 也要说点难听的膈应一下顾维忠。 既然对方都做得如此赤裸裸， 她也不要什么所谓职场人的体面了。 第42页 「沈见舒，你这话什么意思？」顾维忠果然被刺到， 瞬间脸色大变。 不仅是他，顾云飞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小舒。」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孟雪英突然开口，她笑吟吟道：「大家都是在这行混口饭吃， 保持冷静。不要意气用事。」 她的话外音凌修听懂了。 －－干这一行， 就要接受各种乱七八糟的规则，不然你迟早混不下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道理在各行各业都适用，更何况是拜高踩低的娱乐圈。 难怪之前常小松给他讲过许多剧组的离谱八卦，比如抢其他人的角色， 带资进组， 演到一半被换等等。 沈见舒不惧孟雪英的威胁，但此刻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愤怒，只嗤笑一声。 正要招呼凌修离开，会议室的门却再次被推开。 穿西装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吵吵什么？」 「郑总。」顾维忠一改之前的倨傲， 堆起笑容， 「今天不是去电视台开会了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星云娱乐的郑柏松。 他白手起家， 靠着自己的才能创立星云娱乐， 又把它经营成现在的规模， 是圈内着名的企业家。 「会议提前结束了，我回来跟魏导商量一下未来的合作计划。」他往会议室瞟了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焦点，「见舒，你怎么气鼓鼓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走廊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 既然大老闆问了，沈见舒也不隐瞒，直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郑总，公司的企业文化是有事说事，以理服人。当时您盛情邀请我进入公司，说的是齐心协力创造公司美好未来，大家合作共赢，可没说要让我和我的艺人遭受不公平待遇啊。」 郑柏松眉心微微蹙起。 沈见舒是他邀请几次才签下的精英，顾维忠是他从别的公司挖来的业务能力很强的管理层。 两方都刚入职没多久，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做事稳当的顾维忠一进公司就干这种任人唯亲的事情。 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但现在这种场合，也不好公开对顾维忠发难，毕竟他是公司的副总。 思索再三，郑柏松提出折衷建议。 「要不这样吧，今天的比拼取消，改成两天后进行。这样对双方都公平。小沈，你也不要生气，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商量。」 「郑总，恐怕不行啊。」影视部主管谢志豪抬了抬眼镜，有些为难道：「明天就要跟剧组那边确定名额了，那边的试镜也就在这几天。」 这么一说，郑柏松也觉得为难起来。 到底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才更妥帖？ 「就今天进行比拼吧。」 就在会议室一片沉寂之时，很久没发言的凌修站起来，「单人演绎也行，对戏也没问题，怎么我都可以。」 他语气平淡，声音温温和和，却莫名散发出一股强者的气场。 这种云淡风轻却无所畏惧的气场连郑柏松都有瞬间被震慑到。 这小伙子，果然有点明星气场。 「小凌，你确定么？」 面对凌修如此勇猛的行为，其实沈见舒没有感到特别意外，这个小伙子就是与众不同，不是那些空有皮囊的木偶。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确定。」凌修毫不迟疑。 顾云飞十分震惊，完全没想到凌修竟然主动求战。 他下意识看向自家经纪人。 英姐不动声色点点头，让他抓住机会，一举拿下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趁今天在公司，我也来参加这个投票。」郑柏松看了圈会议室的众人，「等我几分钟，马上回来。」 五分钟后，郑柏松回到会议室。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位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穿着随意的男人。 大家一看到他，纷纷站起来打招呼，态度十分恭敬。 凌修扭头用唇语问沈见舒，「姐，这是谁？」 「……」沈见舒扶额，凑到他耳边，「你不认识魏荃么？文艺片大导，手底下出过好几个影帝。」 凌修顿时肃然起敬，这是业内真大神啊。 「我友情邀请魏导参加公司内部的这场选拔。」郑柏松拍拍手，示意所有人听他说话，「加上我，现在就有十一票，无论如何都能分出胜负。希望两位演员好好表演，大家公平公正投票。」 最后半句他加重了语气，在场大部分人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业内大佬在，别搞那些小动作，必须展示经纪公司的专业性。 「必须公平公正，欢迎魏导莅临指导。」顾维忠带头鼓掌，「没想到小小一场选拔，还能让大神下凡。」 魏导摆摆手，笑道，「不敢当，就是来凑凑热闹。」 「既然魏导来了，那么就让魏导出题怎么样？」沈见舒突然开口。 她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脸上挂起职业笑容。 那抹笑容意味明显：要玩是吧，那就把水彻底搅浑。 「我看行。」 还没容其他人发表意见，郑柏松就答应下来，「论专业，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如魏导。魏导，那就拜託您出题了。」 顾维忠和顾云飞很明显脸色有些难看。 第43页 但老总发了话，再争执也没用，只能无奈接受。 魏导点点头，「那我就不推辞了。」 他拿过剧本翻了几下，又把它合上。 「我通过郑总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魏导笑眯眯道，「既然如此，干脆就不按剧本演，我随意说个场景，两位演员演绎一下。」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一片譁然。 大家神色各异，有惊讶的，有着急的，有暗戳戳看热闹的，也有淡定如初的。 凌修就是那个后者。 管他考什么，反正他一点儿都不虚。 「魏导，那就请您出题吧。」郑柏松顿了顿，又问，「您看考几场比较合适？」 「一场就行。」魏荃戴上老花镜，抱起手，稍一沉吟，「既然二位都是竞争男二的角色，那么就各自用剧中男二的身份演一场戏。内容很简单，男二号向女主角表白爱意，却遭到了女主角的拒绝。你们演绎一下遭到拒绝后的表现。台词可以自己编，也可以根据剧本上的来，每个人控制在五分钟左右。」 凌修记得剧本里没有男二号向女主表白的桥段，由始至终，男二号的那个「爱」字都没说出口，却用生命证明了他对女主刻骨铭心的爱。 从这个角度来说，魏导出的题算不得简单，非常考验演员的临场应变能力，稍不注意就会让男二的人设崩塌。 凌修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顾云飞。 之前还气定神闲的顾云飞脸上现出慌乱之色，气息明显开始不稳。 「这个考核内容二位没有问题吧？」魏荃看了看凌修，又侧头看了看顾云飞。 「没有。」凌修快速答应。 见对手自信满满，顾云飞不想丢了面子，赶紧跟着答应。 魏荃微微颌首，「那就开始吧，谁先来。」 一时间没人答话。 凌修是因为要等经纪人的指示，而顾云飞眼神闪躲，明显不想先去表演。 但他的经纪人却不想让他失去在大导面前展示的机会。 而且如果在一个刚出道的艺人面前还这么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气候。 孟雪英不作思索，强势替艺人开了口，「云飞，你出道早，也有一些演戏的经验，你先上场。」 顾云飞张了张嘴，眼神飘向顾维忠。 顾维忠微不可见沖他点点头。 这下是真的躲不掉。 顾云飞只得硬着头皮起身，「魏导，我先来。」 「好。」魏荃朝会议室前面抬了抬下巴，「那就你先来。」 顾云飞起身，走到腾出的临时「表演舞台」。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咖位的导演，他表现得有些紧张，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准备好了吗？」孟雪英对他的表现明显不大满意，蹙眉催促。 「好了。」顾云飞将身子站直。 「开始吧。」魏荃笑容消失，一脸严肃抱起胳膊，以极快的速度进入到导演模式。 顾云飞自己给自己打了板，表演正式开始。 他挑选了一段男二在剧本里的内心独白，用充满痛苦的表情演绎了一遍，最后这种伤心转化为愤怒，顾云飞演绎的男二拔剑大吼，疯狂噼向周围的「树木」。 表演结束之后，他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 老实说，凌修觉得这段表演还行－－起码顾云飞吐字清晰，感情充沛，已经强过市面上好多偶像剧男主。 但万万没想到魏导连连摇头，甚至连点评都懒得讲。 「下一个。」魏荃干脆跳了流程。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顾云飞站在原地，更是手足无措。 「咳咳。」郑柏松假意咳嗽，「云飞回来吧。小凌，该你了。」 「好。」 凌修起身，看向沈见舒，「姐，那我去了。」 沈见舒微笑点头，低声道：「放轻松，尽情展现就已足够。小凌，要相信自己，你就是最棒的演员。」 鼓励教育就是比打压教育要高明，凌修感觉身上所有的包袱都在此刻消失无踪。 他一身轻松，心情愉快。 不管结局如何，能在魏荃这种着名导演面前表演已经是一种荣幸。 凌修走到「表演舞台」，先是向各位观众鞠了个躬，随后站定。 「各位老师，我准备好了。三、二、一！」 数到一之后，凌修打板，表演正式开始。 …… 凌修选择的是另一种演绎方式。 他饰演的男二看着女主离开的方向，第一反应也是拔剑发泄。 但剑拔到一半，男二号又缓缓将剑身放回。 他的手在抖，眼眶慢慢变红。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闭上眼，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男二睁开眼。 泪水仍旧残留，可是温柔缱绻的爱意已经被彻底隐藏，从今往后，他的眼中只剩杀伐与冷酷。 现场一片寂静。 这场戏全程没有一句台词，可绝大多数人包括顾云飞都被凌修演绎的场景震撼。 仿佛他们并不是在会议室，而是正身处古代密林，亲眼看一位失意断肠人伤心欲绝直至黑化。 凌修深吸一口气，回到舞台中央，再次鞠躬。 「各位老师，我的表演完毕。」 第44页 起身后，凌修满怀忐忑地看着魏荃，就像一位等待发放成绩单的学生。 第28章 028 其实凌修心里挺没底的。 毕竟刚才那段表演他并没有任何准备， 是根据男二的性格，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魏荃对待表演达到了极为严格的地步，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内部比拼， 他也毫不应付。 并且现在这位大导还绷着脸， 抱着手， 宛如一尊极有威严的大佛。 这就让凌修的忐忑更添几分。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沉寂下来。 没有人说话， 众人心思各异，但眼神都有意无意看向魏荃， 等待这位大咖做出专业的评判。 每一秒的等待都如此漫长，空气在此刻仿佛凝结成团，让人呼吸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 魏荃放下了抱着的手臂， 皱紧的五官松弛下来，眼中的冷意也缓缓消去。 最终，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这段表演还不错。」魏荃点点头，「虽然演技仍有一丝生疏，但情感表达肢体动作演绎得很到位。有时候内敛的感情比激烈的表达更打动人。」 这两句点评一出， 胜负已见分晓。 沈见舒沖凌修竖起大拇指， 一脸骄傲。 顾维忠和孟雪英脸色都有些难看。 被比下去的顾云飞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谢魏导。」得到夸赞，凌修开心得露出了月牙笑。 「你叫凌修是吧？」魏荃问。 「是的魏导，我刚签约进公司。」凌修认真汇报， 「今年二十二岁， 之前在滨山影视基地做前景演员。」 魏荃微微一愣，片刻后又笑起来。 他一笑， 会议室里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严肃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沈君言给沈见舒抛了个眼神－－姐， 我没说错吧，小修修是有点呆萌在身上的。 沈见舒无奈点头。对，你说得都对。 「好的，凌修，你的基本信息我知道了。」魏荃笑着取下老花镜，变回温和可亲的中年人状态，「你没有专业背景，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很不错，继续努力。」 「多谢魏导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一刻，凌修感到了一种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好像跟得到金银珠宝一样令他着迷。 演员能饰演各种角色，体验不一样的悲欢离合，这不就是最棒的人间修行吗？ 「好了。小凌，你回座位吧。」星云娱乐的总裁郑柏松看了眼手錶，拍拍手，「既然两位演员的表演已经结束，咱们抓紧，把票投一下。」 轻松的气氛猛然又消失无踪，屋内再次变得肃静起来。 「老谢，你是影视部主管，投票方案是怎么安排的？」郑柏松看向谢志豪。 谢志豪随口答：「没什么特别安排，原本打算的是选谁就说出谁的名字。」 郑柏松略一沉思，「我看换个方式，搞个匿名投票比较好。等下让我的秘书送上选票，大家在上面写上选择的演员，选云飞的写一，选小凌写上二，然后由我亲自唱票。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总裁发话，那还能有什么意见。 而且说句实话，这算是目前看来最公平公正的方式了。 不仅如此，还能保护投票的同事。 不得不说，郑柏松能搞出这么大一个公司，的确是有些东西的。 郑柏松的秘书速度很快，凌修刚坐好，他就裁好选票，给评委们一人发了一张。 「小凌，你刚才表现非常棒。」沈见舒凑到凌修耳边，带着笑意道：「自信与实力双双在线，远远超出我的预期，非常惊艷。至于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娱乐圈的未来，必有你一席之地。」 「姐，谢谢你的鼓励。」凌修低声，「其实一开始有点小忐忑来着。」 「正常。」沈见舒拍拍他胳膊，「魏导气场太强大了，就算是天王巨星在他面前也基本像小学生一样。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特别牛。」 两人说话的间歇，投票已经完成。 郑柏松的秘书收回选票，放到他面前。 「除了您的那张，其它都齐了。」 郑柏松微微点头，将自己的那张选票放了进去，然后将它们全部打乱。 「事不宜迟，我马上来唱票。」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凌修现在毫无思想负担，一身轻松。 反观顾云飞，他下意识捏着手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除了他俩，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表情各异，生动演绎了什么叫职场众生相。 「郑总，您开始吧。」谢志豪抬起滑到鼻尖的眼镜，「我们都准备好了。」 郑柏松从选票堆里抽出一张打开，然后举高向大家展示。 凌修看见上面写着大大的1字。 「顾云飞一票。」 郑柏松说完后，身旁的秘书在顾云飞的名字下划上一笔。 郑柏松又打开一张，这回上面写着2。 「凌修一票。」 秘书在凌修的名字上画下一票。 接下来两人又各自得到一票。 目前是二比二，持平。 「继续。」郑松柏又拿出一张，「顾云飞一票。」 秘书依言又画下一笔。 「凌修一票。」 第45页 说完这句话，郑柏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票数咬得这么紧的吗？」 他的潜台词很清晰－－明明表现天差地别，为什么还能有这种票型。 如果说张柏松说得含蓄，那么魏荃则把这种不理解直接表现到了明面上。 当票唱到五比五的时候，魏导的五官干脆扭到了一起，手臂又紧紧抱在了一起。 脸上就差写上几个大字：你们疯了吗？ 会议室的气氛逐渐微妙起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内容极为丰富。 五比五的投票，好刺激。 原本平平无奇结果一目了然的内部竞争出现了变数。 总裁与知名导演的参与，让简单的pk变得像一场极富魅力的选拔。 只剩下最后一张选票，这将决定谁去参加古装偶像剧男二的试镜。 「好。」郑柏松清了清嗓子，「我来公布最后一张选票。」 沈见舒与凌修对视一眼，拍拍他胳膊，示意他已经非常非常棒。 孟雪英那边的气氛跟这边大相迳庭。 她沉着脸，全程跟顾云飞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非常像一位母亲在生他儿子的气，只因为儿子在单元测试中没考出好成绩。 顾云飞低着头，继续玩着手，看似对投票不甚不在意。但凌修眼尖，看见他用大拇指的指甲掐食指，已经掐出深深的红印。 「咳。」 郑松柏把最后一张选票拿起来，再慢慢展开。 上面写着「2」字。 这个字写得很轻，很小，似乎投票人写下它的时候带着犹豫与害怕。 「我宣布，凌修以六比五的票数获得内部比拼的胜利。」郑柏松宣布道，「他获得去试镜男二的机会。影视部把他的材料准备一下，按时递送给剧组。」 他说完，一开始会议室还很安静。 几秒钟后，魏荃带头鼓起掌来。 他紧皱的五官终于舒展开来，但仍看得出余怒未消。 魏导鼓了掌，其它人也赶紧跟着拍手，大家纷纷祝福凌修，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就连顾云飞和顾雪英也展现了职场人的风范，祝贺凌修取得试镜机会。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柔和起来，沈见舒克制着情绪，但隐隐有些泛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小凌，你很棒。」 凌修笑得灿烂，沖她比了个耶。 沈君言性格外放，听到结果兴奋到直接奔过来一把抱住凌修。 「小修修，祝贺你！我刚才感觉自己看了一场逆风翻盘的大男主戏！比我自己演的剧热血多了！」 这离谱的形容逗笑凌修。 「君言，我只是争取到了试镜的名额，并不是拿到角色了。」 「管他呢。」沈君雅大手一挥，「此时此刻你很高光，这就够啦。」 两人闹了一阵，等凌修回过神来，会议室的人走了大半。 魏荃拿着保温杯，正要出门。 凌修赶紧小跑几步，追上他。 「魏导，今天谢谢您的批评与指正，我以后会多学习，提高演技。」 「这一行不容易，但我看好你。」 魏荃说完拍了拍凌修的肩膀，随后跟郑柏松一起离开。 …… 凌修吃上午饭已经是快一点半的时候。 沈见舒点了外卖，几人凑合在办公室对付一顿。 回想起跌宕起伏的比拼过程，沈见舒依然有些感慨。 「小凌，你今天能逆风翻盘，除了有实力的因素外，运气也不可或缺。」她拿起咖啡，「如果今天没有郑总和魏导，你不可能会赢。」 凌修看着自家经纪人，老老实实等她把话说完。 「没有郑总，票数和投票形式就不会改变。试想一下，如果是实名投票，影视部那几位同事根本不敢把票投你。」 「因为他们害怕谢主管给他们穿小鞋？」凌修现在多少懂了点人情世故。 「没错。」沈见舒点头，「虽说顾维忠刚入职公司没多久，但他之前就跟谢志豪是朋友了。这场比拼，谢志豪摆明站他那边。最后匿名投票投成了六比五，大概率是郑总，魏导，三名演员同事，外加有一名影视部的同事投了你。」 「……」凌修觉得自己的脑袋瓜有点不够用。 「再说说魏导。」沈见舒一本正经地复盘，「本身你的表演就足够让人信服，再加上他的专业意见一出，之前稍微还有顾虑的人也会坚定投你的。」 「姐，你好会分析。」凌修真心赞嘆。 沈见舒一秒破功，直接笑出来。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傻乎乎的。」 她摇摇头，「你这个体质啊，天生就会虐粉的。」 「虐粉？这是什么意思啊？」凌修顿觉自己对于娱乐圈的词彙还非常匮乏。 沈见舒喝下两口咖啡，放下杯子。 「虐粉是指粉丝心疼自家偶像，然后就会更喜欢他。现在的虐粉分两种，一种是主动的，比如某个艺人故意营造自己很惨的样子，让粉丝特别心疼他，愿意付出一切支持他，比如花钱支持那些并不实用或者他们根本用不着的商务等等……」 凌修大感震撼，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方法。 「可是，这不是变相骗粉丝的钱吗？这是不对的。」 第46页 沈见舒耸耸肩，「现在是粉丝经济时代嘛，许多流量都是这样操作的，但你放心，我不喜欢搞这一套，你也用不着搞这套。因为你自带被动虐粉技能。」 凌修睁大双眼，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你就是属于那种天生偶像，自带腥风血雨的体质。明明自身条件优越，实力强悍，却处处被人针对。就拿刚才来说，你的演技可以吊打十个顾云飞，结果呢，却只比他多一票。」说到此处，沈见舒露出笑意，「刚才我看连魏导都有点被你虐到，肯定觉得公司这些评委都是傻叉。不然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也不会带头鼓掌。」 「魏导很和蔼可亲。」凌修点点头。 沈见舒又笑了。 「和蔼？你也许不知道，他在业界传闻里可高冷了呢。好多人连跟他讲话都发憷。」 「……」 「所以我说你天生属于聚光灯，註定成为焦点。这种自信又纯粹的感觉，很棒。」沈见舒把饭盒和空咖啡杯都收进大垃圾袋，「你只差一个契机，马上要试镜的男二号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说到这个，凌修立马来了精神。 「姐，沧海见明月是不是改编的？那我下班后去书店买一本。」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沈见舒起身，从书桌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分上中下三本，都在里面了。还有，试镜的剧本，就是你手里拿到的这本。这几天我不给你安排工作，你在家好好看看，琢磨一下人物性格。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 凌修拿过牛皮纸袋，认真道：「明白了，姐。」 「公司最近在面试助理，等敲定下来就会给你安排。」沈见舒拍拍他肩膀，「好好加油，三天后我亲自带你去试镜。」 与此同时，同一层楼的另一间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压抑。 顾云飞萎靡地坐在沙发上，他的面前摆放着只动了几口的健康减脂餐。 孟英雪打完电话，坐到单人沙发上。 「云飞，怎么不吃饭？」 「吃不下。」顾云飞玩着手机。 「说实话，这场pk你输得不冤。凌修演戏有天赋，沈见舒运气好，签下了好苗子。」孟英雪脸上的严厉退去，一脸平静地说，「是我前期调查出现失误，低估了你的对手。要不是你叔叔的原因，你今天可能一票都得不到。」 「我知道。」顾云飞嘆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丢脸。我演了好几部戏，演技被一个刚签约的龙套新人吊打。早知道不参加这场pk了，还能保留点面子。」 「面子算什么？不红才是罪。在这一行，最怕默默无闻毫无热度。」孟英雪道：「接下来我会继续给你找好资源，让你去试镜。表演课，形体课也要给你安排上。如果再懒惰下去，别说赶上沈君言，就连凌修都能把你压得死死的。」 「啊？」顾云飞皱起眉头，「还要上课啊？」 「如果你想一直做二三线艺人，半糊不糊的话，可以不上。」 「……」 「顾云飞，你必须去上课。」 顾维忠推门而入。 他严厉道：「为了你我连老脸都不要了，还被郑总喊去谈话，专业水平被质疑。你不努力点对得起谁？你又不是科班毕业，演技怎么样，心里没数吗？」 「知道了，叔，我去上课，您别生气。」顾云飞瞧见叔叔一直在揉着头，关心道：「您额头怎么了？」 「刚才撞了一下。」顾维忠恼火不已，「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运气特别差。喝茶差点被烫到，走路撞到玻璃门，上厕所还差点摔倒。」 「您是不是没睡好？」顾云飞问。 「是被你气的！」顾维忠没好气，「现在想想还好没让你去试镜，去了也选不上。你这小子，安心好好上课吧！」 「顾总，你也别太生气。」孟雪英道：「输给凌修很正常，就算沈君言跟他pk，也会输。」 顾维忠点点头，「这小子是有点邪性。只能说，庆幸他是我们公司的。」 「啊嘁！」 抱着牛皮纸袋，刚走进电梯的凌修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他摸摸鼻子，十分纳闷。 难道来人间历练，身体会跟人类一样变得容易感冒？ …… 凌修是貔貅，知道自己不吃不喝不睡不会累，但常小松并不知道。 他见凌修为了看剧本不怎么吃东西还熬大夜，急得不行，就差直接按着他上床睡觉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凌修就是口头答应，该熬夜还熬夜，该不吃饭依旧不吃饭。 凌修宅家的第二天，常小松实在忍不住，提着一大袋东西从学校直奔而来。 「哥，我知道你是工作狂，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常小松把塑胶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不但要吃饭，晚上至少也要睡五六个小时，不然身体熬坏了怎么办？」 凌修没有接话。 熬坏？那不存在的。 家具都熬坏了，他也坏不了。 他好奇地扒拉着桌上的零食汉堡饮料，目光定在一个纸盒上。 盒子里有蔬菜，也有肉类，金灿灿的，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闻了几下，凌修竟然不自觉分泌了唾沫。 「小松，这是什么？」 第47页 「这是炸串儿啊，你没吃过吗？」常小松拿出两双一次性手套，把其中一幅递给他，「我点了土豆、藕、花菜，还有鸡腿，鸡排，鸡爪，五花肉，牛肉。我记得这些都是你吃过的，不忌嘴的，哥你快尝尝。」 凌修夹起一块五花肉放进嘴里，焦嫩咸香外加一丝丝辣，又油润又有嚼劲。 他眼睛放出亮光。 「小松，炸串真好吃。」 常小松乐了，「油炸食品，热量炸弹，能不好吃么？」 凌修一口一块肉，根本来不及接话，只能嗯嗯啊啊地点头。 眼见他风捲残云，常小松又被吓到，一把夺过纸盒。 「哥啊，这玩意好吃也不能多吃，尤其你现在签约了，做艺人要很瘦才上镜的。尤其是古装，特别考验身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嘲笑什么肥胖古装男之类。油炸食品你吃差不多了，吃根香蕉吧。」 「我不会胖的。」凌修看着远离自己的炸串，小声嘟囔，「真的不会。」 常小松铁面无私，坚定立场。 「不可能有人吃不胖，只是时间问题。哥，我知道你帅，身材也好，但你知道娱乐圈每年出来多少小鲜肉嘛，就跟春天的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的。要提高竞争力，除了演技，还得有颜值身材。」 凌修的目光瞟向常小松的小肚子，「朋友，你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 常小松无语，「我又不做明星。」 说着把剥好的香蕉递过来，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哥，那天你告诉我跟顾云飞比拼的时候有一些意外状况，详细展开说说？」 凌修吃了口香蕉，把pk的时候遇见的事情讲了一遍。 常小松听得表情连连变化。 一开始是气愤，后来又变成震惊，最后演变为兴奋。 「哥，你牛！天哪，你居然能在魏荃面前表演还能得到他的夸奖？！」 「魏导是挺严格的。」凌修接茬。 常小松摆摆手，「都不是严格不严格的问题了，我给你看一段视频。」 说着他在手机上疯狂点了一阵，终于在某个视频网站找到了想要的内容。 「你自己看。」 凌修拿过手机，点下视频播放键。 这是个前几年魏导给演员讲戏的小视频，他全程黑脸，语气严厉，措辞狠辣，把那位男演员批得垂头丧气，最后竟然红了眼眶。 说实话，视频里的魏导跟凌修见到的那个和蔼的中年男人完全不一样。 「被魏导批到哭的男人你知道是谁吗？」常小松问。 凌修茫然摇头。 「……」常小松大无语，提高声音，「是苏文清！拿了两个影帝的苏文清！连影帝都被骂得跟孙子似的，你居然能得到魏导的表扬，哥，你不火天理难容！」 凌修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 屏幕上显示三个字：沈见舒。 第29章 029 凌修把剩下的香蕉吞进嘴里， 接起电话。 「喂，姐。」 电话那头的沈见舒顿了一下，语气骤然变得警惕。 「小凌， 你在吃什么？」 「吃香蕉呢， 姐。」 「哦， 还那行。热量高的垃圾食品不能吃哦， 会胖，还会脸肿。」沈见舒叮嘱完后道， 「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问问你剧本背得怎么样了，原着看没看。」 「都看完了，台词基本能背下。」 凌修还是含蓄了一下， 其实台词本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好。」沈见舒语气里带着愉悦， 「我就知道你脑子灵光，不用太担心。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不要把弦绷得太紧。早睡早起，到时候以一个良好的状态去试镜。」 「知道了姐。」凌修开开心心答应， 「我会好好休息的。」 「对了。」沈见舒想到什么似的， 「小凌，你的微博和各个短视频平台，趁小有热度，记得营业一下。」 「嗯？」凌修有些意外， 「姐， 什么情况？」 这几天忙着看原着背台词，他连网都很少上， 怎么会小有热度？ 沈见舒同样也感到意外：「你没看微博吗？你现在都涨到十万粉了。不止微博， 其他平台也在涨粉。」 「我啥也没干啊。」凌修吃惊， 「怎么会涨粉？」 「据我所知，起因是一个着名八卦论坛有人开贴八卦娱乐圈新鲜血液什么的，然后里面有人贴了你做群演的时候误入其他人镜头的各种照片。结果那个帖子莫名其妙火了，很多人摸到你的微博去了。」 说到此处，沈见舒笑起来，「我就说你是大明星体质嘛，你还没拍戏，甚至作为艺人还没开始营业，公司都还没给你买粉，就已经自然涨粉十万。而且你的评论区都是活人，这数据相当不错的。」 「那我这就去发个微博。」凌修想了想，还是有些把握不住方向，「姐，我该怎么营业呢？放照片吗？还是随便跟他们聊聊？」 沈见舒略一思索，「你动起来比平面更好看，拍个小视频吧，主题要能展现出你的美貌。」 「行。」凌修乖乖答应，「那我琢磨琢磨。」 挂了电话，凌修打开微博。 消息栏无数条新信息涌入，一看主页的粉丝数量，现在是十二万五千多。 第48页 他之前发的那两条微博，每一条都超过八千评论。 尤其是带宣传照的那条，评论快刷到一万。 凌修好生疑惑，他们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评论这么多。 点开评论区，他惊讶地发现热评前十里有不少是被点赞顶上来的新评论。 比如热评第七。 「乱码无法显示ojbffgsnwn：论坛观光团到此一游。」 又比如热评第五。 「难上加难左右为男：哥哥啥时候拍戏啊啊啊啊，娱乐圈需要你这样的真帅哥来拯救一下大众下滑的审美啊啊啊啊。」 再比如热评第三。 「职业美学鑑赏家：讲道理，修哥的无滤镜无ps照更好看诶！」 这位网友在评论里附带了一张图片，是凌修在片场换下戏服，正要戴帽子的一个瞬间。 夕阳洒在他的侧脸，仿佛镀上一层温暖的滤镜。 ……凌修直呼离谱，自己怎么这么多乱入人家合照的图片。 这张照片引发了极大反响，楼中楼疯狂盖了起来。 「这是什么阿波罗式的美男！」 「为什么明明是配角，照片里的氛围感还拉满了……」 「妈耶，第一次见无修无p图帅成这样的，比起来星云拍的公式照简直拉低哥哥的颜值。」 「没错，糟蹋帅哥，星云的修图师出来挨打！」 「姐妹们，修哥不但帅，皮肤还好好！修哥，怎么护肤的，真心求秘诀。@凌修 」 「星云娱乐，要是我是你们，直接给凌修上生图。凭我混迹饭圈多年的经验，这位哥的颜值在娱乐圈属于可以横着走的级别。」 看到此处，凌修恍然大悟。 难怪沈见舒让他拍个视频，拍什么无所谓，能突出颜值就行。 舒姐不愧是经纪人，随时关注市场需求与动向。 凌修关掉微博，托腮陷入沉思。 「哥，你咋了？」常小松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道：「为啥突然忧郁起来。」 凌修继续托腮，「舒姐让我拍个视频营业一下。但我不知道怎么拍，拍什么内容，好难。」 「嗐，我以为啥呢。这有什么难的。」 常小松拿出棒棒糖，对凌修左右端详一番，「你长得这么好看，就像网友说的那样，怼脸拍十分钟都能吸引人看。但咱们不能如此无聊，好歹要给出一点点诚意。」 凌修噌一下坐直，「小松，你有好主意？」 「好主意也算不上，毕竟很多艺人都是这么拍视频，做vlog的。」常小松眼睛滴熘熘转了一圈儿，「但如果主角换成是你，那效果绝对加倍。现在天还没黑，等快黑的时候，咱们去街上拍。」 …… 凌修真心觉得常小松有些才华在身上。 他们出门，只在街边熘达了一圈，顺便吃了根冰淇淋，这段视频就拍好了。 全程凌修没有任何不适和紧绷感，自然得就好像真的是他的日常。 「哥，等我会儿啊，我马上就给你剪片子。」 回到屋子后，常小松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开始认真搞起了片子。 「那我给你弄点喝的。」 凌修默默收拾了一下桌上的食品垃圾，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和柠檬。 柠檬切片，放进冰可乐里，这是常小松的最爱。 清新的香气萦绕鼻间，凌修忍不住自己也喝了口。 这就是初夏的感觉么，真好。 刷了会儿网，又看了会儿台词，常小松那边也完活儿。 「哥，搞定。」 他开心地把手机拿到凌修眼前，「哥，你怼镜头可太帅了！最绝的是你可以hold各种风格，气质多变不受拘泥的类型在现在的男明星里挺少见的。」 凌修笑起来，「你吹得好夸张。」 「哪有吹嘛！」常小松按下播放键，「不信你看。」 常小松用的偏冷的滤镜，像胶片的质感。 凌修穿着白衬衫，头发随意垂下，笑起来清新又帅气。 他一路悠闲地行走，时不时回头讲话，露出各种各样生动的小表情。 繁华嘈杂的街道在镜头里文艺且复古，凌修像是个旅行者，好奇地体验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走到一家老式小卖部，盯着雪柜的冰淇淋，眼睛亮闪闪。 最后凌修得到了想吃的冰淇淋，咬一口，扬起灿烂笑容。 视频定格在这里，然后结束。 「这是我？」 看完之后，凌修有些恍惚。视频里的主角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短短一分钟的时间，让他品出了丰厚的韵味。 「不是你这个大帅比还能是谁？」 常小松得意地扬起眉毛，「怎么样，哥，兄弟我还是有点作用的吧？」 「何止有点作用，你除了不能出道当艺人，其他方面相当厉害。」凌修竖起大拇指，进行走心夸奖。 常小松的笑容在此刻凝固。 「……哥，不能做艺人这事儿求别提，要脸。」 凌修乐得不行。 「对了，小松。这视频我先传给舒姐看看，报备一下。」 「哥，你已经上道了，具备了艺人的基本修养。」常小松夸奖完又开始畅想，「哥，要是经纪人美女姐姐对我剪的视频满意的话，你问问她，我是不是能去你们公司上班儿，给你做做助理什么的。」 第49页 「好啊。」凌修一边弄视频，一边道：「我听说这几天公司就在面试助理呢。」 「真的假的？」常小松的小眼睛突然放大，发出希冀的光芒。 「真的。」 凌修点击发送，把视频通过微信传给了沈见舒，敲下两句话。 「姐，这是我一个特别有才的朋友给我拍的视频，您看看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发了。」 沈见舒回复快得像机器人。 「ok，十分钟后给你反馈意见。」 说是十分钟，其实没用到五分钟，沈见舒就发了消息过来。 「做得非常不错，非常符合你的气质，发吧。」 「行。那我马上就发。」 「怎么样？」常小松忐忑发问，「美女姐姐还满意吗？」 凌修比了个ok的手势，「她说非常不错。」 常小松舒了口气，随即变得非常兴奋，「快发快发，我想看看网友们给出的反馈意见。」 凌修把视频发到了微博和其他几个短视频平台。 文案统一而简单。 「谢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生活愉快。」 发完视频，凌修又给沈见舒发了个微信。 「姐，您现在有空吗？我想跟您谈个事情。」 沈见舒没有回覆微信，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小凌，什么事儿？」 她那边背景音嘈杂，应该是在加班。 凌修有些不好意思，决定长话短说。 「姐，刚才那个视频是我的朋友常小松做的－－就是那个陪我来面试的朋友。他一直追星，对饭圈和娱乐圈都比较熟悉，他想……」 说到此处，不知为何，凌修居然舌头有些打结。 「他想做你的助理，是不是？」 没想到沈见舒替他说了后半句话，语气淡定无比。 「是的，姐。」凌修道：「他做事细心，和我也比较熟悉，比起跟陌生人磨合，小松做我的助理，会提高我的工作效率。姐，您能考虑一下他吗？」 沈见舒沉默几秒，「这样吧，让他明天上午九点带上简历来办公室，我跟他谈谈。正好这几天面试的助理都不大满意。」 「好的，谢谢姐！」 凌修挂断电话，一转头就看见常小松把耳朵贴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整个人跟蝙蝠似的。 ……这傢伙，至于这么着急么。 凌修走进屋子，常小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巴巴看着他。 「哥，美女姐姐怎么说？」 凌修逗他，「她说没戏。」 常小松眼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哦，那算了吧……」 「开玩笑的。」凌修拍拍他肩膀，「舒姐让你带上简历，明天早上九点去她办公室面试。」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常小松一秒满血复活，跳起来搂住凌修的脖子，「哥，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凌修点点头，提醒道：「舒姐要求挺严格的，明天面试你要认真些，不能嬉皮笑脸的。」 「必须的，我可不傻。」常小松表情严肃起来，他一把拎起沙发上的背包，「哥，那我先回去了，我的简历和证件都在学校呢。」 「好，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 「知道啦，拜拜，哥。」 凌修还想嘱咐他两句，这傢伙已经一熘烟出了门。 送走常小松，凌修坐回沙发，点开微博app。 这一打开，他再次震惊。 十五分钟前发的那条小视频，居然有两千多的评论，三千多的转发。 点赞量突破了两万。 评论区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得凌修脑壳疼，快要不认识这个字。 幸好除了吱哇乱叫，热评还有些其他东西。 「帅哥美女我都爱：哥哥哥哥！滂沱的眼泪从我嘴角滑落，谁给你拍的视频，我要给他跪下！」 凌修噗嗤一下乐出声。 小松要是看见这句话，一定会说：妹子，不要行此大礼，哥受不住。 他的视线往下继续滑。 「修修的老婆粉：我来了！今天我正式成为修修的粉丝，编号00000001」 「sdejbcewlbcw：有一说一，这视频好看诶，氛围感拉满了，小哥哥就是校草本草，清纯又性感。」 「难上加难左右为男：修哥用绝美颜值征服了我，彻底路转粉。」 除了这些吹彩虹屁的，凌修还看见了几条阴阳怪气的评论。 说他果然开始搞人设营销美貌了，看看到底什么时候暴露本性塌房之类。 凌修完全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有趣。 这才是真实的人类，吵闹又各具思想。 他想起常小松说的那句话－－你又不是钞票，怎么可能人人喜欢。 所以，做好自己的事情，让喜欢的人不要失望就好。 凌修看了会儿评论，来到主页之后发现自己的超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通了，现在有快一万个粉丝。 超话里粉丝们玩得不亦乐乎，有吹彩虹屁的，有贴图p图的，有玩梗的。 他在里头浏览了一下，默默退出。 毕竟网上不是有句玩笑话－－请偶像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 想了想，凌修还是拿起原着。 还有一天时间，可以再看一遍，把角色深入地揣摩揣摩。 第50页 …… 凌修看书的时候十分专心，但休息的时候总会惦记常小松的面试结果。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下午，他拨通了常小松的电话。 「餵……」 电话那头常小松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遭受过暴击。 凌修心里咯噔一下。 「小松，是面试结果不大好吗？」 常小松沉默几秒，最后终于憋不住开始狂笑。 凌修立即反应过来，「你这傢伙，耍我是吧。」 「逗逗你嘛。」常小松兴奋道：「我已经跟公司签订了协议，先作为实习生在公司上班，给你做助理，等到我毕业可以直接转正。」 凌修惊喜中带着惊讶，「小松，你好厉害，这么快就获得舒姐认可。」 「那是。」常小松得瑟无比，「我不但谈了对行业的理解，还做了个ppt给舒姐看，她当时就拍板留下我了。」 「太好了，以后咱们可以并肩作战。」凌修心里头高兴，跟朋友一起工作，会更有满足感。 「没错，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助理啦。」常小松口气突然一变，「对了，哥，明天早上我会跟公司的车子来接你。你今天早点睡觉哦，记得要吃晚饭。」 凌修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多。 「好，那我等下出去买点晚饭。」 「吃得清淡点，不要油炸食品，也不要烤串。」常小松装凶，「哥，听到没。」 「看来小助理已经上线了。」凌修笑道：「知道了，吃清淡些。」 …… 挂了电话，凌修戴好帽子，出了门。 现代的外卖业务非常发达，可他还是愿意熘达着出去吃饭。 吃饭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本身也不是为了身体需要，已经演变为一种社会活动。 凌修走出小区，沿着街边逛了一圈儿。 初夏的傍晚，微风吹拂，马路上散发着将热未热的特殊气息。 凌修发现住的附近有西式快餐，有中式小吃店，有方便快捷的便利店。 甚至还有个小小的炸串摊儿。 本来凌修想吃炸串儿的，但脑子里同时出现沈见舒跟常小松苦口婆心的声音。 算了算了，打住。 还是去吃点清淡点的食物吧。 他走进便利店，买了一盒三明治，又买了一杯果汁。 排队结帐的时候，凌修突然眼神一凛。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用眼角的余光瞟向门外。 凌修看得清清楚楚，隔着一条街的对面，公车站牌的背后，有个穿着黑色t恤带着黑色口罩的人，正在用相机拍他。 第30章 030 那个人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拿着单反，行为鬼鬼祟祟。 他还以为倚靠站牌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凌修很肯定， 那个人的目标是自己。 不为别的， 那种直白的窥视感， 实在令他有点不适。 那个人干嘛的， 为什么跟踪他，还要拍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仔？ 凌修收回眼神， 装作无事发生。 很快轮到他结帐，凌修付了钱，拿起装好的塑胶袋， 悠悠闲闲走出便利店。 那个男人见他出来， 立即躲到公交车gg牌后，和等车的路人混在一起。 凌修微微扬起眉毛。 隐藏动作如此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行。 要跟是吧，那就跟个够。 凌修继续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在街上漫步。 他专门往行人多， 拥挤的地方走， 穿黑t恤的狗仔也只能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他来到人流少的地方，加速快走，狗仔为了不跟丢他，也只能加快速度。 可是那位狗仔哪及凌修的速度快， 他连着走两三步也就勉强够上凌修的一步。 凌修看上去悠闲懒散， 在街上转来转去，不多时就把跟在后面的狗仔遛得跟傻子似的。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 那位狗仔累得汗流浃背。别说偷拍了， 他连走路都腿软， 憋不住摘下了口罩，原地直喘气。 凌修看了眼手机。 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他晃荡着塑胶袋，伸了个懒腰，刷卡进了小区。 街对面的狗仔弯着腰，两手支着膝盖，喘个不停。 他拿凌修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凌修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 戏耍了狗仔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但凌修搞不懂为什么他要一直跟着自己。 正想问问经纪人，没想到沈见舒先给他打来电话。 「小凌，马上来公司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凌修刚接起电话，对方清冷的声音便传来，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 「知道了，我这就来。」 凌修再次出门，骑上共享单车，一路狂奔，很快来到公司。 沈见舒把凌修带到公司专用的练舞室，向他说明原委。 「我刚刚得到消息，明天的试镜可能有打戏方面的考核，所以把你拉出来临时抱个佛脚。我请了个武校的老师，他马上就到。」 凌修点头，「还是舒姐想得周到。」 「现在演古装剧都是找的武替，就算有本人出镜，一般也是试镜成功之后再去强化练习。」沈见舒脸色有些不好看，「第一次听说试镜男二也要考核这个的，至于做这么明显么。」 第51页 沈见舒的最后一句话，凌修品出一些其他的意味。 「姐，是不是试镜的艺人中，已经有剧组看中的人了？」 「是的。」沈见舒没瞒他，「大热人选本来有三位，被你pk掉了一位，现在还剩两位。」 「姐，哪两位啊。」 「周晓和兰渝峰。」沈见舒抱着手臂，「他俩一个演技不错，打戏好看；另一个是流量，容易招商。两人都是大公司力捧的艺人。外界现在普遍觉得男二号会出自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要努力试试。」凌修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瞬间被激发，「还没比试，不能认输。」 「没错，就是要有这种觉悟。」沈见舒终于露出笑容，「你是新人，我是新人经纪，咱们携手闯出一片天。明天是第一场战役，你和我都要加倍努力。」 「嗯！」凌修重重点头。 就在此时，约好的武校老师到了。 老师看上去四十多岁，精精神神，随身带着一柄道具剑。 凌修记得很清楚，男二在和剧本里都是用的剑。 今天的主打项目必然是剑。 「老师，时间很紧，您开始吧。」沈见舒发话。 老师点点头，看向凌修，「鑑于时间不够，我教你一套基础剑法。我教过不少演员，如果你悟性好，能学个三五成，也能在试镜里有个不错的表现了。」 「老师，那就麻烦您了。」凌修认真道，「我一定好好学。」 「我先示范两遍。」老师走到屋子中央，「一遍正常速度，一遍慢动作，你看仔细。」 说完便不再多言，直接开始演示。 老师动作利落，每一招都充满力与美，颇具观赏性。 演示完两遍之后，凌修不自觉鼓起掌来。 「怎么样？」老师问，「记住多少？」 凌修想了想，「差不多都记住了。」 这句话让老师和沈见舒双双目瞪口呆。 「小凌，你在开玩笑吗？」沈见舒不可置信，「这么多招，都记住了？」 凌修保持了一点含蓄，「嗯，应该是记得住。」 老师以为凌修在吹牛，直接把剑扔给他。 「既然记住了，那就来舞一遍。」 凌修轻松接住剑，走到排练室的中央。 他活动一下手腕，眼神一敛，随即开始跟着记忆舞剑。 几分钟之后，老师和沈见舒再次沉默。 －－纯属是被镇住的。 老师缓了缓神，闭上张大的嘴。 他看向沈见舒，纯纯无语，「小沈，这位朋友明明是个高手，你怎么还喊我来教他？我能教啥啊！」 「……」沈见舒沉默片刻，「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强。」 「小凌这套剑舞下来，明天应该是稳赢了。」老师从凌修手里拿回剑，麻熘撤退，「我就先走了哈。」 待到老师离开，沈见舒这才回过神来。 「小凌，你怎么会舞剑？」 「我小时候练过功夫，但是不记得招式。」凌修又开始编瞎话，「老师教了一遍招式，我就会了嘛。」 沈见舒一副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凌修害怕她深入问功夫的事情，赶紧扯开话题，把下午被狗仔跟踪的事情向经纪人汇报了一番。 「可能是明天试镜的竞争对手找的狗仔，想找你的黑点出来做文章。这个狗仔恐怕在小区外蹲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蹲到你出门。」沈见舒认真听完，作出判断。 「找黑点？」凌修有些不理解，「试镜不是靠演技么？」 「演技当然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沈见舒耐着性子解释，「但其他因素也可以决定艺人的命运，尤其是现在社会对娱乐圈盯得挺紧的。如果有道德法律瑕疵，事业会毁于一旦；哪怕不是道德法律层面的，就算拍到你在路上抽菸，也能给你发黑通稿，影响你的路人缘，让你事业受阻，试镜不顺。」 「那没事，我不抽菸的。」凌修一本正经。 沈见舒轻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抽菸，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想到啊，你这还没红呢，就有人开始防爆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你的潜力，我反而挺开心的。这一行无人问津才是最惨的。 反正你记住，只要自己行得端做得正，就没人能坑你。」 「知道了，姐。」 沈见舒叮嘱：「明天有三十多个试镜的演员，都是各个公司推上去的，还有那两个几乎被内定的选手。所以明天必须打起精神应战，哪怕你演技天赋好，剑舞得好，也绝对不能轻敌。小凌，明天不能出一丝纰漏，各种意义上的。」 …… 回到家后，凌修本来想搜索一下沈见舒提到的两位演员。 但转念一想，网上信息零散，不如直接问常小松这位「娱乐圈百事通」。 凌修点开兄弟的微信聊天对话框。 「小松，你对周晓和兰渝峰了解吗？」 那边很快回话。 「这俩都是二线头的演员。前者毕业于舞蹈学院，演过几部古偶，身段好，打戏还挺出名的； 后者是爱豆出道，然后转行做演员的，长得清秀，有流量，粉丝能打。」 凌修一连发出好几个大拇指的表情。 「小松，不愧是你，一下子就把两人的特点罗列出来了。」 第52页 「哥，咋回事，为什么问他们？」 「刚才舒姐告诉我，这两人会参加明天男二的试镜。」 常小松表现得很吃惊。 「哈？为什么网上一点消息也没有？连那些爆、料营销号都没说。好傢伙，捂得够紧的啊。兰渝峰参加男二试镜倒是正常，没想到周晓居然也会参加。」 「为什么周晓参加试镜你如此惊讶？」 「因为他之前演男二已经有知名度了啊，大家都以为他会开始在网剧里担主演男主角呢。不过再一想，这个电视剧的导演监制都是大咖，制作团队也靠谱，对演员吸引力大是正常的。」 「舒姐说剧组有可能圈定这两人了，但我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出现奇蹟。」 「哥，放心去干，沖就完事儿。论外貌，你比他俩都好看；谈演技，你也比他俩要强。就算最后不选你，你也一定能在导演制片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说不定下次有活儿就找你了呢。」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凌修心中那一丝丝的忐忑也消失殆尽。 问完正事，凌修把自己被狗仔跟踪的事情同好兄弟也说了一下。 常小松的反应跟沈见舒一模一样。 「哥，你好有本事，居然让对方花钱雇狗仔跟你。你这个腥风血雨的体质，啧啧啧，不红才怪咧。可惜狗仔不但什么都没拍到，还被迫跟着你健了一次身，乐死我了。」 「会是谁花钱雇狗仔跟我呢？」凌修好奇得很。 「周晓或者是兰渝峰，估计他俩二选一。不是我说，这种行为真的有点low，不过在圈子里太常见了。哥，你别当回事，你这样的五好青年他们死也抓不到小辫子的。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跟舒姐来接你。」 「好，明天见。」 …… 公司的保姆车时髦帅气，坐在里头宽敞舒服。 凌修觉得这种感觉既新鲜又有趣，会带给他一种细微的兴奋感。 难道这就是即将赚大钱的徵兆么？ 赚钱，生命中最美好的两个字！ 常小松非常敬业，不过一夜，已经完美转换成小助理模式。 「哥，这是给你买的黑咖啡，喝了消肿。」他递上咖啡后左看右看，「好像不肿诶。哥，你好厉害，毛孔这么细，皮肤还细腻，一点黑眼圈也没有，你到底是什么神仙基因啊。」 凌修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洒出来。 小松这傢伙，总是可以在胡言乱语之时说出真相，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天赋。 「不是易水肿体质是最好的。」坐在凌修身旁的沈见舒十分忙碌，在车上还在用手机办公，她看了一眼凌修，露出满意的表情，「状态非常好，等下照常发挥就ok了。对了，小凌。」 凌修看向她：「姐，怎么了。」 「你前天发的视频效果很好，虽然没有冲上热搜，但是上了好几个热门，播放量突破了一百万。除了微博，其他几个短视频平台的数据也不错。」沈见舒道，「不但营销号kol发你，好多饭圈博主也对你的视频进行了二次创作，你的知名度又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非常棒。公司下阶段会针对你的路线进行一个深入的宣传。」 凌修知道沈见舒还有后话，便没有接茬，只点点头，认真倾听。 沈见舒对他沉稳谦虚的态度十分满意。 「我想说的是，有好几个商务推广都找上了门。还有品牌请你去拍gg。」 「真的吗？」凌修双眼放光，「姐，我可以赚钱了是吗？」 沈见舒被逗乐。 「你真是实诚，赚钱人设不倒。」 「舒姐，我哥这真不是人设，他就是想挣钱，特别想。」常小松插话，「他做前景演员的时候，无论多苦多累的环境都不在乎。熬大夜，被蚊子咬，戏服发臭，盒饭发馊，他也不当回事。只要能赚钱，他就屁颠屁颠地奔过去，跟傻子似的。」 这番话听得沈见舒有些动容，眼眶微微泛红。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什么。 「小凌，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半晌，千言万语只能换做淡淡一句。 「那点苦不算什么的。」凌修不是矫情的性格，比起回忆过去，他更关注赚钱的话题，「姐，商务推广和gg谈了吗？「 沈见舒伤感的表情退去，恢复到女强人的状态。 「商务推广有三个，一个运动饮料，一个普通饮料，一个冰淇淋，都是正规品牌；gg的话，是个男士洗面奶品牌。拍gg要谈的事情比较繁琐，这个得往后捎一捎，可以先接个商务推广，这个比较简单，拍个十几秒的小视频就好。」 言简意赅地说完，沈见舒徵求本人的意见：「小凌，这三个推广你想选哪个？」 凌修毫不犹豫：「哪个钱多就选哪个。」 常小松喷笑出声。 「……」沈见舒黑线，「报价是差不多的。」 「那就冰淇淋吧。」 「行。」沈见舒点头，「我等下回复厂商，等敲定了合作，再通知你录视频。」 说话间，车子距离试镜的「皇冠大酒店」已经不远。 这是一家老牌五星级酒店，位于云京郊区。 皇冠大酒店占地面积大，绿化好，各项设施齐备，是团建和各公司举办活动的首选之地。 车子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行驶突然缓慢起来。 第53页 「我x。」 司机师傅骂了句脏话。 「怎么回事？」沈见舒抬起头。 「酒店大门被堵住了。」司机有些无语，「全是些小姑娘，都把那辆黑色商务车给包围住了。」 第31章 031 沈见舒见怪不怪。 「有流量参与的活动， 就是这样的。再加上恒宇对这种事情管得比较松，粉丝话语权大。」 「试镜不是保密项目么，为什么这些粉丝会知道？」司机师傅疑惑。 「应该是一早泄露出去的消息。」沈见舒眼都没抬， 继续办公，「我刷微博的时候， 见好几个营销号爆料了。」 凌修搜索过兰渝峰的资料， 晓得恒宇传媒是他的公司。 这个公司很善于制造和包装流量明星， 拿到的资源也比较好， 在娱乐圈里名气很大。 所以到底是多大的阵仗，让司机师傅都忍不住开口抱怨。 凌修放下手机， 好奇地往前看去。 只见酒店的大门被乌泱泱的人群围住，仔细一瞧，一辆黑色保姆车被人群夹在中间，宛如可怜兮兮的夹心馅饼， 动弹不得。 粉丝们有的举着应援扇， 有的拿着小型灯牌， 嘴里呼唤着偶像的名字。 还有些举着相机，对着车窗紧闭的车子一通猛拍， 也不知道能拍出个什么名堂。 这些都还算克制，最过分的是有一群人凑到车前，用手掌拍打窗户，想要让兰渝峰开窗。 「好疯狂。」 凌修发出由衷感嘆，并表示不解，「他们围着车子没意义啊，兰渝峰也不会下来见他们。」 「粉丝才不管他们的爱豆下不下车呢。」常小松抬了抬眼镜， 「他们就想这样做而已。最近好像恒宇取消了兰渝峰的生日见面会， 粉丝正闹呢。」 「……」凌修不理解， 但大为震撼。 「哥，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阵势很大？」常小松问。 「是啊，这么多人呢。」 「那你见识还是太少了。不说其他，换做君言哥，人数是这里的五倍不止。」 常小松先是瞟了一眼沈见舒，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放心大胆继续讲。 「我记得去年有一次君言哥从国外回来，接机的粉丝简直像丧尸围城，差点把君言哥挤成人干。天哪，我在网上看了视频，都被那种压迫感吓一跳。」 丧尸围城这几个字成功戳到了凌修的笑点。 怎么可以形容得如此离谱又如此贴切。 「难怪我第一次遇见君言，他坐在一辆快要报废的面包车里，浑身上下，能包裹的地方都包裹上了。」凌修感慨，「被这种狂热粉丝围堵，谁不怕啊。」 「后来公司就禁止粉丝接机送机了。」沈见舒缓缓开口，「那次影响十分不好，郑总十分生气，让君言的工作人员解散了后援会，不允许他们应援花钱。那次整改之后，粉丝理智了许多。」 「公司这么做是对的。」凌修认真道：「我觉得不论是演员还是歌手，还是要靠作品打天下。」 「没错。」沈见舒点头，「公司就是这个意思。粉丝跟偶像，应该保持一个亲密但有边界感，互相尊重的状态之下。」 说话间，前面又是一阵骚动。 原来是酒店的保安和兰渝峰的工作人员集体出动，正在劝导围堵的粉丝。 「大家散一散，散一散，不要围车堵路。」 一位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半哄半威胁，「大家对小兰的喜欢我们都明白，但是请不要影响他和其他人的工作。如果一直这样阻碍交通，我们将会报警，这对你们工作和学习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说到报警，围着的这群粉丝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们一边嚷嚷，一边不情不愿地散开。 黑色商务车终于得以重新启动，缓缓开进酒店大门。 眼看车子进去，栏杆也降下了，那群粉丝却不肯离开，还围在酒店的大门之外，似乎是不等到兰渝峰出来，誓不罢休。 「他们好执着。」常小松一脸佩服，「反正我是做不到，站一天得多累啊。」 「我管他们累不累，我只想谢天谢地，终于不堵了。」 司机师傅踩下油门，将车子提速，「还以为会迟到。」 「没事儿，不会迟到。」沈见舒道：「说是八点半抽籤，起码九点半才能开始。不说别的，我听说彭导昨天还在熬夜写剧本，今天肯定起不来太早。」 …… 事实证明，沈见舒很有先见之明。 凌修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房间里呆了半小时，才终于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来敲门，说导演和制片人刚刚赶到，让所有演员去十楼的会议室里抽籤。 皇冠大酒店的十楼大大小小有好几个会议室，剧组选了个比较大的会议室专门举行抽籤。 －－毕竟除了试镜的的演员，还有他们各自的工作人员，人数加起来可不少。 进门之后，凌修着实被这阵势震撼到。 里头吵吵闹闹，有的在抓紧时间读剧本，有的在补妆喝咖啡，还有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外加工作人员走进走出，说是个菜市场也完全不为过。 沈见舒带着凌修来到靠窗的角落。 「这儿稍微能安静点。」沈见舒道，「小凌你坐会儿，我去跟熟人打个招呼。」 「好的，姐。」 第54页 凌修坐下，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那两位大热选手好像还没到？」 「他俩咖位最大，估计是压轴出场。」常小松开着玩笑，顺手给凌修递上保温杯，「哥，喝点热水，润润嗓子。」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 一位穿着蓝色衬衫，白色休闲裤，妆发精緻的男人进了门。 他长得俊俏，身材高挑，身后跟着六七位工作人员。 「说曹操曹操就到。」常小松低声道，「看看，这范儿起的。」 都说红气养人，此话不假。 兰渝峰是本场选手里流量最大热度最高的，天生惹眼，一进门就吸引无数目光。 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有爱慕，也有纯粹地看热闹。 －－凌修就是后者。 他第一次见识圈子里这种场面，觉得一切都新鲜极了。 兰渝峰的团队进场以后和相熟的团队聊了几句，随后直接坐到了正中间的位置。 「没毛病，咖位决定座位。」常小松像个比赛解说，「他们也不需要避讳。」 凌修被逗乐：「你这个话唠，我看娱乐圈没你是真的不行。」 又过了五分钟，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一位理着寸头，戴着墨镜，穿着黑t黑牛仔裤戴着夸张项鍊的酷仔。 他只带了两个工作人员，跟凌修一样。 「这是……？」 凌修迟疑两秒，「他是周晓？」 「就是他。」常小松点头。 「怎么跟网上的照片完全不一样？」凌修疑惑。 搜索图片里的周晓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头发也蛮长的，梳着花美男式的乖巧刘海。 常小松举手，「老师，这题我会。听说他最近失恋了，改变造型，断发明志。」 「……」凌修吃惊，「你连他失恋都知道？」 「几个月前，周晓被拍到谈恋爱，前几天又被拍到一个人去酒吧喝得大醉，天亮才被助理接回家。」常小松道，「再加上他突然改变形象，八卦论坛都在传他分手了呢。」 凌修表示又涨了见识。 「要我说，谈恋爱不如好好工作呢。」常小松道，「希望无论男明星女明星都捲起来，给我搞事业，振兴娱乐圈。」 凌修笑喷。 「小松，你当助理屈才了，应该去做经纪人。」 「我真的挺想做经纪人的。」常小松有些伤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为什么没有呢？」凌修一本正经，「你聪明，脑子灵活，办事还有能力。只要肯努力，总有达成目标的一天。」 「哥，你太会讲话了。」常小松被夸得美滋滋，「我一定努力，争取不让你失望。」 两人说笑间，会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 这回来的是三个重量级人物。 走在最前头的是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女性，留着齐耳短发，打扮得体，看上去非常干练。 这应该就是《沧海见月明》的制片人杨云云，业内着名的「铁娘子」。 随后进来的是两位四十多岁的男性。 穿蓝色polo衫头发花白的是导演彭术，穿黑色衬衫的则是监制上官磊。 他们仨一进来，所有演员的经纪人都围上去打招呼，景象蔚为壮观。 「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大腕。」常小松此刻还不忘解说，「比起来，明星算啥啊。」 凌修理解这种场面，毕竟大佬们掌握着行业的资源与话语权，自然受人尊敬。 三位大佬跟经纪人们简单寒暄了几句，招呼大家坐下。 很快，所有人都坐回到各自的位置。 沈见舒也回来，坐到凌修的旁边。 这场抽籤仪式由副导演主持。 他举起话筒，「欢迎各位演员和工作人员参加本次试镜。为了节约时间，咱们长话短说。今天的流程很简单，先抽籤进行第一轮表演。第一轮会淘汰一部分人，剩下的再参加第二轮表演，最后选出咱们这个剧的男二号。因为明天还要进行女二号的试镜，今天之内必须把流程走完。」 此话一出，会议室开始议论纷纷。 看得出，大家都没想到第一轮直接会淘汰人。 就连两位种子选手都显得有些吃惊。 「请大家静一静。」副导演拍了拍手，「我来说一下抽籤的规则和第一轮表演的规则。」 规则其实挺简单的。 三十位试镜的演员抽籤，两人一组进行对戏表演。 演完对手戏之后，表现好的演员直接晋级，表现不好的会有五分钟的独角戏机会，如果能在五分钟内打动评委，仍然可以晋级下一轮。反之，则被彻底淘汰。 可以说剧组已经给足了试镜演员机会，就看自己能否把握住。 有人提出疑问－－对戏的话，角色怎么分配。 导演彭术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一个演男主角，另一个演女主角。抽到红色号码的演女主角，蓝色号码的演男主角。」 现场一片譁然，众人议论纷纷。 「不是试镜男二号吗？为什么不演男二号？」 「我们都是男人诶，演女主角有没有搞错。「 「男主女主人选都定了，还要演他们的角色？」 「不但要演不熟悉的角色，还要演对手戏，这没法操作啊。」 第55页 「如果不想演，现在可以退出。」彭术轻轻碰了碰话筒，淡定发话。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唧唧歪歪。 彭术是业内跟林德忠齐名的导演，特别擅长拍摄古装剧，捧红过无数明星。 他不但能导，还能写剧本。 彭导的剧质量有保证，班底一向靠谱。 这部剧的男二号人设很好，只要能演，就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机会红，谁也不肯放弃这个机会。 小风波过去，导演监制和制片人先行退场，抽籤立即开始。 工作人员端出一个超级大的箱子，里面分别有两组从1到15的数字，谁抽到相同数字就结成对戏搭档。 抽籤按演员的首字母顺序进行，凌修排在中间。 当工作人员喊到他的名字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会场有好多道目光都向他扫来。 这些目光中有的是正大光明的，有的则隐藏得很深。 凌修没有在意，走到台前，从箱子里随便摸了一张。 回到座位之后，他打开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大大的阿拉伯数字8。 「好傢伙。」常小松乐了，「哥，你要演女主角啊。」 但转眼，他脸上的笑容消失。 「哥，反串女角可不容易。女主的台词你记得吗？有没有把握啊？」 「台词我都记得。」凌修顿了顿，决定还是谦虚一些，「把握的话，七八成还是有的。」 「不错，就是要有这份信心。」沈见舒点头夸赞，「女主角就女主角，有什么可怕的。」 抽籤完毕，会议室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有些相熟的演员已经开始互相对号码，看跟谁分到了一组。 凌修完全不着急。 对于他来说，跟谁演都一样。 「各位请安静一下。」副导演发言，「相信各位演员都背熟了剧本，等下我们要考核的是第二集第三场第四幕。现在我们确认一下分组搭档。一号请站起来。」 两位凌修不认识的演员站起来，工作人员进行了登记。 流程继续进行，很快便念到了八号。 凌修跟兰渝峰同时起身。 两人都有点惊讶，对视一眼后礼貌地笑了笑。 凌修坐下后，常小松凑到凌修耳边。 「哥，你不愧是腥风血雨体质，第一轮就抽到种子选手啊。」 凌修笑了笑，「那就先跟种子选手pk一下，看看对方实力如何。」 另一位种子选手周晓抽到十二号，跟刚毕业的年轻演员分到了一组。 「搭档确认完毕，给你们半小时，可以找地方磨合练习。半小时后在隔壁多功能厅按照号码顺序进行考核。」副导演说完重点之后表达祝福，「大家好好表现，祝各位好运。」 待到副导演和剧组工作人员离开之后，会议室瞬间变得更吵闹了。 有抱怨的，有骂街的，也有默默翻看剧本的。 闹腾了一会儿，配对成功的搭档集合到一起，商量去哪里排练。 凌修见兰渝峰还坐在原地没有动弹，想了想，便主动上前。 「兰先生，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排练？」 兰渝峰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着剧本。 他起头来，露出一个营业笑容，「不好意思，我还得背一下剧本。台词记得不是很熟。」 「好。」凌修道，「如果你背好了，随时来找我。」 …… 会议室实在太乱，凌修干脆带着常小松来到安全通道。 只有这里最安静，没人打扰。 「兰渝峰八成是不想跟你排练，找的藉口呢。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真实水平，想打你一个措手不及。」常小松气鼓鼓，「他怎么可能记不住台词，我都听说他每天背台词背很晚的。」 「但是不排练的话，他不怕等下我们对戏的时候出纰漏么？」凌修表示不理解。 「他估计会找助理对戏。」常小松道，「据说他的助理也是表演专业毕业的，只不过不是最出名的那几所艺术院校。」 「那你也帮我对戏吧。」凌修道。 「我？」常小松震惊，「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凌修把剧本扔过去，「你照着男主的台词念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第32章 032 常小松推测得非常正确。 眼看着三十分钟休息时间都过了， 兰渝峰也没出现。 直到工作人员喊六号那两人准备，兰渝峰这才出现跟凌修汇合。 「不好意思，背台词花了些时间， 现在咱们要找个地方抓紧时间练一练吗？」 他面带微笑，说话斯斯文文带着些许歉意， 让人挑不出毛病。 凌修还他一个笑容， 诚心实意道：「没关系， 现在排练也来不及了。等下上场， 我们直接演就行。」 也许是没料到凌修如此淡定自若，兰渝峰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很快被礼貌性的微笑取代。 兰渝峰点点头，「说得也对，现在排就算是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就这么着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 因为本身就不熟， 现在又是直接的竞争关系， 只能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凌修跟兰渝峰倒看不出什么，依旧是谈笑风生。 常小松在旁却尴尬到快要用脚趾抠出一座城堡的地步。 第56页 幸好这时兰渝峰的化妆师赶到， 把他拉到一旁去补妆。 常小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妈耶，你们刚才纯属尬聊，简直令我无所适从，百爪挠心。」 凌修伸了个懒腰，「其实还好吧，就是聊天气多聊了几句而已。」 「你们可饶了我吧。」常小松吐槽，「我这种重度尴尬症患者快要疯了， 还好他走了。哥， 马上该你上场了， 心情如何？」 「挺平静的啊。」 「牛是你牛。」常小松摊开手，「说实在的，连我都紧张起来了，你看，汗全冒出来。」 凌修掏出纸巾，扯出一张，放进常小松的手里。 「别紧张，没事儿的。」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也很轻，却让常小松的心瞬间安定。 好神奇，有凌修在，好像天塌下来都会有办法解决。 「七号的两位演员，请准备。」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推门而出，对着走廊喊道。 两位年轻演员连忙上前，站在门口，等待召唤。 不多时，之前考核的两位六号演员一起走出来，抽到七号的两位演员进了门。 凌修有些意外。 之前那几对搭档，都是一前一后出的门。 这回怎么不一样了？ 再一看刚出来的两个演员表情都异常沮丧，有一位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男演员，更是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哭过。 凌修瞬间悟了。 恐怕这两位的表现都没能让评委满意，双双被淘汰。 看来今天的考核，相当严格啊…… 趁着还没轮到自己，凌修干脆找了个地方活动四肢，以免等会儿施展不开。 舒展完筋骨，兰渝峰也补妆完毕。 不得不说，他收拾完毕之后，的确比刚才看上去更精神，有种精緻的美感。 「八号的两位演员，请准备。」 工作人员抱着文件夹，从门里侧出半个身子，随即又关上了门。 多功能厅的隔音效果很好，几乎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兰渝峰上前几步，与凌修并排而立。 「快到我们了。」他再次露出营业式的微笑，嘴唇翘起的弧度跟之前都丝毫不差，但凌修总觉得这位流量明星似乎有一丝丝的紧张。 凌修点点头，没有讲话。 －－因为此时此刻，讲什么都是废话。 「吱嘎－－」 不多时，多功能厅的门打开，排名七号的两位演员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两人垂头丧气，不发一言，跟着各自的经纪人快速从人群中走过。 凌修跟兰渝峰下意识对视一眼。 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又一对搭档直接被淘汰。 兰渝峰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优雅从容，背过身，一连深呼吸好几口。 「八号的两位演员，请进。」 工作人员将门推开。 里面有一丝惨白的灯光透出来，将气氛烘托得更为紧张。 「好。」 兰渝峰调整完毕，恢复了爱豆的腔调，对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转身大步走了进去。 凌修跟在后面，也进了多功能厅。 里头布置得就像个小型舞台，一束追光灯打到舞台上，氛围感拉满。 舞台下坐了一排评委，有导演、监制、制片人，以及两位副导演一位执行导演。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不说废话，做了个手势，「两位，这边请。」 凌修与兰渝峰相继登上舞台，并排站在追光灯下。 下面的座位漆黑一片，就连评委们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但此刻站在舞台中央，让凌修从骨子里生出一热血澎湃之感。 兴奋。 他知道自己兴奋起来了。 演戏的感觉，竟让他有些上瘾。 「你们准备好了吗？」 彭术一只手撑着下巴，语气严肃地问。 凌修跟兰渝峰同时答应：「彭导，我们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彭术身子往后靠了靠，抱起手臂，开启生人勿近的气场。 凌修与兰渝峰在入场前就商量好了站位，两人稍微隔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 他们要演的这一幕主要讲的是女扮男装的女主角和男主角同时看中了一瓶药物，但因为女主角先付了钱，买到了最后一瓶丹药。男主角需要用药救朋友，希望女主角把药让给他，女主角不同意，　　他情急之下上手去夺药，引发了后面一些列的故事。 这种把姑娘认成汉子然后引发误会的情节比较常见，也是女扮男装最吸引人的看点。 这幕戏看上去容易，但真要演绎起来，却不是易事，稍不注意就会让人物性格走形。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演员直接被淘汰，灰熘熘地走掉。 现在办正事要紧，凌修迅速收起杂乱的思绪，跟兰渝峰对了个眼神。 对方会意，开始打板，「三、二、一，a！」 表演正式开始。 凌修饰演的女主拿着丹药，玩着手里并不存在的短剑，悠悠闲闲地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后头的男主便开口叫住她，并称呼女主为「兄弟」。 凌修眉毛一挑，眼睛一转，缓缓转过身，「干嘛？」 第57页 他转过来的一瞬，饰演男主的兰渝峰当即被镇住－－甚至对视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这哪儿还是那个高大帅气的男演员凌修，神态举止完完全全是个俏皮可爱的姑娘，娇憨中带着无法言喻的魅力，眼睛闪亮如星辰。 兰渝峰内心大呼不好。 真的低估凌修了。 这种就连眼波流转间都透着灵气的演员，註定是最强劲的对手。 并且凌修不止是演女人毫无违和感，周身透出的气场也非常大，不知为何，竟然让他有些腿软。 幸亏兰渝峰演过好几部电视剧，积累了不少经验。短暂的慌乱之后，他迅速调整心态，稳住心神，继续把剧情往下推进。 男主角说了自己的难处，请求女主角把药让给他，愿意付双倍甚至是三倍的价钱，但女主角毫不动心，只说了句不行就转身离去。 男主没办法，伸出手去拉女主角的手。 凌修饰演的女主角一个灵活的转身，躲开了男主，下一秒反客为主，抓住男主角的手腕。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说出台词后，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下次买东西，记得早点儿去。」 「咔！」 饰演男主的兰渝峰还没讲台词，评委席彭术便喊了停。 两人都有些懵，转身看着台下。 彭术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复杂，看上去既开心，又有些郁闷，眉毛扭成一团。 凌修纳闷，这到底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啊？ 「你叫凌修是吧？」半晌，彭术缓缓开口。 「是的彭导。」凌修迅速从角色中抽离，回到本身的状态。 「非常好。」彭术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拧做一团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这一段你演得非常好，成功地将女主角的性格演绎了出来。我宣布，你晋级下一轮。」 凌修有些不敢置信。 这幕戏才演了三分之二呢。 但看其他评委的表情，也都在对他笑眯眯点头，看来不是他的幻觉。 「谢谢彭导，谢谢各位评委老师。」凌修一手背肩，另一手捂住心口，弯腰致谢。 他起身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身旁的兰渝峰整个人很僵硬，像一具木偶一动不动。 多功能会议室的气氛也骤然变了模样。 「兰渝峰，你刚才怎么回事？」彭导表情一变，沉下脸来，「就不说刚才那段戏在气场上你完全被压制，就说最基本的，你怎么连说台词都有点磕巴？」 「对啊。」制片人杨云云看上去也一脸失望，「我记得你以前口条挺清楚的啊，虽然不是科班毕业，演技也不算拉垮，刚才是什么情况。」 「我……」兰渝峰有苦难言。 总不能说他刚才真的被压制，连腿都发软了吧，这也太丢脸了。 想想只能讪讪找了个理由，「对不起，我刚才有些紧张。请各位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几个评委互相看了一眼，开始低声商量。 凌修好奇心起，竖起耳朵。 他听见导演和监制的意见是直接淘汰，不论是演技还是心理素质，兰渝峰都算不上合格。 制片人的意见则是再给一次机会，说兰渝峰自身是有不少优势的，不能一棒子打死。 在剧组，制片人代表着投资方的意见，算是最能做主的。 彭术不得已只能退一步，「那就试一次，表现不好的话，就算他再有流量也不管用。」 制片人点头，「这个是自然，我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评委席达成了共识，彭术清了清嗓子。 「经过商议，凌修直接晋级，兰渝峰待定。凌修你可以暂时出去休息休息。兰渝峰留下，准备一下，马上加试。」 兰渝峰乌青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忙不迭鞠躬道谢。 「谢谢各位老师，那我就先出去了。」凌修再次道谢，随后拍拍兰渝峰的肩膀，往台下走去。 转身的时候，他看见兰渝峰眼中的羡慕与隐藏的一丝不甘。 也难怪他会如此反应，就连凌修自己都没想到会赢得如此轻松。 …… 刚出走多功能厅，常小松就飞奔而来。 「哥，怎么样？」他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抖，表情也忐忑无比。 「很显然，小凌晋级了。」 沈见舒踩着高跟鞋，颇有气势地走过来。 她朝会议室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兰渝峰现在都还没出来，应该被待定了。」 「真的吗？」常小松一把抓住凌修的胳膊，「直接晋级了？」 「是的。」凌修点点头。 「太棒了。」常小松眼睛放光，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我哥最棒了！」 其实不止常小松吃惊，在走廊里候场的演员们也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原本认为就算有人待定，这个人也只会是凌修，不会是演了五六部戏的大流量兰渝峰。 「好了，好了。」凌修轻轻拍拍兄弟的背，「淡定点，还没赢呢。别忘了等下还有一场考核。」 常小松惊觉失态，吐了吐舌头，赶紧切换回正经模式。 「小凌，干得不错，搞了个开门红。」沈见舒笑道，「第二场要下午才考核，回房吃个饭，休息一下吧。」 第58页 …… 凌修三人穿过走廊的时候，在转角处遇到正在跟搭档对戏的周晓。 周晓也是抽到了女主角，大概是压力大的缘故，他眉目紧锁，似是有些紧张。 他看见凌修出现，眼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惊讶。 目光正面相撞，凌修也不回避，沖他友善地笑了笑。 周晓在片刻惊愕之后，也勉强回了个笑容。 「哥，你说兰渝峰会晋级吗？」回到休息的房间后，常小松急忙抛出自己的疑问。 回想起制片人的表现，凌修猜测：「应该会晋级。」 「没有应该，肯定会晋级。」沈见舒关上门，坐到沙发上，「要是进不去第二轮，制片人就没法跟投资方交差。据说这电视剧有个投资方品牌的代言人就是兰渝峰。」 常小松瘪嘴，「按这么说，直接内定兰渝峰不就得了，还搞什么公开试镜。」 「进第二轮可以操作，算是给资方面子。但是最后选谁做男二号，还得彭导说了算。」沈见舒道：「彭导之所以能那么有名，就是他对剧的各项把控很严格，不会搞出空有一堆流量的烂剧。」 「还好彭导很有名，在剧组有话语权。」常小松感嘆，「有些新导演空有导演名头，结果权力都被投资方和制片人架空，演员想加戏加戏，想改戏随便改戏，简直乱来。」 「这就是我这么努力帮小凌争取这部剧的原因。」沈见舒微微点头，「想要演男二其实机会很多，甚至某些网剧的男一我努努力也能拿到。但演这些烂剧对小凌一点好处也没有，进十个不专业的组，不如进一个靠谱的大剧组。」 这番话说得凌修有些感动。 「姐，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 「我相信你。」沈见舒温和地笑了，「小凌，你的专业无需质疑，只要好好表现就够了。」 吃过午饭，凌修靠在沙发上小憩，常小松打游戏，沈见舒则用笔记本电脑办公。 凌修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电脑滴滴滴地响了几声。 下一秒，沈见舒的声音便响起。 「小凌，快起来。」 凌修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姐，怎么了？」 「我收到消息，剧组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考核时使用的兵器道具。」沈见舒道，「走，我们赶紧也去领，然后稍微把剑法练习一下，免得手生。」 凌修几人一刻不敢耽误，快速赶到抽籤的会议室。 但刚进去，三人就傻了眼。 第33章 033 他们还是来晚了。 明明还算是休息时间， 摆在会议室里的兵器已经被挑得只剩下几样，且最离谱的是根本没有 剑。 「这都是些啥啊！」 常小松指着墙边靠着的流星锤、圆环刀、九节鞭，峨眉刺， 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全都是电视剧里小门派炮灰专属武器啊！剧组搞啥玩意，还怎么练习啊？」 沈见舒皱起眉头。 她环视了一圈， 现在会议室里基本没什么人， 更见不到剧组的工作人员。 「我去跟剧组沟通一下， 问问还能不能找到剑。实在不行， 找个同城闪送，请武校老师把他的剑给我们送一下。」 说罢她便一边往外走， 一边拨电话。 凌修倒是不怎么着急。 －－不但不着急，还走到墙边，拿起这些奇奇怪怪的兵器，挨个儿把玩起来。 锤子很大， 拿起来却很轻， 不好玩； 圆环刀的质量也不大行， 塑料环分分钟被他舞断； 峨眉刺太小，玩起来不够爽； 最后， 他把目光投向了那支九节鞭。 鞭子是铁质的，拿到手里还算有些分量。 凌修轻轻一抖手腕，鞭子发出清脆的破空声。 常小松眼睁睁看着一道残光从自己鼻尖飞过，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后怕得连退几步。 「哥，你刚刚差一点就把鞭子甩我脸上了！我一大好青年，可不能破相！」 「不会的。」凌修把玩着九节鞭， 「我肯定不会伤你分毫。」 说着他又开始玩九节鞭， 一会儿甩出， 一会儿收回，灵巧无比。 常小松见凌修收放自如，把鞭子玩得帅气得很，不由得有些心动。 他上前两步，弱弱道：「哥，我能玩一下吗？」 「好啊。」 凌修收回九节鞭，将它好好放到常小松的手中。 常小松有些兴奋，幻想着自己是古代大侠，模仿着凌修刚才的模样，想把鞭子扔出去。 结果这九节鞭在他手里却桀骜得很，甩出去的一半突然弹了回来。 常小松顿时傻眼，连躲避都忘记了。 幸亏凌修眼疾手快，猛然发力，一把抓住了鞭子，这才避免了常小松被毁容的悲惨命运。 「卧槽，我不玩了……」 常小松回过神后，吓得连忙把鞭子扔掉，「这不是我能驾驭的玩意，告辞。」 凌修挺喜欢这九节鞭，将它拿起来，继续研究。 就在此时，沈见舒皱着眉头走进来。 「舒姐，剧组怎么说？」 常小松急忙问。 「剧组说这些都是道具师拿来的道具，如果没有剑的话那就是没有了。」沈见舒道，「看来我只能联繫武校的老师，让他闪送一下了。」 第59页 「时间够吗？」凌修看了眼手机，「现在都一点多了。」 沈见舒清秀的眉头再度皱起。 「这确实是个问题。老师在市中心上班，这里是郊区，送过来起码一小时以上。」 「那咋整啊？」常小松犯愁，「难道不练习了？」 ……其实不练习也没什么。 凌修在心里默默说道。 「这样吧。」话到嘴边，他换了个说法，「我就用这九节鞭把武校老师教的招式练一练。」 「哈？」 「什么？」 常小松跟沈见舒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我说的是真的。」 凌修将手中的鞭子一抖，又摆弄了两下，软趴趴的鞭子在他手中顿时支棱起来，变成了直熘熘的形状。 于是他的经纪人和好兄弟助理再度目瞪口呆。 「哥，你以前学的不是功夫，是魔法吧？」 半晌后，常小松发出赞嘆的声音。 沈见舒自认为见识不少，却也第一次见如此神奇的人。 不过转念她又想通，正因为凌修如此特别，才会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蹟。 「好，那就听你的。趁着会议室没什么人，小凌你就在这里练。小松，我们出去待会儿，不要影响他。」 …… 凌修刚在会议室练完一遍，常小松就进来了。 「哥，剧组的工作人员说马上要进行第二轮的抽籤，决定表演的顺序。」 「就在这屋抽籤吗？」 「对。」 「行。」凌修收起九节鞭，找个地方坐下。 「哥，你不好奇有多少人进入第二轮了吗？」常小松打开保温杯递给他，「喝点水，休息一下。」 凌修接过杯子，象徵性抿了一口，很贴心地顺着兄弟的话问了一句。 「有多少人进第二轮了？」 「算上你，只有十个人。」常小松挤眉弄眼，「我们猜得没错，兰渝峰进入第二轮了。还有周晓也进了。但是据说周晓在第一轮表现也不大好，还被彭导骂了。」 「你怎么知道他被骂了？」多功能厅隔音效果之好，他一个神兽要是不施展五感之力，也是听不见的。 常小松凑过来，低声道：「我刚偷听到周晓那个搭档说的。」 凌修还未回话，周晓便带着团队推门而入。 他的表情看上去还算平静，但情绪似乎不是很好，就算他戴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能看出气压蛮低。 常小松跟凌修两人对视一眼。 什么叫白天不能说人。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玄。 常小松咳嗽一声，赶紧停止了八卦。 不多时，进入第二轮的演员和他们的工作人员相继入场。 由于淘汰了三分之二的演员，会议厅宽敞了不止一点点。 兰渝峰依旧是压轴进场，弄了精緻的妆发。 哪怕是通过加试进入的第二轮，他依旧看上去优雅从容，拿捏住了偶像的气质。 转眼间人员到齐，剧组的工作人员宣布开始抽籤。 这次的规则更简单了，每个演员上去抽籤，抽到几号就第几个出场。 凌修抽到了三号。 两位种子选手一个抽到八号，另一个是最后一位出场。 「这次的运气不大好啊，这么靠前。」常小松有些忧虑，「这种比试，抽籤越靠后越占便宜。」 沈见舒很沉得住气，一如既往採取「鼓励式教育」。 「只要实力在身上，无论第几位出场都没问题，我相信小凌。」 「也是，其实我觉得我哥是有点幸运buff在的。」常小松道：「哥，不要怂，就是干。」 凌修点头，「我会尽全力。」 …… 抽籤完毕，考核立即开始。 考核地点依旧是上午那个多功能厅。 考核内容则是用兵、器做一套武打动作，时间控制在五分钟之内，主要是为了考察演员的身型以及反应快慢。 凌修第三位出场，正好可以借第一位演员的剑去表演。 考核武戏比考核文戏要快得多，凌修还没在走廊站多久就见第一位表演的演员走了出来。 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是汗，看得出刚才表演得很卖力。 「给。」这位年轻演员性格豪爽，直接把剑递过来，还不忘提醒，「这剑有点不好使，我去晚了，就剩下这一把。」 「谢谢。」凌修接过剑，摇摇头，「比我运气好，我去的时候连剑都没了。」 「祝你好运。」年轻演员擦了一把汗，「我是没戏了，导演和武指完全对我没有任何点评。」 「借你吉言。」凌修感激道。 两人聊了几句，感觉也没过两分钟，工作人员竟然招呼凌修，让他准备进场。 「抽籤第二位的那位表演完了吗？」 凌修有些吃惊。 「对，那位演员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工作人员面无表情道。 下一秒，多功能厅的门被推开，一位高个子男演员垂头丧气走了出来。 「小凌，去吧。」沈见舒对他露出鼓励的微笑。 「哥，加油。」 常小松伸出手。 凌修握拳，与他击了一下拳，拿着剑，走进多功能厅。 里头还是那个布置，只是上午的追光灯关闭，换上了明亮的舞檯灯光。 第60页 底下坐着的评委多了一位黑瘦汉子，应该就是那位武术指导。 大概是前两位演员的表现令他们不大满意，评委们几乎没一个笑脸。 凌修按规矩鞠躬，「各位老师下午好，我是03号选手凌修。」 「准备好了么？」 导演彭术依旧是那句话。 「彭导，我准备好了。」凌修微微点头。 「那就开始吧。」 「是。」 凌修站定在舞台中央。 他灵活地动了动手腕，将藏在背后的剑变戏法似的正握在手中。 仅仅这一下，便让台下原本无精打采的武指眼睛一亮。 他坐直身子，开始认真观看。 凌修握着剑，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比划。 他的身形本来就很修长，舞起剑来动作利落，又不失俊逸，短短几招便吸引了评委的所有目光。 彭术的眼中，渐渐浮现出欣赏之色。 但就在凌修想继续往下表演的时候，却听得咔嚓一声，剑身断做两截。 这意外的一幕让评委跟凌修同时惊呆。 剩下的一截非常短，不但不好使，舞起来也没有任何美感。 凌修心一横，干脆把手里的短剑扔掉，从裤兜里拿出那条九节鞭。 台下的评委们再一次瞠目结舌。 －－既震惊于凌修的反应之快，又震惊他居然敢用九节鞭代替剑。 凌修微微欠身致歉，不再多言，直接将鞭子一甩－－ 软趴趴的鞭子在它手中立即变成了一柄形状有些奇怪的剑。 凌修眼神一凛，用手中的「剑」继续表演剩下的招式。 他闪转腾挪，身姿轻盈矫健。 漂亮利落的招式配合手里诡异的「剑」，竟有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超越性别的美感。 这一刻，台下的评委无一不为他惊艷的表现嘆服。 待到凌修表演结束，制片人杨云云第一个鼓起掌来。 「漂亮！」她不可思议道：「太漂亮了！」 其实她表达得相当含蓄了。 在她看来，凌修的这套剑法，莫名有一种不可侵犯的神性之美。 她鼓掌之后，其余评委也从震撼中反应过来，跟着拍手。 「你是不是学过武术？」武术指导问，「看你这身段动作，没个十年八年的基本功是练不出来的。」 凌修又抛出老藉口，含糊其辞，「小时候跟师父学过一些。」 「那难怪了。」武术指导满脸欣赏，「你的水平很高，我都不敢说能比你好。你一出，后面的演员几乎可以不用看了。」 其余人笑了起来。 「那还是要继续看的。」一位副导演道，「不然其他演员可不同意。」 评委席又是一阵欢乐的笑声。 「好，凌修你表现得非常好。」彭术心情很好，脸上的皱纹全都展开来，「先下去休息吧，后续结果等我们通知。」 …… 星云娱乐的保姆车在回程的高速路上疾驰。 凌修明明不累，却被沈见舒勒令闭目养神。 「试镜在今天告一段落，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的表现已经无需质疑。」沈见舒对凌修进行了表扬，随后开始安排后续的工作，「明天冰淇淋厂商会拿样品过来，到时候我会先尝一下，如果产品没问题，后天就安排你拍视频，为品牌做推广。gg的商谈我也在跟进，估计这周就能敲定。」 「好的，姐。」凌修乖巧点头，「都听你的。」 「听说哥的表演让所有评委都嘆服了。」常小松还在回味刚才的试镜，「那得多牛逼啊我的天老爷！哥你真的太帅了！」 「表演好不代表最后就能选上。」沈见舒时刻保持着清醒，「资本的事情，不好说。能选得上自然最好，要是最后落选，也不要沮丧绝望。」 「明白。」凌修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并不是实力说了算。 「小凌这次在专业人士面前狠狠露了脸，展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一定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就足够了。」沈见舒道，「珍珠是不会蒙尘的，总有机会上门的时候。我最近也会去寻找其他好本子，小凌，继续努力。」 「商务拍了我能拿多少提成啊？」凌修突然发问。 现阶段，这是他最关注的问题。 「扣除公司的这部分，你大概能拿到十几万左右吧。」沈见舒愣了一下才做出回答，「小凌，你这思维跳跃得太快了吧。」 凌修的眼睛刷一下睁开，直愣愣盯着她。 沈见舒以为他嫌少，耐心解释：「你现在刚出道，还没有作品，咖位也小，只能拿到这个数。不着急，慢慢来。」 「我不嫌少！」凌修肉眼可见的兴奋，「十几万可以先预支给我吗？我有好多地方需要用钱，还欠着小松的钱呢。」 「当然可以啊，会直接把钱打到你的卡上。」沈见舒被他没有见识又纯真的模样逗笑，「真是个傻瓜。」 …… 傻瓜才快乐。 心情一愉悦，拍出来的作品效果就更好。 凌修给冰淇淋拍的可爱小视频一经发出便在网络上引起极大的热度。 不但营销号大力转载，还有好多美图大v博主进行二创传播。 美貌是第一生产力，凌修因为小视频暴涨快一百万粉，差一点因为颜值冲上热搜。 第61页 而凌修微博贴出的购买连结转化率之高，竟比好多明星销量都好，让商家都大呼不可思议。 一时间，各种商务邀约纷至沓来。 但凌修和沈见舒都深知商务「贵精不贵多」的原则，拒绝了许多三无小品牌，只跟几个靠谱的大品牌洽谈。 就在凌修疯狂涨粉的同时，他收到了一个最大的好消息。 《沧海见月明》剧组经过多次商议，最终决定由凌修饰演男二号。 凌修得到通知的时候正好在公司，激动得跟常小松抱在一起蹦蹦跳跳好久。 「好了好了。」 最后沈见舒忍不住打断这俩幼稚的傢伙，「小凌，既然拿下了角色，那就要好好准备。接下来拍完那个gg，再接一个商务推广，你就要去滨山了。」 「明白！」凌修行了个礼，「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 当天回到家，凌修登上微博，想跟自己的粉丝唠唠家常。 －－他一直都会回复一些粉丝的评论，跟他们保持友好的互动。 今天心情好，可以多跟他们聊聊。 但凌修刚打开评论区，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凝固。 第34章 034 凌修发现以往表白的评论不见了， 欢欢乐乐玩梗的评论也不见踪影。 现在的热一是一条莫名其妙的评论。 「生平最讨厌湖笔：背后有资本就是了不起哦，看你几时完。」 凌修一整个莫名其妙，啥意思啊这是？ 楼中楼的评论也全都在阴阳怪气， 用的还都是他不怎么明白的网络语言。 往下看，不止热一， 热二热三也是这种diss他的评论。 「addadeedes：抢别人角色， 不要脸。」 点进楼中楼， 仔细一看， 里面很多都用的是兰渝峰的头像。 他们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骂。 这下凌修懂了， 粉丝以为是他用不正当的法子把兰渝峰给淘汰掉的。 「不要惹我我是精神病：一路营销到现在，没想到你这个一百八十线本事不小，耍阴招biss。」 这缩写又是啥意思？ 但他觉得这位网友跟他的完美匹配，自我认知非常清晰。 热评前八全都是类似这样的不友善言论， 一直刷到第九才是粉丝的正常评论， 啊啊啊啊地表白说要嫁给他。 而且凌修发现热评前八的点赞数非常夸张， 每条都超过了八千贊，远超过平时热评的正常点赞数。 点进这些骂他的， 微博主页却根本没有原创内容，头像也非常像僵尸号。 好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纳闷之时，凌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常小松打来的。 「餵。」 「哥，网上有人黑你。」常小松气喘吁吁，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我看见了。」凌修道，「我微博热评都被他们占领了。」 「啥？」常小松提高音量， 「他们都骂到你的微博去了？他妈、的欺人太甚！我刚才已经联繫了舒姐， 她那边会採取一些措施。哥， 你别生气啊，为这群王八蛋气坏身子不值当。」 「我没生气，小松，你也别气。」凌修反过来劝他，随后他突然觉察出常小松话里的意思。 「等等。小松，你是说除了我的微博，别的地方也有人黑我？」 「是啊！」常小松咬牙切齿，「你拿到沧海见月明男二号的事情被几个营销号爆料了，那两人的粉丝很生气，开始骂你。尤其是兰渝峰的粉丝，像疯狗一样到处喷。随后就有好些个挨千刀的营销号发你的黑通稿，全是一模一样的造谣内容。妈的，这些垃圾！」 凌修好奇心又起来了，「营销号说啥了？」 常小松深吸一口气，「他们说你背后有人，带资进组，抢了周晓和兰渝峰的男二号！」 「……」好离谱，离谱到凌修都笑了起来。 「哥，你没事儿吧？」常小松一愣，「你不会是受刺激过度所以发笑了吧？」 「没有啊，就觉得这事儿挺荒谬的。」凌修道。 常小松嘆了口气。 「发黑通稿属于圈子里泼脏水的常用手法了，一点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你身上。你这一出道就惹上流量，然后被流量粉骂，真实的腥风血雨体质啊。」 「对了。哥，」常小松郑重提醒，「你别去搜你自己的名字，现在广场上面污言秽语的，都没法看。公司处理这些事情有经验，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工作呢。」 「嗯，好。」 凌修原本也没打算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影响他的好心情。 刚挂掉电话，凌修就收到沈见舒的微信。 微信上只有一句哈：「早点休息，其他不用在意。」 「知道了姐。」 凌修一阵安心，洗了个澡直接躺到床上。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银行，看到上面的余额，开心地笑出了声。 劳务费到帐了！ 「一、二、三、四……」凌修数着数字后面的0，内心涌起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赚钱了，他赚钱了！ 该怎么用这笔钱呢？ 首先要把借小松的钱还了，然后再给自己添置一件闪闪发亮的珠宝，剩下的全部攒起来。 第62页 抱着手机，凌修畅想着未来，美滋滋进入梦乡。 「嗡嗡嗡，嗡嗡嗡……」 凌修是被放在身边的手机给震醒的。 他迷迷瞪瞪摸过手机一看，现在才早上七点。 「餵。」凌修接起电话，「小松，不是下午才会去公司拍那个商务推广吗？」 「哥。」电话那头的常小松一改昨晚的气愤，语气里满是激动，「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现在可以去微博搜索名字了！」 凌修睡意全无。 他噌一下坐起来，「怎么回事啊？」 常小松神秘一笑，「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嘛，咱就是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这样啊，先挂了，我还得睡会儿呢，昨晚一宿没睡哈。」 直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凌修还有点没缓过神。 ……这傢伙神叨叨地干嘛呢。 不过他还是从善如流，打开了微博。 消息一如既往巨多，他忍住强迫症，忽略掉数字和不断提醒的红点，在微博的搜索栏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搜索页面的热门第一是他自己的微博，这个没什么可看的。 热门第二赫然是他的黑通稿。 内容大概就跟常小松对他说的差不多。什么凌修背景不简单，叔叔是什么巨富，伯伯是娱乐圈隐形大佬，他出道一路被保驾护航，内定了《沧海见月明》的男二号，让兰渝峰和周晓成为陪跑的炮灰之类。 ……凌修直接一个大无语。 他不理解，造谣的人想像力明明这么丰富，为什么不用来搞艺术创作，而要用在歪门邪道上。 这条微博评论□□千，凌修大概能猜到里面的情况是群魔乱舞，便懒得去看，直接往下滑。 热门微博的后面就是网友的实时讨论了。 「咕嘟嘟咚隆隆哐哐哐：我本来都开始对凌修路转黑了，但看了论坛把他八到底朝天的帖子，反而路转粉了。营销号造谣人家有背景，结果人家是个村里人，上个月还在做群演，真就离大谱。表情／笑哭／」 这条评论有一两百个贊，十条评论有八条都表示贊同，另外两条是同一个人，骂这个网友收了钱，替万恶的资本家说话。 凌修继续滑动手机屏幕。 「熬夜冠军就是我：熬了个大夜，吃了个假瓜。我还真以为娱乐圈出了个太子，结果人家凌修就是个逆袭的草根。司马营销号，陪我睡眠！还有那谁的粉丝，别太疯了，小心给自家偶像招黑。最近正在整治饭圈不良风气呢。」 「jujululuanan：我是疯了吗？吃了一晚上所谓的抢角色的瓜，结果反而被凌修吸粉。不但没有黑历史，还长得这么帅！他真的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纯欲天花板有没有人懂？啊？」 这条微博收穫了两千个贊，评论接近两百条。 一开始有几个兰渝峰的粉丝骂博主有病，没有道德观是非不分。但很快评论就被路人盖过，大家纷纷表示跟博主有同感。 然后评论区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往喊老公的方向滑去，贴图玩梗玩得无比开心。 凌修津津有味，接着往下看。 「考研不上岸不改名：讲真，其实xxx的演技本来就很一般，跟这个角色的适配度很低；xx身段不错，但演技也算不上好，气质比较一般。不如选个新人，说不定更能出爆款。依我看，凌修首先颜值上就赢过这俩了，气质跟那个男二也更贴。至于演技，反正大家都半斤八两，就别管这个了。」 这条微博似乎引起了众人的共鸣，评论区逐渐走歪，大家开始表达对古偶丑男占领屏幕的愤怒，然后又怀念起当时美男如云的古早时代。 凌修看了几张网友们贴的图，那些老演员周正帅气，眉目中都有星光。 原来这个就是广场，还挺有意思的。 凌修又浏览了一阵。 除了隔三差五能见到几个骂他的人，其他大部分路人更愿意相信帖子里八出来的事实，并对没有任何黑历史的凌修表达了好感。 凌修顺着微博，摸到了那个匿名八卦论坛，找到了深八他的帖子。 李涛，凌修究竟是天降太子还是草根逆袭？ 这个帖子已经被顶成了最热贴。 楼主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人，发这个帖子主要就是闲着无聊想要听一听八卦。 前几楼全是骂凌修的，没什么实质意义。 楼主表示diss可以，但要拿出实锤证据，本楼不欢迎谩骂的水军和无脑粉丝。 楼主护楼之后，走向便理智了许多。 混论坛的网友很多，不少人之前就认识凌修，便把他之前辛苦做群演和不顾安危马路中央救下小孩的证据都贴了一遍。 最绝的是有位牛逼网友，他八出凌修是农村出身，学历为高中毕业。 还八出了凌修来云京跟星云娱乐签约的时间。 不仅如此，这位大神竟然还挖出当天凌修乘坐的航班号。 证据当前，时间线又无比清晰，瞬间把凌修是「资本护航的太子」的谣言击碎。 网友大呼受骗，表示凭什么草根出身的新人演员就不能打败有知名度的演员。 紧接着帖子的风向就完全转变，有人贴凌修的视频和图片，帖子里开始磕起了他的颜和身材，朝着午夜场的深渊滑去。 凌修看得脸一红，赶紧关掉了贴子。 第63页 不得不说，现在的网友和粉丝实在厉害，他驾驭不了啊。 …… 原本凌修以为这事儿这么就过去了。 但他下午去公司的路上，又刷到自己的广场被统一文案的营销号刷了屏。 依旧是那些陈词滥调的谣言，看得人生厌。 除了营销号刷屏，凌修的广场还被兰渝峰粉丝占领。 粉丝们刷着一样的话，大意就是凌修无德无才，凭什么当选男二，一定有黑幕；还贴凌修那种过度锐化和p过的丑图。 「他们精力好旺盛哦。」凌修完全不生气，甚至笑了出来，「他们都是从哪儿找的素材啊。」 「哥，你的神经真的很强韧。」常小松万分佩服，「看自己的黑图居然还这么开心。」 「我看你也没那么生气了，成长了嘛。」凌修开着玩笑。 常小松冷笑一声。 「这群小孩子平时在自家公司的微博闹惯了，以为谁都惯着他们，甚至跑到剧组的官v评论里闹，都成粉圈笑话了，我看他们这回要完。公司已经提取证据，准备告几个人。」 「而且哦，我发现了，只要对你不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常小松语气笃定，「因为欺负好人，就是会遭到报应的。」 不得不说，常小松这张嘴是开了光的。 凌修到公司没多久，突然得到消息，上头整治了一批造谣的黑水军号。 点开被处理的名单，那些给他发黑通稿的营销号赫然在列。 广场上的黑通稿消失无踪，久违的清爽。 再点开自己的微博，之前占领前八的热评全都消失无踪，不知道是被平台处理，还是他们自己删了评论。 现在的评论区热评第一非常令人暖心。 「帅哥美女我都爱：只要行得端做得正，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永远不要被恶势力打倒，修修，这回我成为你的铁粉了！」 凌修斟酌半晌，最终认真回了两个字：谢谢。 得到粉丝的支持，黑水军也被处理，凌修心情大好。 他状态极佳，很快便录完了推广的口播，还拍了一组全新的商务照。 休息的时候，沈见舒快步走进来。 「小凌，你看热搜第一。」 凌修让常小松把手机递过来，打开微博的搜索栏。 他顿时惊住。 ＃兰渝峰后援会被禁言＃ 点开热搜词条，热门是微博管理员发的一条消息。 「为了维护网络环境，营造一个友好和谐的交流平台，现对以下用户进行禁言，如再违反，将对其进行销号。」 俗话说得好，字数越少，事儿越大。 凌修点开图片，上面有好多被禁言的微博用户，但兰渝峰后援会是唯一一个粉丝组织，看上去非常显眼。 常小松笑得不行。 「看见没，我就说他们闹大了会出事儿吧。这群孩子，太疯了，确实需要敲打敲打。」 「这表面是惩罚粉丝组织，其实也是在给兰渝峰的公司敲警钟。」沈见舒道：「据说平台已经约见了恒宇，让他们约束好粉丝，如果再不约束，下次就要直接禁言工作室和艺人帐号。我们也要引以为戒，不能走他们的老路。」 热搜一出，凌修广场上的污言秽语和恶意p图在瞬间消失无踪。 剩下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没看够热闹，还想再吃吃瓜。 还有极少数的人抱有疑问，兰渝峰演技不好粉丝事多不选也就算了，为什么剧组会选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却不选身段好，打戏佳的周晓呢？ －－当然，现在的广场大部分还是考古完凌修后大胆表白的路人和粉丝。 凌修收起手机，不由得感嘆：「今天这一天过得真是跌宕起伏，热闹得很。」 「热闹还没完呢。」 身旁正在喝可乐的常小松突然嘿嘿一笑，「哥，《沧海见月明》剧组的官v发微博了哦！」 第35章 035 凌修有些吃惊。 「剧组发微博了？」 他记得剧组官v只发过一条微博， 公开了《沧海见月明》的概念海报和一部分主创人员。 「对啊。」常小松乐不可支，「沧海见月明这个剧组可以处，有事儿他是真上。还胆子这么大， 选在今天这个天下大乱的场合。不过想想也是，今天发微博，还能追一波热度，官博很聪明咧。」 凌修不解地歪歪头，「你怎么跟说暗号似的，我根本听不懂。」 「哥，你自己去看嘛。」常小松挤挤眉毛，故意卖了个关子。 凌修懒得理他， 直接在首页搜索关键字，找到了官v。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关注对方。 但他仔细一看， 却惊讶地发现沧海见月明的官v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注了自己。 「嗯？」 「哥，你终于发现了啊？」 常小松对凌修堪称十分了解， 只凭这个「嗯」字便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关注我微博的？」凌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概五分钟前吧。就在发完微博之后。」常小松不愧是资深八卦专家， 一切都了如指掌。 「你这傢伙，居然也不提醒我。」 「让你自己发现不是更惊喜嘛。」 凌修无奈地摇摇头，赶紧关注了官v。 第64页 沧海见月明的官v置顶了那条概念海报的微博。 第二条微博是七分钟前发布的。 文案非常简单。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精彩即将到来，敬请期待。」 下面附带了一个二十多秒的视频。 视频的一开头是沧海见月明的动画， 字体龙飞凤舞，潇洒飘逸。 紧接着古风bgm响起， 画面中出现了男主、女主、男二、女二试镜打戏时的镜头。 凌修看到了自己舞剑的画面， 虽然只有几秒， 但剪得非常好， 配合大气的bgm，有种热血澎湃之感。 待到他兴致勃勃地看完两遍视频，这条微博的评论已经破了两千。 热评第一第二分别由男女主家粉丝占领，主要内容是花痴哥哥姐姐。 这很正常，两人都是有国民度的一线演员，粉丝多，路人缘好。 但热评第三的内容着实让凌修大吃一惊。 「民间武术退堂鼓艺术家：好傢伙，男二号这几下非常厉害啊，感觉我这个武替都要下岗了。」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快要刷爆。 「卧槽，这不是今天被屠广场的那个小演员吗？原来他不止有美貌，连打戏都那么帅啊？」 「我看那谁的粉丝真的疯了，人家这几下一看就是正经练过的，被人家比下去太正常了吧，还闹什么闹，丢人。」 「就不用说兰渝峰了，就连一向打戏看上去不错的周晓，也完全比不上凌修啊。ps：我只是路人，发表客观看法，两家粉丝求放过，不要骂我。」 「这个视频一出，纷争可以停息了。我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差别，业内人士还能看不懂？男二号拿到角色，天经地义。」 「感谢剧组没有被流量和粉丝裹挟，认真选角。希望所有剧组都能有这个觉悟，都给我捲起来！」 除了这条热评，后面还有好几条热评在感慨－－ 「凌修不止有美貌，打戏还这么漂亮，也太神奇了。」 「这么多年了，古装偶像剧里终于出一个真正帅哥打星，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我要是剧组负责人，我也选凌修啊。新人未来可期，我提前入股。」 稍微浏览了一下评论区，凌修退出《沧海见月明》官v的主页。 「剧组很专业，懂得保护艺人。」沈见舒也在刷微博，「跟这样的剧组合作才是靠谱的，对你的事业一定会有帮助。」 「姐，我会好好拍戏的。」凌修有些动容，「感谢大家这么维护我，帮助我。」 「你是完完全全靠实力拿到的角色。」沈见舒笑道，「公司只是帮你争取到了试镜的机会。」 「哥，什么叫用实力吊打一切不服。」常小松发出崇拜的赞嘆，「你生动演绎了这一定义。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哥你这几秒打戏一出，可以扫清一切质疑。」 「还是要努力才行啊。」凌修的心思已经放到即将开拍的电视剧里了，「姐，我什么时候进组？」 沈见舒翻看了一下记事本，「这两天就会跟剧组敲定合同，签约完毕要去滨山先封闭集训一星期，主要是练习一下骑马，然后再练练打戏。训练完就围读剧本，然后正式开拍。」 「哦，对了。」沈见舒又翻了下手机里的日程，「去滨山之前要把gg拍了。」 「那个男士洗面奶的gg。」凌修可记得清清楚楚，毕竟事关提成这种大事。 沈见舒点头，「gg的合同还在磋商中。你最近人气大涨，又试镜成功了沧海的男二号，品牌方那边现在有意愿跟你签订一个正式的合作协议，应该会给你个title。」 「title？」凌修疑惑地小声重复了一遍。 「就是头衔。比如什么品牌代言人啦，品牌大使，品牌推荐官之类。」常小松替经纪人解释，「意思是这个男士洗面奶品牌愿意给你个头衔，而不是纯拍gg。」 瞅见凌修眼神里呼之欲出的光芒，他很懂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有title，哥你会出现在各种宣传场合。更重要的是？没错，会给你加钱。」 「太好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要加钱，什么都好说。 沈见舒被这俩人逗乐，「你俩凑一块怎么突然就降智了，跟小孩儿似的。小凌，你刚有点人气，咖位还没上来，这次品牌方给的title可能不会很高。」 「没关系，一步步来。」凌修明白，估计对方也就愿意给个最基本的头衔。 其实咖位大小，红与不红，他都不是很在乎。 只要有戏演，有钱赚就行。 「很好。」沈见舒对凌修的理智清醒很满意，「好了，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小松你跟着车子送小凌回家。明天我安排了表演课，一早就去，到时候我把地址发你。」 说到此处，她眼神一凛，语气也变得严肃。 「记住，不能让小凌吃炸串儿！奶茶也不能喝！」 凌修：…… 他正想回去买炸串儿呢，这么快就被舒姐把路堵死了。 「那必须的，吃这些太容易胖容易浮肿了。」常小松态度鲜明，立场坚定立正，「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监督他！」 …… 健身低脂餐摆在茶几上好久了，凌修一直没动。 他不断思索，到底要如何让常小松这个「小管家」明白，他吃什么都不会胖不会水肿这个道理。 第65页 让神兽吃毫无味道的草一般的东西，常小松怎么敢的！ 「哥，我知道健身餐不是很好吃。」 常小松坐到凌修身边，开始苦口婆心劝导：「但是没办法啊，娱乐圈卷得很，本来男艺人就被人说不注意形象管理，太放纵自己。咱们既然从事了这个行业，那就要敬业。保持美貌和身材也是敬业中的重要一环。颜在江山在，懂？」 「行行行，我吃。」 凌修算是败给这位话唠兄弟了，认命地端起健身餐，叉起一块生菜塞进嘴里。 「这就对了嘛。」 常小松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我去熬点银耳粥，明早起床后吃了就可以去上课。」 凌修瘪瘪嘴，一边玩手机，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吃的。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条微信的推送消息。 是沈见舒在工作群里@他了。 凌修点开微信。 工作小群已经被他置顶了。 这是沈见舒建的，里头目前只有三个人。 「凌修：姐，您找我？」 「沈见舒：看热搜。」 ……真是一如以往地言简意赅。 凌修点开微博。 热搜粗略一扫，竟然有两个都与他相关。 首先是剧组发的小视频冲上了热搜前五。 ＃沧海见月明花絮好精彩＃ 这个热搜话题里人特别多，除了男女主粉丝，还有数量庞大的路人。 看得出大众对这部剧的期待值很高，还没开拍就有极高的讨论度。 最让凌修震惊的是自己也在热搜第九位，还是带大名的那种。 ＃凌修打戏＃ 点进词条，热门是一位有百万粉丝的修图p图大v博主。 「审美不审丑：凌修的打戏流畅又漂亮，实在忍不住做了个gif。注意，我并没有加速哦，这位哥动作就是这么快。」 博主把他舞剑那几秒做成了动图，还把清晰度调高了，比剧组那个更好看。 这条微博不得了，转发破万，评论气氛热烈无比。 有乱嚎一气嚷着哥哥好帅打戏好美的； 有认真分析拆解舞剑动作的； 有不认识凌修的路人求科普的； 有感嘆古装电视剧里终于有了能打的美男子的； 还有看热闹的缺德吃瓜人拿凌修的打戏跟周晓的打戏一帧帧进行对比的；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怀疑博主收了钱，帮着凌修营销造势，骂凌修，连带着博主一起骂的。 凌修滑动屏幕，下面的几个热门都是蹭热度的营销号，全用的是那位博主的gif。 再往后就是普通网友的实时评论。 凌修虽说之前也上过热搜，但那属于社会新闻的层面，热搜标题也没带他的名字。 这次以大名上了热搜，来了很大一批不认识他的路人。 凌修没想到，他的粉丝会认真向每一个不认识他的路人科普。 如果路人感兴趣，粉丝们会耐心安利； 如果对方表示不感兴趣，粉丝们也不会强行推荐，只会说声抱歉，然后删掉评论。 这种适度的关心与爱意让凌修十分感动。 －－他们就是自己的朋友，哪怕彼此并不认识。 他发了条微博，专门感谢了粉丝和支持他的朋友。 随后凌修切回到微信群。 「凌修：姐，我看到了。有个直接热搜，有个间接热搜。」 「沈见舒：我看见你发微博了，做得很好。」 想到之前常小松的科普，凌修问了句。 「姐，带我大名的热搜，不是公司买的吧？」 「沈见舒：公司买热搜只会推广作品。而且你还没到给买热搜的咖位，清醒点。」 凌修：…… 后半句可以不用说的，姐。 也许是常小松煮银耳汤的同时在刷手机，也看到了沈见舒的话，此时在厨房笑出猪叫。 「哥，也让你尝试了一把什么叫无言以对吧哈哈哈哈哈。咱们舒姐是很有东西的。」 「……你怎么那么多话，好好干活吧。」 凌修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今天这一天，可真是过得太热闹太充实了。 …… 热搜的讨论度和热度是巨大的，仅仅一晚，凌修疯狂涨粉两百万。 他试镜的花絮被各平台转载，凌修在其他几个短视频网站的粉丝也在噌噌上涨。 一时间许多营销号开始发他的新闻，还乱放他的瓜。 沈见舒非常满意这种趋势，趁热打铁，给凌修接了一个时尚杂志的活儿。 「进组之前，工作满点儿更安心。」 「听您的。」凌修不懂什么时尚杂志，但清楚这肯定对自己的演艺之路是有益处的。 「明天先去拍杂志。」沈见舒说着安排，「我晚上会和男士洗面奶品牌那边签合同，过两天就拍gg。」 凌修猜到经纪人会说什么，立即率先表态。 「我今晚不吃炸串儿，不喝奶茶和可乐，早睡早起，养好精神拍杂志。」 沈见舒没忍住笑了。 「出息了哈，都会抢答了。你能有这个意识非常不错，继续加油。」 沈见舒给凌修接的活是给一封二线时尚杂志拍内页。 原本他还没有作品，手头也没代言，是上不了时尚杂志的。 第66页 但几天凌修上热搜，知名度有了很大的提升，他本身外形条件又特别好，这才吸引了杂志社的目光。 凌修第一次去专业的摄影棚，刚下车就让他一阵震惊。 －－好几个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拿着单反对着他拍。 什么？ 他居然有站姐了？ 「修哥不要怕，我们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也许是他的反应有些大，其中一个小姑娘笑道：「放心，我们会乖乖的。」 「好。」凌修被逗笑，挥挥手，「那你们拍完就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知道啦。」小姑娘们齐齐答应。 …… 凌修外形好，气质佳，配合度高，摆pose又自然，几套图拍下来非常顺利，引得专业摄影师连连夸赞，期待与他的下一次合作。 杂志社的主编也对凌修十分满意。 「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啊，表现力很好。」 「没错。」沈见舒很是骄傲，「他一定能红。」 由于凌修表现优秀，原定需要一整天的拍摄在下午三点便宣告结束。 凌修回到休息室卸妆换衣服，沈见舒则要先行离开。 「我去跟洗面奶品牌签约，等下公司的车会把你送回去。小松，你看着点儿。」 「知道了舒姐。」常小松乖乖答应。 「姐，路上小心。」 凌修跟沈见舒打了招呼，闭上眼睛安心等待化妆师给他卸妆。 说来也奇怪，从来感觉不到累的他，竟然坐着睡着了。 还做了梦。 梦里他变回了原形，在神域的神湖中游泳潜水，恣意又舒服。 但游着游着，凌修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就好像被人扼住了脖颈。 这种感觉实在真实，让他猛然惊醒。 镜中的自己看上去还算平静，但眼神有一丝慌乱。 「怎么了？」 化妆师被吓一跳，「做噩梦了？刚把妆给你卸好。」 「没事儿，谢谢老师。」 凌修定了定神，沉默了几秒。 随后他果断起身，掏出手机往外走去。 第36章 036 凌修快步走出休息室， 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 没有犹豫，他按下最近通话的第一个号码。 「嘟－－嘟－－嘟－－」 响了几声，听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餵。」 「姐， 你现在在哪儿呢？」凌修问。 「在品牌方办公楼的地库里，刚停好车。」沈见舒听出凌修语气中的异样，顿了顿，「小凌，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这边挺好的，刚卸完妆。」凌修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最终决定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姐， 我觉得这个合同咱们得再考虑考虑。」 沈见舒愣了愣。 半晌后，她不可思议反问：「小凌，你是指拒绝与男士洗面奶的合作？」 「没错。」凌修含糊其辞， 「我总觉得心头不大踏实。」 「为什么不踏实？」沈见舒感到莫名其妙，「这个洗面奶虽然不是国民品牌， 但近些年也算小有名气， 不是三无微商。之前公司市场部就对这个品牌做过背景调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对方给出的酬劳和title也非常合适。小凌，你究竟怎么了？」 凌修一时语塞。 总不能大咧咧跟舒姐说：你信我，我是神兽， 感觉不会错。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了想，凌修干脆说了一半的实话， 「舒姐， 我这话听上去可能有些玄乎， 但我真的没有撒谎。总觉得跟这个品牌签约之后会有问题。姐， 从小我的预感就很准，请你信我一次。」 沈见舒沉默了。 凌修说的话实在荒谬，可他的语气又实在诚恳。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深知凌修是个善良坦诚的人，绝对不会撒谎。 理智告诉她，不能信这种玄之又玄毫无根据的「预感」。 可情感上却又往「要不信凌修一次？」的深渊滑去。 她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深深嘆了口气。 「你让我想想。」 「姐，请相信我。」凌修知道不能逼一个普通人相信如此离谱的事情，只能耐着性子道：「这个gg的酬劳我宁愿不要，也不希望公司和我出任何问题。我虽然喜欢钱，但不希望赚有危险的钱。」 沈见舒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凌修拿着电话，回到休息室，迎头撞见急得团团转的常小松。 他一把拉住凌修，「哎哟我的哥，您去哪儿了，害得我一顿好找。」 「刚去给舒姐打了个电话。」 常小松哦了一声，「公司的车子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吧，这都是人家杂志向品牌方借的国际大牌，弄脏了我们可赔不起。」 凌修点点头，往试衣间走去。 他低头拧眉的样子引起常小松的注意。 「哥，你这状态不对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等我出来再说。」 凌修很快便换好衣服，走出来。 时尚杂志的编辑将衣服取走，这时候休息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常小松将门关上，顺手再一个反锁。 「啥情况啊哥，你可别吓我。」 第67页 凌修一向对自家兄弟没什么隐瞒，便把刚才打电话的原委同常小松讲了。 「哥，你属于天降福星那一卦的，你说不能签，那就绝对不能签的呀！」 与沈见舒的不可置信完全不同，常小松对凌修的话深信不疑。 「不行，我得给舒姐打个电话。」 说完他就掏出手机，拨打号码。 几秒后。 「舒姐那边占线，这可咋整？」常小松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不要急。」凌修道，「我总觉得舒姐不会那么快做决定。」 「我现在坐不住啊，心里乱糟糟的。」常小松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突然停下来，「对了，我来搜一下。」 他打开搜索软体，搜索了男士洗面奶的品牌名。 「确实看上去没问题。」常小松低声嘟囔，「退货率低，用户反馈也还好，没有什么投诉事件发生。」 听到这话，凌修心中一动，打开微博，点进搜索栏，输入洗面奶的关键字。 在铺天盖地的推广测评和好评中，他看到了一条路人在推广gg里的真实评价。 「jasonjason：这个洗面奶我用了过敏脱皮，去找商家，他们什么都不问就给退款了，还说不用退货。啧啧，反正我是不敢用这个牌子了。虽说咱们男人皮糙，也不能乱造啊。」 这条评论获得了好几十个贊，还有几个人在楼中楼表示有完全相同的经历。 「你看这个。」凌修把这条评论指给常小松看。 「果然有问题。」常小松皱起眉头，「只有心里有鬼的商家才会什么都不问就给退款，这个品牌这么多好评都是刷的吧？如果遇到客户过敏就赔偿堵嘴，事儿没闹大。所以猛一看，各项数据都是正常的。」 「这就是最大的隐患。」凌修点头，「我再给舒姐打个电话，把这事儿告诉她。」 正要拨电话，没曾想沈见舒先给他打了过来。 「小凌，幸亏你刚才给我打了电话。」 刚接通，沈见舒就甩来这么一句。 凌修赶紧问：「姐，什么情况？」 「接到你电话之后，我没急着下车，在车子里呆了几分钟。」沈见舒歉意地笑了笑，「其实当时我不怎么信你的话来着。思考了几分钟，我正准备下车，但这时候公司市场部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暂时不要签合同。」 「市场部查出那个洗面奶品牌有问题了，对吗？」 「嗯。市场部主管告诉我这个品牌营销太夸张，投诉率和退货率比大品牌还低，非常不正常，有暴雷的可能性，需要再次进行详细评估。」 「姐，我正准备给您说这事儿呢。」凌修把微博上看见的真实反馈念了一遍。 沈见舒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这恐怕不止是营销太夸张的问题，连配方成分都很可疑了。」沈见舒有些后怕，「还好你拦住了我，不然现在恐怕合同都签了。」 凌修长舒一口气，「还好你犹豫了几分钟，还好公司市场部给你打电话。」 最终沈见舒没有与那家男士洗面奶品牌签订合同。 虽然少赚不少钱，凌修心里却很踏实。 该吃吃该睡睡，再也没有做过莫名其妙的梦。 没有了gg拍摄的计划，空出来的几天自然也不能浪费。 沈见舒给凌修安排了几天的课程。 内容主要是表演、形体和音乐。 「还要学音乐？」常小松得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疑惑，「哥又不是歌手，干嘛学这个？」 「技多不压身。」沈见舒道：「演员需要塑造多种多样的角色，万一有歌手，音乐家的角色找到小凌，结果他连点乐器的皮毛都不会，拿什么跟其他人竞争？」 好有道理，常小松竟无言以对。 「姐考虑得很周到。」凌修同意经纪人的安排，「如果我会点乐器，试镜类似的角色一定会有优势的。我一定好好学，至少能做到使用乐器的时候让懂行的观众不出戏。」 沈见舒从不吝惜鼓励，「小凌，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比一般人学得好。」 ？ 沈见舒原本以为自己的「激励教育」讲得有些夸张。 但凌修第一次上完乐器课，她就意识到对凌修能力的评估实在太保守。 「小沈，要是小凌有一天不做演员了，你把他让给我。」音乐学院退休的老教授一本正经，「以他的资质，只要稍微练个一年半载，就会是一名出色的音乐人。」 沈见舒惊呆了。 「老师，您开玩笑的吧？」 「我一点也没开玩笑。」老教授抬了抬眼镜，「我教书几十年，带出不少有名的音乐家，但我敢肯定，凌修是其中最有天赋的。他不但音色好，气息足，技巧方面也是一点就通，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类型。他只是缺少系统的训练而已。」 「？」沈见舒这回彻底被惊到失语。 「乐器方面也是一样。」老教授道：「吉他、电子琴的入门他都会了。我相信，给他点时间，琵琶古琴也不是难事。」 沈见舒持续被震撼。 明明练乐器最仰仗童子功，很多乐器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是成不了气候的。 凌修到底是哪来的人才？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天降紫薇星？ 这一瞬，沈见舒突然产生一种「是不是做演员会耽误凌修，是不是应该放手让他去做一名艺术家」的崇高觉悟。 第68页 凌修倒是对艺术家紫薇星什么的毫不在意，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他甚至都不知道老教授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想要把他送进艺术殿堂。 凌修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回家查看手机银行里余额时候。 最近他第二个商务推广的提成也到帐了，余额见涨，连睡觉都咧着嘴。 排第二位的快乐就是偷偷吃炸串儿喝奶茶的时候。 最近凌修学会了点外卖，常小松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美美点上外卖。 有时候买一杯奶茶凑不齐起送费就干脆买个两杯三杯的，把想喝的口味都喝一遍。 每次喝完奶茶，凌修都会摸着肚子瘫在沙发上感嘆。 人间真好，奶茶值得！ 可惜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很快就来到要出发去滨山影视基地的日子。 凌修其实没啥行李，但常小松给他买了一堆吃喝日用品和小电器，搞得东西特别多。 「这回是住公寓，东西得配齐。」他一边打包一边叮嘱，「而且不能出去吃高油盐的东西了，得自己做饭。」 「谁做？」 「当然我做啊。」常小松拍拍胸脯，「我厨艺不错的，哥，你信我。一定给你做出又有营养又清淡又好吃的饭菜。」 其他字凌修都没在意，唯有「又好吃」仨字儿闯入他的心海。 「那我就等着你给我做好吃的。」 「必须的啊。」常小松瘪嘴，哼了一声，「你上次在微博吐槽我不让你吃炸串儿，你的粉丝都心疼坏了，让我不要管你管太严，说谁都会想吃点好吃的。瞧瞧你这群妈粉？难怪都说慈母多败儿呢。」 凌修笑得一脸灿烂，眼睛弯弯。 「我就说了，我的粉丝最好。所以这就是你要给我做好吃的原动力啊？」 「是呢，我的哥哥大人。」 常小松麻利地收拾东西，突然眼睛一转，停下手头的动作，转头看着凌修。 「对了，哥，我打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啊神神秘秘的。」 「之前你拒了的那个男士洗面奶品牌最近签了兰渝峰做代言人。」 「这么快？」算算拒绝合作到现在，也就刚过去了三天而已。 「听说给的代言费非常高，高到兰渝峰的经纪人无法拒绝。」常小松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只要钱到位，推进得自然快，据说这几天就会官宣。」 凌修耸耸肩，有些无奈，「那只能祝他好运了。」 ？ 不久前凌修用借来的钱买了飞机票从滨山去云京寻梦。 没想到现在又坐着飞机回到最初的起点。 除了季节更替，滨山镇没有任何改变。 熙熙攘攘的游客，矜矜业业的群演，还有口才极好特别会揽客的店铺老闆。 星云娱乐因为时常有艺人在滨山影视城拍戏，直接在镇上长租了一层公寓楼，只要有艺人去拍戏，就会住在公寓里。 这回公司给凌霄安排的是个小两间，正好让凌修跟常小松住。 沈见舒工作繁忙，开机之后就要回云京，就暂住酒店。 放下行李，稍作休息，凌修便被沈见舒带着去了马场。 现在导演制片人都还没到，只有几个演员先来集训。 马场在滨山镇外一片空旷的地方，占地面积大，风景优美。 里头可以培训骑术，也可以寄养马匹，工作人员非常专业。 一般来滨山拍古装的剧组都会安排演员前来培训，哪怕之后拍摄用的是假马，演员至少也得学几个像样的姿势。 凌修到马场的时候正是中午，除了教练，就只有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戴着渔夫帽，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应该也是来学骑马的，此时教练正在向他示范如何上马。 「等他们练完吧。」沈见舒看了看手錶，「只剩七八分钟那节课就结束了。」 凌修点头，跟经纪人一起站在旁边观看。 教练示范完毕之后，示意中年男人上马试试。 中年男人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踩上马蹬，骑到了马背上。 「很好。」教练拍手鼓励，「我就说您是可以的嘛。」 中年男人很是开心，哪怕戴着墨镜都能看出他笑得开心。 「下面试试牵绳。」 教练说着，就要把手头的缰绳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忍不住摸了摸黑马油光水滑的脖子，这一下像是戳到了什么开关。 原本乖乖站着的马儿突然嘴巴一咧，鼻子一抽，前蹄抬起，猛然发力。 教练防备不及，被侧身的黑马撞了个四脚朝天。 撞翻了一个人，反倒使得黑马脾气更大，它疯狂扭动着身子，想要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马背上的中年男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他紧紧攥着缰绳，双腿死死夹着马肚子，整个人都快伏到马的身子上。 黑马更加烦躁，仰头嘶鸣之后向前狂奔。 见此情景，凌修没有一丝犹豫，向前冲去。 沈见舒只看见一道黑影从她身边窜了出去，顿时吓得心脏骤停。 「凌修！」 她大喊一声，「你干什么，你快回来！」 但凌修此时已经跑出去很远，根本顾不上她的叫喊。 沈见舒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一阵瘫软，冷汗冒上额头。 第69页 见鬼的，她看到了什么？ 凌修这傢伙超近路，张开手臂，堵住了马的去路。 那匹发疯的马，眼看就要撞上他！ 第37章 037 沈见舒的呼吸在这瞬间完全停止。 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 她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沈见舒本能地想闭眼，想逃避接下来可以预见的可怕场面。 可受到的惊吓太大，反而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匹马向凌修冲去。 黑马狂蹬四蹄，鬃毛全部立起，打着响鼻疯狂奔袭。 凌修却依旧平静，张开双臂静静站在原地，没有一丝要闪躲的意思。 风吹起他的头发，有种不可思议的坚毅之美。 沈见舒，教练，包括在马背上的中年男人都失去了任何反应， 只剩下绝望。 谁知这匹疯狂的黑马却在距离凌修不到半米的地方减速，然后硬生生剎住了车。 马背上的中年男人惊魂未定，捂着心口， 大气也不敢喘。 凌修放下手臂，静静地看着这匹黑马。 他眼神宁静， 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就连风都在此刻停止了喧嚣。 黑马抬起头， 与凌修对视了一眼。 只这一眼，黑马的眼中便现出畏惧之色，立即停止对视，避开眼神。 它炸开的鬃毛垂下来，气息变得平稳安静， 唯有四肢还微微颤抖，代表着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随后黑马缓缓走到凌修跟前， 温顺地低下头颅。 凌修摸了摸它的头。 「好了， 以后不要乱发脾气。」 黑马温柔地蹭了蹭凌修的手， 像是做出最虔诚的承诺。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见舒闷在胸腔里的那口气， 在此刻终于吐了出来。 她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而原本就摔得四脚朝天的教练干脆躺平，后怕得擦着额头上的汗。 凌修走到黑马侧面，拉住缰绳，看向马背上的男人。 「您没事吧？」 中年男人一边喘气，一边摆手，「没事，没事。」 凌修关切道：「我扶您下马吧。」 「好。」 中年男人颤颤巍巍伸出手。 凌修扶住他的胳膊，半架半扛，把这位身体已经有些僵硬的中年男人从马背上弄了下来。 大叔落地之后，两只腿止不住有些颤抖。 凌修仔细查看了一番，还好，没有受伤。 「姜总，姜总！」 教练终于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中年男人身边不住道歉，「姜总，您没受伤吧？真的太对不起了，小黑平时很温顺，我也不知道它今天是怎么了。」 「这也不怪你。」被称为姜总的男人和善地笑了笑，「只怪我手贱，偏偏要去摸小黑的脖子。」 「是我的错。」教练十分过意不去，满脸歉意，「下次您来练习，我给您找一匹最温顺的矮马。」 姜总点点头。 「小伙子，今天多亏了你。」他转过身，握住凌修的手，眼中既有感谢又满是后怕，「要不是你挺身而出拦下马，我今天恐怕不死也要伤筋动骨。」 「不客气。」凌修笑了笑，「这几天您的手和腿可能会有些酸痛，这都是正常的，不用过于担心。」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姜总一看就是老江湖，很有经验，「你可别搞做好事不留名那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知道你的名字。」 凌修被逗笑。 「我叫凌修，是刚出道的艺人，来这里拍戏的。」 「小伙子有颗热心肠，不错，真不错。」姜总感嘆不已，「现在像你这样不顾安危的好心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谢谢你，小凌。」 「您太客气了。」 「你没有义务救我，但你还是救了。要是不感谢一下你，我心里过意不去。」说着姜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小凌，咱们交换个微信吧？」 凌修微微一怔。 「怎么，嫌弃我这个中老年人，不想跟我做朋友？」姜总故作生气。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略微有点突然。」凌修实话实说。 姜总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样实诚的年轻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这个展开实在出乎意料。 但凌修转念一想，交朋友也是人间修行的一环嘛。 既然对方如此热情，不如坦然接受。 于是他拿出手机，「好，咱们加个微信。」 凌修跟姜总互相加了微信，又寒暄了几句，对方便告辞离开。 教练要把姜总送出去，便让凌修再稍微等等。 待到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沈见舒这才走到凌修身边。 「你刚才搞什么，吓死我了！」 她很想凹出生气的模样，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孩子。 但一看到凌修那双清澈纯真的双眼，沈见舒的心啪嗒一下就软了。 「姐，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凌修低声道歉，「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倒是想生气呢。」沈见舒轻吐一口浊气，无奈道：「我知道你心善，救人心切，但自己的安危不能不顾啊。你是运气好，那匹马突然就停下来了。要是运气不好，马朝你撞过来，该怎么办？后果我根本不敢想。」 第70页 「知道了，姐。我以后一定小心谨慎，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凌修不跟她争辩，只乖乖答应。 「这还差不多。」沈见舒拿出粉饼，给自己补了个妆。 此时她脸上已不见惊慌失措，恢复到平日的淡定从容，「对了，小凌，你饿不饿？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再练？」 「不用了，姐。」凌修摇头，「我在飞机上吃得挺多的，现在肚子还鼓鼓的呢。」 两人说话间，教练也回到马场。 「刚才真是多亏兄弟你了。」长得□□大佬一样的马术教练对着凌修双手作揖，非常有反差感，「要是姜总有个啥事儿，杀了我也赔不起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兄弟。」 「老师，客气了。」凌修有些好奇，「这位姜总，是干嘛的啊？」 教练：「他就是姜俊鹏的老爸啊。」 「姜俊鹏是谁？」凌修迷茫。 「是网际网路公司大佬，青年才俊。」沈见舒替教练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爸姜鸿图是个传奇人物，搞外贸发家的，后来投身房地产行业，再后来又去搞投资，每一行都干得非常好。据说姜俊鹏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他爸当初的指点和投资。只是没想到老姜总穿着如此朴素，我根本没认出。」 「……好厉害。」 原来刚才竟然在无意中跟一位大佬交换了微信，成为了朋友。 「兄弟，好人有好报啊。」教练感嘆中蕴含着羡慕，「我教姜总骑马好久了，他都没加我微信，只给了我一张名片。」 凌修感觉再往下聊会聊到尴尬的境地，赶紧转移了话题。 「老师，咱们的课程什么时候开始？」 「啊，对对对。」教练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被刚才吓得差点忘了正事儿。」 他打量了一下凌修，「兄弟，你穿这套不方便骑马，我先带你去换套衣服吧。」 …… 凌修换完骑马服，往大黑马身旁一站，帅哥配骏马，顿时吸引了许多前来游玩的散客的目光。 有几个姑娘认出了凌修，激动地拿出手机拍，还喊他名字。 「修哥，我是你的粉丝！」 「修修，看这边！」 「小凌，你真人比视频还好看，好帅哦！」 「小修修，妈妈爱你！」 沈见舒噗嗤一下乐了，「这几个小姑娘还真是各喊各的。」 凌修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跟他们挥手致意。 「哇塞，没想到兄弟你还是个明星啊。」教练颇感意外，但随后又喃喃自语，「也是，长得这么好看，一般都是明星。小姑娘们不会激动地冲进来吧？」 「不会。」凌修很肯定，「他们很乖的，打完招呼就会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开始教练还不信。毕竟他带过不少明星学员，也见过许多疯狂粉丝。 但没想到，几个小姑娘拍了几张照片后，还真的离开了马场。 「你好厉害，兄弟。」教练的眼神充满了膜拜，「你的粉丝怎么这么懂礼貌啊？」 凌修皮了一把，「因为那是我的粉丝啊。」 「好了，不开玩笑了。」沈见舒拍拍手掌，把话题拉回到正事，「老师，开始上课吧。」 教练一秒变得严肃。 他转头，「小凌，你之前骑过马吗？」 凌修摇头。 他以前一个响指的功夫就能飞不止十万八千里，骑马干嘛。 「那先去马厩选一匹马吧。」教练瞅了一眼阳光下皮毛闪闪发亮的黑马，心有余悸，「暂时让这傢伙休息一下，它最近脾气不大稳定。」 谁知他刚说完这句话，黑马却主动往凌修身旁靠近，还用头去蹭凌修的胳膊。 教练第一次见这场面，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他拍拍黑马的脑袋，「小黑，你抽风呢？」 小黑抬起头，准确地对教练翻了个白眼。 「……」教练彻底无语。 说实在的，他第一次在小黑的脸上看见如此复杂又鲜活的表情。 「我就骑小黑吧。」凌修轻柔地抚摸黑马宽阔的鼻樑，「它挺乖的。」 教练本想劝凌修再考虑考虑，选一匹更温顺的马比较稳妥安全。 但想到刚才凌修凭藉气场直接拦下狂躁小黑的「壮举」，他又闭上了嘴。 「行吧。」教练做出退让，「那我先示范一下，你再骑上去试试。如果不合适，咱们马上换马。」 「没错。」沈见舒同意教练的建议，「万事以安全为先。」 凌修没再多说，表示应允。 教练牵过小黑，简单地把各种基本事项同凌修讲了讲。 随后他又演示了一遍如何上马。 「老师，我明白了。」 教练刚下地，还没来得及补充注意事项，凌修就手搭马背，单脚踩上马蹬，以一个轻盈帅气的动作骑到了马背上。 教练：…… 沈见舒：…… 凌修摸了摸小黑。 小黑开心地打了个响鼻，四蹄点地，跳起了「踢踏舞」。 凌修手拿缰绳，坐直身子，双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 小黑得到指令，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前跑去。 「诶……你怎么骑走了！」 半晌后，教练终于反应过来，「小凌，你小心啊！」 沈见舒起先也很着急，但很快她紧张的眉目舒展开来，唇角扬起一抹笑容。 第71页 凌修策马奔腾的模样那么快乐，那么自由，像只快乐的小豹子，矫健又漂亮。 他们徜徉在风中，沐浴在阳光中，人和马都闪闪发亮。 这一幕实在太美，沈见舒忍不住拿出手机，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凌修骑着小黑在场子里足足跑了四五圈才停下来。 「老师，我骑得怎么样？」 马背上的凌修，自信帅气，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教练笑着鼓起掌来。 「小凌，说句老实话，你骑马的熟练程度，和小黑的配合度，都让我怀疑你其实才是马术老师。」 「老师，你太会开玩笑了。我还得认真跟你学习才行呢。」凌修从马背上下来，将缰绳递上去，「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没有忍住。」 「没事，看你玩得开心，我看着也挺乐呵的。」教练笑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骑马就是要快乐才好。接下来几天咱们就边玩边学。」 凌修开心点头：「好！」 …… 骑马实在是一项令人愉快的运动项目，玩到最后，凌修都有点乐不思蜀起来。 但老师的课程排得很满，还有另外的演员等着学骑马，凌修只能依依不捨地跟小黑告别，离开马场。 「我录了个视频，等下会传给常小松，让他后期剪辑润色一下，今天晚上可以发。」 回去的路上，沈见舒说着工作安排，「明天的骑马课在上午，下午你可以去健身房练练，武术训练从后天开始。」 凌修认真倾听，乖巧点头。 「还有哈。」沈见舒收起笑容，严肃告诫，「虽然你喜欢骑马，但也要悠着点。剧马上就要开拍了，你不能出一点纰漏，更不能受伤。」 凌修作出郑重承诺，「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受伤。」 回到滨山镇的公寓，常小松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晚饭。 沈见舒还有事，便没有留下吃饭，直接见客户去了。 凌修换好衣服，来到桌前。 一眼扫过去，看见了盐焗鸡腿，香菇炒油菜和紫菜虾米汤。 不但闻上去香喷喷，卖相也相当好。 凌修大感震惊，「小松，你真的会做饭……」 「那当然。」常小松还繫着哆啦a梦的围裙，他得瑟地扬起脸，「也不看我是谁，家务小能手好吧？」 「哥，尝尝这个。」 常小松夹起一个大鸡腿，放到凌修的碗里。 凌修尝了一口，好吃到眉毛都挑起来。 果然，美食带来的幸福感是独一无二的，最特殊的存在。 他招呼旁边站着的小松，「快，你也来吃。真的很好吃。」 「喜欢就好，嘿嘿。」常小松取下围裙，坐到沙发上，「哥，你先吃，我现在还不饿。」 说着他便坐到沙发上，开始用手机剪辑视频。 常小松一边剪辑，一边发出各种感嘆。 「妈耶，好帅。」 「这视频一发，你得涨好多女友粉吧？」 「好好看，真的太好看了。」 「啧啧啧，要是我是女的，也会被你迷住的。」 说实话，凌修听得一头雾水。 因为他还没看过视频素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镜头里是怎么样的。 常小松各种嘟嘟囔囔的举动严重勾起凌修的好奇心。 「小松，把视频给我看看？」 「不行。」常小松一口拒绝，「我还没整完呢，等成品弄好了你再欣赏。」 说着他抬起头，神秘一笑。 「哥，你如果对自己骑马的模样好奇的话，可以先去你自己的超话看一眼。」 此时凌修正好把碗里的汤喝完。 他不慌不忙用纸巾擦了擦嘴，这才打开微博，点进自己的超话。 刚一进去，凌修就被顶到超话最前面的那条微博的数据震撼到睁大双眼。 第38章 038 这是个为「追星少女最闪亮」的营销号发的微博。 他的文案很简单。 「是生图王者吧？凌修一定有点生图牛逼症在身上吧？」 文案下方贴了几张照片， 都是凌修在马场的抓拍。 有几张站在马的身边，有几张则骑在马上。 图片上水印叠水印，一看就知道是营销号从其他微博用户那里拿的图， 又为了省事蹭热度发了这条微博。 但这条微博的数据却异常火爆。 评论过万，转发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万。 按照之前常小松的科普，这就是那种「出圈」的微博。 凌修点开评论区。 热评第一是那位他已经熟悉的。 「帅哥美女我都爱：生图强者，必须的生图强者！任何人没看过这套图，我都会伤心的，ok？尤其是第三张，我宣布是本年度我心中排名第一的神图！」 这条评论有夸张的一万个贊。 楼中楼对第三张照片赞不绝口。 「完美精緻的五官，透明白皙的皮肤， 穿衣显瘦的身材，这是什么火辣宝贝！」 「少年感yyds，此生唯爱少年感！」 「校草本草， 是大学里最想要不顾一切跟他谈一场恋爱的学长啊啊啊」 「不仅是少年感和帅气，你们不觉得这张修修气质清俊得都有些像神了吗？我语文不好， 形容不来，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第72页 「对对对，他身上没有太多的世俗之气，有种出尘之感。难怪我总觉得他跟其他男明星不同来着。」 看了这些评论，凌修的目光不由自主往上挪，定在了第三张照片之上。 这张照片是他在回眸的瞬间被抓拍的。 恰好阳光照过来， 风吹起一簇头发，光影作用下， 为图片增添了许多可以解读的元素， 堪称精妙。 热评大部分都是夸他好看， 生图能横走着， 建议娱乐圈明星都用生图battle之类。 还有部分是在喊老公喊哥哥喊儿子，p图玩梗，说土味情话。 土味情话这玩意凌修最近才知道，虽然有点令人咯噔，但还挺好玩的。 他的脸上挂起笑容。 只要粉丝们开心就行。 但往下看的时候，却看到一条与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热评。 「蒙面蓝蓝露：又营销颜值，看得出确实没其他可以营销了，呵呵。」 这条的楼中楼也蛮多的，让凌修感动的是绝大多数网友都在帮他讲话，安利他的打戏，说他不止好看，业务能力也是不错的云云。 但这位层主一概不听，不但继续骂凌修，说一些谣言，还把帮凌修说话的路人也打成粉丝。 无端端被诬陷，网友们自然也不同意，有人去看了他的主页后，进行了反击。 「哦，原来是兰渝峰的粉丝啊，难怪专门跑过来黑。」 「好傢伙，以为开个小号就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了？你微博里的点赞关注可不会作假。」 「自家爱豆业务能力不过关，输了就输了呗，不服气不说，还跑过来黑，这只会给你家爱豆招 黑哦。」 「怎么，路人不能发言了？微博你开的？」 「把路人打成凌修粉丝，这是什么神经病一般的粉圈思维傻叉操作？」 也许是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戳中，这个用户不再骂人，很快便删了这条评论，还註销了微博，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修又看了会儿评论和转发，这才退出微博，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 「哥，瞧见了吧？」常小松还在搞剪辑，头也没抬，抬手比了个贊，「最新的生图杀手就是你了。凌修，一个靠美貌杀出重围的男人。」 「你这张嘴，就是能叭叭。」凌修无奈地笑笑，用手摸了摸盘子的外壳，「小松，先来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我这边马上就搞好。」常小松抬起头来，叮嘱道，「哥，晚上八点你再发视频哦。」 凌修收拾东西的手停住。 「有什么讲究吗？」 「没啥讲究，晚上八点流量好嘛。」常小松道：「今天又是周五，上网冲浪的人会很多，趁这个时间发，效果最好。」 …… 常小松的办事效率着实高，很快便把视频剪辑好，传给了凌修。 「哥，你看看。如果有啥问题，我这边立即改。」 「你办事，我放心。」凌修不着急看视频，催促道：「你赶紧去吃饭，都七点了。」 待到常小松上桌吃饭，凌修这才打开剪辑好的视频。 视频并不长，也就三十来秒。 跟之前偏深色的胶片滤镜不同，这次常小松用了很清新的浅色调。 天高云淡，阳光草地，仿佛空气中都有清爽的柠檬香气。 凌修骑着马，驰骋在阳光下，意气风发，恣意飞扬。 阳光下，白皙的皮肤像在发着光，与发亮的骏马搭配出一副王子与黑马的绝佳组合。 再配合着轻快的bgm，整个视频洋溢着满满的夏日气息，让人看了心情愉悦，跟吃了冰淇淋一样甜。 －－不说别人，就连视频的主角本人，都看得止不住嘴角上扬。 「小松，你好会剪。」凌修由衷夸赞，「每次看你剪的视频，我都有些疑惑，这真的是我吗？」 「哥，你开什么玩笑？」常小松嘴里还含着饭，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双小眼睛，「你本人比视频好看十倍都不止好不好？要是为了突出美貌，你高清怼脸是最好看的。但视频嘛，必须讲究一个氛围感。」 「真好看。」 凌修说着又忍不住回顾了一遍视频。 「你是不是快要爱上自己了？」常小松开着玩笑，「也是，要是我有你这颜值，怕是会自恋到死，觉得全世界没任何一个人配得上自己。」 凌修忍俊不禁。 「朋友，你稍微有些夸张哦。」 常小松摇摇手指，「一点不夸张，现在网上好多人都这么说咧。」 「说啥？」凌修疑惑。 「说你跟自己最配了，水仙cp懂吧？」常小松说着差点喷饭，「我上次还看了一个你的水仙剪辑，别说，女装的你，那真是美呆了。」 凌修被夸得挺开心的。 对于神兽来说，本来美的含义就很宽泛，不拘泥于一些小节。 粉丝开玩笑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只要是善意的，他都接受。 两人又扯了些有的没的，很快就到了该发视频的时间。 常小松还特意设了个闹铃，生怕凌修忘记。 「知道啦。我这就发。」 凌修登上微博，传上那段视频。 想文案的时候遇到一点点难题，感觉无论是搞怪还是文艺都显得有些刻意。 最后索性就按照心意简简单单写了句。 第73页 「骑马好快乐，祝大家周末也过得快乐。表情／爱心／」 评论来得很快，喊老公的喊得飞起，玩梗的使劲玩梗，大部分是还没看视频就先来留言的亲粉丝。 凌修已经习惯了这群逗比粉丝，选了几个平时眼熟的互动了一下，便去洗澡了。 刚洗到一半，就听到常小松在外边惊呼一声。 「小松，怎么了？」凌修急忙关掉水龙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出事了。」常小松道，「不过出事的是兰渝峰。」 凌修松了口气。 「你这傢伙，别一惊一乍的。」 只要不是小松有事就行。 他哼着歌，继续洗澡。 「哥，你咋不问他出什么事了？」没想到，这回反倒是常小松憋不住了。 凌修一向配合，便问：「兰渝峰出什么事了？」 「准确地说，是品牌出事，他受到牵连。」常小松的声音突然由远到近，明显是来到了浴室门口，「哥，就是之前想跟你合作的那个男士洗面奶品牌。今天刚被爆出让消费者脸部严重过敏，差点丢了性命的新闻。」 「天哪。」凌修赶紧再次关掉花洒，「那个消费者脱离危险了吗？」 「抢救过来了，人现在没事了。但那个牌子怕是要完，好多新闻媒体都在报导。」常小松语气复杂，「而且最巧的是上午刚官宣兰渝峰成为代言人，晚上就爆出这事儿。恐怕没多久就要闹上热搜。」 常小松的预言完全正确。 凌修洗完澡没多久，兰渝峰代言品牌出事的事情就空降热搜第一。 本来大众就对流量明星有诸多偏见，这下涉及到损害消费者权益差点让人丢命，瞬间引起众怒。 凌修看了一下，热搜上骂兰渝峰的竟然比骂品牌的更多。 兰渝峰本人的微博也受到了极大的波及。 一开始兰渝峰的粉丝还试图控评，但普通路人的声量太大，很快就冲上热评，将粉丝的评论全部压了下去。 「兰渝峰，出来给个说法！」 「平时代言费收得爽，一赚几百上千万，出事了就做缩头乌龟吗？」 「空有皮囊，脑袋空空的「小鲜肉」能不能滚出娱乐圈？」 「就是有你们这样的「偶像」，才教坏小孩子，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偶像！」 诸如此类的评论还有很多。 看得出网友们着实是出离愤怒了。 「哥，还好你拒了跟这个品牌的合作。」常小松一阵后怕，「否则你的演艺之路将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凌修点头。 确实如此。 其实不仅是事业的问题，如果代言这种有问题的品牌，良心也是会不安的。 「小松，出了这种大事，兰渝峰的公司会怎么解决呢？」 常小松想也没想，「一般是先出面道歉，再发个声明表示已经与品牌解除合作。但刚签约不说，现在事情官方还没出正式的调查结果，兰渝峰就单方面解约……他跟公司恐怕要赔一大笔钱。」 凌修代入感很强，他已经觉得肉疼了。 「为了不赔钱，一定要挑选好代言。」 「哥，你的思路好清奇。」常小松被凌修的脑回路逗乐，「不过这样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无论干什么事情，做好背景调查总是不会错的。」 恒宇传媒的危机公关还算及时，没多久兰渝峰就在微博正式进行了道歉。 公司紧随其后，发表了与该品牌的解约声明，并表示以后一定引以为戒，绝对不做伤害人民群众利益的事情。 兰渝峰道歉的词条又冲上热搜。 这一晚上有七八条热搜都跟这件事有关，热搜里闹哄哄乱糟糟，看得凌修脑壳疼。 他干脆退出微博，登入微信。 刚点进去，凌修就收到一条私信。 居然是下午他在马场救下的那位姜总－－姜鸿图。 姜总的微信用的是真名，头像是一匹水墨画的骏马，非常有成功人士的感觉。 「姜鸿图：小凌，今天谢谢你。」 凌修还没回话，对方刷一下给他转帐88888。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吗？ 「凌修：姜总，我接受您的谢意，红包就不用了。」 「姜鸿图：钱不多，就是我的一个心意。我知道你之前生活过得不容易。」 凌修愣住。 就这么短短半天，难道姜总就已经把他之前的事情都了解透了？ 即便如此，原则性的问题还是要坚持。 「凌修：姜总，谢谢您的善意，但这钱我真不能收。」 他强调，「姜总，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给我发这个红包，好不好？」 见凌修过分坚持，姜鸿图最终放弃了给红包的想法。 「小凌，你是个好孩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姜叔叔帮忙，说一声就行。」 事情都聊到这儿了，再矫情也不合适。 「凌修：好的，姜叔叔。要是真有事，我不会客气的。」 「姜鸿图：这还差不多，我最喜欢敞亮人。」 掰扯清了红包的事情，凌修又跟姜鸿图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关心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得知对方现在只是有些肌肉酸疼之后，凌修放下心来。 第74页 眼看时间不早了，他决定不影响姜叔叔的休息，嘱咐他注意身体之后跟他道了别。 「小松，差不多要睡了哦。」 凌修看了一眼还歪在沙发上的常小松，提醒道：「明天上午你还要陪我去健身房呢。」 「好，我马上就去洗漱。」常小松说是这么说，身子一点也没从沙发上挪开，还在刷着手机。 凌修懒得理他，准备进屋睡觉。 刚打开房门，脚都还没跨进屋子，沙发上的常小松又鬼嚎起来。 「哥，哥！」 他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窜到凌修身边。 「哇塞，在今天这么个群魔乱舞的时候，你居然凭藉硬实力挤上了热搜！」 「哈？」凌修大感不可思议，「又上热搜？」 不是说热搜不好上吗？ 怎么他又又又上了？！ 「是你那个骑马的视频呀！」常小松道：「天哪，你的那个视频被一个两千万粉丝的选美博主转了，现在转发都过三万了！」 凌修满头雾水。 「选美博主又是什么？」 第39章 039 常小松愣了一下， 又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对，你刚进娱乐圈没多久，之前也不混饭圈， 自然不知道这些。」 他清清嗓子， 喝下两口水。 「选美博主顾名思义就是最喜欢在自己的微博发一些明星的美照， 然后进行主观点评的，主要以女明星为主。你晓得现在的粉丝嘛，攀比心理比较重。就不说事业了， 事业粉简直不要太多。就连什么妆容发型啊，礼服啊， 鞋子啊，这些都要比。久而久之， 就催生出不少选美博主。」 凌修想了想，「可是这样很容易造成粉丝之间的矛盾吧？」 「那可不么。」常小松无奈摊手，「其实博主的行为在饭圈就是拉踩。但是他发了，粉丝不能不管啊。于是只能去控评，时不时还掐架，每天给博主送kpi，活生生把博主养成千万大v。」 「这些大v怎么给人一种诡计多端的感觉？」凌修不是很喜欢这种行为， 总觉得太缺德。 「不是感觉， 纯纯的薅各家粉丝羊毛，非常狡诈。」常小松继续科普，「等这些大v粉丝数多了， 接个gg的钱比一些糊糊艺人还多呢。」 他一拍大腿，「嗐， 怎么又扯远了。说你上热搜的事儿呢。你洗澡前发的视频， 反响非常好， 引来大规模的转发评论，很快就出圈了。」 「然后那个选美博主就转发了我的视频？」凌修问。 「对啊。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她给吸引过来了。」常小松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这个博主的评论每天不是掐架就是控评。但今天发了你的视频，评论转发反而一片和谐。」 凌修秒懂，「因为我比较糊。」 「是啊。」常小松点头，「你粉丝少，咖位也小，又确实是长得好看挑不出什么瑕疵，反而让大家意见统一。还有些常年围观掐架的吃瓜路人被你惊艷到，疯狂转发评论，硬生生把热度搞得很高，舞上了热搜。」 凌修都听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事情一到他这儿多少都会沾些喜感。 他打开微博，点开热搜。 果然，在热搜榜比较靠下的位置，他看到了＃凌修好帅＃。 「……」凌修顿时无语，「这个词条怎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略土是不是？」常小松懂他的想法，「土就对了。这代表是真真实实的热度，不是买的。要是公司给你买热搜，应该搞＃凌修生图＃或者是＃凌修生图王者＃之类的词条。」 ……原来如此，又学到了一点点知识。 凌修点开热搜，热门就是那个选美博主。 他把视频做成了好几个gif，文案只有一句话：凌修好帅，都来给我看。 凌修悟了，热搜词条就是从这儿提取的。 评论里一片吱哇乱叫，看了一阵，凌修都快不认识「啊」字和「嗷」字了。 凌修回到自己的微博主页。 再次点开视频微博的评论区。 热评第一特别离谱。 「我是可悲的，你是可怜的：哥哥别骑马了，骑/我吧！」 这条热评楼中楼一片「穿条裤子吧你！」「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送你上去让修哥见识一下」之类。 凌修直呼hold不住，赶紧往下滑。 热评第二是亲粉丝。 「修修老婆粉：我的修修老公是运动系美少年，阳光又漂亮，气质多变，可盐可甜！」 热评第三非常眼生，应该是个路人。 「吃瓜不吐籽只吃皮：讲道理，这位哥很适合代言运动品牌，气质很贴，各位品牌商金主霸霸找点真帅哥来代言吧！」 这条评论引起共鸣，大家都觉得凌修非常适合推广代言运动品牌。 楼中楼的粉丝和热心网友们甚至还@了各个运动品牌，让他们过来看一眼这位优质运动系帅哥。 凌修非常感谢他们的好意，但心里跟明镜似的－－在这个时代，想要拿代言是需要热度和咖位的。 现在自己的这部戏还没开拍，怎么可能拿到运动品牌的代言。 还是努力做好当下的事情吧。 …… 沈见舒给凌修找的健身房就在滨山最大的酒店中。 为了能让他拥有更好的体力和身材，沈见舒甚至还请了个私教。 第75页 健身房人不多，但几乎都是明星。 沈见舒就遇到了《沧海见月明》的男主角段齐康。 段齐康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气质端正。属于非常正统，符合大众审美的帅哥。 再加上他科班毕业，演技不错，出道很快便走红。现在25岁，正是当打之年。已经演过好几部男一号。 「段哥，早上好。」 虽然之前只跟段齐康打过一次照面，凌修还是主动打了招呼。 「小凌，这么巧啊。」 段齐康为人比较热情，扬起大大的笑脸，「找教练了吗？没找的话跟我一起练呗。我正要跑会儿步。」 「经纪人给我预约了教练。」凌修指了指走在前头的沈见舒。 「那行，你去忙。」段齐康盛情邀约，「明天露芸就到，等找个时间，咱们搞个聚会。」 他说的露芸是剧里的女一号，颜露芸。 这位名气也很大，跟段齐康曾经有过合作，算是比较知名的荧幕情侣。 「好啊。」凌修一口答应，「到时候微……不对，哥，我还没你微信呢。」 「对啊，上次聊了几句走得匆忙，都忘记加微信了。」段齐康从跑步机旁的包包里拿出手机，「现在就加上，免得不好联繫。」 凌修的微信里消息很多，他来不及看，先跟段齐康互加了微信。 待到两人道完别，他一边往教练的办公室走，一边查看未读信息。 绝大多数都是工作群的群聊，还有几条老朋友的问候信息，以及常小松给他分享的搞笑视频和一些表情包。 「你跟我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怎么还发微信。」凌修无语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常小松。 「看见了就顺手发了嘛。」常小松一手端着保温杯，另一手提着健身包，居然能灵活地喝可乐，「我昨晚看的那个视频太好笑了，没人分享我会苦闷的。」 凌修懒得理他，继续查看消息。 往下滑的时候，他发现半小时前姜总给他发了条信息。 「姜鸿图：小凌，继续努力，一定有机会出人头地。」 凌修有些不明所以，没头没尾的，姜叔叔为啥突然说这个？ 正在此时，走在最前头的沈见舒停下脚步。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转头对凌修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一边往窗边走，一边接起电话。 凌修跟常小松停住脚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约莫等了两分钟，只见沈见舒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姐，是有什么好事吗？」凌修好奇。 「嗯，是好事。」沈见舒坐到单人沙发上，直入主题，「刚才我接到的是一个运动品牌的电话，他们想找你做代言人。」 「什么？」 凌修稍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代言人？」 不但凌修吃惊，常小松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但他不敢反问沈见舒，便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只露出震惊的小眼睛。 「没错，代言人。」沈见舒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会找我？」凌修不禁发出灵魂疑问，「我现在还属于十八线吧？」 沈见舒乐了，「小凌，你说得太夸张了。哪个十八线成天上热搜啊，你现在是有热度的，只缺个奠定地位的作品而已。其实最近陆陆续续不少商务找来呢，不过确实都没给出代言人的title。」 「那这个品牌为什么……」 沈见舒眼中掠过笑意，「不得不说，你是有些福气在身上的。对方说是看见姜鸿图的推荐找来的。」 「姜总？」这就更加令人不可思议了，「他怎么推荐的？」 「你看看朋友圈。」沈见舒说完顿了顿，「你不会从来不看朋友圈吧？」 凌修诚实点头。 沈见舒：…… 「哥，你现在赶紧看看姜总的朋友圈呀。」常小松提醒。 凌修打开微信，直接从姜鸿图的资料页点进他的朋友圈。 姜总的最新一条朋友圈是早上六点多发的。 他转发了一条微博，文案如下。 「需要代言人的兄弟们可以看看，这小伙不但长得帅，人品还好，昨天不顾被烈马踩踏的危险救了我。」 凌修顿时有点感动。 仔细一看姜总转发的竟然是自己的微博，心情就更加难以形容。 再往前翻翻，凌修发现姜总不但不帮人打gg，连朋友圈都很少发。 没想到为了他，还破例转发了一次。 「姜总人真好。」凌修想来想去，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好人就有好报，你救他的时候多危险。」常小松道，「我没去现场都能想像那有多危险。哥，这是你应得的。」 「现在品牌方那边只是初步跟我聊了聊。」沈见舒神色恢复如常，「如果真要合作，需要详细洽谈。小凌，有些信息我必须先告知你。」 凌修端坐，「姐，您说。」 「找你合作的是个国产运动品牌，九十中期创立的。以前也风光过，近些年被国外品牌冲击得挺狠的，情况不算好。品牌方不想坐以待毙，最近几年一直在求新求变，可惜情况不尽如人意。我想他们考虑请你做代言人，不仅仅是因为有姜总推荐，应该也跟你上过好几次热搜，有一定热度有关。更重要的是，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预算请一线艺人或者是大流量。」 第76页 凌修听明白了，「姐，你的意思是商务酬劳不多，是不是？」 「对，酬劳不会多。」 「没关系的，如果是给民族品牌做代言人，钱少点就少点吧。」 沈见舒露出笑容，「你能有这个责任感，很好。」 「能够担任这个运动品牌的代言人对你以后接商务大有好处，算是一个非常好的起点。」沈见舒冷静地分析着，「但凡事有利就有弊。你现在流量不算大，国民度也有限，能不能吸引客户去购买该品牌，我相信这也是对方考虑的问题。如果真的签约了，作为刚出道的新人，你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 沈见舒问得很认真，看得出她是真心在为凌修考虑。 「压力也可以变成动力嘛。」凌修没有退却的想法，「机会来了，就要抓住。」 「好。」 沈见舒拍拍他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怂。反正我会好好跟那边谈，争取把这个代言给你谈下来。」 …… 不知不觉，凌修已经来滨山三天。 每天的生活既充实又简单，似乎让他距离五光十色的娱乐圈已经很远很远。 而跟运动品牌的合作依然在商谈中，沈见舒每天都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 今天的安排是上午骑马，下午跟着武术指导学习一些武术套路。 凌修跟小黑的磨合越来越好，相处也越来越亲密，搞得教练都有些吃醋，笑言：都不知道小黑是我养大的还是你养大的。 「肯定还是跟老师你最亲的。」凌修从马背下来，亲昵地默默它的脑袋，「小黑很通人性。」 像是为了附和他的话，小黑仰头打了个响鼻，又伸出头去蹭教练的胳膊。 「你现在是精得不行。」教练被小黑逗得开开心心，牵起缰绳，「走吧，我去给你刷刷毛，洗洗澡。」 说罢对凌修道：「小凌，你今天练得很好，再过几天，估计技术都不会输给我了。」 「老师，你真会开玩笑。」凌修连忙摆手。 教练哈哈大笑，「小凌，你太谦虚了。行吧，那今天课程就到这儿了。」 「好。」凌修礼貌道别，「老师，明天见。」 「哥，哥！」 凌修的目光还没从远去的小黑身上挪回来，就听到常小松的声音。 他转过头，只见常小松跑得气喘吁吁，宛如一只可爱的球向他奔来。 「小松，你慢点儿，别摔着了。」凌修吓一跳，连忙叮嘱。 常小松这才放慢速度。 凌修快走几步，来到好兄弟跟前。 「你不是在家里做饭吗？怎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一激动就过来了。」 「手机放储物柜里了。小松，到底什么事，你慌成这样。」 「杂、杂志！」常小松擦着额头的汗，「哥，之前你拍的杂志今天发售了！」 凌修微微一愣。 这几天忙着训练，他把这事儿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发售，是不是要配合宣传啊？」凌修有些懊恼，「我竟然忘记了。」 「倒不是因为这个。」常小松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我已经登上你的帐号，帮你转发了杂志官v的物料，做了宣传。」 「那是因为啥？」凌修满头问号。 常小松指了指手机，「哥，销，销量！」 第40章 040 凌修一向是温和的性子， 此刻却差点被急死。 「小松，你把气喘匀了再说。杂志销量到底怎么了？」 问完这句话，凌修瞬间察觉到不对。 「之前舒姐说杂志拍的是内页， 不是封面， 所以不用管销量， 也不需要刻意让粉丝去买。为什么你又提销量这码子事儿呢？」 「是啊，这就是我想说的重点。」常小松一手扶着腰，一手搭住凌修的肩膀， 总算是缓过劲来。 他不再卖关子，「这期杂志的封面是位流量艺人， 杂志官v昨天就开了预售了。但今天你的内页图一出来，突然好多人去官博下询问， 要求购买。人数还挺多的，官v估计一开始也没想到，愣了一阵，这才专门发了条你的相关图片，开了你的专属预售。」 说到此处，常小松笑得可谓「花枝乱颤」，「估计杂志那边也没想到， 居然内页也这么多人要买 吧。」 「别说杂志了， 我也没想到啊。」凌修大感不可思议，「总共也没几张内容吧？」 「嗯，你一共就三四张吧， 外加一个小採访。」常小松用膜拜的眼神看着凌修，「哥， 你知道吗？你就这么几张图， 知道预售了多少本吗？」 凌修摇头， 「不知道。」 常小松伸出巴掌，「五千本！五千本实体刊的概念你知道吗？好多一线演员拍的封面杂志都买不到这个数呢！」 「……」凌修有被惊到。 「跟你同一本杂志拍了封面的那位流量，他的预售也就比你多一点点而已。」常小松道，「要知道，人家粉丝可比你多多了。」 「对啊，我没这么多粉丝啊，为什么这么多人买？」凌修百思不得其解。 「大部分是路人和路人粉买的，他们听说你有杂志，想去支持一下。用他们的话说，就想给帅哥花点钱。」 凌修第一次见如此主动想要花钱的阵势。 第77页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顾虑，「这样总感觉不大好，特别是未成年人，瞎花钱真的不好。」 「放心吧，哥。」常小松拍拍凌修肩膀，「这本杂志十几块钱，大多数人都只买一本看看，不会出现重复购买多本沖销量的情况。没有经济能力的人是不会买的，哥，你还没彻底红呢，哪里有那么疯狂的粉丝啊。」 最后一句话属实有点扎心，但也让凌修的心安定不少。 他登上微博，想要发一条消息感谢粉丝。 想来想去，却不知说什么才能体现此刻的心情。 最后索性现拍了一张照片放上去，没有文字，只配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这条微博一放出去，评论就疯狂涌来。 「帅哥美女我都爱：啊啊啊啊啊哥哥又放饭了！还是自拍！」 「修修老婆粉：老公你好帅好帅好帅好帅，素颜皮肤好好哦，亲亲。」 「美学鑑赏十级学者：天，这个汗水……为什么有种好sexy的感觉……」 「sdldnewn：此时此刻，我就是小修修脸上的汗珠，要紧紧黏在他的身边。」 凌修：…… 这些火辣评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算了算了，等阵子再找一些「正常」点的评论进行回复吧。 如此想着，凌修退出微博。 他搂住常小松肩膀，「走吧，回去吃饭。」 …… 凌修原本以为杂志热卖只不过是个幸运的插曲，谁知道杂志销量本就是八卦论坛最爱讨论的话题之一，凌修第一次拍杂志内页就预售五千本的事儿，迅速在论坛引起热议。 很快营销号把论坛的帖子搬运到微博，引起小小轰动。 这样一来，凌修的微博又来了许多看热闹的路人，再度涨了一波粉。 「哥，这才多久啊，你的微博就快到千万粉丝了。」常小松感嘆，「难道这就是颜值的巨大力量么。」 凌修看了眼微博主页，耸耸肩，「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懂。」 「练累了吧？」常小松拿出运动饮料，拧开瓶盖，「来补充点能量。」 凌修仰头，喝下两口。 此刻屋外艷阳高照，他正在酒店的排练室跟武术老师学舞剑套路。 跟他一起练习的还有男一号段齐康。 男一号动作戏更多，有些正面镜头无法使用武替，必须打得好看－－最起码花架子得搞到位。 凌修悟性好，早就记住了动作，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使出了两分力，装作软绵无力的模样。 即便如此，他还一直被老师夸赞，说完全可以去拍动作片，当打星。 但段齐康毕竟只是凡人，学习进度要慢许多。 因此在凌修休息的时候，段齐康还在老师的督促下不停练习。 「还有两天就要围读剧本开机了。」他放下饮料，看了一眼前方认真舞剑的段齐康，「时间过得真快。」 「开机之后就会更累的。」常小松抱着手臂，喃喃自语，「夏天会影响胃口，我得好好琢磨一下菜谱，让你吃得开心，营养也能跟得上。」 「砰砰砰－－」 就在凌修想对好兄弟说吃什么都行不用那么费心的时候，排练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吧，门没锁。」武术老师喊了句。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沈见舒侧了半个身子进来。 「姐。」凌修眼睛一亮，有些开心，「你怎么来了？」 最近沈见舒忙到飞起，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她人影。 「小凌，小松。」沈见舒喊了声，做了个招手过来的手势。 凌修会意，跟老师说了一声，带着常小松走出排练室。 沈见舒找了个安静的露台，坐到遮阳伞下。 「姐，有什么新指示啊？」 凌修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开起玩笑。 「是啊姐，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有点子吓人呢。」常小松一直都有点怕这位御姐，选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 沈见舒平静的脸浮现出一抹笑容。 「是好事。」她习惯性地把碎发掖到耳后，「跟那个运动品牌的合作基本敲定了，他们明天会派人过来谈具体的合同。公司这边审完合同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约。」 「这么快吗？」凌修以为还要跟品牌方拉扯上一段时间。 沈见舒轻笑起来。 「本来是没这么快的，但昨天你的杂志销量一出，对方立即联繫我，想要敲定合作事宜。」 「真够现实的。」常小松忍不住插嘴。 「在商言商嘛。」沈见舒道，「对方找代言人不是为了做慈善，是为了让产品有更好的销量。现在小凌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带货能力，对方自然火急火燎来敲定合作。」 凌修点头表示理解。 「最重要的是，对方主动提出给你涨一些报酬。」沈见舒看向凌修，「还会给你铺地广，推你上杂志。」 凌修的心思全被前半句话吸引。 「涨报酬？」那可太好了！ 「也别太兴奋。」沈见舒捏起大拇指和食指，「只涨了一点点。反正比不过一线演员和流量，你要有心理准备。」 「只要涨就行。」凌修美滋滋，「哪怕只涨几毛钱，那也是钱啊。」 沈见舒跟常小松同时笑出声。 第78页 「瞧你这齣息。」 「哥，不至于，咱真的不至于。」 「至于啊，每一分钱都是钱呢。」凌修不准备跟他们继续掰扯金钱观，干脆换了话题，「姐，新戏马上开拍，如果签了代言哪有时间拍gg和硬照呢？拍戏的时候我不想请假去外地。」 这是他的第一部戏，绝对不能糊弄。 沈见舒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跟对方沟通过，到时候他们会来这里拍。影视城有不少摄影棚，外景拍出来也漂亮。」 说着她换上温和的口吻，「知道你很敬业，也很看重这部剧，公司自然不会扯你的后腿。到时候会趁着你不拍戏的空隙去拍商务gg。」 这下凌修彻底放心了。 他是男二号，戏份不算很多，会有比较多的空余时间。 只要不用离开滨山影视基地，其他都好说。 …… 运动品牌那边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派人过来敲定合同。 他们办事认真，合同做得很细，责任和义务都很明确。 不仅如此，品牌的老闆还主动打来电话，显示了足够的诚意。 双方谈得融洽，合作推进异常顺利。 凌修在新剧开机的前一天，在合同上签了字，成为该运动品牌的代言人。 因为gg和各种宣传照还未拍摄，品牌方跟公司达成共识，决定把官宣时间往后稍微移一移。 凌修与星云娱乐签约不到一个月就聚集不少的热度，拿下民族运动品牌的代言人，这在星光如云的公司里也是罕见的例子。 老总郑柏松高兴地直接给凌修发了个大红包。 他直言要不是有保密协议，会在朋友圈发条消息，得瑟一下自己签了个小福星。 凌修自然也很兴奋。 新剧即将开机，再加上拿下代言人，堪称双喜临门。 但就算再兴奋，他也没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跟品牌的合作是姜总促成的。 姜鸿图是他的大恩人。 想到此，凌修给姜总打了个电话，郑重认真地进行了感谢。 「我只是顺手转发了一下，你不要搞那么夸张嘛。」姜鸿图语气里带着温和，仿佛能看见他那张笑出褶子的脸。 「您本可以不帮我转发的，但您还是发了，还让品牌方注意到我，我要是不好好感谢一下您，会良心不安的。」 「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姜鸿图沉默几秒，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这话不是我之前对你说的么，全被你学了去。」 凌修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的感谢我收下了，心意我也领了。」姜鸿图道，「咱俩是忘年交，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别再客气。」 「好。」凌修从善如流，感谢的话到此打住，「那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姜叔叔您吃个饭。」 姜鸿图一口答应，「我现在半退休，闲得很。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约我。」 跟姜鸿图约好一顿时间未定的饭，凌修刚挂电话就被常小松催着睡觉。 「不是才十点半嘛？」 「十点半很早吗？！」常小松叉腰装凶，「你知不知道，明天开机会有多少媒体来拍照？不止是媒体，还有男女主，你，女二号的站姐，还有收钱的代拍！」 「所以呢？」凌修没懂这跟早睡之间的逻辑关系。 「如果你睡得不好，那么状态就不会好。要么黑眼圈挂着，要么脸肿。然后你这样去参加开机仪式就会被无数人拍下崩图！」常小松严厉得宛如教导主任，「到时候你会被全网嘲，说你一个艺人，连状态都控制不好，这对你的演艺之路非常不利。」 凌修听完，默默竖起大拇指。 「原来晚睡竟然会耽误我的演艺事业。」 「那当然！」常小松往卧室的方向一指，「现在，马上，立刻，去睡觉。」 这瞬间，凌修在自己的好哥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 ……怕了怕了。 「好，我这就去睡。」 凌修刚迈步，又被常小松扯回来强调。 「不要喝水了哦，不然明天会肿！」 凌修无语，「知道啦！」 …… 实话实说，本来常小松「会有很多人来开机仪式」拍照的说辞凌修是不大信的。 但他到了开机仪式之后才发现，常小松简直可以称之为预言家。 媒体数量众多就不提了，各家粉丝站姐的规模堪称庞大。 男女主本来就很有名，粉丝自然来得很多。 凌修没想到为了自己而来的粉丝也不少。 他瞄了一圈，起码二三十个，有男有女。 他们举着单反大炮，头上戴着自制发箍，发箍上写着亮晶晶的三个字－－「小修修。」 凌修：…… 救命，他真的会谢。 除了各家粉丝，传说中收钱的代拍人数更是令人咋舌。 他们和粉丝都不能进现场，只能在外围拍照。 粉丝们还算乖，只站在原处用单反拍照，时不时喊一喊偶像的名字应援一下。 代拍就搞得十分夸张了，他们有的爬树，有的架梯子，恨不得能把开机仪式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些人太夸张了。」凌修有些担心，「特别是树上的那些人，真不怕出危险么？」 第79页 拜神的时候女二号蒋雨就站在凌修身旁，她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这帮人每天都这样，为了挣到钱，他们恨不得能开直升飞机来拍。」 凌修摇摇头。 他完全不懂，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下。明明好好站着也能拍照嘛。 开机仪式按流程进行，很快便来到最后一个环节－－剧组主创人员上台讲话。 这也是外围的代拍们最激动的时刻，恨不得把镜头都架到台前。 凌修作为男二，第一个发言。 他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便站到一旁。 流程继续进行，轮到男主角上台讲话的时候，气氛达到了高、潮。 代拍们骚动起来，有的想闯进来，爬树的那几个人爬得更高了，粉丝们也喊得撕心裂肺。 虽然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好歹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和保安控制住了形势。 导演彭术是最后一个发言的。 发言完毕，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拍摄大合照。 就在此时，外围代拍和粉丝聚集处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彭术黑着脸，「怎么那边鬼哭狼嚎的？」 副导演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去看看。」 五分钟后，副导演气喘吁吁跑回来。 「彭导，刚才有个代拍下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还撞到我们剧组的两个武替，害他们受了伤。」 「伤要紧么？」彭术问。 「皮外伤，我已经让剧务联繫送医院了。」副导演嘆了口气，「关键的问题是这两个人是小段和小凌的武替，开机就有他们的戏份，这样会影响拍摄吗？」 说完，他将目光移向凌修和男一号段齐康。 第41章 041 段齐康跟凌修猛不丁被这么一看， 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彭术一听这事儿，顿时火冒三丈。 「武替好端端的跑那边去干嘛？」 副导演颇为无语，「他们口渴， 去那边买瓶水。谁知道那么凑巧就被撞了， 也是倒霉。」 「算了， 不说这个。」彭术整了整帽檐，将怒气强压下去，迅速切换到解决问题模式。 「你赶紧去跟相关部门确认一下， 现场有没有其他的武替。」 「好。」副导演不再耽搁，立即离开。 原本要进行的大合照被突发事件打破， 相关人员只能在原地等待。 副导演又是找人，又是打电话， 忙碌了好一阵，终于确认今天还有一名空闲的合格的武替。 这名武替经验丰富，功夫也过硬，只要稍微练一下招式就能上场拍戏。 但问题又来了。 能马上顶上去拍戏的武替只有一位，这怎么分配呢？ 导演组又陷入了难题。 「彭导。」凌修想了想，还是主动开了口，「让武替老师拍段哥的戏份吧。他戏份吃重。」 此话一出， 原本沉默的段齐康看向凌修， 眼中满是惊讶。 －－很显然，他没想到凌修会主动让出武替。 这在你争我夺弱肉强食的娱乐圈里，实在太罕见。 「那你怎么办呢？」彭导眉头皱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你今天也有两三场打戏。」 凌修一脸淡定，「彭导， 我可以不用武替。」 「什么？」彭术和副导演异口同声， 「你不用替身？」 凌修点头， 「对。」 「你开玩笑吧？」副导演不可置信，「你文戏可不少，如果再加上武戏，你能吃得消吗？吊威亚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吃得消，我以前练过点功夫，体力也算不错。」凌修稍微含蓄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彭术突然想起面试打戏的时候武术指导对凌修的极高评价－－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是练不成他这样的。 「这样吧。」他沉吟半晌，「等下跟武指商量一下，如果他觉得可以，那今天暂时让小凌自己上。至于后面是重新找武替还是等受伤的那位回归？就再说吧。」 导演拍板，其他人自然没什么可质疑的。 拍完大合照，导演组跟武术指导还有凌修的团队开了个会。 武指的意见是没问题，至少以凌修的身体素质和基本功来说，顶个三五天是没问题的。 而沈见舒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毕竟这不是电影，是电视剧。单单文戏就会耗费演员很多精力，武戏就更不用提。把精力全用在打戏上，文戏还能完美呈现么？ 但她见凌修非常坚持，最终还是想通，选择相信自己的艺人 －－沈见舒明白，凌修跟其他艺人是不一样的，他灵气四溢，不能用世俗的框架去限制他。 于是经过短暂的交流，三方都同意了这个方案。 开完机第一场戏是男女主的对手戏，凌修则抓紧时间跟着武术指导去练习剑法。 一旦演员承担起全部打戏，那就不是做做样子，一招一式都要漂亮流畅，要让观众肉眼挑不出毛病才行。 武术指导原本做好了至少要教几遍，凌修才能记住的准备。 但他就演示那么一遍，凌修已经记了个清清楚楚，完美复刻每一招每一式。 「小凌，我只知道你天赋高，没想到高到这个程度呀！」武术指导对凌修的表现惊为天人，「你就看我舞了这么一遍，就能打得干净又漂亮，你也太神了吧。」 第80页 凌修抿嘴笑了笑。 内心却在想，神兽也是神族的一员嘛，这话没毛病。 武术指导摸着下巴，「我看打戏不需要训练了，到时候你直接上就行。咱们现在去练一练威亚吧，这个玩意之前虽然你适应过，但是训练强度还不够。既然要亲身上场，就得多练习。」 …… 拍古装剧，不管是仙侠还是武侠，都离不开威亚。 许多演员最开始吊威亚的时候极不适应，动作不到位，发力部位错误都会导致身体受伤。 哪怕凌修在武术指导眼中是个天才，在最初练习的时候，也免不了会担心。 「小凌，放松，按我说的做动作。一定不要着急。」 「知道了，老师。」穿好威亚服的凌修很认真地点头。 当工作人员齐心协力把凌修吊上天的时候，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 －－当然，这比起之前瞬间飞天九万里差得太远，但飞翔的感觉会带来本我的快乐。 「好，非常好！」 见凌修姿势到位，身体放松，发力部位完全正确，武术指导不禁拍手叫好。 他在此刻确认，凌修这个演员，实在是天生打星，如果好好发展，搞不好能扬名全球。 鑑于凌修实在太有天赋，身体条件也很好，威亚训练没进行几次就提前结束。 这时男主女主的对手戏正好快要拍完，马上就要拍男二与女主的一场戏。 凌修赶紧去化妆换衣服。 接下来要拍这场戏是剧本中期的剧情。 这时候的男二已接近黑化，虽然依然是一身白衣，但眉目间已经有些狂妄与邪气。 因此妆容也稍微比之前邪魅一些。 本来浓妆会让人觉得腻味夸张，但凌修化完妆穿好白色戏服，却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正所谓多一分嫌重，少一分则寡。 他漂亮鲜明的五官与清俊的气质综合了妆容的厚重，身形修长，将普通的服装衬得宛如华服，整个人有种亦正亦邪之美。 「哥，你就是魔头本魔啊！好看，真的太好看了！」 常小松拿着手机在旁又是拍照又是摄影，忙到不亦乐乎，嘴里还不停赞美着。 「这么好看，一定要多拍点，到时候发微博去。哥，难怪现在你的女友粉已经超过妈粉了，这么好看，谁不喜欢，谁不想嫁呀。」 「你讲话一天比一天夸张。」凌修被逗乐。 「真的！」常小松一本正经，「你不仅有女粉，还有男粉呢！他们也是梦男！」 「啥是梦男？」 凌修疑惑，怎么新词这么多。 「自己去搜呀。」常小松嘻嘻一笑，卖起关子来，「反正哥你是搜索达人。」 凌修一个大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了，别扯远了。小凌，你这身扮相确实好看的。」沈见舒在旁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实话，之前我还有点担心来着，生怕会营造出邪魅狂狷的油腻感。结果你不但hold住，还比我想像中更漂亮。」 「没错。」化妆师忍不住开口，「凌老师古装扮相是数一数二的好，气质也很多变。我给无数人化过妆，做过造型，可以肯定地说，凌老师的外形条件在这一行算是顶尖水平。」 「老师，您真会说话。」常小松双手比贊，「您真有眼光。」 所有人都被常小松夸张的动作和表情逗乐，化妆间的气氛简直堪称欢乐。 就在此时，执行导演来通知凌修可以去现场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就要开拍。 凌修赶紧收起笑容，将状态调回到工作模式。 这是他进组后的第一场戏，重要性不言而喻。 沈见舒也很看重这次机会，今天会一直在凌修旁边陪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剧组负责人进行沟通。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在棚内，是跟女主角的文戏。 从化妆间去棚内要绕过一个人造景观小花园。 凌修跟随工作人员经过此处的时候，发现有不少男人趴在围墙外的梯子上拍摄。 这群人年龄跨度看上去挺大。从四五十到十几二十岁都有。 不用多说，又是不顾危险也要拍照的代拍大哥们。 看见凌修经过，他们顿时激动起来。 「哇，这是男二号吗？！」 「对对对，就是男二号。」 「还愣着干什么，拍啊！他现在粉丝不少了，有热度的，说不定能卖钱呢。」 「凌修看这边！」 「凌修，今天拍什么戏份呀？」 ……凌修黑线，这群人有没有搞错，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还跟他搭起话来。 他转过头，说了句注意安全，小心别摔着。 结果这群大哥再次激动起来。 「第一次有明星叫我们小心诶！」 「还真是，以前没人管我们死活的。」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为什么被年轻小伙一说，突然有点心酸呢？」 「是个好心小伙，红了也没架子。」 「突然有点想粉他是怎么回事。」 「老魏，你都五十岁了还追个屁的星，赚钱要紧。」 代拍们笑作一团，仿佛趴在围墙上也变成了挺乐呵的一件事儿。 凌修没有听到大哥们的这番玩笑话，因为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拍摄现场。 第81页 女主角此时还在补妆没有到，但其他部门已经就位，彭术也坐到监视器前。 凌修去跟导演打招呼。 「你来得正好。」彭术把捲成一团的剧本打开，「我稍微给你讲一下戏。」 「好的，彭导。」凌修恭敬道。 这场戏的主要内容是男二与女主的一场偶遇。 凌修饰演的苏逸墨此时已经知晓女主心有所属，自己与她这辈子绝无可能了。 遇见女主之后，他表面淡定，内心却止不住惊涛骇浪。 两人在人潮汹涌的集市相逢，说了一番礼貌疏离的话后，又交错离开。 「这场戏肢体语言并不激烈，但要用眼神表达你的内心情绪。」彭术做总结陈词，「你爱她，但只能把这种情绪压下去。可眼角眉梢是会暴露内心最真实想法的，懂了么？」 「明白，我会尽力一试。」 凌修原本无法体会这种求而不得的爱，但这段时间看了不少经典爱情电影，慢慢的，好像也学会了共情。 讲完戏，女主角颜露芸也到场了。 彭术抓紧时间跟她讲了讲戏，第一幕戏正式开拍。 剧中的集市地处魔界，无法使用实景，只能在这种绿幕棚里拍摄。 此时只有稀稀拉拉的群众演员站在摊位前，颜露芸和凌修面对面站着，相隔不到一米。 颜露芸不愧是演技派当红女星，此时已经完全进入角色，成为那个娇俏漂亮的小姑娘。 她一脸天真无邪，完全不知道男二号对她的一往情深，只把他当朋友。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 副导演的声音从扩音器响起，「五分钟后正式开拍。」 一排排闪烁的红灯笼亮起，随风摇曳。 四周响起各种叫卖声。 气氛到位了。 凌修低下头，酝酿了一下情绪。 再度抬起头时，他不再是凌修，而是那位情至深却求不得的魔头。 正在准备的颜露芸不小心与他对视了一眼，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颤，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凌修的那双眼，闪亮似星辰，又深沉似深潭，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的灵魂也吸进去。 这一瞬，她连心跳都变得小心翼翼，充满悲伤。 「小凌，保持住这个状态，很好；小颜你怎么回事，情绪完全不对！」 彭术微微提高的嗓音打破了颜露芸的失神状态。 她轻嘘一口气，赶紧背过身，使劲揉自己的脸。 「颜姐，怎么了？」 凌修不明所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颜露芸摆摆手，「我刚才情绪没整对，调整一下就好。」 颜露芸毕竟是一名优秀的演员，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有了心理建设，这次再对上凌修那双会说情话的双眼，虽然依然震撼，却不再狼狈不堪。 彭术见两人状态都到位了，直接宣布开拍。 夜色朦胧，魔界集市绚丽飘渺。 女主角与男二号在灯火处重逢。 凌修饰演的苏逸墨负手而立，淡然地问女主角过得好不好。 他双目似水，平静的眼神下深藏着波涛汹涌的爱意。 可惜女主角并未察觉，她扬起灿烂笑容，就像与好友重逢般开心地与他分享自己的经历。 苏逸墨安静地听着，笑容浅浅。 「过几日有一场宴会，你来吗？」女主问，「流云也会去。」 流云是男主角的名字。 苏逸墨的心被刺痛，可面容依旧云淡风轻。 他摇摇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好罢，那你有空了记得找我们玩。」 「好。」 「再见。」 女主跟他招手，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苏逸墨也毅然转身，大步向前。 可转身走了几步之后，苏逸墨却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女主越走越远，背影越来越模糊。 苏逸墨眼似深潭，孤寂又寒冷。 自此凌修觉得自己都演得不错，但下一秒，他突然一个激灵。 ……不好，台词本上没有男二号转身的戏份。 他怎么鬼使神差给加上了！ 第42章 042 不得不说， 凌修此时是略带一些不安的。 自作主张改了动作，算不算犯导演的忌讳？ 可偏偏彭导却没有喊停。 骑虎难下，凌修只能压下心中的忐忑， 继续按照自己加的动作演。 须臾之间， 他从凌修再度变成了男二号。 苏逸墨静静看着心爱之人远去的背影， 眼中的柔情几度要从幽深的潭中浮出。 他眼眸低垂，爱意之火明明灭灭，浮浮沉沉， 最终被冰凉的潭水压至深渊。 再度抬眸，苏逸墨的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理了理衣袖， 扬起头颅，转身离去。 「咔！」 就在此时， 彭术终于喊了停。 这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让凌修的心又提了起来。 彭导盯着显示器，戴着耳机抱着手臂，毫无表情。不知道刚才那条拍摄他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空气变得沉默，时间仿佛开始延迟。 「ok，这条过了！」 彭导姗姗来迟的下半句终于让现场凝滞的空气开始流通。 第82页 凌修心中的忐忑也消去大半。 「你们过来吧。」彭导朝两位演员招手。 凌修与远处的女主角颜露芸走到监视器前。 「刚才那段长镜头，非常不错。」彭导指着回放的画面，眉头舒展开来， 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兴奋， 「特别是凌修加的这个转身回眸，点睛之笔。」 「啊？」颜露芸完全不知道有这码事儿，发出疑惑的声音。 「你们看看。」 彭导调了一下进度， 监视器中出现了女主和男二分别后的镜头。 男二站在原定，静静看着女主离去， 未发一言， 表情沉静。 可他的眼中却写满万语千言。 男二转身离去的瞬间， 盯着监视器的颜露芸鼻子一红，眼泪从眼眶滑落。 「对不起。」她自觉失态，赶紧背身擦拭眼角。 半晌后，颜露芸笑道：「小凌，你眼神戏好好，看得我心一酸，泪水止都止不住。」 其实凌修自己也挺动容的。 真是一分甜蜜，九分痛苦的纠结之事。 「没想到女主角都被深情男二感动了。」他开着玩笑。 这话把颜露芸逗乐。 「可不么，这么深情的眼神，谁扛得住。」 彭导颇为贊同女主角的说法，「小凌这双眼睛会说话。演员眼神灵动的重要性不亚于台词和形象。」 「还有。」说到此处，他笑着摇摇头，「最后小凌加的这个动作很自然，自然到一开始我都没发现这不是剧本里的。」 「其实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转身了。」凌修坦率道，「感觉都没怎么过脑子。」 「这就是演员具有创造性的体现。」彭导眼神中满是欣赏，「小凌，你演戏很有天赋，好好打磨，前途无量。」 「谢谢彭导。」凌修被夸得还有点不好意思。 夸完凌修，彭术也没忘记女主角，对颜露芸稳扎稳打的表演也予以了肯定。 短暂休息之后，凌修跟颜露芸又拍了一场对手戏。 凌修灵气四溢，颜露芸演技老道，两人虽然初次合作，配合却非常默契。 ng次数变少，拍摄进度就快。 刚到中午，两人就完成了拍摄计划，足足提前了两个小时。 「中午好好休息，小凌你下午有好几场打戏，还要吊威亚。」结束的时候，彭导不忘叮嘱。 凌修认真应下，「好的，彭导。」 ？ 星云娱乐在滨山租的公寓距离片场有半小时车程，为了让凌修多些休息时间，沈见舒安排他在化妆间小憩，常小松还专门网购了一张便捷式沙发让他午睡。 凌修精力和身体都好得不行，但为了不让纪人和好兄弟操心，他吃了午饭之后还是乖乖睡在了气垫沙发上。 常小松在化妆间用养生壶熬着银耳雪梨水，不能睡，就在一旁玩手机。 凌修迷迷糊糊间，听见这傢伙不断发出压抑了又没完全压下去的笑声。 「你在看什么笑成这样？」 常小松的笑声实在魔性，凌修终于没忍住发了问。 「哥，吵醒你了吗？」 常小松万分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刷手机了。」 「没事儿。」凌修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其实我也没睡着。」 「哥，还有时间，赶紧睡。」常小松说着就要把凌修又按下去。 凌修灵巧躲过好兄弟的爪子，认真脸。 「我不困，真的。」 常小松见凌修双眼炯炯，确实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也不再勉强，转而与他分享起刚才在网上看到的趣事来。 「哥，你是不是好奇我刚才在笑什么？实不相瞒，这事儿跟你有关。」 凌修眉毛一挑，「哦？什么事啊？」 常小松把手机扔给他，捂嘴笑，「你看呗，就是这个。」 凌修单手接住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八卦论坛的一个帖子。 都快五十岁的男人了还追星是不是有点不好？ 内容只有一句话。 「rt，就是想问问，不要笑话我这个老男人啊。」 这个帖子引起了论坛网友们的极大兴趣。 前十楼全都在哈哈哈哈，隔着网页仿佛都能听到网友们槓铃般的笑声。 从十一楼开始，就不断有人好奇发问，问大叔到底是想追哪个明星，男的女的，演员还是歌手还是纯爱豆。 问了很多楼，都不见大叔出来解答疑问。网友们纷纷开启头脑风暴，猜测起到底谁是大叔喜欢的明星。 一时间帖子里出现了许多当红明星。 楼越盖越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楼主大叔终于在一千多楼露了面。 「你们猜的都不对，我喜欢的是个年轻男演员。」 他一出现，楼盖得更快了。 吃瓜群众好奇心旺盛，忙不迭问到底是哪个年轻男演员，出不出名，算几线。 大叔也许是到了午休时间，开始跟楼，时不时还回复一下。 但他速度有点慢，引起吃瓜网友的不满，大家又开始纷纷抛出「候选人」。 凌修看了下，提名的基本都是一二线年轻演员。 这也正常，毕竟他现在的咖位还不足以被人第一时间想起。 但又往下翻了几楼后，他竟然看到有网友提了自己的名字。 第83页 「凌修」这俩字一出，网友们纷纷发出「诶，我怎么没想到他，明明他最近有热度」的感嘆。 大叔随后出现，肯定了这位网友的猜测。 「这个小伙子为人很和善，还会关心代拍的安全，说实在的，我以前没遇到过。」 此话一出，网友们又激动了。 「大叔，你是代拍？拍到了凌修吗？」 「快五十了还做代拍，太拼了吧。」 「有没有拍到服装啊？」 「照片卖出去了吗？」 「快快快，把凌修的古装扮相贴出来看看。」 「我也想看，开机仪式几个主演都没穿戏服，我好好奇。」 大叔并未对他们的要求表态，但帖子已经被凌修看到最后一楼。 他把手机还给常小松。 「看见没，哥。」常小松又是羡慕又是佩服，「你的魅力好大，连五十岁的代拍大叔也能征服。」 凌修懒得理他，睡回到沙发上。 常小松托起下巴，「哥，你说这个代拍大叔会不会把你的照片放出去啊？」 「不知道。」凌修很淡定，「我在戏服外穿了外套，他放出来应该也问题不大吧？而且在场有那么多代拍，这个大叔不放也有其他人会放。」 「这倒是。」常小松觉着他哥说的话有道理，「最多暴露你的妆容和发型。这种路透也许对电视剧和你本人对热度都有好处。 凌修嗯了一声，闭上双眼。 既然还有点时间，那就睡会儿吧。 凌修下午的戏全是打戏，一进棚就得穿威亚衣拍飞檐走壁的戏份。 因为之前练习过，拍得非常顺利，直接一条过。 第二场是男二与男主角的一场重要打戏。 男主角的武替一开始见自己要跟一位演员对打，生怕伤到对方，出招有些含蓄。 但他发现凌修一招一式都利落有力之时，才知道自己大大低估了地方，不得不使出真功夫。 凌修只用了大约两分功力，便跟全力以赴的武替打得难分难解，火花四溅。 这场打戏就好像两个高手华山论剑，看得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呼过瘾，导演彭术大为震惊。 「我知道小凌会功夫，没想到动作这么舒展利落，镜头里这么飘逸好看。」 武术指导乐出声。 「您跟我之前说了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话。小凌绝对是武打巨星的好苗子，要是早生二三十年，一定跟老牌打星一样进军国际影坛，扬名立万。」 彭术点点头，带着一些感嘆。 「是啊，现在武打电影式微，不管是古装片还是现代片。凌修这孩子是个好苗子，电视剧的舞台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小了。」 「对对对。」武术指导深表贊同，「我也觉得小凌去拍电影是最好的。」 「他可以好好走普通商业片的路子，用票房奠定地位，也可以走文艺片拿奖的路子。」彭术毫不吝惜他的夸奖，「总之，凌修是属于电影的。」 凌修完全不知道导演对自己有如此高的评价，依旧尽职敬业拍着打戏。 这一拍就拍到日落西山。 今天的工作总算结束，明天要下午才有戏份，凌修难得有一晚上加一上午的空闲时间。 他想到镇子上的烧烤夜宵摊，口水竟不知不觉分泌出来。 可常小松毫不犹豫拒绝他的提议。 「高油高盐，达咩！」 「小松说得对，在拍戏的间歇，吃烧烤不大好。」沈见舒唱了个红脸，哄孩子似的，「等这部戏拍完了，会给你休息时间，到时候就可以吃炸串烧烤，喝奶茶了。」 凌修瘪瘪嘴，「好吧。」 …… 其实常小松做的饭称得上色香味俱全，只是凌修有时候觉得口淡，想吃点重口味的。 但既然提议被驳回，只能回公寓吃营养低脂餐。 吃过饭照例是凌修的上网冲浪时间。 刚打开微博，他就看见自己的微博粉丝又暴涨了两百万。 一回生二回熟，凌修直接点开热搜栏。 果然，＃沧海见月明开机＃就挂在热搜第一。 词条里的热门微博是剧组的官宣开机照，除了大合照，主要演员每人都有单人照。 凌修看见自己拿着红包，带着墨镜，在阳光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他不自觉笑了，真傻啊。 官博评论很多，里头除了男女主演的粉丝，普通网友也很多。 他们对这个阵容普遍比较满意，希望剧组好好干活，拍出高质量剧。 总的来说，这条热搜是比较和谐的。 热搜第二是＃段齐康颜露芸再次饰演情侣＃ 这个热搜里面就有点乱，男女方的粉丝，cp粉，男女主和别人的cp粉，再加上吃瓜群众，几方混战，好多话凌修都看不懂。 热搜前两名完全在凌修的意料之内。 《沧海见月明》从刚发布组讯开始就有巨大的热度，好多网友参与了选角的全过程，已经变成了「精神股东」。 再加上男女主演有流量，国民度也高，自然会引起多方关注。 凌修继续往下看，热搜第三就是自己。 ＃凌修古装扮相＃ ……说实在的，他知道自己肯定上了热搜，但没想到居然是高位热搜。 点进词条，热门依旧是眼熟的营销号。 第84页 文案看着莫名有一丝的阴阳怪气。 「在《沧海见月明》饰演男二号的凌修，古装扮相什么水平？」 文字下贴了几张他的路透，角度很奇怪，画面糊得不行。就连衣服都看不清，更别提脸。 凌修都给气笑了。 就这样的画质还问打几分，这不是常小松说的「引战」「故意招黑」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热搜吗？ 第43章 043 凌修以前逛热搜一般都是随便瞟几眼， 甚至连什么是正常热搜什么是黑热搜都有些分辨不出。 但今天这个营销号的热门，却立即让他察觉到不对劲，有股子敌意。 凌修点开那几张糊图， 仔细查看。 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拍的，拍的时候不但手有点抖， 角度还特别别扭曲。 －－有些像是把手机的镜头拉到最大之后拍的。 那就应该不是那几位代拍大哥了。 大哥们手上拿的都是长镜头单反， 拍出来的相片估计连他脸上的汗毛都清清楚楚。 凌修把屏幕往下滑了一下，热搜热门第二三条微博也是流量比较大的营销号。 内容跟第一条热门大同小异，照片更是丝毫不差， 那几张糊图翻来覆去地用。 ……果然是黑热搜。 这几条微博的评论都不少，尤其是热门第一那条， 评论转发都超过了一万。 凌修好奇心起， 他倒要看看评论里是怎么黑他的。 果断点进评论区， 热评第一却跟他的预想不大一样。 「瓜田里上蹿下跳好不热闹：哈哈哈哈我是来见证营销号翻车的，太好笑了， 吃瓜乐子人最喜欢这种缺德场面。」 这条点赞超过两万。 楼中楼一片哈哈哈哈，都表示对营销号翻车喜闻乐见， 这样的乐子再多来一些最好。 凌修不大理解， 继续往下看评论。 「兢兢业业打工赚钱：博主收钱黑人？为什么放这么糊的图？要看清晰的我这里有， 我是代拍。」 评论里附了张图，凌修点进去一看， 就是自己白天路过小花园时候被拍的。 这张图果然清晰，连他眼睛下那颗小痣都能看见。而且这个人还挺厚道的，把露出的戏服都贴上了马赛克以防泄露。 凌修稍一思索，有了个猜测。 难道这图是论坛里那位说想粉他的大叔贴的吗？ 他突然有些感触。 人间虽乱， 终究还是好人多的。 再看这条评论的楼中楼， 足足有七八百条， 议论得热火朝天。 「卧槽，好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种既邪魅又清纯的感觉，我泪水从嘴边滑落，好馋。」 「眼下那颗痣，也太诱惑了。妈妈，他在钓我诶！」 「时隔多年，终于看到一个真正的古装美男了！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段，都堪称高质量。」 「这位是刚出道的演员吗？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资料和联繫方式！」 「我来安利了！这位宝藏男艺人叫凌修，今年22，他不但帅气还很真诚，素人的时候就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小伙。微博是@凌修　　，短视频平台也是这个，欢迎各位入坑，一起玩耍！」 「我宣布，这是我的新老公。」 凌修看得一会儿笑一会儿脸红的。 现在这些网友也太能扯了。 他退出楼中楼，继续往下看。 后面的热评要么是骂营销号收钱黑人翻车活该的，要么是嘲笑他业务能力不过关黑人不成反给凌修做嫁衣的。 还有一些单纯在夸凌修长得好看的。 反正从评论来看，这个营销号算是全方位翻车。 退出这条微博，凌修又看了一下其他几条微博，情况都大同小异。 那位名为「兢兢业业打工赚钱」的网友，在每一条营销号的黑微博里都贴了高清图，每次都是热评前三。 凌修着实有些感动。 粉丝果然是纯粹希望你好，却又不图任何回报的存在。 热搜热门里的几个营销号评论大翻车，实时广场上现在则满是他那张古装路透图。 有原图，也有粉丝和修图博主的二次创作，还有喜欢整活的网友给他p的各种表情包。 一熘烟刷下去，还挺有意思的。 特别是有些表情包很搞笑，网友把他跟各种二次元三次元人物p在一起，还把他p到了世界各地。 有一张甚至都把他p到了月亮上，与玉兔嫦娥为伴。 配的文字是「月亮之上，修最闪亮。」 凌修没忍住，笑出声来。 下次有机会，把这图给嫦娥姐姐和那只调皮兔子看看。 因为这些p图太有意思，凌修看来看去都忍不住存了几张。 「哥，你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就在凌修欣赏网友们杰作的时候，常小松洗完碗从厨房出来了。 他第一次见凌修笑得如此灿烂，瞬间惊到，明白了什么叫顶级帅哥。 凌修手指还在滑动屏幕，「在看我上的这个热搜。」 「啊……」常小松声音微变，表情尴尬，「哥，你看到啦？」 「是啊。」凌修抬眼，「怎么了？」 「其实上了两三小时了，但我害怕影响你的心情，就没告诉你，只跟舒姐沟通了一下。」 第85页 「影响心情？」 「是啊，热搜影响力太大了嘛，那么多人看，那么多人讨论。人一多，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都有。」常小松嘆气，「我记得有个艺人就因为黑热搜变得不敢上微博，情绪受了很大影响。何况这次是有人买了你的黑热搜，故意铺你的糊图。有几张连表情都扭曲了，实在过分。」 「没事的。」凌修反过来劝他，「现在这个热搜已经不大黑了。」 「嗯？」常小松惊讶地顿住，随后眼睛一亮，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是吗？我看看。」 他手指翻飞，动作异常迅速。 片刻后常小松拍着大腿，发出响亮笑声。 「看这些平时作恶多端的营销号翻车，爽死我了！哥，你这么帅他们竟敢推你颜值黑热搜，就像一个网友说的那样，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 「其实主要应该感谢那位放高清图的代拍大哥。」凌修认真道，「是他扭转了战、局。」 常小松同意这个说法。 「代拍大哥确实够意思，他那高清图一出，任何说你不适合古装造型的都被狠狠打脸。等等……」 他眼睛一转，「这位代拍不会就是论坛里发帖的五十岁大叔吧？」 凌修点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 「我去论坛瞅瞅。」 常小松说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开始刷八卦论坛。 「还真是他。大叔在帖子里承认了。」 常小松无比感嘆，「天哪，这帖子都几千楼了，大家都赞嘆大叔是追星楷模，为偶像反黑义无反顾。笑死了，楼里后来都开始给你p表情包了。」 凌修顿悟了，「难怪热搜热度会上去那么快。」 敢请论坛的网友们都跑来微博整活了。 「给你买黑热搜的人恐怕都想不到会翻车成这样。这下钱打水漂喽。」常小松放下手机，翘起二郎腿，剥了个香蕉美美吃起来。 「这一招，圈子里常用吗？」凌修问。 「嗯，一般拍戏的路透糊图最容易用来黑演员的颜值和服化道。」常小松道，「这种黑热搜实在太常见了，感觉当红男女演员都被这么黑过一遍。」 「会是谁给我买的黑热搜呢？」 「那可说不准。也许是同年龄段的演员，也许是其他年龄段的演员。你现在有热度了，不是当初那个谁都不认识的十八线，自然被人盯上。更何况你外形条件出众，演技也好，更是成为各家的防范对象。巴不得趁你还没彻底红就把你搞糊。」 「不过我觉得你自带运气buff，谁来整你反而会倒霉，真的。」常小松搭着凌修的肩膀，认真看着他，「哥，你是不是福星转世啊，还是说上哪沾了神仙的运气？」 凌修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切！」常小松撇嘴，「搞得神神秘秘，不也跟我一样是普通人嘛。就是演技比我好一百倍，武力值比我高一千倍，比我帅nnn倍而已嘛。」 凌修彻底被逗乐。 「常老师，你现在拍马屁可是越来越高级了。」 「哪有，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不信……」 「嘟嘟嘟－－」 就在此时，凌修的电话响起。 屏幕上显示是沈见舒打来的。 凌修收起玩笑姿态，正经八百接起电话。 「喂，姐。」 「小凌。」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淡定沉稳，但说出的话却让凌修十分开心。 「刚才运动品牌那边跟我沟通了一下，决定明天先过来给你简单拍点宣传照和视频，晚上正式官宣你为代言人。」 「是因为今天我上热搜了，有热度的原因？」凌修问。 「没错。」沈见舒道：「你这次上了高位热搜，讨论人数和量都非常高。品牌方决定趁着这波热度先官宣，然后由你推出主打商品。」 「好。」 「今晚早点睡，明天上午拍摄任务比较紧，早上七点半我会过来接你去摄影棚。」 「知道了，姐。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凌修把事儿给常小松一说，本以为他会跟自己一样开心。 但常小松眼中却现出一丝担忧。 凌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小松，怎么了？」 「哥，明天官宣你为代言人是好事。」常小松摸着下巴，目光略带复杂，「但听舒姐那意思，明天就会让你主推单品，我猜大概率是运动鞋。到时候放出连结，就要看销量了啊？」 凌修懂了。 「你是担心没人买我的帐去买鞋，对吗？」 常小松深沉地嗯了一声。 「之前很多路人会因为好感你去买杂志，十多块钱，买了也就买了。但是鞋子衣服可不是杂志，价格要贵上许多。你的粉丝现在不算很多，你也不是虐粉沖销量的那种人，而好感你的路人真的会去买鞋吗？」 常小松说得很直接，却相当有道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就干脆别去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凌修耸耸肩，「都确定明天要官宣了，想什么都没用了。我准备洗洗睡，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便起身回屋拿睡衣去了。 「……」常小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佩服到五体投地。 他这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真就不是平常人，不走平常路。 第86页 …… 凌修合作的这个运动品牌叫「精诚」，早些年以物美价廉的运动鞋和运动服风靡全国。 最近十多年销量不佳，几度濒临倒闭。 究其原因，不仅仅是受到外国品牌冲击所致，品牌自身的问题也挺突出。 主要就是外观不够时髦，再加上营销推广力度不够所致。 最近两年更换了设计师，品牌终于避免了倒闭的厄运，但销量依旧低迷。 「哥本来就不是流量，品牌自身底子也不够硬，还要让我哥去带销量，我还真的有点担心呢。」 去摄影棚的路上，常小松弱弱说道。 凌修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没事儿。」 「没什么可担心的。」沈见舒戴着墨镜，正抱着手闭目养神，「这些事情我都跟品牌方说清楚了，也写进了合同。他们知道小凌不走流量割韭菜路线，不会逼着粉丝买东西，也知道现在他咖位还不是很高，有可能路人粉也不会买帐。」 「品牌方怎么说？」常小松有点紧张起来。 「品牌方那边表示理解，并未对销量做出硬性要求。」 常小松差点给沈见舒跪下。 「舒姐，你太牛了吧，这种条件也能谈得下来？！好些顶流都要规定销量的诶！」 「顶流贵很多倍，他们请不起。」沈见舒淡淡道，「我们这边价格不贵，有什么都是开诚布公地讲出来的，不会隐瞒。品牌方一开始确实有些犹豫，但杂志销量后他们就迅速同意了我们的要求。」 「厉害。」常小松竖起两根大拇指，「我墙都不扶就服舒姐你。」 「不过销量越高，自然是越好。」沈见舒十足冷静客观：「对于之后拿商务代言也有好处。但这种事情说不好，只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 品牌方那边很重视这次拍摄，请的是一流摄影师和化妆师。 凌修本就高大英俊，稍微再一做造型，整个人好看得简直像在发光。 常小松没猜错，品牌方「精诚」这次让凌修主推的就是鞋子。 这是一款他们新出的运动鞋，有好几个颜色。 凌修分别穿着它们拍了好几套硬照，又拍了一个视频gg。 gg里他穿着精诚的运动套装，一会儿打球，一会散步，一会儿骑车。 每一个场景都是不同颜色的运动鞋。 凌修配合度高，镜头感强，对摄影师的意图领会得到位，各项流程进行得非常顺利，不到中午就完成计划中的全部拍摄。 品牌方工作人员感嘆第一次遇见如此高质量的合作艺人，对凌修和星云娱乐大加赞赏。 拍摄完毕之后，双方开了个小型会议，商量了官宣的具体时间和方式。 最终决定晚上八点的时候，由凌修发视频微博，官宣成为「精诚」代言人。 品牌官v转发，再之后发一个抽奖互动微博。 「这次突然官宣，没有前期预热，没问题吧？」沈见舒问。 「我们下午就会开始预热。」品牌方工作人员道，「每隔一小时就会发一条微博，多透露点消息，还会买个热搜话题。」 沈见略一思索，点点头，「行，就按这个流程走吧。」 一切谈妥，只剩晚上正式官宣。 品牌方在下午两点发布了第一条预热微博。 「会当凌绝顶，国潮再出发。距离迎接「精诚」品牌代言人还剩六小时。」 此时凌修正在拍戏，全情投入心无旁骛，似乎已经把官宣这事儿给忘了。 常小松坐在一旁，捧着手机看见品牌方发的这条微博，却紧张得手心有点冒汗。 第一条预热微博非常重要。 虽然文案里有「凌」字作为提示，可谁知道会有多少人来互动暖场子呢？ 第44章 044 等待的时间总是如此漫长， 一秒堪比一年。 看着远处全情投入，正在跟男主角对文戏的凌修，常小松不由自主地开始深呼吸。 哥那么淡然， 他倒紧张得不行。 常小松试图把注意力放在看凌修演戏上，但根本办不到。 不到五分钟， 他就下意识把手机的锁屏打开了。 既然都解锁了， 那就看看商家预热之后的情况吧。 如此想着，常小松点开微博，从「经常浏览」那一项点进品牌方的官v主页。 下一刻， 他惊到捂住嘴巴。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官v那条预热微博竟然有了一千条评论一千多转发。 要知道凌修的微博没有透露过任何信息， 他现在也没后援会粉丝会之类的官方组织， 喜欢他的都是散粉， 怎么可能到得这么快？ 常小松怀着不敢相信的心情，点进这条微博的评论区。 热评第一还真是凌修的粉丝。 「修修老婆粉：嗯？代言人是谁？不会真是我家@凌修大帅哥吧？之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看她和楼中楼的评论， 粉丝们确实不知道这事儿，是听瓜主爆料才过来的。 有些路人则表示怀疑， 说以凌修现在的咖位接个推广做个大使什么的还差不多， 直接就代言人是不是有点不可能。 热评第二明显是路人。 「想说什么说什么关你屁事：啥？这个牌子居然还存在？我都好久没看见过了……居然还请了代言人？我看见有人爆料的时候还不信， 活久见啊。」 第87页 楼中楼纷纷表示贊同，好多人说童年穿过这个牌子的运动鞋， 但最近几年就没见过了。里面聊着聊着竟勾起了一波回忆杀。好多人表示还是想支持国货的，只要品牌方做的好看些耐用些，物美价廉谁会不喜欢之类。 热评第三应该也是个吃瓜群众。 「网际网路高贵路人：会当凌绝顶这个暗示挺明显了吧？肯定是凌修啊。他最近频频上热搜，热度不小， 何况精诚也不算是什么大牌（没有看不起品牌的意思， 就事论事）， 找他做代言人我觉得也不算很奇怪吧？」 这条评论引起热议。 有人同意层主的说法，说「精诚」这种快要倒闭的牌子，请个新人做代言人搏一把可以理解；有人则觉得层主推测不对，娱乐圈还有好几个姓名中带「凌」字的艺人，那几个虽然最近没上热搜，但咖位比凌修要高一些，说不定代言人是他们。 于是后来楼中楼因为到底谁是代言人争论起来，楼中楼盖得飞起。 就在常小松看评论的这会儿功夫，这条预热微博的数据持续增长。 等到他退出评论区的时候，发现转发评论都好几千了。 这热热闹闹的阵势他只在顶流有代言预热的时候见识过。 从品牌方的微博出来，常小松既开心又觉得飘飘忽忽。 他修哥真的只是个演男二号的刚出道小艺人吗？ 但更令他感到恍惚的事情很快发生了。 没过多久，许多营销号发了国货运动老品牌「精诚」马上要官宣代言人的新闻，还嫌热闹不怕事大地开始猜测代言人到底是哪个名字里带「凌」字的艺人。 蹭热度的营销号一下场，各路粉丝和吃瓜路人一搅和，「精诚」预热代言人这件事儿的热度瞬间高涨起来。 有夸的，有骂的，有期待的，也有暗戳戳想看销量热闹的，差点又把凌修的大名舞上热搜。 这么一搞，不但「精诚」官v的微博数据暴涨，凌修的微博也跟着涨粉不少。 围观全程的常小松第一万次感嘆，凌修果然是自带热门体质的艺人，不管做什么，都能引起网友的广泛关注与讨论。 这不是天生的大明星是什么，他哥必须红透半边天！ 「小松，你在看什么这么投入？」 凌修的声音猛不丁从耳边传来，常小松一激灵，差点把手机都扔出去。 「哥，你吓死我了。」常小松拍着心口，大声喘气，「怎么过来不出声啊！」 「我出声了。」凌修帅气的脸有一丝委屈，「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常小松赶紧起身，嘿嘿一笑，「哥，你快坐下休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凌修将衣摆掀开，斯斯文文坐到椅子上，接过好兄弟递上来的杯子。 「什么好消息？」 「哥，品牌方的第一条预热博效果很好！」说着他把手机拿给凌修看，「不但那条微博的数据好，还引起了网友的讨论，你刚才都在热搜预备役了！」 凌修一愣。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挺意外。 「那就好。」转念他又释然。都是工作日常，需要平常心对待。 「你咋这么冷静啊！」常小松激动到脸颊通红，「这可是你的第一个代言，代言诶！你晓得不，你现在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在拍戏呢，不能太激动。」凌修喝了口清甜滋润的雪梨水，「代言的拍摄工作我已经尽力完成了，现在需要投入到电视剧的拍摄工作中。」 一语惊醒梦中人。 常小松顿时觉得自己格局还是小了。 他也跟着冷静下来。 「也对。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哥，你以后是要成为红透影坛的男人，不能被这些小热度蒙蔽了双眼。」 凌修乐道：「又开始吹。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多赚点钱才是正道。」 两人闲聊了会儿，凌修继续拍戏，常小松则继续观察品牌方代言预热情况。 三点的时候，「精诚」官v发了第二条微博。 「国货当自强，逆风可飞翔。距离代言人揭晓还剩下5个小时。」 简短的文案下配了一张黑色剪影。 这张照片一出，凌修的粉丝完全确定是自家偶像，迅速抢占前排。 「帅哥美女我都爱：啊啊啊啊啊真的是我家修哥！@凌修哥哥闷声干大事！」 「修修老婆粉：天哪，我的代言人老公好厉害！爱你！我要买买买！」 看得出两位粉丝很是激动，感嘆号都发了好多个。 吃瓜路人速度也不慢，迅速赶来看热闹。 「dnwjkbdweldw就是要乱码：还真是凌修啊，说实在的，有点没想到。」 「网际网路高贵路人：剪影一出，尘埃落地。我就说是凌修嘛，有人还跟我犟说是其他人。其他人最近都没啥热度，品牌方又不傻。」 「吃瓜吃得笑哈哈：哇塞，又有乐子看了。不是我说，品牌方胆子挺大，居然请一个没有什么流量咖位又低的新人来做代言人，销量不要了啊？」 「销量」两个字就像一枚鱼雷投入水中，炸出惊天巨浪。 楼中楼讨论激烈，大部人都对此持悲观态度。 「真的诶，可以看销量的热闹了。」 「精诚胆子大的原因是不是反正他们销量也不好，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第88页 「可能主要还是凌修代言费便宜。」 「精诚近些年设计守旧，毫无时髦感。除非让顶流来做代言人，否则销量堪忧。」 「对啊，一般这种情况都会卖什么明星套盒，送几张明信片立牌啥的就涨价好多，除了真爱粉，谁会买帐啊？凌修刚有点热度，能有几个死忠粉丝？」 「品牌方不会以为凌修之前杂志卖了五千本就有五千个粉丝去买运动服运动鞋吧？」 「哈哈哈哈大家这么一说，我更想看热闹了。这个连续剧我追定了。」 常小松看这些评论，手心又不自觉出了点汗。 这些网友虽然缺德，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幸好舒姐给力，谈下了没有销量目标的合同，不然这事儿该怎么收场还真不好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精诚」即将官宣代言人这件事的热度越来越高。 现在吃瓜网友们已经知道代言人是谁了，他们所有的好奇心都聚集到官宣之后的销量上来。 不止是微博，各个八卦论坛也讨论得热火朝天。 甚至还有人发帖下注，赌今天晚上官宣后能能不能卖出一千件衣服或者是鞋子。 跟帖的网友有八成都不信能卖出这么多。 里面还出现许多阴阳怪气，讥讽嘲笑的话，看得常小松心里怪不舒服的。 他退出论坛，决定向凌修学习。 「精诚」新晋代言人此时正吊着威亚飞在半空，跟一群配角武替打得热火朝天。 说来也奇怪，常小松原本心浮气躁，但看了一会儿凌修拍打戏，却奇蹟般安定下来。 因为凌修的打戏太好看了。 每一个动作都兼具漂亮和凌厉，一招一式都踩到他的审美点上。 直到凌修拍完这个长镜头，常小松才回过神来。 「好，非常好！」 彭术取下耳机，对着远处的凌修竖起大拇指，「小凌，今天就到这儿，回去休息吧。」 凌修将剑递给道具老师，跟导演打了个招呼，向常小松走来。 常小松热情鼓掌，跟个小海豹似的。 「哥，你刚才那个长镜头太漂亮了！这还只是绿幕，要是后期再弄一下，成品得多好看啊。我都快被你迷住了。」 「你终于看上去没那么紧张了。」凌修露出笑容，搂住常小松，「收工了，我请你去吃冰淇淋吧。放心，我不吃。」 常小松心头暖洋洋的。 明明是对方的大事，对方却反过来安慰他。 「嗯！」他重重点头，「哥，我要去吃那个三色冰淇淋球！」 …… 收工后的时光总是最舒服的。 凌修请常小松吃了一大盘冰淇淋，还给他买了好多零食。 「不要去管品牌方的预热了。」凌修主动开口，「一切今晚八点见分晓。」 常小松点点头，没有把网上缺德吃瓜人预言销量很低的事情告诉他。 他不想让凌修难过。 一直到回到公寓，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提今晚即将官宣代言人的事情，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刻。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距离晚上八点只剩半小时。 沈见舒把文案和视频都扔到工作小群里。 「小凌，你先把官宣微博弄好，暂时放在存稿箱里，时间一到就出来。」 「知道了，姐。」 凌修应了一句后就开始编写微博。 常小松竭力保持淡定的姿态，但转来转去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内心。 「小松，你别在我跟前转。」 凌修头也没抬，淡定道，「去旁边玩会儿游戏吧。」 「哦，哦。」 常小松咳嗽一声，搓着手，「我现在不想打游戏，这样吧，我去炖汤。」 －－找点事情干总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常小松在厨房做事，凌修则认真写微博。 文案和视频都确认无误之后，他将这条微博放入存稿箱。 距离官宣的八点还有十多分钟。 他进入工作群，把存稿箱的截图给沈见舒看。 对方一如既往给予他足够信任。 「沈见舒：ok，到时间发就行。」 很快，沈见舒又发来一条消息。 「小凌，别紧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凌修嘴角微微扬起。 「嗯，谢谢姐。」 随着距离八点越来越近，在厨房忙活的常小松憋不住跑了出来。 「排骨炖上了。」他深呼吸一口，搓搓手，看了看时间，「就差两分钟了。」 凌修嗯了一声，拿出手机。 常小松坐到凌修身旁，「哥，不紧张啊，没事儿的。」 凌修看他，「到底谁紧张？」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起来。 八点整，凌修发布了微博，官宣成为「精诚」品牌代言人，并主推了运动鞋，放出购物连结。 微博刚一发出，品牌方的官v就转发加热。 同时推广的热搜也一起上线。 一时间热闹高涨，品牌讨论度直线飙升。 凌修的微博瞬间涌进来许多人。 粉丝自然是第一时间守候。 「帅哥美女我都爱：啊啊啊啊啊啊视频好好看啊！原来精诚新出的运动鞋这么好看的吗？我立即去下单！」 「爱修每一天：我哥的颜值太顶了！今天谁没看过这个绝美视频我都会伤心的，ok？！」 第89页 「修修老婆粉：买了买了！我买的最喜欢的紫色！好看也不贵！大家快去啊。」 这条微博下贴了购买图。 一双运动鞋减去各种优惠，一百出头一双，还送两双运动袜。 看热闹的网友们有些吃惊，反应各异。 「嗯？居然不是礼盒套装？就只卖鞋？而且没有溢价？」 「鞋子好便宜啊，而且样式挺时髦的。凌修穿上太好看了，身为他的路人粉，我要去get一双同款。」 「第一次见如此朴实没有套路的卖货……」 「星云娱乐果然不是走割韭菜路线的公司，赞一个。」 「别说这鞋还挺好看的，我心动了，正好缺一双上体育课要用的。」 「我也动心了，去看看去。」 看到这些反馈，常小松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一半。 －－为什么只有一半，毕竟说说跟真的花钱买还是不一样的，最终还是要看转化率和销量。 他看了一眼凌修，凌修正在看剧本，根本连手机都没拿。 常小松：…… 这人心理素质为什么可以这么强大。 幸好他的担忧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沈见舒就在微信工作群里发了消息。 「转化率不错，现在鞋子的预定已经超过五千双，预计今晚能超过一万双，远远大于品牌方的预期。」 常小松激动得蹦起来。 「哥，你知道吗？论坛说你一千双鞋子也卖不出，结果不到一小时就卖了五千双！」 凌修这回的确是被惊到了。 他缓缓放下剧本。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常小松用手机打开购物连结，「你看。」 凌修一看，预订那一栏显示的数字是5528，这个数字随着刷新，还在不断增长。 「太好了。」他心中也觉得畅快，「这样的话，起码没有辜负品牌方的信任。」 事实证明，品牌方的预估完全正确。 截止午夜十二点，凌修主推的这款运动鞋，销量正好破万。 品牌方高层非常激动，直接在朋友圈对凌修大家赞赏。 沈见舒截图发到群里，又对凌修进行了夸奖。 「小凌，你果然是福星。干得漂亮，为你骄傲。今晚辛苦了，早些睡觉，明天还要拍戏。」 「知道了，姐。」 回复完沈见舒，凌修催促激动的常小松，「赶紧去洗漱睡觉，明天上午得早起。」 「哦，好。」常小松把手机揣进兜里，依依不捨地往他的房间走。 就在此时，落地窗的窗帘突然鼓了起来，就像有风从外面吹进来一样。 凌修眼神一凛。 下一秒，墙上的钟錶停止摆动，刚走到卧室门口的常小松像被施展了定身术，直直站在原地。 就连房内鱼缸里的鱼也跟凝固在水中一样。 凌修皱起眉头，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下扯开窗帘。 第45章 045 窗外月色明朗， 天际中偶有星光闪耀。 虽然是深夜，小区的灯光却依旧星星点点。 乍一看，一切如常。 但仔细一瞧就能看出星辰并未闪烁， 对面楼道里声控灯一直亮着怎么也不熄灭。 凌修看着夜幕，眉头皱得更深。 难道是哪个能控制时间的妖兽从封印之地逃到了人间？ 可是， 这不大可能啊…… 一来是他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二来是为保人族安宁， 上古大神下了多重禁制。凶兽就算逃出封印之地也是进入神域，绝对到不了人间。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见一团白雾从天际飘来， 在月色下温柔飘渺。 凌修紧锁的眉心缓缓展开。 他的眼睛迸发出神彩，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的兴奋笑容。 转眼间， 白雾飘进阳台， 又穿过玻璃门进入客厅， 漂浮在凌修的面前。 白雾散去，一位白袍老者现了身。 他白发白须， 却精神矍铄面色红润，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 「族长爷爷！」 凌修激动得声音都提高几度， 噌噌跑到他跟前， 「您怎么来了？」 要是常小松此刻有意识， 一定会被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凌修惊到。 「我来看看你。」族长爷爷摸了摸凌修的脑袋，「你从小就傻乎乎的， 人间又很复杂，我有些不放心。」 「族长爷爷，您坐。」 凌修拉着白衣老者的手，让他坐到沙发上， 「您喝不喝茶啊？我给您泡？」 「不用了， 你现在没有神力， 泡茶太麻烦。」白衣老者摆摆手，「我等下还要去蓬莱会老友呢。」 凌修瘪嘴，「敢情您只是顺便来看我。」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爱撒娇。」白衣老者慈爱地拍拍身旁的沙发，「过来坐。」 「那我给您拿一瓶饮料。」凌修说到这个又将声音提高，兴奋道：「人间的饮料很好喝的。」 白衣老者笑眯眯，「好，既然小修诚意推荐，那我尝尝。」 「您稍等一下。」 凌修把定在原处的常小松扛进他房里，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回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 「族长爷爷，给。」 他细心地拧开瓶盖，将冒出来的气放掉大半，这才递过去。 第90页 白衣老者抿了一口，表情从怀疑变得喜悦。 「真不错。这是什么玩意？」 「可乐啊。」凌修兴奋介绍，「是不是很好喝？等下您把我冰箱里剩下的几瓶都拿走。」 白衣老者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小修，你永远都这么讨人喜欢。」 「讨您喜欢的话，可不可以把神力给我恢复一下啊？」凌修比了个手势，「只需要能变出金银珠宝的那一点点神力就好。」 白衣老者作势打他，「不可以。」 「那您给我变一点吧？我好想念洞府里的珍宝。」 「想都别想。」 「好吧。」凌修不再撒娇，乖巧端坐，「族长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嗯。」白衣老者收起笑容，表情也严肃起来，「小修，爷爷问你，你来人间这段日子，有何感受？」 凌修想了想，「没有神力太不方便了。」 「除了这个呢？」白衣老者继续问。 「赚钱很难。」凌修轻嘆一口气，「比起来我这个行业还算好，普通人赚钱更不容易。」 白衣老者微微点头。 「你的几位哥哥来人间历练，要么做了救死扶伤的大夫，要么是惩奸除恶的官役，要么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你为何要进入这……叫什么来着，娱乐圈？」 「我也不知道。」凌修回想这段日子，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一不留神我就是一名演员了。族长爷爷，我挺喜欢演戏的。演戏不但可以赚钱，还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体验我体会不到的平常人的喜怒哀乐，很有意思。」 白衣老者没有发表评论，又问了一个问题。 「小修，除了自身的喜爱，你做的这件事情，对于其他人是否有意义呢？」 这下真把凌修给问住了。 他愣了好半天，嘴唇几度张合，最终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好好琢磨一下吧。」白衣老者慈爱地摸摸凌修的脑袋，「来人间历练不仅仅是让你在这里好好赚钱，更好地活下去，应该有更多的意义。」 凌修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爷爷得去跟老友赴约了，再见了孩子。」 白衣老者脸上又堆起笑容，随后化作一阵白雾，消失在雾中。 「滴答－滴答－」 墙上的钟表指针开始转动。 鱼缸里的金鱼扬起漂亮的尾巴，咕嘟咕嘟吐着水泡。 另一个房间里的常小松轻轻打着呼噜，颇有节奏感。 时间开始流动，一切恢复正常。 凌修却如雕塑一般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 来人间历练的意义？ 进入娱乐圈的意义？ 从事演员这个职业的意义？ 说实话，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做得开心就可以了。 但今天被族长爷爷这么一问，又想起几位哥哥来人间历练的过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彷徨。 自己入了这一行，是正确的吗？ 凌修脑子乱糟糟，像堵着无数团乱麻。 他打开手机，下意识打开微博。 随意刷了刷热搜和热门推荐，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凌修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 夜风拂来，清爽中带着温热的气息，充满夏季特有的味道。 天上月亮露出圆润的脸庞，洒下莹莹光华。 凌修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他再次点开微博主页。 粉丝数持续暴涨，官宣代言人的那条微博数据异常火热。 凌修点开转发。 前面几条热转有「精诚」官博，有公司的官博，也有粉丝和饭圈修图博主。 往下看，还有一条转发数量较少的热转却让凌修有些介意。 「打败黑暗小怪兽：今天很难过，但看了视频，被凌修的笑容治癒，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一撑。」 他点开这个的主页。 这位姑娘的微博氛围总体很沉重。特别是前几天的好几条微博都能看出她很不开心，甚至有轻生的念头。 她今天转发的这条微博之下，有一百多条评论，基本都在安慰鼓励她，非常暖心。 其中一条点赞最高。 「博主，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跟你一样，同样感到生活无望，苦痛。甚至好几次我都想自我了结。粉上修修之后，我好像真的好了不少。他的笑容就像阳光，每次看见他，好像内心的阴霾就被扫去一点点。看他给我们分享生活点滴，回复评论，感觉生活依然有美好的部分，他就像是身边的朋友，一点架子都没有。我要打败抑郁的魔鬼，重新站在阳光下。博主，希望你也不要放弃呀！」 这条评论让许多追星人狠狠同感。 「谁说追星就全是负面影响呢？我们追星其实是在追光啊。」 「对，我们是在和追的那颗星一起，成为最好的自己。」 「修修是个善良的人，还未成名时就不顾生命救下孩子的生命。这样的偶像才会带给粉丝正能量。博主和层主都要振作起来，咱们一起快乐追星，愉快吸修！」 「虽然我不粉凌修，但对他也很有好感。说实在的，他红了之后被这么黑都没挖出一丁点黑料，挖出的全是高光，这在娱乐圈简直太罕见了，绝对入股不亏。」 第91页 「别家粉路过。好羡慕，好感动。凌修跟粉丝这是双方奔赴啊。博主和层主都加油，咱们追星女孩绝不认输。」 圆月高悬，光亮温柔。 看着这些评论，凌修脑子里乱闹闹的声音消失了。 心中的疑惑与自我怀疑也在此刻消解。 原来他的职业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原来他可以成为粉丝的光，让他们感到治癒，重拾与魔鬼搏斗的信心。 真好。 嗯，他真的很开心。 「好孩子。」 一阵清风拂来，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族长爷爷带着笑意的声音。 「每一份职业都是有他的意义的，爷爷很开心你能领悟到这一点。你的修行才刚刚开始，继续努力吧。」 「我会加油的。」 凌修对着夜风，轻声许下诺言，「我会好好演戏，成为更多人的光。」 …… 凌修官宣成为「精诚」品牌代言人后，因为销量超过品牌方预期且被对方高层在朋友圈公开夸奖，这让他的商务行情不断上涨。 不到一星期就有好几个牌子联繫沈见舒寻求合作。 有的想找凌修短期推广，有的想给好title长期合作，给出的待遇都还不错，但统统被沈见舒回绝了。 原因有二。 一是这些牌子基本都涉及微商，风险太大；二是对于现阶段的凌修来说，把精力都放在剧组才是最重要的。 凌修对沈见舒的做法非常贊同。 他作为男二号戏份不算太多，但每一场都需要全情投入。 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重要的角色，一点也不能马虎。 凌修的敬业与天分获得了剧组和同事的一致认可，就连武替们都连声夸赞说第一次见如此亲力亲为的明星。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凌修扎根滨山拍戏已经快两个月。 天气也从初夏变为难熬的酷暑。 凌修作为堂堂一只神兽，本应该是冷热都不怕的。可是不知为何，变成人形又被没收神力之后，他变得尤其怕热。 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尚且因为敬业还能忍一忍，下班回到公寓凌修就喊热。 常小松看着自家兄弟这么热，在旁也着急，每天开了空调还得再给凌修单开一个电扇。 但就算如此，凌修还是嚷着热。 「哥，我搞不懂了。」终于有一次，常小松忍不住开口，「空调温度这么低，我都盖上被子了，你咋还热啊？」 「不知道。」凌修摸了摸喉咙，「总觉得热，不舒服。」 常小松盯着凌修看了会儿，突然隐约摸到了思路。 「是不是最近不让你喝冰的东西，你馋了啊？」 「有可能。」凌修觉得很有道理。 「可是你还有一星期戏份才杀青诶。」常小松严格无比，「喝冷饮不但对脾胃不好，大多数饮料含糖，还会让你变胖变肿。」 凌修已经懒得跟他争论了，只撇撇嘴。 －－毕竟在对方的眼中，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他的小表情看上去十足委屈，看得常小松心中甚是不忍，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他过于苛刻。 「哥，这样吧？」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常小松作出退让，「你如果实在想吃冷饮，要不吃个刨冰？让店家不放或者是少放配料，应该问题不大？」 凌修双眼顿时放出华丽光彩。 「好啊，我们这就出去吃！」 滨山的夏夜，热闹又闷热。 每个冷饮店都生意兴隆，网红店更是排起长龙。 两人熘达了好久，总算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奶茶店买好一碗少放料不放炼乳的抹茶刨冰。 凌修忍不住，当场就吃了起来。 第一口冰下肚，他觉得五脏六腑里的燥热都被彻底消灭，整个人舒服到不行。 常小松不自觉露出姨母笑。 「哥，你吃到喜欢的食物的时候，那一脸满足的样子，真像只可爱的猫咪。」 「什么猫咪！」凌修鼓起脸，严正抗议，「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是猫咪！」 常小松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不是猫咪，是小豹子，小老虎。」 凌修想了想，也行吧。 虽然豹子老虎也挺弱的，至少比猫咪好。 …… 凌修夜晚吃冰本来只是拍戏之余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因为这个差点又上热搜。 起因是他在路上吃刨冰的模样被路人拍了下来，还发到了微博上。 照片上凌修正乐滋滋地舀起一口刨冰往嘴里送，眼睛笑得弯成一对月牙。 这图被凌修的粉丝挖出来，大呼可爱。 「要从女友粉变妈粉了！」 「什么二十二岁，这个吃冰的样子明明是个高中生嘛！」 「我家宝宝最可爱，kisskiss！」 「哥哥，给妹妹也吃一口好吗？」 路人则有些惊讶。 「天哪，我一直以为凌修是盐系偶像，原来竟然这么甜？」 「以前觉得凌修稍微有些装十三，没想到竟然这么可爱诶。果然我更喜欢可爱的男孩子。」 「凌修身上既有疏离感，又有烟火气，好绝妙好鲜活一男人！」 粉丝嚎完可爱后，又开始整活。 这次他们把凌修的照片p出各种动物形态，什么猫猫狗狗小熊熊小兔子小狐狸，反正是可爱的动物，他们一概不放过。 第92页 粉丝做的表情包被饭圈博主和营销号转发，引起热议，差一点就上了热搜。 凌修下班上网冲浪看见这些表情包差点吐血。 他一只貔貅，哪儿受过这种委屈！ 「为什么不给我p威武一点的动物？」 「因为你可爱啊。」常小松畅快吸着可乐，「可爱的小朋友都会被p成可爱小动物的哟。」 凌修：…… 不应该。 神兽被说可爱着实不应该。 就在他气鼓鼓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姐。」 凌修看见屏幕上的名字，下意识就坐得端端正正。 「我去。」常小松捂住嘴，小小声，「舒姐不会是看见那条热门微博，知道你吃刨冰的事情了吧？完蛋，我俩都会被骂。」 「莫慌。」凌修果断道：「我等下先主动认错，姐不会太生气。」 他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为偷吃刨冰的事情道歉，沈见舒却抢先开口。 「小凌，还有几天你的戏份就要杀青了。」 ……咦，居然不是为了那件事吗？ 「是啊，姐。」凌修连忙道。 「是这样的。」沈见舒还是一贯的言简意赅，「我这里收到了几个本子，明天我会飞来滨山，晚上咱们讨论一下 。」 第46章 046 八月盛夏， 酷暑难耐。 凌修迎着还未西落的阳光下了班，顺路买上新晋心头好刨冰，回家等着跟经纪人召开小型工作 会议。 沈见舒忙得不行， 要晚上九点后才能到。 趁着这段时间，凌修可以稍微吃些想吃的东西。 －－反正昨天吃刨冰差点上热搜， 自己的表情包也传遍了网际网路， 他反而没啥好顾忌的。 而常小松眼见他哥吃了满满一大碗冰，第二天那英俊的脸庞却没有一丝改变，也不再管控得那么严格。 吃完饭， 两人坐沙发上刷网闲聊。 「哥，你现在是红了。不但遛你的剧变多了， 现在连综艺都开始遛你了。」 常小松拿着手机， 表情很是夸张， 「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恋爱综艺遛你，有没有搞错。」 「恋爱综艺是啥？」凌修正在往果盘里放水果， 准备等下用这个招待好久没见的沈见舒。 「顾名思义，就是谈恋爱的综艺节目。」常小松认真解释， 「一般的模式是好几位男女嘉宾住在某一栋别墅或者院子里， 朝夕相处培养感情。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 喜欢谁就向谁表白，成功的就是情侣啦。」 凌修听完， 果断摇头。 「不感兴趣。」 谈恋爱是人类的专利，与神族无关。 「我当然知道啊。哥你无心恋爱，专注搞钱嘛。」常小松笑着摇头，「就别说我了， 你那些女友粉妈妈粉都知道你唯爱事业和搞钱。所以才觉得这些遛瓜的十分离谱。」 三十分钟后。 「啥？」 「什么？」 常小松跟凌修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沈见舒。 「你俩干嘛， 一惊一乍的。」沈见舒刚到，气还没喘匀，正坐在空调下降温。 「舒姐，还真有恋爱综艺找到我哥？」常小松赶紧递上冰镇纯净水，「喝点儿这个，会凉快些。」 沈见舒接过水，没有着急喝。 她点点头，「不但有恋综找上门，还一下子来了两个，分属不同的视频平台。」 凌修：……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常小松无语，「平台方想啥呢。」 「因为小凌长得好看，有苏感。再加上最近又有热度，节目制作人想用他炒一把cp，把节目搞热。」沈见舒表情淡定，「商人嘛，总是想把利益最大化的。」 「姐，我不去。」凌修断然拒绝。 沈见舒喝下一口冰水，露出笑容。 「放心，我已经替你推了。刚有点热度就让你去参加这种恋综，除非我疯了。」 「对嘛。」常小松这才放下心来，「一般都是快糊和已经糊掉的艺人才会去参加恋综。我哥现在势头正好，大可不必去参加这些综艺。」 「其实除了两档恋综，还有好几档综艺也送来offer。」沈见舒从随身小包里拿出记事本，「有的是网综，有的是上星综艺；有的是邀请小凌去做常驻嘉宾，有的是请去做飞行嘉宾。」 常小松喃喃：「我的天，微博那些瓜主爆料居然是真的？」 「姐。」 还未等到沈见舒说出这些邀约综艺的名字，凌修再度出声。 「其实现阶段我不想去参加综艺。」 沈见舒对他的话丝毫不觉奇怪。 「我就猜到你是这个反应。这才是我认识的凌修，喜欢与不喜欢都会直白表现出来。」 「姐，我想演戏。」凌修正经危坐，眼神中带着期盼，「比起综艺邀约，我更想知道有哪些剧本找上门。」 沈见舒抿了抿嘴，从大大的tote包里拿出好几个文件夹，一一放到茶几上。 「这些都是剧方递过来的本子，你可以看看。」 凌修拿起最上面的那本。 《网剧仙魔群英传1－2集》 翻了两页，凌修皱起眉头，果断放下本子。 他又拿起另一个文件夹。 第93页 《网剧霸道王爷爱上我3－5集》 这回凌修只看了一页台词就默默放下本子。 「怎么看上去都是低成本古装小网剧啊？」坐在凌修身边的常小松忍不住吐槽，「就没有个靠谱的，有望上星的剧吗？」 「有倒是有。」沈见舒从那堆文件夹里掏出两本，「这两部有望上星，都是仙侠剧。」 凌修瞅了瞅，嘟囔道：「这故事和人设，怎么跟我现在拍的这部有点类似？」 沈见舒目光变得冷峻。 她抱起双手，嘆了口气。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递过来的剧本基本都是古装，想让你演男一号的都是小成本网剧。那两部有望上星的剧不仅仅跟《沧海见月明》类型雷同，找你演的也是男二号。虽然看上去有点残酷，但这就是现状。你现在有热度，却还没有咖位，只能收到这样的本子。」 凌修点点头。 他也明白，要想奠定地位，《沧海见月明》必须播出且他这个男二号还要红才行。 「小凌，在接戏的问题上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沈见舒语气变得柔和，「现阶段有困难是正常的，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凌修思索半晌。 「姐，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他原本就端正着的身子绷得更直，表情严肃无比，「这些项目看上去都不大靠谱，我一个都不想接。」 「我理解你的心情。」沈见舒点点头，「要么是低成本的雷人小网剧，要么是人设重复剧情毫无新意的仙侠剧，接哪个对你的事业都没有辅助作用。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娱乐圈新人辈出，随时都会出现爆款流量。你并不是流量艺人，现在的热度只是一时的，如果不进组拍剧没有足够的待播剧的话，等热度一下去，你又会糊回去。」 「如果糊回去，也许连网剧男一号也接不到。」沈见舒说着看向凌修，「如果到了那种地步，你受得了么？」 凌修完全没有犹豫。 「如果没有好剧本，我宁愿不演戏。我希望我演绎出的作品能得到观众和粉丝的喜欢，而不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姐，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想乱接戏。糊回去就糊回去吧，大不了我一边等好的剧本，一边寻找赚钱的法子。」 他说得无比认真，眼里闪烁着执着之光。 沈见舒忍俊不禁。 「倒是也不会那么惨。毕竟你是有公司的人，以公司的资源不会让你彻底糊回素人的。」 片刻后，她收起笑容，「小凌，你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没有被一时的热度蒙蔽双眼，这很好。乱接戏是演员大忌，会毁坏名声。演员最需要的就是观众缘。我很高兴听到你对自己的职业有如此高的要求，作为经纪人，我支持你的决定。现在没有好戏找上门，咱们就等。在等待的过程中，如果遇见好机会，我会尽快送出简历，为你争取试镜的机会。没有机会的时候，就去上表演课充实提高自己，这样遇见机会也能抓住。」 这席话讲得凌修有些感动。 总是在网上看见其他演员的粉丝骂经纪人，控诉经纪人给演员乱接戏，为了热度逼迫演员参加各种综艺。 但沈见舒从不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遇事总是第一时间徵求他的意见，还非常尊重他的意志。 遇见一个无条件撑自己的经纪人，他真的足够幸运。 「姐，谢谢你。」 「我一直都说，你很特别，非常特别。」沈见舒笑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有的人也许这辈子上限也就是一线演员，但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没有上限，你有无限可能。」 「姐，你好会夸。」常小松听得鼓起掌来，「果然高级人才就是不一样。」 沈见舒瞟他一眼。 「还在这儿耍贫嘴。你最近工作没做到位，以为我不知道？「 常小松跟凌修对视，双双望天。 完蛋。 要算帐了。 果然，沈见舒瞬间变回御姐范儿。 她看着常小松，语气严厉。 「还有四五天就要杀青了，你要肩负起助理的责任来，不要再放任小凌乱来。杀青回云京就有代言的物料和杂质的拍摄，不能胖更不能肿。」 「好的好的。」常小松点头如捣蒜，立即保证，「这几天我一定注意哥的饮食，不会再给他吃不健康的食物。」 沈见舒的目光又扫到凌修。 还未等她开口，凌修连忙主动表态，「姐，我会进行一个较好的自我管理，不吃炸串烧烤，不喝饮料不吃刨冰。」 沈见舒嘴角浮现笑意，「这还差不多。最后几天拍摄，坚持就是胜利。」 …… 入驻滨山影视基地整两个月后，凌修的戏份宣告杀青。 剧组的同事们在一家私房餐厅为凌修办了小型的欢送会。 经过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无论是演对手戏的演员同事抑或是剧组工作人员，跟凌修都相处融洽。 席间大家互相交换了联繫方式，约好下次再聚。 最让凌修意外的是导演彭术也来参加了欢送会，还主动加了他的微信。 「演员这行坚持下去不容易，你有天份，也要好好努力。」分别的时候，彭术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修心中一热，「谢谢您的鼓励，我会坚持到底的。」 第94页 聚餐完毕，凌修直接赶去机场。 明天上午就要去摄影棚拍gg，他只能搭当天最晚的红眼航班赶回云京。 机场一直是人流旺盛的地方，就算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依旧有许多人穿梭其中。 凌修今时不同往日，除了有跟机的站姐，有不少散粉也赶过来送机。 为了感谢粉丝的支持，他很有耐心地给他们签名，不厌其烦嘱咐他们回去的时候一定注意安全。 粉丝们也很懂礼貌，送凌修进入安检口之后就乖乖离去，就连路人都说第一次见如此有秩序的粉丝群体。 过了安检之后，周围顿时安静许多。 两个跟机的站姐从不打扰凌修，只会静静呆在远处，偶尔拍一下照片。 趁着登机还有些时间，凌修决定到处看看。 「哥，我马上要打团战了，就不陪你逛了哈。」见这里平静又安全，常小松便把注意力放到手头的游戏上来。 凌修点头，「行，你玩，我自己去逛逛。」 候机厅里有咖啡厅，餐厅，还有卖特产的铺子和书店等。 凌修的目光在这些店铺中扫了一遍后，果断走进书店。 机场的书店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永远都是成功学和心灵鸡汤，看上去特像那么回事，很是符合商务人士的口味。 但这并不是凌修感兴趣的品类。 他走到书店深处，在架子上抽出了几本炒股相关的书。 凌修记得常小松说过，炒股属于来钱比较快的投资。 －－他一直没忘记要赚钱这事儿。 虽说沈见舒向他作出过郑重承诺，宽慰凌修公司不会不管他，不会让他穷回素人状态。 可凌修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现在没接戏，要是能学点赚钱的法子心里总归踏实点。 凌修看来看去，最终挑了两本比较浅显，适合新手的书付了钱。 买好书回去，常小松游戏打得正投入，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操作着。 凌修也没跟他搭话，拿出刚买好的一本炒股书看了起来。 他做事一贯投入，就连看书也不例外。 直到广播提醒登机，这才把凌修的思维从炒股票的汪洋大海中唤回。 「哥，登机了。」 常小松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两人的身份证和机票，拉起随身携带的小行李箱。 「好。」 凌修也把书往背包里一塞，起身活动身体。 他转动脑袋的时候，瞧见身后那两位站姐看着他，捂嘴笑得正欢实。 怎么了这是？ 凌修迷惑地歪了歪脑袋。 没想到那俩小姑娘笑得更开心了。 其中一位短发姑娘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哥，励志。」 凌修一头雾水。 这是闹哪样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小姑娘爱说爱笑也是常事，不必介怀。 …… 坐红眼航班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伤的一件事，尤其是第二天还要早起。 但对于凌修来说，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二天早上八点，他精神奕奕地坐在摄影棚的化妆室里。 「妈耶，凌老师。」化妆师大感震惊，「你整个人在发光啊。昨天是不是去美容院做了皮肤管理？」 「没啊。」凌修连啥叫皮肤管理都不知道。 「那就是天生丽质，羡慕不来。」今天合作的是位男化妆师，穿着时髦，还是个话痨，「不是我说，凌老师你的肤质可以打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艺人。」 「你是不是见谁都这么说？」凌修开玩笑。 男化妆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能啊，我这人可是实诚人。比如跟你合作的那对情侣，皮肤就不大好。」 「合作的情侣？」凌修一阵恍惚，「谁啊？」 男化妆师正在往化妆棉上倒爽肤水，手一顿，满脸的不信，「凌老师，你不知道？」 「哥，你起床之后还没上网吧？」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常小松搭话，「昨晚聚会结束后，段哥跟颜姐被拍了，现在正在热搜上挂着呢。」 凌修赶紧打开微博。 热搜第一就是他俩。 ＃段齐康颜露芸酒后拥吻＃ 啥？ 凌修直接瞳孔地震。 合作两个月，完全没看出来啊。 就算在聚会的时候，他俩也没坐一起，言行举止也是普通朋友的感觉。 点开热搜，第一条就是狗仔的爆料博，还被拍到了图片。 黑漆漆的场景里，段齐康和颜露芸先是拥抱，后又嘴对嘴轻轻kiss了一下。 「……」凌修一时间说不出话。 原来这就是地下恋情曝光吗？ 让他震惊的远不止于此。 今天的热搜似乎是八卦专场，凌修每次拍摄间歇刷网，就能看见艺人恋情曝光的新闻。 有的是普通恋爱，有的是偶像偷偷恋爱被拍塌房，还有艺人出轨搞小三。 热搜一整个大混乱，有吵架的，有哭嚎脱粉的，还有骂娱乐圈迟早药丸赶紧毁灭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中午吃饭的时候，凌修发出真诚感慨，「为什么热搜上娱乐圈相关全是这些玩意？」 「也许今天是世界狗仔日吧。」常小松慢条斯理夹菜，「所有狗仔都出来爆料了，搞得好多公司崩溃，好多粉圈动荡。不知道下午狗仔还会不会发力，别搞得微博崩溃了就行。」 第95页 凌修原本以为今天热搜的热闹跟他无关，谁知快下班的时候被常小松告知自己上热搜了。 「我？」凌修一阵害怕，「我没恋爱，也没犯错，为啥会上热搜？」 「不不不。」常小松摆摆手，眼泪都笑出来，「哥，别担心，你上的不是黑热搜。大家现在可稀罕你了。」 「什么啊？」 「你去看吧，我真的笑得肚子疼。」 凌修有些忐忑，同时好奇心爆棚。 于是他点开了微博app。 第47章 047 熟门熟路打开搜索栏， 凌修在热搜榜里真看见了自己。 排名还不低，在第九。 但这个热搜词条莫名奇妙的，凌修看不懂。 ＃凌修是娱乐圈清流与泥石流混合体吧＃ 「清流？泥石流？这是什么意思啊？」 正在准备换衣服的凌修十分不解，「为什么这样的词条还能上热搜？」 常小松噗嗤一笑。 「哥， 你以为你就上了这一个热搜吗？」他摇摇手指， 「只是带你大名的就这么一个。但热搜里头好几个词条都跟你相关。」 凌修更懵了。 见常小松笑到快要眼泪横流的模样， 他知道这傢伙一定会继续卖关子， 于是不再询问， 直接点进带大名的热搜。 热门微博是一个流量很大的营销号。 「＃凌修是娱乐圈清流与泥石流混合体吧＃今天微博热搜不是公开恋爱就是被偷拍塌房， 一片混乱之中， 凌修竟然在机场看炒股圣经！之前狗仔跟了他好久，除了吃东西就是吃东西，这次又在研究炒股， 简直太好笑了。这位哥到底是娱乐圈的清流还是泥石流？」 文案下附了几张图。 图片的右下角打了水印， 看样子是出自跟机的其中一个站姐之手。 凌修无语， 这些营销号又去他的超话偷图！ 吐槽完毕， 他点开照片，仔细看起来。 这几张照片都是他在机场看书的时候被拍的， 角度各有不同，其中一张照片角度很好，将他看的那本书的书名清晰地照了出来。 「不愧是亲粉丝， 把我照得还挺好看的。」凌修表示满意。 常小松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哥， 这个是重点吗？点开评论区，你即将收穫巨大快乐。」 「哦。」 凌修从善如流， 点开评论区。 热评第一有惊人的五万贊。 「宇宙第一帅：《炒股， 从入门到暴富》这本书或成今日最大赢家。」 楼中楼一片哈哈哈哈哈， 看得凌修眼睛疼，这些人笑得未免也太大声了吧！ 热评第二是吃瓜乐子人。 「最爱吃瓜别给我安粉籍：凌修：世界都在恋爱，而我独自搞钱。」 这条微博还配了凌修认真看炒股书籍的照片，把这句话放在了图片里。 这里的楼中楼也是一片猖狂笑声，跟帖更是好笑。 「凌修：孤单的我，从全世界的cp路过。」 「凌修：世界纷纷扰扰，而我独自美好。」 「凌修：我没惹你们任何人，为何也上了热搜？」 「凌修：勿cue，害怕下岗，努力学习如何炒股中。」 这条楼中楼评论成功让凌修笑出声。 不得不说，这些网友挺了解他的，知道他害怕失业，更害怕没钱。 「这些缺德网友是不是很好笑？」常小松乐得五官都变了形，「哎哟，我肚子都笑疼了。」 凌修忍住笑意，扔给他一包纸巾，「好好擦擦你的眼泪吧。」 他接着观摩评论区。 热评第三让凌修再度破功，笑到捂脸。 「财经人许得胜：鄙人不才，正是这本《炒股，从入门到暴富》的作者。感谢凌兄捧场，我最近新写了两本关于炒股和基金的书，想把书送给凌兄，已经私信联繫了凌兄所属经纪公司官v，不知可否？」 楼中楼的网友们笑得都不行了，全部在评论里@凌修 @星云娱乐。 没想到还真把公司的官v召唤来了。 「星云娱乐：已收到私信，本皮下替凌修感谢许先生，会把书籍转交给他。我想凌修一定会继续好好学习炒股知识的。」 评论又是一片哈哈哈，都说难怪凌修这么好玩，原来这是公司传统，以前怎么没发现星云娱乐这么接地气云云。 凌修笑得脸有点儿疼。 这才看完热评前三啊…… 难怪常小松都乐成那样了。 热评第四画风突变。 「嘤嘤怪就是我：《我是沧海见月明》的书粉，在书里我其实是站女主和男二的，最喜欢这种张力满满的虐恋，还想着剧出来之后狠狠磕一把女主和男二。但是今天……哎……我死心了。果然，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才是读者和观众的。」 这条书粉发的真情实感的评论引起共鸣。 「没错，我其实也喜欢女主和男二，现在好难过哦。」 「虽说要把演员和角色分开，但看见一边是拥抱亲吻，一边是孤独看书，心里头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对对对，我竟莫名有些心疼机场的小修修是怎么回事！好离谱啊我！」 「没事儿，我们继续磕男二，男二永远是我们观众的，谁也抢不走。」 「呜呜呜，抱抱我们苏逸墨的饰演者凌修。」 第96页 凌修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但再想想，也能理解书粉的心情。既然拍成剧了，自然会把演员带入角色。 在他们的眼中，一本书就是一个平行世界，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凌修恍然大悟。 「热搜里那个＃男二是观众的＃词条是打这儿来的？」 「对啊。」常小松擦着眼泪，好不容易恢复平静，「除了这个，还有＃你懂什么是独自美好＃＃现代年轻人搞钱才是正道＃这俩热搜也跟你有关。」 凌修：…… 「哥，你真的厉害。」常小松竖起大拇指，「满世界都是恋爱新闻的今天，你也能凭藉泥石流行为在热搜闯出一片天。现在你搞钱的表情包已经充斥网际网路了，大家都说你是个帅哥喜剧人。」 凌修听罢赶紧去逛了一下自己的热搜广场。 果然，满地都是他的表情包。 机场看书那几张传播最为广泛，相同的照片p上不同的文字，硬是把喜剧效果拉满。 除了机场图，他之前有些放在微博的生活照也被挖出来p成了表情包。 吃冰淇淋的图片配字：不恋爱您也可以有这样的好心情； 喝汽水的图片配字：恋爱哪有可乐甜； 有一张他拿着报纸的照片更绝。 照片内容被p掉，上面换成了《一夜暴富的秘诀》。 凌修笑得好大声。 讲真，他好久都没如此放声大笑了。 当然，虽说热搜里绝大多数网友都觉得他很好玩，还有不少人因此路转粉。但依然有些人充满恶意，说他故意立爱钱人设，说他趁明星爆绯闻出来营销自己给自己拉好感。 「立人设的就没有不翻车的，看你几时完。」 「原来现在搞钱人设这么有用啊，早知道建议我喜欢的明星也这么搞了呢。」 「糊咖就是为所欲为，连机场看书都能炒上热搜。」 「上过几次热搜就以为是流量了吗？我大胆预言，不到三个月凌修就会糊到查无此人。」 看见这些言论，凌修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完全不介意。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管不着。 反正这些人的话也影响不了他的生活和事业。 凌修的热搜一直到晚上都还挂着，在各路塌房和恋爱热搜里，简直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 网友们玩梗到了一个白热化阶段，各种表情包段子层出不穷，看得凌修本人都忍俊不禁。 正想去睡觉，沈见舒给他打来电话，说有几个娱乐网站都想採访他。 「可以啊，姐你看着办就行。」 「那我帮你选两个比较出名的平台接受採访。对了，小凌。」沈见舒顿了顿：「今天热搜一上，採访的时候他们可能会cue你爱钱的事情，ok么？」 「ok啊。」凌修不觉得有什么，他是真的财迷爱钱，又不是他们说的什么「人设」。 「好。」沈见舒道，「过两天正好有杂志拍摄，拍摄间歇正好接受网站的访问，等我安排。」 …… 与上次拍杂志内页的简单随性不同，这次品牌方「精诚」为凌修推的杂志封面可以看出各方面档次都提高不少。 首先是杂志的档次。 上次是二线杂志的内页，这次是准一线杂志的封面。 其次是服装造型。 之前那次是杂志社为凌修准备的衣服，以二三线品牌和普通潮服为主。 这次除了精诚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外，品牌方还聘请了造型工作室，特意为凌修借了好几套国际一线大牌的服饰鞋袜。 不仅如此，凌修的化妆师也从杂志社自带升级到了知名化妆工作室。 凌修第一次见这种阵势，一到摄影棚就被一帮人围着，一会儿试这个，一会儿又去试那个。 还好他进入娱乐圈已经有段时间，很快适应了这种被人群簇拥着工作的感觉。 拍摄的时候，凌修则一秒进入状态。 他天生就有镜头感，几乎不用摄影师指导，自己就能摆出附和对方需求的pose。 －－就连眼神都能勾勒得丝毫不差。 这次给凌修拍照的是业界着名摄影师jack，他经验丰富，给许多国内外大明星拍过杂志和写真。 原本jack对凌修没有任何期待，以为他就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但为对方拍下第一张后jack就明白，是自己眼光有问题。 眼前的这位新人，气质百变，堪称天生的镜头猎人。 如果不做演员，就单单做杂志模特，也一定能大红特红的那种。 拍摄完一组照片之后，jack主动向凌修送出名片，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找他合作，拍一套外景写真。 「哥，红了就是好啊。传闻中特别高傲只跟大明星做朋友的jack居然主动跟你交换名片。」拍摄间歇的休息时间中，常小松适时递上咖啡。 「果然都说混娱乐圈不红是罪，这下我总算是懂了。」 「其实红不红的我觉得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有钱赚。何况……」凌修努了努嘴，「红了麻烦也多，现在还有好几个蹲在外头呢。」 自打前几天上了热搜，每天都有狗仔在跟他。无论他去哪儿都会跟，还开着车跟。 常小松翘起二郎腿，丝毫不慌。 「让他们跟，我看他们能拍出什么名堂。」 第97页 …… 「啊嘁。」 「啊切切！」 摄影棚外辅路上停着一辆面包车，此时面包车里的两个男人竟同时打起喷嚏。 坐在驾驶位的黑壮汉子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去调空调。 「难道是温度太低了？」 副驾驶上的小个子白瘦男人把手头的单反放下，「谁特么知道，这破车的空调时好时坏的。」 「我说。」黑壮汉子动了动脖子，「我们在这儿快蹲一天了，狗/屁都没拍到，真是绝了。」 「要不是收了钱，谁想来跟凌修啊。」白瘦小个子无语得很，「之前我一个兄弟跟过他，除了买东西就是吃零食，这货连烟都不抽。」 「难道他真的没料？」黑壮汉子说完又一脸不信，「混这个圈子的哪有什么善茬，不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装x装得跟啥似的。我看凌修只是没暴露而已。」 白瘦小个子男人阴测测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都混娱乐圈了，装什么纯情男呢。」 「不过要是今天再拍不到什么，我们可就要退钱了。」黑壮汉子有些心烦，一掌打向方向盘。 白瘦小个子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拍不到？不存在的。咱们这一行最擅长什么你忘了？」 黑壮汉子哈哈大笑，「还是你小子脑子转得快。」 夕阳西下，凌修跟一群工作人员走出摄影棚。 「这小子下班了。」 黑壮汉子立起身子，戴上墨镜。 「凌修身边正好有个年轻姑娘，拍了再说。」白瘦男人端起单眼相机。 「那个一看就是杂志社的工作人员，能行么？」黑壮汉子不禁担心起来。 「管她是谁，找个错位的角度拍出暧昧的效果，交差咱们就能拿到钱。」 白瘦男人说着熟练地调整相机，将镜头对准凌修。 正要按快门，却怎么也按不动。 「卧槽啊。」白瘦男人骂了声，「这破相机怎么关键时刻出纰漏。」 他迅速检查相机，发现快门按键并没有问题。 但他将镜头对准凌修的时候，那个按键就跟卡死一样动不了。 就这样反反覆覆搞了好几次，眼见凌修钻进保姆车，车子从他们眼前开出去。 「快跟上！」 白瘦汉子喊了声，「刚才一张没拍到。」 「你特么搞什么呢！」 黑壮汉子一边抱怨，一边启动车子。 谁知道车子刚开出去不到一百米，却听车外一阵异响，黑壮汉子踩下剎车。 「怎么了？」白瘦男人连忙问。 「可能爆胎了。」 黑壮汉子一脸烦躁地下了车。 几分钟后他打开车门，拿出手机，甩了甩手，「爆胎了，还一爆爆了俩，得让修理厂来拖车。刚才我去检查的时候，手差点被割破。老子开车十年了，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真特么的倒霉。」 白瘦汉子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还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黑壮汉子看出同伴脸色有异，没好气道。 「我之前在某个论坛看过一个帖子，说凌修命格很牛，自带幸运buff。如果谁对他动了坏心思，会很倒霉。那个帖子里的楼主就是曾经在凌修做群演的时候想欺负他，结果自己倒了大霉。」 黑壮汉子一愣，「这么邪性？」 「本来我是不信的。」白瘦汉子越说越害怕，「可是我们刚生出想拍照看图说话的念头，就开始变得倒霉了。我们不会越来越倒霉吧？」 凌修完全不知道那两个跟着他的狗仔如此倒霉，此刻的他正坐在商务车里，往公司的方向赶。 刚才沈见舒打电话来说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凌修对经纪人的性格很了解，能让他收工之后还去开会，一定是大事。 他运气一向不错，虽然是晚高峰，却一路畅通，很快便赶到公司。 「姐，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刚走进沈见舒的办公室，凌修就着急开了口。 沈见舒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找你回来是想跟你讨论工作的事情。现在有个机会摆在眼前，就看你愿不愿意试试。」 第48章 048 对于凌修来说， 「工作」两个字就是世间最优美的词彙。 只有多多工作，才能多多赚钱。 他麻熘坐到椅子上，端正乖巧。 「姐，是什么工作机会？」 「主要是两方面的工作。咱们先说第一方面， 这个是比较确定的。」沈见舒捋了捋头发， 「第一个工作是过两天你有一场直播， 宣传「精诚」最近刚推出的速干运动t恤， 这些都是之前合同里写明了的。」 「我懂我懂。」凌修赶紧点头， 「就是在购物网站的直播间， 跟品牌方的主播一起卖货对不对。我前几天无意在购物网站的主页看见君言在为他代言的男士护肤品直播。」 这场直播凌修印象深刻， 因为一点进去发现有上千万的网友在观看沈君言带货，惊到了没见过世面的他。 当时他还感嘆来着，原来这就是顶流的影响力么。 「对， 就是这样的。」沈见舒说， 「现在直播是最流行的营销渠道， 不管多大的腕儿也得去直播间推广卖货。」 「明白。」凌修问， 「姐，第二个工作是什么？」 第98页 沈见舒从桌子里拿出一本男士杂志， 指着上面高大帅气的外国男模特，「你知道他穿的是什么牌子么？」 凌修稍微看了一眼，模特一整套服饰都是某国际知名奢侈品牌。 「知道。」他点点头， 「小松之前给我科普过这个牌子，刚才拍杂志的时候， 我戴的也是这个牌子的项鍊。」 「很好。」沈见舒道，「这个品牌邀请你去参加月末举行的时装秀。到时候圈内很多明星也会去。」 凌修反应不慢， 立即明白其中的含义。 「姐， 意思是这个奢侈品牌想跟我保持一个稳定的合作关系， 对吗？」 「没错。」沈见舒露出笑容，「以后你来往机场或者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候，身上可以多一些该品牌的元素，衣服裤子包包都行。」 「不用自己买吧？」凌修有些担心。 这么贵，他可捨不得。 「傻瓜。」沈见舒笑了，「当然是由品牌方提供。当然，大牌一般都是借的，穿一穿要还给人家。」 一直坐在沙发上安静聆听的常小松兴奋插话，「哥刚红没多久就被大牌勾搭，有点子厉害啊。我看好多明星出道很久都没法跟这种国际大牌合作呢。」 「嗯。」沈见舒点点头，「小凌外形出众，宽肩窄腰大长腿。气质还清新多变，时尚度非常高。之前「精诚」官宣的时候发的那条gg视频非常出圈，引起了好几个大牌的注意，这个牌子是首先来找我谈合作的。不过大牌的调性你们也知道，一开始是肯定没有title的。」 「据我所知，大牌给合作艺人title也要经过挺长时间的考察期。」常小松补充，「还要做背景调查什么的，反正程序挺复杂的。」 「没关系。」凌修倒是不着急，「他们想考察多长时间就考察多长时间。只要合作的时候给钱就行。」 沈见舒被逗笑。 「其实大牌的代言费用并不高，并且越是一线大牌，钱给得越少。代言奢侈品牌表示一个艺人在时尚圈已经非常受认可，这对他后续的发展以及接商务都是很有好处的。」 凌修大感受教。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我以为越大牌给的钱越多呢。」 「那当然不是。」沈见舒很有耐心，「就拿拍戏打比方。两个选择摆你面前，第一个是一部低成本网剧，给你五千万酬劳；第二个是去演曾获得国际奖项的大导演的文艺片，但是酬劳只有五万块。你会选哪个？」 「当然是后者。」凌修毫不犹豫。 钱固然重要，但在某些时候不能凌驾于事业之上。 「姐，你这个例子一举，我全都懂了。」凌修顿时醍醐灌顶。 沈见舒很满意凌修的清醒。 「总之，最近确定下来的工作就是这两样。如果还有什么工作机会找来，我会随时跟进。」她喝了口咖啡，脸上的笑容浅浅隐去。 凌修明白，经纪人这是要说非常重要的事儿了。 他认真看着沈见舒，没有插话。 「今天找你过来，除了通知你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还有个很要紧的事跟你商量。」沈见舒眉头微微蹙起，看向凌修，整个人散发着冷静又强大的气场，「小凌，你想演电影么？」 「当然想。」凌修脱口而出。 演电影是每一个演员的梦想，对于他也不例外。 「很好。」沈见舒将笔记本电脑转了个面，将屏幕对准凌修，「你看这个。」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组讯图片。 图片是深红色。 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院线电影项目」 片名：保密 题材：悬疑罪案 出品方：保密 制片人：保密 监制：保密 导演：保密 …… 「……」凌修看得脑袋嗡嗡的，「这个组迅怎么除了题材全都是保密？」 「因为是好饼，所以捂得严实。」沈见舒道：「这是井鹏程导演的悬疑罪案电影《深渊之光》。井导你知道么？最近两年拿了很多新人导演奖，非常有才华的年轻导演。他的作品兼具艺术性和商业性，票房不错，还捧红了好几个新人电影演员。」 「知道的。」凌修点头，「之前我看了他那部《鲜花凋零之后》，结尾特别震撼。」 「现在井导的电影在行业内算是比较吃香的。」沈见舒顿了顿，「尤其这部电影的监制还是魏荃，对于年轻演员的吸引力就更大了。」 「魏导？」 这个名字让凌修的回忆涌上心头。 几个月前为了争取《沧海见月明》男二试镜，他在公司跟顾云飞进行了一场演技pk，当时魏荃被拉来临时作为评委。 「没错，就是那位非常厉害的魏导。」沈见舒道：「井鹏程是魏荃的学生，这次师徒俩合作拍电影，魏荃还是投资人之一，业内普遍看好。」 「姐，你说的机会是不是参演这部《深渊之光》？」铺垫了这么久，凌修要是再不懂就真是个傻子。 「目前电影的男女主角已经定了一线大腕，女二号据说也敲定了。」沈见舒语气淡淡：「现在还剩男二号没有敲定。」 「好奇怪。」常小松发问，「男女主角都定了，为啥男二号迟迟无法敲定？」 「男二号是这部电影的戏眼。所有的故事都是由男二号串起来，这个角色尤为重要。」沈见舒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据说之前投资方推的人，井导都不满意。后来他跟魏导商量，决定向各公司甄选演员进行试镜。」 第99页 「我去试镜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沈见舒眉目一直未见舒展，凌修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妙。 沈见舒没有卖关子，「那边给出的条件是……要着名院校表演专业毕业的演员。井导一直偏爱科班出身的演员，这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凌修想了想，公司好像没几个表演专业科班出身的艺人，这机会不就浪费了吗？ 还没等他开口，沈见舒很快又道：「但我依然把你的简历投给剧组了，给井导和魏导发了一份你之前试镜的视频，还託了跟他们相熟的朋友帮着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打动他们。估计这几天就能得到结果。」 经纪人的努力让凌修动容。 「我觉得不能以出身论英雄，好些演员也并不是科班出身，却凭藉精湛的演技拿下影帝影后，光耀屏幕。你演戏很有天赋，我不想你失去这个绝佳的机会。」 沈见舒的目光坚定有力，似乎对凌修的潜力没有一丝怀疑。 「姐，谢谢你。」 凌修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是经纪人，帮你找活儿是我份内的事。」沈见舒深吸一口气，「这部《深渊之光》是原创剧本，据说剧本还在创作之中，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内容。小凌你可以看看井导之前的电影，看看他常用的叙事方式是什么，再看看他找的演员的演绎方式是什么，从中找找感觉和思路。」 「知道了姐。」凌修郑重点头，「我等下回去就看。」 「你一直都很努力。」沈见舒笑了笑，整个人都温柔起来，「希望机会和成绩能配得上你的努力。」 …… 凌修虽然心中一直惦记着试镜的事情，但该完成的工作还得认真完成。 比如今天的直播。 他换上「精诚」新推出的速干t恤，做了个很清爽的发型，准时出现在品牌的官方旗舰店直播间。 今天的主播是一位年轻小姑娘，很会控场和活跃气氛，完全不需要凌修多费力气，只需要好好配合就行。 「哇哦，各位粉丝宝宝们好热情。现在咱们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五百万了，创下观看人数的新高！谢谢捧场的宝宝们，也感谢参加直播的凌修。」主播姑娘兴奋道，「现在有请凌修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咱们的新款t恤。友情提醒，在修修讲解完的一分钟之内下单，前五百名用户可以得到小修修的亲笔签名照片哦。」 「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哦。」凌修轻松地插入话题，「现在天气很热，经常汗流浃背，这时候就很需要透气舒服的速干t恤，大家看我今天穿的这件……」 那一大段产品介绍词凌修只瞄了一眼就背得滚瓜烂熟，此刻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样轻松演绎。 评论区的心心都要点爆了，评论也刷得疯狂。 「啊啊啊啊小修修为什么连打gg都这么苏啊啊啊买买买，男女士速干t恤我都买！」 「我是进来凑热闹的路人，不得不说，凌修的口条和原声秒杀百分之九十九的小鲜肉。路转粉了，我也买件t恤吧，跑步的时候穿这个好像不错。」 「买买买，帅哥代言的产品必须买。」 「好着急啊，啥时候上连结？」 「我要签名照，谁也别跟我抢老公的签名照！」 「什么老公，你咋乱认老公呢？修修明明是我的男朋友！」 评论一片欢乐，路人跟粉丝相处融洽，看得凌修都忍不住快要笑场。 但就在他准备结束介绍词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条奇奇怪怪的评论。 「凌修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求求你原谅我。」 这条评论刷屏了好几次，但因为直播间人数快要突破七百万，发言的也多，这人的评论很快便被淹没在汪洋大海之中。 凌修也没心思注意这几条评论，继续一边念介绍词，一边与直播间的网友互动。 流程进行得非常顺利，凌修喊完「三、二、一 上架」之后，这款速干t恤的两万件库存全部拍光。 店铺紧急上架了三万件库存，也在两分钟之类售罄。 直播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但快要结束的时候，直播间人数居然达到了惊人的九百多万，只比顶流参与的直播人数少一点点。 这个数据不但惊呆了围观的网友，也让品牌方乐得见牙不见眼。 直播结束没多久，「精诚」官v便发出大红喜报，足见他们的满意程度。 沈见舒对凌修的表现也很满意，破例允许他去买点爱吃的。 凌修完全不敢相信。 沈见舒轻笑出声。 「我在你眼里这么凶的吗？你最近很辛苦，稍微吃点放纵餐，让自己开心一下也无妨。」 「姐，你太好了！」凌修激动不已，「我要吃炸串喝奶茶！」 「可以，但是要适量哦。」 「没问题！」 …… 到家之后，凌修外卖下单了炸串烤冷面烤面筋，又一口气点了三种不同口味的奶茶。 「我的哥，你至于一下子点这么多杯奶茶吗？」常小松咋舌。 「好不容易解禁，必须大饱口福。」凌修看着他，「何况其中一杯奶茶还是给你点的呢。」 「谢谢，您就是我亲哥。」 常小松大咧咧坐到凌修身边，「哥，我今天就在你这沙发上凑合一宿哈。」 他自打六月份毕业跟星云签订合同，还没租自己的房子。行李一半放在凌修这儿，一半放在要好的同学那里。 第100页 「那能有什么问题。」凌修乐了，「你都在我这儿住一星期了。说真的，这几天我也没什么工作，要不陪你去找房子吧？」 「其实吧。」常小松瘪瘪嘴，「哥，我就想跟你一起住，热闹。」 凌修知道常小松好像不大愿意独自一人呆着，应该是原生家庭的原因。 但小松不说，他也不想往深了问。 凌修想了想，「要不这样。咱们找个两居室或者三居室的房子，我从宿舍搬出去跟你住。」 常小松那双小眼睛骤然亮起。 「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凌修笑得眉眼弯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常小松蹦起来抱住凌修，「我那天在租房网上搜了，其实现在这个小区就有等待出租的两居室，我明天就去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租这个，搬家也方便。」 凌修比了个ok的手势，「都交给你了。」 不多时，外卖到了。兄弟俩开着电视机当背景音，一边吃夜宵，一边玩手机。 －－准确地说只有常小松在玩手机，因为凌修的注意力全放在食物上。 他一手拿炸串儿，一手捧着奶茶，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哥，你这样子好好笑哦。」 常小松无情嘲笑，「就好像几百年没吃过夜宵一样。」 凌修懒得理他，继续干饭。 常小松慢条斯理啃着五花肉，右手熟练操作手机。 不到半分钟，他突然爆发惊天笑声。 「网上又有什么新笑话了？」凌修埋头苦干的同时不忘问上一句。 「确实有笑话，这个笑话还跟你有关。」 凌修手一顿，抬起头来，瞬间石化。 「天哪，不会我买炸串也能上热搜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常小松放下手中的五花肉，「哥，你暂时还没上热搜。但搜你广场，热门微博非常好笑。你可能是让营销号崩溃第一人。」 第49章 049 营销号最擅长蹭热度跑火车， 时不时还造谣传谣，他们能有崩溃的时候？ 「我才不信。营销号的心脏比宇宙还大。」 凌修继续吃他心爱的炸串。什么八卦都没美食重要。 「哎呀，我也没说全部营销号嘛。」常小松看得津津有味，「反正这个营销号是崩溃了。哥， 真的很喜感， 评论区都笑疯了。这个营销号跟演苦情戏似的， 你确定不去看一下吗？」 既然好兄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再不去看一下似乎有点不够意思。 凌修吃完手中的炸鸡爪， 脱掉一次性手套， 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这才拿起手机，不慌不忙点进微博。 主页有好多@他的消息，一般都是粉丝和各种官v号营销号@的，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 他平时都很少看。 但此时此刻不一样， 上微博主要是为了看八卦。 凌修顺着@点进去， 恰好第一条就是亲粉丝在这个营销号的评论里@他。 「帅哥美女我都爱：哥哥哥哥，快来看营销号发神经， 笑死我了！@凌修」 凌修点开「查看原微博」，终于知道了具体情况。 这是一个为「八卦千里眼」的营销号。 「本人小八携我的兄弟大眼，向凌修先生致以诚挚的歉意。我们无意冒犯， 更没有坏心思，只是想赚钱而已， 现在营销号狗仔的竞争太激烈，我们也不想的啊！（扑通跪下）希望凌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原谅我们哥俩， 好吗？（磕头）（抱大腿）（苦苦哀求）我们真的不能再倒霉了， 再倒霉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详情请见图片）。@凌修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文案的下面附了两张图，一张是脸部打了马赛克的全身照，看得出是个白白瘦瘦的男人，他的胳膊和腿都是淤青。照片上写了一行字：这几天摔的，快摔死了。 第二张图同样也是个打了码的男人，但身材粗壮。他的右手缠着绷带，吊着夹板，肿得跟猪蹄似的。上面配字：手要废了，求放过。 凌修一整个目瞪口呆。 半晌后他回过神，笑出声来。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哥，你看评论区，网友们形容得才叫好笑。」常小松道，「一天天的乐子全都由这些冲浪网友提供了。」 这条微博看着莫名其妙且扯淡，吸引了网友们快四千条评论。 热一是凌修的粉丝。 「修修老婆粉：？大中午的，发什么癫？」 这条评论不知为何戳中众多网友的笑点，楼中楼全都在哈哈哈哈哈。 有人说是不是这俩货拍不到凌修的料，导致他们整个人都崩溃了。 还有人说第一次见这么碰瓷的，自己受伤还能赖到凌修身上，这些营销号还能不能行了。 热二是永远来很快的吃瓜群众。 「宇宙中心呼唤瓜：这不是经常搞捕风捉影恋情瓜的狗仔吗？今天怎么不爆料改发疯了？」 这个回复激起了许多其他家粉丝的不好回忆，纷纷在评论里抱怨这个狗仔不做人事，经常瞎编乱造，看图说话，搞出不少离谱谣言。 热三是个眼熟的粉丝。 「爱修每一天：你俩不去演八点档狗血伦理苦情剧纯属浪费人才。赶紧滚去进组，别来凌修的广场撒泼打滚。」 第101页 热四依旧是个看热闹的网友，只有他抓到正题。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有没有人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营销号到底想表达啥？吃个瓜都吃不明白了。」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回复很多。 点赞最多的是这条。 「据我分析，应该是这俩货跟拍凌修，想拍点猛料。结果跟了半天屁都没拍到，反而让自己沾上了霉运。我记得以前看论坛说过，凌修命格很好，自带幸运buff的那种。」 这条评论迅速引起八卦网友们的注意。 「真的假的？会有这么玄的事情吗？」 「醉了，这还是信仰科学的现代社会吗？可离谱的是，我居然有一米米信，救命啊！」 「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论坛有人提过这么一嘴，但是有人细问，那人就匿了，再没出现。」 「我大概懂了。意思是这个营销号的两个皮下去跟踪凌修，想用移花接木看图说话的老招数搞一些凌修的所谓黑料，结果不但没搞成，还被反噬走霉运。」 「哇，楼上这么一说，我感觉凌修更帅更苏了。这是什么自带金手指的男人啊！」 「这人设确实带感。谈笑间，对手屁滚尿流忏悔道歉……厉害，真的厉害。」 「越说越玄乎，反正我不信。你们说凌修命格好，但他上了那么多次热搜，那些最喜欢蹭热度的算命营销号为啥从不写他的运势？」 「楼上说的这个问题值得探讨。@算命张大师　　@占卜鬼鬍子　　@玄学爱好者糊涂蛋子你们几个大师不出来走几步吗？」 事情讨论到这里，走向已经转为拼命cue微博上的「算命大师」们了。 在网友们拼命的@下，其中一个还真冒了头。 「玄学爱好者糊涂蛋子：老夫没有任何可说的，告辞。」 凌修看得挺乐。 看来这位爱好者有点东西，知道他的命格是算不得的。 退出这热闹的楼中楼，凌修又扫了一眼其他的热评，不是在玩梗就是在嘲笑这个营销号活该，整个评论区洋溢着欢乐愉快的气氛。 「确实好玩。」 凌修浏览完毕，做出简练的总结。 「哥，你说这营销号整这齣到底想干嘛啊？」常小松满脸疑惑，「蹭热度？譁众取宠？」 凌修拿起炸串，「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真的想道歉，希望求我原谅呢？」 「……」常小松僵住。 「不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凌修的手，「哥，难道评论区说的是真的，想害你的人真的会被反噬？」 「也许吧。」凌修开始吃鸡腿。 他满满咬下一口肉，吃相却一点也不鲁莽。 常小松不自觉看呆了。 为什么他哥啃个鸡腿也能这么帅？人比人，真的得扔。 「你不是说过么，我是好人。欺负好人会遭到报应的。」凌修见常小松盯着自己，还以为他在疑惑刚才那个问题。 常小松恍然大悟并狂喜不已。 「果然，哥你果然是有幸运buff在身上的！以后你成为天王巨星，我也能跟着沾光！」 …… 凌修原本以为营销号崩溃后公开道歉这事儿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 －－毕竟他已经在心里原谅这俩狗仔了，他俩应该不会再继续那么倒霉。 可谁知道凌修这腥风血雨的体质真不是盖的。 一觉睡醒，常小松还在沙发上打着呼，他发现自己又上了热搜。 凌修抱头，直呼救命。 ……苍天，族长爷爷，救救我。 没作品的时候，我不想三天两头上热搜啊！ 这回凌修是大名上的热搜，也就是只有＃凌修＃俩字儿。 一般大名上热搜，不是有大料爆出就是搜索人数太多被粉丝舞上去的。 凌修硬着头皮点进词条。 热门是个p图博主。 「凌修牌锦鲤，谁不想要？做了几个表情包，各位自取。」 文案的后面，是表情包。 他被p成了锦鲤，后面还带着黄色的佛光。 第一张表情包写着：小人退散！ 第二张是：自带防御99999＋ 诸邪不侵！ 第三张文字是：水逆退散，事事如意！ 第四张则写着：战神保佑，考试必过！ 诸如此类的表情包，一共足足十多张。 凌修茫然之下有一丝郁闷。 虽然佛光普照之下的他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为什么是锦鲤啊？ 拜託，貔貅不是比那鱼要厉害不止多少倍吗！ 「哥，大早上的，你在嘟嘟囔囔什么啊……」 常小松揉着乱成鸡窝的头，缓慢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又上热搜了。」凌修无语，「他们还把我p成锦鲤！」 常小松哈哈大笑。 「锦鲤不好吗？代表好运啊。」 「不好，不霸气。」 「要那么霸气干嘛？」常小松乐了，「那我下次建议他们把你p成麒麟？」 凌修：…… 更气了好吗。 麒麟跟他既是亲戚又是死对头，谁都不服谁的那种。 「那还是锦鲤吧。」凌修撇嘴。 「其实昨天半夜你就被他们舞上热搜了，但你睡了我就没告诉你。」常小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好几个哈欠。 第102页 凌修一愣，「怎么回事啊？」 常小松灌下半瓶子水。 「起因就是「玄学爱好者糊涂蛋子」的那条评论被截图搬去了论坛，引发热议。网友都好奇你的命格，想召唤论坛那几个算命的来八一八，但那几个原本很活跃的帐号却一晚上没出现在帖子里，装死装得彻底。这下子事情不就变得更神秘更玄妙了么？」 「这倒是，越不说，他们就越想知道。」 「于是网友们开始一边考古找你命格相关的细枝末节，一边胡乱猜测。我亲眼看着帖子哗啦啦往上盖啊，一晚上翻了二十页。虽然最后大家啥也没八出来，但都认定你是福星，搞不好还是天降紫薇星。然后有网友搞笑p了你的锦鲤图，求你保佑他不被小人伤害。这图一出来，引发求保佑的热潮，有人把帖子搬去微博，讨论的人变得更多了，有p图博主就p了你的套图，硬生生把你搞上了热搜。」 凌修竟无言以对。 作为貔貅，被人类求保佑很合理。但以这样一种略显奇葩的方式展开，就有点搞笑了。 不止热搜，现在凌修的评论区前排也从「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彩虹屁变成了许愿。 「哥哥，保佑我考上心仪的大学好嘛？爱你爱你。」 「修修，保佑我今年远离水逆远离小人，么么哒。」 「阿修啊，希望我涨工资，这样就能多存点钱啦。」 「修哥，我马上要考研了，这次是三战，保佑我一定上岸！」 这些都还好，最让凌修大跌眼镜的是这条。 「呜呜呜修修啊我母胎solo25年了，你能不能保佑我今年脱单，谈场甜甜的恋爱啊呜呜呜。」 凌修只想说……姑娘啊，脱单这事儿得去求月老求红娘啊，求一只神兽没有用的！ 但想一想，粉丝们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谁不想被幸运笼罩远离灾祸呢？ 于是凌修登上帐号，发了这么一条微博。 「所有的愿望归我管的，不归我管的，我都收到啦。希望各位心想事成，事事顺利。」 这条微博一发，评论区瞬间火爆。 除了非常感动，直呼凌修善良又宠粉的粉丝们，路人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哈哈哈哈请教一下，哪些心愿是归凌先生您管的呢？太好玩了吧你。」 「作为明星一点架子没有，很接地气，玩梗也不生气，好样的。」 「凌修是有点子冷幽默在身上的，以前真没看出啊。这小伙子真的很拉好感。」 这一波贴心的发言又让凌修的热搜词条往上窜了几个位置，足足在热搜榜上挂了一天一夜。 有热度凌修当然开心，有粉丝和网友的喜欢，他更是感到欣慰。 但凌修心中最惦记的始终还是电影试镜的事情。 距离沈见舒跟他开会说投出简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依旧没有消息。 过两天就要去看秀了，在此之前如果没有得到回覆，估计就是没戏了。 凌修拿着手机胡思乱想，一直没有讲话。 常小松看出他心情不大好，也自觉地不去烦他，用微信跟房东沟通。 －－他已经跟房东谈得差不多了，就等这两天签约。 「嗡嗡嗡－－」 凌修掌心中的手机震了几下。 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是沈君言发的私聊。 「兄弟，在吗？」 凌修挺奇怪的。 他跟君言是朋友，微信加了也很长时间，但对方聊天一向是有事说事的风格，今天怎么这么迂回？ 凌修敲下信息「在啊。」 好半天，对方才发来回复。 「沈君言：那个，你现在有空聊天吗？」 「凌修：君言，你找我有事儿吗？」 又隔了一阵，对方的消息才送过来。 「沈君言：网上关于你命格的事儿传得神乎其神，我很好奇，你真的是自带幸运buff吗？」 凌修忍俊不禁。 如此含蓄铺垫半天，原来是问这个事儿啊。 不得不说，人类的本性就是八卦，就连这么红的顶流也不例外。 该怎么回他呢。 就在凌修思索如何回复之时，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沈见舒打来的电话。 凌修心头一紧。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不会是不好的消息吧？ 第50章 050 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 凌修接起电话。 「喂，姐。」 「还没睡呢。」电话那头传来沈见舒平缓淡然的声音。 凌修心里头又咯噔一下。 舒姐打电话从来都是开门见山，今天怎么突然加了一句寒暄？ 难道…… 不好的念头霎时间浮现在他脑海里。 「小凌？」 沈见舒略微提高音调，「你在听吗？」 「在呢在呢。」凌修赶紧收起杂乱思绪， 「姐， 我在玩手机呢， 还没睡。」 沈见舒嗯了一声， 终于说了正题。 「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说电影试镜的事。因为我也刚刚收到消息。」 凌修不自觉屏住呼吸。 「放轻松。」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笑声。 「姐。」凌修一口浊气终于吐出来， 「是不是好消息？」 「没错。」沈见舒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得到了试镜《深渊之光》的机会。」 第103页 凌修沉默两秒后蹦起来。 「太好了！」 这一声的音量实在有点大， 惊得不远处的常小松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他第一次见内敛淡定的凌修如此情绪外放，不由得也跟着激动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你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让常小松别在旁边鬼喊鬼叫的， 他那嗓音太尖了， 刺得我耳膜…… 沈见舒突然在电话里道。 凌修憋住笑， 咳嗽一声， 连忙对常小松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常小松立即get到兄弟的意思，捂住嘴乖乖坐下。 「姐， 刚才我还在想，也许这次试镜没戏了。」在短暂的兴奋后，凌修已经冷静下来， 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本来确实是没戏的。」 这句话让凌修一瞬哑然。 「我最开始送过去的简历和视频资料，井导几乎看都没看。」沈见舒道。 「为啥啊？」凌修不懂。 「因为他让助理把非科班的简历都筛出去了。」沈见舒语气复又变得低沉， 「也就是说，原本你的资料都到不了井导的手里的。我拜託的那位朋友也说， 井导挺固执的， 只想用科班演员。」 凌修沉默一瞬， 「后来事情是怎么出现转机的呢？」 「彭导。」沈见舒道，「这事儿多亏了彭术导演。今天他恰好来公司办事，遇见他之后就跟他聊了几句，他说可以试着帮你争取一下机会。」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说实话，我当时以为彭导在说客套话。但没想到他把你试镜《沧海见月明》时的文戏和武戏片段都直接发给了魏荃导演。他俩算是圈内关系不错的朋友。」 「……」凌修属实有点震惊。 他以为自己只是个男二，彭导不会太在意，杀青宴上对他说的话也只是对青年演员的鼓励。 「你也没想到对吧？」沈见舒很了解凌修，知道他现在不知如何接话，便继续道：「说来也巧，魏荃导演看了彭术导演传的视频，想起在公司给你当评委的事儿，记得你是个演技很有天赋的人，决定给你开个绿灯，让你去试镜。」 「一环扣一环，中间出一点差错我这次试镜就泡汤了。」 千言万语，凌修心中只有两个字：感恩。 沈见舒被他认真又有点懵的语气逗笑。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偶然与奇遇。小凌，就像网上说的那样，你运气比绝大多数人都好。但你别忘了，要是没有演技没有实力，这份幸运也落不到你的头上。」 凌修也笑了。 经纪人的鼓励教育真的让他无比暖心。 「姐，你太会夸人了。」 「事实而已。」沈见舒收起笑容，语气变得正经，「现在继续说正事，试镜安排在下个月初，具体时间和安排等待剧组那边的通知。」 她强调：「算算留给你准备的时间也只有五六天而已。明天我收到试镜的剧本就会把电子版发你，这几天除了看秀不会给你安排其他工作，你认真研究剧本，务必要研究透彻，做好万全的准备。」 凌修此刻心里像燃起一团火，充满斗志。 「知道了姐，我一定尽全力。」 挂了电话，凌修走到阳台上。 八月末的云京，暑气逐渐削减，夜风中悄悄蕴含了一丝清爽凉意。 他打开微信，找到彭术导演的名字。 打开对话框，凌修又开始犹豫起来。 这么晚了，彭导该睡了吧？ 可是如果不现在就感谢他，好像又不够礼貌。 他的心里是很感激彭导的。 如果不是他给魏荃导演发去视频，自己就会失去这个试镜的机会。 思虑再三，他还是给彭导发去一大段感谢的话语，最后註明请他好好休息，消息不用回。 发了微信，凌修心中终于敞亮舒服起来。 －－就像今晚的夜色一样，不见乌云，唯有皎月。 回到屋内，凌修跟常小松聊了几句，准备去洗漱睡觉。 从明天开始，除了看秀的工作，他就要全力备战试镜。 「嗡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私信。 「沈君言：兄弟，你人呢？怎么聊着聊着不见了？」 凌修噗嗤一下笑出声。 这一顿忙，都把八卦爱好者沈君言给晾到了一边，还有点过意不去呢。 「凌修：君言，不好意思，刚才你堂姐给我打电话说工作的事情呢。」 对方回得极快。 「沈君言：我勒个去。那不聊了，我惹不起她。反正过两天那个秀我也会参加，咱们当面细聊，拜拜。」 凌修：…… 好傢伙，这是有多憷舒姐，熘得比兔子还快。 …… 凌修之前曾经听常小松描绘过时尚圈的种种，他总以为好兄弟讲话夸张，但他进入这个国际大牌的时装秀现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是见识太少。 现场布置成后现代的模样，科技感满满。 各种不同肤色的人齐聚一堂，现场有说中文的，有说外语的。 大家穿着或是时尚靓丽或是另类犀利的服装，人手端着一杯酒，谈着非常高深玄妙的话题。 这阵势让凌修稍微有些不适应。 所幸的是，他身边有个早就习惯这种高大上的场面的朋友。 第104页 沈君言像个优雅的王子，带着凌修四处社交，最后又带着他入座。 「估计还有二十多分钟大秀就开始了。到时候我要坐到中间去，就顾不上你了。」沈君言活动了一下脖子，郑重提醒道：「小修修，看秀的时候注意表情管理，到时候会有很多记者和时尚大v拍照。如果有丑图崩图流出去，会被营销号和八卦网友狠狠嘲笑，粉丝也不开心。」 凌修开玩笑，「怎么听上去像是血泪教训。」 「可不就是教训嘛。」沈君言回忆往事一脸痛苦，「前两年我第一次看这种秀，毫无经验。因为听到旁边有人在讲笑话，一个没忍住，被抓拍到毫无形象咧嘴大笑的图。至于后果？你懂的。」 凌修同情地拍拍他肩膀，「知道了，一定吸取你的教训。」 「对了。」沈君言凑过来，压低声音，「上次那个事儿，能跟我说说不？就是你幸运buff的事儿。」 凌修正要开口，却见一位身着华丽礼服，身材婀娜的女性款款而来。 「嗨～」 她沖凌修与沈君言轻轻挥手打招呼，语气温柔，动作优雅。 沈君言稍微一愣。 随后他露出营业的热情笑容，站起身来。 「潇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这个人凌修认识，是现在娱乐圈最红的女演员－－冯潇。 她出道六七年，今年刚满三十岁。 冯潇外形靓丽，演技也不错，在女演员中是流量最大的。她不但粉丝人数众多，主演过几部爆剧，国民度也非常高。 「潇姐好。」 凌修也跟着起身打招呼。 「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么客气。」冯潇说着走到凌修的身边坐下。 这一举动让凌修跟沈君言都有点诧异。 沈君言不愧是老江湖，反应很快，立即拉着凌修坐下，与冯潇攀谈起来。 营销号嘴里很高傲看不起新人的冯潇此刻一点架子没有，热情地跟两位新人聊天。 说了几句互相吹捧，不着边际的废话之后，冯潇突然看向凌修。 「小凌，姐想问你个事儿。」 「您说。」 「现在网上都说你是福星，运气好。」冯潇就像网上说的那样，性子非常直，丝毫没有迂回，「姐想问问你是天生的还是找过高人？」 凌修：…… 敢情找他聊天，是为了打听这个。 「天生的吧。」凌修含糊其辞，「其实我自己都不信这个说法。姐，几个月之前我还在滨山做群演呢。」 「这个我知道。」似乎凌修给出的答案与她的猜测差不多，冯潇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你有门路，可以指点一下我呢。」 「他自打出道就被狗仔跟，要是找过高人，早就被挖出来了。」沈君言赶紧出来解围。 「也是。」冯潇点点头。 「何况姐你现在已经很红了呀，女演员里头您是这个。」沈君言举起大拇指，「你本身就很有福气的，你这面相就是富贵命。」 「就你嘴最甜。」冯潇被这话哄得很开心，不自觉笑了出来。 眼见在凌修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冯潇只呆了一会儿就藉故离开。 看着她的倩影缓缓离开，沈君言摇头感嘆。 「幸好你的行程被狗仔跟得明明白白，不然冯潇肯定以为你不想说。」 「如果不说的话，会不会得罪她？」 「那当然。」沈君言嘴角往下一拉，「咱们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根本没注意就把人给得罪了。」 「你们怎么对运气这事儿这么感兴趣？」凌修真诚发问。 沈君言都被这话逗乐了。 「小修修，普通人都期望有好运气被福气笼罩呢，何况咱这圈子。娱乐圈本来就是追逐名利的地方，为了红，有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你看冯潇都顶流这么多年，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她还是想要更好的运气。而且有句说句，娱乐圈比其他地方更迷信。」 像是为了印证沈君言所言不虚，两人说话间又陆续有好几位艺人前来攀谈，无一例外重点都是询问凌修是不是认识高人，有开运的法子。 「君言，你的话，我信了。」 目送走第五位前来寒暄的大明星后，凌修觉得身心俱疲。 「振作点。」沈君言哈哈大笑，拍了拍凌修的肩膀，「还有两三分钟秀就开始了，大家都要落座摆pose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烦你。」 「我也要过去入座了。」说着他站起身来，不忘重申重点，「小修修，记得我说的话，注意表情管理。你现在可是他们的锦鲤男神。」 凌修：…… 明明他是貔貅男神来的！ …… 看完大秀，凌修回到保姆车上才想起刚才好像忘记做表情管理了。 今天的秀很精彩，模特专业，有些互动小环节也可爱，好几次他都忍不住笑着鼓掌。 「我会被拍到丑图崩图的吧？」 回家的路上，凌修有些担心地问车上的同事。 「不会。」沈见舒跟常小松异口同声。 凌修一愣。 「你看秀的时候我站在工作人员区域抓拍了好几张。」沈见舒镇定道，「每一张都姿态鲜活，非常好看。」 「没错没错。」常小松也附和，「我用gopro给你录了视频，你的表现非常好，帅得要命。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第105页 「那就好。」凌修放下心，转过头开始看他最喜欢的街景。 回到家中，各路记者和时尚博主们陆续放出明星看秀的图。 别的明星都保持优雅姿态，拍几十张照片都是相同的笑容，就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差不多。 美则美矣，看多了有点腻。 唯有凌修不一样。 他出的图，每一张的神态都不一样。 有低头浅笑，有歪头思考，还有灿烂笑容海豹式鼓掌。 凌修的图一出，网友们大呼被戳中心窝，被「杀」得片甲不留。 「这才是真正的男神吧，360度无死角！」 「关键是凌修无论做什么表情五官都不会崩，这是什么神颜！」 「我好喜欢他灵动的姿态。其他明星像漂亮的木偶，他却像美好灿烂的小仙男！」 「锦鲤男神，名不虚传！」 网上的好评凌修此刻都没空关注。 回到家洗漱完毕他就开始做正事－－研究剧本。 剧组方给过来的是一部分的电子版剧本。 凌修特意把它列印下来方便。 前两天他就已经看了好几遍剧本内容，切身体会到为什么电影里的男二号是人人都想要的香饽饽了。 这个角色性格复杂，人前人后反差巨大，心理活动多，表演难度大，可挖掘的深层次的东西也非常多。 对于演员来说，遇到一个这样的角色，实属幸运。 凌修拿着剧本，坐在阳台上细细研读。 晚上的夜风让他觉得身体舒服头脑清醒，似乎一切烦恼都被吹散。 他开始想像自己就是电影里的男二号，按照角色的逻辑梳理着他的行为。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身后的玻璃门被敲响。 凌修伸手做了个「出来吧」的姿势。 玻璃门打开，常小松端着马克杯出现。 「时间不早了，喝了牛奶睡觉吧哥。」 「好。」 凌修放下剧本，接过牛奶。 这玩意也是他来了人间才尝试的东西，挺好喝的。 「哥，你是不是很想拿下这个角色啊？」常小松坐到摇椅上，脚丫子一晃一晃的，「你看剧本的时候太沉浸了，有时候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 「那当然。」 说完后凌修察觉好兄弟有些不对劲。 「小松你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我就直说了。」常小松抬起头，表情有一些不安，「哥，你这次可能会遇到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第51章 051 凌修喝完杯子里剩下的一小半牛奶， 抬起头来。 「什么强劲的对手？」 常小松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 他在凌修眼前挥手，「哥，怎么回事。为何你如此平静？」 「之前我着急是因为害怕没有试镜的机会。」凌修捧着杯子， 表情淡然， 「只要有机会， 主动权在我手上，那就不必过于慌张了。」 常小松一时语塞。 他哥真是令人无法揣摩的存在。 但这种多变的气质反而让他更加有魅力。不得不第n次感嘆，这就是天生巨星范儿啊。 「小松。」凌修微微扬起眉毛， 认真地看着常小松，语气略带疑惑：「你说的对手， 是什么情况？现在名单不是还在保密中吗？「 常小松的思维这下子才回归正题。 他咳嗽一声， 「刚才我看一个爆料还挺准的博主说， 方俊贺这几天从国外回来了，就是为了参加《深渊之光》男二号的试镜。」 「方俊贺……」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哥， 你可能不知道这人。毕竟他不是混的普遍意义上的娱乐圈。「 常小松开始了科普，「方俊贺在电影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的。他跟你同岁， 在国外念的电影学院。念大三的时候方俊贺参演过国外一部文艺片， 虽然只是小配角， 但表现亮眼， 在国际「金狼」奖里获得最佳青年演员的提名， 最后惜败给另一位外国的天才演员。毕业后他也曾在国外参演过话剧和文艺片， 最近听说他要回国发展了。」 凌修明白了。 「试镜《深渊之光》就是方俊贺回国发展的第一炮？」 「没错。」常小松神色严峻， 「方俊贺跟你一样，演技属于天赋型。最关键的是他文艺气息重， 科班出身。曾经合作过名导， 入围过国际奖项， 是高傲的电影圈子最喜欢的类型。据说井导和魏导挺欣赏他的。」 凌修瞭然， 「你的意思我懂了。哪怕我演技不逊色于他，但其他方面也处于下风，形势不容乐观。」 「其实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大家都这么认为。」常小松晃着摇椅，幽幽嘆息，「网友们说得更直白，说如果方俊贺参加试镜，其他人估计都没什么机会。」 「有没有机会，还得试了才知道。」凌修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宽慰道：「何况爆料号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准确嘛，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这个瓜主很准的，爆的料几乎没有翻过车。哎，这么好的机会，我多希望你能争取到。」常小松郁闷，「哥你这么优秀，演技那么灵，明明不输给任何人的啊。」 「现在不是还没比试嘛，不要灰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后我没选上，那也积累了经验，下次试镜说不定就成了。」凌修开着玩笑，「常老师，我才二十二岁，机会大把，对不对？」 第106页 常小松的脸多云转晴。 「哥，你就是心大。不过想想也是，是我得失心太重又过于悲观。」他揉揉脸，「我要向你学习，振作起来。我可以对自己没有信心，不能对你没信心。」 …… 凌修曾经以为网上的爆料号都是为了热度满口胡言，但没想到，这次还真被那位瓜主说准了。 因为第二天上午沈见舒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方俊贺确实会参加电影的试镜。这个消息是我一位朋友昨天告诉我的。」 听出经纪人的口吻带着严峻，凌修问：「姐，是不是你也觉得形势不容乐观？」 「是。」沈见舒没有否认，「方俊贺在电影圈里口碑不错，好些导演偏爱他这一卦的演员。」 顿了顿，她又柔声道：「但这并不是定局，事在人为。小凌，你天生有颗大心脏，越是大场面，你发挥得越好。我并不觉得你比任何一个人差。」 「姐，谢谢你永远都对我这么有信心。」 「实力决定一切。你就是有让我安心的能力。」沈见舒道：「除了方俊贺，还有几个竞争对手也可以注意一下。」 凌修没接话，静静等待那边把话说完。 沈见舒应该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她轻咳一声：「有邓民浩，姜笙，还有钱一鸣。」 前两个人凌修知道，都是演技在青年演员中排得上号的。 「钱一鸣？」 唯独这个名字，让他有些疑惑。 凌修做前景演员的时候，就认识钱一鸣。 这位当时的古装剧男一号表现并不亮眼。不但台词背不好经常ng影响拍摄进度，态度也不怎么端正，据说为了打游戏经常熬夜，连休息保养都顾不上。 「他是最大的投资方推的人，这年头投资方权利有多大不用我多说。」沈见舒知道凌修疑惑的点是什么，「名义上钱一鸣也是表演专业毕业，虽然不是最出名的那几所高校。」 「原来如此。」 「让他去试镜，已经是井导和魏导最大的妥协了。」沈见舒道：「百分之九十他会被淘汰。在对待自己作品的问题上，井鹏程有着异乎寻常的固执。他不足为惧，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你自身上来。」 「嗯。打铁还需自身硬。」凌修说了句人类的谚语，又问：「姐，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试镜的安排出来了？」 沈见舒笑起来。 「对。刚才话题不自觉就扯远了。三天后，试镜在郊区的皇冠大酒店举行。」 「又是那里？」 上次试镜《沧海见月明》就是在皇冠大酒店。 「那地方也算是你的幸运之地吧。」沈见舒道：「你创造奇蹟的地方。」 「考核内容呢？」凌修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说是去了现场公布。」沈见舒道：「大概要考核临场应变能力吧。你只要把剧本记得滚瓜烂熟就行了，别的不用担心。」 「知道了姐。还有三天，我再把剧本好好看几遍。」 …… 当天晚上，那个料很准的博主就爆出所有去参加《深渊之光》试镜的演员名单。 凌修粗略一数，大约十五六个。 有些名字是听过的，有些则很陌生。 在这里头钱一鸣的粉丝数量最多，评论区前排大半是他们，贴了许多钱一鸣精修过的美图。 凌修其实粉丝也不少，但粉丝们挺乖的，自觉不去控评，留出空间让网友们讨论。 这一举动收穫不少路人好感。 「不控评好评。」 「饭圈清流了可以说是。」 「就是，一个八卦而已，还大费周章来控评，我看评论区也没人黑这些演员啊。」 「凌修的粉丝很懂礼貌，跟凌修一样，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难怪凌修经常上热搜路人缘还这么好，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呀！」 路人对凌修的夸奖引起钱一鸣粉丝的不满，又开始给他们扣「凌修粉丝」的帽子。 双方发生了小小的纠纷，一度让评论区变得火药味十足。 幸好后来钱一鸣家后援会出手，勒令粉丝删掉不理智言论，这才让纷争平息。 「本来名单还挺和谐的。」常小松评论，「都是低调的好演员，谁知道里头出了个钱一鸣。他跟李蓉蓉的剧好像要播了，这几天因为海报的位置，双方粉丝一直有摩擦，掐得厉害呢。」 凌修觉得莫名其妙，「他俩一个男主角一个女主角，粉丝有啥可掐？」 「谁说不是呢。」常小松噗嗤一笑，「吵架原因说出来都会笑。钱一鸣粉丝觉得双人海报里自家哥哥站位比李蓉蓉靠后一点，觉得剧方歪屁股。可问题是，男主角搂着女主角的时候，二者不可能处于完全相同的水平线上吧？」 凌修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都可以？」 常小松摊手，「我看都是闲出来的。现在是暑假，小粉丝们没事做，马上开学了应该就会好了。」 「他家粉丝不会来堵酒店大门吧？」 想起上次兰渝峰粉丝把商务车围得水泄不通的场面，凌修仍然心有余悸。 「这个应该不会了。」常小松道，「最近正大力整治饭圈乱象，粉丝现在一般不敢线下聚集。」 凌修松了口气，「这就好。」 第107页 「对了，哥……」 常小松的话刚说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 看了眼屏幕，他皱起眉头。 「怎么不接？」凌修见常小松的手放在半空，一副想要按通话键却又本能很排斥的模样。 「是我后妈。」 常小松声音变得低沉，眼中有明显的不悦，「我不想接。」 「会不会有什么急事，比如关于你父亲的。」凌修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平时没事应该不会找你吧？」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常小松。 他咬了咬嘴唇，按下通话键。 「餵。」 …… 「嗯，在上班。」 …… 「什么？」常小松一改冷漠的模样，身子一下子坐直，「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 「知道了，我尽量。」他的表情又慢慢恢复镇定。 …… 挂了电话，常小松还没开口，凌修便猜到几分。 「小松，是不是你父亲的事情？」 常小松眉头紧锁，烦躁地转着手机。 「我后妈说老头子病了。」 「什么病，严重吗？」 「早上吃过饭突然晕倒，送去医院后缓过来了。」常小松道，「暂时要住院进行检查。我猜应该没什么大毛病，他一直有运动的习惯。」 「小松，你很久没有回家了吧？回去看看叔叔，陪陪他吧，住院不是小事情。」凌修道，「我帮你跟舒姐请假。」 「可是你过几天就要去试镜了。我赶不回来咋整？」常小松很是犹豫，「到时候杂七杂八的事情可多了，没有个助理跟在身边不行的。总不能让舒姐端茶倒水啊。」 「让舒姐从别的组里借调一个助理过来呗。」凌修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劝道：「就算没助理也没事啊。没签约前我也是一个人跑剧组，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的，你忘了？」 常小松深深嘆了口气。 「忘当然是没忘。可今时不同往日……」 「小松。」凌修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无比：「回去吧，陪着叔叔，等他的检查结果。凡事都怕有遗憾。」 常小松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 人类生命顽强又脆弱，很多时候意外就在一瞬间。 沉默半晌后，他默默点了点头。 「哥，我听你的。但请假这事儿我得亲自跟舒姐说。无论她是骂我还是扣我工资都是应该的。」 说罢他掏出手机，给沈见舒拨通了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沈见舒并没有骂他，更没说要扣他工资。 「行，你回去好好陪一陪老人，不要担心这边。希望你父亲早日康复。」 说完这两句她就挂了电话。 只留下有些呆滞，拿着手机发呆的常小松。 「舒姐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凌修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千万不要被她的御姐气场欺骗哦。」 常小松放下手机，回头抱住凌修。 「哥，谢谢你们。」 凌修轻拍着他的背，「我们等你回来。」 …… 常小松离开云京回老家，凌修的日子还要继续。 虽然少个话痨在身边有些寂寞，但好处也是大大的。 －－比如可以随意点外卖。 炸串，烧烤，滷味，奶茶…… 只要是他想吃的，统统点上一遍。 作为可吞一切的小貔貅，这点食物对于他完全小意思。 茶足饭饱之后，凌修就会认真研究剧本，跟常小松聊聊微信。 小松说他爸爸是得了老人病，需要养一养。没什么大事的话，他会尽快赶回来。 凌修放下心来，继续认真看剧本。 这两天他还有个发现－－跟他的狗仔更多了。 好几个鬼鬼祟祟守在他小区外面，甚至还有人租了对面小区的房子，用高倍数望远镜监测他。 凌修有点想笑。 跟踪他需要这么大阵势么？ 上网一看，原来他现在已经从「锦鲤男神」变成了「紫薇星下凡」。 因为有人八他从做群演到现在，一路高升，顺风顺水。这种顺遂的架势在娱乐圈都是比较罕见的。 这让许多人对他的私生活产生浓厚的兴趣。 但凌修知道，网友感兴趣也就是随便在网上过过嘴瘾，只有对手才会花钱让狗仔来跟。 也罢，跟就跟吧。反正他也不出门。 眼看距离试镜只剩一天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沈见舒突然告知凌修，要上门来看看他。 凌修看了眼屋子里堆的零食和饮料，顿时慌神。 「姐，你在哪儿啊？」 「在地下车库，刚停好车。」沈见舒道。 凌修强装镇定，「好，那我一会儿给你把地库的门禁打开。」 挂了电话，他从沙发上弹起来，把零食饮料全部塞进大柜子里，又打扫了一下掉落的碎屑。 刚搞定，门铃就响了起来。 沈见舒挎着她的大包，一脸严肃地站在地库铁门外。 凌修赶紧打开门禁，站在门口等待。 约莫两分钟后，屋外的门铃响起。 「姐，你怎么来了？」 打开防盗门，凌修笑眯眯道。 第108页 「来看看你啊。」沈见舒从壁橱拿出一双鞋套套上，瞄了凌修一眼，「你怎么这么乖巧，是不是又偷吃垃圾食品了？」 「那哪能啊。」 凌修接过沈见舒的tote包，「姐，你快坐。想喝什么啊？」 「绿茶。」 「好。」 凌修把沈见舒的包包放到沙发上，去给她泡茶。 绿茶这玩意抗氧化防衰老还解渴，沈见舒一直喝这个。 凌修泡好茶，放到茶几上。 「姐，稍微有点烫。」 「小凌，坐吧。」沈见舒抬了抬下巴。 凌修麻熘坐到单人沙发上。 很显然沈见舒并不是单纯来家里看他，而是有事要说。 果然，沈见舒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便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看看吧，是好事。」 凌修满腹狐疑地接过来。 下一瞬，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第52章 052 「商务代言合同？」 白纸黑字， 写得清清楚楚。 但凌修依然非常吃惊。 「没错。」沈见舒习惯性将碎发捋到耳后，优雅地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茶，「这个牌子的腕錶你知道吗？」 凌修点头。 「这是之前去看秀合作的奢侈大牌vlv旗下的子品牌， 我看好多年轻人都很喜欢呢。」 这个名为neb的腕錶因为英文名就是星云的意思， 凌修在网上看见gg都会多看两眼， 因此印象很是深刻。 「进步了嘛，对时尚圈都有一定了解了。」沈见舒微笑点头，「neb腕錶定位是轻奢品牌， 目标客户是都市年轻男女白领。最近这个牌子在国内非常火，被称为时尚达人标配。」 「他们怎么想到找我的？」 凌修记得这牌子之前的代言人是一位流量艺人， 粉丝数量非常大的那种。 －－不说代言， neb腕錶找的临时推广都是当红艺人。 「因为你最近热度大， 时尚表现力足够强。」沈见舒放下杯子，「你这几天闭关看剧本很少上网， 也许不知道你那组看秀的照片有多出圈。」 「姐，什么情况？」他确实这几天上网的次数比较少。 「你去看vlv品牌大秀的内场照， 被各个领域的大v转发， 尤其是时尚圈kol都特别喜欢。有个博主的二次创作被转发五万多次。五万次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那不是数据组做出的数据， 而是五万个活人网友。」 「不止微博。」沈见舒继续道， 「你的这组看秀照片还被制作成小视频， 在各个短视频平台播放量巨高， 上了好多次热搜呢。你的那几个短视频帐号这几天涨粉非常多。」 「……我真没想到。」 那几张照片好看是好看， 但他本人完全预估不到会有如此好的效果，如此高的热度。 「所以一切的东西都不是偶然的， 更不是天上掉馅饼。」沈见舒道， 「你时尚度高， 外形佳。现在有热度， 前几次商务销量又好，哪怕现在咖位还不是很高，也足够吸引这些品牌方。对方挺有诚意的，不是让你做什么宣传官挚友大使的，直接给出代言人的title。」 凌修表示贊同。 这个品牌没那么多套路，不是想用他割一波韭菜就算了。 果然大牌有着大牌的体面。 「小凌，合同我和公司都审过一遍。」沈见舒拿出手机看了看，又严肃道：「但这毕竟是你的代言，今天特意过来让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试镜完毕就可以正式签下合同。」 「姐，你好厉害。」 凌修翻了下草拟的合同条款，发自内心地夸赞。 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品牌方诚意很足，但他一个新人能拿下分量如此重的代言，其中经纪人起的作用不可小觑。 「这是你应得的。」沈见舒笑起来很甜美，完全跟平时的御姐判若两人，「我们说好的，作为艺人与经纪人，要互相依靠，一起走向顶峰。」 「必须的。」凌修信心满满。 「我还得回公司开会，先走了。合同你慢慢看。」沈见舒起身拿包，还不忘叮嘱，「明天要去试镜，今晚早点休息，不要熬夜，更不要吃垃圾食品。」 「明白！」凌修学常小松的样子行了个礼，「要养好精神应对明天的大考。」 …… 第二次来皇冠大酒店，凌修还真有点不一样的感受。 上次来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新鲜，什么热闹都想去瞧一瞧。 哪怕酒店里窜进来只流浪猫，都想跟它喵喵喵地聊几句天。 但这次不同，凌修无心闲逛，只想安心准备试镜。 沈见舒向公司借调了一个小姑娘来做一天的临时助理。 小姑娘做事勤快认真，就是话少－－尤其是跟常小松那个话唠一比，区别更显着。 别说，没有那小子在旁叽叽喳喳，还真冷清不少。 也不知道常爸爸的病好些没有。 「修哥。」 就在凌修心绪有些飘忽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女声传来。 是今天的临时助理桃桃。 她端着保温杯，「哥，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谢。」 凌修接过保温杯，刚打开盖子，杯子里胖大海特殊的味道便飘散开来。 讲真，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气味。 第109页 「哥，这是小松哥发微信提醒我泡的。你别皱眉嘛，多少喝点。」桃桃捂嘴笑道。 沈见舒也跟着笑了。 就知道小松这傢伙心细。 「行，看在小松的份上，我喝点。」 凌修一边喝药似的喝水，一边等剧组的通知。 电影试镜的程序跟上次差不多，艺人们先在指定的房间休息，到时候工作人员会来通知抽籤的时间和地点。 还好这次等待的时间没有上次长。 凌修刚喝了几口胖大海泡水，房间的门就被敲响。 剧组工作人员送来通知：十分钟后在二十五楼的「梅花厅」开会抽籤。 事不宜迟，凌修带着他的团队往二十五楼赶。 －－虽说团队依然只有经纪人和助理。 「梅花厅」是个中小型多功能厅，面积比上次来试镜的会议厅小很多。 想想也是，今天来试镜的大多数都是名气不大的青年演员，带的工作人员数量不多，完全不用大费周章搞那么大的场子。 凌修来的时候，多功能厅已经坐了三分之二的人。 但双眼扫过去，除了在电视上见过的邓民浩和姜笙，其余人都不认识。 「梅花厅」装修沉稳大气，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椅子都是堪比高级影院的舒服。 －－就连空调都不冷不热，让人感到由衷舒适。 沈见舒带着凌修坐到靠窗的位置。 拉开窗帘，可以看见酒店优美的绿化景观。 「姐，这回这些人怎么不寒暄热聊了呢？「坐下后，凌修有些好奇。 「今天这场合不适合社交。」沈见舒低声道，「而且井鹏程跟魏荃都不喜欢搞这套。」 她话音刚落，多功能厅门被推开。 一堆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凌修认识，是钱一鸣。 他带着眼下很潮的黑色窄墨镜，头发精心抓过，穿着某大牌最新款的衬衫。 「果然是大明星，工作人员都这么多。」 桃桃低声道。 钱一鸣入座后，门再次被推开。 这回进来的只有两个人。 前面的是个身材中等，白净瘦削，头发微卷的年轻男人。 他面相很嫩，穿着宽松休闲的衬衫和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个刚进入大学的少年。 偏偏气质却有种文艺沉静之感。 毫无疑问，这就是本次最热门的选手－－方俊贺。 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经纪人。 凌修暗道有意思。 ……竟然有人工作人员比他带得还少。 短短的时间，参加试镜的演员全部到齐，只等这次的核心人物导演监制制片人到场。 多功能厅里大家坐得分散，更是没谁去打招呼寒暄，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还好有走来走去忙碌的剧组工作人员，不然这场子就像一潭死水。 凌修无聊地玩着酒店的房卡。 但下一瞬，他眼神一凛，停下手头的动作。 「姐，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凌修低声问身旁的沈见舒。 沈见舒被问得莫名其妙。 她用力嗅了几下。 「没有啊。你闻到什么味道？」 凌修闻到了香味。 但又不是纯粹的香味。 因为后调中裹挟着一丝腥臭。 味道还挺明显的，沈见舒居然没闻到？ 那就有点意思了。 「没事，我就问问。」凌修笑着摸了摸鼻子，「兴许是我嗅觉出问题了。」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沈见舒眼神关切，对他进行暖心安慰，「没事的，就是一场试镜而已，放轻松。」 「好的，姐。」凌修乖巧回答。 就在此时，导演监制还有制作人终于入场。 好几个月没见魏荃导演，他还是跟之前一样的随意穿着，端着太空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要不是看了他骂哭影帝的视频，凌修会觉得他和善得跟弥勒佛一样。 井鹏程则有点让人意外。 原本凌修以为他是个不修边幅的艺术家，但坐在台前的井导却是个穿着合体，气质优雅，头发茂密，五官端正的中年男人。 不开玩笑地说，这外形和身材去做演员也会成为叔圈顶流。 凌修终于明白，为啥上次搜井导发现他不但有粉丝，还有超话和粉丝群。 不多时，会议正式开始，由导演井鹏程主持。 凌修将跑远的思绪拉回来。 注意力一集中，瀰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子香味便更加明显。 这东西虽然对他毫无用处，但总归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玩意。 凌修皱眉不悦。 看来得先寻找发散香气的源头。 谁知刚抬起头，胳膊就被沈见舒碰了一下。 「专心听导演讲话，不要走神。」经纪人秀眉微蹙，小声提醒。 凌修只得收回目光，乖乖坐好。 台上的井导简单讲了试镜的流程。 先是抽籤，将十五个人分为ab两组。 上午a组，下午b组。 出场试镜的顺序则由首字母决定。 「规则简单明了，相信大家也都了解了。」井导言简意赅，「我们也没那么多规矩和讲究更没有内幕， 只会选演技好，和角色适配度最高的演员。」 第110页 这一席话既阐明了态度，又拒绝了走后门的可能性，一箭双鵰。 凌修很喜欢这种简单直接的办事风格。 很显然，在场的大多数演员也喜欢这样的风格。 现场响起掌声。 凌修也跟着鼓起掌来。 但手拍着拍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会场里绝大多数人都精神不佳。 邓民浩眼色迷离，方俊贺捂嘴打呵欠，钱一鸣使劲揉着眼睛，姜笙捂着心口，面如菜色。 －－不说这几位演员，就连刚才还精神奕奕的井鹏程和魏荃都有些疲惫之色。 凌修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边缘。 ……不能再拖了。 井导说完规则，立即开始抽籤。 抽籤也是按照首字母顺序进行。 身旁的沈见舒撑着额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凌修前面还有好几个人，趁此机会，他开始观察这个会场。 咋一看，窗明椅净，空气清新，什么问题都没有。 凌修闭上双眼。 几秒后，他再度睁开双眼。 一道光芒自他眸中掠过，一闪而逝。 凌修认真搜索会场的每一处，就连犄角旮旯也不放过。 当他的目光扫向头顶的中央空调出风口时，眉心褶皱逐渐消失。 一抹笑容悄无声息浮现在凌修的嘴角。 他专心盯着出风口，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再做出捏的动作。 随着手指缓缓用力，偌大的多功能厅出现一阵若有似无的尖叫。 可除了凌修，似乎谁也没听到。 凌修最终将两根指头合拢在一起。 只听到耳边飘过一声剧烈的尖叫，一切归于平静。 身旁的沈见舒如梦初醒般抬起头。 「天，我刚才怎么好像快睡着了？」 「没事。」凌修问，「姐。你带了湿巾吗？我想用一张。」 手上沾了脏东西必须清洁一下。 「有。」 沈见舒递给他湿巾，「动作快点，马上到你抽籤了。」 「嗯，知道了，姐。」凌修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 凌修运气既好又算不上特别好。 他抽到的是b组。 意味着有时间休息和临时抱佛脚。 但几位竞争者也都抽到了b组，包括钱一鸣。 公布抽籤结果的时候，现场众人反应很是精彩。 有人狂喜，有人暗自庆幸，有人暗戳戳想看热闹，还有人直接傻掉。 可既然选择了抽籤这种方式，结果如此，就要接受。 于是散了会，b组的演员们迅速散去，回各自的房间为下午的试镜做准备。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见舒用筷子扒拉了几口饭，冷不丁开口。 「好奇怪。」 酒店送的饭菜特别美味，凌修此刻正在大快朵颐，听到经纪人疑惑的声音，抬起头来。 「姐，怎么了？」 沈见舒一手无意识扒拉盒饭，另外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我怎么觉得上午有段时间的记忆空白了一样。这种感觉好糟糕，让我现在头都有点晕，心跳也快，没什么食慾。」 凌修一怔。 后遗症居然这么大么？ 难怪临时助理桃桃也没吃几口就喊饱了。 见桃桃此时出去打电话了，凌修放下碗筷，低声道：「上午应该是有人在会场搞鬼。姐，你知道我以前跟师父学过功夫，对一些三教九流的玩意有些了解。」 他不准备瞒沈见舒，既然有人敢做这种事，就必须让经纪人知晓并提高警惕。 沈见舒惊到筷子都掉到桌子上。 「什么意思？」 凌修想了想，决定用一种人类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解释。 「姐，也许说出来你不信……我猜是有人在会场下了迷惑心智的蛊。」 沈见舒倒吸一口凉气。 她很聪明，很快就品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小凌，你意思是有人想用这个影响试镜的结果？」 凌修点头。 「那后来我怎么又清醒过来了？」沈见舒问。 凌修开玩笑，「有我这个福星在啊。坏人当然无法成功。」 「知道是谁下的蛊么？」 说出「蛊」这个字的时候，沈见舒都觉得自己离谱，怎么就这么轻易信了凌修的话。 「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凌修继续吃饭，一脸平静淡然，「蛊术被破，下蛊害人的会被反噬的。」 沈见舒整个人像被天雷噼过，完全石化。 这种完全不符合科学依据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么？ 就连圈内很流行的请「小鬼」，拜「狐仙」她都觉得是假的。 蛊虫什么的，不更是虚构的么？ 可下一瞬，她自小形成的科学世界观便遭到了重创。 房间的门被打开，临时助理桃桃慌慌张张进了门。 「出事了，有人出事了！」 第53章 053 「你那么慌张干什么？」 桃桃尖锐的音调和颤抖的声音吓了沈见舒一跳。 她无奈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理了理头发，吐了口气。 「你先进来，把门关好。」 桃桃连忙照办。 她靠在门背后， 抚着心口， 一脸的惊魂未定。 第111页 「到底谁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沈见舒恢复到平日的淡定模样，「慢慢说，不要着急。」 桃桃伸出手， 指向外面。 「是，是……」 她面无血色， 嘴唇几度张合， 胸口激烈起伏， 愣是没说出完整的句子。 凌修起身，走到桃桃身旁。 「不要害怕。」他轻声道， 「桃桃，看着我的眼睛。」 凌修的声音如清泉， 又如春风， 让人心中不由一暖。 桃桃抬起头。 双目对视， 她眼中的惊恐逐渐消去， 呼吸变得平缓， 情绪慢慢镇定下来。 「我刚才怎么了？」桃桃有些不可思议， 「我刚才心跳巨快， 喉咙跟被堵住一样，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然是被下蛊之后的后遗症再加上惊吓所致。 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谁出事了？」凌修耐心发问。 「邓民浩。」桃桃吞下一口唾沫， 「是邓民浩出事了！」 此话一出， 凌修与沈见舒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双方眼中都是毫无掩饰的震惊。 这个结果， 非常出乎意料。 凌修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钱一鸣的名字。 相信他的经纪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钱一鸣业务能力一般，敬业程度更是一般中的一般。 而邓民浩的演技在青年演员里排得上号，口碑在圈子里也不错－－甚至还获得很多前辈的夸奖，说他为人善良低调，是当代青年演员的楷模。 事实证明，刻板印象要不得。难怪都说不要去考验人性。 「桃桃，邓民浩出什么事了？」沈见舒强装镇定。 桃桃坐到沙发上，狂灌半瓶水。 「刚才我在消防通道打电话，突然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阵骚动，有尖叫的，还有人大喊着快点打120。」回忆刚才那一幕，小姑娘的表情依然有些惊恐，「我想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大约两分钟后，我看到邓民浩被他的两个工作人员抬出来。邓民浩满脸都是血，整个人一直在抽搐。」 她的话音刚落，凌修便隐隐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果然，酒店外面的街道上，一辆救护车正呼啸着疾驰而来。 「难道真是……」 被反噬了？ 沈见舒没把最后几个字说出口。她紧握住双手，看向凌修的目光有一丝崩溃。 很显然，支撑美女经纪人快三十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即将分崩离析。 凌修没有讲话，只点点头。 沈见舒抚额。 这下好了，彻底崩塌，砖头都不剩一块。 「舒姐，修哥。」桃桃疑惑开口，「你俩在对什么暗号吗？我怎么看不懂啊？」 「没事。」沈见舒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控制住情绪，笑了笑道，「我们只是没想到好端端的人，说发病就发病，被吓到而已。」 「是啊！」提到这个桃桃瞳孔再次放大，「原本我以为邓民浩只是流鼻血，但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他的嘴角和眼角好像也在流血。就像电视剧里那种中毒后七窍流血的人一样。」 「可能是有什么恶性疾病。」沈见舒胡诌，「现在突然发作了。」 桃桃「唉」了一声，后怕得眼睛红红。 「去年公司安排体检我没去，今年必须去了。我还年轻，我不想嗝屁。」 「别胡思乱想。」沈见舒拍拍她的手，「你这么年轻，这么有活力，能有什么事。」 「对了，姐。上午a组的试镜情况怎么样啊？」见房间内气氛实在沉闷，桃桃自己还把自己吓够呛，凌修只得硬生生转移了话题。 沈见舒会意，立即配合。 「据说情况不容乐观。」 「井导跟彭导对试镜的演员们不满意吗？」凌修问，「上午考核的内容是什么呀？」 「考核内容是保密的，但人多了，消息多多少少总会露出来一点。」沈见舒用勺子搅拌杯子里的咖啡，「据说a组的试镜内容是跟动物对戏。」 凌修记忆很深刻。 剧本里有一段男二号路遇流浪恶犬的戏份。 明明快要饿死，却不肯乞讨仍然凶巴巴的狗让男二号想到了自己，于是将它带回了家。 如果是考核这个，凌修是完全不担心的。 作为神兽，这个世上的一切动物哪怕是最凶猛的野兽，都会臣服于他的脚下。 见凌修低着头没有说话，沈见舒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开始耐心劝导。 「小凌，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剧组不可能真的找只凶巴巴的流浪狗，找的肯定是受过专门训练演过电影的犬。要相信自己，你的能力很强，一定没问题。」 「姐。」凌修笑起来，「你好像幼儿园的老师。就差没说「宝宝棒棒」了。」 「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说啊。你的妈粉不是每天都说嘛。」沈见舒秀眉挑起，「我家修宝最棒棒。」 桃桃一个没忍住，狂笑起来。 沈见舒也跟着大笑出声。 只有凌修一脸黑线，抱起手臂气鼓鼓。 这些人，竟然这么对待一只尊贵的神兽，真是过分！ …… 邓民浩本身就是有名气的演员，在等待试镜的时候突发恶疾送去医院更是一件大事。 第112页 消息很快就被人发到了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好端端的人，说吐血就吐血，这自然会引起网友们的揣测。 「好傢伙，邓民浩是中毒了吗？」 「有可能啊，更何况今天还是试镜，搞不好是竞争对手下的毒。」 「如果下毒害人，为啥不给最大的种子选手方俊贺下毒啊？再不济也要给二号种子选手凌修下吧？选邓民浩干啥？」 「楼上说得有道理。邓民浩论演技不如方俊贺，论运气不如锦鲤修修，不至于被人盯上。难道我们八卦的思路错了吗？」 「也许是他本身就有什么严重的病，试镜的时候太过紧张就发病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现在年轻人亚健康的太多了。现在就等医院出检查结果了。」 「邓民浩好歹是个演技不错的演员，希望他没事儿。」 「是啊，希望小邓平安。」 凌修翻着网友们的评论，颇有些感触。 邓民浩的路人缘真的不错，绝大部分网友都希望他平安无事。 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这次拿不到试镜的机会又如何呢，业务能力在线，下次总有机会的。 现在被蛊术反噬可不是小事，就算他有门路能救回性命，身体机能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从今以后动作片是想都别想了，就算只拍文戏也不能劳累，更不能熬夜。 「小凌，别玩手机了。」 沈见舒的声音打破凌修有些纷乱的思绪。 他麻熘退出微博，将手机锁屏后递给临时助理桃桃。 「姐，是不是到试镜时间了？」 沈见舒点点头，「试镜两点开始，现在差不多一点五十。邓民浩进了医院，排你前面的现在只有三位演员，得早点去做准备，看看情况。」 凌修神色郑重，「好。」 …… 试镜依旧安排在早上抽籤的多功能厅中。 凌修到的时候，b组第一位演员已经进去了。 其余六位演员和他们的工作人员现在都在外头等待，显得走廊有些拥挤。 也许是得知邓民浩出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也没什么心情聊天寒暄，各自与工作人员呆在一起。 凌修凑到多功能厅门口，想要听听动静，了解一下里头是不是有狗子。 还没等他屏气凝神，就被沈见舒抓住。 「干嘛呢。」她低声道，「不要到处乱窜，乖乖呆着。」 于是凌修只能乖乖跟着沈见舒回到原处。 恰好本次最热门的选手方俊贺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跟上午的淡定从容不大一样，此刻的方俊贺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在原地踱着步。 凌修有些奇怪。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下蛊后遗症。 方俊贺明显有一丝焦躁与紧张。 照说不应该啊。 他跟欧洲知名导演合作过，还去国际电影节走过红毯，什么世面没见过？ 「吱嘎－－」 凌修脑子飞转之时，多功能厅的门打开了。 一只面容憨厚，身材高大的黄色田园犬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傢伙吭哧吭哧吐着舌头，尾巴摇成了一个圆圈儿，奔着凌修就过来了。 只听得一身尖叫，凌修发现一个人已经躲到了自己身后，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胳膊。 ……是方俊贺。 「狗，狗。」他嗓音带着无限恐惧，「不要让它过来啊！」 「它不会伤害你的。」凌修无奈安慰，「你看它多乖。」 狗子此刻也来到了凌修面前。 它乖乖坐在地上，歪着脑袋，屁股都快摇没了。 「嗷呜嗷呜－－」貔貅大神，居然是真的貔貅大神！ 凌修无语。 「嗷呜嗷呜－－」大神，能赐我点仙气吗？ 凌修继续无语。 他的神力都被没收了，哪来的仙气。 「大黄，你熘得也太快了，外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 训犬师拿着绳子从多功能厅跑出来，十分郁闷。 「不好意思啊各位。」训犬师给狗子套上绳索，「大黄很乖的，不咬人。」 方俊贺这才松开抓住凌修的手，劫后余生般吐了一大口浊气，往旁边挪了两步。 「不好意思。」他意识到刚才的失态，立即向凌修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凌修和善地笑了笑。 现在算是明白方俊贺紧张的原因了，敢情是怕狗。 「外面在闹什么？」 井鹏程听到骚动，从多功能厅走出来。 在他后面，第二位面试的演员也走了出来。 这位演员垂头丧气，话也没说就跟工作人员离开现场。 「大黄跑得太快了，出来吓到了这位老师。」训犬师指了指方俊贺，带着歉意，「下次不套上绳子，不让它出来。」 井鹏程看了看大黄，又看了看方俊贺，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小方，你怕狗？」 方俊贺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抿了抿嘴，最终点点头，「小时候被狗咬过。」 「作为演员，一切恐惧都要克服。」井鹏程道，「并且要信任你的合作演员，即便合作者只是一只狗。」 「知道了井导。」方俊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我会努力克服。」 第113页 井鹏程拍拍他肩膀，又对训犬师道：「让大黄休息一阵，带它熘熘弯吧。毕竟是动物，还是不能一直让它工作。」 「好。」训犬师摸摸大黄的脑袋，「宝贝儿，走，咱们出去玩。」 大黄的目光却紧盯着凌修，端坐在凌修身前，尾巴摇个不停，活像螺旋桨成精。 「嗷呜嗷呜－－」大神，你好帅！ 凌修：…… 「嗷呜嗷呜－－」大神，你摸摸我脑袋，我一定能长寿！ 凌修：…… 这大黄脸皮还挺厚。 训犬师第一次见乖巧的大黄不听自己指令，顿时有点上火。 他扯了扯牵引绳，训斥道：「大黄，你怎么搞的？」 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大黄依旧死死坐在原地不动。 训犬师大感丢面子，眼看就要大发雷霆。 凌修无奈，伸手摸了摸大黄的头顶。 「去吧，去玩。」 「嗷呜呜呜呜～！」谢谢您嘞！您就是最美哒！ 凌修噗嗤一下笑出来。 这玩意，真是让人醉了。 大黄吹完彩虹屁，立即起身，对着训犬师撒起娇来。 「凌老师，您以前干过我们这一行？」训犬师傻眼了都。 「没有。」凌修含糊道：「我在农村长大，整天和猫猫狗狗打交道，可能他们见到我会有亲切感吧。」 训犬师恍然大悟。 「那难怪呢。不过凌老师您看上去就很面善，动物最清楚一个人是好是坏了。走吧大黄，带你去草地撒欢儿。」 大黄蹭蹭训犬师，又回头对凌修做了个wink，这才屁颠颠往前走。 待到训犬师带走大黄，围观了刚才那一幕的井鹏程仿佛跟着回过神来。 他重重咳嗽一声，大手一挥，「剧务，让他们把孩子带上来。」 孩子这个词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凌修使劲回忆拿到手的剧本，里面没有任何内容跟「孩子」有关。 带孩子来干啥？ 「井导。」钱一鸣惊到墨镜掉到鼻尖上，露出他有些发黑的眼圈，「请问一下，孩子是要跟我们对戏吗？」 井鹏程嗯了一声。 「狗子休息，你们总不能唱独角戏吧。」 「可是我们的剧本里，没有孩子啊。」姜荃带着疑问发声，「如果提前告知要跟孩子对戏，我们好歹可以练一下。几岁的孩子，情绪很不容易把控啊。」 井鹏程淡定得很。 「因为你们拿到的只是前三分之一的剧本。孩子在后面会出现，并且是个十分重要的角色。我相信就算没有剧本，一个优秀的演员也能按照我和魏导的要求，跟孩子配合演出一幕好戏。等孩子带到了，方俊贺就进来试镜。」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只能闭嘴。 井鹏程吩咐完就再次进了多功能厅。 走廊上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对于未知的剧本，未知的对手戏小演员，大部分人心中充满了彷徨与不安。 「我跟我三岁的小侄女都要吵架，救命啊。」 「希望是五岁以上的孩子，至少能沟通。」 「其实我不大懂怎么跟小孩子相处，好难啊。」 「孩子比狗更难搞！」 凌修倒是淡定。 反正都到这个程度了，着急也没用。 见招拆招吧。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剧务带着一男一女两人往这边走来。 看到他们，走廊上的所有人再一次傻眼。 第54章 054 众人瞠目结舌的原因相当简单。 剧务带过来的一对男女看上去是小夫妻， 其中年轻女性的怀里抱着一个看上去不过七八个月大的婴儿。 之前井鹏程导演说是要跟孩子对戏，大家潜意识里都认为至少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谁知道是个婴儿！ 如果说跟孩子演戏属于困难级别，那跟婴儿演戏实属噩梦模式。 沈见舒眉头皱了起来。 看得出她心中很是担心， 但说出口的话却变了模样。 「小凌， 你不要紧张， 据说婴儿和小动物一样，能感知大人的情绪。如果你焦躁紧张，孩子会更紧张。放轻松跟孩子相处， 说不定会有很好的结果。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次试镜结果不好， 天也不会塌下来， 机会有的是。」 这就是凌修最喜欢沈见舒的地方。 从不让他感受到压力， 从来都是鼓励之后再鼓励，让他卸下负担。 他乖巧答应， 「知道了，姐。」 眼见三人越走越近， 钱一鸣没忍住， 首先凑了过去。 这回他惊得直接把墨镜从鼻尖上拽下来， 直直看着剧务。 「不是吧， 你别告诉我， 这小婴儿就是我们的对手戏演员吧？」 「是的， 钱老师。」剧务很有礼貌， 微笑道：「别看这孩子小，它演过不少戏了呢。还跟好几个大明星合作过。」 「对， 对。」一旁的年轻男性忙不迭附和， 「我家薇薇很乖的， 哪怕有点小情绪， 抱着哄一哄就好了。」 「她最喜欢笑了，一逗就咯咯笑。」孩子的母亲晃了晃孩子，笑眯眯道。 小夫妻这么一说，大家都好奇地围上去看。 凌修眼神好得很，就没去凑热闹，只站在人群外围。 第114页 襁褓里的小婴儿皮肤嫩得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脸颊红润，眼睛又大又圆，瞳仁黑黑亮亮。 她还扎了个小小的沖天马尾，马尾上系了个小蝴蝶结。 是个很漂亮的小宝贝。 这位小婴儿不愧是拍过戏，见过世面，这么多人围在她面前，七嘴八舌地逗她，也没见她不耐烦，反而咯咯咯地笑起来。 「是个性格不错的女宝宝呢。」姜笙松了口气，「希望等会儿跟宝宝顺利对戏。」 「宝贝，等下拜託了哦。」另一位演员也在旁对婴儿作揖。 他滑稽的动作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唯有方俊贺表情有些侷促，似乎连笑都笑不出来。 这时，多功能厅的门打开，副导演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听他讲话。 「剧务，把孩子带进去。还有，等待试镜的五位演员，都进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 之前不都是一个个地进去试镜么，怎么突然改变了模式？ 但既然这是剧组的意思，照办便是。 凌修跟在方俊贺的后头走进了多功能厅。 此刻的「梅花厅」比起上午抽籤的时候多了几分肃穆和沉寂。 井鹏程和魏荃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 其他剧组试镜的时候，总是好多考官。这次居然只有两三个，这个电影果然不走寻常路。 台上的灯光亮堂，正中间摆着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 「大家先找地方坐下。」副导演招呼道，「抓紧时间，咱们争取早点弄完。」 凌修就坐在了第二排。 方俊贺跟他坐在同一排，距离一个过道。 其余三位演员不约而同选择了后面的位置。 而那对小夫妻就坐在门口，方便等会抱婴儿上台。 见演员们都坐定，井鹏程打开麦克风。 「把你们一起叫进来，是想统一给你们说说接下来要演的剧情。」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严肃，「你们注意听好。」 其实剧情挺简单的。 男二号在某次「清理行动」完毕后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没想到家门口竟然放着一个竹篮。 竹篮里有个婴儿，婴儿身边放着奶粉奶瓶和一封信。 男二号看了信，发现这是他之前救下的一位因为被强暴想要自杀的女孩的孩子。 那位女孩说自己刚刚十八岁，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因为罪孽出生的孩子。求他要么收留孩子，要么把孩子送进福利机构。 男二号第一反应自然是将孩子送走。 可是刚刚抱起婴儿，她就咯咯笑起来，还伸出小手抓男二号的脸蛋。 男二号冰冷的心在这瞬间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他竟然开始犹豫起来。 剧情简单，不意味着演绎起来就简单。 没有一句台词，纯靠表情和肢体语言进行表演，对试镜演员的考验更大。 一不注意就会露怯，暴露缺点。 「剧情就是这样。」井鹏程喝水润了润嗓子，「你们需要把我说的整个剧情演绎出来，从在门口看见孩子，到把孩子抱进屋查看情况，最后犹豫要不要把孩子送出去。诸位还有什么疑问么？如果有的话，可以提出来。」 他已经说得足够清楚，演员们都表示没有疑问。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准备开始吧。」一直沉默着的魏荃导演开口，他看了看资料，「方俊贺，五分钟之后表演开始。」 「是。」 方俊贺明显紧张起来。他起身去台前，跟婴儿的父母商量沟通一些细节。 「魏导，我们需要出去等么？」姜笙问。 魏荃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就做观众吧。」 凌修觉得这样也好。 虽然下一个就该他上场，但好歹能欣赏一下方俊贺的表演。 五分钟转瞬即逝。 婴儿已经放进了竹篮里，奶粉奶瓶和道具信也准备到位。 小夫妻俩还在逗着宝宝，尽量让她保持一个比较开心和稳定的状态。 方俊贺这边看样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站在一旁，低着头，闭着眼，像是在冥想。 方俊贺睁眼的剎那，凌修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 －－从方俊贺变成了那个性格阴郁，心思复杂的男二号。 网友们没说错，这果然是个天赋型的选手。 「时间到了，b组方俊贺试镜马上开始。」副导演出声，「等下我来打板。」 婴儿的父母赶紧撤离，方俊贺站到规定的位置。 「五、四、三、二、一，a！」 副导演喊完开始，整个「梅花厅」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认真看着台上，期待着种子选手方俊贺的表演。 方俊贺也着实没让大家失望。 他单手拎着背包，一副阴沉的模样。 上楼梯，漫不经心掏出钥匙。 一抬眼，他看到了门口的竹篮，神色一变。 几步走到门口，左右打量。 一直到现在，方俊贺都表演得很好。 从凌修这个角度，甚至可以看到井导微微上扬的嘴角。 方俊贺继续走剧情，将竹篮拿起。 下一秒，「哇」的一声响彻会场。 毫无预兆，竹篮里的小婴儿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第115页 现场观众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方俊贺更是没料到。 他提着竹篮，整个人都呆滞了。小小的竹篮在此刻变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慌乱，方俊贺的眼神也从刚才的男二号变回了本人。 演员出戏是大忌。 井鹏程脸上的微笑凝固了。 他看向自己的师父，但魏荃却双手环抱，老神在在的模样。 孩子的父母面色尴尬，第一反应是上台哄孩子，却被工作人员拦下。 「小方，继续演。」魏荃发了话。 魏导的声音带着厚重感，宛如定海神针，让慌乱的方俊贺冷静不少。 他迅速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亏得方俊贺演戏经验丰富，很快便调整了思路。 他不再管哭泣的孩子，冷着脸将竹篮拎进了屋子，硬生生开始演后面的剧情。 可是问题又来了。 按照原剧情，孩子露出天真的微笑，这才让心硬如铁的男二号心软。 可现在宝宝一直在哭，哭得特别大声，那么这段剧情该怎么继续？ 饶是被称为演技天才的方俊贺脸上也露出窘迫之色。 尤其是他一碰孩子，孩子就哭得更加用力，搞得他越发畏手畏脚。 现场混乱不已，最后实在没办法，魏荃喊了停。 孩子父母赶紧上前去抱孩子。 哄了一会儿，孩子终于止住了哭泣，又咯咯笑起来。 方俊贺站在台上，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也许是知道自己搞砸了表演，他垂着头，很是沮丧。 「小方，你平时很少跟孩子接触吗？」井鹏程有些恼火。 原本看了前面的表演，他心中的天平完全倾向了方俊贺，谁知道后头竟然搞成这幅田地。 「我……不大喜欢小孩子。」 方俊贺是个实诚人，没有撒谎。 井鹏程一时无言以对。气得他差点没控制住翻个白眼。 「小方，你演技不错，很自然，没有匠气。」魏荃悠悠开口，「但演员这个职业就是要面对很多的合作者。有同龄的演员，也有老人婴幼儿。有人类，也有动物植物。如果想要好好演戏，你必须克服一些东西。」 「魏导，您说的对。」方俊贺有些委屈，「其实我已经在克服了，也尽了最大努力跟婴儿和谐相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哭个不停。」 井鹏程凑到魏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魏导眼睛转了转，像是在思索。几秒后，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小方，你先休息一下，冷静冷静。」井鹏程说出的话让其他人都很意外，「如果你真的想争取这个角色的话，等所有演员试镜完毕，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方俊贺一扫颓废，眼睛发亮。 他深深鞠躬。 「谢谢魏导，谢谢井导。」 …… 方俊贺是欢喜了，可除了凌修以外的其他演员则就没那么开心了。 搞砸了还能有补考的机会，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偏心么。 尤其是井鹏程，对方俊贺的偏爱都快写到脸上了。 可这就是社会法则，一切由甲方说了算。 尤其是娱乐圈，这个法则更是无人能撼。 其他演员或多或少都对这种偏心有所不满，有的人不满到都挂了相。 唯有凌修依旧沉得住气。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实力够强，对方演几次都不是问题。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试镜继续。 轮到凌修了。 小婴儿被她的父母哄好，又一次放进了摇篮。 凌修站到楼梯下，闭着眼睛，迅速调整状态。 几秒后，他睁开眼睛，脸上扬起微笑。 「五、四、三、二、一，开始！」 副导演用手打板，表演开始。 凌修演绎的方式与方俊贺完全不同。 又处理了一件社会「垃圾」，男二号心情罕见地很不错。 他玩着手中的钥匙，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上楼梯。 可是下一瞬，看到门口的竹篮，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警惕与阴鸷浮现在他的眼中。 男二号警惕地四下查看，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走到门口，盯着竹篮。 竹篮里的小宝贝眼里还有泪痕，显得眼睛更晶亮。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很是可爱。 与凌修对视，小婴儿没有丝毫害怕，她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个大人。 面无表情地观察了一阵，凌修饰演的男二号这才提起竹篮。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刚才那一幕重现。 万幸，竹篮里的小婴儿并没有哭，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井鹏程与魏荃对视一眼，双双都感到既震惊又惊喜。 台下其他演员也都看呆了。 网上全是胡说八道，凌修有的并不仅仅是运气，他的实力远超过运气。 凌修继续演戏。 男二号将孩子提进去，关门，小心反锁。 随后他开始检查竹篮的一切。 看信之后，他淡漠的眼中有了一丝温度－－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姑娘。 可这种温度很快消失，迅速恢复到之前的冷酷。 孩子始终是麻烦的，他并不想惹麻烦，他还有许多的「垃圾」要清理。 第116页 凌修饰演的男二号将信拿出来，把奶粉奶瓶放进去，准备将孩子送走。 提起竹篮的一剎那，四目相对，里头的小婴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无邪。 男二号心中一震，忍不住凑近了去看。 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轻轻抓了他的脸一下。 温柔又温暖的触感。 男二号怔住。 他眼中那抹至深的黑逐渐消退，染上小小一片绚烂色彩。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感染，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打扰到台上的两位演员。 婴儿的一双父母更是被感动到不行，孩子的母亲甚至流下泪来。 最后还是凌修自己从角色中脱离，放下竹篮，走到舞台中央，向台下鞠躬。 「谢谢各位，我的表演结束了。」 静默两秒之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凌修的竞争者们都对他致以由衷的赞赏。 差距不大的时候，会让人产生嫉妒情绪。 可一旦实力差距太大，就只剩下佩服。 凌修站在台前，心情很是平静。 他已经竭尽所能地演了，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至于结果如何，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 「你的表演让我看到了什么是浑然天成，丝般顺滑。」魏荃笑得慈祥，「小凌，几个月前，你的演技尚有一丝生涩，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你竟然进步到这种程度，令人无法置信。」 井鹏程则有些感慨。 「不得不说，你用自己的实力打破了我对非科班演员的偏见。刚才你演得非常好，情绪肢体语言都很到位，跟角色融合得相当好。」 「谢谢两位导演。」凌修很谦虚，「我刚踏上演员之路，不足之处还有很多，以后会继续努力。」 试镜进行到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 其他演员基本已放弃竞争的想法，只希望在大导演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井导，魏导。」 就在此时，方俊贺突然起身。 第55章 055 方俊贺突然起身发言， 在场所有人下意识一怔。 这是要干什么？ 「我想说两句。」方俊贺又开口，「可以吗？」 「可以。」井鹏程点点头，「想说什么就说吧。」 会场里再度安静下来。 大家都看着方俊贺， 想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 凌修发现其他几位试镜的演员都皱起眉头。 尤其是钱一鸣，感觉不满的情绪都要压不住了。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 已经享受了可以「补考」的优待， 难道还要提出更多的要求不成？ 「魏导， 井导，我不需要再演一次了。」方俊贺抿抿嘴，突然释然地笑了， 「如果这场试镜没有凌修参与，我相当有把握。但刚刚看了凌修的表演， 我心里很清楚，就算再演十次， 我也不可能超过他的。」 说着他对凌修鼓掌道：「输给你， 我心服口服。」 谁都没料到方俊贺站起来是要说这个。 更没料到被誉为「新生代演员中最有潜力」的方俊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不过他依然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方俊贺，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除了凌修， 其他人他都不服。 站在台上的凌修稍微有些尴尬。 方俊贺把他架这么高，根本不知如何回话。 说「谢谢」显得脸太大， 说「过奖」又太虚伪。 最终只能露出笑容来缓解尴尬。 「你能主动放弃加试，证明你脑子清楚， 对自己认知清晰。」井鹏程对方俊贺的喜爱可见一斑，现在都不忘夸奖， 「每个人都有弱点，你不擅长应付动物和孩子不代表你就不是个好演员。只是你不适合这部电影而已， 下次有机会， 咱们再合作。」 「谢谢井导。」方俊贺微微欠身， 「谢谢各位老师。」 说罢他坐回椅子， 像放下了重担，神情再不见一丝忐忑。 「小凌，你也下来吧。」魏荃笑道，「在上面站久了也累。」 会场里响起轻松的笑声。 凌修感谢魏导的解围，再次鞠躬致谢后下了台。 虽说大家都知道胜负已分，大局已定，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继续走的。 凌修表演完后，井鹏程提出休息五分钟再继续试镜。 其实这时候试镜完毕的人已经可以离开，但凌修跟方俊贺都选择继续坐在场下观看。 反正后面也就只剩三位演员了，看完再离开显得比较礼貌尊重。 休息的时候，场内的凌修收到沈见舒的微信。 「看新闻邓民浩抢救过来了，恢复了意识，但要在icu住几天。蛊术被反噬，这么严重的么？」 凌修快速回复。 「姐，这还算轻的。重的话，人早就凉透了。」 沈见舒很聪明。 「意思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对，不是有高人就是他本身就会这些门道。」 隔了一阵子，对方才回话。 「看来以后得防着点他了。我刚才托人问了一下，他的户口所在地还真是有擅长巫蛊之术的传言。他的奶奶现在还住在家乡。」 凌修给对方吃下定心丸。 第117页 「姐，不用担心，这次反噬很严重，邓民浩要是再敢用蛊，会死得很惨。」 沈见舒依旧忧心忡忡。 「以前我以为这一行的竞争基本靠艺人自身的业务水平和经纪人的能力，没想到还要加上玄学咒法。窥一斑可见全豹，这个圈子搞这些的人一定不在少数。你现在红了，盯上你的人多了，必须得防着点儿。」 凌修正思索着如何回复，那边又发来一条。 「小凌，要不咱们也去请个玄学大师当顾问？这样至少心里有点底，不怕别人来搞事。」 …… 凌修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喷出来。 这怎么行，必须阻止。 「姐，不用了。我不需要那个，真不需要。」 沈见舒明显不解。 「为什么？」 凌修拿着手机，琢磨着该瞎编点什么。 「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天生运气好，他们都说我是锦鲤男神，百毒不侵，邪魔无法靠近。姐，你信我。」 半晌后，那边发来一大串省略号外加几个字。 「你就是不想花钱！」 凌修忍住笑意，收起手机。 无论如何，暂时是稳住了舒姐。 别以为他不知道，常小松说过，现在请一个所谓的「玄学大师」「居士」，得花不少钱。 有他这只神兽在公司，用得着花这冤枉钱？ 想到此处，凌修脑海里浮现出常小松那张笑眯眯的可爱小胖脸。 该说不说，这傢伙今天还没联繫自己呢。 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凌修又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跟常小松因为有一天时间没聊天，对话框都沉到了下面。 「小松，今天叔叔的情况怎么样，有好些吗？」 知道小松照顾父亲忙，凌修也没指望立即就得到回覆，便把手机揣回兜里。 正好五分钟休息时间到了，多功能厅的门被关闭，试镜继续进行。 剩下三位演员的表现大体上跟他们的口碑是差不多的。 姜笙最好，钱一鸣则明显让两位导演都不满意。 井鹏程甚至还板着脸数落了他一堆毛病。 「如果你再不好好琢磨演技争取上进，而是沉溺于低成本偶像剧里，那你一辈子就只能达到这个水平，呆在偶像剧的温床里。」 这句总结陈词说得很严厉，却又一针见血。 江湖传言钱一鸣是个暴脾气，有时候连自己公司的老闆都怼。 但此刻他却乖乖站在台上，虚心听着点评。 也许是刚才领教了凌修跟方俊贺的演技，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派，现在的钱一鸣丝毫没有不服气。 「井导，您说得对，我荒废了太久的人生。」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回去我会继续上表演课，戒掉熬夜玩手机的坏习惯。」 「能有这个觉悟也算你今天这趟没白来。」井鹏程语气温和下来，「你下来吧。」 「各位跟婴儿的对手戏都已经完成，跟狗子相处的姿态，刚才我在走廊也看见了。」 待到钱一鸣回到场下，井鹏程再度开口。 「今天的试镜到此结束，大家都辛苦了。至于结果，我们会在三天内通知各位的经纪人，请耐心等待。」 …… 试镜的演员们跟两位导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道别，各自离开「梅花厅」。 凌修走在比较后面，被方俊贺叫住。 「那个……」 「怎么了？」凌修见他欲言又止，便主动问，「是有什么事么？」 方俊贺神情侷促，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凌修，我想跟你加个微信，可以吗？」 「没有别的意思，我很欣赏你的演技，想跟你交个朋友。」见凌修有点愣神，他急忙补充。 方俊贺的眼中除了真诚，还有一丝崇拜之色。 「可以啊。」 凌修是个喜欢交朋友的小神兽，他拿出手机，爽快道：「你扫我吧。」 交换了联繫方式，又随便聊了几句，两人这才一起出门。 凌修刚到走廊，沈见舒和临时助理桃桃就围了上来。 「哥，保温杯给我。」 桃桃拿过杯子，又送上根香蕉，「补充点体力吧。」 「我暂时不饿。」凌修摆摆手。 他看向沈见舒，「姐，让你久等了。」 沈见舒眼神中蕴含期待，但问出的话却很含蓄。 「小凌，你现在感觉如何？」 凌修太了解自己的经纪人，直接作答。 「姐，不要担心，我表现得还不错。」他压低声音，小孩子般得意，「魏导和井导都表扬我了。」 说罢将两位导演点评他的话对着自家经纪人重复了一遍。 沈见舒漂亮的大眼睛嗖一下亮起来。 随后她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拍了拍凌修的肩膀。 「辛苦了，就知道你争气。场子越大，你表现越好。」 「不过结果要三天后才公布。」凌修已经深谙娱乐圈之道，迅速恢复平静，「没接到正式通知之前，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进步了。」沈见舒被逗乐，「都知道自己给自己留后路了。你稍等一下，我去跟导演他们说一声再走。」 沈见舒跟导演制片简短告了个别，与凌修桃桃去楼下等公司的车来接他们。 第118页 路过供宠物玩耍的草坪的时候，凌修看见那只田园犬大黄正在玩飞盘。 训犬师一次又一次把飞盘扔出去，大黄便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跳高拿到，又一次次送回来。 「这狗子精力真好。」 桃桃见凌修的目光看着狗子，也发表了一下看法。 「田园犬是咱们本土物种，不比品种狗差。」凌修认真道，「尤其这只狗，很聪明。」 大黄虽然还没成精，但智商可以碾压其他同类－－普通狗可看不出他的真身，大黄却一眼认出，不得不说，这狗是有大机缘在的。 「很聪明？」桃桃不大赞同，「可是它眼神看起来不大机灵诶，还随时把舌头放在嘴巴外面，看上去很憨啊。」 她的声音很大，被正在玩耍的大黄听见。 它吐掉嘴里的飞盘，小跑来到草坪边缘，看了看桃桃，随后翻了个白眼。 「汪汪汪汪汪！」 桃桃惊呆了。 「我被一只狗鄙视了，是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修点头，「确实是这样。」 因为刚才大黄对着桃桃骂了一句：「你才憨，你是个铁憨憨！」 「对不起，是我眼拙。」识时务者为俊杰，桃桃赶紧道歉，「大黄你最聪明了。」 大黄仰头，一脸傲娇。 「嗷呜呜！」－－这还差不多。 它嚎完又凑到凌修身边，亲热地蹭他的腿，尾巴摇得快要断掉。 「嗷呜呜呜呜呜～」－－还是大神你懂什么是真正的聪明。 「嗯。」凌修摸摸它光滑的大脑门，「去玩吧。」 大黄听话地离开，走到半路回过头来，又送给凌修一个wink。 「嗷呜呜呜嗷呜呜呜！」－－貔貅大神，期待与您的合作，爱您哟！ 凌修忍俊不禁。 这傢伙，一天天的也太欢乐。 在草坪逗留了一会儿，正好公司的车子也到了。 上了车之后，沈见舒拿出行程本，跟凌修讨论工作的事情。 这是她的一贯作风，不浪费任何时间。 「小凌，试镜电影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在等待结果的这两三天里，咱们的工作重心就是跟neb的合作事宜。」 「他们拟定的合同我昨天看了，确实没什么问题。」凌修由衷佩服，「姐，你好厉害，能谈下这份合同。」 合同条款非常公平，他不但不吃亏，而且待遇还非常好。 「主要是你现在热度高，有话题度，时尚感好。不然就算我谈判能力再强也不行。」她捋了捋头发，浅浅笑道，「当然，我也会尽全力为你争取更好的待遇。」 「姐办事一向靠谱。「凌修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明天我会带着法务部的同事跟品牌方开会，争取把合同敲定，早点签约。」沈见舒看了眼记事本，「距离中秋节不远了，neb恰好今年出了「月之浪漫」系列情侣腕錶，品牌方的意思是你签约后主推这个，争取在市场上有个好的反响。」 「明白。」凌修点头，「一切服从安排。」 「暂时就这样。」沈见舒合上本子，「最近你准备试镜辛苦了，这两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还没等凌修开始激动，沈见舒又严肃警告。 「休息可以，但不许吃垃圾食品，不许喝奶茶。如果通过试镜，很快就要进组拍电影，千万不能发胖。」 凌修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地「哦」了一声。 但内心里却得瑟得很－－现在可没有常小松那个烦人的管家在，外卖还不是想点就点。 ……对哦。 得看看常小松有没有回消息。 凌修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对话框里今天仍旧只有他发出去的那句话。 奇怪，这傢伙怎么还没回消息？ 前几天就算常小松再忙，回消息的间隔也不会长于半小时。 这都快一小时了，怎么还没回复？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条。 「小松，你那边没事吧？收到消息后吱一声。」 五分钟后。 常小松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吱。」 要不是沈见舒就坐在旁边，凌修肯定会发出爆笑。 常小松这傢伙，还是这么调皮。 不过得到消息，心头安稳多了。 凌修抱起手臂，转过头，欣赏起下午繁华的街景来。 …… 回到家，凌修先打开外卖软体，哗啦啦点了大堆好吃的。 点好之后，这才去洗澡换衣服。 凌修最喜欢用干净清爽的状态吃自己喜欢的食物。 他今天心情很不错，洗澡的时候都哼着小曲儿。 是常小松平时最喜欢的老歌，好像叫什么「你把我灌醉」。 凌修刚唱了几句，心脏的地方却没来由一紧。 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常小松的脸。 但小胖子的表情不是平时欢乐喜庆的样子，而是愁眉苦脸，焦头烂额的模样。 凌修没有犹豫，关掉花洒，擦身穿衣。 刚走出卫生间，窗外一阵风颳来，别的东西都没事，独独把餐桌的花瓶颳倒。 里头插着的花落到桌上，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是常小松在网上订的鲜花，一周一换。 凌修神色凝重起来。 第119页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出一串号码。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久到凌修都快失去耐性，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哥。」 常小松的声音从未如此沙哑疲惫。 凌修异常警觉，「小松，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 「快说啊。」凌修提高声音，「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哥，你别急。我说就是。」常小松顿了顿，长长嘆了口气，语气充满无助，「不是我，是我爸出事了。」 第56章 056 得到答案， 凌修的心情并不轻松。 「小松，叔叔他怎么了？」凌修赶紧问，「是身体的问题么？」 「不但身体上有问题。」常小松迟疑了一下， 又深深嘆了口气，「精神上似乎也出现了问题。」 风再次颳起， 饭桌上散落着的花朵花瓣四散。 凌修伸手， 快要吹走的几片花瓣乖巧降落在他的掌心。 「能跟我说说么？」 凌修记得小松没有兄弟姐妹，跟继母关系很疏远，一腔烦恼恐怕无人诉说。 他的嗓音低沉又柔和， 仿佛带着治癒的力量，让常小松在电话那头一下子便破了防， 声音都哽咽了。 「哥，是这样的……」 凌修安静聆听着， 一直没有接茬。 「情况就是这样的。」倾诉完毕之后， 常小松的情绪好了很多，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反正我爸现在很不正常，医生偏偏判断不出什么问题。老爷子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我担心……」 「小松。」凌修终于开口，「你等我， 我马上就过来。」 常小松惊呆了。 「哥，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还要工作呢！」 「小松，把医院的具体地址发给我。」凌修口气坚定， 不容置疑。 常小松了解凌修的性子。他哥就是这样， 看上去斯文乖巧， 骨子里的倔强劲头谁也比不上。 拗不过， 他只能答应凌修的要求。 「我等下把地址发你微信里。可是……」常小松很是担忧，「哥，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会跟舒姐说一声。何况这两天本来就是休息时间，没事。」 挂了电话，凌修又给沈见舒打了个电话，向她请假。 听到原委，沈见舒没有丝毫阻拦。 「你跟小松亲如兄弟，是应该去看看。小凌，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常小松那边情况紧急，耽误不得。 「这样吧。」沈见舒沉吟道，「你不要去打车，就在家等着。我找车子送你过去，这样比较安全。」 「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凌修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出行还是需要更稳妥保险的方式。 半小时后，凌修收到沈见舒的微信。 「大约五分钟后，一辆车牌尾号为888的黑色奥迪将会到达地下车库，司机师傅姓马。马师傅会把你送到目的地，他很可靠，不要担心。」 「知道了，姐。实在太感谢啦。」 「别客气。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凌修拎着他的背包到达地下车库的时候，刚好瞅见那辆黑色奥迪停稳。 「马师傅，您好。」 凌修上前主动打招呼。 马师傅看上去四十几岁，身材中等，长相敦厚。 他从驾驶位走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 「您就是大小姐说的那位凌先生吧？请上车。」 凌修坐上车之后突然反应过来。 「马师傅，刚才您叫舒姐……」 「大小姐啊。凌先生，我是沈家的司机。」马师傅乐呵呵道，「给老爷开车快二十年啦。」 凌修：…… 敢情他的经纪人还是位出身的大小姐啊…… 不得不说，人间真的很有趣，处处充满未知与不可思议。 「凌先生，请把安全带系好。」马师傅戴上棉质手套，一本正经提醒道，「虽然坐后排，安全带也是不能缺少的。」 「哦，好。」凌修拉过安全带，正要繫上，突然想到忘记了一件事。 「马师傅，我还没把具体地址给您呢。」说着就要摸出早就写好的字条递出去。 「凌先生。」马师傅笑容可掬，「不用了。大小姐已经把地址告诉我了，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对不对？」 凌修不得不再次佩服沈见舒办事之靠谱。 她一定是亲自联繫过常小松了。 「对。」凌修这下安心了，靠向椅背，扣好安全带，「马师傅，那就麻烦您了。」 …… 常小松的老家就在隔壁省的省会广平市，跟云京的距离不算很远，走高速两个多小时就到。 凌修黄昏出发，到达已是夜晚。 白天的医院外人声鼎沸，但是夜晚便换了一副光景。 除了几盏路灯和坚持营业的小卖部水果店透出的微弱光线，这一片看上去竟像沉入到了无边的深海之中。 黑色的奥迪缓缓停靠在无人的街边，像是一条鱼隐没到水中。 「马师傅，辛苦您了。」凌修下车之后，感谢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不辛苦。」马师傅依旧是乐乐呵呵，「凌先生，你也万事小心。早点回云京，免得大小姐担心。」 第120页 送走马师傅，凌修一转头就见一个圆乎乎的身影从医院里奔出来。 凌修扬起笑容，朝他挥手打招呼。 「哥！」 常小松奔过来就是一个熊抱，差点挂到凌修身上。 幸亏凌修不是普通人，再多几个常小松也能接得住。 他轻轻拍着小胖子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受委屈的小朋友。 「叔叔不会有事的，放心。」 常小松用手肘擦了一把眼角，有些不好意思嘟囔着，「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你我就不争气想哭。」 「先别哭。」凌修递上纸巾，「带我去看看叔叔。」 常小松点头，表情一秒严肃起来。 「哥，这边。」 其实住院部严格意义上是不让夜晚探视的，但常小松的父亲住的地方属于高级病房，陪床的家属可以有两人。 常小松特意让继母回家休息，空出名额等待凌修的到来。 －－直到傍晚通话，凌修才知道常小松的父亲常富贵开了几家公司，身家颇丰。 常小松平时非常低调，吃穿也平常，完全看不出是个富二代。 深夜的医院静悄悄，恰好今天又是个无风无月的沉闷之夜，就连花草树木都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凌修一边走，一边询问。 「叔叔晚上的情况如何？」 「刚才醒了一下。醒了就开始跟我闹。」常小松说着捲起袖子，「你看，这就是他搞出来的。」 借着楼道的灯光，凌修看到小胖子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条很深的血痕。 「被抓成这样，消毒了没有？」 「当时哪顾得上啊。」常小松无奈，「后来老头子睡了之后，我也忘了消毒这事儿。」 凌修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还是亲自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住院部十三层。 这是住院部顶层，装修低调奢华，布置得很清雅。 但空气特别沉闷，令人心生不适。 踩着厚厚的地毯，常小松带着凌修来到走廊最后一间病房。 凌修观察了一下，小声道：「病房旁边是紧急出口？」 常小松先是一愣。 随后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当然是大大的有。 「住在十三楼的端头房，谁给叔叔安排的？」凌修问。 常小松如梦初醒。 他经常看灵异奇幻向的电影，怎么就忘记这一茬。 「可是……」 刚脱口而出两个字，常小松立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捂住嘴巴，变得小小声，「这是我爸自己要求的。」 凌修表情如常，朝前努努嘴，「开门吧。」 常小松拿出钥匙，打开门。 「吱－嘎－」 门缓缓打开，凌修的眉头瞬间皱起。 病房内的小夜灯亮着，再加上走廊的日光灯，里头的情况一目了然。 宽敞的房间内正中是病床，靠门的方向是个双人沙发，病床的另一面放着单人陪护床。 门口的垃圾桶里有一份撕碎的文件，隐约可见抬头的「投资计划书」几个字。 一位两鬓斑白，面容看上去有些沧桑的老人正躺在床上。 他虽然看上去姿态很安稳，可不断转动的眼珠子暴露了他睡得并不好的事实。 「我爸这几天老了很多……」常小松语气里满是悲伤，「他以前看起来很年轻的，比我身体还好。」 「小松，把门关上。」 凌修轻声道。 趁着对方转头去关门的时候，凌修走到病床前，伸出食指与中指，对准病床上的常老爷子眉心就是一戳。 老爷子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再乱转，迅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哥，我爸到底是怎么了？」常小松关好门，走到床前，「我现在一头乱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修坐到沙发上。 「明天先安排叔叔搬去住院部其他楼层。」 「好，好。」常小松连忙答应。 「可是……」他突然又神色为难起来，「我爸一到白天就特别亢奋，力气还特别大。让他搬地方，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凌修不甚在意，「有我在呢，不用怕。」 「对哦。」常小松眼中迸发希望之光，「我爸力气再大，也不会有你的力气大。」 「搬去其他病房，我爸的病是不是就会好？不会再想做那些不靠谱的事情？」他坐到凌修身边，压低声音，「哥，我爸是不是中邪了？医院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你问题太多了。」凌修靠在沙发上，懒洋洋道，「最多明天，叔叔就会正常的。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常小松把脑袋凑过去，一边听，一边点头，「好，我明白了。」 …… 凌修在病房凑合睡了一宿。 正睡得迷迷糊糊，便被一声怒吼吵醒。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病房？」 凌修睁眼一看，穿着病号服的常富贵神情亢奋，赤着脚，脸色白里发青，正站在他面前。 「我是小松的朋友。」凌修起身，温和道：「小松回去给您拿换洗衣服了，我代替他看护您。」 「滚！」老爷子摸了摸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声音猛然变得尖锐起来，「我不要你看护！我的文件呢！给我拿来！我要签字！」 第121页 「那可不行。」凌修笑眯眯，「叔叔您需要人陪着，等下还要给您换病房呢。至于文件，您病好了再签也不迟。」 常富贵一听要换病房，眼珠子一转，莫名感到巨大威胁，突然歇斯底里叫喊起来。 「我不换病房！来人啊！有坏人！谁来救救我！」 走廊里护士医生走来走去，可愣是没人进来。 「您每天这么叫嚷，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凌修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人会进来的。」 常富贵一时呆住。 「现在只有我俩在，我看你也不用装了。」凌修的脸沉下来，声音变得冰冷，「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劝你不要再作恶，小心遭天谴。」 此话一出，常富贵脸色骤变。 「我也劝你一句，不要以为会点功夫就多管闲事。年纪轻轻，就该惜命。」 常老爷子的声音变得无比陌生，非男非女，听上去诡异莫名。也不似从喉咙发声，像是在说腹语一般。 凌修轻哼一声，不以为然，「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他轻蔑的眼神激怒了常富贵，后者张开手掌便朝凌修抓来。 凌修轻松一闪，常富贵的手抓到了墙上的相框，顿时将相框捏了个稀巴烂。 见对方躲过自己的袭击，常富贵眼中满是震惊。 稍做调整，他蓄足力量，再次朝凌袭来。 凌修这回没再躲避，直接迎战。 不过三招，他便捏住了对方的手腕。 「啊－－！」 「常富贵」疼得尖叫一声，还不肯服输，用阴狠的声音威胁道：「年轻人，劝你收手！惹怒了本仙儿，可没你好果子吃！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凌修眉毛一挑，轻笑一声，「就凭你，还敢自称仙？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常富贵克制着巨疼，抬头看凌修。 凌修低头凝神，再次抬眼之时，有金色光芒自眸中闪过，威压万钧。 「常富贵」只看了一眼，浑身骨头尽数酥软，整个人抖如筛康，站也站不住，直接摔到地上。 「您……您是……」 那两个字，「常富贵」颤抖着竟不敢说出口。 「给我。」 凌修伸出手。 常富贵浑身一震。 「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凌修语气一冷。 「给，我给。」 「常富贵」浑身打着摆子，将翡翠扳指取下来，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凌修刚拿过扳指，跪在地上的常富贵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将晕倒的常叔叔放回病床，凌修对着翡翠扳指冷道：「还不快滚出来。」 一阵烟雾自扳指中涌出。 很快，烟雾散去，一只长着大尾巴，浑身黄毛的动物跪在凌修面前。 「大神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请您看在修行不易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说罢便「哐哐哐」地磕起头来。 「你一只小小黄鼠狼，明知修行不易，居然还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凌修很是生气，「你若是再附身在常叔叔身上，不出三五天，他就会死！」 「不会的。」黄鼠狼低声嘟囔狡辩，「最多一天，事情就会办成。修行不易，我知道不能害人性命。」 「你知道个屁。」凌修气得骂了脏话，「不害人性命就可以了？我告诉你，骗钱也不可以！」 骗钱是跟害人同等的罪名，不可饶恕，他非常生气！ 「是，是，是。大神您说得对。」黄鼠狼吓得又开始哐哐磕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不要杀我，呜呜呜，我刚开始受人供奉。」 「你立刻，马上离开供奉召唤你的人。回老家深山苦修赎罪。」凌修眼神如刀，「要是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会让在神域看大门的你们的老祖宗来收拾你。」 「不敢了，小的真的不敢了！」黄鼠狼吓得眼泪狂飙，不断求饶，「黄老祖脾气暴躁，会活活打死我的，万万不能让她老人家回来啊！」 凌修将手中的扳指轻轻一捏－－ 绿色的翡翠顷刻间变成沙土，洋洋洒洒落在地上，很快便消失无踪。 栖身的场所被毁，地上跪着的黄鼠狼身型变得透明许多。 眼见自己力量被貔貅大神削弱，如果再不走将必死无疑。 黄鼠狼不敢再有任何侥幸的念头。 它郑重地磕了几个头，「感谢大神教诲，小的这就离开，并保证不再出来害人。」 语罢，黄鼠狼再度化作一阵青烟，随风逝去。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吹拂。 凌修拉开窗帘，阳光立刻将房间染上金色光晕。 瀰漫在屋子里的沉闷气息一扫而空，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桂花香。 睡在病床上的常富贵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笑容。 但这件事儿，并没有结束。 「砰砰砰」 凌修在窗前站了几分钟，病房门便被敲响。 凌修转头，「请进。」 门打开，常小松满头大汗，抱着一堆东西进来。 「哥，按你的要求都准备好了。」 第57章 057 「辛苦了。」凌修接过一堆纸袋， 把它们全部放到沙发上，「一大早就让你去买东西。」 第122页 「这有啥辛苦的。辛苦的是你才对，千里迢迢从云京跑过来帮我。」 常小松擦着汗， 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自家老爹，心中没来由一阵安心。 「哥， 是不是搞定了？」他兴奋道， 「老爷子脸色都红润了，前几天他那脸青得快发灰，老吓人了。」 凌修点头， 「叔叔没事了，放心吧。这几天他消耗了不少精力， 这一觉估计要睡到下午。」 「那转病房的事情……？」 「暂时不用转。」凌修坐到沙发上，「最大的问题已经被我解决了， 其他东西无法对叔叔造成什么影响。」 有他在， 哪路邪祟敢来造次？ 「那就按原计划进行？」常小松说着面露怒色，握紧拳头， 咬牙切齿，「那群王八蛋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 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对，我们就在这里等。」凌修老神在在， 「我破了幕后之人的局，那边肯定沉不住气的。叔叔有钱， 他们不愿意放过这条大鱼。咱们来个将计就计。」 他的话音刚落，病床旁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嚎了起来。 「你是我的玫瑰， 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 常小松起身， 一脸黑线， 「我家老头子就这品味， 没辙。」 「先别接，看看是谁打来的。」凌修提醒。 「明白。」常小松快步走到病床前，拿起手机一看，面现鄙夷之色，「万小丽。」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保健品公司的推销员？」 「就是她。」说起这个，常小松气得浑身发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哄骗我爸，买了好多根本没用的保健品，差点把书房都堆满了！还骗他投资什么鬼的老年人长寿科技项目！这几天要不是我拦着，我爸连合同都签了！」 凌修伸出手，拍拍好兄弟的后背。 非常神奇，常小松被这么一安慰，就像炸毛的小狗瞬间被顺了毛，心里舒服多了。 「小松，电话我来接。」凌修道。 常小松把手机递过来。 凌修按下通话键。 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女声随即传来，「喂，常叔叔吗？您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呀？」 「您好。」凌修开口，「常总身体有点不舒服，正休息呢。我是他新来的助理小凌，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对方明显没想到会是个陌生人接电话，愣了一下。 但万小丽反应很快，立即笑意盈盈地进行了自我介绍，并关心道：「常叔叔现在身体如何啊？」 「医生说比前几天好了一些。」凌修看了眼垃圾桶里被撕碎的文件，假装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你就是常总说的那位很善良，对他嘘寒问暖像亲生女儿一样孝顺的万小姐吗？」 常小松在旁边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万小丽瞬间上钩。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常叔叔真这么说我的吗？哎呀，平时我也就是陪他聊聊天而已。对了， 我今天正好没事，想来医院看看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凌修微笑，「非常欢迎。」 挂了电话，常小松抓住自己的脖子，一副快要呕吐的样子。 「什么亲如女儿，真是给她脸了。」 「我之前在新闻上看过，用这种嘘寒问暖的法子哄骗老人买巨额保健品的人太多了。上当的数不胜数。」凌修拿起袋子往卫生间走，「我先去换衣服。」 …… 很快，一身西服，脚穿皮鞋，带着黑框眼镜的凌修出现在常小松面前。 「我的天。」常小松扶了扶眼镜，大感离谱，「我特意按照助理人设买了价位低端的西服套装，没想到你穿上却这么好看！还有那个二十块钱的黑框土眼镜，竟然被你戴出了大牌的感觉。我的哥。你是不是裹个麻袋都好看啊！」 他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把凌修逗乐。 「至于吗？」 「当然至于啊。」常小松摸着下巴，顾虑道：「你这样子看上去至少也是个经理级别的高管，等下那个万小丽来了，会不会不信你是助理啊？」 「别担心。」凌修给好兄弟吃定心丸，「干他们这一行的，跟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有钱人更是见过不知多少，眼尖得很，不会分辨不出西服和眼镜的真实价格。等会我把刘海放下来，遮住一半眼睛，会像那么回事的。」 常小松一拍大腿，「有道理。哥，你跟刚进城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现在懂的东西是真的多。」 「别吹了。」凌修笑道，「准备准备，等待鱼儿上钩吧。」 …… 事实证明，凌修的判断完全正确。 这位保健品公司的金牌销售万小丽眼光非常毒辣。 跟想像中不一样，万小丽并不是漂亮艷丽型的，她个子中等，长相清秀，留着看上去很乖巧的娃娃头。 单从面相上看，她确实是很有亲和力的类型。 但万小丽的眼睛里却有掩饰不住的世故和精明。 她一进病房就不着痕迹地从脚到头打量了凌修好几遍。 确认他只是助理后，万小丽警惕性降低许多。 「哎呀，常叔叔还在休息呢。」她放下果篮和鲜花，又打量了一下屋子，状似不经意地问，「小松没在吗？」 她喊得如此亲热，差点搞得凌修起鸡皮疙瘩。 第123页 「他早上跟常总吵了一架，出去了。」凌修有些抱歉地耸耸肩，「常总身体不好，刚才过于激动，医生给他打了镇定，还得睡一会儿呢。」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万小丽肯定早就看见了垃圾桶里被撕碎的文件，不如将计就计，透露一些半真半假的信息。 果然，万小丽眼中的警惕又减几分。 「小松年纪还小，不懂父母的苦心。过几年成熟了就好。」她说着看向凌修，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小凌，你长得怎么有点眼熟啊？」 「我大众脸。」凌修面不改色。 这位金牌销售忙到脚不沾地，应该对娱乐圈并不关注，不然早就认出他来了。 万小丽捂脸笑，「你这么帅，长得跟明星似的。你都是大众脸的话，全天下的男人不都是帅哥了么？」 「万小姐，您说笑了。」凌修礼貌笑了笑。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凌修一直很稳得住，最后还是万小丽忍不住进了正题。 「小凌，你是常叔叔的新助理，是不是不知道他跟我们公司的合作项目啊？」 凌修装模作样沉思半晌，「万小姐，你指的是那个投资项目？」 「对的。」万小丽满面笑容，「是一个攻克遗传性疾病的特效药投资项目。」 「今早常总跟常先生吵架的时候，那个文件被撕毁了。」凌修抬了抬眼镜，「我听常总的意思是对投资项目很有兴趣，但是需要贵公司那边再重新拟一份合同。」 「这个没问题的，」万小丽道，「我下午就能把合同拿过来。下午的话，常总清醒了吧？」 「要不过几天等常总出院了，去贵公司签约吧？」凌修道，「这样比较稳妥。」 「其实这个项目跟常总谈得差不多了，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我拿过来也是一样的。」万小丽见凌修有些顾虑的模样，主动道：「合同会先让我们公司老总签字，盖上公章之后我再拿过来。」 凌修心道，这就对了。 这位万小丽只是个普通人，她甚至不知道常富贵已经恢复了正常。 很显然，她是接到任务才过来的。背后的老闆才是召唤黄皮子操控无辜老人的真凶。 「这样啊，那好吧。」凌修装作有些不确定的模样，「反正下午常总也醒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他亲自沟通。」 「行。」完成任务的万小丽表情轻松，笑靥如花，「那我就不打扰常叔叔休息了，下午再来拜访。」 凌修主动开门，「我送送你。」 出于礼貌，他坚持把万小丽送到楼下。 两人等电梯的时候，一位病人家属从走廊过来。 见到凌修，恍惚中她眼前一亮－－居然在医院还能见到明星，好幸运！ 此时电梯到了。 门打开的同时，这位病人家属也掏出手机，赶紧对准凌修拍了几张照片。 …… 下午三点，万小丽再次来到医院。 不得不说，她警惕性不弱，上楼之前还特意给常富贵打了个电话。 确定是本人接的电话后，万小丽这才坐上电梯，直奔十三楼。 「砰砰砰－－」 她轻轻敲门。 「请进。」 常富贵的声音传来。 万小丽拧下把手，病房门打开。 里头光线明亮，瀰漫着淡淡的花香。 常富贵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鼻樑上还架着老花镜。 「常叔叔。」 虽说常富贵精神奕奕的样子让万小丽有些吃惊，但她毕竟是老江湖了，很快便压下心中的诧异，热情打着招呼，「您看上去精神不错。」 「嗯。」常富贵笑眯眯，「托你的福，现在身体不错。」 「……」万小丽觉得常富贵这话怪怪的，可眼下办正事要紧，她便不去多想。 要知道，如果常富贵能签下这份投资合同，她提成都能拿十万！ 「坐吧。」常富贵取下老花镜，「小丽，听说你上午也来了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万小丽坐到沙发的另一侧，「总不能让您跑来跑去嘛。」 常富贵笑了，「你这孩子，就是体贴。对了，你把合同拿来了？」 「拿来了。」万小丽终于等到这句话，赶紧从包包里拿出合同，「我们贾总已经签好名了，公章也盖了。」 「好。」 常富贵接过合同，再度戴上老花镜，稍微翻了一下，便从口袋里拿出笔。 万小丽几乎快要狂喜出声。 她的内心在大叫。 快签，快点签字！ 可常富贵此时却将笔放下，将合同拿起，像是在犹豫什么。 「常叔叔……」 万小丽紧张之后迅速切换回营业微笑，「您是不是对合同还有什么疑问？我可以慢慢给您解释。」 常富贵脸色一沉，语气冰冷，「你去给警方解释吧！」 老爷子话音一落，病房的门被打开。 几个穿着便衣的警察走进来。 万小丽第一反应是去抢合同，但为首的便衣动作更快，很快便制住万小丽。 其余几位亮出证件。 「万小丽，你涉嫌诈骗和非法集、资，请跟我们走一趟。」 万小丽双眼失焦，面如死灰。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第124页 直到他被警方带走，她似乎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 抓住万小丽后，警方雷霆出击，当天就把她背后的大老闆也抓住。 这家医药公司其实出过好几次事，早就被警方盯上。但每次受害者都拒不配合，再加上幕后老闆极为狡猾，导致他们可以频频钻空子，继续欺骗老年人。 俗话说得好，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这次他们行骗遇见了凌修，那就活该他们完蛋。 常富贵脱离了黄皮子的掌控，在凌修这只神兽的庇佑下，恢复了大部分元气。 但他毕竟年龄不小，身体有一定的损耗，必须继续在医院修养。 凌修婉拒了对方请他留下来做客的好意。 他必须马上赶回云京。 －－沈见舒说了，这两天就要跟neb签合同。 而且还告诉凌修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深渊之光》的男二，正式被他拿下。 剧组发来了草拟的合同，最近签了就可以准备进组事宜。 常富贵对凌修十分感谢，见他不肯收任何礼物，为表救命之恩，坚持要派家里的司机送凌修回去。 凌修推辞不过，只得答应。 「哥，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常小松送凌修来到楼下停车场，眼含热泪地抱住凌修，「你要是不来，我真的不敢想像后果会怎样。」 「都多大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凌修拍拍好兄弟的肩膀，「经历了这次危险，你也应该长大了。」 常小松明白凌修的意思。 「我以前总觉得一切都是我爸的错，包括我妈的病逝。」他嘆了口气，说出心里话，「我还恨他那么快给我找了后妈。可现在想想，其实我妈的病跟他关系不大。后妈跟他结婚之后，他俩为了我，也没再要孩子。他是有错，但不至于被我埋怨这么久。」 「好好跟叔叔谈一谈，心结总会解开的。以后也对阿姨好些。」凌修认真道：「我看网上说了，为什么现在老年人那么容易被保健品公司的推销人员骗，因为他们需要爱，却恰恰缺少爱与关怀。」 常小松沉默了。 「儿女常年不在身边，老人的内心需求得不到满足，这时候有个跟儿女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每天嘘寒问暖跟他们聊天，他们自然会投入感情。」凌修继续道，「甚至被骗，他们也甘愿。就算常叔叔这样精明的生意人，也都被他们给算计了。」 「哥，我懂你的意思。」常小松擦掉眼泪，「我会好好跟老头子还有阿姨聊一聊的，你说得对，我总要长大，担负起责任才行。」 「那我就走了。」凌修背上背包，「你安心在家陪叔叔阿姨几天，不用担心我。」 「嗯！」 常小松破涕为笑，「哥，你等我，我争取早点回来做你的小助理！」 …… 回云京的路上，凌修心情很好。 哪怕是走夜路，高速两旁黑漆漆一片，他依旧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夜景。 还有半小时到达云京的时候，凌修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三个大字：沈见舒。 凌修的心一惊。 现在都快晚上十一点了。 经纪人白天已经给他打过电话，把工作重点都说了。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情，完全可以在微信里说。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第58章 058 凌修愣神的瞬间， 电话持续不断响着。 似乎一声比一声更加刺耳。 他收起心神，挺直背嵴。 「小凌，你现在在哪里？」 刚接通电话， 还没说话，沈见舒严肃又清冷的声音便透过话筒直奔而来。 「在回云京的高速上。」凌修规矩回答， 「不到半小时就能进城。」 他顿了顿， 「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沈见舒不答反问。 「小凌， 你去广平市不是去看望小松的父亲的么？为什么会被拍到跟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起？那个女的是谁？」 面对袭来的三连问，凌修一愣。 女人？ 脑子飞速运转， 他什么时候跟女人在一起了？ 须臾之间，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姐， 我是在医院被拍的吗？」 沈见舒没好气， 「你还来问我？」 「姐，你别急。」凌修道， 「如果是医院被拍的话，情况是这样的……」 沈见舒听完， 语气明显变得轻松许多。 「我知道了，你是在做好事。既然不是女朋友， 甚至连女性友人都算不上，那我马上安排一下应对措施。」 「姐， 您是明白了，可我这边还是一头雾水呢。」凌修挠头， 「到底出啥事了啊？」 沈见舒颇为无语。 「差不多半小时前， 有人在微博发了几张图， 说在医院偶遇你。那条微博一发出来， 网友的关注点全都歪到你身边的娇小姑娘是谁的问题上来。营销号立即跟上，大肆转载渲染，还配以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误导大众，现在大量水、军在你的广场发一模一样的黑通稿。」 说到此处，她轻嘆一声，「按照我的经验，你会被买黑热搜。就这样吧，你暂时就别上网了，不要被影响情绪。不说了，我得去忙了。」 第125页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短促忙音，凌修总算是回过味儿来。 敢情他只是送万小丽下个楼，也能被造谣？！ 凌修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被气笑了。 营销号和想抹黑他的人是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做啊？ 虽说沈见舒让他别去看，可好奇心是抑制不住的。 凌修果断打开微博，点进了热搜。 舒姐的预判完全没错，他现在已经上了热搜，并且直接空降进入前十。 ＃凌修与一神秘女子现身医院＃ 这个词条相当值得玩味，相当令人浮想联翩。 点进这条热搜，热门微博就是那个臭名昭着人人喊打的「八卦炮哥来了」。 「网友爆料在外地某医院偶遇当红艺人凌修。凌修当时身穿黑色西服，带着黑框眼镜，陪同一位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女士等电梯。两人有说有笑，姿态亲密。进入电梯之时，凌修还扶住电梯门让女子先进，尽显绅士柔情。炮哥不禁想问，凌修陪女士去医院是做什么呢？这两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文案的下方，附了几张糊图。 三张背影，一张侧面。 凌修看了照片，直接笑出声。 这几张照片里他明明跟万小丽始终保持社交距离，营销号是哪只眼睛看出他们很亲密的？ 这条微博评论已经快一万了，足见大众对绯闻八卦的关注程度。 凌修点进评论区。 热评第一就是个爱吃瓜的纯路人。 「躺平开摆：什么情况？我先来占个位子，等下文。」 热评第二依然是吃瓜爱好者。 「虽然从照片里看不出啥名堂，但凌修好不容易有点绯闻，强势吃瓜。」 这条评论楼中楼不少。 「同意，这照片属于放在其他明星身上水花都溅不起来的程度，没想到还能上热搜。」 「怪只怪平时凌修深居简出，身边的异性不是同事就是合作方，好不容易拍到跟异性同框，狗仔们能不激动？」 「狗仔们看样子也很难啊。」 「好吧，我本来是想来吃瓜，看看谁又塌房。没想到吃了个寂寞，这都是什么爆料啊，废物狗仔给老子滚啊！」 「哈哈哈哈，为什么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凌修好可爱？」 「有一说一，凌修是很可爱的，业务能力也过硬。我原本是他的路人黑，结果现在变路人粉了。」 热评第三是亲粉丝。 「帅哥美女我都爱：凌修和那姑娘隔着起码一米，你跟我说姿态亲密？现在是间隔一米也能受孕的高科技社会了吗？」 这条评论让大家笑成一片。 楼中楼全是各种捧腹大笑的表情包。 「笑得想死，凌修粉丝这么油菜花的吗？」 「《锦鲤男神和他的佛系喜剧人粉丝们》」 「mud，现在营销号越来越智障了。」 「是不是网友不发火，就把我们当傻子啊？」 「看得出营销号今天是有点用力过猛了哈哈哈哈哈」 热评第四依然是粉丝。 「修修老婆粉：人家网友分享一下偶遇明星，营销号和黑子们偏偏想搞事。我们虽然号称老婆粉，并不是真正想成为他老婆，对他正常合法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望营销号知悉。」 这条评论让许多路人点赞。 「都说凌修的粉丝很理智，今天这么一看，确实如此。」 「别家艺人被爆料，粉丝都是一水的「相信我家哥哥／姐姐」，「我家爱豆单身勿要造谣」，还有粉丝闹着脱粉什么的，你们真的理智许多诶。」 「要是所有艺人的粉丝都跟你们一样理智幽默，相信大众对饭圈的看法会改变。」 热评第四是个热衷分析娱乐圈状况的热心吃瓜网友。 「战略忽悠局首席大厨：大家不觉得时机很微妙吗？凌修刚拿下魏荃监制电影的男二，传说还会有个挺有分量的代言，这时候曝出这个照片还下水军，明显是想黑他吧。」 这条评论回复也相当多，大部分人贊同层主的说法。 「以我吃瓜多年的经验看，很明显就是有人想搞凌修。」 「凌修出道才几个月就有这么大热度，影视资源和商务资源都越来越好，关键是人家业务能力还不错，肯定有人急眼啊。」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是在防爆凌修？」 「也有可能想搞坏凌修的名声，截他的资源。电影和轻奢，谁不想要？」 「该爆的人是防不住的。凌修是不是自带好运buff是不是紫微星，我觉得很快就能见分晓。」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不同意这个看法。 「凌修出道到现在，最多也就是男二号，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真的有人下这么大力气黑他？我不信。」 「什么锦鲤男神紫微星玩玩梗还行，人家真的影帝影后都不敢这么说呢。我看凌修先演个男主角再来吹牛吧。」 「就是，现代这个社会，太多昙花一现的艺人了。凌修现在才到哪儿啊粉丝就开始被迫害妄想症有人黑他了，搞笑。」 凌修有些想笑。心道我也没吹自己是紫微星啊，大家不都是在玩梗么，当真的到底是谁啊？ 他又往下看了看热评，内容要么就是持保留态度等待下文的，要么就是骂营销号毫无卵用放一些食之无味的瓜的。 第126页 评论里基本上没有特别过激的言论，这点让凌修特别欣慰。 热搜里的几个热门微博评论区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 路人觉得瓜没劲，营销号废物实捶；粉丝很相信他，都说且不说这是不是恋爱，就算是恋爱也没什么。正常恋爱的话，粉丝们一定认同并祝福，没什么大不了。 但他的热搜实时广场又是另一番光景。 许多一看就是水军的号在大量重复发一些黑通稿，把正常网友的讨论都给压过去了。 说凌修瞒着粉丝谈恋爱，幽会女朋友这都算轻的。 过分的是说凌修是带女朋友去医院检查的，还造谣凌修让人家小姑娘怀孕了，带她去打孩子，是个不想负责任的渣男云云。 有时候谣言太奇葩，反而会让当事人觉得像在看猴戏。 凌修神态自若地看着一篇篇荒谬的黑通稿，内心毫无波澜。 造一只神兽的谣，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看了一会儿，凌修刷新了一下页面，发现他热搜广场的黑通稿少了许多，多了许多正向的通 稿。 凌修明白，这是舒姐和公司在发力，跟黑水军battle。 公司出手后，垃圾被清理大半，路人和粉丝的正常发言也能看到了。 大部分路人都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小部分路人想知道后续，想看凌修这边怎么说。 粉丝则痛骂黑营销和水军，用美图跟他们对抗。 情况看样子是基本稳住了。 就在此时，沈见舒发来微信。 「小凌，公司这边准备发一封声明。声明三点。第一，你是单身；第二，你跟那个女孩子只是认识，在医院偶遇。第三，会起诉造谣的人，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你马上有两份合约要签，这两样工作都非常重要，名声一定不能受损。」 凌修想了想，万小丽被抓后现在属于嫌疑人，提她是不是不合适？毕竟这涉及到案子，需不需要保密？ 这事儿微信说不清楚，于是凌修干脆给沈见舒打了个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真够凑巧的。 凌修又打了几次，依旧是占线。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在微信上说。 「姐，这份声明第二点有待商榷。一会儿你给我拨个电话过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发送完毕，凌修看向窗外。 夜色苍茫，唯有路灯和车灯将四周景色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看上去虚虚实实，极不真切。 －－就跟娱乐圈一样，虽然身处其中，却还没完全搞懂游戏规则。 凌修看了眼手机，还未收到回复。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远处农田和近处的树木极速闪过。 高速路边的指示牌告诉他，现在距离云京已经越来越近了。 正在发呆之时，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凌修看也没看便接了起来。 还以为是舒姐打过来了，没想到传来的却是常小松的声音。 「哥，他们把你推上黑热搜了！你明明是在帮我爸，你明明协助警方抓到了坏人，那些垃圾却说你跟那个女的在谈恋爱，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情绪激动，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小松，你听我说。」凌修轻声道，「深呼吸，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吗？」 常小松一贯听凌修的话，立马照做。 几个深呼吸下来，他的确是冷静不少。 「小松，我看了热搜，他们只有照片和胡乱编造的谣言黑通稿。」凌修道：「现在的网友没有那么好忽悠的，其实你看热评，大家基本都有理智，也有判断力。」 「这个我也知道，现在不比前几年了，节奏不是那么好带的。」常小松余怒未消，「我就是生气你被造谣。哥，你这么好一个人，对朋友讲义气，对粉丝体贴，对陌生人都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别气了。跟坏人能讲得通道理那还是坏人吗？「凌修温柔地劝道：「公司出手，现在情况稳下来了，舒姐说了，马上会发声明。」 「呼～～」电话那头的常小松长舒一口气，「还好你让我冷静，我刚才差点就要开小号去说你并不是约会，而是在抓坏人了！」 凌修笑道：「感谢你仍然保留了理智。小松，别紧张，我不会有事儿的。」 这头刚挂掉跟常小松的电话，那头沈见舒的电话就回拨过来。 凌修将自己的想法说一下，沈见舒也觉得有道理。 「那就把声明的第二条删了。这样的话，既说明了事实，也表明了态度。」 「好的。」凌修道，「姐，辛苦你了。大晚上还要处理我的事。」 「傻瓜。你的事就是我这个经纪人的事嘛。」沈见舒道，「我马上让值班的同事发声明，你快到云京了吧？回去之后好好睡觉，什么都别想。天塌下来还有我在呢。」 放下手机，凌修渐渐扬起笑容。 果然，哪怕强如神兽，在听到有人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的时候，依然会被感动到。 这就是他们说的「人间自有真情在」吧。 …… 凌修到家的时候，公司声明已经发出来十多分钟。 就这么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在凌晨这个时间段，评论转发竟然都过了万。 第127页 看来网友们没说谎，他们一直在等待后续。 凌修点进评论区，热一非常有意思，点赞过了两万。 「宇宙炼钢工：明确说了艺人是单身，立场坚定要告造谣的，证明底气很足；最后加了公司的公章，非常严谨。@各家娱乐公司，都来给我学一学，什么叫有效闢谣。」 楼中楼各家粉丝都在@自家偶像的经纪公司和工作室，让他们滚来学习学习，场面既壮观又好笑。 热二看是个资深吃瓜人。 「瓜田里吃撑的猹：果然啊，假的就是会马上闢谣的。反之……」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也很多。 「反之装死的基本都是真的呗。」 「真是，一被拍到本人和经纪公司就装死。」 「因为没法承认啊。承认了粉丝有可能会脱粉，否认也不可能，万一狗仔有更亲密的照片放出来不是打脸吗？」 「楼上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热评第三是粉丝。 「爱修每一天：情况明了，不是恋爱，更没做坏事，公司务必把造谣的都告了，就是这些人污染网络空气。」 凌修往下拉着看了看，又瞄了眼热转，心彻底放了下来。 「星云娱乐」这份措辞严谨的声明一出，很快上了热搜，之前的黑热搜则迅速从榜上掉了下来。 不仅如此，凌修广场上的黑通稿也基本消失。 广大网友大骂营销号黑人要遭报应，浪费吃瓜人宝贵时间吃方便面必没调味料； 粉丝则在向网友安利凌修。玩梗的，放图的各司其职，看上去热闹极了。 自此，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凌修放好行李，洗漱完毕，吃了外卖点的美味炸串，倒头就睡。 「嘟嘟嘟－－－」 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要不是电话不停响，估计凌修能睡到中午。 凌修摸过手机一看，正好早上八点。 「哥，早上好呀。」 常小松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今天我下午才有工作。」凌修翻身，打了个哈欠，「我再睡会儿。」 「睡什么睡，起来嗨啊，凌先生。」 「你抽啥风？」凌修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这么称呼我？」 常小松笑得停不下来，「你自己上网看看就知道了。」 第59章 059 打完电话， 凌修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听常小松那个口气，他多半是又上热搜了。 对此凌修已经不再震惊，不再不解。 他想起沈见舒那天对她说的话。 －－「别人想上热搜都上不了， 你经常上热搜不说， 还一分钱没花。公司市场部表示多几个你这样的艺人就好了， 大大地为公司节约了开支。」 凌修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难怪好多艺人包括顶流都来问他有没有认识高人的门路。 殊不知， 高人竟是他自己。 凌修换了套睡衣， 拿起床边的手机， 打开微博， 点开热搜。 他习惯从下面的热搜往上看。 嗯，今天娱乐圈新闻还挺多。 有出新专辑的， 有新电影上映的，有公开恋情的，有粉丝后援会宣布解散的。 最离谱的是某艺人去澡堂子被搓澡工认出免费给他搓了两遍的热搜。 凌修点进去看了会儿，发出清晨第一声爆笑。 笑得差不多了，他继续往上看热搜。 看到第十一位的时候，凌修定住了双目。 ＃热心市民凌先生＃ 这个热搜词条后面还配了个笑哭的经典表情。 这个热心市民跟他一个姓诶。 不对。 想到刚才常小松对他的称呼， 凌修茅塞顿开。 难道这是他的热搜？ 点进去一看， 词条里的热门微博是广平市某派出所在昨晚十二点多发的。 通报内容是警方抓获了一帮假借卖保健品名义专门针对老人的诈骗团伙， 没收了大量非法集资和诈骗获得的资金。请受害者尽快到派出所登记，警方会把没收的非法资金退还给受害者云云。 这本来是一篇很正常也很普通的警方通报， 微博上每天会有很多这样的通报。 让它从普通变为不普通的是其中一句话。 「感谢热心市民凌先生在此案侦破中给予的帮助。」 这条通报微博评论有两万， 转发更是破了三万。 凌修点进评论区，热一网友堪称福尔摩斯转世。 「瓜瓜瓜哌哌哌：热心市民凌先生不会就是凌修吧？」 楼中楼很欢乐。 「预言家， 刀了。」 「你是第一个猜中的， 兄弟， 你怎么猜到的？」 「哥们儿，明天开奖的双色球，号码给一下呗。」 「瓜老师，您给我说说，我的cp是不是真的？」 热二网友也很有才。 「badboy：狗仔以为的狗血爱情剧瞬间变成了普法栏目剧，什么叫正道的光！」 回复笑做一团，全都在哈哈哈哈哈。 热三评论是这样的。 「sdwklndw：热评全都在提凌修，如果不是，官v早就否认了。这小伙子咋这么神奇。」 热四网友的评论跟凌修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 「霸波奔与奔波霸与我：？你们怎么知道凌先生就是凌修的？」 第128页 对啊。 天下姓凌的人这么多，网友咋就知道通报里说的是他呢？ 怀着满腹的疑问，凌修点进了足有三百多层的楼中楼。 点赞最多的是这条评论。 「论坛出神人，是那边先八出来的。原本我还不信，这条通报一出，不得不信。」 许多人都在问是什么论坛八出来的，想过去瞻仰。 明明评论里很多人都说自己贴了连结，但凌修愣是翻了好久都没翻到。 后来还是一位资深吃瓜网友解答了疑惑。 「各位不要直接放连结了，现在微博管得严，外链都会被屏蔽的。」 凌修好奇心实在重，但又看不懂评论里的缩写和暗号。 他灵机一动，直接按下最近通话键。 「凌先生，您好呀。」 一接起电话，常小松就开始贫嘴。 凌修懒得跟他扯淡，直奔主题。 「小松，据说是论坛的大神最先八出我就是热心市民的。帖子你肯定看了吧？」 「那当然，我可是八卦小能手。」常小松得意洋洋。 「把地址发我微信一下呗，我也想看看。」 「没问题。」 挂了电话没半分钟，凌修的微信就收到了那条帖子的分享连结。 点开连结，这是一个凌修从没去过的论坛。 看样子好像是个综合性论坛里的娱乐板块，活跃会员还蛮多的。 帖子题目简单易懂。 凌修又上热搜了，大家来八一八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女朋友？ 楼主就是个单纯想吃瓜的，开了帖子便坐等各路八卦网友分析。 前二十楼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觉得这个八卦有点没劲；有人觉得就算是女朋友也没啥，反正凌修也不是唱跳爱豆，不靠粉丝吃饭； 还有人挺恶意的，也猜测他带女朋友去医院打孩子之类。 但这个「打孩子」的猜测很快便被一位大神否认了。 「八卦007：打个屁的孩子，你们都不会好好观察一下图片细节么？看照片右边的墙上贴着的宣传画！」 此话一出，网友纷纷表示像素太渣，别说宣传画上的字了，就连图都糊成一片，这还怎么看。 大神立即展示其精湛的技术，把宣传画的清晰度提高许多并贴了出来。 这是一张高级疗养院宣传画，右下角写着「广平市夕阳红疗养院」字样。 网友们惊呆了，在夸奖大神技术的同时开始了激烈的八卦。 「嗯？广平市？凌修这是在广平市的医院？」 「他跑那里去干什么？」 「难道他的女朋友在广平？可是他从小到大都没在那里生活过啊？」 「等下，大家的讨论跑偏了哈。凌修去广平的医院跟他带女友打孩子并不矛盾吧？也许他考虑在云京不方便，去外地更隐蔽呢。」 这个人的话让大家很是贊同，楼越盖越高。 此时，那位大神又出现了。 他贴出一张处理过的楼道图。 「八卦007：大家看这个图，楼道标着13，证明这是医院的第十三层。然后我又放大细节，发现这是住院部13层。我用楼道图在网上一搜，搜出这是广平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各位朋友，住院部13层是高级单人病房。看姑娘的打扮，比起看病，更像是来探望病人的好吧？」 大神的分析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 「真的诶，这个妹子穿着西服套裙。谁会穿成这样来做手术啊。」 「关键是妹子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还拎着公文包。不像来看病，像来谈业务。」 「楼上说的好有道理，妹子越看越像销售怎么回事。」 「我去搜了一下，广平中心医院住院部十三层的客户基本都是中老年病人。我又顺便搜了一下，医院的妇科在另一栋楼里。」 八到这里，网友们基本就觉得这个瓜索然无味了。 「没劲，原来就是一起去探望病人。」 「看他俩那标准的社交距离就知道，就算认识也是超级普通的朋友。」 「凌修跟异性同性都没啥正经绯闻，散了散了。以后我再吃这种假瓜就让我拉肚子。」 网友们逐渐散去，从回帖数量也看得出他们基本放弃八卦这个了。 但转折来了。 帖子在晚上十二点多再度有人捞起来。 依然是那位大神。 「八卦007：大家看见这则警方通报没？里头有感谢热心市民凌先生哦。」 虽然此时已是凌晨，论坛依然活跃着许多网友。 「凌先生？大神你是指……？」 「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啥啥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大晚上的你们别神神叨叨，怪吓人的。你们不说我来说，不就是猜热心市民是凌修么？」 「？为啥是凌修？」 「对啊，这么多姓凌的人呢，我就姓凌，那我也可以说是我喽。」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但大多数人都觉得凌修不是警方提到的那位凌先生。 大神再度出手。 「八卦007：各位，刚才我还有点不敢确定。但现在我敢肯定，这位热心市民就是凌修。首先发通报的派出所就在医院附近；其次，我八出跟凌修一起等电梯的姑娘就是某医药公司的金牌销售。你们仔细看看通报，警方说的就是捣毁了一个假的医药公司。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官博下问，如果不是凌修，官方肯定会闢谣。」 第129页 自此帖子里的网友已经对大神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您就是在世活神仙吧，连这都能八出来。」 「官方真的没否认诶。」 「凌修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体质，为什么还能协助警方破案啊！」 「毕竟是担负起紫微星称号的男人，不但要振兴娱乐圈，还要保卫人民群众的安全嘛。」 这条评论看得凌修哈哈大笑。 网友们真是太有才了。 尤其是这位大神，分析能力和八卦能力都相当强，令人佩服。 这下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凌修满意地退去论坛，切回到微博。 现在他的热搜已经变成了广大网友整活的大舞台。 既「锦鲤男神」「独自美好独自搞钱」「当代紫微星」之后，凌修又多了一项「热心市民」的称号。 随便点进热搜实时都能看见他的表情包。 凌修眼看着自己被p到各种极其离谱的背景图里，然后加上各种文字。 比如「热心市民凌先生立即将你逮捕」 又比如：「此时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的市民路过」 再比如：「大家注意，这是我们的锦鲤男神，当代紫微星，热心市民凌先生。如果他带给了您平安吉祥，请大家说一句：感谢凌修。」 凌修笑得腮帮子都有点酸。 挺好的。 不但能给别人带来欢乐，自己也挺快乐的。 而这种开心仔细想想还真是在神域无法拥有的。 …… 凌修的黑热搜不但没对他造成一丁点儿影响，反而让他的国民好感度上升了一大截。 neb对凌修的热度相当满意，双方的合作很快敲定，凌修正式成为轻奢品牌neb的代言人。 与此同时，凌修与《深渊之光》剧组也签订了正式的合约，稳稳拿下电影男二号。 签约后，他迅速投入到代言物料的拍摄中，把一天当成两天来用，忙到团团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再过几天，凌修就要准备进组了。 拍电影是近期最重要的事情，这部《深渊之光》的剧本凌修特别喜欢。 一旦进组，他就不想再分心拍gg推广商务。 难得遇见喜欢的剧本，更难得有机会跟一流大导演合作，必须百分白投入才行。 凌修天赋异禀，永远不会累。 哪怕拍摄行程挤到不行，他总能保持热情活力与一百分的专业态度。 几天合作下来，摄影师和品牌方工作人员对他的敬业夸赞不已。 凌修结束拍摄工作的同时，刚好常小松也结束了假期回到云京。 常富贵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父子俩的关系也和谐许多。 常小松这个得力助手在凌修进组前夕回归，沈见舒放心不少。 这次电影的拍摄地点在云京郊区的影视基地。 虽说不用舟车劳顿去外地拍摄，但按照剧组要求，演员必须统一住在酒店里，所以该准备的东西一样也不能缺少。 常小松办事一如既往靠谱，购置了许多常用物品，将行李收拾得妥妥噹噹。 按照计划，进组之后，各部门包括演员在内会开一个会，然后剧本围读，之后再正式开机举办开机宴。 《深渊之光》剧组给演员们安排的酒店距离影视基地大约三公里，是附近条件最好的酒店。 凌修来剧组报导之后，放下行李便跟沈见舒常小松直奔会议室。 这部电影算是个成本不算太高的悬疑片，剧组的规模也比之前的电视剧小许多。 在这里，凌修见到了大黄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训犬员。 大黄作为电影里出镜不少的动物演员，它的训练情况也是重要一环。 凌修想起大黄那表面憨厚，实则贼兮兮的模样，不由露出笑容。 －－这段时间没见到那傢伙，还挺想它的。 …… 人很快到齐，会议正式开始，由副导演担任主持人。 会议主要目的是组织大家互相认识熟悉一下，流程跟凌修之前经历的差不多。 先是制片人，监制和导演讲话，然后各部门简单讲述一下自己的准备情况，最后几位主要演员再发言一下就完事儿。 会场气氛融洽，前面的流程都进行得很顺利。 但轮到训犬员讲述准备情况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些问题。 被称为「枫哥」的男人站起身，他犹豫片刻，带着浓重的歉意开口。 「对不起各位，最近大黄的状态不大好。我这两天再看看情况，如果情况有好转，就继续用大黄，如果情况不好，我立即换一只犬。」 第60章 060 训犬师这话一出， 井鹏程导演的眉头立即皱成一条幽深的沟壑。 「还有几天就要开机了，狗子怎么会出问题？它前几天不还是活蹦乱跳的么？」 「是啊。」训犬师嘆了口气，脸上是深深的郁闷，「大黄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两天连饭都不好好吃， 看上去蔫巴巴的， 训练不配合， 只想乱跑。」 「会不会是生病了？」凌修忍不住询问。 大黄虽说是只非常聪明， 有机缘的狗， 但目前为止它并没有开灵窍。普通狗子的话， 生病就不可避免。 凌修猛不丁出声，大家的目光都朝他汇集。 第130页 不过在电影里， 大黄跟凌修对手戏最多，他开口关心，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你先坐下再慢慢说。」监制魏荃见训犬师还站着，让他不用这么客气。 训犬师点点头，坐回椅子上。 他看向凌修，「凌老师， 我一开始也觉得大黄可能是生病了。特别是给他餵药它根本不吃之后， 我就把它带去医院， 做了一系列的常规检查。」 凌修没有接话，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讲。 「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训犬师特别无奈， 他苦笑道：「医生说现在宠物也有情绪的问题， 说不定大黄最近心情不好。我虽然是训犬师，也只懂得用动物的行为来判断一些它的心理， 并不懂狗语， 没法跟它深入交流啊。」 「这倒是。动物再聪明也不是人。」副导演颇为感同身受， 「我家那只比熊平时挺听话的，但它偶尔犯浑也会在家捣乱拆家，骂它打它都没用。」 「对不起大家，这是我的失职。」训犬师再次郑重道歉，「我们基地里除了大黄，还有几只田园犬也参与过电视电影的拍摄，都很聪明。大黄如果情况还没好转的话，我马上加紧训练其他犬来替代大黄。」 井鹏程沉思半晌，眉头的沟壑逐渐变浅。 「也只能这样了。剧务，你那边要跟训犬师保持紧密联络。」 「知道了。」剧务忙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一边忙不迭答应，「我一定跟进这个事情。」 训犬师汇报完情况之后，整个会议也基本到了尾声，就剩主要演员发言这一环节了。 其实今天这个碰头会的气氛还是比较随意的，几位演员准备的发言也都简短明了。 演员发言完毕之后，主持人副导演提醒大家明天下午准时参加剧本围读之后便宣布散会。 「姐，我想去找一下训犬师。」凌修对收拾东西的沈见舒道，「大黄这只狗很聪明，跟它一起演戏会很轻松，希望还是不要换掉它。」 「行，你去吧。」沈见舒对他一向给予十足信任，「我就跟小松先回房间了。」 凌修快步走出会议室，叫住训犬师。 「枫哥。」 训犬师定住脚步，转过头。 「凌老师？」 凌修走到他身边。 「枫哥，我想跟你聊聊大黄的事。」 「大黄的情况就是我说的那样。」训犬师抱歉地笑了笑，似乎是看懂了凌修的来意，「凌老师，我知大黄喜欢你，你也喜欢大黄。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俩一定会配合默契，演出精彩的戏份。可惜快开机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大黄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凌修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 「枫哥，能带我去看看大黄吗？」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我从小跟动物打交道，有时候能看懂它们的情绪。说不定去见见大黄，真能解了它的心病呢。」 训犬师表情一滞。 很明显，他不相信凌修有这个本事。 动物医生跟他这个训犬专业人士都拿大黄没辙，一个演员会有办法？ 「枫哥，试试嘛。」凌修也不恼，微笑道，「万一有用呢？我想跟大黄合作，这孩子相当聪明，智商非常高。」 训犬师琢磨一下，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死马当活马医吧。 网上都说凌修是「锦鲤男神」，可以驱邪除厄运，搞不好真能祛除大黄的「情绪病」。 「那好吧。」枫哥点点头，「我车就在外面，现在就带你去见见大黄。」 …… 枫哥大名万子枫，是土生土长的云京人。 他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也不想进厂子打工，便去学了训犬，在郊区租了块地，搞了一家「狗狗学校」。 他除了帮客户矫正狗狗的各种恶习之外，还跟各个剧组合作，提供「狗狗演员」。 枫哥的「狗狗学校」恰好在酒店和影视基地的正中间，开车过去几分钟就到。 「枫哥，你这地方可真挺大的。」 下了车，凌修真心赞嘆，「不但草坪泳池都有，还收拾得干干静静，一点异味都没有。」 说实在的，要不是有许多狗子在叫，他都以为来的是某个小型农家乐。 「我有点洁癖。」枫哥被夸得很是开心，「之前我去过很多寄养基地训犬学校考察，大部分又脏又臭，狗子居住环境堪忧。当时就下决心，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好点。我喜欢狗子，希望能尽自己的努力让它们过得舒服点儿。」 「哥，你是个好人。」凌修认真道。 枫哥噗嗤一笑。 「凌老师，幸好你是个大老爷们儿。你要是漂亮姑娘，这么给我发好人卡，我该哭了。」 凌修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说话间，跨越给狗狗上课训练的两块草坪，来到狗子们的「宿舍」。 在这里，每只狗子都有单间和各自的小院子，居住环境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凌老师，前面那排宿舍最右边就是大黄住的地方。」枫哥抬手一指，「你看，那傢伙正在院子里发呆呢。」 凌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便看到了大黄。 大黄此时正趴在院子里，用两只前爪枕着脑袋。 那双机灵无比的眼睛此刻看上去暗淡无光，就连耳朵都半耷拉下来，整只狗看上去颓废极了。 第131页 ……确实不对劲。 一会儿得好好问问它。 「大黄！」 距离小院还有大约七八米的时候，枫哥吹了声口哨，喊它的名字。 大黄的耳朵动了动，可眼睛却依旧盯着另一个地方，理都不理枫哥。 枫哥被大黄卸了面子，有些尴尬。可想到这傢伙现在可能心理有疾病，也不能发作，便又喊了一句，「大黄，你看看，我带谁来看你了，是你喜欢的人哦。」 大黄的耳朵又动了动。 这回它终于有了点反应，将大脑袋缓缓转向这边。 看见来的人是凌修之后，大黄那麻木的双眼瞬间有了光芒。 它噌一下从地上蹦起来，甩了甩耳朵，尾巴疯狂摇动起来。 枫哥惊呆了。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 嘴里刚蹦出俩字儿，院子里的大黄已经叫起来。 由于过于激动，有好几声都嚎得破了音。 「嗷嗷嗷嗷嗷啊嗷嗷！」 －－天哪，我没看错吧，是大神，大神你来了啊！ 枫哥：…… 这特么还是他的狗吗！？ 他怀疑人生般喃喃自语，「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黄。」凌修轻声安抚，「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等下可以慢慢讲。」 一听这话，大黄果然立马安静下来。 它乖巧地端坐，只剩那条大尾巴在地上疯狂地扫来扫去。 枫哥彻底懵了。 他是谁？ 他在哪儿？ 到底是大黄病了还是他病了？ 最后还是凌修的声音将枫哥飘向虚无的意识拉回来。 枫哥眨眨眼，看向凌修。 「枫哥，麻烦你把大黄牵出来。」凌修礼貌询问，「我带它熘熘弯，然后跟它聊一聊，可以吗？」 「好，你等我一下。」 枫哥现在已经放弃挣扎。网上说得对，凌修不但是个神奇的男人，还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片刻后，凌修从枫哥手里接过牵引绳。 大黄一扫之前的颓废，现在整只狗都在拼命扭动。 但凌修看得出它其实并不是兴奋，它的眼中有着强烈的焦急。 「枫哥，你跟我们一起遛弯吗？」凌修问。 枫哥认命般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 说着他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我冷静会儿。」 凌修忍住笑意，「那行，我带大黄走走。」 大黄很聪明，凌修没说话它就憋着不开口。 待到一人一狗与枫哥已经有二三十米距离的时候，凌修终于开口。 「大黄，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开心？」 大黄双眼涌上泪光。 「嗷呜嗷呜嗷呜呜呜！」 －－大神，我有一件事求你，非常重要！ 凌修点头，「你说。」 大黄又急又气，接下来说了好大一段话。 「我知道了。」 凌修听罢轻嘆一声，「我了解你的心情，这个忙，我一定帮。」 带着大黄快速遛完两圈，凌修回到石凳前。 枫哥一脸沧桑看天中，看样子还在怀疑人生。 「枫哥。」凌修喊他，「我知道为什么大黄心情不好了。」 「为什么？」枫哥回头过，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想请你开车带我去一个地方。」凌修一脸严肃，「必须快点，晚点可能就来不及了。」 见凌修完全没在开玩笑的样子，枫哥也不再多问，起身便要拿牵引绳。 「行，那我先把大黄放回去。」 凌修摇头，「不用了，我们带它一起去。」 十分钟后，枫哥那俩绿皮卡停到了一块已经荒废的土地上。 在这片土地的后面，有个用塑料布搭建的简易棚。 「嗷呜呜呜！」 一到这里，大黄就激动起来，它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眼里满是泪光。 「大黄，你怎么了？」枫哥疑惑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凌修打开车门，大黄嗖一下便跳下车，直奔塑料棚。 枫哥停好车，跟凌修往塑料棚走。 当他们走到棚子前面的时候，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说不出话。 棚子的柱子上，用锁链套着一只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白色小狗。 在它面前，有只破碗，里面空空如也。 大黄激动地围着小白狗转，不断用舌头舔它的脑袋。 可这只小白狗却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 「啊，这是大黄以前流浪时的伙伴！」枫哥大吃一惊，「它不是被种西瓜的农户收养了么，怎么变这个样子了！」 凌修心里有些难受。 「应该是瓜农走了，却把它丢在这里了。」 大黄急得呜呜咽咽。 「嗷呜呜呜呜！」－－臭屁白，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说着它又扑到凌修的跟前哀求，「嗷呜呜呜呜，嗷嗷嗷嗷嗷！」 －－大神，求求你救救它！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知道了。」凌修摸摸大黄的脑袋。 他走到小白狗的身边，蹲下身子。 小白狗似乎是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息，拼命想摇动尾巴。 可惜它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最后只有尾巴尖儿在微微晃动。 第132页 凌修闭上眼，凝神静气。 随即他伸出手掌，轻轻抚上小白狗的脑袋。 从枫哥的角度看，会觉得凌修只是在抚摸小狗。 只有大黄看见了一道微弱的金光注入到它好朋友的脑袋里。 很快，小白狗的眼皮抬了抬，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黄激动地叫起来。 「嗷嗷嗷嗷！」 －－大神，还得是您啊！ 这一吼把处于呆滞状态的枫哥给叫回了魂。 他赶紧上前，「我稍微自学过一点兽医，我来看看。」 凌修该做的已经做了，退后几步。 枫哥查看了小白的情况后，微微松了口气。 「气息还算平稳，马上送去宠物医院应该没大碍。说实话，刚看见它那样子，以为它活不了了。」 …… 凌修出手，小白的命终于是救活了。 经过在宠物医院的治疗，没出三天，小白就活蹦乱跳。 小白也是雄性，只是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材有些瘦小。 －－特别是跟高大健壮的大黄站一起的时候，两只狗对比明显，非常有喜剧效果。 小伙伴得救，大黄也恢复了活力，自然由它继续扮演电影里「凶狠流浪狗」的角色。 经过这次事件，大黄对凌修的崇拜可谓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拍戏的时候，凌修怎么说它就怎么配合，许多镜头都是一遍过，让导演都大呼不可思议。 只有枫哥习以为常，并露出一个既苦涩又羡慕的笑容。 大黄对凌修崇拜到五体投地，至于被救的小白本白，更是粘凌修粘得不行，声称死活都要跟他在一起，不然它宁肯回瓜棚饿死。 凌修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将它收养。 白天小白陪他演戏，晚上就让小白暂时住在枫哥的狗狗学校里。 它虽然没有大黄那么天赋异禀，但也算狗子里比较聪明的，还非常听话乖巧。 唯一让凌修有点困扰的是小白跟常小松关系不是太融洽，一人一狗有时候还会鸡同鸭讲地吵架，经常让凌修哭笑不得。 …… 剧组的生活既枯燥又规律，转眼电影开拍已经有半个月。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导演对凌修的表现赞赏有加。 这天凌修要拍一场重头戏－－男二号要用自己以为的「正义」处理被他抓来的「有害垃圾」。 这场戏没在影视城拍，而是选择了郊外一处破旧的民房里。 小白照例陪着凌修上工。 恰好今天这场戏大黄也会出场，正式开拍前两兄弟凑一起玩得开心得不行。 剧组的工作人员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凌修是个神奇的男人，在他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距离正式开拍还剩十多分钟，各部门的同事都在协调工作。 导演和监制站在屋外抽菸。 凌修坐在椅子上喝咖啡，偶尔看两眼正在墙角玩耍的两兄弟。 就在此时，他的心一抽，手没来由一抖。 杯子里的咖啡哗啦一下全洒了出来。 第61章 061 凌修对这种感觉已经很熟悉。 这是源自灵魂的预警。 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现在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阳光从窗户缝透进来， 在昏暗的屋内投下光柱，灰尘在光里胡乱飞舞。 屋子里七八个工作人员在抓紧时间做着开拍前的准备。 就连感知能力很强的大黄和小白看上去都毫无反应，两只狗子正在墙角用爪子刨地，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 「哥， 你的咖啡怎么洒了， 有没有烫到手？」 坐在一旁的常小松察觉到凌修的异常， 眼疾手快从包里抽出纸巾， 起身为凌修擦拭。 「没事。」凌修脑子转得很快， 他从常小松手里拿过纸巾， 「小松， 你帮我去保姆车的小冰箱里拿一罐苏打水吧。」 「现在？」 常小松一愣，「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开拍了， 哥，你这时候要喝苏打水？」 「是。」凌修假装冷下脸，「怎么，不让我喝么？这又不是含糖饮料。」 「当然不是。」常小松赶紧摆手，可怜兮兮道，「主要是保姆车停那么远， 等我拿回来这边是不是都开机了啊？那你还怎么喝嘛。」 凌修很坚持， 「你动作快点我就能喝上。」 「好， 那我这就去。」常小松知道拗不过自家哥们，不再多言， 起身朝外跑去。 支走了常小松， 凌修心中的不安陡然又加剧几分，手心竟然微微出了汗。 不行， 不能再耽搁。 「大黄， 小白。」 凌修朝那边喊了一声， 一大一小两只狗子立即屁颠颠跑了过来。 「你们帮我办件事。」凌修轻声道，「非常紧急，你们能做到吗？」 大黄：「嗷呜呜！」 －－我试试！ 小白：「嗷呜呜呜呜！」 －－包在我们身上。 凌修简单吩咐了几句，两只狗子跑了出去。 大约半分钟之后，突然哗啦啦从屋外窜进来许多老鼠。 ……这俩傢伙，果然够机灵。 「啊，老鼠！」 凌修装作害怕般大叫一声。 这一叫，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133页 工作人员一转头便看见两只狗子追着好多只老鼠满屋子窜。 一只老鼠出现已经可以吓到很多人，何况许多灰熘熘的大耗子。 这一景象实在瘆人，当即就有好几个人发出高分贝尖叫，争先恐后往屋外跑。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凌修迅速观察情况。 现在屋子里还剩四个人，必须把他们也弄出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老鼠？」 听到动静，井鹏程和魏荃凑到门前看了一下，都被这景象吓得连连后退，不敢踏进门一步。 「也许是要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凌修表情严肃，大声道，「动物的预感能力最强，大家赶紧带着贵重器材撤离这个屋子！」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想起好像民间是有这么个说法。 本来娱乐圈的人就很信这些，再加上网上都说凌修自带好运buff，又目睹这傢伙能跟动物沟通，剩下的四个人里有三个人都带着器材跑了出去。 狗子又追了老鼠跑了两圈之后，屋内唯独只剩下一个摄像师。 这位身材健壮的大哥很显然不信邪，还在不慌不忙调试他的摄像机。 「摄像老师，赶紧走！」凌修此刻是真的急了。他手心的汗已经越来越多。 「我不走。」大哥一口拒绝。 他不但不跑，还对跑出去的人开嘲讽，「看你们，一个个胆子比针尖还小，竟然被一群耗子吓成这样。今天无风无雨，天气晴朗，屋子虽然老，但这是砖石结构，能有什么……」 「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冲上来的凌修一把推开。 「哗啦啦－－」 下一秒，从屋顶掉下好几块巨大的砖头，正好砸到摄像大哥刚才站的那块地方，几声巨响之后，屋子里腾起滚滚灰尘。 摄像大哥顿时傻了眼，坐在地上仿佛石像一般。 两只狗子此刻好像是终于血脉觉醒，察觉到巨大的危险即将来临。 大黄焦躁地转来转去，大叫：「嗷嗷嗷啊！」 －－大神快跑！ 小白更是急得吱哇乱叫。 －－主人，危险，有危险！ 凌修果断下命令：「你俩先走，快。」 两只狗子虽然担心大神，却也深知大神是不会有事的，便听话地往外冲去。 摄像大哥像是受到极大惊吓，此刻竟然还未回魂。 凌修没办法了，顾不得再说什么，一手抓起大哥的胳膊，另一手提起大哥的摄像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屋外跑去。 一边跑，他一边对屋外的人大吼，「大家后退，马上后退！」 屋外的众人还没从刚才的巨响中回过神，听到凌修的声音后猛然惊醒，纷纷往后跑。 凌修带着摄像大哥和器材走出屋子不到十米，身后的房屋在毫无徵兆之下轰然倒塌。 原本两层的小楼顷刻间变成废墟，腾起漫天烟尘，活像灾难片。 就连放在门口的几个道具箱都被压成了渣渣，再也看不到一丝踪迹。 除了凌修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啊，啊！」 被凌修架着的摄像大哥后知后觉捂住耳朵，发出哀嚎。 他这么一叫，原本处于呆滞状态中的其他人也跟着惊醒过来，后怕不已。 「天哪，为什么房子突然塌了？」 「没人受伤吧？」 「我以为这个房子很结实的，结果没地震也能塌成这样？」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交代在里面了。」 「吓死我了，要不是凌修让我们撤，我们今天必死无疑。」 说到此处，大家都看向凌修，眼中充满了感谢。 尤其是摄像师大哥。 他坐在地上，哭嚎着抱住凌修的大腿，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凌老师，谢谢你呜呜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啊！凌老师，我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嗷呜－－」 「大哥，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凌修的大腿被抱得死死的，挪都挪不动，他只能轻轻拍摄像大哥的背，安慰道：「大哥，你的父母老婆孩子都在家等你呢，振作起来。」 「嗷嗷呜呜呜呜，你说得对。」摄像大哥一把擦掉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坚定道，「凌老师，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信，都照做！」 凌修：…… 这倒是也不必。 「哥，这、这是怎么了？」 凌修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转头见常小松拿着两瓶苏打水，正站在他的身后。 也许是跑得急了些，常小松此刻还气喘如牛。 「老房屋垮塌了。」此时此刻的凌修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没事，大家都逃出来了。」 …… 经过短暂的混乱，大家迅速恢复冷静，在监制和导演的带领下处理后续事宜。 虽然这次拍摄的房屋垮塌导致剧组一部分道具被损毁，但最贵的器材都被带出来了，经济损失不算严重。 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人受伤，这才是最值得欣慰的事。 回酒店后，监制导演制片人三人代表剧组，郑重地感谢了凌修。 「小凌，今天多亏了你。」魏荃满是感慨，「你用你的勇敢机智，救了大家。」 第134页 「是啊……」井鹏程回想起来，依旧带着后怕，「当时屋子里算上小凌有快十个人，要是没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这个责任实在重大，我们谁也担不起啊。」 「凌先生，我代表剧组谢谢你。你不但救下了自己与同事的性命，还最大程度减少了剧组的损失」 说着制片人拿出一副锦旗和一个红包，「这是剧组对你的感谢，请收下。」 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没有参与电影试镜，对凌修并没有什么好感，以为他是营销出来的艺人。 但她最近在现场看了凌修拍戏之后，对他印象变好许多，今天又听说他不顾安危救下众人，彻底对他改观。 「谢谢。」 凌修郑重收下锦旗，却没有收下红包。 他摆摆手， 「这就不用了，好意我心领了。」 虽然他爱钱，可救人并不是为了钱。 「收下吧。」魏荃导演笑道，「里头不是钱，你看看是什么。」 凌修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经纪人沈见舒。 她是得知剧组出了事，紧急从市里赶过来的。 沈见舒沖他点点头。 既然经纪人点了头…… 「那我就收下了。」凌修接过红色信封。 他有点想打开，但又觉得这样不好。 正在心痒之时，魏荃导演再度开口。 「打开看看吧，我想你会喜欢的。」 凌修不再顾忌，直接打开信封。 里头是两枚包装精美的金币，上面印着动物图案。 凌修那双大眼睛顿时放出光芒。 「这不是那个卖断货的纪念金币吗？」 原本他也想买的，但因为限量又太受欢迎，一发行就被抢购一空。 没想到剧组的大佬们居然送他这个，实属惊喜。 「听说你喜欢金子，就按照你的属相和电影里男二号的属相买了两块纪念金币。」女制片人笑道，「原本想问你对这个礼物满不满意的 ，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谢谢剧组。」凌修拿着金币爱不释手，笑得眉眼弯弯，「我超喜欢这个！」 …… 《深渊之光》剧组的外景地垮塌事件第二天便被爆出，不出意外地上了热搜。 网友们在得知房子垮塌之前毫无预兆但剧组人员却无一人受伤后，大感震惊。 但他们后来又知晓原来是凌修通过动物的反应预感到有灾祸之后，反而不再那么吃惊，评论区又开始整活玩梗。 「都坐下，冷静些，这不过是我们锦鲤修修的基操。」 「如果现场有凌修的话，那正常，这位可是个神人。」 「好傢伙，锦鲤不但自己运气爆棚，还能保护身边的人，好棒哦！」 「我就说凌修的人设带感。这样的艺人，娱乐圈还是独一份，活该他火。」 「修修长得帅，业务能力强，还喜欢见义勇为，还是法治先锋，谁能不爱？」 「哈哈哈哈，神特么法制先锋，修粉怕不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房贷？」 「啊啊啊啊好想有个凌修这样的朋友！」 「啊啊啊啊好想有个凌修这样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好想凌修做我男朋友！」 「喂喂喂，楼上的，请不要趁乱夹带私货。」 「就是。修修是我们大家的，请不要凭爱意将他私有。」 「热心市民凌先生是所有人的运气之神。我们要多多拜拜他，沾上好运。」 此评论一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搞笑表情包再度出山。 这次还有升级版的出现。 粉丝们把他的表情做成了小扇子，口罩，卡牌，都非常可爱。 其中凌修觉得最好玩的是护身符。 有保佑学业事业顺利的，有保佑平安顺遂的，有期待暴富解忧的，有企盼正桃花好姻缘的。 在各种各样的「护身符」中，最离谱的出现了。 凌修竟然看见一张「安产符」。 ……救命，这事儿他是真的管不了！ 常小松也看见了这张图，笑得直接喷出了一口可乐。 要不是凌修闪得快，绝对被喷得满脸都是。 「能不能好好喝可乐。」凌修把纸巾盒扔到常小松怀里。 「哥，你现在不得了啊。」常小松胡乱擦嘴，笑得咳嗽起来，「都快成半仙体质了。听说好多学生考试前真的会拜你。他们为了拜你，还特意买你的杂志，笑死我了。」 凌修切了一声，「什么半仙。」 他，貔貅，正儿八经的神籍。 「半仙你还不开心？想当真正的神仙？哥，我劝你做人不要太贪心。」 凌修懒得理他。 「对了哥。」常小松收起玩笑，正经道：「其实不止网友，我听说现在很多品牌方都看上你了，想跟你合作。」 「真的假的？」凌修有些不信。 「我是看营销号爆料的。但我猜是真的，只是为了让你好好拍戏，舒姐没告诉你这些事而已。」常小松指了指手机，「你没看「精诚」的官方旗舰店嘛？自打你代言，他们的销量一路往上沖，已经冲到国产运动品牌前五了。你才代言才多长时间啊，好运之光就普照他们了。」 不得不说，这个凌修真的没想到。 据公司市场部的同事说，「精诚」以前每次在购物节销量几乎都是垫底的存在。 第135页 「还有你刚宣没多久的轻奢品牌腕錶。」常小松自豪满满，「你主推的那个系列销量也很好，让品牌方特别满意，说以后要加深与你的合作。」 「哥，所以这一声锦鲤男神你绝对配得上。」他补充，「你可不是人设，是妥妥的能为品牌方带来好运的男人。」 凌修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见舒发来一条微信。 「我马上会拉个小群，说一说工作的事情。你不要睡觉，这事儿比较紧急。」 第62章 062 看到沈见舒这条微信， 凌修立即端端正正坐好。 「哥，咋了？」常小松喝完可乐，现在正在咔嚓咔嚓嗑着瓜子，别提多逍遥。 「舒姐说有工作要安排。」凌修提醒， 「你先别吃了， 她等会要拉个小群。」 常小松愣了一秒， 赶紧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出来， 又速速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 拿起放身边的手机。 「舒姐白天还说除了拍电影没啥事儿啊， 这啥情况啊。」 「应该是紧急情况。」 凌修说着打开手机， 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小群里。 里头有七八个人，除了他， 常小松和沈见舒外，还有公司宣传部和市场部的几位同事。 凌修看到群名里的《沧海见月明》几个字，在剧组的点滴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这部仙侠剧杀青还没多久，后期制作应该还没搞完，都没通知演员去配音呢，为啥突然有了相关工作。 没等他出声询问， 经纪人率先在群里发言。 「沈见舒：明天《沧海》剧组会发一个特别预告， 需要我们这边进行配合宣传。」 「常小松：这么快发预告？电视剧准备啥时候上啊？」 「沈见舒：剧组那边的意思是想赶在元旦左右上线， 最近在跟电视台谈档期。现在发预告是因为男女主恋情公开后全国人民一片祝福，再加上小凌现在热度也很高， 剧方想早点为电视剧造势。」 「常小松：元旦的话还有三个月呢， 提前这么久造势？」 「宣传部同事甲：现在娱乐圈热点一个接一个，观众喜新厌旧得厉害， 要是不提前造势， 持续整活， 到时候开播热度怎么搞？」 「常小松：这倒是，现在全都是「三月男友，三月女友」的。哎，有热度不难，一直维持热度才是难上加难啊。」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凌修赶紧问正事。 「姐，预告啥时候发？」 「沈见舒：明天是周末，流量好，会在上午十点发。到时候公司官网需要转发剧组官v的照片，然后还要发一组小凌单独的剧照。今晚麻烦宣传部的同事们加个班，准备一下文案，弄好之后给我审核。」 宣传部的几位同事表示明白。 凌修知道自己也有任务，便没有插话，等着沈见舒继续说。 果然，沈见舒马上@凌修。 「小凌，你明天好像是下午才拍戏是不是？那上午早点起来盯着。剧组官v发了之后你马上转发。文案你自己想，尽量不要太程式化，大家都喜欢你自然接地气的模样。还有，转发之后，你再发一个当时片场的花絮照。@小松，当时我让你跟拍的，你那里有的吧？」 常小松马上说有的有的，他这里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 沈见舒提出要求。 「小松，尽量选一些既帅气又有趣，能展现小凌魅力的照片。」 「常小松：明白了姐。不过有一说一，我哥的照片，每一张都好看，他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男演员，随便一拍都那么美。」 凌修笑起来。 他看向坐在身旁一本正经的兄弟，「常老师，言重了。」 「什么言重，你本来就美。」常小松哼了一声，「你粉丝都说你美好得超越了性别。」 「好了不闲扯了，开会呢。」凌修咳嗽一声，把注意力放回工作群。 沈见舒继续讲工作安排。 「除了电视剧的安排，我还有个事情要说。小凌，你在听么？不要跟小松说小话哦。」 凌修跟常小松对视一眼。 姐怕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连这都知道。 两人连忙敲字表态。 「凌修：在听呢姐。请讲。」 「常小松：姐，放心，我们不可能说小话！」 「沈见舒：除了电视剧的预告宣传，今晚开会还有个事儿。这也是我把市场部的同事拉进来的原因。小凌，你热度高，又有些玄学效果，最近好些品牌想跟你合作。」 「凌修：商务洽谈的事情姐你看着办就好。但是我这边拍完电影之前，没办法去拍硬照gg，还有十天的戏份，不能出岔子。」 「沈见舒：不是让你现在就拍gg拍物料，就是趁开会的机会，问问你的意见。市场部的同事，你来说说吧。」 听完市场部的同事介绍，凌修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因为「锦鲤男神」的称号走红网络，他那些神奇的事迹也广为流传，现在许多濒临破产的企业都找上门，希望凌修跟他们合作，带领品牌走出困境。 其中有手机品牌，食品品牌，运动用品品牌，服饰品牌，日化品牌，化妆品品牌等等。 －－甚至凌修还看到了某母婴品牌。 凌修整一个大无语。 第136页 商家的心情他理解，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市场部同事甲：放心，我们已经推了母婴品牌，这个确实太离谱了。我们筛选了一下，剔除掉竞品，不靠谱和有潜在危机的品牌，剩下的几个你可以看看。」 「沈见舒：选一个就行了。代言贵精不贵多，而且代言了就要负责。这几个都是需要代言人先使用才能签约的。」 凌修看了眼对方发过来的名单，有三个牌子。 某品牌泡面，某品牌功能饮料，还有某品牌蛋糕。 说实在的，凌修觉得挺难选的，因为这几个牌子的东西他没吃过没喝过。 于是想了个折衷的法子。 「既然都要试用，那就请商家先寄一些商品让我试一下吧。试了之后挑出我觉得合适的品牌进行合作。」 「沈见舒：那就这么办。麻烦市场部同事跟这三个品牌对接沟通一下。」 …… 结束了工作会议，凌修跟常小松继续工作。 －－他们要为明天的营业微博选照片。 常小松不愧是全能型选手，凌修拍古装的那几个月里，他一直兢兢业业跟拍。 最关键的是拍出来的照片是真的技术和审美双双在线。 「哥，你看，选哪几张营业比较好？」常小松点着滑鼠，徵求凌修的意见。 凌修真心实意感嘆，「每一张都拍得很好看，我的眼睛都看花了，我选不出。」 常小松噗嗤一笑，「是不是被自己的美貌震惊了？」 「……」竟无言以对。 选了一阵子，凌修觉得自己越发头晕眼花。 「小松，你帮我选算了。」他摆摆手，闭上眼揉起太阳穴来。 堂堂一只神兽，竟然被选照片难住，也是没想到。 常小松见哥们儿确实处于崩溃的边缘，不再逼他，善解人意道：「哥，你休息吧，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好，力争让你的粉丝和广大网友们都大喊惊艷。」 …… 由于事先透露过消息，《沧海见月明》官v发出这支特别预告之后，迅速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各家粉丝，原着书粉，想看剧的剧粉以及网友合力把这波热度搞了起来。 凌修准时上线转发了官v的预告，配的文案十分简单。 「你好，苏逸墨。期待本反派早日跟大家见面。」 转发了官v的微博，凌修点开这支预告片。 为了保持新鲜感和期待感，他特意等到现在，跟粉丝网友们同一时间观看。 这是一支大约一分钟的预告片，向观众介绍了电视剧里主要角色的性格和人生境遇。 预告质量很高，配合着各种古风背景音乐，一下子把凌修带回那个魔幻又诗意的虚拟世界。 他作为痴情却又阴狠的男二号苏逸墨，前期以白衣示人，后期则多着黑衫。 苏逸墨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他呼风唤雨，却换不回一颗真心。 预告里的苏逸墨时而浅笑深情，时而阴郁暴躁，直至癫狂毁灭。 一幕幕的镜头串起男二号短暂却浓墨重彩的一生。 看完视频，凌修竟湿了眼眶。 下一秒，他又觉得好离谱－－居然被自己饰演的角色感动到。 收起心绪，他准备看看网友对预告片的看法。 官v评论区前排都是粉丝在评论，基本在吹彩虹屁，看不出真实的评价。 凌修点开热搜，不出所料见到了这一条。 ＃沧海见月明特别预告好带感＃ 热搜广场里大家对预告的讨论十分激烈。 大部分人都表示很满意，说不愧是靠谱班底做出来的东西，期待成品早日上线云云。 得到好评，这并不意外。 超过凌修想像的是关于男二号的讨论度也相当之高。 「都忘了吧都算了吧：苏逸墨这种疯批美人我好爱！好带感，好想嫁给他！」 「sbdk：看完预告片，我觉得最亮眼的是男二号诶，他的情绪变化演绎得很到位，跟里的苏逸墨几乎一模一样。」 「瓜田永远丰收：其实一开始我挺不看好凌修的，觉得他太阳光。没想到演出来这么贴脸，属于大惊喜啊。」 「咕噜噜滴熘熘挂啦啦：书粉表示还算满意，尤其是男二，我相当满意！既然男女主在一起了，男二就是我的了！凌修苏逸墨我都要！」 「苏逸墨是我老公：哇咔咔，我这个古老派上用场了。我宣布，凌修就是我的新老公！」 「没头脑最爱不高兴了：大家都说凌修贴脸演技好，难道没人说凌修的身段嘛？天哪，我敢发誓，他是近些年娱乐圈古装男星里身段打戏最好的！」 这条微博引起共鸣，大家纷纷表示贊同，说古装偶像剧里终于有真正的古装打戏美男云云。 当然，其中也有人唱反调，酸熘熘说不过是因为替身演员打戏好而已。 凌修的粉丝当场贴出当初试镜打戏的镜头，让质疑的人无话可说。 凌修看了圈儿热搜广场，回到自己的微博主页－－该发发营业博了。 常小松足足挑出十八张图片让他发。 用他的话说就是：「要搞就给粉丝和广大喜欢你的朋友搞个十八宫格，不要那么小气。」 凌修想想也是。 粉丝对他的爱是纯粹且不求回报的，而他却无法对粉丝回馈更多。 第137页 只能认真工作，演出好的作品；营业的时候，尽可能让他们开心，快乐。 常小松选出的图片有凌修穿古装的，也有穿便装的，有拍戏时候的，也有休息时候的。 姿态各异，表情丰富，可谓什么类型都有。 有几张凌修自己看了都觉得开心。 不得不说，常小松在这个方面是真的有天赋。 就连沈见舒都夸他是个全能助理，以后努力努力拓展一下人脉绝对可以做经纪人。 凌修把十八宫格传上去，文案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周末愉快，我来营业啦。感谢摄影师小松同学。」 照片刚放上去没多久评论区就疯狂起来。 前排全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好帅啊啊啊啊」地狂叫，一时间凌修耳边似乎充斥着各种尖叫。 他默默退出评论区，准备等亲粉丝们嚎完再来。 凌修去吃了个午饭，没想到自己这照片一发，又上了单人热搜。 热搜里满是他的古装照片，嚎得比评论区还疯狂，一度让凌修想到那个段子－－「你吵到我眼睛了啦！」 凌修的古装照片被大量二次创作，之前剧组发的预告里他那一小段打戏也被油菜花的博主剪辑到武侠群像剧里。 凌修看见自己跟那么多古装老前辈演员出现在一个视频里，觉得相当自豪。 无论如何，自己的工作受到认可，总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待到凌修拍完下午的戏份回到家，发现他上了今天第三个单人热搜。 ＃凌修已加入古装美男群聊＃ 这个热搜基本都是整活的，他跟各位古装美男们组成各种男团，被p成各种海报。 「太牛了。」常小松感嘆，「大家都说你的古装是来拯救大众的眼睛的，你的那段打戏从微博红到了各个视频网站，你现在已经真正跻身于古装美男的行列中。」 赶过来办事的沈见舒笑得一脸开心。 「今天《沧海见月明》相关一共上了八个热搜。剧两个，男女主加起来五个，你三个。今天这个宣传非常成功，各方都获了利。」 「经过今天，哥的国民度又涨了一截。」常小松看着手机道，「就连短视频平台那些中老年人都开始注意哥了，哥的短视频平台今天涨粉两百万，这涨幅我只能说一句牛。」 「不要骄傲，要稳住。」沈见舒拍拍凌修的肩膀，「继续努力，你的未来会更好。」 「知道了姐。」凌修点头。 他肯定不会飘的。 他要赚更多的钱，要给更多的人带来欢乐与慰藉。 「嗡嗡嗡－－」 就在此时，凌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凌修一看屏幕，有些惊讶。 竟然是《沧海见月明》的导演彭术。 第63章 063 凌修起身。 「姐， 我接个电话，彭导打来的。」 沈见舒点头，「去吧， 也许找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凌修快步走到酒店房间外的阳台， 接起电话。 「彭导，您好。」 自从上次他微信感谢过彭术之后，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联繫了。 对方猛不丁打来电话， 说实在的， 凌修心里竟然有点小紧张。 「小凌啊。」彭术是个说话直接的人， 也不绕圈子， 「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找你帮个忙。」 凌修很是奇怪。 自己还能帮上对方的忙？ 「彭导，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说就是。」 「是这样的。」彭术道：「我有个忘年交，是今年刚毕业的年轻导演。他参加青年影展需要拍一部微电影，大约十多天后就要开机了。但这时候原定的主演拍戏吊威亚的时候受伤， 需要休息一个月。他现在很着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救个场。」 「行，没问题。」凌修没有丝毫犹豫便一口答应下来。 要不是彭术给魏荃发试戏视频，他根本没有机会参加《深渊之光》的试镜， 更拿不下这个他非常喜欢的角色。 现在彭导有事托他帮忙，于情于理都要答应。 何况十多天后拍的话，电影这边正好杀青， 不会影响什么。 彭术对于他这么快答应有些吃惊。 但随后又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 「你都不问问经纪人档期， 也没问是不是有报酬就这么答应下来，你这小子够虎的， 不怕被坑啊。」 「您不会坑我的。」凌修语气认真。 「小凌， 你是个实诚孩子， 够意思。」彭术道，「后续事宜，我会让我朋友正式跟你经纪人沟通。放心，我那位朋友也是个实诚人，不会坑人。如果他敢坑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好的彭导，等您朋友的信息。」 …… 挂了电话，凌修让傍晚的小风一吹，瞬间冷静下来。 其实彭导说得没错，遇见有人邀约，按照规矩是应该先跟经纪人商量的。 毕竟他是签约了经纪公司的。 进了客厅，凌修坐回沙发。 常小松还在网上冲浪，时不时发出各种压抑过的诡异笑声。 沈见舒忙得很，正塞着耳机，在跟公司同事开视频会议。 待到她忙完，摘下耳机，凌修便老老实实把刚才跟彭术的通话内容向沈见舒汇报了一遍。 第138页 「姐，对不起。」说完之后，他立即真诚道歉，「我没问你就答应了彭导，这是不对的。」 沈见舒平静的脸庞突然荡起笑意。 「不用道歉的，这才是你。正因为你善良正直讲义气，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可是我都没问有没有档期有没有酬劳。」凌修低声道，「万一电影延期没拍完或者是有商务杂志之类的工作……」 「傻瓜。」沈见舒笑着摇头，「你以为彭导做事这么不靠谱啊。以他跟魏导的关系，肯定早就去问了你电影什么时候杀青。酬劳我猜肯定也是有的。至于杂志和商务，完全可以穿插在微电影的拍摄过程之中进行。」 「姐，那你是答应我接下这个活儿了？」凌修兴奋道。 「当然。」沈见舒合上笔记本，把它塞进tote包。 「彭导可是你的恩人，这个人情必须要还。而且他这个忘年交我知道，是个挺有才的新人导演，毕业于电影学院导演系。他在大学的时候就拍过不少亮眼的片子，有些还获了奖。他的毕业作品我看了，很不错。你跟他合作，说不定能碰撞出什么火花呢，我很期待。」 「姐，你好厉害。」凌修佩服无比，「连刚毕业的新锐导演的作品都看过。」 「干这一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什么都得学，都得看。不光电影，连低成本小制作的网剧我也得硬着头皮看。」沈见舒拿起包起身，「好了，我得回市里了。还有十天就杀青了，这是你第一部电影，也是名导监制的电影，一点纰漏也不能出。」 凌修一脸郑重，「放心吧姐，一定全力以赴到杀青。」 「相信你，你一直很棒。」沈见舒拍拍他肩膀，突然又跟想起什么似的，眼神往茶几下一瞟，表情立即一变，眼神犀利起来。 「品牌方给你寄的一箱方便面，你都吃这么多了？」 凌修迅速用眼神向常小松发射信息。 电光火石间，常小松get到他哥的意思。 「姐，这些泡面大半是我吃的。我哥就尝了一下味道，没吃多少。」 为了表示话语的真实性，他还拍拍凌修的肚子，「你看我哥这平坦且拥有八块腹肌的小腹，怎么看也不是馋泡面的人嘛。」 沈见舒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就算打算代言方便面，也不能多吃。」 「知道了姐。」凌修立马表态，「现在电影还没杀青，一定拒绝方便面，保持健康饮食。」 送走沈见舒，凌修跟常小松双双瘫倒在沙发上。 「刚才好险。」 常小松啧啧感嘆，顺手又摸了一把凌修的腹肌，庆幸道，「还好你没胖，不然我这个助理马上要被舒姐开除。」 「开除了就只能回去继承家业了？」凌修挑眉。 常小松笑得停不下来，「哥，你跟缺德网友学坏了。」 「总之，你这下信了我吃不胖了吧？」凌修扬起脸，一副得意的小模样。 常小松竖起大拇指，「不胖不肿，神仙体质。」 凌修抱起胳膊别过脸，一脸气呼呼。 ……什么叫神仙体质，他本来就是神。 方便面的事情说起来也挺有趣。 由于要试用品牌方的产品，凌修收到了一箱方便面，一箱功能饮料以及很多小蛋糕。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最喜欢甜蜜软糯的蛋糕，没想到尝试过方便面之后，仿佛开闢了美食新大陆。 因为常小松不爱吃方便面，凌修之前根本没吃过这玩意。 这一吃不得了，直接爱上。 方便面品牌方寄来很多种口味，有泡的，有拌的，有干吃的。 凌修仿佛老鼠掉进米缸，每天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吃泡面。 一开始看他吃泡面，常小松非常发愁。泡面热量又高，味道又重，吃了不发胖也会肿，这还怎么拍戏？ 于是他极力阻止。 可凌修不是幼儿园的宝宝，他不能随时都看着。凌修趁他不注意，依旧吃着泡面，我行我素。 常小松一度崩溃。 不过当他发现无论凌修怎么吃泡面也依旧保持着紧緻的肌肉和完美的身材之后，他决定躺平，不再干涉， 「可是，这玩意真有这么好吃吗？」常小松经常发出源自灵魂的疑问，「泡面就是闻着香，吃着伤。最多吃两口我就觉得噁心。哥，你吃不腻吗？」 「不腻。」凌修果断摇头，「泡面这么多种口味，怎么会腻呢。今天我吃蛋黄拌面，明天可以吃酸汤面，大后天可以吃番茄鸡蛋打滷面。」 常小松：…… 够了够了，光听他都已经饱了。 「哥，我看你就是唯爱垃圾食品，非常倔强。算了，我去炒菜，你看看剧本吧。」他起身，并对凌修进行严正警告，「今天我炖了鸡汤，还要炒芹菜虾仁，你不许吃泡面了！」 凌修比了个ok，「常总说了算。」 …… 金秋十月有着云京最美好的光景。 城内满眼黄叶金灿灿，郊外群山被枫叶镀上浅浅的红，温暖又美好。 今天是凌修在《深渊之光》剧组最后的一天。 他还差一场戏就可以杀青。 说来也巧，今天要拍的这场戏也是男二号在电影里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分为三幕，非常重要。尤其是第一幕，虽然没有任何台词，却对演员是个不小的考验。 第139页 凌修早早来到片场。 工作人员忙碌地准备着，他则戴上耳机，独自坐在角落酝酿情绪。 耳机里传来平缓的音乐，凌修慢慢回忆男二号从小到大的经历。 那些悲伤的，快乐的，轻松的，绝望的事情，一件件涌上心头。 渐渐的，凌修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世界一片黑暗却在内心深处渴望光的年轻人。 耳机里的音乐缓缓流淌，最终归于平静。 时间差不多了。 凌修摘下耳机才发现今天片场人很多。 沈见舒和电影的男女主角都来了。 他们没有跟他讲话，而是静静站在一旁，不想影响他的情绪。 常小松也不似之前的聒噪，抱着杯子，坐在小凳子上专注地看着凌修。 「各部门注意，五分钟之后开拍。」 副导演拿着扩音器喊，「灯光就位，道具就位，演员就位。」 凌修默默站到了凳子旁。 他低着头，等待正式开拍。 「差不多了。」井鹏程导演的声音让凌修从凝神的状态中甦醒。 凌修睁开眼睛，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井鹏程坐在监视器前，戴上耳机，拿起话筒，「开始吧。」 场工在旁边打板。 「十月二日第一场第一幕，a！」 屋子一片黑暗，只有一束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 凌修饰演的男二号取下眼镜，脱下鞋子和外套，将它们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随后他走到屋子中间，爬到了凳子上。 一个麻绳圈在他眼前晃荡，那么刺眼，又那么令人神往。 男二号回头看了一眼简陋的「家」，缓缓将脑袋放进绳套中。 他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利落地蹬掉了脚下的凳子。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 母亲，父亲，童年的屋子。 那只被他救下的流浪狗，还有那个已经被他妥善安排的小婴儿。 一切都该结束了。 原本他觉得自己会开心，可巨大的痛苦袭来，令他极度难受。 身体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挣扎。 老式电扇承受不住猛烈的挣扎，直接断掉。 男二号落到了地上。 他剧烈咳嗽着，意识恍惚，脑子一片黑暗。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袭来。 随后他听到温柔又悲伤的呜咽声，感受到湿热的东西从脸颊划过。 男二号睁开眼。 那只流浪狗正趴在他身边，温柔地舔舐他的脸。 在它身后，有光芒照进屋子。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男二号伸出手，摸向狗子的头。 「咔！」 井鹏程的声音响起，「一条过，非常好！」 凌修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迅速起身。 他站起来才发现片场许多人都在抹眼泪－－包括男主角，那位曾经几次获得影帝提名，圈内公认的实力派演员。 就连井鹏程导演的眼睛都红红的。 凌修走到监视器前，看着刚才的长镜头，也忍不住再度湿了眼眶。 「很好。」井鹏程导演道，「小凌你演绎出的状态就是我心中的理想状态，那种向死而生的既脆弱又坚强的感觉很棒。」 「谢谢井导。」凌修吸了吸鼻子。 井鹏程递上纸巾，「稍微休息几分钟，咱们继续。趁着现在情绪到位，一把拿下。」 「好。」凌修接过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了一下，回到座位上休息。 为了保持现有的情绪和状态，凌修连水都没喝一口。 几分钟后，拍摄继续。 剩下的两幕分别是男二号与狗子的温情互动以及男二号终于完成了自我救赎，拨通了男主角的电话。 大黄聪明又听话，跟凌修的配合自是不用说。这幕戏完成度非常好，把片场所有人感动得稀里哗啦。 哭得最厉害的还属训犬师枫哥。 要不是片场需要安静，他恐怕已经嚎啕大哭。 这一幕拍完之后，他擦着泪道：「妈呀，小凌你演技太好了。而且我第一次见大黄也能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太令人欣慰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反而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除了大黄有点不满。 「汪汪汪汪汪！」 －－我的演技一直都很好！ 最后一幕戏比较简单，凌修饰演的男二号经历了生死，终于拨开内心阴霾，决心迎接阳光。 他躺在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男主角的电话。 「我自首。」 说完这几个字后，凌修饰演的男二号再次露出笑容。 跟以前不一样，这一次他的笑容平静而释然。 他终于完成了自我救赎。 自此，黑暗再也无法将他吞噬。无论后果如何，他都坦然接受。 「咔！过了，非常好！」 井鹏程导演说完这句话，取下耳机，起立鼓掌，「小凌，恭喜杀青！」 工作人员送上鲜花，常小松和沈见舒喷出彩带，合作演员上前拥抱他，大黄和小白在他脚边激动乱转，片场所有人一起鼓掌庆祝他杀青。 这一刻，凌修心中除了感动再无其他。 「谢谢大家。」他捧着花深深鞠躬，「真的谢谢大家了。」 第140页 此时此时，除了不断说谢谢，他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剧组给凌修办了热闹的杀青宴。 大家开开心心吃了一顿火锅，互相交换了联繫方式。 凌修还鼓起勇气跟两位导演加了微信。 井鹏程跟魏荃都对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特别是魏荃，对凌修十分欣赏。 「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咱们再合作。」 听到这句话，凌修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本次工作结束，凌修便要离开剧组，回到市里。 小白是他领养的小狗，自然要带走。 凌修去狗狗学校接小白的时候，这傢伙正跟大黄在草坪上疯玩。 两只狗子一大一小，你追我赶，一会儿打成一团，一会儿又亲昵地互相舔毛。 画面实在，凌修不自觉嘴角上翘。 「这俩一天天的太欢乐了。」枫哥也看得露出笑容，「小白运气好，死里逃生还遇见你这么好的主人，以后有好日子过啦。」 「我会尽自己所能，好好照顾它。」凌修道。 「跟着你去市住楼房，不知道这疯小子习不习惯。」 大黄听到主人这句话，突然停下了动作。 它快步跑到凌修面前，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嗷呜呜呜呜。」 －－臭屁白要走了吗？ 第64章 064 凌修俯身摸了摸大黄的脑袋。 「我的电影杀青了， 要走了。小白被我收养了，所以也要跟我一起离开呀。」 大黄瞬间愣住，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似乎它还是第一次考虑到这个问题。 「小凌，你跟大黄太搞笑了吧。」站在一旁的枫哥忍俊不禁， 「你这么认真跟他解释，你俩看上去像是在一本正经地商量着事情。」 在他眼里， 凌修虽然是个神奇的男人， 却不可能真的一字一句一来一回跟狗子掰扯。 所以刚才那一幕， 枫哥觉得莫名戳他笑点。 还想再调侃几句，他骤然发现大黄的神情确实不对。 「你这傢伙怎么了？」枫哥揉揉大黄毛绒绒的耳朵，「怎么看上去又有点不高兴了？」 大黄瞥了主人一眼。 「嗷嗷嗷呜呜呜。」－－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枫哥黑线， 「我怎么感觉被自己养的狗鄙视了？」 「没有， 它很喜欢你的。」凌修赶紧安抚枫哥受伤的小心灵。 说着他指了指没心没肺还在远处疯玩的小白，「小白要走了，大黄捨不得。」 枫哥惊讶得张大嘴。 「真的假的？」 大黄嗷呜一声， 蹭了蹭枫哥的裤腿。 「还真是？」枫哥蹲下身子，语重心长， 「大黄，你一天天的心思还真多。你清醒点，你是只狗，要无忧无虑地生活才对啊。」 大黄别过脸，一副「我懒得理你」的模样。 枫哥再一次无语。 「小白和大黄一起流浪过， 感情很深吧。」凌修道，「枫哥， 大黄特别聪明， 所以会有部分类似人的情绪。」 「我也知道这孩子聪明。」枫哥起身，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它和小白始终会分开。」 两人说话的时候，出去买水的常小松回来了。 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提出建议。 「哥，回云京之后你马上要去拍微电影，其实在家的时间并不多。要不干脆让小白继续在这里呆一阵子，让它跟大黄再玩玩。等你忙完了再来接它。」 凌修一想，也有道理。 拍摄微电影不适合带狗子去，与其让它一个人在家里孤孤单单，不如继续在这儿跟大黄一起玩。 「大黄，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大黄眼睛都亮了，「嗷呜呜！」－－我看行！ 「小白。」 凌修招呼远处自顾自玩着球的狗子。 这事儿还得问问当事狗的意见。 「嗷呜！」 小白很是听话，得到指令立即飞奔过来，把球扔到凌修脚下后乖乖坐好。 「嗷呜呜呜呜呜呜。」－－主人，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凌修把自己接下来十多天会很忙的事儿跟小白说了下。 「我可能没空陪你玩，小松也要跟我一起去上班，你大概率会独自呆在家。」 一听这话，小白的耳朵立即耷拉下去，眼里的光黯淡许多，明显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凌修耐心哄道，「要不你在狗狗学校再待一阵？有大黄陪你，不会无聊。当然，如果你想马上就跟我走的话，也行。」 枫哥对此场景已经不再震惊。 －－虽然他第一次见识到主人向宠物徵求意见的。 经过多次魔幻事件，他确认凌修可以跟狗子无障碍沟通。 这个男人不愧是网上说的「紫薇星下凡」，令人不得不服。 小白看了看凌修，又看了看大黄。 它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有些不情不愿地哼唧了几声。 －－那我在这里继续住一阵吧。 「乖。」凌修把小白抱起来，「等我忙完这阵就来接你回家。在此之前，好好跟你的兄弟相处，玩得开心些，记得要好好吃饭。」 小白舔了舔凌修的手，乖乖巧巧，「嗷呜呜。」－－知道了，小白最听话。 第141页 安排妥当，凌修坚持按照市场价格向枫哥付了寄养费和小白吃喝的费用。 枫哥本不想要的，两人拉扯了一阵，他最终还是犟不过凌修，力气也没他大，只能收下钱。 「那我就走了。」凌修沖小白和大黄挥手，「你们两兄弟好好相处。」 「嗷呜呜呜！」 小白眼泪汪汪。 －－主人，要早点来接我哦。 凌修笑起来，「知道啦，你去玩吧。」 见小白跟大黄开始争抢飞盘，他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好好去拍戏吧。」枫哥道，「小白在这里会过得很好的。」 凌修点点头，「那就劳烦枫哥了。」 …… 回到云京的当晚，凌修就收到了沈见舒的工作电话。 「明天上午跟严望潮开会，讨论微电影拍摄事宜。」她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下午拍摄方便面的物料，后天正式开始微电影拍摄。」 凌修回答也很利索，「收到。」 「今晚早点睡，明早八点车子来接你。」沈见舒提醒，「提醒小松，他也不能熬夜，免得明天工作没精神。」 「知道了姐。」凌修马上答应，「我会督促他的。」 「哥，舒姐又说我了？」 刚挂电话，常小松就凑过来，一脸的心虚。 凌修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手机，「对，让你别熬夜。」 「我去。」常小松赶紧退出游戏界面，「舒姐怎么连我熬夜都知道，不应该啊。」 凌修逗他，「她可是无所不知的女人。」 「确实。」常小松抱着手臂，一本正经。 「一个无所不知的女人，带着一个神奇的男艺人。这组合必定一往无前，谁都挡不住。」 「幸好这次微电影拍摄就在云京。」凌修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话题，「不然跟商务拍摄档期还真有可能撞上。」 「在娱乐圈，忙碌就是好事。哥，听说这个严望潮不但有才，效率还高。」常小松道，「论坛网友说他拍片子又快又好，风格独树一帜却又不曲高和寡。大家都说假以时日，严望潮一定能成为着名导演。」 「论坛八得够深的啊。」凌修吃惊，「连他的风格都这么清楚？」 「那是。」常小松笑起来，「你是不知道，论坛最喜欢八「希望之星」。比如今年哪几位演员有可能会爆红成为流量；哪些电影有可能拿到高票房；哪些青年导演能凭藉作品突出重围等等。八卦大神们会去深挖各种资料，甚至很多不知名的短片他们都会看。」 「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好奇的。」凌修托腮，「严导年轻又喜欢文艺片，本人一定也挺文艺吧？」 常小松噗嗤一笑。 「哥，你没搜过他的资料吗？」 凌修摇头，「之前忙着拍电影，哪有时间搜这个啊。」 「那你现在也别搜，千万忍住。」常小松笑得像只眯眼的小肥猫，「反正你明天也能见到他，干脆保留一点神秘感。」 「行啊。」凌修一口答应。 不搜就不搜，这有什么忍不住的。 …… 凌修见到严望潮的那一刻，终于懂了昨晚上常小松为何发笑。 作品风格独特文艺的严导本人跟「文艺」俩字儿毫不沾边。 中等个子，微胖的身材，再加上黑框眼镜，凌乱锅盖头和卫衣牛仔裤让他看上去更像个宅男。 严望潮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和，脸上笑眯眯，看上去非常随和。 跟他打了招呼之后，凌修觉得严导亲切得就像身边的朋友。 且他还发现了较为离谱的一件事－－乍一看，严望潮跟常小松在长相身材上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常小松见到严导真人后都傻了眼。 小声跟凌修说：「要不是知道我是独，我真怀疑严望潮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凌修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心道我也这么想。 还好沈见舒重重咳嗽一声，提醒他们会议马上开始，两人这才收起玩笑的心思，正经起来。 严望潮外表跟文艺没什么关联，但他一开口说正事的时候便让凌修领悟到什么叫作文化人。 表达能力好，说话幽默；脑子里许多奇思妙想，对世界的看法很有意思；肚子里有墨水，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难怪都说他有才，此言绝对不虚。 凌修喜欢听有趣的人讲话，喜欢跟有趣的人打交道。 就这么几分钟，他就开始欣赏这位新锐导演。 「我大致就是这个想法。」严望潮结束发言，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大家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凌修觉得这个微电影的创意还不错。 讲的是高科技时代人跟人工智慧的一系列碰撞。 最后的结尾也不落俗套，非常出乎意料，黑色幽默拉满。 现在许多短片都是现实主义题材，这种带点科幻元素的片子在国内相对还比较少。 刚拍完一部现实向的电影，现在拍点这种设定的小短片也很有意思。 做演员，当然是各种题材的作品都涉猎才开心嘛。 「严导。」凌修想了想，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把智慧机器人换成智能宠物，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呢？」 严望潮停下转笔的手。 半晌后，他手里的笔掉落到桌上。 第142页 「凌老师这个建议很好。」他眼睛放出亮光，「比我之前的设定又多了一分戏剧性。我下午就修改剧本，然后把剧本传给大家，ok吗？」 这部微电影只有几个人类角色，台词也很少。 大家都表示没有问题。 开完会，严望潮找到凌修。 他脸有些发红，「凌老师，再次感谢你能出演短片的男主角。说实在的，我这边给出的片酬少，档期又紧，要不是你救场，我这边真怕开天窗。」 「严导，你太客气了。」凌修半开玩笑半当真，「你这么有才，就算0片酬，我也愿意出演的。」 严望潮挠挠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还是见多识广智商情商双双在线的常小松瞧出端倪，主动道：「哥，你跟严导交换一下微信吧。这样工作的时候交流也比较方便。」 「对啊。」凌修拿出手机，「严导，加个微信可以吗？」 「好，好。」严望潮笑逐颜开，「我来扫你。」 两人加了微信，凌修同他道别。 「严导，明天片场见。 严望潮眼睛笑成一条缝，「明天见。」 …… 上了保姆车，凌修正准备调整坐姿欣赏街景，坐在副驾驶的常小松就开启了话唠模式。 「哥，你真的好有魅力。感觉谁跟你接触，都会喜欢上你。」 凌修：？ 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没想到，如此无厘头的发言，居然得到了沈见舒的认可。 「没错，这也许就是人格魅力。娱乐圈好看的皮囊不少，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这么多喜欢的。」 「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啊？」凌修英俊的脸蛋上写满问号。 常小松转过头，一脸「你这个憨憨」的表情。 「哥，我们在说严望潮啊。你没发现他很喜欢你，很欣赏你么？」 凌修：…… 确实没发现。 「不知道你懂不懂，不是世俗的情爱，就是那种遇见了心中缪斯的感觉。」常小松试图进行解释，但又害怕自家憨憨兄弟理解不透彻。 「一些电影导演会很喜欢某一位演员，因为那位演员会带给他无限的灵感，是他的灵感女神。」沈见舒帮着补充，「缪斯就是女神的意思。但此处缪斯的性别不限，男女皆可。」 「明白了。」凌修恍然大悟。 常小松热烈鼓掌，「还得是姐！姐一解释，我哥就懂了。姐，你也看出严导对我哥的欣赏了吧？」 「嗯。」沈见舒点头，「我瞧着是这么个意思。说真的，我越发期待这次的合作了，希望两人能碰撞出火花。」 …… 为了营造未来社会的感觉，导演组租了一个有科技感的摄影棚，道具部的同事又进行了一番布置，看上去确实非常后现代，孤寂又冷漠。 今天的戏份基本是凌修的独角戏且全在棚子里。 这个角色的性格跟他以往的角色完全不一样，属于全新挑战。 凌修早就把台词记得滚瓜烂熟，来到现场后严望潮稍微给他讲了一下戏，他就完美get到意思，迅速进入到角色之中。 「我就猜到你是沉浸式的演员。」严导一脸兴奋，「凌老师，等下就按你的感觉来，一准没错。」 「好。」凌修认真点头。 一番准备，正式开机。 凌修的表演完全超出严导的想像。 无论是肢体语言抑或是眼神表达，完完全全戳到了他的审美点，就是他希望达到的效果。 他的眼睛光亮越发旺盛，神情越发激动。 「咔！」严望潮取下耳机，「过了！这一幕凌老师演绎得太棒了！休息一下补个妆，咱们再来第二幕。」 得到夸奖，凌修心头自然开心。 他坐到椅子上，喝着常小松递上来的水，等待化妆老师来给他补妆。 就在此时，哐当一声，摄影棚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机器自带的亮光还在闪烁。 凌修将杯子放到地上，疑惑不已，「专业摄影棚怎么会停电？」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第65章 065 这一声尖叫来得突兀， 所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当然，凌修除外。 尖叫响起的瞬间，他将手中的杯子扔到常小松怀里， 整个人嗖一下就弹起来朝外面跑去。 微电影剧组租的摄影棚其实就是一个仓库改建的，分上下两层。 他们拍戏的地方是上层最边上的屋子。 凌修刚跑出屋子， 就看见楼下公共区域里，有个男人光着上半身， 左手拿着一把尖刀，右手手臂紧箍着一位三十几岁的女性。 这位女性是这个摄影棚的工作人员，长相端庄， 为人和善， 说什么都笑眯眯的， 还主动为他们端茶倒水。 但此刻她披头散发， 被吓得浑身发抖， 脸色发青，双眼中满是恐惧。 「冬哥，有话好好说，先放下刀好不好？」 距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有几个人在小声劝，「萍姐对你那么好， 你欠的那么多赌债都是她打工给你还的， 你不能这么对她啊。」 「好个屁！她要跟老子离婚，离婚你知道吗？！」男人一身肥肉， 凶神恶煞。他把刀尖抵在女人的脖子上，歇斯底里叫喊着， 「赵萍萍生是我的人， 死是我的鬼， 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 第143页 这句话一出，赵萍萍顿时面如死灰，眼中的恐惧演变为深深的绝望。 她像只毫无生机的破布娃娃，被男人推拽着着四处移动。 凌修掏出手机，正要拨打110，却见那几个劝架的其中一个小姑娘已经悄悄熘到了一旁，随后她拿起手机，跑向洗手间。 于是凌修把刚刚给拍立得签名的笔捏在手中，不动声色地迅速下楼。 「赵萍萍，我问你，你是不是还要跟老子离婚！」 男人捏着赵萍萍的脸，疯狂大吼，整张脸都变形扭曲了，「你要是真敢跟我离婚，我先砍死你，再砍死你的同事！大不了老子陪你们一起死！」 赵萍萍双目无神，脸色煞白，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宛如心死一般。 「冬哥，你们还有两个孩子，不要冲动啊。」旁边有位劝架的姑娘脑子转得快，马上开始打亲情牌，「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妈妈啊，他俩还那么小。而且你的父母都还健在呢。」 「对啊。」另一位年轻小伙也附和，「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不要走上绝路啊哥。」 说到孩子，赵萍萍的双眼中猛然燃起神采，整个人瞬间恢复许多生机。 可惜被称为「冬哥」的男人依旧深陷疯狂之中，就连亲生骨肉都唤不回他的神志与良知。 「别跟我提孩子！」他双目通红，像只癫狂的魔鬼，「我都要离婚了，还管他妈的孩子？！赵萍萍，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是要跟我离婚，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赵萍萍犹豫了一下，明显是在想计策，思考是不是要先稳住他。 可这在男人的眼中却是拒绝的表现。 终于，愤怒冲破了最后一丝理智，他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刀。 凌修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看似无意地轻轻扔出手中的笔。 只见一道残影飞过，下一秒，施暴的男人便大吼一声，扔掉手中的刀。 他的手掌里插着签字笔，虽然没有鲜血渗出，从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出他此刻承受着极度的痛苦。 「快跑！」凌修大喊一声。 赵萍萍如梦初醒，求生的欲望令她鼓起勇气与全身的力气，对准男人的腹部就是一脚。 男人疼得跪倒在地，赵萍萍趁机朝人群跑来。 凌修上前几步，一把将她拉过来护在身后。 「不用怕，你安全了。」他轻声安慰。 赵萍萍惊愕之后，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忽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她的同事七手八脚将她扶走送医院，凌修则站在施暴男的身边看着他，等待警方的到来。 「啊，啊！我不离婚，不离婚！」 男人疼得满地打滚，「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你来杀我，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凌修抱着手，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淡淡。 男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对凌修毫无办法。 「只知道欺负弱者，对最亲密的人实施暴力，算什么男人，你只是社会的垃圾。」凌修语气冰冷，「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不但要离婚，还要坐牢。」 不多时，警方赶到现场。 他们将劫持人质的男人抓走，提取了摄影棚内的监控录像，在现场录了口供。 凌修作为在关键时刻制服歹徒的见义勇为者，自然也录了详细的口供。 他救人的时候大家都紧张得不行，没空感嘆他的英明神武。 缓过劲来后所有人都对凌修膜拜得不行。 严望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他，确认确实毫发无伤后，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眼中满是星星眼。 「哥，刚才都给严导吓傻了，一度呆若木鸡。」常小松知道他哥的本事，这会儿依然云淡风轻，还开起了导演的玩笑。 严望潮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抬了抬眼镜，「没想到凌老师这么厉害，真的会功夫。」 「是有点功夫底子在的。」凌修笑道，「严导以后拍动作片可以找我。」 「一言为定。」严望潮满脸兴奋，「如果我要拍动作片，凌老师一定得做我的男主角。」 摄影棚的老闆和老闆娘则对凌修感激涕零。 「凌先生，今天多亏有您。您侠肝义胆出手救下我们的员工，避免了一场恶性案件的发生。为了表示感谢，今天你们剧组的租金免了。」 剧组制片人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闆娘说完后嘆了口气，「你们是不知道，这人三天两头来闹事，我们烦透了。阿萍为了不连累我们，好几次提出辞职，但她业务能力很强，脾气又好，早就跟我们亲如家人，我们不捨得让她走。」 「这个王晓东不是个东西，烂赌鬼一个。靠阿萍养家还打老婆。阿萍受不了，提出离婚，王晓东不同意，开始发疯。之前只是喝酒了来吵一吵闹一闹，谁能想到他今天居然来杀人。」老闆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压了压惊。 「那个王八蛋就是预谋杀人。他还以为拉了总闸就没监控了。」老闆娘气得脸发青，「他不知道我们的监控自动连接备用电源，只要停电就立即开启。这下证据确凿，看他怎么抵赖。」 阻止了一桩恶性案件的发生，哪怕拍摄进度受到了影响，那也值得。 第144页 更何况人家老闆两口子都把今天的租金免了，对于贫穷的剧组也算一件好事。 插曲过后，拍摄继续。 原本严望潮还有些担心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救人事件，凌修会不会没那么快进入角色。 谁曾想凌修只稍微安静了几分钟便立即入了戏。 拍摄过程及其顺利，凌修表现非常好，几乎全程都是一条过。极大地节省了时间，提高了效率。 最后竟然提前完成了一天的拍摄计划。 严望潮再次在心中惊呼：什么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凌修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 他外形亮眼却不会被定型，可以演绎出无数种风格，拥有无限的可能。 只要看到凌修，心中的灵感之光便变得闪亮，点子一个接一个从脑子里蹦出来。 严望潮下了决心，以后第一部正儿八经的院线电影，他一定要邀请凌修做他的男主角。 …… 现代社会信息传播的速度实在惊人。 凌修刚收工回家就得到沈见舒的通知：他见义勇为的事情上了热搜。 这回是连常小松都不再惊讶了。 「就像网友说的那样，上热搜属于你的基本操作，你就是天生头条的体质。」他打开一包薯片，从里头拿出一片扔进嘴里，「何况这次你确实做了一桩大好事。那个男的太恶劣了，简直是畜生。」 「是啊。阿萍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还做出这样残暴的事情。」凌修摇头，「人不是应该懂得感恩吗？」 从小族长爷爷就教导他们，哪怕贵为神族，也不要妄自尊大，要懂得感恩，要善良。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也一样，好人坏人都有。」常小松咔嚓咔擦嚼着薯片，「还有人是天生的反社会型人格，也就是天生的坏种，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原来如此。」凌修表示又大为受教。 「所以哥你不必伤感，我觉得世界上终归是好人多的。比如你，你就是最大的好人，不但善良，还贼帅，贼有魅力，征服了大家。」常小松正经没两秒又开始贫。 凌修忍笑，「我看你比我粉丝还能吹。」 他不再跟好兄弟扯皮，而是打开了微博。 虽然上热搜不再新鲜，但他还是想稍微关注一下热搜到底在说啥。 打开之后，他还是小小惊讶了一把。 自己居然在热搜第一。 说实话这种冲击感还是蛮大的。 ＃凌修神级速度制服持刀歹徒＃ 后面还跟了个心心眼的花痴表情。 点进词条，热门微博是个八卦营销号。 「热心市民凌先生又做好事了！据网友爆料，凌修在拍摄短片的时候看见暴徒挟持人质，他以超快的速度扔出一支签字笔，签字笔扎中歹徒掌心，他顺利救下被挟持的女性。看了现场网友的视频，本博主只想感嘆，这投掷「暗器」的速度也太神仙了吧！真的没有加速吗？！＃凌修神级速度制服持刀歹徒＃」 文案下面是一小段转载的视频。 视频应该是某位今天站在他侧后方的人拍的，正好拍下他从扔出签字笔到上前拉住赵萍萍的全过程。凌修看完这段清晰度堪比座机拍出来视频，感觉自己眼睛都开始疼痛。 他点开评论，热一相当严谨。 「shdbdwdbhelwd：我仔细看了许多遍，还用软体测过，这个视频绝对没有加速。周围人和景的频率都是正常的。只能理解为凌修投掷笔的速度确实神级。」 热二也是位喜欢研究的普通网友。 「无敌帅小虎虎虎虎：我把视频放慢了许多许多倍，终于模模糊糊看见那支笔了！好牛啊，我以为自己在看电影特效。」 他还把放慢之后笔的截图贴了出来。 楼中楼全在夸奖他具有专业的学术精神，是真正的鹰眼云云。 热三是亲粉丝。 「修修老婆粉：凌修自己说过，他小时候跟师父学过功夫。《沧海见月明》的初期拍摄也没有武术替身，都是他自己上阵演全部打戏。说一万次也要说，优质演员，入股不亏哦！感兴趣的请关注@凌修。」 热四是专业的饭圈吃瓜人。 「说了一万遍没有粉籍！：之前我以为凌修会武功是公司搞出来的人设，但我看了各种视频和n多分析贴后信了他是真会功夫。天哪，我没想到娱乐圈真有这种全能型演员。」 热五是位野生玄学爱好者。 「嘟嘟嘟咕咕咕叽叽叽：都说了凌修是紫微星下凡拯救娱乐圈的，早就有高人说过的，你们总是不信。他的命格，至今没人敢分析。」 这一条楼中楼回复特别多。 许多新认识凌修的网友求层主多八一点，但层主只回了一句「我也不敢分析」之后便消失无踪，徒留网友们待在原地，翘首以盼。 凌修神秘的命格以及高超的技能引起八卦网友的极大关注，热搜的讨论度持久不下，一直牢牢占据热搜第一的位置。 有许多人因为好奇，搜了凌修的微博，被他亲切随意分享日常和粉丝幽默互动的状态吸引，直接粉上。 还有许多人想去搜他的黑历史，搜到的却全是高光，直接被他的人格折服，垂直入坑。 凌修这一波又狂涨了许多粉丝，与公司顶流沈君言的粉丝数只相差不到五百万。 第145页 要知道当初他们的粉丝差距有六千万。 凌修不敢置信，沈君言本人也十分震惊，当晚便给他发来微信。 「兄弟，你真的火了！等到元旦你的仙侠剧上映，你会更火的！」 凌修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明明他还是跟之前一样在生活嘛，没什么区别啊。 但很快凌修就明白，自己这回好像是真的红了。 在他拍摄微电影的第三天，沈见舒来片场探班，并告诉他一个消息。 「小凌，现在很多综艺都来邀约你了。等到微电影杀青，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一到两个？」 随即她说了几个综艺的名称。 凌修有点愣，「这些综艺，不是一直都只请当红明星和大流量吗？」 第66章 066 沈见舒说的那几个综艺， 名头响亮到刚入行没多久的凌修都知道。 这其中有历史悠久的国民上星综艺，也有这两年火爆无比年轻人很喜欢的网络综艺。 常小松尤其喜欢看这些综艺节目，一有空就开着电视。还会给凌修科普这周嘉宾是哪些当红大咖， 有什么代表作， 有哪些八卦云云。 这么火的综艺会找上自己？凌修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沈见舒被凌修诧异的模样逗乐， 「这些综艺只请一线明星和大流量，他们向你发出邀请，说明你现在也是大流量了啊。」 「我也成大流量了？」 凌修对这个称谓完全没有实感，总觉得「流量」两个字跟自己好像一点也不搭边。 「不然呢。」沈见舒掰起指头给他算，「你看看啊， 你的杂志销量推广销量这些都不说了。光说你代言「精诚」这个运动品牌后让他们起死回生这件事， 在圈子里都是相当罕见的。说句实话，顶流都不一定能达到这种效果。这样都不算流量， 那怎么才算呢？」 「对啊。」常小松插嘴， 「哥， 你晓得不？你那个方便面代言都还没官宣呢，你的粉丝和喜欢你的网友都已经去人家网络旗舰店下单买了不少了。那热情， 把人家品牌方感动坏了。」 凌修目瞪口呆。 随即心中一阵感动。 这份喜欢和支持实在温暖又沉甸甸啊？ 「所以你一点都不用怀疑， 你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流量。」沈见舒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道：「而且最神奇的是什么，小凌你知道的， 一般大众都对流量明星很排斥。但你不一样， 你既有流量有热度， 大众对你的好感度还很高。那天我听一个同行说，好多公司都后悔当初没找你签约， 说白白让星云捡了个大便宜。」 「这怎么能叫捡便宜呢。」凌修严肃反驳那些人的言论， 「是星云最有诚意， 也是姐你最先给我打电话的。我于情于理都应该跟咱们公司签约。」 「你就是实诚又善良。」沈见舒眼里涌起柔和的笑意，「难怪大家都喜欢你。」 「我也喜欢所有人。」凌修一脸认真，「当然，除了坏人。」 常小松笑得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哥，你真的是太可爱了。只有小孩子才把好人坏人挂嘴边，你今年是不是才八岁。」 凌修哼了一声，「八再乘以个好几百吧，我老谋深算。」 常小松又捧腹大笑。 「好了，你俩别闹了。」沈见舒放下杯子，从包里拿出记事本，一秒切换成工作状态，「小凌，还有几天微电影就要杀青，然后就可以选下一个影视项目了。现在很多找你演男主角的本子送到公司的影视部来。这个事情我们等杀青了去公司开会再详细聊。今天主要说说综艺的事儿。」 凌修端正坐好，「姐，你说。」 「微电影杀青到下一部作品进组，预计会有一段时间的空档。」沈见舒道，「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两个月都有可能。在这段空隙里，我觉得上综艺是有必要的。」 凌修明白经纪人的意思。 「综艺可以维持热度。」 而且他知道粉丝一直都挺希望他能去综艺玩玩，就算是为了回馈粉丝，他也愿意去录综艺。 「没错。」沈见舒微微颌首，「但如何把握其中的「度」是个问题。演员这个职业需要神秘感，综艺上多了，观众再看作品会觉得出戏，这很不好；但如果任何综艺都不上，热度又不好保持。」 「就跟挑影视项目一样，贵精不贵多。」凌修想了想道。 沈见舒贊同他的看法。 「所以就要好好进行选择。现在来邀约你的那几部综艺，其中有你感兴趣的么？」她看了看本子，「那几个老牌国民综艺是飞行嘉宾；三四个网综是常驻嘉宾。」 「姐，这些综艺的录制档期有相撞的么？」常小松问。 「没有。」说到这个，沈见舒的脸上浮现出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的录制时间居然都是错开的，所以小凌可以随便选想去的。」 「哥，你是真锦鲤，不是人设。」常小松感慨又佩服，「这种情况都能被你遇见，神了。」 「姐，你觉得参加几个综艺比较合适？」凌修虚心徵求经纪人意见。毕竟在这个领域，沈见舒才是最专业的。 「我觉得做一次飞行嘉宾，再选一个热度高的网综做常驻嘉宾也就差不多了。」沈见舒分析，「去国民综艺上星综艺稍微刷一刷脸，然后去参加网综维持热度。」 第146页 「有道理，那我想想。」 凌修随即开始认真琢磨起来。 那几档国民度很高的综艺，《周六合家欢》是棚综，玩游戏唱歌为主； 《敢拼就会赢》是户外游戏竞技类，属于对体力和智力的双重考验； 《跨界艺人全能秀》是舞台表演类，主打内容就是跨界挑战，演员去唱歌跳舞，歌手来跳舞，爱豆演小品短剧。 其实这三个对于凌修来讲，没什么差别。 好像去哪个他都ok。 「飞行综艺好难选哦。」半晌，凌修悠悠嘆了口气。 他看向其他两人，「姐，小松，你们觉得这三档，参加哪一档比较好？」 「我最喜欢「敢拼就会赢」。」常小松率先发表看法，「户外竞技比较好玩，而且那几个固定嘉宾挺有梗的，节目轻松好笑，收视率也高。」 「收视率是高，但问题也挺明显的。」沈见舒冷静分析，「这档节目嘉宾多，镜头散，小凌作为嘉宾是里头咖位最小的，哪怕去录两天，最后成品的镜头可能也得不到保证。」 「这确实是个问题。」常小松摸着下巴，「这个节目确实经常把新人的镜头剪得稀碎。」 「周六合家欢名气最大，固定观众多，节目会给流量大的嘉宾比较多的镜头。」沈见舒继续分析，「缺点在于现在收视率下滑，刷脸的效果可能会打折扣。至于剩下那个跨界全能秀，我觉得可以直接pass。你如果参加，还要练歌排舞，不但得不到休息放松，反而搞得身体累。」 「行，听姐的。」凌修稍一思索，做了决定，「那就去录周六合家欢吧。」 他以前跟着常小松看过几期节目，大家在棚里做做游戏唱歌跳舞的还挺欢乐。 「ok。」沈见舒记录下来，又抬头看他，「网综呢？」 这回凌修没有片刻的犹豫。 他眼睛亮晶晶，「我要去《天地厨房》。」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另外两个人的意料。 「你说什么？」沈见舒跟常小松异口同声发出源自灵魂的疑问。 「我要去《天地厨房》。」凌修开开心心重复了一遍，「我已经想好了。」 「哥，你没事儿吧？」常小松伸手摸凌修的额头，「明明有那么火，年轻人都超爱的密室综艺和探险解谜综艺，你跟我说要选去户外做饭的综艺？何况你会做饭吗？！」 「天地厨房的主咖不是一位着名的会做饭的主持人和一位大厨吗？」凌修用疑惑的表情反问，「不用我也会做饭吧。」 常小松醍醐灌顶，「我知道了，哥，你就是想出去吃一个星期大厨做的美食！」 沈见舒扶额。 此刻的她，除了沉默，已无话可说。 被拆穿之后的凌修丝毫不慌。 「一个综艺用不着大家都得做饭嘛。我虽然不会做饭，可我会挑水噼柴拿行李啊，我体力可好了，肯定不会吃白食的。」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常小松很没骨气地立刻被说服。 「小凌，我要跟你说清楚，这个综艺的热度在这几个备选里是最低的不说，录制六天，需要辗转好几个地方，有海边，也有高原，条件会很艰苦。」沈见舒给他摆事实，讲道理。 凌修眼睛更亮了。 「出去接触大自然多好啊，就当旅游了。姐，你放心，我身体可好了。不会感冒，更不会高反。」 下一秒他看到一脸颓废的常小松，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松，如果你身体不行的话，就别跟我去录制节目了。」 「什么叫不行。」常小松被激得从沙发蹦起来，「我是男人，男人不能说不行。我行，绝对行！」 沈见舒再次无语。 「好了，又扯远了。」她拍拍手，将话题拉回来，一脸严肃，「小凌，我问你，你是真心想参加天地厨房是吗？」 凌修郑重点头。 「行，那就去吧。」沈见舒笑道，「你入行以来一直在工作，也需要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情，那我就全力支持。」 凌修笑得见牙不见眼，「就知道姐最好了！」 …… 不得不说，有些爆料号是有些人脉的。 凌修确定参加综艺的第二天晚上，就有营销号在微博爆出了这个消息。 「凌修最近很火，收到许多综艺邀约。据可靠情报，他将会参与老牌综艺《周六合家欢》的一期录制，还是本季《天地厨房》的常驻嘉宾。」 凌修出道以来，虽然经常有综艺遛他，但瓜主也只说「拟邀」。 这是第一次言之凿凿说他会参加综艺录制。 一石激起千层浪。 网友对这个话题异常感兴趣。 但出乎凌修本人的意料，网友们对他参加老牌国民综艺的录制兴趣不大，用他们的话说就是－－ 「反正每个爆红的人都会参加周六合家欢，习惯了。」 「能上周六合家－－成名的必经之路。」 「我还纳闷凌修怎么不上周六合家欢，终于上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相比飞行嘉宾，网友们的讨论焦点集中在了《天地厨房》上。 很多人觉得凌修不该参加这个。 「好歹是出道后的第一个综艺常驻，怎么不好好选选啊。」 「就是啊，为啥不选《密室迷踪》和《侦探我最行》？再次也要选《青春是一场旅行》嘛！」 第147页 「啊啊啊啊本来我好期待修修上密室综艺的，他那么牛，一定是铁坦！」 「楼上的＋1，我还希望凌修参加户外探险节目，以他的身体条件和功夫，一定hold全场，帅到爆炸。」 「不知道是星云给他接的还是自己接的，失策啊。」 还有一些人则不看好他在综艺里的表现。 「我看凌修的粉丝说过他不会做饭，去这个节目不是暴露短板吗？」 「暴露短板事小，人设崩塌事大。」 「楼上虽然有点缺德，但说的也是事实。好多人去这种综艺都翻车。」 「对呀，凌修现在形象这么好，何必冒险呢。」 「这个综艺上一季热度就一般，这还是在有几位流量加入的情况下，这一季说实话是不看好的。」 「那几个流量在这个综艺里全无亮点，我觉得凌修也不一定表现亮眼。」 「情况好点是平安顺利播完没有任何水花，情况不好是收穫一堆恶评。」 当然，也有人看好凌修。 「凌修体质神奇，不能按常理分析，我觉得你们太悲观。」 「说不定凌修跟这个节奏平缓的综艺能碰撞出什么火花呢？我莫名看好诶。」 「有凌修，一切皆有可能，他毕竟是受到运气之神眷顾的男人啊！」 尽管许多人说《天地厨房》这个综艺不会有热度，对他的前景并不看好。 但因为网友在微博和各个论坛的激烈讨论，这个凌修还未正式签约的节目竟然冲上了热搜。 沈见舒说节目制作人现在都乐开了花。 「商小英说这还是第一次不用花钱买词条，纯靠网友冲上去的热搜。他们的官v涨粉好多呢，许多人都开始期待新一季的节目。」 凌修：…… 这样也行？ 「小凌，你这只「锦鲤」又给了节目组好运了。」沈见舒明显心情很好，语气轻快，「对了，明天我会把两份综艺的合同拿到片场让你签约哦。」 「好的，姐。」凌修乖巧道，「你开车过来小心些。」 …… 结束了跟沈见舒的通话，凌修正要去洗澡，放到茶几上的手机又响起来。 居然是严望潮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微信。 因为现在每天都在片场见面，有什么事情当面就可以沟通，两人加了微信之后还没聊过天。 凌修好奇大晚上的严导给他发消息干什么，便点开了那条语音。 「凌老师，你现在有空吗，想跟你聊个事情。」 「有空啊。」凌修也用语音回复，「严导，有事您直接说就行。」 那边隔了一阵，发来一条文字信息。 「严望潮：凌老师，你有兴趣挑战一下自我吗？」 第67章 067 严望潮发来的这句话立即勾起凌修的好奇心。 「严导， 我要挑战什么？明天现场是要加打戏，还是要吊威亚？」 甚至他都设想到是不是严导要让他男扮女装加一段戏。 对方回复的内容却跟他想得不大一样。 「严望潮：凌老师你误会了，我说的挑战不是拍戏相关的东西。」 凌修越发疑惑了。 「那是什么呢？」 对方这次稍微过了一阵才把回复发过来。 「严望潮：凌老师， 你有兴趣为这部微电影唱片尾曲么？」 说实话，这对于凌修来说， 还真算得上考验了。 虽说他有信心去参加《跨界艺人全能秀》， 让他跳舞唱歌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说穿了就是综艺而已，这是娱乐大众的，哪怕他在舞台上出丑也没关系，只要观众看得开心就行。 但给微电影唱片尾曲就不一样了。这完全属于歌手的范畴，需要比较高的专业素养。 最关键的是这部微电影会参加青年电影展的短片竞赛单元， 重要性不言而喻。 凌修想了想， 敲下心里话。 「严导，这是你毕业后的第一部作品，不能搞砸了。我觉得请一位专业歌手唱片尾曲是不是比较稳妥呢。」 就凭严望潮的才华和人脉， 他肯定能请到一线歌手为微电影献唱。 严望潮回复超快。 「不要，我就希望你唱。」 凌修笑起来。 ……严导说话的口吻怎么跟个执着的小学生一样。 「凌修：严导， 我只是签约公司后上表演课时学过一点点声乐， 连皮毛都算不上，你确定要让我唱片尾曲吗？」 「严望潮：这首歌是我写的词，本来就是为男主角订做的。这几天跟你合作下来，我觉得必须由你来唱才有那种感觉。」 凌修哭笑不得。 「严导， 你都没听过我唱歌……」 严望潮异常坚持。 「你台词好， 声音澄澈，唱歌绝对好听。」 凌修败给他了。 「严导， 那我先徵求一下舒姐的意见， 好吗？」 这回他学乖了， 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严望潮：对哦，你不是个体户，得先问问公司的意见。」 「凌修：好的，我马上就问。」 「哥，你怎么一副既无语又想笑的表情，我去洗个澡的功夫，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常小松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屁股坐到凌修的身旁。 第148页 凌修把跟严望潮对话的内容给他讲了一遍。 常小松笑得发出高分贝噪音。 「真是一个神奇的展开。」 凌修疑惑：「此话怎讲？」 「我今天在论坛看到一个贴子，内容就是八严望潮的微电影相关。大家一致挺看好的，然后我还看见好多人给自己喜欢的歌手画饼唱片尾曲呢，没想到严望潮直接就给你了。」常小松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哥。」 凌修坦白，「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让我来唱片尾曲。」 「自己写的歌词，当然要让心中的谬斯来唱嘛。」常小松笑眯眯，「可以理解这种心情。不过严导都没听过你唱歌就想让你唱片尾曲，实属对你是盲目的爱了。」 凌修被逗笑，「我竟无力反驳。」 「哥，就连我都没听过你唱歌诶。」常小松有些遗憾，「你之前上声乐课的时候，我还没进公司做你的助理。这次我一定要全程陪同你去录音！」 「还是先问问舒姐吧。」凌修拿出手机，「如果她不同意，后面的也不用讨论了。」 谁曾想沈见舒还没听完凌修的复述就将他打断。 「唱微电影片尾曲是吧？没问题啊，接。」 「……」凌修愕然，「姐，你对我也这么有信心的吗？」 「你唱歌有天赋，这是给你上课的声乐老师亲口认证的。」沈见舒鼓励道：「严导对你寄予厚望，那你就接受挑战。」 「我唱歌有天赋？」凌修顿感莫名其妙，「之前我上声乐课的时候，那位老师没这么讲啊。」 沈见舒轻笑一声。 「人家音乐学院退休的老教授一向对学生比较严厉，不会当面夸奖。他在我面前可是把你夸得不行，说你稍微进行一下专业培训，绝对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全能音乐人。」 凌修惊呆了。 原来他还隐藏着这种技能？ 「唱片尾曲既是挑战，也是机遇。许多人求都求不到这种机会。」沈见舒道：「明天正好我要拿综艺合约到片场让你签名，来了之后我跟严导商量一下录歌的相关事宜。」 「小凌，你放松些，不就是唱歌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补充道，「你是个拥有无限潜能的人才，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好，相信自己。」 沈见舒这一顿鼓励式的夸夸别说还挺管用。 凌修顿时觉得自己可以收拾收拾征战歌坛了。 「好，那我去回复一下严导。」他认真道：「姐，你早点休息，明天片场见。」 …… 凌修拍戏很少ng，基本都是一条过，这大大提高了拍摄的效率。 提前结束了拍摄工作，凌修先在片场签了综艺的合约，随后跟沈见舒和严望潮开会。 会议的内容自然是关于微电影片尾曲的。 「凌老师，这是歌词。」严望潮拿出一张纸递给凌修，「曲子还在最后调整中，明天就能送上来。」 凌修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歌词写得很有意境，却又不卖弄词藻和文采，看上去清新又舒服。 「很有意思。」凌修眼睛一亮，真心实意地夸赞，「乍一看跟电影内容不怎么搭，但再一琢磨又觉得很贴切，很绝妙。严导，你好有才华。」 严望潮被夸得脸有点发红。 他摆摆手，「一时兴起乱写的。」 「严导，你太谦虚了。」沈见舒笑道，「你这一时兴起的文字简直可以秒杀许多文字工作者了。」 「对了。」凌修想起一个事儿，「我昨天搜青年电影展，好像没多久就要开始各个奖项的初审了吧？咱们录歌会不会来不及啊？」 「时间是有点紧。」严望潮收起笑容，一脸严肃，「这几天拍完之后我马上就要开始剪辑，主题曲的话，估计你参加完《周六合家欢》的录制，回云京之后就要进录音室录歌了。」 凌修笑容有点凝固。 他四天后就要去外地录《周六合家欢》了，回来就录音的话，时间是不是有点紧啊？ 「别着急。」沈见舒猜到凌修的想法，立即宽慰他，「明天拿到完整的歌曲之后，晚上就可以开始练歌了。我这边联繫到一位老师，你收工之后就去他的工作室练歌，有什么问题他会现场指导。」 凌修忐忑的心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还好有这位办事靠谱的经纪人。 他严肃表态，「我会努力练歌，争取不拖后腿。」 「这话说得太严重。」严望潮完全不同意凌修的说法，「凌老师，你演戏的悟性这么高，唱歌也一定不会差，我百分之百相信你。」 凌修：…… 有时候，他身边的人比他更加信心爆棚是怎么回事！ …… 凌修生在神域，长在神域，要不是来人间历练，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五线谱，简谱又是何物。 上次声乐老师上课的时候，他只接触到了简谱。 所以凌修一开始看见蝌蚪似的五线谱，整个人都很茫然。 沈见舒这次找的老师三十几岁，斯斯文文的模样。他从音乐学院辞职没几年，搞了个录音室出租给艺人录歌。平时还接一些作曲和编曲的工作，看上去收入颇丰。 老师似乎指导过许多对乐理一窍不通的艺人，相当有经验。 「不懂五线谱没关系，我帮你弄成简谱。」他很有耐心，「然后我会一句一句教你。虽然时间有点紧，但只要你努力些，总会学会的，千万不要泄气。」 第149页 凌修忍不住笑了。 「老师，您这口气跟鼓励小朋友一样。」 老师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 「我教过许多学生，每个人基础不同，悟性也有高有低。我这么说是希望你千万不要着急。越着急越学不好。」 「好的。」凌修认真点头，「我会平心静气学歌的。」 说完他又举手，「老师，你能教我一下五线谱吗？」 遇到不懂的东西却得不到答案，凌修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 老师有些意外，随即含蓄表示，「现在最要紧的是学歌，要不咱们先学歌，如果有时间再教你识五线谱？」 凌修一向是个听话的学生，没再坚持，点头答应。 老师坐到钢琴前，「我先把曲子弹一边，然后再弹唱一遍，你感受一下。」 「好。」凌修搬来凳子，乖乖坐好。 工作室里响起悠扬悦耳的旋律，钢琴与这首歌的适配度几乎达到一个完美的状态。 再配合窗外的月亮，竟有种忧伤又浪漫的感觉。 月光照到凌修的脸上，将他英俊的五官勾勒得柔和又圣洁。 他听着钢琴声，不由自主跟着旋律轻声哼了起来。 一曲演奏完毕，老师转过头，眼睛里都是惊讶。 「你不是不识五线谱么？怎么后半段能跟着一起哼？」 「我也不知道。」凌修实话实说，「这些旋律自己就从脑子里蹦出来，然后又从嘴里哼了出来，好像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老师更惊讶了。 难怪网上都说他体质特殊，被锦鲤大神附身，福运满满。 现在看来，凌修真是够神奇的。 「小凌，我现在弹第二遍。」老师收起杂乱的心绪，将身子坐正，「会一边弹一边唱，你可以跟刚才一样，用心体会。」 「好的。」 凌修说完闭上眼睛。 这么好听的歌，需要屏蔽掉视觉的干扰，用耳朵与心灵聆听。 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 老师开始唱歌。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有种别样的风味。 听着歌，凌修的脑子里浮现出微电影里的各种情节。 男主角各种情绪似乎也涌上心头。 难过，开心，不舍，孤寂…… 各种情绪混杂一起，让他的心沉甸又酸楚。 但随着歌词的最后两句被老师唱出来，酸涩的心得到救赎。 淡淡的温暖将他笼罩，一切都变得平静而值得期待。 凌修睁开眼，发现老师正直愣愣看着自己。 「对不起老师。」他赶紧道歉，「刚才听得投入了些。」 「刚才后半段，你跟着我一起唱了。」老师双眼圆睁，瞳孔地震，「你闭着眼，竟然完全没有唱错，一个字也没唱错。」 不仅如此，凌修的声音还空灵婉转，充满大自然的力量。 「……」凌修有瞬间失语，「我刚才真的唱了么？」 老师点点头，起身走到凌修身边。 「要不是我知道这首歌是我好朋友作的曲，他昨晚熬夜搞完今天才给到导演。我一定会觉得你在骗我，你早就提前学过歌了。」 他搬来板凳坐下，异常认真地说：「小凌，你好像对旋律天生有种领悟力感受力，这种能力实在太难得了。你之前知道自己有这种天赋吗？」 凌修摇头，坦白道：「我以前几乎不唱歌。」 神域里有凤凰每日吟唱，声音绝美，根本不需要其他神兽参与其中。 老师呆住。 「什么？」他惊得差点从板凳摔下去，「我知道你出身山村，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原生态歌者，现在你告诉我你以前不唱歌？」 「是啊。」凌修点头。 「等等。」老师揉了揉头发，「我需要消化一下这个事实。」 深呼吸几个回合之后，他把风中凌乱的情绪压了下去。 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收了人家公司的钱，就得好好上课。 「ok。」老师调整了一下状态，「咱们先学歌，其他的稍后再说。」 有了刚才那一段凌修的神奇演绎作为铺垫，老师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了许多。 所以当凌修一遍就学会这首歌之后，老师并没有表现得过于诧异。 他只问了一句话，语气与表情都相当虔诚。 「小凌，有兴趣专职做专业歌手吗？」 「那可不行。」 来探班的沈见舒正好听见这一句，推门而入，开玩笑道：「我还指望小凌成为我们公司第一位影帝呢。」 「见舒，你哪儿挖到的宝贝啊。」老师对她佩服不已，「小凌真的是天生歌者。你考虑考虑让他转行，我觉得相当值得期待。他音色音质都特别好，对旋律的领悟力也非常高，完全可以做歌坛巨星啊！」 「算了吧，现在歌坛都糊成什么样了。」沈见舒摆摆手，「等歌坛复兴了，我再考虑让小凌跨界。」 由于凌修超高的学习能力，原定要练四天的歌，只练了一天便宣告结束。 沈见舒夸奖凌修不但给她长脸，还给公司省钱，堪称行业标兵。 「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把状态养好，录制《周六合家欢》还是很重要的。」 回去的路上，沈见舒道，「然后过两天来公司试一下衣服和妆发，到时候我会通知小松。对了，小松今晚去你们新租的房子打扫了是不是？准备什么时候搬进去啊？」 第150页 「这段时间太忙了。」凌修伸了个懒腰，「这几天休息，正好可以搬家。」 「行。」沈见舒道：「搬完家我找几个同事来给你们温房，这样吉利些。」 「好的，姐。」 凌修开开心心答应下来，「到时候让小松做饭，他做饭不比大厨差。」 …… 回到家，凌修原本期待能吃上夜宵，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厨房冷冷清清。 这很不对劲。 一般晚上常小松都会给他炖汤熬糖水。 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照说打扫也该打扫完了啊。 越想越不对劲，凌修拿出手机，拨打了常小松的电话。 响了很久对方都不接电话，最终被自动挂掉。 凌修赶紧拿上钥匙，朝外跑去。 第68章 068 凌修跟常小松新租的房子就在同一个小区不同楼栋。 此时凌修无比庆幸距离如此近， 有什么事情不到五分钟就能赶过去。 顾不上等电梯，他直接走楼梯，风风火火下了楼。 此时已是夜深， 小区里寂静一片，路上几乎无人走动。 这正和凌修的心意。他一个加速，风一般地往新家赶。 新租的房子在十楼，不过这对凌修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三两下便来到了1008的门口。 防盗门紧锁，里头似乎没有任何声音。 凌修觉得有些奇怪。 他身体的预警系统很灵敏，上次常小松家老爷子出事他的感应都那么强烈， 这次如果是常小松出事， 预警系统的反应应该更激烈才对啊。 这次身体一点讯号都没给到他，说明常小松至少现在人是安全的。 想到此， 他稍微轻松了一些。 「小松。」 凌修上前，敲了敲门，「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难道不在？」凌修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啊。 常小松说得清清楚楚晚上来做清洁， 为此还放弃了陪他去老师那里学歌， 凌修加重力道，又敲了几下。 要是这次再没反应，他就撞门。 正要发力，突然从屋内传来弱弱的声音。 「哥……我在呢……」 凌修收回手， 赶紧问，「你怎么声音抖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 常小松声音抖得跟某种独有的唱腔似的， 「哥，我、我就是有点、有点害怕。腿软了。」 「害怕？」凌修莫名其妙，「怕什么？」 「屋子里……有、有……」常小松突然崩溃道， 「啊啊啊啊那个字我都不敢说，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凌修无奈。 算了， 他还是撞门吧。 说是撞门，凌修自然用不着跟普通人一样加速之后用尽全部力量撞门。 他只是稍微蓄力，朝门边一拍－－ 「哐当」一声脆响，防盗门直接被他震开。 凌修拉开门一看，常小松正瘫坐在电视柜的旁边，浑身冒汗，脸色发白。 「哥，哥你终于来了！」 见到凌修，常小松仿佛见到了救星。 「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凌修走过去，将软成一团的常小松扶起来。 常小松伸出手，颤颤巍巍指向沙发，「我电话，在，在那儿。我不敢过去接啊！」 凌修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一眼就看见常小松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因为这傢伙最近换了个萤光绿的手机壳。 再往旁边一看，好傢伙，沙发上居然盘着一条满身金黄，粗大的蛇。 蛇的脑袋只从身子里伸出一点点，满眼害怕地看着凌修。 凌修观察了一下，觉得有些眼生，「这蟒蛇好像不是我们本土品种啊。」 「对，这是黄金蟒，外国品种。哎不对……哥，你怎么还有心情研究这些细节啊！」常小松紧紧贴着凌修，吓得声音都变尖了，「你不觉得它很可怕吗？」 凌修又看了看妄图让自己隐身但失败的黄金蟒，「我觉得好像它更害怕。」 黄金蟒一听这话身体就开始抖。 常小松揉揉眼睛。 片刻的惊讶后，他突然叉腰怒道：「我去，这蛇刚才可不是这样啊。它刚才立着舌头，吐着信子，一副「老子天下无敌想吃你就吃你」的样子。怎么现在怂成这样了？」 「也许是因为我来了。」凌修半真半假道。 黄金蟒把身子盘得更紧，蛇头都快看不见了。 常小松：…… 他盯着凌修看了会儿，突然双手拽住凌修的胳膊，眼神无比认真。 「哥，你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凌修心中一动，表情仍是不动声色，「什么身份？」 常小松一脸亢奋，「迪士尼公主啊！」 「……」凌修扯下好兄弟的手，「你给我一边儿玩去。」 「不嘛！」常小松粘得更紧了，「万一我一撒手，这黄金蟒就攻击我怎么办？」 「不会的。」凌修道，「它现在巴不得自己隐身。」 说着他拍拍常小松的手背，「我去拿你的手机，然后处理黄金蟒的事情。你要是害怕，可以去楼道等我。」 常小松眼睛滴熘熘转了几圈，果断丢下一句「哥你小心些」之后，飞速逃离屋子，奔向走廊。 第151页 凌修：…… 这小子说自己浑身无力，这时候跑得倒是很快。 他不慌不忙关上门，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黄金蟒此刻已经一动不动，身子盘得死死的，宛如石雕。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凌修随手拿起常小松的手机，瞟了一眼装死的黄金蟒，「念在你刚才并没有真正伤害小松的份上，我也不会伤害你。我们神族一向说话算话。」 黄金蟒顿了顿，石化的身躯慢慢有了动静。 它缓缓抬起三角形的脑袋，吐出信子。 「滋滋，滋滋滋。」－－这里原来是我的家。 凌修有些吃惊。 「你继续说。」 黄金蟒看到凌修确实不会伤害它，胆子终于大了一丢丢。 它把头又抬高了一点，滋滋滋地说了一大段话。 「哦，我明白了。」凌修点头，「这个屋子的前一任租客偷偷养了你，但看你越长越大，吃得也越来越多，就生出抛弃你的念头。」 黄金蟒眼中闪过一丝怨念。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不光是产生想法，他还这么做了。 「趁着搬家，他就把你抛弃了。」凌修嘆了口气，「怎么这么多不负责任的饲主。」 黄金蟒继续控诉着，「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对的，他就这么走了，还把我扔在小区外的草坪里，我只能靠吃老鼠为生。马上入冬了，在野外我受不了，就自己偷偷熘回来了。」 「简直瞎搞！」凌修是真的生气了，「随意丢弃外来物种会对当地生态系统造成破坏的！你的前主人太可恶了！」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黄金蟒赶紧反过来劝。 －－大神，您别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也是。」凌修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黄金蟒像是终于找到了诉说委屈的对象，继续控诉。 「滋滋滋，滋滋滋滋。」－－其实我的前主人，对动物挺不好。 凌修眉头皱起。 「详细说说。」 听完黄金蟒的话，凌修的神情变得冰冷。 「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着他又看向黄金蟒，「咱们现在来商量一下具体问题。马上要到冬天了，你得找个安全，暖和，不愁食物的地方生活才行。」 黄金蟒：「滋滋滋～」－－大神您说得是，可我能去哪儿呢？ 凌修想了想道：「云京动物园好像有个爬行馆，里头住着很多蟒蛇，世界各地的都有。如果你去了那里，应该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比你四处乱窜乱躲要强。」 黄金蟒立即点头，「滋滋滋。」－－我听您的。 为了让这条蟒蛇宽心，凌修还答应它自己会亲手把它送去动物园，一有时间就会去动物园看它。 搞定这一切后，凌修让常小松拨打了警方的电话。 警方来了之后查看了情况，给动物园的相关负责人打了电话。 凌修主动汇报：「警官，我怀疑这黄金蟒的前任主人走私贩卖国内外野生动物，有些动物还是国家级保护动物。」 「您有什么证据吗？」派出所的警员问。 凌修早有准备。 他拿出手机，打开某短视频网站，「您看，这个人之前发的短视频，地址就是咱们小区。他的主页里全是各种贩卖猛禽的小视频。」 －－这些信息自然是黄金蟒提供的。 这条蛇虽然是外国的，但跟他沟通无障碍，脑子相当聪明。 「谢谢您提供的信息。」警员非常重视，立即记录下来，「我们一定会进行调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乱纪的人。」 录完口供，动物园的人也来了。 凌修是个践行承诺的人，亲自提着笼子将黄金蟒送到了动物园，又看它安全进入了单独隔离检疫的圈舍之后，这才离开。 搞完这一切回到家，已是半夜三点多。 「幸好明天没有工作，可以睡到自然醒。」常小松端来一杯牛奶，又殷勤地给他捶背，「哥，今晚上您辛苦了。您不但救了我的命救了那条黄金蟒的命，还揪出了一个走私野生动物的坏人。您就是当代活菩萨啊！」 「你怎么连敬语都带上了，讲话一天比一天夸张。」凌修拿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下一半牛奶，「对了，刚才被黄金蟒的事情打岔，我都忘记问你了，房子收拾好了吗？」 「基本ok了。」常小松道，「我当时就想坐下玩会儿手机，休息一下再走的。结果从厕所一出来就看见有条蛇盘在沙发上，差点吓死我。」 「好，那明天咱们就正式搬家。」他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拍拍常小松肩膀，「别打游戏了，都这么晚了。」 「行。」常小松乖巧起身，连打几个哈欠，「明天搬家，确实有场硬仗要打。」 没多久常小松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 所谓的「硬仗」，在凌修身上不值一提。 他一个人轻轻松松抱好几个摞在一起的大箱子，真人演绎了什么叫力大无穷。 原本凌修和常小松的行李就不多，加上电器和一些日用品，两人来回两三趟就搞定。 「天哪。」常小松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第一次搬家搬得这么轻松，感觉我大学搬宿舍都比这累。哥，你真的太牛了。要我是个女的，死皮赖脸也得嫁给你。」 第152页 凌修悠闲吸着秋天的第n杯奶茶，「你是女的也嫁不了。」 「为啥？」常小松装作受伤的模样，摸着自己的脸，憋出夹子音，「是不是嫌弃我不够美丽～哥哥，为了你，我可以去整容的，我家有钱的呀！」 画面实在离谱，凌修差点被嘴里的奶茶呛到。 「求求你常老师，我不想浪费我的奶茶。」他可怜兮兮，「这本来就是瞒着舒姐喝的。」 常小松一秒恢复正常。 随后他托腮看着凌修，「哥，说真的，你喜欢哪种女孩子？好像从没听你提过呢。」 「所有的人……」凌修咳嗽一声，硬生生把「类」字吞入喉咙，「每一种女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我都喜欢，都欣赏。」 「好官方哦。」常小松瘪嘴，「没劲。」 「我说真的。」凌修认真道：「我的喜欢不是拘泥于情爱的喜欢。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感情的。」 常小松琢磨一阵，「我知道世界上有种人，天生的男女都不喜欢，属于无性恋。哥，我怀疑你就是这种人。」 「世界上那么多人，大家癖好不同很正常嘛。」凌修没有反驳好兄弟，他硬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常小松贊同点头，「你这样的也挺好，心无旁骛，专业搞钱搞事业，粉丝也放心。」 …… 搬家完毕，凌修想到还在狗狗学校的小白。 小白在那里呆挺久了，趁着这几天休息，该把孩子接回来玩几天了。 －－既然收养了它，还是要负起责任来。 联繫了枫哥之后，当天下午凌修便跟常小松一道去了郊外的狗狗培训学校。 小白看见凌修，开心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屁股都快扭得脱臼。 「乖。」他摸摸小白的脑袋，「我过几天就要去外地录节目了，今天特意带你回家，陪你玩几天。」 小白激动得尖叫。 「嗷嗷呜！」－－好耶好耶！ 小白是高兴了，但它身旁的大黄可就没那么快乐了。 大黄的大耳朵立即耷拉下来，眼皮也垂下来，懒洋洋趴在地上。 「这玩意又不开心了。」枫哥极度无语，给它讲道理，「大黄，小白有主人的呀，它该跟主人回家的，这是规矩。」 大黄头也不抬，抱怨地哼唧了一句。 －－要你管。 凌修见大黄这样子，有点于心不忍，「枫哥，这几天大黄拍戏吗？」 「他下一部戏要半个月之后呢。」枫哥道。 「枫哥，您看这样行不行。」凌修斟酌道，「我把大黄也接到家里玩几天，小白有它陪，肯定开心。过几天我去外地出差，小白需要继续在这里寄养，到时候我把两个孩子一起送过来。」 「嗷呜！」 大黄一听这话，立即振奋起来，围着枫哥脚边打转，嘴里哼哼唧唧撒娇。 「好了别转了，都把我转晕了。」枫哥无奈地笑了，嘆了口气，「行，你就跟凌老师去市里玩几天吧。去了别人家，要听话，不要调皮。」 大黄响亮回应：「嗷呜呜！」－－没问题。 …… 于是凌修跟常小松一人牵着一只狗，坐上了保姆车。 这是凌修特意向公司申请的，司机也是老熟人。 「小凌老师，我放个广播可以吗？」 凌修他们坐好，司机师傅便开口询问。 「行啊，就放您喜欢的频道。」凌修摸着小白的软乎乎的脑袋，「您的品味一向不错。」 车子疾驰在郊外的马路上，电台里传来旋律优美的抒情歌曲，车外是秋季温暖的阳光。 一切都那么闲适，舒服。 常小松抱着手，脑袋鸡啄米似的，明显已经打起了瞌睡。 大黄则好奇地看着窗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就在凌修也想闭眼眯一会儿的时候，广播里的音乐戛然而止，主播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现在插播一则重要新闻。云京警方抓获一个走私贩卖野生动物的犯罪团伙，共计十余人，从他们的窝点不但缴获了大量野生动物制品，还抓获了一个逃跑五年的杀人嫌疑犯……」 第69章 069 电台主播的声音柔和而充满磁性。 念这段新闻的时候语气也很平缓， 但却让已经陷入半睡眠的常小松噌一下弹起来。 他仔细听完了新闻，那双小眼睛慢慢放大，嘴唇也张开了。 「哥。」指着凌修， 「这新闻里说的该不会是昨天……」 「应该就是咱们提供线索的那个案子。」凌修依旧淡定， 「当时我就猜到不止他一个人作案， 肯定有上线，下线以及接应的同伙。」 「这都不是重点。」常小松激动道， 「重点是揪出了一个隐藏五年的杀人嫌疑犯啊！」 「这个我确实也挺意外的。」凌修点头， 神情也有一丝兴奋。 抓到潜逃这么久的杀人嫌疑犯，那肯定是值得开心的一件大好事。 「这个案子挺轰动的，发生在一个小城市里， 我现在还记得。」常小松道， 「嫌疑人跟他的朋友酒后起了口角，竟然杀了对方一家三口， 还避开了摄像头堂而皇之地跑了， 性质特别恶劣。据说这个嫌疑犯是高智商， 还懂一些电脑技术，这几年一直没抓到他。没想到这厮居然敢跑到云京这个繁华大都市来！」 第153页 「或许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凌修猜测道。 「想想他都敢杀人，跑到云京来躲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常小松看着凌修，满眼崇拜，「哥，你真不愧是天降福星，锦鲤男神。不但能给自己和周围的人带来好运， 还能抓到坏人！牛牛牛！」 本来在看风景的大黄听到这话， 转头过， 懒洋洋看了常小松一眼。 「嗷呜呜呜」－－大惊小怪。 小白立即附和：「嗷呜呜呜呜， 嗷呜呜呜呜！」－－没见识的人是这样的， 把主人这只尊贵的貔貅说成锦鲤，我也是醉了！ 凌修被这俩狗子的对话笑到。 这俩到底学了多少人类的梗！ 只有常小松处于状况之外。 他观察半晌，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这俩狗子的眼神不对劲。小白是不是刚才又骂我了？」 「没有，没骂。」凌修安抚道，「它只是在陈述一种观点。」 常小松无语望天，「我才不信你的话。你就欺负我不能跟狗子沟通。」 「相信我。」凌修拍拍好兄弟的肩膀，「你不会想听懂它们在说什么的。」 「……」常小松轻拍自己的脸，「以后再自取其辱，我就跟小白姓。」 一贯稳重内敛的司机师傅都忍不住乐出声。 「小松，你也太搞笑了，竟然跟一只狗较真。」 「你是没听到他骂我，汪汪嗷嗷的，吵得我耳膜都要破了。」常小松瞪了小白一眼，「一只狗，还想跟我抢我哥，门都没有。」 小白：「嗷嗷嗷啊！」－－主人是我的，你爬开！ 「好了好了。」凌修赶紧出来做和事佬，「你俩，要和平相处，ok？」 他的话还是有分量，常小松跟小白立即安静下来，不再吵架。 车内恢复了平静，电台继续播放着抒情老歌。 想到自己无意中又办了一件好事，凌修的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 今晚，应该会做个好梦吧。 …… 潜逃五年的杀人嫌犯终被抓获，这事儿一下便火爆网络，引起各方讨论。 警方很快出了一份情况通报，简要地说明了此事。 应凌修的请求，通报中并未透露是他报案并提供的信息，只提到感谢某位热心市民的帮助。 可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凌修报警的当晚不但接触了派出所的警员，还接触到了动物园的工作人员。 有位工作人员被凌修的见义勇为触动，在微博发了一条信息。 「他真的很好。不但救了黄金蟒，还提供线索抓到了这帮贩卖野生动物的坏蛋，甚至连逃犯都抓到了。以前我以为他的锦鲤男神人设都是营销的，现在接触之后发现他为人特别和善，一点架子也没有。从今天开始，我也要粉他！」 这条微博没有写凌修的大名，却因为「锦鲤男神」这几个关键字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找到。 大家在评论区热烈讨论起来。 「博主，你说的「他」，是指的凌修吧？」 「现在有「锦鲤男神」头衔的也只有小修修了，我觉得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他。」 「结合凌修神奇的好运与罪犯克星的体质，我也觉得博主说的就是他。」 「楼上的别把我笑死，神特么的「罪犯克星」。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太特么有道理了！」 「博主这么久都没否认，那肯定就是凌修了！」 动物园工作人员的这条微博很快便火了，营销号纷纷赶来蹭热度发通稿，很快就把＃凌修罪犯克星＃这个词条舞上了热搜。 凌修已经彻底习惯了自己的热搜体质。 他把球扔给小白，「你跟大黄玩会儿，我来看看热搜。」 小白乖巧得很，叼起球就跟大黄去一边玩儿了。 「哥，你现在好淡定哦。」常小松笑道，「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帅呆了。」 凌修对他的彩虹屁也逐渐免疫，说了声多谢夸奖，便打开微博。 他的这条热搜又冲到了第一位。 热门的营销号贴了动物园工作人员微博的截图，警方通报的截图，以及网友爆料的在深夜的动物园门口见到凌修下车的微博截图。 配的文案如下。 「大家来说说，这次真的是凌修的报案，让警方抓住了走私野生动物的团伙吗？再往下推一推，岂不是逃跑五年的杀人嫌犯也是凌修间接抓住的？这样的话，我觉得叫一声＃凌修罪犯克星＃并不为过吧？」 热评区的网友们个个都是人才。 「舒舒服服躺平，安安心心摆烂：如果是别人，我会说一句装x被雷噼。但看到是凌修，我只能说一句：基操勿六。」 楼中楼的大家表示贊同，还有人说有一天凌修不当演员，去其他领域也一定能成就一番伟大事业云云。 热二也很有趣。 「外太空卷神：锦鲤男神可以加个称号：娱乐圈在逃法网。哪个坏人遇见他都会被网住。」 这条评论实在太好笑，全都在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在逃法网，不但网住粉丝的芳心，还能网住坏人，把他们送进监狱。」 「还得是卷老师，书店没有你出的书，我就去砸场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娱乐圈有凌修了不起！」 第154页 「楼上说得太对了！本来以为这个圈子要完蛋了，现在凌修出现，终于让我看到一丢丢希望。」 「如果娱乐圈只有一座房子不会塌的话，那绝对就是凌修的房子。」 热三是亲粉丝。 「修修老婆粉：重点不在于是不是凌修报案提供的线索，在于坏人终于伏法，正义得到伸张。希望受害者家属能得到安慰，希望嫌疑犯受到法律的严惩。」 这条评论让网友们大加夸赞。 「不愧是凌修的粉丝，觉悟就是高。」 「其他家粉丝能不能来学一学，不要一天到晚就是哥哥姐姐好帅好美，格局打开，好吗？」 「难怪凌修路人缘好，我这个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的中年人也要点赞。」 「粉丝懂道理，有脑子，不咋呼。就冲着粉丝的素质，我都对凌修多几分好感。」 看到这里，凌修也觉得挺自豪的。 他的粉丝，就是最棒最可爱的一群人，也是他的朋友。 感动的情绪还没过去，看到热评第四的时候，凌修又笑出声来。 「代表月亮消灭你666：奉劝想违法犯罪的坏人们，以后见到凌修就躲远点吧，你们惹不起的。千万不要以身试法。」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盖得挺高。 「层主这么说，会不会反而引起坏人们的注意啊？」 「如果有坏人不信邪，偏偏要去凌修面前干坏事咋办？」 「我害怕的是他们会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凌修，而去对凌修干坏事。」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么蠢的坏人吗？」 「那可说不准，有些心智未成熟的小混混，就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呢。」 「对凌修干坏事？那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没看见那几个痛哭流涕的营销号吗？」 「哈哈哈哈想起那几个道歉的营销号就觉得好笑，堪称娱乐圈开天闢地第一次。」 「无论如何，希望凌修注意安全，好好保护自己。他是我在娱乐圈唯一欣赏的艺人。」 凌修很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 不过要是真有人敢来他面前犯事，他不介意往派出所多送几个。 …… 休息的时光总是飞一般逝去，让人把握不住。 转眼就到了要把小白和大黄送去郊外狗狗学校的日子。 小白坐上车之后，眼神里满是沮丧，耷拉着小耳朵，趴在凌修的怀里。 「我明天会去n省录《周六合家欢》，然后回云京就要进棚录歌，录完歌就得去录制《天地厨房》，档期非常紧。」凌修耐心地跟小白汇报行程，「这样的话，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啊。你不能跟我去外地录节目，我也不放心把你一只狗放家里。你现在跟大黄去狗狗学校，每天能跟他一起玩，起码不无聊啊，是不是？」 大黄表示强烈贊同。 「嗷呜呜呜！」－－听大神的安排，绝对没错。 凌修跟大黄这么一通哄，小白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它抬起脑袋，瞪大晶亮的眼睛看着凌修。 「嗷呜呜呜。」－－好吧，我听主人的话。 凌修把小白和大黄送到狗狗学校，又认真地跟他们道别。 「小凌，好好工作吧。」枫哥看着草地上玩球的两只狗，「这俩傢伙在一起，又能吃又能玩，不用担心。」 凌修感激道：「枫哥，就拜託你照顾小白了。」 「你去录制《周六合家欢》的时候，是不是会跟沈君言一起呀？」枫哥突然问。 「对。」凌修点点头，「君言也是嘉宾，做游戏的时候我会跟他一组，与别的组进行对抗。」 「那个……」枫哥脸颊微红，「小凌，你能帮我要一张沈君言的签名照吗？」 凌修惊讶，「哥，原来你是君言的粉丝啊。」 「不是我。」枫哥脸更红了，「是我喜欢的一个姑娘，她是沈君言的粉丝。」 「哦，我懂了。」凌修笑起来，「枫哥，你在追人家对吧？」 枫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没问题，为了你的幸福，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凌修一口答应下来。 …… 《周六合家欢》是凌修出道之后录制的第一个综艺，但他表现得大方得体，在游戏环节展现出巨大的魅力，收穫了合作嘉宾主持人以及电视台工作人员的一致好评。 就连不放心跟来监工的沈见舒都夸他有一颗大心脏。 「好多新人第一次来录周六合家欢都会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你不一样，你表现得自信大方，张弛有度，给人感觉非常舒服。」 「不止这个。」常小松插嘴，「哥的综艺感还非常好，这才是最令我意外的，仿佛天生可以吃这一碗饭。」 「没错。幽默但又不聒噪，十分抓人眼球。」沈见舒感嘆，「小凌真是个全才。」 「对了姐。」凌修卸完妆，正在敷面膜，想起枫哥的嘱託，「我一朋友想要君言的签名照，可以 吗？」 「当然可以。」沈见舒从包里掏出个拍立得，「我这就去隔壁休息室拍一张照片，让他现场签名。」 凌修差点把贴在脸上的面膜笑裂。 「姐，你太硬核了吧。」 「现在拍立得营业很流行，必须紧跟潮流。」沈见舒起身，熟练安排工作，「等会你换回私服，我也给你拍几张作为粉丝福利。你的粉丝宝宝们都说你素颜特别好看，想要你素颜的签名照。」 第155页 「没问题。」凌修比了个ok。 粉丝的要求，只要能办，他都会尽力满足。 …… 搞完一切，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为了不影响明天的录歌，凌修需要搭乘红眼航班回云京。 几人坐上电视台准备的车子，加速往机场赶。 车子在机场高速开了大约十分钟后，来到一段很偏僻的地界。 今天的录制流程很忙碌，沈见舒和常小松都累得已经睡着。 只有凌修精神奕奕，看着窗外。 今晚没有月亮，路灯的光亮非常微弱。 四周都是农田与树木，风景并不优美。 但凌修还是看得兴致勃勃，他喜欢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的感觉。 就好像他之前在天上飞一样。 慢慢的，凌修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飞翔的感觉。 就在此时，他突然睁开双眼，转过头去。 深夜的路上，有一辆面包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的商务车。 第70章 070 凌修不动声色把头转过来。 后面这辆面包车已经跟了他们不短的时间， 总是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刚才回头那一眼，凌修敏锐地看到面包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 貌似是个中年男人。 他想要干什么？ 一瞬间，凌修脑子里涌出许多设想。 是紧追不捨的狗仔？还是好奇追车的路人？ 总不可能是网友们说的「以身试法」的坏蛋吧？ 凌修理不清楚头绪， 决定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他倒要看看， 对方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商务车继续往前开着， 后面的面包车也继续跟着。 眼看车子都要开到机场的地界了， 后面的小面包依旧跟他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车距。 凌修愈发迷惑了。 难不成这车还要跟他们开进机场停车场去？ 事实证明他猜得完全正确。 当商务车停进车库的时候，凌修瞅见那辆面包车也开进来， 停到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啊， 到了啊。」 常小松抹了一把流到嘴角的口水， 解开安全带，习惯性就要先下车去拿行李。 「等下。」 凌修拦住他，「先不要动。」 「嗯？」常小松眼神惺忪， 「怎么了？」 凌修指了指窗外， 「那辆白色面包车跟了我们挺久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沈见舒朝外看了看，秀美蹙起， 「难道是狗仔？」 「感觉不大像。」凌修道， 「只有司机一个人。」 狗仔一般的操作是两人搭档， 一个开车， 另一个拍照。 「那是什么情况？」沈见舒见面包车没动静，有些迟疑起来，「小凌， 会不会人家就是来机场接人的？」 「不可能。」凌修摇头， 「我的直觉不会出错。」 「这样吧……」他沉思半晌， 「姐， 你跟小松还有司机师傅在车上等一下，我去看看。」 沈见舒本能地想说不行，但想到凌修是个很靠谱的人，应该对他给予足够的信任。 随即又想到听常小松说过，凌修曾经把四五个犯事的壮汉揍趴下，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司机师傅有些担心：「凌先生，您就这么下车不会有危险吗？万一对方有凶器怎么办？要不要我给机场安保部门打个电话？」 凌修摆摆手，「不用，他伤害不了我。」 司机看向沈见舒。 沈见舒点点头，示意这事儿听凌修的。 虽然司机不懂为啥这个经纪人对艺人如此盲目自信，但毕竟此事跟自己关系不大，也不再多言。 「哥，我知道我下去了也只能给你添乱。」常小松对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我会乖乖呆在车里。你注意安全。」 「好。」 凌修答应一声，打开车门。 他刚下了车，距离他不到十五米的面包车的驾驶座车门也打开了。 从里头走下来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一身腱子肉，脖子上还纹了一只老虎的中年男人。 凌修心道胆子挺肥啊，敢单枪匹马来找他。 他不慌不忙地朝前走，对方也大步向他靠近。 一时间，空荡的停车场内非常有高手单挑的氛围。 车内的沈见舒跟司机师傅瞬间紧张起来。 唯有常小松异常淡定，还反过来劝另外两人，「这都是小意思。之前我哥一只手就把一个一米九的大汉扔出去了。」 沈见舒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盯着窗外。 司机更是严阵以待，他握住放在车里用来防身的棒球棒，时刻准备冲出去救凌修。 不过片刻，凌修距离肌肉纹身壮汉已不到两米。 他停下脚步，对方也停下脚步。 凌修脑门瞬间腾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人究竟要干啥？ 正要发问，对面的大汉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由于用力过猛，地上的灰尘都被他砸得飞舞起来。 实话实说，这一下子倒是真把凌修震住，甚至让他差点忍不住倒退一步。 「你……」 凌修嘴里刚蹦出一个字，跪在地上的肌肉大汉突然哇嗷一下哭了起来。 「锦鲤男神，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第156页 他一边哭嚎，一边开始咣咣磕头。 凌修整个人懵掉。 两秒后，他反应过来，赶紧走过去拉住大汉的胳膊，「有什么事起来说，不要这样。」 说罢便不由分说将肌肉大汉拉了起来。 大汉被硬生生拉起来，脸上还涕泪横流。 「男神，求求你了！男神你救救我好吗？」 男神这俩字儿反覆从一个近两米的彪形大汉口中说出，冲击力简直堪比炸弹，差点没把凌修给炸飞。 他咳嗽一声，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肌肉大汉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 「我家的厂子，快要倒闭了。」 他说着满脸悲伤，「是被恶意竞争的人搞的。厂子是父亲开的，从他开始，我们家都本本分分做生意，原材料都是货真价实，从不违规添加东西。」 凌修的心有些动容。 「你来找我的目的是？」 「希望男神你赐我好运，让我的厂子可以生存下去。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通过买黄牛的行程，来找你。」 「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修问。 彪形大汉此刻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些，开始述说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位大哥是做半成品食物加工的。因其价格公道，用料讲究，味道可口在n省口碑不错，生意也很好。 今年年初来了一伙人，在他们厂子附近开了个工厂，也是做半成品加工，跟大哥直接竞争。 这伙人用劣质的甚至是过期了的原材料进行加工，加很多违规添加剂，再用超低价卖向市场。 一来二去，大哥的生意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就连老客户都抛弃他们，与这个新厂子签下订单。 时间一久，资金鍊断裂，厂子就面临倒闭的危险。 「男神，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没有撒一句谎！」肌肉大汉怕凌修不相信他的话，特意拿出身份证，营业执照，食品加工许可证以及其他相关证件，把他们全都塞进凌修的怀里。 凌修看了看证件，又上网搜了下工厂做的食品牌子，的确口碑是不错的。 只是近半年讨论他们的人少了，大家都表示更愿意去买便宜的替代品。 凌修心中一阵嘆息。 本本分分有良心生意人不该遭受如此厄运。 「男神，求求您！」大哥看样子是真的急到不行，说着说着又想跪下。 凌修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大哥，您别这样。」他装作生气，「您要是再跪，我可不赐你好运了哈。」 大哥一听，软如面条的腿一下子站得笔直。 「男神，我不跪了，您看，我坚挺着呢！」 凌修笑出声。 「大哥，其实我的锦鲤名头是大家开玩笑的。但你这么相信，那我就用我的真心，送你一份好运，希望你的厂子起死回生。」 「谢谢，谢谢男神！」大哥连忙作揖。 凌修伸出手，下一秒，又在半空顿住。 「大哥，您能稍微低一点头吗？」 一米八几的他想要摸两米大哥的头，还是存在一丢丢困难的。 「好好好。」大哥赶紧低头，连带着身子也一起弯，差点变成九十度鞠躬。 凌修：…… 倒是也没必要低成这样。 不过眼下顾不得这许多，凌修伸出手，摸了摸大哥的头顶。 「好了。」凌修收回手，「这份好运送给你了。大哥，现在社会需要您这样的实在生意人，如果厂子起死回生，你要答应我，继续本本分分做良心生意。」 「谢谢男神！如果厂子能救活，我一定还按以前的标准，绝对不做奸商！」大哥眼泪汪汪，「男神啊，没想到您这么个大明星，居然真的会满足我这种老百姓的要求，您是个大好人！从今天开始，我全家都是您的粉丝！」 「感谢抬爱。」凌修笑道，「大哥啊，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凌修就行了。」 大哥激动，「好的，男神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凌修：………… 敢情白提了。 「好了，大哥，您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也得去赶飞机了。」 大哥眼睛一转，「男神，您等我一下。」 说罢他跑回面包车，从里头拿出一个塑胶袋，「这都是我们厂子的半成品菜，您回去炒一下或者微波一下就能吃！」 说罢便不由分说把东西塞进凌修怀里。 塞完东西，大哥一边往面包车跑，一边挥手。 「男神，我走了，您录制节目注意安全！再见！」 凌修看着满满一大包的食物，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大哥，还真是个实诚人。 …… 候机的时候，凌修把跟大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沈见舒和常小松听。 两人一开始乐得不行，后来又有点难过。 「都把人逼到来求你这个锦鲤男神的份上了。「常小松嘆气，「大哥不容易，但你也不是真锦鲤啊，他的厂子都到这地步了，怕是很难熬过去啊。」 「认真做事的人总会被投机取巧昧良心的人坑。」沈见舒摇头，「劣币驱逐好币，在哪一行都能见到。」 「这个牌子的半成品我之前买过。」常小松说，「原材料货真价实，味道不错，价格也公道。可惜现在恶意低价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人也不知道这是用劣质食品做的，只想着哪个便宜买哪个。大哥这关能过么？要是厂子真倒闭了怎么办？」 第157页 「不会倒闭的。」凌修语气淡淡，目光却很坚定，「邪不胜正才是天道。走歪门邪道的人总会被惩罚。」 …… 凌修第一次进录音棚跟第一次录综艺一样，丝毫不紧张。 他自然从容的姿态让录音师都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出过单曲。 这次录歌严望潮也来了。 他看起来倒是有那么一丝紧张，就连眼圈都有点泛黑，很明显是昨晚没睡好。 凌修反过来安慰他，「严导，不要紧张，我这边ok，你不用陪我。去旁边的沙发补觉吧。」 「没事。」严望潮摆摆手，「马上就要开始录了，我睡不着，不如看你录歌。」 「好。」凌修指了指录音间，「那我就进去了啊。」 「加油。」严望潮为他打气，「小凌，虽然唱歌不是你的专业，相信你一定能把歌录好。今天有一整天时间，咱们慢慢来。」 凌修没说什么，只比了个ok就进了玻璃间。 「哪里用得着录一整天。」沈见舒抱着手臂，神色悠然。 严望潮有些不理解沈见舒的意思。 沈见舒笑了笑，没讲话。 凌修走进录音间，戴上耳机。 录音师跟他对了个手势，凌修闭上眼睛，开始唱歌。 就在此时，录音师原本放松的身子一下子僵直，脸色也瞬间变了。 第71章 071 严望潮吓一跳。 「怎么了老师？是效果不好吗？」 录音师连忙摇头。他轻轻按住耳机， 脸上的表情极度震惊，眼睛发直，五官似乎都凝固住了。 严望潮急得不行， 想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凌修的录制还在继续，他又不好打扰人家录音老师的工作。 待到凌修唱完前面几句，摘下耳机休息的时候，录音师终于也摘下了耳机。 「怎么样？凌老师唱得怎么样？」严望潮赶紧上前询问， 内心忐忑无比。 「唱得……」录音老师吞下一口口水， 「唱得太好了！」 转折来得太大，一下子让严望潮反应不及，愣在原地。 「真的， 唱得非常非常好， 我放给你们听一下。」 录音师露出笑容，招呼凌修， 「凌老师， 你也出来听一下。「 凌修从录音间走出来后，录音老师把刚才录的那一段公放了出来。 这首歌几乎是没有前奏的， 这是严望潮特意向作曲老师和编曲老师提出的要求。 安静的录音棚里， 凌修空灵清澈又带着孤寂的声音一出来，严望潮的汗毛瞬间起立。 他的心脏仿佛被揪紧， 随后又被慢慢松开， 放入柔软又暖和的阳光之下。 不知不觉， 眼泪缓缓从眼眶滑落。 待到这段音乐结束， 录音棚内除了凌修之外的所有人， 都已泪流满面。 其中自然也包括沈见舒。 她擦了擦眼角，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我都好久没流过泪了。」 「正常，姐。」常小松抽抽嗒嗒，「谁听了这个歌声不落泪啊。我要不是憋着，都想嚎啕大哭了。妈耶，我哥咋这么牛x，这唱功，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歌手。」 「没错。」录音师取下眼镜，用纸巾擦脸，感慨万千，「说真的，许多艺人五音不全还要唱歌，全靠后期修音。经常修得我暴躁得很。可凌老师不一样，唱歌完全不用修音，简直就是行走的cd，我多少年没见过这种艺人了。」 凌修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连忙抽出纸巾给大家。 「凌老师。」 严望潮接过纸巾后，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凌修。 「严导，怎么了？」凌修问。 「我要向你道歉。」 凌修疑惑，此话从何说起？ 「我其实刚才内心很忐忑。」严望潮眼中有内疚闪过，「我有些害怕，怕你表现没那么好。我嘴上说着信你，夸你夸成了朵花儿，但内心其实是有顾虑的。是我太低估了你，抱歉。」 凌修完全不生气，他恰恰觉得这种坦诚尤为难得。 只有这种人才能跟他对上脑电波，成为朋友。 「有顾虑是人之常情，严导，你不用道歉的。」凌修耸耸肩，「其实我自己对自己都没底，害怕把歌唱砸了呢，谁知道效果居然还不错。也许我真是有运气加持的「锦鲤男神」吧。」 凌修的玩笑话让大家都乐了，录音室有些沉闷的空气一扫而空。 短暂的休息之后，录音继续。 由于凌修嗓音唱功以及对歌词的领悟力都非常好，很快就把这首歌录完。 「完成度相当高。」录音老师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赏，「稍微做一下后期，编编曲就好了。我第一次给别人录歌录得这么顺，录得这么快，这个纪录怕是没人可以打破了。」 「说真的。」他一脸认真地对沈见舒道，「沈经纪，你真的不考虑让小凌转行做歌手吗？他这条件，称霸歌坛完全没有问题啊。」 沈见舒：…… 怎么又来一个劝凌修转行的！ 「可是现在歌坛都被称为「「糊坛」了诶。」常小松瘪嘴，「早就没有当初的繁荣了，去了也是白去。现在也只有演戏稍微火一些。」 录音师嘆了口气。 「你说得也对。想当初的歌坛群星闪烁，百花齐放。每个歌手都有自己的特点，嗓音颱风唱腔个个不一样。而且那时候当□□手的实力都非常强，舞台都是全开麦。真是段美好的回忆啊。有时候我在想，难道对于现代人来说，音乐已经不是娱乐休闲的必须品了吗，要被高科技时代淘汰了吗？」 第158页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太深刻，太难解答。 「不会的。」凌修摇头，语气淡然又坚定。 「音乐永远不会被淘汰。它自上古就存在，它赋予人想像力，能让人身心都非常快乐。我知道有许多许多的听众视音乐如生命，还有那么多自费都要出专辑的歌手在努力着，也许不久的某天，歌坛会再度繁荣起来。」 录音师很是动容，他竖起大拇指，「有你「锦鲤男神」这张开了光的嘴，咱们乐坛说不定真有复兴的那天。」 …… 凌修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紧。 录完歌就被沈见舒塞进保姆车，赶往下一个场子。 马上要录《天地厨房》了，节目组要跟嘉宾及其工作人员开一个碰头会，对一对基本流程。 凌修赶到会议现场的时候，参会人员基本也到齐了。 这次参加《天地厨房》录制的一共有六人。 除了热爱美食的主持人莫纬伦和大厨黄二金这两位主咖之外，剩下的都是年轻艺人。 其中有三位演员，一位出道没多久的男团爱豆成员。 「人都到齐了，这个碰头会正式开始。」 主持会议的是综艺的制作人商小英。这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强人，曾经制作过好几档火爆全国的综艺，在圈子里颇有名气。 许多艺人都很希望能上她的节目，因为商小英擅长追热点，制造热点，也喜欢请有热度的嘉宾。 能上她制作的综艺就证明是真的红了。 「咱们现在先各自进行一下自我介绍。」 商小英抬手，「就从莫老师开始吧。」 莫纬伦今年快五十了，但保养得当又热爱健身，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进行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便轮到黄大厨。 黄大厨不是艺人，言谈举止稍有拘谨，但为人看上去很和善。 「感谢黄大厨发言。」商小英轻轻鼓了鼓掌，又道：「下面咱们的发言顺序就按名字的首字母排序来了哈。节目和各种宣传物料咱们也按这个排序来。」 会议室发出一阵轻笑。 凌修混圈子的时间不算短了，明白大家在笑什么。 －－现在番位这个东西很是敏感，不但艺人以及公司在乎这个，动不动还会引起粉丝之间的摩擦，不如按字母排序，这样大家都没话讲。 「大家好，我是演员毕罗，很高兴认识大家。」 商小英话音刚落，一位年轻又帅气的男人站起来。 毕罗是近两年挺红的一线小生，主要拍摄现代偶像剧和校园剧，被誉为「国民男神」。 在他之后是凌修进行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凌修，一位刚出道的艺人。」 这句话刚说完，就有人接话，「知道，锦鲤男神嘛！」 此言一出，会议室的人又笑起来。 这次是欢乐轻松的笑声，让严肃沉闷的气氛缓和许多。 凌修看向发言的人，是今年刚c位出道的当红爱豆俞余鱼。 这个名字实在特别，一下子就让他记住了。 俞余鱼今年刚满二十岁，是嘉宾里年纪最小的，长着一张精緻可爱的娃娃脸。 凌修的目光与他相撞，俞余鱼朝他挥手，「专爱搞钱的锦鲤男神，我可喜欢你了！」 会议室哄堂大笑。 凌修也笑了，顺着他的话商业互夸。 「谢谢，我也喜欢你的唱跳舞台。很高兴参加《天地厨房》，希望在接下来的节目录制中，与大家一起度过不一样的旅程，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做出感动人心的美食，谢谢各位。」 「修哥，说得好。」自来熟的俞余鱼带头鼓掌，「民以食为天，做出令人动容的美食最重要。」 现场响起掌声，气氛变得更热烈。 「果然任何时候都需要调动气氛的选手啊。」 常小松在凌修耳旁低声道，「没想到舞台上奶帅奶帅的小鱼居然跟我一样是个话痨逗比。」 凌修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讲话，听嘉宾发言。 正在进行自我介绍的是女演员邵静云。 她青春靓丽，科班毕业，演技也还不错。曾经跟毕罗合作过一部青春校园剧，两人在剧里演绎了一场又甜又虐的恋爱，收穫无数cp粉。 邵静云介绍完毕之后，终于轮到活泼的俞余鱼。 看来常小松对他的判断没错，被粉丝叫做「小鱼」的他，的确是个话痨。 他一个人的自我介绍内容，比前面三位艺人自我介绍的词加起来还多。 嘉宾们发言完毕，由综艺的导演陈志来说明流程。 「大家可以看一看刚刚发给你们的流程单。」他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本次录制一共六天五晚，最后成片加上先导片一共十二集，预计在春节期间播出。」 凌修看了看流程单，上面把每天要去的地方和拍摄计划都写了－－ 除了第一天。 「陈导，流程单上第一天怎么只有地点，没有拍摄内容啊。」 「第一天到达莫西森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决定让你们直播生火做饭，然后搭帐篷休息。」陈导道，「这样可以提前为节目预热，观众的参与度也高。你们几位的粉丝都极力要求我们搞一场直播，还能当作粉丝福利，一举多得。」 第159页 「这么真实的吗？」俞余鱼惊呆了，「生火做饭，感觉我们会很狼狈诶，我的偶像包袱估计保不住了。」 「现在做节目要的就是真实。」商制作人插话，「上一季为什么不温不火？我们复盘之后一致认为是剪辑痕迹过重，让观众有悬浮感。这次咱们就搞点真实的。」 「等下，我有个问题。」黄大厨发言，「节目组的要求是不让我们自带食物，让我们去当地跟人买。可我们到了森林外围已经是下午，现在又是秋天，天黑得那么早，我们上哪找食物啊？」 「对啊。」主持人莫纬伦附和，「我们这节目可不是荒野求生啊。而且现在不能随意捕猎野生动物，这条红线可千万不能触。」 凌修心道说得没错。 森林的生态系统不能破坏。 「这个不用担心。」陈导立即表示，「节目组会提供第一天直播的食物。」 …… 有了导演的保证，几位嘉宾终于安下心来。 商小英不愧是业内知名节目制作人，很多点子都挺有趣，让人耳目一新。 会议流程过得很快，效率非常高。 开完碰头会，凌修继续忙到脚不沾地。 要试品牌方贊助的衣服鞋子，要试造型，要为代言的方便面拍物料，要准备行李，还要去狗狗学校看望安抚小白。 幸好他有能力强悍的经纪人和得力助手，所有行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忙忙碌碌的几天过去，凌修带着常小松和公司的化妆师姐姐，坐上了飞往z省j市的航班。 莫西森林位于j市西部，在莫西高原的脚下。 根据综艺的流程，第一天在莫西森林露营，第二天就要继续开车往高原上走。 到了j市，节目组一行人换成租来的越野车，向莫西森林进发。 莫西森林是个保护景区，里面景色天然，美不胜收。 为了保护生态环境，一到森林外围，机动车便被禁止入内。 于是节目组便把行李放到马背上，让几匹马儿驮着往里走。 嘉宾，工作人员以及嘉宾的工作团队步行入内。 凌修作为神兽，自然是爱极了这种天然的自然环境，一路上兴奋不已。 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尤其是几位摄影大哥还要拍摄先导片，必须扛着机子，累得气喘吁吁。 嘉宾们稍微好点，但每个人都背着大背包，也累得够呛。 「修哥，你精力真好。」俞余鱼叉着腰，「我原本以为我平时经常练舞体力会不错，没想到一进山就现了原形。」 「山里面空气清新，太舒服了，我一点也不累。」凌修精神奕奕，「小鱼，你累的话，我帮你背背包吧？」 「别了别了。」俞余鱼赶紧摆手，「这个可使不得。」 「为啥？」凌修不懂。 邵静云笑道：「摄像机拍着呢，你要是帮小鱼拿了背包，到时候观众会骂小鱼的。」 俞余鱼抱拳，「云姐懂我。」 「……我明白了。」凌修知道观众那张嘴有时候不饶人，他也不想小鱼被骂，便点点头，「好吧，小鱼加油！」 几人说说笑笑，继续往前走。 就在此时，后面突然传来马儿的嘶鸣，随即又是一阵尖叫。 第72章 072 凌修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 他跑出去之后， 俞余鱼最先回过神来，跟着往回跑。 摄影大哥要录素材，也立即往回跑。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凌修很快跑到队伍后面， 见一匹马卡在了土路的巨大缝隙里。 距离那个缝隙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很深的沟壑。 剧组的工作人员围在马匹的旁边，急得团团转。 这匹马现在情绪很紧张，处于防御状态，谁都接近不得－－包括饲养他的牧民。 「我来试试。」凌修出声。 「小凌， 你真的行吗？」陈志导演有些担心，「马一旦疯起来可是要命的。你作为嘉宾，可不能受伤啊。」 「陈导您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而且我以前练过功夫，闪躲起来也快。」 说罢凌修走到马的身边。 原本烦躁不堪的马立即安静下来，安安静静看着凌修， 眼中浮现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志闭上了正要讲话的嘴，放下了想要阻止凌修上前的手。 凌修抬手摸了摸马的背嵴， 「不要着急，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这匹枣红马黑亮的眼睛动了动，还乖巧地点点头。 「陈导，现在可以救它了。」凌修默默退后几步。 众人在惊讶之上又叠了一层震撼。 这就是传说中能跟动物沟通的神奇男人吗？ 「赶紧的。」陈导对牧民道，「老乡， 你来教我们，怎么把马拉起来。」 牧民很有经验， 现场人又多， 很快就把卡在缝里的枣红马拉了起来。 经过检查， 马只是稍微受了点惊， 并没有受伤。 目睹施救全过程的俞余鱼看着凌修， 眼睛仿佛变成了星星的形状。 「哥， 你好像那个……」 「那个什么？」凌修问。 俞余鱼激动，「像迪士尼公主啊！」 周围几位嘉宾都笑起来，就连一直跟拍他们的摄影大哥都忍不住笑场。 第160页 凌修：…… 救命，怎么又是这个形容！ 「谢天谢地。「副导演一阵后怕，「要是马出了什么问题，按照合同，剧组要付全部责任。」 但下一秒，他脸上又阴云密布起来。 「糟糕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副导演。 「这匹马摔坑里的时候用力过猛，把驮在它身上的行李都甩进了深沟里了！」 导演脸色微变，「赶紧清点一下，究竟丢的是什么行李？」 几位嘉宾好奇，纷纷走到土路边往外看。 「我天，好深啊，看得我腿有点发软。」俞余鱼往后退了两步，「东西掉进这地方，拿不回来了吧？」 「拿是可以拿。」凌修思忖道，「但要费不少时间。」 要是没有摄影机拍着，没有这么多人跟着，他单独一个人很快就能拿上来。 可现实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干。 「不拿了。危险就不说了，就算能拿回来，天都黑了，还怎么直播。」陈志导演果断摆手，又转身问副导演，「你们那边清点完了吗？现在知道是掉的什么物品了吗？」 「知道了。」副导演跟剧务一脸愁苦，「这下完了，丢的恰恰是今晚做饭的食材。」 「什么？」 一直闷声没讲话的黄大厨有些崩溃，「不会食材全部掉光了吧？」 负责后勤的剧务欲哭无泪地点点头。 凌修跟其他几个嘉宾直接傻眼。 「xxxxx！」黄大厨气得用方言骂街，「那今天晚上怎么做饭？」 陈志导演霎时间也有点慌了神。 但毕竟他是老江湖，很快就镇定下来并想出一个解决方案。 「黄大厨，您先别生气。这样您看行不行。」陈志顿了顿，「咱们干脆今晚就搞个自由发挥，在森林里寻找食材。然后就从找食材这一段开始直播，无论最后能不能成功吃上晚饭，都会有综艺效果，不会让直播无聊。与此同时，还能让观众跟你们一起沉浸式找食材，参与感会非常强。」 「观众的参与感是强了，综艺效果也有了，可我们饿肚子的机率也很大，今晚上怎么熬？」主持人莫纬伦很是担忧。 「其实咱们剧组工作人员带了一些干粮和方便食品的。」陈志导演道，「我相信各位的工作人员应该随身也有一些吃的东西，等直播完毕，咱们把东西凑一凑，填饱肚子应该是没问题的。明天去半山腰的牧场，就能向牧民买食物了。」 凌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完全没有任何台本的直播，应该会挺有意思。 可其他嘉宾似乎并不这么想，一个个看上去既无措又沮丧。 「各位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陈志导演看出大部分嘉宾们情绪不高，「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提的。」 「我确实有点疑问。」毕罗缓缓开口，「为了保护野生动物，我们不能打猎，那么森林里还能有什么食材呢？」 「有蘑菇。」凌修脱口而出，「各式各样的菌类。」 他已经闻到菌类特殊的味道了。不仅如此，他还闻得到林子里的大部分蘑菇都是无毒可食用的。 「蘑菇？」余俞鱼倒吸一口凉气，「我今天刚在热搜看见有人捡蘑菇回去吃，中毒送进icu的新闻。哥，咱们虽然是天地厨房，也不至于如此野生吧？拍个综艺可不兴把命搭进去啊。」 「小鱼，别紧张。」凌修淡定道，「这片森林产的蘑菇基本都是常见的那几种，没有毒。即便有毒蘑菇也没关系，看见不认识的蘑菇，咱们一律不採就行了。」 「修哥，你这话说得是挺有道理的。」俞余鱼神色顿时犹豫起来，「可我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别怕。」凌修鼓励他，「勇敢克服恐惧，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俞余鱼一下子笑喷。 「哥，你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搞笑，整的我措手不及的。」 「对了，小凌，你对蘑菇怎么这么了解？」邵静云好奇。 「我生在大山里，长在大山里，见过很多蘑菇种类。」凌修一本正经地编着，「我从小可没少吃捡来的菌子呢。有些野生菌随便一炒一煮都鲜掉眉毛。」 凌修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想起他正儿八经草根出身，为人却很有教养很有分寸，顿时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我看凌老师的想法不错。」陈志眼睛一亮，「现在网络上采蘑菇热度很大的，观众最喜欢看这些猎奇的玩意。今天的直播用这个做卖点吸引普通网友，再加上你们几个的粉丝，今晚直播间热度应该会不错。至于能不能真的採到蘑菇，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美食爱好者凌修认真道：「辛苦之后能吃上美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我相信我们今天一定能採到蘑菇。」 「被你们一提，我都怀念起野生菌的美味了。」黄大厨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摸着下巴，「菌类这可是好东西啊，对身体特别有益。今天要是真的能採到菌子，我给你们整几个简单又好吃的菜。」 「好，那就这么定了。」陈导当机立断，「大家收拾一下，继续往前走。」 短暂的插曲之后，几位嘉宾背上各自的背包，继续赶路。 节目组选的过夜地点在森林的外围，距离水源不远不近，又位于地势较高的地方，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第161页 凌修在心中暗暗给节目组比了个贊。 「各位辛苦了。」陈导道：「需要补妆的喝水的吃零食的都请抓紧时间。咱们休息十分钟之后开始直播。」 凌修一点不累，只想早点进森林。 他很喜欢这块地方，有种天然原始的气息，让他身心都无比舒畅。 「哥。」 常小松带着化妆师走来，「等下我就不能陪你进林子捡蘑菇了，你一个人要小心些哦，千万不要去吃毒蘑菇。」 「你还不放心我啊？」凌修知道化妆师要给他补妆，自觉坐到小板凳上并闭上眼睛。 化妆师拿出防晒喷雾对准凌修的脸和脖子就是一通喷，随后开始整他的发型。 「我知道你强。但这跟我担心你并不冲突啊。」常小松递上水杯，「就算你是超人，我该担心的时候依旧会担心的。」 凌修顿时心中一暖。 就像那句俗话说得一样－－别人都关心你飞得高不高，只有家人会担心你累不累，身体吃不吃得消。 而常小松，早就如同家人一般。 「知道了。」他接过水杯，拍了拍常小松的手，「我会小心不会吃毒蘑菇的。」 常小松叮嘱完凌修，突然画风一变，压低声音，「陈志真挺会的。」 「什么挺会的？」凌修睁开眼。 「你看啊。」常小松朝斜前方努了努嘴。 凌修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毕罗跟邵静云坐在一起补妆，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气氛很融洽。 「你的意思是？」凌修有些没明白常小松想表达什么。 常小松无语，「你果然脑子里一点粉红泡泡都没有。看见没，导演组故意安排他俩一起补妆，旁边还有摄影师拍花絮。为什么他们补妆有摄影师跟拍，而你没有呢？」 「因为他们咖位比较大吧？」凌修知道他俩都是炙手可热的一线演员。 常小松一副「你根本就不懂」的无奈表情。 他摇了摇手指，「咖位都是次要的。拍花絮的原因是为了吸引这两人的cp粉。他俩cp粉数量可不少，甚至比两家唯粉都多。」 凌修恍然大悟。 「还是你对饭圈风向了解得透彻。」 「那必须的。」常小松得意洋洋，继续分析，「这个综艺的嘉宾请的都是有讲究的，有毕罗和邵静云在，可以勾起剧粉和观众的回忆，吸引cp粉继续磕cp；有俞余鱼这个大流量在，节目的宣传和热度不用愁；而哥你最近不但有热度，还有许多玄学传说，话题度一流。而且你的路人好感度也高，可以吸引一大批网友来围观你的综艺首秀，怎么算节目组都赚了。」 凌修竖起大拇指。 「小松，你什么时候去考那个经纪人的证，我觉得你真的太适合做经纪人了。」 「正努力着呢。」常小松信心满满，「等我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就去考证，然后转行。哥，到时候我能做你的经纪人吗？就算是先做执行经纪也行啊。」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凌修鼓励道，「上次舒姐不也说你天生适合做经纪人么。以后你先从执行经纪做起，舒姐肯定没意见。」 就在两兄弟就未来的工作积极讨论的时候，负责凌修的follow pd跑了过来。 「凌老师，直播马上开始了，请您过去集合。」 「好。」 凌修其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pd走到一块空地前。 陈志导演激动到面脸通红，「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直播还没开始，直播间已经涌进来近五百万人！」 大家都有点吃惊。 这个数据确实不得了。 凌修打开手机，用微博小号点进节目组的直播间，顿时被里面的阵势吓一跳。 各家粉丝都在疯狂刷弹幕，其中也包括他的粉丝。 但他的粉丝跟其他家表白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修修勇敢飞，吃不上饭我们也没辙！」 「祝福修哥晚上成功吃上饭，阿弥陀佛～」 「修修，我好想给你投餵奶茶和炸串，但是我办不到，我只能含泪自己吃了。」 凌修笑起来。 不但他是娱乐圈泥石流，他的粉丝也完全一样。 「直播预热得非常好。」陈志拍拍手，「咱们准备一下，马上开始直播。」 「今天是由我负责当主播吗？」莫纬伦问。 「不。」陈志露出老狐狸一般的微笑，「你们几个轮流做主播。」 第73章 073 」轮流做主播？」 黄大厨第一个提出疑惑， 「不会我也要参与吧？我还得搭建做饭的棚子和桌子，整理做饭的工具和调料呢。」 「您可以不参与捡蘑菇的环节。」陈志导演连忙道，「我们都知道您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黄大厨这才安心。 「老陈， 你刚才吓到我了。我以为我这个笨嘴笨舌的老男人也要去当主播， 给网友直播采蘑菇呢。」 嘉宾们都笑起来。 「老黄，你才不是笨嘴拙舌，你时不时蹦出一句话，还挺幽默的。」主持人莫纬伦笑道。 黄大厨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你就知道调侃我这个老傢伙。我看你等会还是跟小年轻们一起好好捡蘑菇吧。」 莫纬伦笑着搂住黄大厨的肩膀， 看嚮导演。 「老陈，主播一直更换， 会不会影响直播效果？毕竟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 有的人直播经验丰富，有的人则没什么相关经验。」 第162页 凌修心道不愧是有经验的主持人， 考虑事情果然比较全面。 「不会。」陈志笑得越发像只老狐狸， 他摇摇头， 「你们几个人性格各异，既有刚认识的， 又有熟悉的，一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那个……」他说着看向邵静云和毕罗，「你们俩等下直播的时候就可以多一点互动，寻找食材的同时给观众发点糖。」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被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还是让两位当事人有些尴尬。 邵静云跟毕罗对视一眼， 只能意味深长的笑着点点头。 凌修知道他俩确实关系不错，但也就是普通朋友的程度， 毫无暧昧痕迹。拍戏的时候扮情侣也就算了， 没想到综艺还要发糖。 不得不感嘆一句， 炒cp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莫老师，您是老江湖，到时候负责cue一cue流程，控一控场。我虽然会跟着你们去，但不会出声，也不会给出任何建议。」陈志继续说着安排，「至于小凌跟小鱼，你俩就自由发挥。小鱼本身就是话痨，小凌也有点冷幽默在身上，相信你们哥俩会产生化学反应，不会让气氛冷掉。」 凌修跟俞余鱼点头表示明白。 「那个，我问一下啊。」莫纬伦开口，「老陈，主播顺序按什么来排？还是按之前的那个法子吗？」 「对。」陈志点头，「制片人叮嘱过，节目里只要涉及到番位，除了你跟老黄，他们几个通通按字母排序。」 「ok。」莫纬伦转身看向几个小年轻，「等下进入森林之后，我来开场，然后依次由毕罗、凌修、邵静云，小鱼来做主播。」 「莫哥，等下就拜託你带带我们了哦。」俞余鱼上前拽住莫纬伦的胳膊，「我是真的没有做过主播，我出道之后只参加过几场卖货的直播，流程都是别人在cue，只需要说几句准备好的词就行。」 「我只参加过一场。」凌修道，「也是卖货。」 「那我跟小静可能好点儿。」毕罗笑道，「除了卖货，每次电视剧播出的时候都会视频连线宣传，次数多了，也就熟了。」 俞余鱼突然发出感慨，「难怪网上都说当明星的终点就是卖货，我现在是信了，这就是个卖货团队。」 所有人都笑起来。 「好了，各位。」陈导拍拍手，「时间不早了，该出发去林子了。黄老师，就麻烦你在营地做各种准备了。」 「没问题，交给我。」黄大厨道，「希望大家满载而归，带回满满的食材。」 副导演拿来直播的各种设备，将他交到莫纬伦的手中。 按照计划，他们五个人直播，节目组正常拍摄，到时候成片也会有寻找食材捡蘑菇的内容。 这次直播除了预热的作用，还能算作粉丝福利。 莫纬伦将手机支架拿到手里。 「各位，咱们出发吧。」 在他的带领下，五位嘉宾往森林的入口走去。 走着走着，队形就变成了莫纬伦领头，凌修跟俞余鱼一组，邵静云跟毕罗一组。 距离森林越近，便越能感受到那股自然之力。 凌修脚步轻盈，嘴里哼着歌。 「哥，你是真的很乐观。」身旁的俞余鱼竖起大拇指，「就好像我们今晚一定能採到很多蘑菇一样。」 「当然能採到很多蘑菇啊。」凌修有些奇怪，「小鱼，你不信吗？」 俞余鱼转了转脑袋，瘪嘴，「你看咱们都走到林子的边缘了，也能看见好多倒地的枯树，但上头连野香菇都没有。」 「小鱼，别着急嘛。」凌修指了指树林的入口，「相信我，进去就能看见蘑菇。我以我江湖「锦鲤男神」的名号担保。」 俞余鱼被逗乐。 「哥，到时候这一段播出，我估计后期特效会把你p成锦鲤的模样。」 凌修大手一挥，「随意p，观众看得开心就行。」 俞余鱼哈哈大笑。 「难怪你现在这么受欢迎，我都要被你圈粉了。」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森林的入口。 在这里已经能闻到泥土的气味，感受到那种最原始的气息。 凌修的心情更加激动了。 他忍不住仰头深呼吸。 这里虽然比不上神域灵气充裕，却有神域没有的蓬勃与鲜活。 「哥，你在干嘛？」 俞余鱼好奇开口，「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吗？」 「对。」凌修顺着话题扯淡，「锦鲤正在跟神灵进行交流呢。」 「我是鱼，你是锦鲤，咱们属于同一物种。你註定是我大哥。」俞余鱼眼睛一亮，「以后我就叫你哥了，反正我也没有亲哥哥。」 凌修被那句「属于同一物种」搞得笑出声。 怎么论，那都不可能是同一物种。 小鱼的脑回路怎么比常小松还奇特。 「你同不同意嘛？」俞余鱼使出弟弟的杀手锏－－撒娇。 「同意，当然同意。」凌修一本正经搞笑，「我22岁，已经拥有两个弟弟，我很开心。」 「大家，都过来一下。」 莫纬伦召集大家集合。 他从pd那里拿来小竹篮，每人分了一个。 除此之外，嘉宾们都戴上了工作用的手套。 「这就是咱们的所有工具了。」莫纬伦道，「大家准备一下，马上要开直播了哦。」 第163页 说是准备，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反正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节目组的摄像机之下。 见大家状态形象都很ok，莫纬伦咳嗽一声。 「我开直播了哈，先每个人都跟网友们打个招呼，顺序按老规矩办。」 大家纷纷表示ok。 莫纬伦点开手机直播，露出敬业且热情的笑容。 「直播间的各位朋友，下午好啊。」他冲着镜头打招呼，「欢迎各位粉丝宝宝来到《天地厨房》的直播间。今天是节目的第一天录制，咱们来进行一个最最原生态的直播－－先採蘑菇，后做饭。」 说完之后他看了看弹幕，笑道，「知道大家对采蘑菇感兴趣，对咱们采蘑菇的嘉宾更有兴趣。现在就让各位嘉宾跟大家打个招呼。」 说完他率先把镜头对准毕罗。 毕罗简单打了个招呼，莫纬伦又把镜头移到凌修这边。 「hello，直播间的朋友好。我是演员凌修，很高兴在这里与大家见面。」他朝镜头挥挥手，「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我们也能找到晚饭的食材。」 「哇，观众朋友们好热情。」莫纬伦笑得一脸灿烂，「知道了，知道了，我把话带给你们小修修。」 「什么话？」看不到弹幕的凌修发出疑问。 「你的粉丝宝宝在弹幕里打出野生菌的一百种吃饭供你参考。」莫纬伦笑得不行，「他们还衷心祝福你晚上不要饿肚子。」 凌修对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谢谢你们，你们是我的亲粉丝。」 其他嘉宾笑起来。 「好了，下面跟我们打招呼的是谁呢……」莫纬伦熟练转移镜头，「是我们的大美女邵静云！」 待到五位嘉宾都打完招呼，流程继续往下走。 莫纬伦负责直播，其他五位则往林子深处走去。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多，本应是日头正好的时候，阳光却被茂密的树枝挡在外头，里面显得有些阴暗。 于是导演组的灯光师将随身的灯光打开。 「大家看。」 凌修早就闻到新鲜菌子的味道，他带着大家走到一片看似灌木丛的地方，「这里就有蘑菇。」 「哇，真有诶！」俞余鱼激动起来，「哥，你真的神了！这个蘑菇是黄色的！」 莫纬伦很有经验，他知道凌修出身山里，对菌子有研究，于是果断cue流程。 「粉丝宝宝们，咱们聪明的小修修已经找到蘑菇了哦。现在咱们让他来直播好嘛？」 凌修会意，起身接过直播设备。 「大家好，我是凌修。」他笑着打招呼，「现在我来带各位沉浸式捡菌子好不好？」 说完话他调转镜头，看了一眼直播间。 好傢伙。 现在观看人数竟然已经有了2000万。 弹幕刷得飞快，要不是他天生眼神好，恐怕什么都看不清楚。 凌修看到几条有意思的弹幕。 「我的修，你不怕吃蘑菇后见小人儿跳舞吗？」 「修啊，小人儿跳舞是小事，吃了之后躺板板才是大事啊！」 「修哥，凉拌见手青敢不敢整一盘？」 「修修老公，你可一定要珍爱生命，我们粉丝还不想「改嫁」啊呜呜呜。」 凌修真的是忍了好久才忍住笑。 这些网友和粉丝也太能扯了。 他将手机屏幕对准那两朵野生菌，「各位朋友，这不是毒蘑菇……不对，没有完全煮熟的话我确实会看见小人儿跳舞甚至住进icu。这种菌就是各位非常感兴趣的见手青，迷人又危险。」 弹幕全是哈哈哈哈起来。 「笑死我了，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凌修这么幽默。」 「阿修啊，见手青可不能乱吃啊！」 「哇哦，凉拌见手青的梗真的要实现了吗？」 「修修，把镜头拿近一点，我要看看传说中的见手青长啥样？」 凌修轻轻捡起两朵菌子靠近镜头，认真介绍，「这种菌用手掐一掐会出现青色的印记，因此叫见手青。」 弹幕又开始疯狂起来。 但是内容却…… 「朋友们，我的关注点歪了，凌修的手好好看哦。」 「真的诶，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修修手背上的青筋，谁懂我啊啊啊啊啊」 「我懂我懂，又纯又欲。（口水）」 「朋友们，咱们把注意力放到菌子上来。」凌修无语凝噎，「今天的主角是蘑菇。」 弹幕又开始疯狂逗他。 说什么蘑菇哪有他好看，有了凌修，不用吃野生菌心里都美滋滋的之类。 凌修决定无视这些弹幕，继续走流程。 正要动手掐一下见手青，让网友们看看菌子有缺口后变青的过程，就听身后传来邵静云略带惊慌的声音。 「你们看，那是什么！」 第74章 074 原本大家都在认真看凌修直播捡蘑菇，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在专心拍摄，邵静云猛不丁这一喊，把许多人吓一跳。 「静姐， 怎么了？」 凌修立即起身。 「你们看。」她神色有些害怕地朝林子的西南方向指了指，「灌木丛里，好像有野兽！」 凌修朝她说的方向看去－－ 只见灌木丛里， 确实有两只黑黢黢，浑身长毛的东西。 第164页 它们的身子隐藏在灌木中， 只露出两双黑黑的小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 「是野猪。」凌修道， 「野猪在这种森林里很常见的， 不要害怕。」 「不是都说野猪凶起来连豹子老虎都奈何不得吗？」毕罗声音有点抖， 「我看这两只野猪体型挺大的， 它们会不会攻击我们？」 「我们这边这么多人，它们不会主动攻击的。野兽也没那么傻。」凌修耐心解释， 「而且它俩应该在灌木丛里呆了一阵子了， 要攻击早就攻击了。」 「对哦。」俞余鱼觉得这个现象很奇怪，「明明我们都没发现它们，它们居然没有偷袭我们诶。」 －－那当然是不敢啊。凌修心道。 「我觉得小凌说得对。」莫纬伦开口， 「这些野猪脑子聪明着呢， 不会过来硬碰硬的。」 「直播间的朋友们。」凌修举起手机，把镜头放到最大程度，「大家看见没，灌木丛中有两只野猪在暗中观察。」 他刚才想了想， 既然要追求原生态， 那就让网友也看看这一幕， 说不定他们会喜欢。 果不其然， 直播间非常激动。 「哈哈哈哈哈哈神特么的暗中观察」 「哇哇哇， 野猪，我第一次看见野猪诶！」 「这两只野猪跟我在新闻里见到的不大一样诶。」 「果然是充满了原始气息的森林，没多久就遇见真正的野猪了。」 「修修，虽然有点缺德，但手机镜头放到最大也很模糊，你可以近点直播吗？」 「其实我也想看。（这是可以说的吗？）」 「前面的一串字母的和叫四海为家的，你俩太可恶了吧，野猪很凶猛的你不知道吗？非要让凌修去冒险？」 「就是，别最后蘑菇没採到，去拍野猪受了伤。」 弹幕顿时火星四溅，一帮人想让凌修靠近点直播野猪动态，另一拨则觉得艺人的命也是命，不要去冒险。 直播间这么一炒，观看人数又多了许多，热度暴涨。 导演看着手机，脸上洋溢起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他举起手，对凌修比了个大拇指。 凌修知道，这是个热度为王的时代。 做综艺就是要豁得出去。 －－何况对于他来说，近距离拍野猪完全没有危险。 「来都来了，那我走近点给大家直播。」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了。 就连导演陈志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凌，你说真的吗？」其实刚才那种效果他已经满意了，综艺效果够够的了。如果凌修真去冒险，出了什么事节目组可要负全部责任。 「没事，我会小心的。」凌修语气轻松，「何况有这么多人在，我有点啥事，大家很快也能帮忙。」 他成竹在胸的气势震住所有人，包括导演。 直播间的网友们已经激动到不行。 「凌修真汉子，纯爷们儿，我一个男人今天也粉你！」 「妈呀，凌修是真的勇，真的勇。」 「这一刻，凌修，你，就是我的神！」 「啊啊啊啊啊啊修修你千万要小心啊，不要逞强，不然妈妈会很伤心。」 「我就知道修哥是劝不住的，作为粉丝，唯有支持。」 「兄弟，加油！你去拍野猪，我给你刷礼物！」 这条弹幕一出，真的有好多人开始刷礼物，直播间被各种夸张特效笼罩，差点把凌修给卡出去。 凌修笑道，「谢谢各位的支持，希望大家不要把主播挤出直播间。废话不多说，我们这就去採访一下这两位野猪先生吧。」 直播间满屏幕的哈哈哈哈。 「修啊，你这说得好像真的能採访它们一样。」 「好好的帅哥，结果是个喜剧人，笑死我了。」 「有幽默感的帅哥是社会稀缺资源好不好，上天啊，赐我一个小修修吧！」 「不但帅，有幽默感，有正义感，演技还好，听说唱歌也好听，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完美偶像呀！」「唱歌也好听，谁说的？」 「论坛有人爆料的。楼主是某个录音棚老闆的朋友，他说他朋友说凌修唱歌超级好听，音色绝美。」 眼看弹幕话题越来越远，凌修赶紧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 「朋友们，跟紧我，出发。」 说完这句话，他开始往前走。 此刻现场所有嘉宾都安静下来，目光紧盯着凌修。 凌修步履轻松，淡定前行，丝毫没有任何负担。 摄影师小心翼翼跟在他后头进行拍摄。 凌修很快便走到灌木丛的外围。 「两位下午好。」 凌修定在原地打招呼，并没有进入灌木丛的打算 －－他的上衣是大牌vlv贊助的，节目结束后要还回去的，要是被灌木枯枝划破，可是要赔钱的。 两只野猪一见到凌修，小眼睛如同灯泡一样「噌」一下亮了，细长的尾巴疯狂甩起来，嘴里还哼哼唧唧。 站在左边的这一头野猪眉头有两道白毛，体型更壮硕； 右边这一头是纯黑的，身上一点杂色也没有，看上去眉目稍微清秀一些。 左边的白眉猪尤其激动。 「哼哼唧唧吭吭哧哧……」－－天哪，您竟然主动跟我们打招呼，我不敢相信！我要晕倒了！ 第165页 右边的黑猪也哼哼唧唧表白着。 －－您一进森林我们就感受到了神力，没想到猪生还能得见真正的神兽！ 「谢谢二位，那么请问二位躲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呢？」 白眉猪兴奋不已：「哼哼唧唧哼哼唧唧……」－－其实我们一开始只是想偷偷瞻仰一下您的风姿来着，结果被那个人类发现了。 黑猪忙不迭附和－－对的，就是这样。大神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人类。既然您跟那群人类是来捡菌子的话，我跟您说一声，再往林子里深入五百米，有更多的野生菌，还有我们最喜欢的东西哦！ 「谢谢你们提供线索。」凌修彬彬有礼，「那我就走了。」 白眉猪和黑猪一起跟他告别－－大神，那我们也走了，祝您在林子里玩得开心。 「去吧。」凌修点头。 大神发话，两只野猪迅速地消失在灌木丛中。 打发了野猪，凌修这才有空看一眼直播间。 里头的网友们早就笑疯了。 刚才那一幕，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喜剧段子一般的存在。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凌修真的在跟野猪一本正经地对话诶！」 「最后还很礼貌地跟两只野猪说了再见。修修你真的，我哭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凌修，困扰我一天的坏心情终于一扫而空。」 「娱乐圈不能没有凌修，凌修yyds！」 「太好笑了，我笑得惊天动地，笑声大到我隔壁邻居报警抓我。」 「强烈要求凌修上春晚表演节目，这不比那些尬得要死的节目好看吗？」 「那两只野猪也很好笑，丑萌丑萌的，全程星星眼看着凌修，像是爱上他一样。」 「凌修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有魅力，连野猪都逃不过。」 「对了修修，野猪跟你说什么了，方便跟我们透露一下吗？」 「对对对，直播间的水友不是外人，赶紧跟我们透露一下聊天内容。」 「哈哈哈咱们直播间的哥几个也挺幽默的，跟凌修非常合拍！」 「多谢各位夸奖。」凌修起身，复述了黑猪的话：「野猪悄悄告诉我，说林子深处还有很多鲜美的野生菌，还有它们最喜欢的菌类。」 直播间的水友们全当他在扯淡，弹幕又是一片哈哈哈哈。 「告别了野猪先生，咱们继续采蘑菇。」凌修拿着手机往回走。 待到他回到嘉宾队伍，大家看他的眼神已经都带着膜拜－－仿佛看见了综艺之神。 「哥，你是number one。」俞余鱼发自内心夸奖，「刚才跟野猪对话那一段我笑得脸都僵了。」 「确实，太有喜剧效果了。」莫纬伦点头，「我做了这么久的主持人，都很少看见如此自然，不着痕迹的搞笑。小凌，要不别演戏了，专攻综艺或者跟我一样做主持人算了。「 凌修：…… 面对如此抬爱，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先把戏演好吧。」凌修想了想认真道，「等我演戏有些成果，一定考虑莫老师您的建议。」 「嗯，是个踏实的孩子，未来可期。」 莫纬伦拍拍凌修的肩膀，随即开始cue流程。 「咱们继续捡蘑菇吧。」 「好的。」凌修将镜头对准邵静云，「直播间的朋友们，现在该静姐做主播啦。让我们热烈欢迎她。」 他深知刚才那一段已经很有综艺效果，凡事过犹不及。 何况看直播的也有想看其他艺人互动的。 邵静云反应很快，立即对镜头say hi，笑容甜美又治癒。 直播间刷起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弹幕，看上去非常有声势。 邵静云的粉丝活跃起来，一直刷她的名字。cp粉也不甘示弱，一直cue毕罗。 两方粉丝说着说着又产生了摩擦，直播间的气氛瞬间就被炒得火热。 凌修看到时机成熟，翻转镜头，对观众朋友们打了声招呼，便把直播设备送到邵静云的手中。 邵静云开始直播，其余人则继续捡蘑菇。 「这里菌子少，我们往林子深处走。」凌修建议，「深处会有更多的野生菌。」 「小凌，你来带路。」莫纬伦开着玩笑，「你来了这里，就好像回到了快乐老家一样。」 「好的，莫老师。」凌修也不推脱，走到了最前面。 「哥。」俞余鱼几步追上他，大眼睛忽闪忽闪，里头全是好奇心，「刚才你给网友们说林子深处有野猪最喜欢吃的菌类，是什么菌啊？」 凌修卖了个关子，「等下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在凌修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两只野猪说的那个地方。 这里的树木比外围更加茂密，空气中散发着特有的泥土气息，凌修特别喜欢这股自然鲜活的气息。 「大家看。」他往前一指，「那里有见手青，有野生香菇和木耳，还有红菌。」 「这个是不是网上说的「红伞伞白杆杆，吃了躺板板的」的有毒菌啊？」毕罗问。 凌修摇头，「这菌是没毒的，很鲜美，大家可以放心吃。」 说着他走过去，开始捡起菌子来。 其余人有些害怕，不敢捡红菌，只敢采认识的菌种。 俞余鱼跟在凌修身旁，对刚才那个问题很执着。 「哥，这几种菌，野猪最喜欢哪种？野生香菇吗还是红菌？」 第166页 「不是。」凌修摸了摸鼻子，往旁边走了几步，随后开始用手挖土。 「哥，你这是……」俞余鱼不懂这是在做什么。 凌修笑道：「小鱼，你别着急嘛。马上答案就要揭晓了。」 他挖土的动作轻柔，像是没使劲儿似的。 但挖着挖着，凌修就从土里拿出一个黑褐色的小玩意，「小鱼，你看，是这个。」 俞余鱼仔细观察了一下，惊呼出声，「是松露？！」 「对。」凌修嗅了嗅味道，「而且这还是品质非常好的松露。」 「太棒了！」俞余鱼激动到跳起来，恨不得拿大喇叭吼，「大家快来看，我哥挖到松露啦！」 其余嘉宾闻声而来，看到松露都很激动。 「如果能多挖点，把它交给老黄，让他给我们搞点松露焖饭，那就绝了。」莫纬伦高兴吞起了口水，「天哪，松露，见手青都是我喜欢的，只差一个我最喜欢的鸡枞菌了。」 「莫老师果然会吃。」凌修为他点赞，「我个人也最喜欢鸡枞菌。时间不早了，咱们继续捡菌子吧，这里还有一些松露，挖回去做焖饭肯定没问题。」 …… 两只野猪提供的情报相当准确，这片林子的菌子种类又多，质量又好。 最后每个嘉宾的小竹篮都装得满满的，这才恋恋不捨地原路返回。 「哥，今天咱们能採到这么多菌子，全靠你的卓越才能。」俞余鱼感慨，「说实话，我一开始一点信心都没有，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 毕罗打趣，「我见网上有这么个句式－－你可以永远相信某某某。小凌用行动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邵静云跟毕罗配合默契，帮他说出那句话：「你可以永远相信凌修这个神奇的男人。」 所有人哈哈大笑。 迎着夕阳回到营地之后，凌修发现后勤组的工作人员已经搭好了帐篷，摆好了灯光机位。 黄大厨把桌子摆好，上面架了煤气炉，各种调料也准备妥当。 「各位网友，咱们稍微休息一下，一小时后直播继续，到时候可以看见黄大厨做饭以及大家吃饭哦。」莫纬伦熟悉地cue着流程，招呼嘉宾，「来，大家一起跟直播间的粉丝宝宝说句再见。」 五位嘉宾跟网友挥手道别，说了等下见之后，第一阶段直播结束。 直播暂时告一段落，拍摄工作也暂停。 「各位辛苦了。」陈志导演拍手鼓励，「刚才的直播效果非常好，咱们休息一下，该喝水的喝水，该补妆的补妆。休息完毕准备准备食材，然后继续直播。」 凌修回到自己休息的帐篷，刚坐下常小松就递上保温杯，化妆师也跟过来，准备补妆。 正要跟常小松说话，突然听到帐篷外工作人员激动的声音。 「我们的这次直播，太牛了！」 第75章 075 凌修一怔。 正想起身去问问工作人员情况， 却被常小松一把按回椅子里。 「哥，你先喝水补妆，没什么大事儿。」他笑嘻嘻地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就是刚才你们直播采蘑菇上热搜了。」 「直播不是刚结束吗？」凌修有些吃惊， 「我一直以为就算是上热搜也要隔段时间呢。」 一般话题的发酵和加热都有个过程， 这是他上过那么多次热搜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因为你们刚才那个直播又和谐又好玩，大概直播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冲上了热搜。」一向话少的化妆师姐姐开口， 「我跟小松全程笑得不行。尤其是你， 处处有梗， 逗得直播间网友们都好开心哦。」 「那可不。」常小松翘起二郎腿， 一副与有荣焉的得瑟表情，「整个直播，我哥最高光。我看了，我哥做主播的时候， 观看人数是最多的，礼物也是刷得最多的。弹幕更是多到我眼都快瞎了，还差点把我卡出直播间。」 「热搜词条是什么啊？」凌修正在闭眼补妆，没办法看手机，但内心又蛮好奇的。 常小松解锁手机屏幕， 「哥， 你问哪条？」 「还有好几条热搜？」凌修不自觉提高音调。 「对呀。」常小松清了清嗓子， 「我来看看啊。带天地厨房大名的有一条，带你大名的有两条， 带俞余鱼大名的一条， 还有一条是毕罗和邵静云一起的， 应该是cp粉舞上去的。」 「啧啧啧。」他咂嘴感嘆， 「不得不说， 这局面是被陈志导演拿捏住了。从热搜来看，他请这几位嘉宾的初步效果是达到了。」 帐篷外陆续传来节目组工作人员的交谈声，听得出大家的语气都相当兴奋。 「上一季的导演我记得不是陈导。」凌修录制节目前搜过资料。 「对，不是他。」常小松压低声音，「上一季的导演很喜欢在综艺里制造矛盾，本人也挺戏精的。第一季的《天地厨房》我看过一点点，一上来就让嘉宾们互相误会，后期还变本加厉突出矛盾点。」 「现在好像不流行这种制造许多矛盾的综艺了。」凌修说出自己的看法，「至少我不大喜欢。」 「你说到点子上了。」常小松冷笑一声，「观众每天上班上学已经够累了，看综艺是为了开心解闷的，不是为了看嘉宾撕x然后跟着生气的。上一季那个导演以为大家还活在十年前呢，生造矛盾，活生生把一个治癒系慢综搞成了狗血综艺，要不是请的嘉宾有流量，第一季怕是要扑进地心。」 第167页 「难怪有瓜主爆料我要参加的时候许多网友都不看好。」凌修感嘆，「幸好换了导演。」 「不但换了导演，制作人也换了。」常小松道，「看得出平台是想把这个节目做好的。上一季根本没什么好玩的热搜，节目组买的热搜词条又狗血又drama，每期最多一两个热搜，营销效果很一般，到后期观众流失得相当严重。这一季刚开始第一期的录制，就上了这么多有趣的热搜，而且不是买的，全是观众舞上去的，节目组能不欣喜若狂么。」 此时化妆师已经给凌修上完散粉，补完了底妆。 「可以睁眼了。小凌你底子好，我再给你补一下眉毛就ok。」 凌修赶忙打开微博，点进热搜。 好傢伙，带自己大名的词条就挂在热一。 ＃凌修是个喜剧人吧＃ 这次热搜的热门微博第一居然不是营销号，而是粉丝。 粉丝录屏了凌修采蘑菇以及跟野猪对话的两段视频。 「诚邀各位来欣赏一下凌修与野猪先生无障碍沟通全过程，我们凌修是娱乐圈喜剧人吧？又帅又幽默的哥哥，谁不喜欢？」 这条微博一开始应该是发在超话自娱自乐的，结果不但粉丝看得开心，还来了许多网友，一下子就把帖子炒火了。 凌修点进评论区。 热评第一是个妥妥路人。 「你跟谁咋咋唬唬呢：偶然点进来，笑死我了。原来娱乐圈还有如此不要偶像包袱的帅哥吗？等节目上线了，我必须观摩一下。」 热评第二是亲粉丝。 「爱修每一天：哇，k姐你实在太了解我们了吧。修修采蘑菇那段切镜头怼脸那一下帅到我晕厥，后面跟野猪对话又笑得我想捶墙。」 这位粉丝还附上了凌修怼脸的gif。 楼中楼来了许许多多路人。 「这张gif神了，好帅啊卧槽。」 「从蘑菇一下子变成凌修的脸，冲击力好大，我感觉我心脏狂跳，脸都红了。」 「果然真帅哥是无惧怼脸的！他皮肤好好，五官好抗打！」 「啊啊啊啊妈妈，凌修在看我，他心里有我。」 「来吃瓜的路人竟然被凌修的眼神迷住，这合理吗？」 「这不就是妥妥的女友视觉吗？突然好羡慕凌修的粉丝，他好像经常发这种帅而不自知的视频。」 「偶像对不起，我感觉我要喜欢上凌修了。」 「各位，我去看完整版直播录屏了，告辞！」 热评第三是饭圈吃瓜群众。 「拉瓜拉花都请讲点道德：直播有点意思，不撕x，不搞误会梗。几位嘉宾有活力，开得起玩笑，我突然有点期待第二季的《天地厨房》了。」 这条评论说中了许多人的心声。 「对对对！我是真的不想再看狗血撕x的综艺了！」 「我们生活已经够苦了，就让我们快乐点吧。希望第二季能做出让我看得开开心心的美食综。」 「几位嘉宾化学反应满满，无论谁跟谁一组都不尴尬。但最惊喜的是凌修，他话不多，却好有梗好有趣。希望娱乐圈多点这种外表与内在兼具的艺人。」 「楼上的＋1，就算是为了凌修，我也要追《天地厨房》第二季。希望快点上线，我会充vip的！」 评论区的其他热评几乎都是夸奖凌修和节目组的。 说实话，这让凌修既意外又开心。 以往每次上热搜，虽然大部分都是正面评论，每次仍旧不乏有一些负面评论－－有些甚至上升 到了侮辱攻击的程度。 而这次直播得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夸赞，让他非常骄傲。 除了喜剧人的热搜，另一个带凌修大名的热搜就比较简单粗暴。 ＃凌修好帅＃ 里面全都是他的大头截图或者怼脸gif，粉丝和路人在里面各种玩梗写段子花式表白，非常油菜。 看大家玩得这么开心，凌修自己也觉得挺高兴。 常小松说过，活在世上，有时候高兴才是最难的。 凌修退出自己的热搜词条，又点进其他几个节目相关的热搜。 除了毕罗跟邵静云的cp热搜里各方粉丝产生了一点点的小摩擦外，其他几条热搜里观众对于直播给出的反馈都几乎是正面的。 《天地厨房》的官v涨了许多粉，很多网友都对综艺充满期待，希望节目组就按直播的风格来制作节目，他们很喜欢这种风格。 官v的皮下很nice，回复了好几条热评，表示一定会好好做节目，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上网冲浪是最消磨时间的娱乐，凌修只不过浏览了一下热搜，负责他的pd就来告诉他差不多可以去主帐篷区集合了。 「好的。」凌修立即起身，「我换个衣服就过去。」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办事能力很强，效率又高，嘉宾们不过休息一段时间，他们已经把主帐篷外的「厨房」和「饭厅」区域布置好，还给后面的大帐篷拉上了氛围灯。 现在晚霞还未完全消失，天边云层间隐约的暖红色配合帐篷上温暖的黄色灯光，给人一种惬意又舒服的感觉。 黄大厨在灶前做着准备，一脸严肃。 嘉宾们都默契地换下了大牌贊助的服装，换上了方便舒适不怕脏的私服。 「哥，你会做饭吗？」余俞鱼上前搂住凌修的肩膀，「还是主打下手？」 第168页 「打下手。」凌修果断无比，「我怕你们吃了我做的蘑菇，真的会看见小人在脑子里跳舞。」 俞余鱼哈哈大笑，「哥，你真的是个喜剧人，热搜说得没错。」 「各位，在直播前我先说两句。」 导演陈志突然出现。 他精神奕奕，眼睛里满是光亮。 嘉宾们站到他的面前。 「首先要感谢各位刚才在直播里的优异表现，让我们这个综艺还未播出就收穫了无数热度。」陈志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也拜託各位老师了。」 嘉宾们都说陈导太客气了，认真录制节目，尽力造出综艺效果是他们应该做的云云。 「接下来的直播，会从大家收拾食材开始，吃饭的话会直播开始的一部分。」陈志说着流程，「各位老师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建议吗？」 大家都表示没有。 「ok。」陈志点头，「等下的直播还是由除了黄大厨的各位轮流做主播，由莫老师控场cue流程。莫老师，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莫纬伦发出爽朗的笑声，「而且直播几乎不用我来控场，几位年轻人自己就能做得非常好。说实话，这是我录制节目比较轻松的一次。」 「那咱们先讨论一下分工吧。」毕罗提出建议，「比如谁负责洗食材，谁负责给黄大厨打下手之类。」 其余人都表示贊同。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让凌修跟俞余鱼清洗食材打水洗碗，邵静云帮着黄大厨打下手，平时会下厨的莫纬伦做大厨的助手。 而毕罗则做流动帮工，哪里缺人他就去哪里。 分工完毕，嘉宾就位。 艺人们的工作人员退到镜头之后，节目组各部门准备，直播与拍摄正式开始。 莫纬伦理了理头发，点进直播间。 「直播间的各位朋友们，咱们又见面喽。」他笑容温和，语气热情，「我们现在正在露营地，马上要开始做饭啦。先给各位看看周围的环境，可美了。」 说着他缓慢转动镜头，力争将美景三百六度呈现给网友。 莫纬伦转了一圈镜头，继续跟网友互动。 「你们啊……」他假装生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最想见的不是我这个大叔，而是其他的帅哥美女们。这就让大家见他们。」 嘉宾们依次跟直播间的网友们打了招呼，便按照分工各自开始忙碌起来。 「各位朋友们。」莫纬伦道，「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内，继续由我给大家直播，我会带大家围观做饭的全过程。这样吧，咱们先跟这两位帅哥去清洗食材。」 说完他把镜头对准凌修跟俞余鱼。 两人一前一后朝河边走去。 凌修虽然不会做饭，但办事非常细心。 他先打河水将野生菌轻柔地洗了一遍，随后又让俞余鱼用携带的纯净水再洗一遍。 「哈哈哈，朋友们好热情啊，观看人数又突破新高了。谢谢各位的支持。」莫纬伦一直在跟网友互动，「大家说得对，帅哥干活的时候异常有魅力。两位小朋友，请看我。」 莫纬伦把手机凑近，凌修与俞余鱼回头沖镜头一起比v，笑得灿烂无比。 「哇塞。」莫纬伦假装堵耳朵，「你们的尖叫仿佛透过屏幕传进了我的耳朵，小凌跟小鱼已经接收到了你们汹涌无比的爱意啦。看完帅哥洗蘑菇，咱们现在去看看美女切菜。」 直播流程进行得很顺利，晚饭的准备工作也做得井井有条。 凌修跟俞余鱼洗完蘑菇，把它交给黄大厨。 「今晚做个松露焖饭，做个红菌汤，野香菇跟见手青用来爆炒。」黄大厨对着镜头道，「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吃饭。」 待到黄大厨做完饭，正好轮到凌修做主播。 他从毕罗手中接过直播设备。 「朋友们晚上好。」凌修对镜头打招呼，「经过咱们一番奋斗，终于到了可以吃饭的时候。」 说着他把手机对准桌子，向网友们介绍今天的晚饭。 「大家看，这两盘是素炒野香菇和见手青。用干辣椒和干花椒爆炒的，可香了。」 弹幕疯狂啊啊啊啊说着馋死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之类。 「这个大砂锅里就是松露焖饭。」凌修拉近镜头，「看见没，黑褐色的薄片就是松露片，散发着很独特的香味。用的米是工作人员提供的方便米，感觉跟普通的米没什么差别。」 介绍完主食，他把镜头移向那个硕大的盆。 「朋友们，这是红菌汤，满满当当一碗，喝一口鲜得人找不着北。」 弹幕看见这一锅汤，反应各不相同。 「这个异常的红色……为什么那么像黑暗料理？」 「阿修，这个汤，确定真的能喝吗？」 「讲真，我有点子担心捏。」 「要不咱们还是别喝这个了？」 「对呀，其他几种菌子不是够吃了么，就别冒险了。」 「不吃那就不好玩了。搞综艺，就是要豁得出去。」 「就是，你们小姑娘不敢看就退出直播间。」 「大家不要担心。」凌修耐心道，「今天采的菌子经过高温加工，全都是无毒的哦。」 在他跟网友互动的间歇，嘉宾和大厨已经坐到桌边。 第169页 「那么直播间的网友们就跟我一起沉浸式吃菌吧。」凌修把手机放到桌上，对嘉宾们道，「咱们开整吧。」 「可以先喝碗汤，润一润胃再吃饭。」黄大厨建议。 「好啊。」 凌修拿起勺子，「我给大家乘汤。」 可他说完话，除了黄大厨，没人把碗给他。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凌修疑惑，「你们不喝汤吗？」 半晌后，俞余鱼弱弱道：「我有点害怕。」 毕罗摸着鼻子，小声道：「红伞伞白杆杆给我阴影太大了。」 邵静云也点头，「小凌，我也有点害怕。」 黄大厨顿时无语，正欲解释，凌修却率先开口。 「我先喝吧。」 第76章 076 凌修一说要先喝菌汤， 直播间的网友们立刻激动起来，弹幕刷得飞起。 「卧槽，这剧情展开我属实没想到， 以为几位嘉宾还要推拉几个回合呢。」 「我也是， 我以为跟第一季似的，几位嘉宾要暗潮汹涌阴阳怪气一番， 结果居然……？」 「综艺效果一下子就有了， 我愿称凌修为综艺之魂。不过帅哥， 你真的要喝吗？」 「omg！玩真的？小修修玩真的吗？」 「我的天， 今天这场直播太牛了，竟然能看见有人试「毒」， 好刺激。」 「不得不说，凌修纯爷们儿。二话不说就答应先喝， 有几个人能做到。」 「对，嘉宾们害怕是人之常情， 我们不怪他们。但凌修的勇敢在此时更显珍贵。」 「我真的要爱上凌修了怎么办，我好爱这种话不多关键时刻却挺身而出的男人。」 「修啊， 你悠着点啊， 喝的话先少喝一点点。」 「啊啊啊啊啊修修老公，我刚才让你喝是开玩笑的呀，你不要真喝！」 此时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了三千五百万， 弹幕汹涌， 礼物疯狂， 一旁的导演拿着手机感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跟副导演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一起朝凌修比了个大拇指。 综艺请了凌修， 绝对是他们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凌修还不知道导演组已经心花怒放， 他看了一眼直播间， 淡定地跟水友们互动。 「各位朋友们，不要担心，这个红菌汤虽然看上去颜色有些奇怪，但确实是无毒的，不信我现在就来喝一点。」 说着他放下黄大厨的碗，先给自己的碗里盛了汤。 「哥。」坐在身旁的俞余鱼胆战心惊开口，「你真的要喝吗？」 「嗯，要喝。」凌修点头。 「小凌。」邵静云忍不住道，「先喝一口看看。为了安全，咱们凡事谨慎点。」 「静姐，别担心。」凌修将公共汤勺放在空盘子里，举起自己的碗，「这本来就没毒的，信我。我喝了没事儿，你们就可以安心地喝了嘛。」 说罢他也不管其他几位嘉宾的目光，端起碗，咕咚咕咚就把汤干了下去。 「我的天。」毕罗眼睛瞪得滚圆，「你这小子太虎了吧？一口气就喝掉一碗。」 「不过我哥喝汤这么猛，为啥看上去姿态还如此优雅？」俞余鱼十分佩服，「我要是这么用碗喝根本没法看，偶像包袱稀碎。」 「小鱼，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了。」邵静云无语，「现在咱们讨论的是菌汤有毒没毒的问题。」 她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凌修身上。 摄像大哥特意走过来拍凌修的特写。 直播间的弹幕快到几乎出现残影。 「啊啊啊啊喝了喝了，凌修喝了一大碗菌汤！」 「妈耶，帅哥是真的勇士，勇士！」 「怎么办我现在有点紧张。」 「我也是，生怕凌修会出现什么异常。」 「吃了毒蘑菇是不是很快就会有反应呀？」 「好像有些反应快，有些反应慢。」 「修修老公，你现在感觉如何？快说话呀，我要担心死了。」 凌修把碗放回桌上，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黄大厨做的红菌汤太鲜了。一碗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熨贴了。」 「多谢夸奖。」黄大厨很是高兴，抬手指了指，「小凌，帮我盛汤，我的碗还在你那里呢。」 「没问题。」 凌修帮黄大厨盛好汤，又调转手机镜头，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看他现在的样子。 「朋友们，别担心。你们看，我现在好着呢。」 弹幕再度疯狂袭来。 「看脸色还不错，应该没事吧？」 「修哥你好勇，小弟服了！」 「修修，随时注意点哦。要是不舒服，立即让节目组送你去医院。」 「修哥，菌汤到底啥味道，能形容一下不？」 「对啊，我也好好奇，到底是啥味道。」 凌修绞尽脑汁地找了几个词彙来形容菌汤的鲜美，然后做了如下总结。 「反正就是鲜美可口，回味悠长。一口下去，会美味到让你不自觉发出奇奇怪怪的声响。」 弹幕一大片哈哈哈哈哈刷过，都说凌修不愧是喜剧人，光是听他说话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这时黄大厨也把碗里的汤喝了一半。 嘉宾们见这两人喝汤之后都没问题，也动了心，纷纷开始给自己盛汤。 第170页 莫纬伦最先端起碗，他尝试了一口，表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太好喝了！老黄，你果然宝刀未老。」 他这么一说，其余嘉宾也赶紧跟着喝。 喝完之后，众人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发出阵阵惊呼。 「朋友们。」凌修拿着手机直播其他嘉宾喝汤，「我没说错吧，但凡喝了黄大厨做的红菌汤，都会不受控制从喉咙发出奇怪声响。」 嘉宾们同时发出爆笑。 直播间也欢乐得不行，都说第一次见如此接地气的明星吃饭场面。 俞余鱼的粉丝还在弹幕喊话，让他稍微惦记一下偶像包袱。 「小鱼，你的粉丝让你注意点形象，毕竟你是二十岁刚出道的爱豆。」凌修很是敬业，原原本本把粉丝的话复述给余俞鱼。 「我感觉明天我的偶像包袱会掉得更厉害。」小鱼冲着镜头耸肩，「鱼丸们，你们还是尽快适应一下，免得综艺播出之后受不了。」 现场又是一阵闹笑。 凌修一抬眼，看见莫纬伦沖他抬手挽，指了指手錶。 「朋友们，感谢大家陪我一起「试毒」，现在我要把主播的位置交给下一位嘉宾了。」他get到莫纬伦的意思，走到邵静云的跟前，「让我们欢迎静主播上线！」 邵静云接过手机开始直播，凌修则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心里超级开心－－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 「哥，你尝尝这个松露焖饭，可香了。」俞余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凌修的碗里盛了大半碗饭，「再配上爆炒的见手青，我总觉得比我之前吃过任何一顿大餐都香。」 「我尝尝。」凌修夹起一块见手青，混合着焖饭送入嘴里。 两种菌子的香味交汇在一起，衍生出一种非常特别的口感。再配合着粒粒分明的米饭，不夸张地说，鲜香扑鼻，吃一口满足感爆棚。 「好吃！」凌修眼睛放出光亮，「黄大厨，您的手艺太强了啊！」 「原本节目组准备的米更好，可惜都掉进沟里了。」黄大厨想起这个事情还有些惋惜，「原本晚上打算给大家做菌菇鸡汤的，要我说，野生菌和土鸡才是最配的。」 「没事儿，光是菌子已经足够好吃了。」凌修真诚赞美，「原汁原味，本真之鲜。」 正在直播的邵静云笑起来，「小凌，直播间的网友们都被你整疯了。」 「啊？」凌修抬起头，赶紧把嘴里的食物胭下。 「他们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太香了，代入感太强，他们看得馋到不行。我给你念几条弹幕啊。」邵静云清了清喉咙，忍住笑意。 「凌修，你去视频网站开个吃播好吗？我可以付费观看！」 「阿修，看你吃野生菌，我手里的炸鸡顿时就不香了。」 「修修，你下次能不能在家直播吃饭？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天哪，修修吃饭的样子好可爱，好像幼儿园小朋友。」 最后这个弹幕差点让凌修把嘴里的一口汤喷出来。 他连忙摆手，「静姐，别说了，要脸。」 其余几个嘉宾狂笑不止。 「太好玩了。」莫纬伦放下筷子，「跟你们几个年轻人一起录节目，感觉我都年轻了。」 这一顿饭吃得既愉快又融洽，哪怕既有摄像机又有直播，嘉宾们依然表现自然，非常放得开。 在直播快结尾的时候，俞余鱼弹起吉他，所有嘉宾一起在星空之下唱了歌。 「敬生活，敬热爱，也敬你们。」 唱完歌，大家一起举杯，以茶代酒，敬直播间网友。 直播间的网友好多都被感动到，说第一次见这种笑中带泪的直播，真好。 弹幕一直在刷「期待节目上线」「爱你们，你们好棒！」「敬生活，也敬你们！」 在感动的弹幕中，还有各家粉丝的温情表白。 －－当然，凌修的粉丝画风稍微有点不一样。 「修宝，妈妈爱你！」 「修修，吃东西悠着点，安全第一。」 「我家宝宝棒棒，就是吃饭的时候速度可以慢点。」 「修修放心飞，有事自己背。」 「阿修，防晒记得擦，黑了妈妈会担心的咧！」 凌修：…… 嗯，这确实是粉丝，亲得不能再亲的泥石流粉丝。 「朋友们，本次直播正式结束，我们节目见。」最后，莫纬伦拿着手机，与嘉宾们一起挥手告别。 直播结束后，节目组所有人工作人员一起鼓掌。 陈志擦拭着眼角，「刚才那一段，实在太棒了，看得我都有点眼泪婆娑。」 「很难想像这是录制第一天。」副导演也感慨，「不知道的以为节目要杀青了。」 这话逗得所有人都笑起来。 「录制暂停，大家可以继续吃饭，放松一下心情。」陈志导演道，「饭后会有一段大家进帐篷休息的拍摄。」 「导演。」毕罗举手提问，「帐篷里是不是也放了gopro？」 这也是凌修关心的问题。 他不大喜欢自己休息的时候还被镜头怼着拍。 「只在主帐篷的客厅方位放了。」陈导道，「男生的睡觉区域以及静云睡的单人帐篷里是没有的，今晚大家可以放心休息。」 「哦耶！」鱼俞鱼开心地比了个小树叉，「感谢节目组！我爱不拍睡颜的真人秀！咱们节目果然是一股清流！」 第171页 「那必须的。」陈导自豪拍着胸脯，「说了会让你们享受旅途和美食的愉悦，就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 晚饭的后半段变成了聊天时间。 大家聊过往，聊工作，也聊生活。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天幕，洒下温柔宁静的光芒。 节目组生起篝火，嘉宾们吃着东西，喝着小酒，无拘无束畅聊着。 凌修开心，喝了很多酒。 今天没有任何一位嘉宾问他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是不是真的有运气加持，再比如是不是找过高人改运。 他喜欢这种轻松自如却互相尊重的氛围。 吃过饭，嘉宾们又录了一阵洗漱和进帐篷的素材，导演宣告今日收工，大家可以休息了。 几位男嘉宾在大帐篷里过夜，各自往睡袋里一钻就完事； 邵静云则睡在大帐篷旁边的小帐篷里，享受单人愉悦时光。 凌修自然是不会累的，但在忙碌之后能好好睡一觉也是一种幸福。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今天的录制过程，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 渐渐的，困意来袭，伴随着身旁几位男嘉宾均匀的呼吸声，凌修也逐渐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凌修突然听到节目组一位男工作人员的惊呼。 「火怎么熄了！快点，快点点燃！迟了就来不及了！」 第77章 077 凌修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听工作人员说要赶紧把火点起来， 难道是有野兽来袭击？ 但这绝对不可能。 有他这只貔貅在这儿镇着，哪只野兽敢来造次？ 而且他的身体没有发出任何预警，证明此刻是没有危险的。 凌修好奇心一贯很强， 既然醒了，不如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天舟车劳顿， 大家都很累，身旁几位男嘉宾睡得很熟， 黄大厨还在打着节奏感颇强的呼噜。 为了不吵醒他们，凌修轻手轻脚地从睡袋里出来， 披上外套， 走出帐篷。 此时天幕一片漆黑， 月亮与星辰都被乌云盖住。 周围静谧无比， 森林似乎陷入了沉睡， 只听得到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这就是俗话说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主帐篷外的那堆篝火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两位节目组工作人员正在那里忙碌着。 「怎么回事，为什么点不燃？」其中一个人声音很粗，语气里带着抱怨， 「不是你值夜嘛， 怎么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另一个人有点委屈， 「我明明喝了两罐咖啡，还以为能挺到天亮， 不知怎么的就……」 「好了别解释了，赶紧干活。」声音有些粗的工作人员催促，「我现在特别害怕河对面那群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冲过来。」 听到他们的对话， 凌修往高处走了几步。 从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小溪。 他刚站定， 就看见小溪对面一排绿油油如同灯泡的眼睛闪烁着。 是一群野狼， 以及一群野猪。 它们分成两只队伍， 站在小溪的旁边，和谐且无声无息地注视着这边。 「……」凌修扶额，它们好奇心也太强了，居然成群结队来围观他。 还好那两名工作人员没看清小溪对面的究竟是什么动物，不然非得吓死！ 刚腹诽完，小溪对面的野狼野猪感应到凌修出现，变得骚动起来。 野猪头头抑制不住地哼哼唧唧，喘着粗气。 距离野猪不远处的狼群也不再静静呆在原处，激动地转来转去。 头狼毛发发白，个头巨大，那双眼睛绿得发蓝－－一看就是活了不少年头了。 它站到一块大石头上，抖了抖毛茸茸的毛，昂起头颅。 凌修暗道一声糟糕，这货要嚎了。 要是它一嚎，绝对会吓到那两位工作人员的。 凌修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大吼一句：「不许叫！」 这一声威压不小，头狼吓得身子一僵，硬生生把长鸣的欲望给收了回去。 野狼野猪群更是被吓得几乎石化。 凌修的这一声既然可以震住野兽，自然也被值夜的两位工作人员听了个清楚明白。 「是谁在那里？」工作人员甲很是警惕，立刻厉声质问。 「我是凌修。」凌修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 「哦，凌老师啊。」工作人员的语气立刻温和下来，「现在才四点过，这么早您在跟谁说话呢。」 「突然醒了，想着出来透透气，顺便用手机看看狗子在家有没有捣乱。」电光火石间，凌修已经编好了藉口。 工作人员笑了，「难怪您让对方不许叫，敢情是在训斥狗子呢。」 凌修走回熄掉的篝火旁。 这两人整半天，火还是没有生起来。 他们脸色有点尴尬，「昨天用枯树枝生火一点问题没有，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好使。」 「不生也没事儿。」凌修道，「现在是安全的。」 「安全吗？」工作人员乙挠挠头，「我总觉得小溪对面有野兽，有火堆，心里也有底一些。」 「有火说不定更害怕呢。」凌修幽幽。 －－借着火光看清楚对面站了那么多狼，不知道这两位会作何反应。 「凌老师，有火为什么会怕？」工作人员甲很是不解。 第172页 凌修摆摆手，「我胡说的。你们继续忙，我到处转转。」 「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工作人员甲提醒，「这周围环境实在太原始了。」 谢过两位工作人员的好意，凌修绕了一个大圈儿，随后走到溪边。 这条小溪水流并不急，清澈见底。 凌修稍微蓄力，踩着水，在夜色中轻松跨过小溪。 野狼群和野猪群看到凌修，几乎都被他的威压震得宛如石化。 唯一稍微还能动弹的就是那只头狼。 头狼卧在凌修的脚边，表现出绝对的臣服。 「嗷呜呜嗷呜呜呜……」 －－大神，我终于见到您了！ 它激动到浑身颤抖，低哼中带着哭腔。 「你刚才那嗓子要是嚎出来，会把人吓死。」凌修无语，「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克制不住呢。」 头狼耷拉下耳朵，声音委屈。 「嗷呜呜嗷呜呜……」——见到真神，难免有点激动嘛。 「现在你们也见到我了，都回去吧。」凌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森林，语气柔和下来，「还有躲在林子里的，你们也见到我了，对不对？这里非常舒服，希望你们生活得开心。」 他收回了威压，野猪和野狼身体都恢复了活力。 貔貅大神的话不敢不听。 亲眼见到了神兽，动物们的心愿也得到了满足，于是隐藏在森林里的动物们率先消失。 狼群和野猪在头头的带领下也悄然离去。 就在凌修准备返回营地的时候，那只头狼又跑了出来。 「嗷呜呜呜呜－－」 －－大神，这里虽然比不上神域，灵气也算丰富，一定对您的事业有所帮助！ 凌修笑道：「你还真是成精了，连我做什么都知道。」 头狼得瑟得摇头晃脑，「嗷呜呜呜嗷嗷嗷嗷嗷！」－－您一进山我的探子就出动了！祝福您早日当歌王做影帝！ 「好，收下你美好的祝福了。」凌修摆摆手，「去吧。」 这回狼王没有再犹豫，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森林之中。 …… 伴随着清晨第一缕朝阳，节目组开始拆帐篷，收拾东西。 按照计划，大家在这里简单吃过早饭就要去今天的外景地－－西莫草场。 睡在青山绿水之间，尽管条件艰苦，但嘉宾们包括艺人的工作人员都反应比在城市里睡得更好。 「好神奇，我昨晚破天荒第一次没有打游戏，倒头就睡。」吃过早饭，凌修化妆，常小松抓住为数不多的机会同他哥唠嗑，「哥，你睡得怎么样？」 「睡得挺好的。」凌修道，「这地方环境好，空气好，对繁忙的都市人是一种疗愈。」 常小松乐了，「哥，你一天天的词彙量越来越丰富了，不愧是行走的收「弟」机。」 「你前后的话貌似一点关联都没有诶。」凌修疑惑，「而且什么叫收弟机？」 常小松故作生气哼了一声，酸熘熘说：「后半句话我故意讲的，就是想讲。别人都是到处收哥哥，所以叫收「哥」机，你倒好，反过来了，到处收留可爱的弟弟。」 凌修品味半晌，回过味儿来了。 他笑起来，「原来是谐音字梗啊。」 随后又一本正经解释，「我没有到处收留弟弟啊，目前也就你跟小鱼。」 「目前？」常小松叉腰瞪眼，「你还想收多少个好弟弟？！」 凌修被他这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就连化妆师姐姐都笑喷，直言常小松幼稚。 「放心，你永远是排第一位的弟弟。」凌修拍拍常小松肩膀，「咱俩是一起干过群演的交情，谁也比不过。」 「这还差不多。」常小松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今天要去西莫草场，好开心。早就听说这个地方特别美，我一直没机会来，没想到沾了你的光来了。」 「一路上游客好像不多。」凌修道。 「这里交通不便，再加上现在不是寒暑假，也不是节假日，人少很正常。」常小松堪比百科全书，「对了，这里还有很多传说哦。」 「什么传说？」凌修来了兴趣，支起耳朵。 「听说这里有挺多野狼的，既厉害智商还高。」常小松道，「狼群中有只头狼，据说年龄非常大了，极为聪明。江湖传说这只头狼带领它的兄弟，咬了不少想来偷猎的坏人。」 凌修哦了一声。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狼专咬坏人诶……」常小松加重语气，「你不觉得这过于聪明了吗？」 凌修心道这算什么，刚才那只老狼还祝福他筑梦演艺圈成功呢。 「狼本身智商就高，也许人家要成精了。」他半真半假道。 「切！凌先生，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常小松以为凌修在扯淡，不再理他，开始专心打游戏。 …… 收拾妥当，节目组全体人员出发，新一天的录制正式开始。 从西莫森林到西莫草场要开一个小时的车。几位嘉宾坐在一辆suv里，由驾龄最长的莫纬伦开车，黄大厨坐在副驾驶。 车子里不同角度架了好几个gopro，方便拍下每一位嘉宾的细微动作表情。 《天地厨房》只有流程，没有任何台本，全靠嘉宾自由发挥。 坐车赶路这一段自然也不例外。 第173页 经过昨天的接触，嘉宾们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开起玩笑玩起梗来互相都非常配合。 俞余鱼提议在车上轮流播放各自演唱过的「翻车」歌曲，而且要最「社死」的那种。 于是车子里一会儿出现小鱼破音的摇滚，一会儿出现莫纬伦抢拍的主题曲，一会儿又出现毕罗跟邵静云荒腔走板的情侣合唱。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气氛极为欢乐。 凌修没想到，人类竟然有如此多走调的种类，也太可爱了。 「你们真的够了。」莫纬伦活动了一下笑僵的嘴角，「竟然把我二十年前唱歌的视频都翻出来了，这段播出的时候我老脸还要不要了。」 俞余鱼已经笑哭，他擦掉眼泪，「我更惨，不但破音，表情管理还失败。综艺播出之后，我的偶像包袱将丝毫不剩。」 「没事儿，大家一起社死。」邵静云已经无所畏惧，「就像我，唱歌走调已经成为粉丝们笑我的一个老梗了。」 「可惜小凌出道时间太短，没发过单曲，也没上过晚会。黄大厨压根不唱歌。」毕罗满怀遗憾，「不然咱们就能搞个大满贯了。播出的时候会把观众笑死。」 「大家看外面，好漂亮。」 车子越往上开，视野越发开阔。 天蓝云淡，美不胜收。 森林也慢慢变成了开阔的草坪，羊群牛群在其中，就像点缀的珍珠。 「哇，好多牛羊，那边还有马！」俞余鱼激动道，「那首老歌唱得没错啊！」 年纪最大的黄大厨立刻会意，「是不是那首，歌词怎么唱的来着？蓝蓝的天上？」 「对对。」俞余鱼拍手，「就是这首。黄大厨，把这老歌放一下。」 「没问题。」 黄大厨搜出这首歌，按下播放键。 很快，优美的旋律从车载音响流出，嘹亮高亢的男声唱起歌词。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1） 嘉宾们安静下来，静静欣赏经久不衰的好歌。 凌修打开车窗，清新冷冽的风拂过面颊。 深呼吸一口，空气中满是青草特有的气息。 蓝天，白云，草地，牛羊，还有偶尔骑摩托车经过的牧民？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无忧无虑，自在美好。 凌修托腮，嘴角翘起，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灌进他的脑子。 他闭上眼睛，听着优美的老歌，脑子里竟然莫名出现好多词彙。 有些词彙自己压根完全不认识。 这些词彙如同积木一般漂浮在天空，又自动组合到一起，形成绝妙的语句。 凌修心中一动，睁开双眼。 一个特别大胆且疯狂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他要把这些语句都记录下来。 他要自己写一首歌。 说干就干，凌修打开手机，将脑子里的句子全部写在了备忘录上。 「哥，你在写什么呢？」身旁的俞余鱼看他一直在疯狂打字，不禁好奇。 「突然有了点感悟，想写下自己的心情。「凌修半开玩笑，「兴许有一天我也能出单曲。」 俞余鱼毫不犹豫，「那我一定帮忙转发，为哥你造势！」 「还有我。」毕罗笑道，「我虽然唱歌不行，转发一下还是ok的。」 其余三位嘉宾也表示如果凌修真出了歌，到时候一定帮忙宣传。 「谢谢大家。」 凌修心里暖洋洋的。 不管歌最后能不能做出来，至少在这一刻，朋友们的心意他接收到了。 …… 一小时的车程在说说笑笑唱唱闹闹中度过。 嘉宾们到达了今天的主要录制地点－－西莫草场。 今天的流程是先去拜访草场的牧民，体验真实的牧民生活，再从牧民那里买一些他们日常生活中会吃的食材，在草场上做一顿特别的晚饭。 一下车，所有人都为眼前的美惊嘆不已。 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下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草海，颜色饱和却不俗艷，美轮美奂不过如此。 牛羊马匹在草海之中尽情徜徉，无忧无虑。 在很远的地方，能看到白色的帐篷尖尖。 「太美了，太美了！」 俞余鱼跳起来，「好想在地上先打个滚！」 「冷静点。」凌修忍住笑，「随时想想你为数不多的偶像包袱。」 「我想骑马，好想骑马啊。」邵静云看着远处的马匹，心生神往。 毕罗兴奋附和，「我也想骑马，自从上次演戏之后，我就没骑马了。」 「走吧，咱们先去跟牧民马大哥汇合。」莫纬伦开始cue流程。 但很快他皱起眉头，「不过刚才我在车上跟他联繫，他说会来这里接我们啊，怎么还没来？」 「给马大哥打个电话问问吧？」凌修建议。 「好。」 莫纬伦拨打电话，很久之后对方才接。 还没说几句话，莫纬伦的脸色大变。 第78章 078 凌修心中一惊－－是不是又出什么状况了？ 「马大哥， 您叫医生了吗？」莫纬伦面色沉重。 这句话让所有嘉宾都呆住。 难道牧民大哥生病了？ 凌修都想去问导演组该怎么办了，此时莫纬伦又说了下一句。 「知道了，辛苦您跟嫂子了，连小朋友都去帮忙了。」 第174页 嗯？ 啥情况？ 莫纬伦拿着电话， 频频点头， 「好的好的， 没问题的， 我们自己过来，已经离你们的帐篷不远了。」 「莫老师，马大哥那边怎么回事，谁病了？」 刚挂断电话，毕罗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马大哥家的牛难产了。」莫纬伦道，「折腾好久小牛犊都没生出来， 现在他们一家都在牛棚忙活呢。」 「难怪莫老师在问医生的事情。」邵静云赶紧问， 「兽医到了吗？牛羊马匹对于牧民来说是很珍贵的财产， 损失不起啊。」 莫纬伦摇头，「马大哥说兽医站在镇子上，距离这里车程两个小时，医生还在路上。」 「那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兴许能帮忙。」 凌修有些着急。要是一直生不出来，母牛和小牛犊的生命都有危险。 「对， 对。」俞余鱼点头，「人多力量大， 起码我们还能干点粗活。」 …… 说走就走。 各自背好自己的背包， 一行人朝牧民大哥家前行。 心里着急， 脚下步伐就快。 此刻再美丽的风景都无心欣赏， 大家只有一个想法－－快点赶去帮忙。 摄像大哥端着机器跟在嘉宾周围拍摄， 一个个额头都渗出汗珠。 幸好下车地点距离马大哥家不远，大约走了十多分钟，白色圆顶帐篷已近在眼前。 牛棚就在帐篷的斜后方不远处。 来到这里，凌修明显感受到一股痛苦与焦躁的情绪，以及？濒临死亡的气息。 顾不得许多，他把背包丢给俞余鱼，说了句「我先去看看」之后，朝着牛棚跑去。 牛棚里除了特有的气味，还充斥着一股血腥气。 母牛侧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 它早已精疲力竭，根本无法用力。 小牛犊的两只脚露在外面，身子却迟迟出不来。 圈里还有两只刚生出的小牛犊，颤颤巍巍地站立着，好奇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一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抓住小牛犊的脚，一直在用力，想把小牛犊拽出来。 可惜只是徒劳。 母牛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眼神有些涣散，气息也变得微弱。 牧民的老婆和孩子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再耽误下去，一大一小的命都要保不住。 「马大哥，我是来录节目的艺人，我叫凌修。」 凌修走上前，淡定说出编好的台词，「我生在山村，长在山村，帮着父母接生过许多牛羊，有经验，我来帮您。」 一听这话，马大哥脸上的疑惑逐渐变为惊喜，「凌先生，你真的会接生？」 凌修点头，「我会。」 他坚定强大的气场感染了马大哥，马大哥问：「凌先生，我家牛还有救吗？「 「有救。」凌修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一会儿我喊你拉的时候，你就使劲拉。」 「好好好。」 马大哥黝黑的脸浮现出笑容，「只要能救下我家的牛，怎么都可以。」 此时其他嘉宾跟节目组的摄影大哥都赶到了。 他们紧张地围成一圈，连大气都不敢出。 凌修走进圈里，母牛突然感应到什么，拼命想抬起头来。 「没事，你躺着。」他低声道。 母牛像是看见了希望之光，安静躺平。 凌修的手按住牛的腹部。 浅浅的金光闪过，无人知晓。 几秒后，母牛涣散的目光重新聚合起来，焕发出生机。 ……很好，终于恢复了精力与体力。 凌修装模作样地在牛肚子上按了几下，对牧民大哥道，「马大哥，我数到三，您就用力拽。」 「好咧。」 「一、二、三，拽！」 马大哥抓住牛犊的脚，一个用力，小牛犊终于落了地。 一个小生命终于跟世界见了面。 母牛慈爱地舔舐着小崽身上的黏液和血迹。 「怎么样，牛犊怎么样？」围观的莫纬伦紧张得有点结巴。 「看上去状态还行。」凌修道，「没问题的话，小牛犊自己会站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初生的小牛犊上。 浑身湿漉漉的小牛犊脚还很软，它想站起来，却因为脚软摔倒好几次，看得众人胆战心惊。 可生命总是很顽强的，小牛犊在不断的失败后，终于成功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感动，鼓掌欢呼。 「妈呀，我眼泪都出来了。」俞余鱼背对镜头，「你们不许拍我这没出息的样子。」 「生命的诞生如此艰难，又如此伟大。」莫纬伦感慨，「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牛犊降生全过程，好感动。」 「凌先生，谢谢你。」 牧民马大哥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他想上前握手致谢，又察觉到自己手上全是血，便改为作揖，「如果没有你，我一下子就要损失两头牛，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马大哥，您别客气。」凌修毫不在意什么血迹，直接上前握住马大哥的手，「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 这一幕实在暖心，不但嘉宾们感动不已，甚至节目组许多工作人员都偷偷抹泪。 导演陈志跟副导演眼中也有泪光。 第175页 虽然这不是计划中的拍摄内容，可这一段既惊心动魄又温暖的内容必须放入正片。 …… 成功接生了小牛犊，为表感谢，马大哥坚持要请大家先坐一坐。 吃过干香的肉干，喝了醇厚香浓的奶茶，大哥邀请大家去骑马。 这也是嘉宾们最期待的环节。 马大哥家养了十多匹马，体型各有不同，但都膘肥体壮，皮毛锃亮。 凌修刚一靠近，这些马全都颠着步子向他迎来，随即把他围成一圈。 一匹黑马最为高大，看上去漂亮极了。 它走到凌修身边，乖巧地低下头等撸。 凌修摸摸它脑袋，「乖。」 「哇塞，这是什么奇景？」俞余鱼惊呆了，「不但群马来觐见，大黑马还主动撒娇。这就是迪士尼公主的待遇吗？」 「公主个头啊。」毕罗笑道，「小凌怎么说也是王子才对。」 其余几个人哈哈大笑。 「凌先生，你果然是大善人。它们第一次见你，都好喜欢你。」马大哥笑起来有几道深深的鱼尾纹，看上去更为淳朴，「我家的马很通人性，能分辨好人坏人。」 「怎么说？」黄大厨好奇。 「有一次它无缘无故踢了一脚路过的人，把那人踢伤了。我很过意不去，想要带那个人去镇子上的卫生院治病，可那个人死活不去，最后收了我两百块补偿就走了。」马大哥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小偷，偷了镇子上好多老人的养老钱。」 「果然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啊。」莫纬伦感慨，「难怪你这么宝贝它们。」 「最后抓到小偷了吗？」凌修最关心这个问题。 马大哥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他受了伤跑不了多远，被警察抓住了。」 「那就好。」凌修放下心来。 俞余鱼笑喷，竖起大拇指，「哥，你连录节目都心系案情，不愧是娱乐圈的'；罪犯克星'；！」 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闲聊之后，嘉宾们各自挑选了心仪的马，开始在草场上遛弯。 黄大厨因为对骑马不感兴趣，就坐在草地上放空休息，盘算晚上的菜谱。 凌修自然是骑那匹最高大的黑色骏马。 他一上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发出一阵的惊呼。 有几个小姑娘连脸都红了。 「天哪，哥，你也太帅了吧！跟你一比，我简直太丢脸了。」 俞余鱼这是第一次骑马，为了保险起见，选了一匹矮马，缰绳还由马大哥牵着。 他的马跟凌修的马站在一起，差距大得就像成年人与小学生。 这一幕过于好笑，其他几位骑马熘达的嘉宾笑得不行，纷纷用手机拍照摄像。 草场辽阔，景色又美，简直是天然的摄影棚。 于是嘉宾们骑马的时候，他们各自的工作人员都上前拍照摄影。 常小松最为积极。 「哥，我要给你搞个帅气无比的骑马vlog。」他积极地找着各种角度，一边拍一边指挥，「帅气，真的帅气！哇塞，回头，哥你回头。对了，就要这样的感觉！笑，微笑一个！」 他的敬业让其他几位艺人的助理自愧不如，俞余鱼的助理最后都开玩笑求他：松哥，别卷了，真的别太卷了。 欢乐的骑马时间之后，嘉宾们进入下一个拍摄流程－－与牧民一起制作奶酪和马奶酒。 这个环节对于凌修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于是他做了一回认真听课的乖学生，马大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做奶酪和酒的过程中，状况层出不穷，几位嘉宾笑料不断，就连一向灵光的凌修都有点手忙脚乱，逗得节目组工作人员频频笑场。 马大哥和马大嫂的嘴角更是没放下来过，一直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一直以为明星都是很高傲的，一开始还有点紧张。」马大哥直言，「没想到凌先生二话不说帮我的牛接生，你们几位也很平和，我真的很高兴。」 「我们能来这么漂亮的地方录节目，能认识您和嫂子还有可爱的小朋友，我们也很开心。」莫纬伦笑道。 「真的很开心。」凌修表示贊同，「就是做奶酪有些难，比给牛接生更难。」 马大哥笑得鱼尾纹更深了，「凌先生，你真会开玩笑。」 欢声笑语回荡在漂亮辽阔的草场，伴随着灿烂的日光，温暖而美妙。 …… 嘉宾们体验完做奶酪和酒的环节，日头不知不觉已开始偏西。 到了该准备晚饭的时候。 节目组向马大哥买了牛肉羊肉奶酪，马大哥很感激凌修救了他的两头牛，死活要给嘉宾们送马奶酒肉干和肉肠。 推辞不过，节目组只能收下。 《天地厨房》的灶台和饭桌，就设在距离马大哥家不远处。 节目组搭好了帐篷，布置好了饭桌，照明的灯光也都支起来了。 万事俱备，只待大厨开工。 黄大厨根据食材和当地特色，想出了一份别具特色的菜单。 有牛奶筒烤肉，手把羊肉，奶酪蘑菇等等…… 光是听这些菜名，凌修都感觉自己口水疯狂外涌。 「那咱们就分工干活吧。」他挽起袖子，干劲满满。 早干活，早吃饭。 这就是凌修目前能想到的最大的幸福。 第176页 「等一下。」黄大厨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摇摇手指，「西莫草场这么美，在这么美的地方做饭，也是一种享受啊。刚才我跟导演商量了一下，临时想出一个环节。」 第79章 079 一听黄大厨的话， 莫纬伦首先警惕起来。 「老黄，你跟老陈又密谋了一些什么玩意？」 「哎呀，老莫，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陈志导演笑眯眯， 「只是临时想了个点子而已。」 「什么点子啊？」俞余鱼好奇， 「不会是……」 「不会是让我们做饭吧？」凌修下意识就接过了话头。 陈志与黄大厨对视一眼，双双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一下大家都懂了。 「真让我们做饭？」毕罗吃惊到提高声调，「确定吗？我可是着名的厨房杀手。」 俞余鱼哈哈大笑，「我知道， 你那个煎糊的鸡蛋还上了热搜。」 「我不会做饭。」凌修坦白道， 「我只会泡方便面。」 「哥， 你也太实诚了。」俞余鱼捂脸，「你刚才形象那么光辉高大， 现在突然一下子掉了好多帅哥包袱。」 「反差萌才带劲啊。」陈志道， 「其实太完美了反而让人觉得虚假。人不可能没有缺点， 搞完美人设的艺人迟早翻车。」 凌修觉得导演的话挺有道理。 他虽然不是人类， 可也有自己的缺点－－比如族长爷爷总说他愣愣的， 不够机灵。 「您说得也对。」毕罗表示贊同， 「可您让我们做饭，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你们几个全都一点不会做饭么？」陈志严肃询问。 余俞鱼道：「我会做一些简单的，比如炒青菜， 西红柿鸡蛋， 麻婆豆腐， 拍黄瓜之类。」 「我也会做一些家常菜。」邵静云沉默许久， 终于开口， 「只是这么好的食材， 给到我们手中会不会浪费了呀？」 黄大厨笑逐颜开， 「能做麻婆豆腐和家常菜已经具有一定的厨艺了，再加上我在旁边辅助，不会有问题的。」 「对啊。」陈志赶紧跟着黄大厨的话往下劝，「而且也不是让你们一人做一道菜。我们的计划是两人一组，合作贡献出一道美食。」 两人一组这话说出来，所有嘉宾都明白导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黄大厨水平虽然高，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但剧情波澜不惊，终究少了些看点。 让艺人合作做饭，一定会有很多意外状况发生，戏剧性和综艺感都会拉满。 而且嘉宾两两组合，会有不少化学反应，看点激增。 尤其是毕罗跟邵静云这对荧幕情侣在一起做饭，绝对会吸引许多路人粉和cp粉，热度不愁。 何况还有凌修这种只会吃不会做的「锦鲤男神」存在，观众的好奇心也会被勾起来。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节目的热度都是有好处的。 不得不说，做综艺，套路完全被陈志导演给拿捏了。 「老陈，说半天，那怎么分组呢？」莫纬伦为了配合陈志，问了句废话。 陈志导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觉得吧，让会厨艺的跟不会厨艺的搭档干活比较好。然后按年龄分组，合作起来比较有共同话题。」 凌修低下头，忍住笑。 这话已经不能说得更直白了。 俞余鱼用手肘碰了碰凌修，又用眼神示意－－咱俩一组？ 凌修点头。 于是为了给导演一个面子，俞余鱼主动道，「那我跟修哥一组吧。他只会泡方便面，基础实在太差，我不忍心把他扔给静姐。」 所有人都笑起来。 莫纬伦咳嗽一声，站到黄大厨身边，「我这把年纪了，当然是抱老黄的大腿嘛。」 毕罗跟邵静云毕竟是老江湖，程序都走到这一步了，再扭捏也不合适。 工作嘛，捆绑营业不丢人。 「好，那我跟毕罗一组吧。」邵静云大大方方开着玩笑，「毕老师，希望你克制点，不要在这么漂亮的地方炸厨房。」 毕罗反应很快，用他们合作电视剧的角色接梗，「有神族公主镇着，我一个妖族哪敢造次啊。」 其余人又是一阵闹笑，俞余鱼还趁机烘托起了气氛。 「天哪，这句话一秒让我回到追剧的日子！神族公主跟妖族的虐恋就是最狗血也最带感的！」 现场响起掌声，两位主人公都笑得一脸灿烂。 凌修明白，到时候后期各种特效花字一做，粉红泡泡肯定咕嘟咕嘟冒起来，cp粉和剧粉都会很快乐。 …… 一阵插科打诨之后，进入正题－－每一组开始讨论各自要做的菜式。 难度最高的牛奶桶烤肉自然是归黄大厨莫纬伦那一组。除此之外，他们还负责香煎小羊排这道难度也不低的菜； 邵静云跟毕罗商量了一下，决定做奶酪蘑菇意面，用这个当做今天的主食； 剩给凌修这一组的食材还有羊肉、肉肠。 「哥，咱做个啥？」俞余鱼问，「肉肠煮一煮切了就能吃，不能算我们做的菜吧？」 「那肯定的。」凌修看着摆在案板上的新鲜羊肉，脑子里突然蹦出之前常小松给他做饭的画面。 他眼睛一转，「要不我们做个葱爆羊肉吧？正好葱姜蒜都挺齐全的。」 第177页 「葱爆羊肉啊……」俞余鱼摸了摸下巴，「可以是可以，但我只吃过，没做过。」 这时候常小松站在节目组工作人员旁边，挥舞着手机。 凌修一眼就看见他手机上是某个美食网站的教学视频。 他明白常小松的意思，对他比了个ok。 「没关系，我们可以照着食谱来做。」凌修对俞余鱼道，「一步一步来，不会出错的。」 「行。」俞余鱼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那我们就挑战一下。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可下一秒他脸色又突然一变，担心道：「可是哥……羊肉片要切薄点爆炒出来才好吃，偏偏我刀功奇差无比。做出来会不会没法见人啊？」 凌修露出笑容，「这个交给我就好了。一定给你打好下手。」 用刀，他是专业的。 见凌修信心满满，俞余鱼感觉自己获得了能力，瞬间激起昂扬的斗志。 不就是做个菜么？怕什么，直接上就好。 …… 菜谱研究完毕，三组嘉宾不再耽搁时间，开始忙活晚饭。 不得不说，陈志临时想出来的点子确实有点意思。 刚刚开始做饭没多久，每一组都出现了点小状况－－包括黄大厨那一组。 自诩为美食老饕的莫纬伦一个没看清，把黄大厨准备好的干辣椒和花椒扔进了垃圾桶，气得黄 大厨嗷嗷乱叫，莫老师捂着脑袋到处乱窜； 毕罗跟邵静云这一组更是喜感。 邵静云让毕罗把口蘑切成薄片，结果这位大哥切出来的蘑菇厚得跟手指一样。他还很满意，拿 去邵静云面前邀功，邵静云第一反应是给自己按人中，毕罗赶紧装作要去接她，跟拍的摄像大哥直接笑出鹅叫。 至于凌修这一组－－俞余鱼突发奇想，想要炒个土豆丝。刮皮的时候，他连皮带肉刮掉好多，最后土豆只剩下三分之二个。 整个拍摄现场此起彼伏全是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录制什么搞笑综艺。 看着坑洼不平的可怜土豆，凌修整个人都不好了。 俞余鱼刚刮完第一颗土豆，他就夺下了对方手里的刮皮器。 「可以了，小鱼。」他嘴角抽搐，「剩下两个土豆我来削皮就行了。」 说着他把刮皮器放到一旁，拿出菜刀。 俞余鱼惊了。 「哥，你干啥呢？」 「用菜刀削皮啊，这个其实比刮皮器好用。」凌修说话的时候，手里的动作也没落下。 他拿着菜刀，一顿疯□□作。 只见薄薄的土豆皮落到了垃圾桶里，凌修手里很快剩下一个干净光洁的土豆蛋子。 「你看，是不是很方便。」凌修脸上扬起快乐又纯真的笑容。 「哥。」俞余鱼揉揉眼，「你这是当了几年后厨学徒啊？」 「没当过学徒啊。「凌修表情轻松，又开始瞎编，「小时候学功夫，跟着师傅练过削皮来着。」 不仅是俞余鱼惊愕当场，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完全看呆。 摄影大哥大感震惊，特意给了土豆好几个特写。 有了削皮的展示，俞余鱼内心对凌修切菜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哥，切土豆和肉的活儿就交给你了。我去看视频学习然后备料。」 「没问题，去吧。」 凌修认真洗了手，穿戴上节目组准备的围裙和帽子，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切土豆。 他动作轻盈，速度却很快。 只见一颗土豆很快被他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随后又把薄片切成均匀的细丝。 菜刀与菜板碰撞出富有节奏感的轻快声响，像是一首美妙的歌谣。 摄影大哥完全被这种律动吸引，一直在拍凌修切菜的特写。 凌修切菜的声响不仅吸引了摄影大哥，还引起了黄大厨的注意。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凌修身边进行观摩。 凌修继续忙活着，白皙好看的手指拿着菜刀切丝，快到出现残影。 很快，满满一盘细如银丝的土豆丝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小凌。」黄大厨惊讶到忍不住发问，「你之前是不是学过厨？」 凌修用厨房用纸擦了擦手，摇头道：「没有。」 「没有？」黄大厨眉毛挑得高高的，完全不信，「不可能吧？你这土豆丝切的比我带的徒弟都好。没个两三年基本功是下不来的。」 凌修心道要是再说没有学过，肯定会被黄大厨刨根问底。 于是拿出万能答案。 「小时候跟着师父学功夫的时候，师父为了锻鍊我的反应速度和眼力，让我削过无数个土豆，切过无数土豆丝。有段时间我看见土豆丝都想吐。」 凌修表情认真，眼神明亮，看上去十分真诚。 黄大厨想到之前他救人的新闻，又看网友们说他打戏很好，都不用替身，顿时把这番话信了七八成。「原来学功夫还有这么多奇特的办法。」 黄大厨想了想道，「小凌，我看你学厨很有天赋，要不要……」 凌修赶紧摆手，「黄大厨，我真不是学厨的料，只能打打下手，切切菜。」 黄大厨笑道，「可惜了，本来还想收你这个关门弟子的。你马上要切羊肉了是不是？」 「是啊。」凌修认真点头，「等下小鱼要做葱爆羊肉。」 第178页 「会切吗？」黄大厨抱着手，兴致勃勃道，「要切成一分钱硬币薄厚。」 凌修嘴里说着：「好的，知道了」，心中却咯噔一下。 黄大厨不会是要看他切羊肉吧？ 如果说切土豆丝还能说是小时候练基本功练出来的，切羊肉又该怎么解释？ 是不是需要故意把片切得厚点？ 可该死的只要一握住刀，他好像就兴奋起来，本能就会把肉切得很薄。 万一控制不住炫技该咋整？ 第80章 080 凌修虽说内心os不断， 表面看上去却依旧气定神闲。 他把那块羊肉放到砧板上，拿起菜刀。 黄大厨不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还凑近一步， 似乎打算仔细观摩凌修切肉并给出指导意见。 ……没办法了，尽量提醒自己不要炫技吧－－凌修如此想着。 他一手按住肉， 另一手举起菜刀。 「哥，等一下。」 就在此时， 看完葱爆羊肉视频教程的俞余鱼突然冲过来。 「嗯？」 凌修放下刀， 「小鱼， 怎么了？」 俞余鱼嘿嘿一笑，「趁着黄大厨在，我想跟他学一学怎么切肉。」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是应该学一学。」凌修赶紧顺着他的话说， 「切菜也是考量厨艺水平的重要一环嘛。」 说着他退后两步，「小鱼， 你来吧。」 黄大厨不疑有他，也点头道：「小鱼，你脑子聪明，切肉肯定一学就会。」 俞余鱼走过来，「哥，那就麻烦你去洗一下葱姜， 剥一下蒜。」 「没问题。」凌修把多余的围裙递给俞余鱼，端起装葱姜的小盆， 「小鱼，加油， 你一定能切出最完美的羊肉片。」 俞余鱼笑得一脸灿烂， 比了个ok， 「一定不辱使命。」 …… 凌修洗葱姜的时候没有摄像机跟拍， 正好可以观察俞余鱼那边的情况。 黄大厨先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技术要领，接着动手示范了如何正确握刀和下刀，还切了几片标准厚度的羊肉片作为展示。 俞余鱼确实聪明，一点就通。 稍微练习之后他就得到黄大厨的夸奖。 「对，就是这样。虽然比一分钱硬币稍微厚了一点点，但成菜之后不会特别影响口感。说实话，你比我大部分徒弟上手都要快。」 说着他又开始犯职业病，「小鱼，要不你跟我学厨，以你的悟性，我看成为大厨不难。」 「您是收不了我修哥当徒弟，退而求其次找到我了是吧？」俞余鱼装作生气，「算了，我还是去搞唱跳出专辑，您另外寻觅徒弟吧。」 黄大厨哈哈大笑，凌修也忍俊不禁。 这个节目的氛围，他真的挺喜欢。 要是每次录综艺都能这么轻松自然就好了。 凌修洗好葱姜剥好蒜，俞余鱼也切好了羊肉。 技术指导黄大厨终于回到自己的小组，开始动手煎小羊排。 俞余鱼抬起手肘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去洗个手，准备一下调料。哥，麻烦你切一下葱，多切点，要斜切。」 「没问题。」 凌修将葱放到专切素菜的案板上，开始专心致志切葱。 等到俞余鱼洗完手回来，一大盘葱已经准备好。 「这么快？」小鱼再次震惊，「哥，你这刀法着实太牛了吧。」 「多谢夸奖。」 凌修心道，要不是摄像大哥在他切葱的时候怼近景，他还能更快。 …… 《天地厨房》节目组准备了两个煤气灶，黄大厨还搭了一个简易的砖头灶，目前都正在使用中。 凌修他们的葱爆羊肉只能稍作等待。 幸好邵静云他们的奶酪蘑菇意面快要做好，只需要洗一下锅就能使用。 此时夕阳西下，夜幕即将笼罩辽阔的草场，有种苍凉又壮丽的美。 凌修拿出手机，客串了一把摄影师，给忙碌的嘉宾们抓拍做饭的精彩瞬间。 拍完后，他拿给俞余鱼看。 俞余鱼原本有些疲惫的双眼猛然发出亮光，「哥，你好会拍照啊。每一张取景都很nice，抓拍的时机也恰到好处。特别是静姐这张，绝了。」 「怎么说？」凌修问。 「照片中的静姐正好转头，动作自然极了。你看，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种凌乱的美，漂亮的侧脸被金色夕阳笼罩，笑容温柔又缱绻。哥，要不是知道你没学过，我都要以为你是专业摄影了。」 「真的吗？」得到如此高的评价，让凌修有些不敢置信。 其实他刚才完全是凭感觉乱拍的。 「当然是真的，我觉得你很有天赋。」俞余鱼道，「不信晚上你拿给你的助理看看，他不是学过摄影么，一下子就能看出水平。」 「好，那等下我问问小松。」 凌修收回手机，看见毕罗已经把锅洗好放回灶台，对小鱼道，「走吧，该咱们做饭了。」 俞余鱼没有讲大话，从他的架势就能看出来，他是经常下厨做饭的人。 可问题很快就来了。 葱爆羊肉是个快手菜，需要大火烹炒。偏偏节目组准备的这口锅是纯铁铸的，特别重。 俞余鱼端起来是问题不大，但要彻底颠起来难度不小。 「幸好只放了油，还没放料放羊肉。不然这菜就毁了。」俞余鱼有些郁闷，「不颠锅也可以，但少了锅气，始终少了点感觉。」 第179页 就在他有些懊恼的时候，凌修主动请缨，「我来吧，我力气大。」 「哥，你会颠锅吗？」俞余鱼把火关掉，表情稍有些纠结。 他害怕他哥一激动把菜都颠到外面去。 「试试呗。「凌修表情轻松，「我见小松颠过，应该没问题。」 俞余鱼心一横，「好，那你来颠。哥，你是个神奇的男人，一定没问题。」 摄像组的大哥们一听到凌修要颠锅，几个人全部围过来，从各个角度进行摄像。 凌修心知肚明，摄像大哥以为他可能会翻车，赶紧过来拍摄。 到时候这一段也会很有综艺效果。 不过他可不想搞砸。 美食不能浪费是凌修的原则，就算吃到再难吃的外卖，他都不会剩下哪怕一粒米。 「小鱼，开始吧。」凌修重新把火打开，「你来放料，我负责颠锅。」 俞余鱼握拳，「好，开整！」 油温升高之后，俞余鱼按照教程一样一样地放小料。 小料爆香，他放入羊肉和各种调料，再淋上去腥的料酒。 「哥，颠起来！」 俞余鱼一声令下，凌修单手握住铁锅的把手，轻轻松松把锅颠起来。 噗嗤一下，火苗与锅气一同窜起。 空气中瀰漫着羊肉特有的香气，闻上去令人垂涎三尺。 「哇塞，太帅了！」 俞余鱼忍不住夸赞，「第一次见做饭的男人也这么有魅力！」 摄像组的大哥们也被凌修熟练的操作和帅气的模样惊到，忍不住一直拉近景怼脸拍。 待到放入满满一盘大葱，凌修再次颠锅。 这次火光更大，香气更浓，火光下的凌修酷得不行。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引得在一旁的其他几位嘉宾都过来围观。 「天哪，好香。」邵静云默默吞下一口口水，「我们的意面怕是打不过。」 「闻到这个香气，我感觉我今晚可以吃两碗米饭。」毕罗有些遗憾，「可惜没有蒸饭。」 莫纬伦神秘一笑，「我刚才已经蒸了米饭，很快就好。今晚想吃米饭的吃米饭，想吃意面的就吃意面。」 「太好了！」毕罗满脸满足，「等下还有我爱的烤肉，今晚也太幸福了！」 几人闲聊间，凌修跟俞余鱼的葱爆羊肉也大功告成。 凌修单手将锅里的羊肉倒入盘子，一点没撒。 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实在潇洒，大家都忍不住为他喝彩。 「朋友们，咱们可以吃晚饭了！」 俞余鱼捧着盘子，兴奋到双眼放光，「走，整起来！」 …… 帐篷外的长桌上摆好了烤肉，羊排，酸辣土豆丝，奶酪蘑菇意面，肉肠，以及马奶酒。 再加上热气腾腾的葱爆羊肉，从视觉上看非常丰盛。 为了表示对牧民马大哥的感谢，节目组还邀请了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做客。 可惜小朋友明天还要上学，已经睡了。马大嫂要照顾家里的牲畜，没空过来。 最后由马大哥作为代表参加这次特殊的草场晚宴。 「感谢马大哥对我们的款待。」黄大厨作为年龄最大的嘉宾，举杯致辞，「感谢我们能在这么漂亮的草场共进晚餐，干杯！」 所有人隔空干杯，将醇烈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喝酒吃肉乃人生一大畅快之事，尤其还身处风景如此优美的地方。 哪怕凌修不是人类，也能体会这种源自灵魂的幸福。 黄大厨的手艺自不必多说，大家吃了都竖大拇指。 凌修没想到，他跟俞余鱼合作的葱爆羊肉居然也受到包括黄大厨在内的一致好评。 甚至连自诩为挑剔食客的莫纬伦都对这道菜赞不绝口。 「可以啊你俩。」莫纬伦竖起大拇指，「超出我预期的好吃。来，敬你俩一杯。」 三人碰杯，喝下手中的酒。 酒是调节气氛的利器，几轮酒下肚，原本还有些拘谨的马大哥也逐渐开朗起来。 没想到他还会一点吉他，当场借了俞余鱼的吉他，给嘉宾们自弹自唱了一首民谣。 马大哥的声音低沉沧桑，与夜晚的草场莫名切合。 大家听着听着都忍不住合唱起来。 凌修的声音一起来，所有人一激灵。 马大哥甚至忘记了伴奏，直愣愣盯着凌修。 「凌先生，你的声音，就好像我们传说中神明的声音那么悠扬，神圣。」 「对，就是这种感觉。」俞余鱼起身跑到马大哥身边与他击掌，「大哥你完美形容出了我的感觉。刚才我哥唱歌的一瞬间，我都恍惚了。我这是在凌霄宝殿吗？」 「你看见嫦娥了吗？跳舞好不好看？」毕罗逗他。 所有人笑得不行，莫纬伦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朋友，凌霄宝殿可去不得啊。」凌修开着玩笑，「咱们还是在人间好好活着吧。」 「不过说实在的，哥，你声音条件太好了，完全就是天生的歌手啊。」俞余鱼看凌修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你为啥要去演戏？」 凌修还没讲话，邵静云就开口。 「因为他演戏也很天才。我看过他的预告片段，打戏好不说，眼神戏更是到位。小鱼，你就别跟我们影视界抢人了。」 「没事儿。」俞余鱼坐回凌修身边，「演而优则唱，谁说不可以一边演戏一边唱歌呢？」 第180页 凌修起身举杯，「感谢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我以后一定努力，争取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双栖发展。」 所有人又是一阵爆笑，话题很快扯远，开始感嘆歌坛的凋零，怀恋起那个遥远的黄金时代。 篝火熊熊燃烧，愉快的晚宴仍在继续。 嘉宾们喝酒吃肉，唱歌聊天，好不快哉。 马大哥喝得开心，还现场教各位嘉宾如何摔跤。 俞余鱼自告奋勇上前讨教，结果被大哥一个背摔，直接ko。 「哥，你来试试。」虽然摔了，可小鱼依旧很兴奋，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怂恿凌修上前尝试。 「我就算了。」凌修摆摆手，「我就想安静坐会儿。」 －－开玩笑，他一出手马大哥得被他扔出去十米远，这可使不得。 其余嘉宾以为凌修是害羞，纷纷对他进行鼓励。 「怕什么，去玩玩。」 「你有功夫，说不定不会输。」 「去吧小凌，多好的机会啊。」 「马大哥有数，不会伤了你的。」 就在凌修考虑如何回复的时候，陈志导演突然开口。 「各位，今晚我建议大家还是早点睡，养足精神。」 所有人都觉得导演的话莫名其妙。 「为啥？」毕罗有些微熏，眯着眼睛，「明天不还是在草场录制吗？为什么需要养足精神？」 「对啊。」邵静云搭腔，「只不过明天去的地方是个湖边。可还是在这附近呀。」 「难道明天要安排我们放羊？」俞余鱼猜测，「还是说捡牛粪，搭牛棚？」 「都不是。」陈志导演咳嗽一声，露出招牌式老狐狸微笑。 「导演组商量之后，决定明天换一个地方录制。」 第81章 081 改变录制计划可不是小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点愕然。 「老陈， 你又想搞什么么蛾子。」莫纬伦原本正悠哉悠哉喝着酒，这下子醉意消掉一半，「咱们现在心情正好呢， 别破坏氛围啊。」 「就是。」黄大厨帮腔，「我们今晚还准备不醉不归呢，你突然就说改变录制计划，哪几个意思？」 两位主咖都发了话，其余嘉宾也不再沉默，纷纷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先不要激动， 听我说。」陈志像是早就料到嘉宾们会有如此反应，不慌不忙道，「按照流程， 咱们明天录制结束后要连夜开车去隔壁h省， 是不是？」 「是的。」凌修点头，「到了h省，咱们在内陆呆两天，最后一天去海边录制，我记得是这个安排，对吗。」 「原本是这样的。」陈导露出秘之微笑，「但现在计划有变， 咱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莫纬伦挑眉，「老陈，感觉你没安好心啊。」 俞余鱼感嘆：「陈导， 您的心眼子感觉比我们在森林里捡的蘑菇还多。」 众人狂笑。 陈志自己也忍不住笑场。 「这样吧，我们先听听老陈的计划是什么， 又想跟咱们做什么交易。」黄大厨放下筷子。 「说吧。」莫纬伦开玩笑， 「如果是太过分的计划， 老陈你可能会挨揍。」 陈志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开始正经说起计划。 原来节目组希望嘉宾们早点睡，然后凌晨三点起来，徒步去爬不远处的雪山，在雪山上看日出，然后再一起吃一顿热腾腾的早饭。 如果答应这个拍摄计划，那么所有嘉宾不用自驾去h省，节目组会买机票，直接送他们过去。 「什么？」 毕罗瞳孔地震，「陈导，您让我们去爬雪山？不是开玩笑的吗？」 「当然不是开玩笑。」陈导道，「我很认真。」 「爬雪山需要特别专业的设备，还要有足够的登山经验才行。」凌修思索半晌后开口，「可这两样，我们都没有。」 他的话让其余嘉宾都颇为贊同。 俞余鱼哀嚎：「咱们是户外美食综艺，可不是户外玩命综艺啊。」 「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白雪皑皑，海拔很高的雪山。」陈导往帐篷后一指，「西莫雪山有一条道路经过修葺，是专供游客攀登的。只需要简单的运动装备即可，海拔也不是很高，大约四十分钟就能到达看日出的绝佳位置。」 凌修松了口气。 这还差不多。 「节目组已经为各位准备了保暖的衣物，登山杖以及简易装的氧气瓶。」陈志表情严肃，「而且我再三跟旅游局的工作人员确认过，这条登山的道路在危险的地段都有护栏。」 「原来如此。」俞余鱼神情轻松了一些，「刚才吓死我了，以为陈导马上要让我们去攀登珠峰了。」 「虽然没有危险，但我记得西莫雪山坡度是比较陡的，对我们的体力仍旧是个考验啊。」莫纬伦说着看向身旁身材偏胖的老伙计，「尤其是老黄，常年围着灶台转，连健身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很担心他能不能爬到观赏日出的地点啊。」 「瞎说。」黄大厨立即驳斥，「我体力可不差，老莫你不要抹黑我。」 「黄大厨，你如果体力不好的话，在大本营等我们也可以。」陈志导演道，「莫老师说得对，身体最重要。」 「不行，我要去。」黄大厨的胜负心被彻底激了起来，「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有什么不行的，我可以。」 第181页 既然体力最差的黄大厨都要去，其他小年轻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晚宴结束，大家各自返回帐篷休息。 …… 凌修照例在睡前去常小松的帐篷找他聊会儿天。 「小鱼说我有摄影天赋，还让我把照片给你看看。」他把手机相册打开，递给常小松，「常老师，您给点评一下？」 常小松拿过手机，刚看一眼，目光便从漫不经心变成了震惊不已。 「哥，这真是你拍的？」 「是啊。」凌修笑道，「学你的样子，给他们抓拍的。」 「哥，你是天才吧。」常小松翻着照片，眼睛越瞪越大，「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完全没学过摄影的人拍的。」 「真的假的？」凌修一愣，「我以为小鱼开玩笑的。」 「当然是真的。」常小松点头如捣蒜，「比珍珠还真！」 「可惜这些照片涉及到了剧透。」凌修觉得有些遗憾，「不然还可以分享到微博上，让大家都看看。」 「没事儿啊哥。等到节目播的时候你放出来，还能宣传一波《天地厨房》。」 常小松说着放下手机，目光炯炯看着凌修，「哥，等这次录制结束，我把我落灰的单反拿出来给你用。你想拍的时候就拍一拍。」 「拍了干啥？」凌修好奇。 「积累作品啊。有朝一日，说不定你可以开个摄影展呢，多酷。」常小松已经开始畅想，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你想想啊，一个演员不但本职工作做得好，唱歌也好听，还会摄影，还能下厨……天哪……凌先生，你果然就是娱乐圈的天降紫微星吧。」 凌修忍不住笑喷。 「常老师，你那个迷醉的表情好像我已经红遍全宇宙了一样。」 「红遍全宇宙咱不敢说，毕竟跟外星人沟通现在的技术还办不到。」常小松摇头晃脑，「但我对你红遍全国，拿影帝进军全球还是信心满满的。」 「你就吹吧。」凌修收回手机，「我得走了，满打满算也只能睡五个小时了。」 「好。」常小松笑得见牙不见眼，「哥，晚安。」 凌修走出帐篷，天幕星光闪烁，绚丽灿烂。 他忍不住仰头欣赏。 大自然神奇又瑰丽，美不胜收。 凌修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下星空。 随后他发了一条微博，分享了自己拍的照片。 「你们看，多美的星空。晚安，好梦。」 凌修回到自己的帐篷，点开刚才发的微博，准备跟粉丝互动一下就睡觉。 五分钟前发的照片，评论已经好几千条。 热评第一是已经很眼熟的亲粉丝。 「帅哥美女我都爱：啊啊啊啊啊我的宝宝在录制节目的时候给妈妈寄明信片了！」 凌修脑子里冒出个问号。 什么叫寄明信片？他明明是发的微博呀。 凌修心道这两天不过就是录制很忙，上网冲浪的时间少了点，这么快就跟不上粉丝的梗了？ 热评第二的挺眼生的。 「热爱宇宙每一样新鲜事物：我运气太好了吧！刚粉上修修就拥有分享星空的快乐！修修好浪漫啊！」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非常多。 「我们修修就是这样，看见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第一时间就会给我们粉丝分享，又暖又甜。」 「粉了修修感觉好幸福，几乎每隔两天都能看见他分享自己的生活。不像别的明星，微博除了gg就是机器人一样的转发，没意思极了。」 「这就是我这么喜欢凌修的原因。他真诚，善良，把粉丝当做朋友，把微博当作朋友圈，一点架子也没有。」 「修修从不要我们的礼物，只收信，也不让我们给他应援打榜，让我们把钱都留着自己用。」 「这么一想，我们真的好幸福哦。修修我爱你～么么哒～」 「路人震惊了，凌修现在好歹算是流量了吧？居然不让你们应援打榜？好牛啊！」 「我一个路过的别家粉羡慕了qaq。什么时候我家那位也能多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 「我也是别家粉，现在狠狠破防了。花了那么多钱，却很少收到他的反馈，我家那位，十天也不一定发一次原创微博……」 「欢迎姐妹们来粉修修，业务能力强，长得帅，人格魅力也很大。真的，入股绝对不亏。」 「对对对，跟我们一起愉快吸修吧。真的，每一天都会很开心！」 「我来宣传一下：马上凌修的微电影就要上线了哦，元旦节仙侠剧《沧海见月明》也会上星播出，还有待播电影《深渊之光》，欢迎大家关注！」 看着粉丝卖力向路人安利自己，凌修有些感动，同时又觉得自己能回馈给粉丝的实在太少。 那就好好工作吧。 争取创造出更多治癒人心，让他们快乐的作品。 …… 「各位老师，三点啦！」 「各位老师，该起床啦！」 大喇叭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营地的宁静。 凌修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他穿好外套，开始一个个叫身旁的男嘉宾起床。 大家打着哈欠从睡袋里钻出来。 就在此时，帐篷门被打开，灯光师和摄影师一同出现，开始给每个人拍特写。 第182页 莫纬伦和毕罗迷迷瞪瞪，一头乱发，完全还没睡醒，看见镜头双眼直发懵。 黄大厨则不慌不忙地穿衣服，完全当镜头不存在。 最有偶像包袱的俞余鱼连忙捂住脸，「救命啊，怎么刚起床就拍，哥，救我！」 凌修赶紧上前挡住他，开玩笑道：「请给我们小鱼一点面子，至少让他整理好自己的头发。」 摄影大哥们哈哈大笑，综艺效果一下子就起来了。 「可惜没拍到凌老师起床的样子，有点可惜啊。」跟着过来的副导演笑道。 「我哥可是锦鲤男神，男神起床的样子是随便能给你们看的嘛？」俞余鱼躲在凌修身后，奶凶奶凶的。 现场又是一阵闹笑。 「各位早上好，」副导演笑道：「车子十五分钟后出发，请老师们动作快点哦！」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很是细心，不但为嘉宾包了个小巴车，还提前在车里准备了早饭的食材，御寒的衣物和氧气瓶。 嘉宾们一上车，录制便宣告开始。 从草场去雪山脚下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导演组给嘉宾们准备了几个小游戏。 但嘉宾们觉得没意思，当场拒绝了导演的提议。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们这种不好对付的嘉宾。」陈志无奈地笑了，「那就玩你们想玩的吧。」 好几位嘉宾异口同声：「不玩，我们要补觉。」 说完便披上羽绒服，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陈志傻眼，副导演笑得不行。 「陈导，咱这个节目已经宛如脱僵野马了，就由他们去吧，到时候让后期给他们每个人头上都p上两个大字－－摆烂。」 「也行。」陈志转念一想，搞不好这样反而更有效果。 …… 二十分钟车程之后，嘉宾们到达目的地。 夜色中的雪山苍茫而神圣，入口处被树林掩盖，更显神秘。 「哇！」 刚才还蔫蔫的邵静云激动地叫出来，「空气中似乎能闻到雪的气息。」 「好冷。」黄大厨缩了缩脖子，「要不是录节目，我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来。」 「可惜天还是黑的，不然我可以自拍一百张！」俞余鱼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遗憾。 凌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泠冽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香甜，沁人心脾。 他心中一动。 ……这是灵气的特殊味道。 西莫雪山，果然是个好地方。 「大约还有一小时就要日出了。」莫纬伦提醒道，「兄弟姐妹们，咱们出发吧！」 嘉宾们兴奋起来，大吼着「看日出」「我要看日出」等口号，迈着激动的步伐，朝着雪山进发。 俞余鱼特别激动，主动请缨走第一个开路。 凌修心道这是开发过的地段，应该没什么危险，就没有阻止。 可刚刚往上走了几步，就听在前头的俞余鱼大叫一声。 「我去，前面的路被堵了！」 第82章 082 现在天还没亮， 全靠手电筒和节目组的自带灯光照明。 走在后头的人几乎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堵了？」凌修身后的莫纬伦不可思议地大声问，「小鱼，路被什么堵了？」 俞余鱼抱怨道：「一堆大石块， 堵得有一人高， 这怎么过得去啊。」 所有人都很吃惊， 包括凌修。 他刚刚感应过，这里没有危险气息。 难道是之前就堵上了？ 还没等他开口， 莫纬伦已经转头问导演，「老陈，你不是再三向工作人员确认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陈志一脸无辜，「我真的问了。对方说这里每天下午都有工作人员巡逻， 然后清理垃圾。」 「那就是昨天下午之后堵上的。」邵静云思忖道，「也许是人为的……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凌修道：「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语罢他快步向前走去。 三两下凌修便来到俞余鱼的身边。 「哥， 你看。」俞余鱼满脸郁闷， 手电筒往前面一扫， 「这是谁缺了德故意整这一出啊。」 凌修顺着灯光往前一看－－ 嚯。 有点意思。 只见前面的小道上被各种石头堵了个结结实实。 石头形状不一， 大小各异，居然还能砌成墙一般严密。 「我没说错吧。」俞余鱼上前推了推「石墙」，小孩子告状似的， 「这堆得起码一米八高了， 推也推不动， 怎么整啊？爬过去吗？」 凌修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对于他来说倒是不难， 稍微发力， 一掌就能给它打垮。 但如果这样做了，那他也要彻底暴露， 也许还会被研究机构盯上。 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吧。 凌修思索的这片刻时间里， 其余嘉宾好奇心爆棚， 也想围上来看。 「大家原地别动。」凌修赶紧严肃提醒，「这里站不下那么多人，非常危险，会摔下去的。」 这么一说，嘉宾们也不敢再乱动，原地待命。 凌修拿起一块石头，闭上眼睛。 半晌后，他幽幽道：「这不是人干的。」 「啥？」俞余鱼惊呆，「不是人干的，难道是鬼干的？」 第183页 凌修：…… 「你这小子，别吓人。」毕罗咳嗽一声，「现在天还没亮呢，可不兴胡说。」 「不是人干的，那还能是什么干的？」俞余鱼委屈脸。 「也许是某种动物。「凌修道，「我试试跟他们沟通一下，让它们出现把石墙给我们拆了。」 所有人沉默半晌，又都笑了起来。 莫纬伦笑声最大，「小凌，你真的好幽默。谢谢你，我现在心情没那么烦了。」 「哥，我也谢谢你。」俞余鱼抱拳，「对于鬼的恐惧一扫而空。」 凌修明白，虽说之前他跟野猪对话大家也是看见了的，但都把这个当成他在玩梗，制造综艺效果。 现在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你们不信也没关系。」凌修语气轻松，「凡事都可以尝试嘛，万一出现奇蹟了呢？」 这是节目组最喜欢的展开，无论成功与否这一段剪出来都会有综艺效果。 「好，小凌，你试试。」陈志导演一口同意。 嘉宾们也觉得有意思，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出现奇蹟。 凌修让俞余鱼退后几步，他面对雪山闭上双眼。 当他睁开双目的时候，一道金光在眸中闪过。 「我们是来登山欣赏日出的，没有恶意。用石头堵住上山的路是不对的，请你们把石头挪开。」 凌修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却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就连陈志这种老江湖都心中一颤。 此时起了一阵风，似乎要将凌修的声音传遍整个雪山。 风声越来越大，嘉宾们都拢紧自己的羽绒服。 伴随着风声，雪山深处传来一阵阵鸣叫。 「这是什么声音？」俞余鱼一把抓住凌修，「听上去好瘆人。」 「像是猴子在叫。」凌修淡淡道。 「猴子？」毕罗吃惊反问，「西莫雪山里头竟然有猴子？」 「很奇怪吗？」邵静云随口吐槽，「猴子本身就是生活在大山里的啊。」 莫纬伦反应过来，「小凌，你的意思是这路是山里的猴子堵住的？」 凌修点头，「很有可能。」 「猴子一贯聪明，能干出这种恶作剧不稀奇。」黄大厨插话，「可它们怎么会听我们的话把石块搬走？不可能的，它们只会来抢我们的食物。」 猴群的鸣叫声随着风声传来，好像距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 陈志导演十分兴奋，「等会要是猴子出现，大家记得要清晰地拍下来！」 就在此时，只听得咔嚓一声，嘉宾们手中的电筒连带着节目组的照明设备一起熄灭。 现场一片漆黑。 事发突然，所有嘉宾都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节目组的大哥反应更快，「卧槽，摄影机怎么自动关闭了！」 「不要慌，大家冷静！」凌修开口，「一定不要乱动，马上就会好。」 机器停摆，照明失灵，其实都是他搞出来的。 这里灵气充裕，他能稍微使出一点点灵力。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要是他们看见夜色中有一群毛茸茸的猴子朝这边狂奔而来，一定会吓坏，万一跟猴群起了冲突就麻烦了。 猴群动作很快，为首的猴子一边跑，一面隔空鞠躬道歉。 「叽叽叽，叽叽叽叽－－」 大神，我错了！我还以为又是那群盗伐树木的人来了！大神，请您原谅我们！ 「没事，快点吧石头搬走吧。」凌修道。 俞余鱼抓住凌修胳膊，「哥，你在跟谁说话？」 「跟猴子。」 「……」俞余鱼身子一抖，「猴子真过来了？」 这句话让所有嘉宾都紧张起来。 「它不会真抢我们东西吧？」 「对啊，不会抢我们的早饭吧？」 「不要啊，不要伤害我们啊！我听说山里的猴子可凶了！」 就在嘉宾们惊慌失措七嘴八舌的时候，猴群已经抵达石墙前。 为首的老猴子做了个手势，其余猴子立即开始搬石块。 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动作轻盈矫健。 不过转眼间，挡住路口的高大「石墙」已经被卸了个干干净净。 老猴子对着凌修作揖，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凌修点点头，对他做了个「去吧」的手势。 老猴子会意，对着凌修深深鞠躬，随即带着他的徒子徒孙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山中。 凌修凝神，闭眼，再度睁眼。 嘉宾们的手电筒跟道具老师的照明设备同时亮起。 摄影大哥的机器也正常开启。 众人一阵欢欣雀跃。 俞余鱼一转头就看见堵在前方的石头不见了，激动到发出颤音。 「天哪！石墙消失了！」他拽住凌修的胳膊，「真的消失了！」 嘉宾们一开始不相信，凑过来一看，全都石化。 就连导演组都瞠目结舌。 「我的妈，这是变戏法吗？」副导演揉揉眼睛，「还是之前这里并没有石墙，是我们集体出现了幻觉？」 「绝对有石墙。」陈志肯定无比，「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为什么石墙消失了呢？」邵静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第184页 「奇蹟发生了，是猴子搬走的。」凌修一本正经。 所有人沉默半晌，都笑起来。 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陈志导演激动得很，「虽然我们不知道石墙是怎么消失的，可它的确是消失了。到时候我们如实地把这一段经过呈现出来，效果一定好！」 「这是可以在玄学论坛开贴八个三天三夜的水平。」副导演举起大拇指，「这一趟出来满是奇遇，咱们这个节目绝对火。」 「奇蹟发生了，我们该继续爬山了。」凌修淡定地把背包往上捋了捋，「这回换我来开路吧。」 …… 之后的路途一切顺利。 刚才那场神奇的遭遇让所有嘉宾的情绪都高昂起来，仿佛打了一针鸡血。 再加上西莫雪山灵气充沛，对普通人的身体也有辅助。 就连体力最差的黄大厨都一扫颓势，步伐矫健。 在凌修的带领下，大家互相帮助，互相鼓劲，终于在计划的时间内来到了观景台。 此时天边已现鱼肚白。 金光在乌云中呼之欲出，天幕宛如一幅色彩丰富，层次多变的画卷。 远处的几座雪山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飘渺如仙。 「太美了。」俞余鱼缩着手，「虽然好冷，但是太美了。」 「等会儿日出会更美。」凌修深呼吸一口，身心舒畅极了。 「我要拍下日出的一瞬给我妈妈看。」邵静云眼眶红红，「一定特别壮观。」 嘉宾们拿出手机，站在观景台的栏杆边，静静等待日出那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幕有了明显的变化。 只见一道金光冲破乌云的桎梏，向人间洒下第一缕光芒。 随后太阳慢慢露出小半张脸，将云朵染成漂亮的金黄色。 很快它便从乌云中跃起，直入天际，将炙热的光芒照向大地。 「日出了！」 大家异口同声叫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热泪盈眶－－包括凌修。 以前总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纵横于九天之上，不曾领略人间烟火与美景。 第一次从人类的角度看到日头自东方升起，竟有种无法抑制的感动。 万物生长，生命旺盛不息。 真好，他爱人间。 「太美了。」莫纬伦一边拍照一边擦着眼眶，「那么蓬勃，那么热烈。难怪用朝阳形容年轻人，太准确了。」 「夕阳也很美。」凌修语气认真，「日升月落，风霜雨露，都是大自然赐给我们最美的景色。」 黄大厨哈哈大笑，「小凌，看不出你还是个诗人啊。」 「那是，我哥可是全才。」俞余鱼提议，「对了，咱们来合影吧。跟雪山的日出合影，据说会收穫好运哦。祝愿咱们事业顺利，生活美好，活得精彩！」 其余人积极响应。 「好啊！」 「来来来」 「必须合影！」 大家聚在一起，双手比耶，喊出内心的愿望，在圣洁而美丽的雪山上留下了意义非凡的合影。 …… 嘉宾们成功完成了雪山赏日出的特殊环节，还贡献出许多精彩素材，《天地厨房》导演组也履行了承诺，给嘉宾们买了机票直飞h省。 本次录制行程原本是保密的，但禁不住现在黄牛猖獗，航班信息泄露得特别快，当凌修他们抵达h省省会机场的时候，有许多粉丝前来接机。 凌修也来了一部分粉丝。 他的粉丝一向很乖，送上花，合了影，又关心地叮嘱了几句让凌修注意安全，拍摄顺利之类的话之后就自觉离开。 但俞余鱼跟邵静云的粉丝可就不一样了，直接把艺人围住，搞得艺人连挪步都很艰难。 尤其是邵静云的粉丝，特别疯狂。 这让凌修相当意外。 他原本以为身为流量的俞余鱼粉丝会更热情，没想到邵静云的男粉那么多，而且嗓门巨大，一个顶三，叫起来让人感觉耳膜都要破掉。 他们力气还很大，一下子就把俞余鱼的粉丝挤得很远。 要不是各家工作人员跟机场安保人员控场，现场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 「这也太疯狂了吧。」凌修无语。 「嗐。」常小松摇头，「静姐那群男粉出了名的疯，都快成粉圈钉子户了，谁也不敢惹。」 「怎么说？」凌修问。 「他们这群人特别奇葩。」常小松道，「是静姐的男友粉，幻想跟她结婚，然后排斥她的一切合作者，还威胁要打正常的粉丝和cp粉。这群「梦男」数量不多，但是真的很烦人。」 「……」凌修再一次在心中默默感嘆，他的粉丝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粉丝。 就在大家陆续往前走的时候，有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突然出现。 他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西装，打着领结。 这人硬生生挤进围住邵静云的人群中，从兜里掏出个盒子打开，啪唧一下跪在地上。 「小静，嫁给我！」 邵静云看到钻戒明显吓了一跳，随即脸色煞白。 －－很显然，她已经眼熟这个神经病了。 走在她身旁的男助理和经纪人连忙上前阻止，「这位先生，不要再这样了，否则我们就报警。」 安保人员也上前，将他拉出人群。 第185页 另外一位助理则扶着邵静云快速往前走。 男粉挣脱保安的束缚，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一脸失望，随后双目中竟然浮现出深刻的恨意。 凌修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浮出水面。 果然，很快这个男人一把扯掉自己的眼镜，噌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第83章 083 只见这个向邵静云「求婚」失败的男人一改之前浑身无力的状态， 像一只亢奋的公鸡一般，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就往前方人群冲去。 「让开， 都给我让开！」 这个男人凶猛如野兽，大喊大叫， 歇斯底里。 也许是大家都害怕疯子， 原本围着邵静云的人群见他这幅发狂的阵势， 下意识地散开。 －－就连那群彪悍惯了的男粉也面露惧色，纷纷闪躲。 「小静， 我爱你， 你嫁给我好不好？」 男人眼睛通红， 表情痴狂。 被两个工作人员护着的邵静云面如土色，说不出话， 只一个劲地摇头。 「先生，请您自重，我们要报警了！」其中一位男工作人员严正警告。 这句话像是刺破了男人幻想的最后一层泡沫， 他顿时面色狰狞起来。 「那就去死吧！」 他大吼一声， 突然发力，推倒了面前防备不及的男性工作人员。 下一秒，发疯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支钢笔，紧握着高高举起。 钢笔金色的笔尖在机场的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邵静云的脸在这瞬间苍白如纸。 常小松看到了这一幕，低呼道：「卧槽，这人要干什……」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发癫的男人举起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握住。 ……是凌修！ 常小松懵了，他哥是什么时候过去的？为什么自己一点没察觉？ 「你犯法了。」凌修冷冷开口， 「爱不是随意伤害的藉口。麻烦大家报一下警。」 「你谁！？」男人眼珠子快要崩出来， 疯狂叫嚷， 「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跟小静的事情！」 凌修眉头一皱，加重力道。 「啊！」 疯狂的男人一声尖叫，手中的钢笔哐当落地。 「好疼，好疼！」 男人疼到身体蜷缩，跪倒在地。 此时几名保安赶到，将男人控制住，邵静云的工作人员报了警。 邵静云的那群男粉看呆了。 其中一个看上去像领头大粉的男人对其他人说：「凌修居然真的会功夫，不是营销。」 「对，我会功夫。」凌修转身看向他们，语气淡然，目光冷峻，「你们要是敢做出这种过激行为，将得到这个人一样的下场。」 「不不不。」大粉浑身一滞，赶紧摆手，「我们不会那么疯狂的，真的不会。」 「你最好说到做到。」凌修冷道：「追星不是摘星，欣赏作品，保持互相尊重，有这么难吗？」 他气场极为强大，邵静云这个二三十人的男粉团彻底被镇住。那么多大男人站在他面前，全乖巧得跟小学生一样，场面颇为壮观。 「不难，不难。」大粉迅速摇头，「以后我们一定专注小静的作品，不过分关注她的私生活。」 「赶紧走。」凌修摆摆手，「这里已经够乱了。」 邵静云的男粉团不敢多言，在领头大粉的带领下，迅速离去。 「静姐，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凌修上前安慰吓得有些失神的邵静云，「那个所谓的男粉团以后应该也会收敛他们的行为。」 邵静云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感激，却因为后怕仍旧说不出话。 她的工作人员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不客气，静姐没事就好。带静姐去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凌修对她的助理道，「等下还要录口供呢。」 …… 工作人员扶着邵静云离开后，凌修回到常小松身边。 「天哪，哥。」常小松一脸「不愧是你」的表情，拍着手道，「你又救了一次人。要不是你刚才出手，静姐肯定受伤了。那个男的太疯了，求婚不成就要杀人，吓得我要死。」 「很快他就可以去监狱冷静冷静了。」凌修道，「这可是故意伤害。」 「扭曲的爱，太扭曲了。」常小松摇头，「这个求婚的已经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情了，上次他熘进片场求婚还闹上过热搜呢。」 「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凌修发出来自灵魂的疑问。 常小松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从那次之后，他们那个「男粉团」就出名了。原本以为他们只是疯了点，没想到今天居然发展到求爱不成就要毁了偶像的地步。」 「希望这次能震慑住那些疯狂的男人。」凌修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这种偏执的「爱」还配称为爱吗？ 说到这个常小松就乐得不行。 「我觉得他们以后应该不敢了。亲眼目睹小团体里的狂热分子被你秒杀，肯定都吓坏了。刚才那群人在你面前听话得跟那啥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在对小弟训话呢。」 「训话就训话吧。」凌修不在乎这个，「只要他们以后别去骚扰静姐就行。」 说着他坐到椅子上，捏了捏鼻心，突然嘆了口气。 「这次在机场闹这么大，恐怕又要上热搜。」 第186页 常小松拍拍好兄弟的肩膀，「不是恐怕，是百分之一千要上热搜。你平时一点什么小事都能上热搜，何况今天这么大的事情。」 …… 事实证明，凌修上热搜的速度只会比他想像得更快。 他们一行人刚录完口供，沈见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机场救美的事情，空降热搜第一了。」 凌修一时无语。 热搜上得太多，人直接麻了。 沈见舒在电话那头轻笑，「不要紧张，你做得很好，现在大家都在表扬你呢。接下来几天的录制加油，回来咱们就可以讨论新剧本的选择了，我先挂了，还有很多事。」 「好的姐。」凌修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完成工作的。」 按照原计划，《天地厨房》下午要去海边的民族村寨，跟着他们体验最原始的生活。 晚上则与当地居民一起做他们的传统美食。 但现在录口供耽误了不少时间，邵静云又受了惊吓，情绪还不稳定，不适合录制节目。 节目组决定放假半天，让嘉宾们休息休息自由活动，明天再去民族村寨。 出了机场，嘉宾分别坐上不同的车子回酒店。 凌修终于有时间上网看看热搜。 他不是第一次在热搜第一了，但每次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最显眼的地方，总会感到视觉上的冲击。 ＃凌修机场制服求婚未果行凶男粉丝＃ 嗯？ 这个词条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热搜里的热门微博是个粉丝很多的大营销号。 「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有一名疯狂的男粉丝在机场向邵静云求婚，被拒绝后遂生歹念，竟然对邵静云进行攻击。凌修当场出手制服疯狂男子，十分勇敢，获得群众一致好评。凌修被网友戏称为「罪犯克星」「法制先锋」，凌修也不愧于这些称号，一次又一次见义勇为，堪称娱乐圈清流。」 文案下照例附了一段转载了许多遍水印都包了浆的视频。 视频清晰记录下凌修制服发疯男人的全过程。 这条微博发了不到半小时，评论已经过万。 评论热一就差点让凌修忍不住笑出声。 不得不说，这条评论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哌哌哌哌哌哌叽叽喳喳哈哈哈：？这个词条没事儿吧？我乍一看还以为有男粉向凌修求婚未果，因爱生恨对他进行攻击呢。」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一片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算了！」 「这个思路不错。别说，我觉得一定有人想这么干。谁不喜欢修修这样的小可爱啊。」 「向凌修求婚已经算是胆大包天的行为了，居然还敢行凶？我不信有这样的人。」 「修修属于观众，才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热二也很有意思。 「miss吃不饱睡不够：传言凌修不但收拾了疯子求婚男，还警告了邵静云那群惹是生非的男粉团。听说那群癫子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灰熘熘离场。」 楼中楼都激动得不行。 「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是真的，我刷到路人的视频，视频里凌修严肃教育那群人来着。」 「对，我也刷到了。想看的去看热转第一的置顶微博，就是她拍的视频。」 「终于有人收拾那群饭圈毒瘤了，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那群人仗着自己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经常在线下欺负小姑娘，随意辱骂艺人。」 「凌修，干得漂亮！果断路转粉。」 「天哪，修修好帅！respect！」 「啊啊啊啊啊世界上为什么有凌修这样可爱又真诚，又帅又man的男人啊！」 楼中楼夸得凌修怪不好意思的，他退出来，继续看热评。 热评第三是亲粉丝。 「修修老婆粉：修修还没红之前就是这样热心肠的小伙子了，娱乐圈并没有改变他的初心，作为你的粉丝，为你骄傲，向你学习。」 这条微博下贴了一张长图，是凌修出道之前见义勇为上的各种新闻。 许多对凌修之前不够了解的路人看见这条评论后都对他大加赞赏。 凌修心头暖呼呼的。 他的粉丝，真的永远都那么好。 热评第四是吃瓜群众。 「dwhjbdwdb：说来奇怪，凌修妥妥英雄救美的行为，但我看热搜里没有一个人在磕他跟邵静云诶。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男艺人，估计cp都磕到飞起了，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楼中楼讨论得非常激烈。 「对啊，层主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了。还真没人磕修修跟静云诶。」 「凌修这么帅，静云这么美，为什么没人磕？甚至我这个磕cp的专业户都没磕的想法，就好奇怪哦。」 「大概是因为邵静云有了毕罗这个官配cp？」 「绝对不是这个原因。说个冷知识，邵静云跟俞余鱼都有cp超话，跟凌修却没有。」 「说个更冷的知识，凌修最火的cp超话是他的水仙cp」 「哈哈哈哈哈我快要笑岔气了，什么鬼啊，最火的是自己跟自己的cp可还行！」 「说说我的看法，我觉得凌修跟邵静云站一起就是各美各的，互不干扰。」 「神特么的各美各的 ，好损又好贴切哈哈哈哈哈。」 第187页 「好像凌修在现实生活中跟谁都没有cp感，但很奇怪的是他在电视剧的预告里跟女主又超级好磕，这是什么神奇的男人啊？！」 「凌修达到了粉丝心中艺人的完美状态：剧里爱生爱死，剧外勿扰独美。」 「妈呀 ，戏内深情狂热，戏外绯闻绝缘，这样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凌修笑得下巴有点酸。 怎么不算真实存在呢，虽说他本体是只……呃……貔貅。 他退出这条热门微博，看了下热搜广场，三分之一在夸奖他见义勇为，三分之一在笑这个词条 着实离谱，剩下的三分之一是粉丝在卖力向路人安利自己。 这次的事影响很大，除了热一带凌修大名的热搜，还有几条带邵静云大名的。 甚至那个「铁血男粉团」也上了热搜。 点进这些热搜，基本都在谴责行凶的那个男人和不理智的粉丝。 －－当然，还有铺天盖地夸奖他的。 凌修很欣慰，公道自在人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哥，看网友夸你看得开心吧？」 常小松贼呵呵道。 「网友说的话都很好笑。」凌修由衷称赞，「如果有空，我可以看一天。」 「今天休息，你可以慢慢看。」常小松道，「估计没什么事情了吧。」 「小松，不要立fg哦。」化妆师姐姐笑着提醒，「搞不好马上舒姐一个电话打来。」 「切，我不信。」常小松不以为然。 「滴滴滴－－－－」 他话音刚落，凌修裤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去，不会这么准吧？」常小松捂住嘴。 凌修拿起手机，无奈地看了常小松一眼，「是的，很准，舒姐来的电话。」 第84章 084 凌修习惯性坐得端端正正， 随后接起电话。 「姐，晚上好。」 「小凌。」电话那头传来沈见舒有些清冷的声音，「刚刚我接到微电影剧组的电话， 让你录一个宣传小视频。」 凌修心中一动，「微电影要上线了？」 「没错。」沈见舒道，「这几天青年电影节在举行， 组委会将会把参与评选的几部微电影在视频平台上线。除了组委评出的优秀短片奖之外，还将设立一个由网友投票的最佳人气短片奖。」 「姐，我明白了。」凌修立即会意， 「我拍视频，相当于是给自己的片子拉票。」 「嗯， 就这么个意思。微电影很快上线， 你今天晚上必须把推荐小视频录出来。」沈见舒仔细叮嘱道：「时间控制在一分钟之内，文案你自己想， 要走心推荐，不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也不要过多透露微电影的内容， 否则对于观众会失去吸引力。」 「好的， 我到了酒店就去写文案。」凌修把经纪人的话一一记在心中。 「你的妆发和摄影的事情我会在工作小群里给小松他们说。」沈见舒道，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有事情随时微信联繫。」 挂了电话，凌修逛热搜的心思荡然无存。 跟之前发微博写文案不一样， 这次为自己主演的微电影写推荐文案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写得不到位，起不了预热推广的作用； 写得太浮夸，又会用力过猛过犹不及； 凌修抚额，这也太难了吧。 苍天啊， 他一只神兽， 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凌修挂了电话之后，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思索着该怎么写文案，常小松跟妆发老师则在工作小群跟沈见舒开会。 待到车子到达酒店，别的艺人嘉宾都出去散步吃饭拍美照vlog去了，只有凌修团队还窝在酒 店。 「把行李放好之后先开个会吧。」凌修振作精神，「咱们今晚必须把视频拍出来，舒姐和公司要审核，明天之内得交到微电影剧组那边，严望潮导演还要审。」 「那先说说穿什么吧。」妆发老师拿出本子，「这次一共带了五套衣服，录视频的话我建议穿浅色衣服，比如浅蓝色或者是白色的衬衫。穿浅色衣服站在稍微深一点的背景之前拍，再加上反光板，这样人会比较精神帅气。」 凌修喜欢这样高效的沟通。 「好，那就浅色。等下我两件衬衫都试试，哪件更上镜就穿哪件。」他看向常小松，「这个酒店房间拍视频效果可以吗？」 「可以的。」常小松果断点头，指了指客厅的灰色窗帘，「这个拍出来效果应该不错，等会我调整一下设备就行。」 凌修由衷夸赞，「小松，不愧是你，够专业。」 「我们都是简单的活。」常小松用无比同情的语气感嘆，「哥，你那个才是难度最大的。我第一次见有艺人亲自写推荐视频里的文案的。别的艺人要么是公司同事帮写，要么是剧组那边提供，到你这儿啥都得自己来，太不容易了。」 化妆师姐姐颇为同意常小松的看法，「感觉舒姐把小凌当成全能型人才在培养。不得不说，签了小凌，是星云的福气。」 凌修瘫倒在沙发上，「什么全能型人才啊，我现在心里还没谱呢。」 「哥，不要着急。我给你泡杯咖啡，你去阳台吹吹风想想吧。」常小松建议，「说不定吹着海风，灵感就出现了呢。」 第188页 凌修点头，「也好。」 …… 节目组给艺人订的酒店距离大海并不远，隔一片居民区就到。 凌修住的房间在三十楼，视野极佳。 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可以看见夕阳照在海面上，映出鸭蛋黄般的漂亮色彩。 还可以看见许多人在海滩上嬉戏散步，一派闲适景象。 海风拂面，空气中带着特有的咸涩微腥的气息。 凌修喝着咖啡，静静体味独属于海边的漂亮日落。 说来也奇怪，不过坐下来几分钟，刚才还很焦躁的内心瞬间变得平静，犹如一汪泉水，无风无浪，清澈透明。 凌修眺望远处的大海，用心体会这一刻的宁静。 也许是受到西莫雪山灵气的影响，凌修觉得自己的神力有那么一丝丝恢复－－当然跟以前是没得比，但比起刚到人间来的时候，绝对要好上许多。 凌修放下咖啡杯，闭上双眼，脑子里开始回想起那部微电影的台词。 每一句台词他都没忘，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拍摄时的画面也随着台词再度出现在脑海中。 就在此时，闹钟「画面」的下方出现了一排排的白色字幕，就好像是有人在给这部电影进行解说。 凌修意识里金光一闪。 就是这个。 等到脑海中的「电影」播放完毕，凌修睁开双眼。 他拿出手机，将哪些随着画面播放的「字幕」都写到备忘录里。 凌修将这些文字默念出来。 它们朴实却真诚，画面感扑面而来，完全就是他想要的感觉。 「搞定！」 凌修伸了个懒腰，露出满足的笑容。 「啥？」 还在调试相机参数的常小松听说他哥的文案已经写了出来，整一个瞠目结舌的状态。 「不是吧凌先生，你就出去坐了不到二十分钟，文案已经搞好了？」 凌修把手机递给他，「你看看，这样可以吗。」 常小松推了推眼镜，开始认真观看。 「哥，你，你，你……」 看完之后，他说话都变得有点语无伦次。 「我怎么了？」凌修赶紧问，「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太没问题了！」常小松激动得不行，「你这完全就是专业文案的水平啊。光看你的文案我觉得我都要落泪了，一定会吸引很多人去看微电影的！」 「希望吧。」凌修还是持谨慎态度，「先拍了视频发给舒姐看看。」 …… 舒姐收到视频后在工作视频会议里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么快？」 「必须的。」常小松得瑟，「咱们团队人虽然少，但效率高啊。尤其是我哥，二十分钟内搞定文案，谁不说一句天才。」 沈见舒纵使对凌修的各种神操作已经习以为常，但不到二十分钟写出这么好的文案还是让她备受震撼。 「姐，我这个文案还有视频你觉得可以吗？」凌修问，「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马上改，时间还来得及。」 「一个字都不需要改。」沈见舒不愧是成熟的经纪人，很快便压下震惊的情绪，恢复到平时的工作状态，「视频也没有任何问题，你的妆发，着装都恰当，拍摄出的视频效果很好，人也非常帅。我明天直接把视频传给严导。」 凌修松了口气，「那就麻烦姐了。对了，这个推荐视频什么时候上线？」 「后天上午十点。」沈见舒道，「然后大后天上午十点，参赛的微电影上线。」 凌修心道不好。 后天正好是《天地厨房》录制的最后一天，在录制过程中肯定是没功夫关注这个的。 哪怕只是视频会议，沈见舒也看出了凌修心中的想法，率先给他吃下定心丸。 「小凌，你安心录制节目。宣传视频那边我会盯着，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通知小松。」 凌修这下才彻底放心。 「对了，舒姐。」常小松突然插话，「这次微电影的推荐视频不一定是由主演来录制的吧？」 「没错。」沈见舒点头，「参赛的八部微电影，其中只有三部是由主演自己来推荐。其余的都是请的一线明星或者是流量来推荐。」 「难怪我看论坛都有人开盘口赌谁的推荐视频播放量会更高了。」常小松唏嘘，「娱乐圈真是什么都可以拿出来比。」 「小松，你别给小凌增加压力。」沈见舒笑道，「推荐视频只是个饭前小甜点。真正的大餐还是大后天上线的微视频，能不能拿奖，影片质量说了算。」 「姐，其实我的压力只是怕我写不好文案，使不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凌修眼神诚恳，「现在所有的事情我都尽了全力，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我要考虑的了。」 沈见舒脸上浮现出欣赏的神色，冲着屏幕举起大拇指，「这才是我认识的凌修。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明天录制加油。」 …… 经过休息，邵静云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录制按照计划继续进行。 嘉宾们来到位于海边的民族村，体验了传统的农作与耕织，还跟着当地居民用最古老的法子打了渔。过程艰苦，但所幸拍摄效果不错。 尤其是凌修表现优越，跟船出海的时候不但不晕，还钓上来两只深海大石斑，一直被船长大哥夸赞，还开玩笑让他留下来做女婿。 第189页 入夜后，嘉宾们在民族村用自己捕获的劳动成果做了一桌美食。 这次的海鲜得来实在不易，而且做当地传统美食，处理起来也比一般的食材更困难，于是节目组不再让嘉宾们分组制作美食，而是黄大厨一人包办，其余人打下手。 辛苦录制了一天，吃饭的时候是最幸福的。 「黄大厨的手艺太棒了，每一道菜都那么好吃。」俞余鱼脸被晒得通红，顿时看上去多了几分淳朴，「我今天出海，差点把胃都吐空了。」 「吃饭的时候就别说这个了。」莫纬伦赶紧把一只螃蟹夹到他碗里，「尝尝这个蟹，特殊的法子整出来的，鲜美极了。」 凌修基本顾不上说话－－好吃的实在太多，多说一句都是对美食的不尊重。 「明天是咱们录制的最后一天。」嘉宾们吃到一半，陈志导演突然出现，「明天咱们就轻松点，在海边露营吃烧烤看日落，让大家开开心心度过美好的一天。」 「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凌修深知节目组的套路，「陈导，明天一定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来做吧？」 陈志捂嘴笑。 「哎呀小凌，你怎么对我们节目组不信任啊～」 「我看小凌说得很对。老陈，说吧，又给我们挖了什么坑？」莫纬伦抱起手臂，斜眼看他。 陈志被戳穿，哈哈大笑。 「其实也算不上是坑，只是一个小小的任务而已。明天早上，大家一起去赶海。」陈志收起笑容，咳嗽一声，「如果大家赶海捡到的食材加起来超过了五公斤，明天中午和晚上节目组会提供各种烧烤食材和酒水。反之，则要各位自己付钱购买烧烤食材。」 「这个主意听上去似乎还行。」黄大厨兴致勃勃地问，「大家会赶海吗？」 所有人一起摇头。 黄大厨：…… 第85章 085 嘉宾们面面相觑， 节目组猖狂大笑。 尤其是陈志导演， 笑得尤为大声。 让嘉宾们去干他们不擅长的活儿才能有矛盾冲突，才会迸发喜剧效果。 这是做综艺必不可少的元素，嘉宾们不会赶海，可以说正合节目组心意。 「我说老陈， 你笑得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莫纬伦双手抱肩， 装作生气，「节目组不想我们明天海边烧烤就明说。」 「就是。」俞余鱼跟着演戏， 气鼓鼓附和， 「我连最近那么流行的赶海视频都没怎么看过，居然明天就让我实际操作，节目组，你们好狠的心哪。」 凌修记得常小松好像挺喜欢看赶海视频的，每次吃饭都会点开视频网站搜索赶海这类的关键字。 早知道明天要赶海，他也应该跟着看看的。 「赶海也没那么难的。」陈志导演老狐狸般笑道， 「而且你们六个人加起来十斤的目标，也不算苛刻吧。」 「那可不一定。」邵静云开口，「我也看过赶海视频，有些没经验的，忙活一上午什么收穫也没有。」 「颗粒无收那我们就丢脸了。」毕罗摊手，「纯纯的大怨种。」 凌修忍不住笑道，「哥，那应该是不至于的。」 神兽是要面子的，空手而归绝不能够。 「大家放心， 明天咱们要去的海边贝类螃蟹都挺多的。」陈志赶紧给嘉宾们吃定心丸， 「我问过当地居民， 就算是赶海新手， 也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既然导演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嘉宾们再讨价还价也没意义，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 节目组为了方便拍摄，省下租车的钱，嘉宾们直接就在民族村的招待所里过夜。 招待所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布置得颇有特色。 房间里还有小冰箱，里头放了免费的椰子和饮料。 凌修临时抱佛脚，看了几个赶海视频。 视频里的博主看上去无比轻松，在沙坑上挖蛏子，一挖一个准。 「好像也没那么难？」他琢磨道。 「其实就是挖贝类螃蟹捡海带之类，运气好的时候能搞到不少，确实难度系数不算很高。」常小松在一旁提醒道，「但是哥，你别看视频博主干活利索，收穫颇丰，那是人家有经验。你们都没干过这事儿，我怀疑十斤的目标完成不了。」 凌修眉头一皱，「那不就得自己付钱了吗？」 省钱俩字儿已经刻入了凌修的dna，要他拿钱出来，属实很心疼。 「那没办法啊，愿赌服输嘛。」常小松耸耸肩，劝道：「哥，你明早就当去玩儿了，赶海挺有趣的，海边空气还好。比起这个，说老实话，我更担心另一件事。」 凌修实在太了解常小松。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是明天上午要上线的那个推荐视频吗？」 常小松瘪嘴，「除了那个，还能有啥。」 「担心什么？」凌修不是很理解。 「我的好哥哥，你今天沉浸式录节目，还不知道网上的动向。」常小拿出一个椰子，娴熟地打开，插入吸管，咕嘟咕嘟连喝几口，「微博和论坛，全都在讨论明天要上线的微电影推荐视频。」 凌修更不理解了。 「重头戏是微电影，这个视频说穿了也就是做宣传用的，他们讨论这个干嘛？」 「因为推荐人有国民度很高的演员，有几个流量，其中还有顶流。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比较，你懂不懂。」 第190页 「开贴猜谁的播放量最高是不是？」凌修迷惑不解地挠挠头，「这玩意赢了怎样，输了又如何？」 「输了会被嘲啊。」常小松愁眉苦脸地嘆气，「论坛现在已经开贴贷款嘲你了。说你之前热度是营销出来的，明天跟真顶流一比就知道谁在裸泳。我原本以为你路人缘很好的，没想到还是有黑子，那些帖子看得我心梗。」 凌修反过来安慰他：「没人能得到世界上所有人的喜爱，就连金钱都不能，何况是我。那些人要嘲笑就嘲笑吧，反正也影响不到我。小松，你也别去看了，免得生气。」 「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凌修认真补充，「多注意爱你的人，支持你的人，这样得到的都是正向反馈，会让人更加积极向上。」 常小松被逗笑，「哥，你讲话越来越有学问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话都是我粉丝说的。」凌修表情特别自豪，「是我的粉丝有学问，他们都很棒。」 「行啦行啦，知道你跟你的粉丝双向奔赴啦，还要炫耀。」常小松搞怪地哼了一声，「欺负我没粉丝吼～」 「你又不是艺人，要什么粉丝。」凌修拍拍好兄弟肩膀，「小松，放轻松，没事的。哪怕明天我播放量最低，那又如何？」 「也是。」常小松振作起来，「更何况你绝对不可能最后一个，我对你有信心。」 …… 凌修一贯秉承着「先把眼前工作」做好的原则，节目一开始录制，他就会全情投入，顾不得其他。 于是他来到海边的时候，一下子便把今天宣传视频要上线的事情暂时抛到了一边。 －－甚至为了好好赶海，凌修还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常小松保管。 此时天刚蒙蒙亮，海面氤氲着雾气，苍茫一片。 空气湿润清新，夹杂着海边特有的气味。 海水拍打着礁石，扬起阵阵有节奏的声响。 嘉宾们背着竹篓，准备赶海。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现在时间这么早，已经来了不少赶海的人。 有当地的居民，也有前来游玩体验的游客，大家都全情投入，玩得很开心。 「各位。」陈志导演拿着扩音器，发出指令，「请大家先来我这里集合。」 嘉宾们在他面前站成一排，还没等他发言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竞争对手不少，我感觉很不妙啊。」俞余鱼怕晒，包裹得严严实实，「朋友们，我们的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啊。」 「小鱼，怕什么。不要怂，就是干。」毕罗看上去很兴奋，「我昨晚看了好多个赶海视频，我觉得我学会了。」 「看了就等于会了吗？」邵静云吐槽，「毕老师，你这个逻辑很无敌啊。」 「不信走着瞧。」毕罗挑眉，将背篓放到前面，「我昨晚查了，这片沙滩蛏子不少。今天咱们整点肥美的。」 黄大厨两眼放光：「整点大蛏子，我可以给你们做盐焗蛏子，吃最自然的鲜味。」 「好傢伙，老黄你一报菜名，我这口水就不争气地出来了。」莫纬伦砸吧砸吧嘴，摸了摸肚 皮，「说起来我真有一阵子没吃蛏子了，昨天的菜单里也没蛏子，还怪想念的。」 「小凌呢。」陈志导演突然cue没讲话的凌修，「你表情很严肃啊，是对今天的赶海没有信心吗？」 凌修一脸思索状：「我在想，如果我们最终的收穫超过了十斤，比如有十二三斤，会有奖励吗？」 这话把在场所有人镇住。 陈志导演也有点傻眼。 沉默几秒后，现场爆发出大笑。 「哥，你是不是没睡醒？」俞余鱼第一反应是去摸凌修的额头，「还是发烧了？」 莫纬伦哈哈大笑，「小伙子，你很狂，我很喜欢。」 「我就假设一下嘛。」凌修腼腆地笑了笑，「如果我们超额完成任务，节目组会有奖励吗？」 陈志被问住。 很显然这是他未曾设想过的情况。 「这样吧。」他思索半晌，「如果今天各位老师赶海的成果加起来超过了十一斤，节目组会附送大家烟花。」 「哇，烟花！」俞余鱼首先激动起来，「我好久没放烟花了！」 「虽然现在是深秋了，但海边气温还是很高，像夏天一样。吃完烧烤放烟火，有种夏日晚会的氛围诶。」邵静云眼睛闪闪发亮。 「那各位就要努力了。」陈志导演握拳，「为了烧烤与烟花，加油吧！」 趁着现在赶海凑热闹的人还不多，嘉宾们立即行动起来。 大多数人都选择在沙滩挖蛏子，或者去海边捡螃蟹和其他贝类。 唯有凌修与众不同。 他一个人走向了位于一侧的巨大礁石。 这块礁石有一半在海中，另一半经过风吹浪打，表面粗糙无比，还生了一层绿绿的青苔，看上去有些狰狞。 见凌修姿态如此潇洒，态度如此果断地奔向巨大礁岩，所有人都很惊讶。 「哥。」俞余鱼大吼，「你去那边干嘛？」 「去找食材。」凌修指了指巨大礁石，「这上面好东西可不少哦。你忙你的去吧。」 俞余鱼：…… 导演组大吃一惊，陈志眼珠子转了几圈，脸色突然一变。 「他不会是想要去……不行，快点阻止他，那个太危险了！」 第191页 负责凌修的follow pd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姓魏。 小魏赶紧追上凌修，「凌老师，您去礁石那边干嘛？」 「去摘佛手螺啊！」凌修兴致勃勃，「我看见上面有特别多佛手螺。」 他昨晚上网做了功课，这片海滩上佛手螺数量很多。 这是一种附在礁岩缝隙上的海洋生物，据说鲜美异常，但常人获取不易，稍不注意就会有生命危险。可凌修并不是常人。 取佛手螺对他完全是小事一桩。 听到凌修理直气壮的回答，小魏吓到瞳孔都放大，「凌老师，您真要去弄佛手螺啊？不行的，太危险了，你又没专业设备，不能去，快回来！」 「我会武功啊，你忘记了吗？」凌修戴上手套，「我不会受伤的，不信你看。」 说着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轻轻一跃，双手攀上了礁石，脚蹬在粗糙的岩面上。 小魏瞬间石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那句劝阻的话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既然凌修已经上去了，只能继续往下拍。 摄像大哥赶紧把机器对准凌修。 只见凌修几下就挪到了礁石的缝隙处，开始挖佛手螺。 他动作快且优美，那一片的佛手螺不知不觉已被他收入囊中。 「……我是看见古代的大侠了吗？」小魏喃喃自语。 凌修弄完这一侧，又挪到另一侧去取佛手螺。 「我的天。」远处的副导演捂脸，「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这小子是有真功夫在身上。」陈志笑得颧骨升天，「这回请凌修，真是请得太对了！他让这个综艺处处有惊喜。」 就这样，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凌修跑了好几个礁岩，摘取了满满一筐的佛手螺。 他都已经搞定了，其余嘉宾却刚刚开张。 其中黄大厨收穫稍丰一些，成功挖出一些肥美的蛏子。 之前信心爆棚的毕罗最惨，背篓里只有几只小螃蟹。 见到凌修的劳动成果，所有人只剩敬佩，热烈鼓掌。 「哥，你是天降紫微星实锤了。」俞余鱼手掌都拍红了，「连这么高难度的挖佛手螺工作都做得又快又好。」 「小凌的身手之矫健，我怀疑是节目播放之后会被观众怀疑是特效的程度。」邵静云发自内心地赞嘆，「娱乐圈有凌修了不起。」 黄大厨看了看背篓里的佛手螺，又拎起来掂了掂，竖起大拇指，「小凌，现在这玩意几百块一斤，你框子里的起码就有十斤。」 俞余鱼反应过来，「岂不是我们现在就完成任务了？」 「对。」莫纬伦狂喜，「咱们的烧烤食材已经拿到手了。」 「还有烟花。」凌修提醒，「接下来要为烟花努力。」 「你这里十斤打底，我们剩下几人再搞一斤海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毕罗再度燃起热情，「兄弟姐妹们，咱们再努把力，今晚必须拿下烟花。」 大家斗志昂扬，继续赶海。 凌修完成了任务，无事一身轻，一会儿去帮这个找螃蟹，一会儿又帮那个挖蛏子，玩得别提多开心。 等到开始涨潮，本次赶海宣告结束。 最后节目组把嘉宾们的劳动成果一过秤，足足十五斤。 大家齐声欢呼，开心得跟群小学生一样。 「恭喜大家超额完成任务。」陈志导演笑逐颜开，果断履行承诺，「今晚丰盛的烧烤和漂亮的烟花，我们替你们准备！大家先回招待所洗个澡换身衣服，下午两点继续录制。」 招待所距离海滩并不远，走路五六分钟就到。 艺人们跟各自的团队汇合，悠悠闲闲往回走。 凌修从常小松那里拿到手机后，对方突然开口。 「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一件事？」 凌修脑中闪电划过，他定住脚步。 「对啊，推荐视频已经上线三个多小时了……情况如何？」 第86章 086 常小松没有讲话。 他表情非常平静， 看不出一丝波澜。 讲真，凌修第一次见如此稳重的常小松。 「是不是效果不好？」他试探着问。 「你自己看啊。」常小松依旧面无表情，还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玩起来。 凌修摸着下巴， 「看你这样子， 至少我那个推荐视频肯定不是倒数第一。」 常小松噗嗤一下笑出声， 「哥，你真是个大聪明。」 凌修懒得理他，打开视频网站的app。 青年电影展的专题就在首页，看上去非常显眼。 点进专题页面，凌修找到微电影那一栏。 几位推荐人的大头照就放在那里， 旁边是各自的推荐视频。 要说视频网站也挺会搞事的，就这样明晃晃把播放次数放在了视频的下方。 按照首字母排序，凌修正好在中间。 他先看了自己的播放量。 「这么多？」凌修惊呼出声， 「不会是我眼花吧？」 他再次仔细看了下，没错， 现在的播放量是一千五百多万。 打破脑袋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推荐视频的播放量能突破一千万， 而且上线才几个小时而已。 他知道平台好多十多期的综艺加起来也就两三千万播放量。 「不敢相信是吧？」常小松再也绷不住，狂笑起来， 「我也不敢相信，掐了自己好几下。你看看其他人的。」 第192页 「好。」 凌修定睛一看， 八个推荐视频， 除了穆知秋的播放量比他多一百万之外，其他人都比他低。 「穆知秋果然是顶流， 播放量最高。我只比他少一百万播放量， 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程度了。」凌修由衷感嘆。 常小松撇了撇嘴，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凌修看他， 「常老师， 何故冷笑？」 常小松往左右看了一下，低声道：「路上人多，回去再说。「 回到招待所，化妆师去楼下吃饭，房间里只剩下凌修跟常小松。 「你刚才想说什么？」凌修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好兄弟一瓶。 常小松把水抱在怀里，往沙发上一瘫。 「其实原本播放量应该是你第一的。」 凌修不懂，「什么叫原本？播放量是实打实的数字，是客观存在的啊。」 「是我描述得有问题。」常小松道，「我今天从视频上线就全程监测着，其实一直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哥，你那支视频道播放量一直是最高的。十二点过五分开始，穆知秋推荐视频的播放量开始暴涨。」 「你的意思是……」 「要么是粉丝大规模刷播放量。」常小松声音不自觉压低，「要么就是买了播放量。」 「播放量还能买的吗？」 这又一次涉及到了凌修的知识盲区。 「现在什么都可以买。」常小松邪魅一笑，「各个平台的粉丝可以买，播放量点击率可以买，甚至点赞转发评论弹幕都可以买。」 「……」凌修咋舌，「这不是公然造假么？」 「现在是流量时代，数据为王。」常小松一幅「你果然还太天真」的表情，摇了摇手指，「哥，你不明白，就算普通工作，领导都要给员工定kpi，何况看重名利的娱乐圈。如果一个艺人数据不好看，很多工作都会受到影响，特别是商务。」 凌修总算是明白了。 「所以为了数据好看，就需要进行一些人为的操作。」 「之前大家都看好穆知秋播放量能吊打你，结果一直都是你领先。」常小松捂嘴偷笑，「论坛那群黑你的人全部大跌眼镜，脸都被你打肿了。虽然最后你播放量被超，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能逼得顶流那边出手，哥，你也太牛了。」 「就一个推荐视频，搞出风云决战的气势，至于吗？」凌修想想都觉得这事儿挺荒谬的，「大家好好工作，各赚各的钱就好了嘛。」 「八卦网友把你俩架起来了呗，各个地方都在讨论，搞得顶流很是被动。」常小松认真分析，「你看啊。你是新人，输赢无所谓，但是穆知秋不一样。他赢了，那是应该的；如果输了，那他会被嘲笑人气减退，粉丝不能打，对他影响很大的。他就是靠流量接了非常多的商务代言。」 凌修一时语塞。 「对了。」他想起正事儿，「我那支推荐视频反响如何？」 「非常好！」常小松眼睛像灯泡一样亮起来，「你的推荐视频播放量好并不是因为你的粉丝比穆知秋多，而是以质量取胜。这么说吧，其他几个人的文案跟你一比，差距大到就像小学生跟大学生。」 凌修点开微博，搜索了一下关键字。 果然网友们基本上都是在夸他的推荐视频文案走心，朴实且动人。 「光看推荐视频都有种想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推荐视频太走心了，我都有画面感了，想看正片！」 「正片明天上午上线，我先去站内预约。好看的话，我绝对投票。」 「娓娓道来的感觉太好了。我好爱这种不浮夸不故意煽情的故事。」 「百万文案，名副其实。」 「期待正片，好想看凌修在微电影里的表现。」 还有小部分人在花痴。 「没人觉得凌修穿白衬衫又纯又那啥吗？我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我仿佛看见了白衬衫下的八块腹肌。」 「我一进来就被各位老师的苦茶子绊倒了！」 「修修就是可以驾驭各种风格的无死角帅哥啊啊啊，宝贝，妈妈爱你！」 「阿修，咱就是说，白衬衫的扣子可以不用扣那么多。」 「修修属实把咱们当外人了，严防死守，堪称男德典范。」 凌修笑出声来，男德典范可还行。 现在的网友真是越来越难驾驭了。 当然，除了夸奖，还有极少部分的人在强行挑刺。 「凌修这个高中毕业的二线艺人，又在给自己立文青人设。」 「立那么多人设，迟早要翻车。坐等翻车，嘻嘻。」 「我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出道不到半年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流量，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人不红，倒是爱蹭。这回又蹭上人家顶流了，不要face。」 凌修现在的表情就是那个满脸问号的黑人表情包。 他蹭顶流的热度了？ 什么时候蹭的？ 「黑子脑子有问题的，看见两人的作品放一起就说其中一个蹭另一个，谁流量小谁被骂。」常小松宽慰他，「哥，你别管他们，也别生气。」 「我不生气，就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凌修笑道，「不过他们现在说我是二线艺人了，证明我有进步。以前都骂我是十八线糊咖来着。」 第193页 常小松笑得肚子疼。 「哥，不得不说，你的意志坚定，神经强韧，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他们没法黑你私生活和业务能力，就只能找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 「绝大部份网友是友善的，这就行了。」凌修认真道，「我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 午间休息结束，录制继续。 嘉宾们再次来到海边的时候，吃惊地发现这里除了有遮阳的漂亮大帐篷之外，居然还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舞台。 俞余鱼哇了一声，「不会吧，咱们晚上还有表演吗？」 黄大厨吓得连连摆手，「我不行，我没有任何才艺。」 「我跟小静也不行。」毕罗苦着脸，「大家都欣赏过我俩的走音合唱。」 邵静云笑道：「那就只能让小凌，小鱼和莫老师上台表演节目了。」 凌修看向陈志，「陈导，这么突然的吗？」 「大家不要紧张，不是让你们表演。节目组为了犒劳大家这几天的辛苦，特意为大家请了当地的艺术团前来表演。」陈志道，「有民族舞蹈，有民族乐器演奏，还有大合唱。」 「太棒了！」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吃着烧烤吹着海风，还能看表演！」 …… 录制进行得很顺利，大家齐心协力准备烧烤食材，时不时开些玩笑整一下蛊，现场气氛融洽又 轻松。 夕阳西下，炭火烧旺，食材准备齐全，海边烧烤正式开始。 黄大厨特意准备了各种口味的烧烤，满足嘉宾们的不同需求。 海风吹拂，大家吃着烧烤聊天喝酒，看着太阳慢慢沉入大海，别提有多惬意。 天色转暗，月亮悄悄爬上夜空。 民族艺术团的演员们上台为嘉宾们进行表演。 嘉宾们坐到台前，认真看表演，跟演员们互动，气氛十分热烈。 当节目进行到最后一个舞蹈的时候，艺术团的演员们邀请嘉宾一起上去玩。 气氛烘托得很到位，再加上大家心情都非常好，就连四肢不大协调的黄大厨都上了台。 嘉宾们跟着演员们教的动作，在台上欢乐地蹦着跳着。 「哥，你居然连跳舞都这么利索！」俞余鱼抓着凌修的胳膊，吃惊大喊，「你到底是什么奇才啊！」 「注意点哦。」凌修开玩笑，「搞不好我也去做唱跳歌手，抢你的饭碗。」 俞余鱼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要是□□豆，一定迷倒万千少女。到时候我必抱你大腿。」 凌修拍拍大腿：「抱吧，我腿挺粗的。」 俞余鱼差点笑得摔到地上。 最后一个节目结束，艺术团的演员们在欢呼和掌声中离场，舞台上只剩下六位嘉宾。 大家准备返回座位继续吃吃喝喝，就在此时，突听得一声脆响，一道红光冲上漆黑的天际，随即迸发出绚烂的色彩。 凌修惊喜道：「节目组放烟花了。」 俞余鱼一蹦三尺高：「大家快看烟花！」 众人仰起头。 只见一朵朵烟花窜上夜空，描绘出五光十色的瑰丽画卷，将海边的夜渲染得如梦似幻。 「太美了。」俞余鱼眼中含泪，「真的太美了。」 「是啊。」凌修点头，「虽然短暂，却绚烂美好。」 邵静云的笑在夜里看上去尤为甜美，「我们一起看过这么美的烟花，一定会有好运气的。」 「大家在烟花下碰一杯吧。」莫纬伦道。 这个建议得到了积极响应，嘉宾们端起酒杯，在绚烂的烟花下碰杯，许下各自的心愿。 「希望未来越来越好，事业顺利。」 「希望我远离emo，每天开心。」 「希望我和家人都平安健康。」 「希望我发际线挺住，永远不要秃头。」 「希望我今后能有更多的舞台，更多发亮的机会。」 凌修是最后一个说愿望的。 「希望我赚大钱，希望人间和平！」 嘉宾们哈哈大笑，都说凌修不愧是锦鲤男神，格局就是大，一下子就把主题升华了。 只有凌修一本正经。 这真是他作为神族成员，心中最真挚的愿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录制已到尾声。 「来吧，最后一杯，让我们爱好和平的小凌来提个辞。」莫纬伦开玩笑道。 凌修想了想，大大方方开口。 「很高兴在节目里认识大家，这几天我真的很开心，由衷感谢节目组跟各位老师。」他顿了顿，扬起灿烂的笑容，「敬各位，也敬我自己。敬昨天，也敬今天与明天。」 「说得好，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为海边的绚烂之夜敲下最动听的音符。 …… 酒不醉人人自醉。 凌修被气氛感染，竟然有了头重脚轻的微醺体验，回到招待所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 要不是常小松的超高嗓门活活把他惊醒，凌修感觉自己能睡到中午去。 「几点了？」 凌修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九点五十五了！」常小松一脸亢奋， 「哥，还有五分钟，你主演的微电影就要上线了！」 第87章 087 凌修睡意全无， 瞬间清醒。 这部微电影虽然不是他出道后拍的第一部作品，却是首先跟观众见面的作品。 第194页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之前网上有人讽刺凌修是「预告片杀手」「宣传片影帝」「花絮小王子」，就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爆红， 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作品护身。 其实这也算是凌修的一点小心病－－总觉得还没有作品就突然红成这样，有种不踏实不真切的感觉。 今天， 终于等到作品问世， 也到了检阅成果的时候。 「论坛估计又开了好多帖子等着分析我的微电影吧？」凌修从床上起来， 套上外套， 开玩笑道。 「那必须的啊，论坛从昨晚开始就热闹极了，给你的微电影开了不下十个帖子。微博也有好多人在讨论呢。」常小松没有深入这个话题，而是递上杯子， 「哥，这里头是温水，早起喝一杯，身体好。」 凌修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我去洗漱一下。」 常小松看了下手机， 「正好你洗漱完毕，微电影也上线了，我们可以跟观众同步观看。」 「几点的飞机回云京？」凌修回头。 常小松确认了一下：「中午十二点二十。」 「那没问题。」凌修走进洗手间，「稍等， 我马上就好。」 …… 上午十点整，微电影《未来的我》正式在视频平台上线。 常小松特意拉上窗帘， 把视频投屏到电视上， 营造出一种观影的气氛。 「哇塞。」他拿起遥控器， 狂喝两口水， 「我好激动啊怎么回事。」 凌修笑道：「其实我也挺激动的。第一个作品终于「出生」了，不容易啊。」 「哥，那开始了哦？」 「开始吧。」凌修点头。 常小松按下播放键。 伴随着一阵舒缓的音乐，一间干净整洁，没有过多物品的高科技房间出现在屏幕上。 凌修跟常小松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讲话，开始静静欣赏。 这部微电影画面干净漂亮，叙事手法独特有趣。 虽然只有二十几分钟，但每一个镜头都不是多余的，每一句台词都设计得精妙无比。 凌修扮演的男主角，自我且孤独，渴望爱又害怕爱。 他的动作、表情、以及眼神都富有故事感。 短片的bgm配合得也很好，与每一段剧情都十分吻合。 当影片结束的时候，空灵澄澈的声音响起，震撼无比。 凌修这个片尾曲演唱者本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坐在身旁的常小松早已是泪流满面。 「妈耶，为什么这么好哭啊。」 凌修默默递上纸巾。 「谢谢。」常小松用纸巾胡乱擦脸，哽咽道，「明明结局是好的，可心里还是酸酸的，想哭。」 「这就是导演和编剧的功力吧。」凌修眼眶也有些湿润，「笑中带泪的故事最是让观众难以忘怀。」 「这下那些贷款黑你演技的人总没话说了。」常小松表情特别自豪，「你的演技自然生动，浑然天成。哥，你太厉害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你想做，总能做得很好。」 「也不一定。」凌修嘆息，「比如做饭我就不行。」 常小松破涕为笑。 「哥，你是什么气氛破坏者吗？没看见我正感动着嘛！」 「该收拾东西了。」凌修起身，「回云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看了微电影成品之后，他心头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至少他的演技过了自己这一关，其余的，就交给观众去评判吧。 …… 凌修在机场见到沈见舒，颇为惊讶。 在他的记忆中，舒姐很少会来接机。 这次不但来接机，还送上很大一捧鲜花。 「姐，你怎么来了？」凌修接过鲜花，惊讶道。 「你辛苦录节目，我当然要来接你。」沈见舒抬了抬下巴，笑道：「不但我来了，你的粉丝也来了不少呢。」 凌修往前一看。 一条红色横幅映入眼帘。 「热烈欢迎多栖全能艺人凌修先生回到云京！」 常小松没忍住笑出猪叫。 「你的粉丝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不行，我得拍下来！」 说着他拿出手机，咔咔拍照。一边拍一边还狂笑。 凌修捂脸。 他的粉丝，果然是一股泥石流。 什么多栖全能艺人，好羞耻！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来的粉丝很多，现场却一点也不喧譁，大家扯着横幅，安安静静站在出口等待。 凌修来到出口处，粉丝代表送上一大捧鲜花。 「修修，录制辛苦了，欢迎回来。」 「谢谢。」凌修接过花束，双眼一下子就放了光。 这捧「花」里面其实全放着零食。 有巧克力，有小薯片，有牛肉干，有棒棒糖，甚至还有那种袋装的奶茶，种类丰富极了。 说实话，这可比鲜花更让凌修开心。 他的粉丝，离谱却又贴心，是他觉得最可爱的一群人。 …… 凌修在机场跟接机的粉丝寒暄了几句，又跟他们合了影，这才坐上公司的车。 刚上车，沈见舒就发了话。 「小凌，这些零食都交给我吧。你工作排得很满，明天就要去拍杂志，身材控制一点也不能松懈。」 「啊？」 凌修宛如晴天霹雳，「姐，我录制这几天，一点零食没吃。就让我吃点吧。」 第195页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只小狗，看得沈见舒突然有点不忍，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常小松见状连忙帮腔，「舒姐，我哥这几天录制上山下海真的特别辛苦，都累瘦了，就让他吃点吧。再说，这是粉丝的心意，不能浪费啊。」 「姐，我就吃一点。」凌修积极为自己争取，「我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你知道的嘛。」 「好吧。」凌修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让沈见舒败下阵来，「那你选两三样留下吧。其他的我放到公司让同事们分享。」 凌修心道各退一步也行，便开开心心答应了。 「那我留下薯片，牛肉干和巧克力。」 说着他把东西拿出来，其余的乖乖上缴。 沈见舒很喜欢这样的凌修。 单纯，真诚，从没有一点多余的心眼。 「好了，咱们说说正事。」沈见舒拿出记事本，翻到最近行程那一页，「今天回家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得早起拍杂志，这是nebu腕錶给你推的封面。后天拍方便面代言的最新物料，结束后回公司开会商量一下新剧本和新商务。」 「好的。」凌修认真答应下来，随后又问：「姐，最近一段时间我都要呆在云京吧？」 「没错。」沈见舒道，「就算选好剧本，进组也没那么快。你之前欠下的物料gg拍摄要补上，最近还有好几本杂志需要拍呢。」 「那现在就去接小白吧。」凌修道，「我之前收养的狗子，一直寄养在朋友那里。」 「行。」沈见舒点头，对司机道：「师傅，把导航换一下，去郊外的狗狗训练学校。」 …… 凌修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 常小松要去做饭，被凌修叫住。 「今晚叫外卖吧，你也辛苦了。」 「行。」常小松坐回沙发，「那我来点餐。吃点清淡的吧，寿喜锅怎么样？」 「可以。」 反正也吃不到炸串烧烤，吃其他的对于凌修是差不多的。 小白这么多天没见到主人，粘得不行，一直要凌修抱着，看得常小松咬牙切齿。 「臭小白，没长腿啊？」 「嗷呜呜呜～～」小白在凌修怀里可怜兮兮地哼唧。 －－你好凶哦～ 常小松「嘶」了一声，摸了摸手臂。 「臭小白，你上哪儿学的绿茶技能？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声如洪钟啊！」 凌修忍俊不禁。 虽说这一人一狗语言不通，但他们却能通过语气准确了解到对方的意思，堪称神奇。 「哎呀。」 就在凌修玩小白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的时候，点完餐的常小松突然叫了一声。 「上热搜了？」 凌修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是啊。」常小松语气兴奋又神秘，「不过可能跟你想像的有点不一样哦。」 凌修这回不再费口舌问，直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点进微博。 好傢伙，他又是热搜第一。 ＃凌修微电影《未来的我》好看＃ 点进去，热门微博是个粉丝很多的影评博主。 他详细点评了《未来的我》这部微电影，指出优点和不足，并给出八十五的分数，推荐大家去观看。 这个博主凌修之前有所了解，他评分比较严格，在他的微博里，八十分以上的电影都挺少的。 没想到《未来的我》竟然能拿到八十五的分数，实在令人震惊。 对于凌修的演技，这位博主的评价也不低。 「凌修的演技自然生动，没有任何雕琢的痕迹，期待他大屏幕的表现。」 因为这个评价，又引起另一个热搜，排在第三位。 ＃凌修演技＃ 凌修点进这个热搜，绝大多数网友都对他的演技表示了肯定。 「之前有人说凌修演技好我都以为是吹牛，看完微电影我信了。」 「凌修的演技属于老天爷赏饭吃，演什么像什么。」 「凌修演的男主角让我又哭又笑，心酸又甜蜜，感觉回味无穷。」 「怎么办我现在看见凌修那张脸就想哭……他演得实在太好了呜呜呜……」 「我现在好想看《沧海见月明》和《深渊之光》啊，快点上吧求求了！」 观众的夸赞让凌修十足开心，但他有些不解。 「这两个热搜跟我想像的差不多啊。」 常小松无语，「你往下看。」 「……」凌修顿了顿，「我难道还有热搜？」 常小松扬起脸，「那当然。」 凌修赶紧往下看。 在热搜十五的位置，他看到了这么一个词条。 ＃原来凌修唱歌这么好听＃ 凌修：…… 唱歌这件事儿上热搜，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点进词条，热门微博是一位普通网友发的。 「凌修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神奇男人？居然连唱歌都这么好听？片尾曲放出来的时候，我人直接傻了，鸡皮疙瘩和眼泪一起涌出来？」 也许这位博主自己也没想到随便发的一条沙雕微博居然热搜了。 她在评论里诚惶诚恐并严肃保证。 「我就是个普通人，连微博会员都没有，怎么突然这条微博就火了？我真的是看完微电影有感而发而已，希望大家不要阴谋论。如果有人不信凌修唱歌好听，自己去看《未来的我》。」 第196页 热评有三分之一对博主的看法表示贊同，说万万没想到凌修唱歌堪比实力唱将； 另外的三分之一说吃了这个安利，这就去看微电影听歌； 剩下的三分之一开始策划起凌修的歌坛之路。 凌修看得直乐，「他们好离谱，已经开始给我算档期，让我出单曲了。」 「这算什么。」常小松哈哈大笑，「你的粉丝直接去公司官博留言，让公司给你出专辑。」 凌修竟无言以对。 他点开自己的微博主页，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区已经完全离谱。 「每天爱修多一点：哥哥，什么时候发歌？」 「修修老婆粉：老公，直播给我们唱歌好不好？」 「永远相信光相信小修修：宝贝，唱跳！我要看唱跳舞台！」 「帅哥美女我都爱：修修，演唱会有计划了吗？」 这群泥石流粉丝简直让凌修哭笑不得。 戏都没演好，就让他出专辑开演唱会，还要跳舞，有没有搞错！ 他给常小松吐槽自己的亲粉丝，没想到常小松却摸起了下巴。 「说到这个……哥，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据说公司要给你整粉丝见面会，搞不好你还真要唱跳呢。」 凌修：……………… 第88章 088 常小松这么一说， 凌修也想起来了。 自己身份证上写的生日是十二月初，可不就是马上要到了么。 但问题随之而来。 「搞生日会？」凌修十分疑惑，「舒姐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啊？」 「你前段时间太忙了， 不是拍微电影就是节目录制，那么辛苦，就没告诉你， 免得你分心。」常小松道， 「而且办生日会这个事情其实也是这两天才敲定的。后天去公司开会的时候，舒姐就会说这事儿，我这算是提前剧透了。」 「也好。」凌修点头， 「正好可以跟粉丝们见见面， 感谢一下他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哥，你真宠粉。」常小松羡慕得很，「要是我喜欢的明星也像你这样宠粉就好了。我来粉你算了，哼。」 「你可真幼稚。」凌修笑道，「对了，生日会需要做什么呢？」 常小松回忆了一下， 「我看过的明星生日会， 一般都是唱歌跳舞跟粉丝互动做游戏， 然后许愿吹蜡烛吃蛋糕这样。」 「唱歌跳舞……」凌修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壳疼了起来。 为什么他一个演员要做这些啊…… 常小松笑得幸灾乐祸。 「演员生日会搞唱跳的可不少。我记得有位男演员生日会的时候，一口气唱跳了五首歌。」 凌修嘴巴张成o型， 「有必要这么拼吗？」 「这是内卷的时代， 娱乐圈尤其卷。毕竟生日会是粉丝福利向的， 要以让粉丝开心为基础。」常小松认真道。 「那我只能求粉丝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凌修双手合十， 做祈祷状。 …… 「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 你的粉丝不但强烈要求你在生日会上唱歌跳舞， 有一部分人还希望你跳女团舞。」 沈见舒坐在会议桌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凌修，「公司官v下要求你唱跳的评论点赞数都突破一万了。」 参加会议的其他同事都低头偷笑起来。 常小松用手捂着嘴，憋得尤其辛苦。 凌修彻底无语。 他的粉丝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半晌后，凌修艰难开口。 「舒姐，我没听错吧？女团舞？他们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嗯哼。」沈见舒点头，「要你跳女团舞的点赞也有几千呢。你要不尝试一下？现在挺多男艺人跳女团舞的，你不要害羞。」 「女团舞就算了吧。」凌修脑袋嗡嗡的，双手果断比叉，可怜兮兮道：「姐，这个我真的不行。」 公司宣传部的一位同事帮腔：「让一个演员去跳女团舞，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关键凌哥也没学过跳舞。」 「对啊，我可没学过舞蹈。」凌修赶紧恳求，「舒姐，饶了我吧。」 「行吧，女团舞暂时不列在表演节目单上。」沈见舒思忖道，「但你的生日会势必是要唱歌跳舞的。跳舞的份额可以缩减，到时候安排老师把舞蹈编得简单些。至于唱歌，这肯定是重头戏。你前天上线的微电影主题曲大受好评，现在粉丝和好多普通网友都想听你唱歌，这次生日会是线下的，但网上也会有同步直播。」 「唱歌没问题。」凌修自己也挺喜欢唱歌的，他看了眼公司策划部给出的初步方案。 「 生日会暂定一个小时，要唱六首歌，跟粉丝做两个互动游戏，还有抽奖和过生日吃蛋糕的环节。姐，这六首歌是不是除了微电影片尾曲，都是翻唱啊？」 「微电影片尾曲的版权还在跟剧组谈，谈下来就唱。」沈见舒实话实说，「如果谈不下来，六首都翻唱咱们公司艺人的歌。」 说着她拿出一张单子，上面全是「星云娱乐」的歌，其中也有沈君言的两首大热单曲。 「哦，知道了。」 凌修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细小的表情没逃过沈见舒的眼睛。 「小凌，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胆说。」沈见舒温和道，「我们可以随时调整生日会的策划方案。」 「舒姐。」凌修抿了抿嘴，决定开门见山，「我想唱一首自己的歌－－不是那首微电影片尾曲，是新歌。」 第197页 「自己的歌？」沈见舒有些吃惊，随即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据我所知，公司目前没有现成的歌，如果你想要出歌，还得请老师写歌，恐怕赶不上你的生日会。」 凌修问：「如果词是现成的，请老师谱曲会不会快些？」 「这个是当然的。」沈见舒点头，「咱们公司就有几位老师专门作曲。」 说到此处，她猛然反应过来，「小凌，你请人帮你写好词了吗？」 「是我自己写的。」凌修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录《天地厨房》的时候，景色太美了，我有了些感触，就写了这些词。」 沈见舒惊得一时失语。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习惯性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似乎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 「我先看看你写的词。」 凌修把手机递过去。 沈见舒认真地看完歌词，脸上不知不觉扬起柔和的笑容。 「歌词不错啊，温暖，清新，治癒。跟你的气质非常相符。」她抬眼看凌修，目光中满是赞赏，「小凌，你上次的文案已经让我大吃一惊，这次的歌词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姐，那这首歌……」 「出，必须出。」沈见舒语气坚决，「等下散会了我就去找音乐部的那几位老师，争取让他们早点把歌写出来把demo搞出来。然后你学歌，棚录，在生日会上演唱。」 「棚录？」凌修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沈见舒双手放到椅子上，霸气十足。 「你都这么天才地自己写词了，公司不给你出单曲合适吗？」 「天哪。」常小松惊呼，「公司真的会给我哥出单曲吗？」 凌修自己也相当震惊。 他听说今年歌坛形势不好，大部分歌手出单曲都在亏钱，纯属为爱发电。 「我会尽全力让公司给小凌出单曲。」沈见舒语气淡然又肯定，「小凌刚出道半年就给公司赚了不少钱，于情于理公司都应该给他发歌，何况小凌马上就要生日了，就当送他的生日礼物。我等会就去找郑总谈，相信郑总会同意的。」 「姐，谢谢你。」凌修难掩激动，「我无论做什么你总是这么支持我。」 「应该的。」沈见舒笑容灿烂，「咱俩不但是同事，还是朋友，是伙伴。你想做的，我都会尽力帮你圆梦。」 …… 商量了生日会的相关事宜，会议进行到商务和剧本环节。 随着凌修的爆红，找上门求合作的品牌方越来越多。 甚至某个只跟咖位很高的艺人合作的大牌化妆品方也投来了橄榄枝。 「小凌，相信你对这个品牌并不陌生，我就不过多介绍了。他们给出的title是彩妆代言人，算是支线代言。」沈见舒看了眼文件，「实事求是地说，给出的待遇相当不错了。」 「我懂。」凌修点头，「这个品牌的两位代言人分别是影帝影后，我能拿个支线代言人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这个品牌的上一位彩妆代言人是顶流穆知秋。」市场部同事甲道，「现在找上你，证明你在商家眼中，跟穆知秋是同等咖位的。」 「我现在有这么大流量了吗？」凌修咋舌，「都能跟穆知秋对标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在凌修的认知中，穆知秋粉丝特别能打，各种数据都做得特别漂亮。 放眼整个娱乐圈，能跟他们pk的也就只有沈君言的粉丝。 「这就要感谢你那支微电影推荐视频了，之前吃瓜群众到处造势，各方都等着看你营销翻车，结果呢？」市场部同事乙笑道，「全网现在都知道凌老师你的脱水播放量是最高的，金主霸霸当然也知道。」 凌修大感受教。 原来品牌方现在的冲浪速度也这么快。 「这个品牌名气大，用户多就不用说了。品牌方一贯比较大方，会给支线代言人全国各地铺地广，到时候你的gg还能上卫视。」沈见舒说回正题，「虽然代言费不算很高，但对你全方位刷脸很有用处。」 「接吧。」凌修果断同意，「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除了化妆品牌，凌修还选择跟一个国民饮料品牌合作。 其他的商务合作，他都推了。 「一下子接太多确实也不大好。」沈见舒尊重凌修的选择，「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在商务上也适用。」 搞定了商务，接下来便到了会议最重要的环节－－影视项目的选择。 「最近收到的本子不少。」沈见舒让助理从柜子里拿出一堆文件夹，「这都是我初步甄选过的，你可以看看。」 凌修瞳孔地震，「姐，这里至少有二十本吧？」 「准确地说，二十二本。」沈见舒道，「有电视剧项目，也有电影项目。」 凌修观察了一下沈见舒的表情，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眉目。 他没有去翻文件夹，而是开口问道：「姐，这里头是不是没有特别好的项目？」 沈见舒苦笑，「看来你对我也越来越了解了。这些剧本要么就是人设重复，要么就是班底一般，现在好项目太少了，特别是电影。更何况就算有好项目，也轮不到你这个新人。」 「既然没有好的项目，那就再等等吧。」凌修道，「我不着急。趁着这段时间，我可以做其他工作，还能去上表演课充实自己。」 第198页 「现在大环境不大好，一直有戏拍就算拔尖的演员了。」沈见舒轻轻嘆气，「最怕拒了一般的本子，又没好项目找上门。如果你一直不拍戏的话，等存货播完了你可就要开天窗了。没有曝光率对一个演员是非常不利的，很多演员这样歇着歇着就糊掉了。」 「姐，这些道理我也明白。」凌修琢磨一阵，认真道，「可我还是不愿意将就。我想演好作品，想突破自己，我可以等。」 沈见舒没有说话，玩着手里的笔。 「姐，就沖我这腥风血雨的体质，一时半会儿应该也糊不了。」凌修反过来安慰自家经纪人，「就连昨天去摄影棚拍杂志逗猫玩都能上热搜呢，一般人还真没这个待遇。」 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笑起来，包括先前还一脸严肃的沈见舒。 「这倒是。」她无奈地摇头，「就因为你无论什么事都能上热搜，网友还说我们公司财大气粗，给你在热搜上包了年。」 「郑总可没那么大方。」宣传部同事吐槽，「正常宣传他都巴不得全买便宜的低位热搜呢。」 所有人哈哈大笑。 「小凌，既然你想等更好的影视项目，那就依你。」沈见舒最终被说服，「反正你手里头的两部存货含金量都很高，也算有那么一点资本可以等一等。接下来的重心就放在录歌和生日会的准备上吧。」 「好的姐。」凌修点头，「在等新歌之前，我会先把这几首翻唱的歌练好。」 …… 沈见舒说到做到，她当天下午就说服公司老总郑柏松给凌修发单曲。 于是凌修一边等待自己的歌，一边开始了练歌练舞的生活。 所幸他悟性高，翻唱的几首歌一天便学会，还被老师频频夸赞唱得好。 至于跳舞，在凌修的讨价还价之下，由原本的三首缩减为两首。 其中一首唱跳曲目就是沈君言的热门单曲。 排练的时候沈君言还亲自到场探班，给凌修带了他最爱喝的奶茶。 「君言，唯有一句感恩。」凌修激动得很，「你不知道，我都好久没喝这个了。」 「明白，我姐管得严。」 凌修给他一个「你果然懂我」的眼神，咕嘟咕嘟疯狂吸入奶茶。 「小伙子，唱得好，跳得也不赖呢。」沈君言不吝夸奖，「都要超越我了。」 「别开玩笑了。」凌修摆摆手，「你的舞蹈动作太复杂，老师还特意给我减了难度。」 「以你的协调性和悟性，就算是跳原版也没有任何问题。」沈君言感慨无比，「兄弟，你真的是全才，什么都难不到你。你能这么红，我一点也不奇怪。」 「对了。」他又道，「青年电影展的各个奖项是不是就要出炉了？」 「是。」凌修深吸一口气，「明天晚上线上颁奖。」 其实他还挺紧张的。 虽说微电影只设了最佳短片奖和最佳人气奖，没有最佳男主角之类的奖项，但这部微电影包含了凌修许多的感情和汗水，他是非常看重的。 「难怪呢。」沈君言瘪嘴。 「什么难怪？」凌修问。 「你这两天练歌练舞太投入，还不知道。」沈君言表情有些愤怒，「你的微电影这两天被组团刷了好多低分。」 第89章 089 凌修很是吃惊。 「我确实不知道这事儿。」 这两天满脑子都是练歌练舞， 连上网看新闻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到处冲浪了。 他看了眼远处玩手机的常小松，「你肯定知道对吧？」 常小松咳嗽一声，点点头， 「怕你分心， 就没告诉你。」 「本来你的微电影在各个平台评分都很高， 从昨天开始，突然不断有人去打低分，还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差评。」沈君言道，「你被下了黒水军的事情我姐和公司都知道，也採取了措施。平台方删了很多不合规的低分， 也封禁了一些可疑帐号， 但仍旧不断有人来刷低分。」 凌修知道现在娱乐圈僧多粥少，明里暗里的争斗很多， 其中雇水军给对手作品打一星， 刷低分，写差评是最常见的方式。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迎来了对方的这番操作。 见凌修沉思不语，沈君言以为他受到了打击，暖心劝慰。 「虽然被人刷低分打差评很难过， 但往好处想， 这是每一个走红艺人的必经之路。不瞒你说，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有很多差评，但这影响我红了么？没有。如果一个作品没人黑， 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凌修下意识问。 「太糊了呗。」常小松抢答，「只有糊到没边儿的艺人才不会被人黑， 因为无人在意。」 沈君言打了个响指， 「没错。对方花这么多钱雇水军刷差评， 证明你在他们心里分量很重，他们非常害怕你这部微电影获奖。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难过，面对黑子，就是要比他们更刚更凶才行。」 凌修被逗乐。 「其实我没难过，就是有点无语。没想到一个微电影也值得他们大费周章花钱雇水军。我以为一般是电视剧或者电影才有这个待遇。」 「这你就不懂了。」沈君言摇摇手指，「微电影虽然不上大荧幕，好歹是参加青年影展的作品，还是有点格调的。给你说个离谱的，我的单曲都被对方下水军刷一星呢，连出道时发的特别糊的单曲都遭了毒手。」 第199页 凌修大感震惊，「这确实离谱。他们是钱多了花不完吗？」 「大概是搞不死你也要噁心你一下的心理吧。」沈君言耸耸肩，「进圈久了，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得麻木了。说穿了，一个人能不能红不但要看实力，也要看玄学。如果命里带红是怎么都防不住的。小修修，你从出道开始多少人就在防爆你？结果现在还不是火得一塌糊涂。」 凌修笑道：「君言，你太会说话了。」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沈君言继续安慰，「放宽心，金子是不会被泥土淹没的。你那部微电影我看了，质量上乘，你的演技也很好。评委都是极具专业性，见过大风大浪的大佬，不会被这些水军刷出的低分迷惑。」 「我就是担心这么一来又要上热搜。」凌修学着常小松的语气，双手一摊，「咱就是说，热搜已经上麻了。」 …… 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凌修就在热搜上看见了相关词条。 ＃《未来的我》评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营销号搬了论坛的帖子，说凌修的微电影被打了低分，现在评分已经从9.1变成了8.7，还特八卦地问网友觉得这部微电影三天后能降到多少分。 热门微博的评论区让凌修挺欣慰的。 一部分人在骂水军无耻，竟然想出如此下三滥的方式来黑一部好作品。 一部分人骂营销号无聊，助纣为虐。 一部分人被激起了逆反心理，说要去给《未来的我》打分，不能让好作品被黑子水军毁了。 还有人在猜到底是哪家下的手，事到如今居然还想防爆凌修。 最搞笑的是有一条热评。 「嘻嘻哈哈去上学：都这么多次了，这些人怎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啊？凌修自带幸运buff，谁黑他都会被反噬，我看这次又是哪几个倒霉玩意要完。」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很搞笑。 「你这条评论让我想起那个痛哭流涕道歉的狗仔营销号。」 「什么狗仔营销号？我最近刚喜欢上凌修，求补课！」 「我也是刚刚对凌修有了点兴趣，只知道锦鲤男神是他的外号，还以为这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看评论就知道，要红的人怎么都会红，这些人黑凌修纯属浪费钱。」 「凌修出道半年了，每次有点啥事就很多人挖黑料，可是越挖越发现他很优秀，反而让他吸粉，笑死我了，我说那些对家就死了这条心吧。」 「粉一个没有任何黑点的爱豆也太牛了吧，感觉腰板都挺直了，我有点想入股。」 「楼上的姐妹，入股凌修绝对不亏。他是娱乐圈活人，业务能力强，对粉丝友善又宠爱，粉他能得到很多正向反馈，每天都很开心。」 「妈耶，我一个吃瓜路人看见粉丝形容的凌修，突然心动是怎么回事？」 凌修噗嗤一乐。 突然心动可还行。 这些网友说话可真有意思。 除了热门微博的评论区，热搜实时广场上绝大多数也是非常正向的言论。 看过微电影的网友对黑水军的行为嗤之以鼻，并积极在热搜推荐这部小短片。 部份看过微电影但忘记评分投票的网友说这就去补分，还要给微电影投票。 很多路人则表示通过这个热搜被安利到了微电影，这就去看。 于是微电影的播放量一夜之间暴涨了一波，凌修的微博也涨粉两百万。 最令人兴奋的是第二天上午，凌修在练舞的时候，突然接到沈见舒的电话。 「小凌，接单的黑水军公司被揪出来了。经过公司和剧方的努力，大批恶意刷低分的水军帐号被删除，低分被清，再加上有许多「自来水」去补分，微电影的分数现在升至9.2。」 「太好了。」凌修精神为之一振，「姐，谢谢你。」 「谢谢你自己吧。」沈见舒在电话那头发出轻快的笑声。 「谢我？为什么？」凌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去看看热搜就知道了。」沈见舒一改往日的严肃，俏皮地卖了关子：「正好练舞练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好的，姐。」 挂了电话，凌修接过常小松递过来的毛巾和水杯。 「哥，舒姐是不是让你看热搜？」常小松脸上又出现贼兮兮的笑容。 「对。」凌修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喝了几口柠檬水，「她说要感谢我自己，不懂她在说什么。」 常小松催促，「那你快看嘛，看了就知道。」 凌修打开手机，点进微博热搜。 热一的内容是：＃兼职水军自曝群聊内容＃ 凌修把词条念了一遍，「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常小松捏脸，「刚刚你练舞的时候，我忍笑好痛苦。」 热搜的热门微博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像号的发的。 「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我真的受不了了。只要我一睡着就梦见我去世的爷爷奶奶用拐杖抽我，骂我没有出息，没有人性，做水军这种丧良心的事，还说凌修是大好人，黑他要遭报应。每次从梦里醒来，身上疼得就像真的被抽打过一样，心里也难受得要死，一整天浑浑噩噩。在此我保证，再也不做水军了。爷爷奶奶，我错了；凌先生，对不起。我做水军挣的两百块钱，我已经捐给了「午餐计划」。」 第200页 文案的下面附了两张图。 第一张是捐款给山区儿童午餐计划的证明，第二张是一张群聊天的截图。 这个群名非常简单粗暴，叫兼职临时任务群2。 群头发布了要打低分的作品连结，然后说明了要求：打分五毛钱一条，走心差评两块钱一条，弄好截图给他，他统一发钱。 群成员纷纷表示收到，马上去干活－－其中也包括博主本人。 聊天截图里的作品连结不是别的，就是凌修的微电影页面。 虽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行业竞争互相使绊子是常事，但被如此赤裸地揭示出来，网民们纷纷表示震惊。 「卧槽，真的收钱黑人，恶意抹黑，好过分！」 「凌修实惨，招谁惹谁了这是。」 「因为他红，演技好，还长得帅，可不就是遭人嫉恨么。」 「要不是博主曝光聊天截图，我真不知道里头这么脏。」 「还好博主迷途知返，不然罪过就大了。」 「笑死了，又一个出来主动认错道歉的。就说了惹谁都别惹锦鲤本鲤。」 「确实，昨天有人说黑凌修的会被反噬，今天就应验，不得不服。」 「这个水军公司已经被端了，上热搜了都。我现在想知道是谁下的单？幕后黑手会不会被反噬？」 「估计不会被爆出来，但他一定会被反噬。」 凌修退出这条热搜，点进另一条热搜。 ＃大批黑水军公司被端＃ 里面全是拍手称快的，不但网友开心，各家艺人的粉丝也开心。 少了这些扰乱秩序的水军，追星环境都会好上不少。 热搜广场里凌修的名字出现频率非常高。 大家都说凌修果然是娱乐圈的一股正气，任何邪魔外道想要整他都会遭到惩罚。 他那几张表情包又开始频繁出现，好多人为了求好运，还把他「佛光普照」的表情包换成了头像。 「哥，你现在也是头像大户了。」常小松在旁边笑得不行，「跟那几个头像大户美女一样的待遇。」 「……」凌修无语，「谢谢您的夸奖。」 「开心，我好开心。」常小松搂住凌修的肩膀，「所有对你不安好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这么好，谁都别想欺负你。」 「其实我在想，大家端正态度，提高业务能力，共同把蛋糕做大，让娱乐圈更加繁荣，不是更好吗？」凌修属实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搞恶性竞争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常小松瘪嘴，比了个手势，「有的人格局就只有这么一点点，根本不懂怎么把蛋糕做大，只想从别人手里抢蛋糕。」 凌修幽幽嘆气。 想太多也没用，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 …… 当天晚上，青年电影展公布了各类奖项。 凌修主演的微电影《未来的我》不负众望，获得最佳短片奖和最佳人气短片奖。 严望潮跟组委会视频连线的时候对凌修一顿夸，差点没把他吹到天上去，凌修自己听着都有点脸红。 「凌老师，这次跟你的合作非常愉快，令我久久难以忘怀。」严望潮对着镜头深情表白，「我的第一部电影还在筹备中，到时候希望你能做我的男主角。」 「哇，看来凌修真是严导您的谬斯啊。」主持人笑道，「那么我们就期待您跟凌老师能再度合作，创造出一部精彩的电影来喽。」 看完颁奖典礼，凌修感觉都有点头重脚轻了。 他的微电影，得到了评委和观众的一致认可，真好。 这种既开心又兴奋的感觉，跟微醺一模一样。 他热爱演戏，更期待能演更多的好戏。 「严导，祝贺片子拿奖。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演微电影的男主角。」 凌修满怀感激地给严望潮发微信，「期待与您的下一次合作。」 严望潮很快回话。 「说好了哦！不许反悔哦！」 凌修笑得眼睛弯弯。 「嗯，绝不反悔。」 回了严望潮的信息，凌修收起手机，正准备去洗漱睡觉，微信再次响起。 这回是沈见舒发来的。 「小凌，你的歌写出来了。demo要听一听吗？」 第90章 090 凌修一下子从沙发蹦起来。 他的第一首单曲， 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要听，姐，你现在就发给我吧。」 沈见舒把demo传过来。 「听老师说你舞练得挺好了， 那从明天开始学歌。具体的到了公司我们详谈。」 凌修赶紧回复。 「好的。姐， 明天见。」 「小松， 我的歌曲小样出来了。」凌修激动地挥了挥手机。 「真的？」常小松眼睛睁大，瞬间扔掉自己的手机， 「哥，赶紧连上蓝牙音响，把demo放出来听听。」 凌修点头，「好。」 悠扬抓耳的旋律从音响中缓缓流出，老师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出凌修写的歌词。 凌修想起初见西莫草场美景时的心情。 似乎自己此刻又回到了那片蓝天之下，看见白云流动，羊群吃草，群马奔跑？ 他闭上眼睛， 细细体会，嘴角不禁慢慢扬起。 待到一曲播放完毕，常小松率先发表看法。 第201页 「曲子很好听啊， 跟你的歌词超级契合。」 「公司的作曲老师好厉害。」凌修深感佩服， 「我自己绝对写不出来这样的曲子。」 「那是你没学过乐理而已。」常小松不以为然，「以你超强的学习能力， 只要认真学，词曲全包做个原创音乐人绝对不是问题。」 「越说越夸张。」凌修笑出声， 「你也太看得起我。」 「你就是有这个实力啊。对了， 说回这首歌。」常小松摸着下巴， 「感觉这歌什么都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师是个摇滚嗓， 跟这首歌不大搭。」 「毕竟这只是demo嘛，最后还是要我来唱的。」凌修道，「刚才舒姐说明天开始要学歌了，我必须在生日会之前把这首歌练好。」 常小松酸熘熘，「知道你想给粉丝一个惊喜，把首唱献给他们。现在娱乐圈谁不知道你对粉丝好，我看其他家粉丝都羡慕得不行呢。」 「每个艺人都有跟粉丝相处的方式，并不一定大家都要一样。」凌修认真道，「只要尊重粉丝，贡献出好的作品，那就够了。」 常小松竖起大拇指，「妥妥的正能量。不愧被誉为「娱乐圈最坚固的地基」。」 「……」凌修懒得理他，「我去洗洗睡了，明天一早就要去公司开会。」 当晚凌修是听着歌曲的demo入睡的。 这导致他做梦都梦见自己在唱歌。 一束追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他握着麦克风，深情款款地对着台下的观众演唱着。 但唱着唱着，突然麦克风里传出一阵巨大噪音。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凌修从梦里惊醒，发现是楼上的住户在装修，正在敲墙。 小白不甘示弱，也在外面用爪子疯狂挠门。 「小白。」凌修喊了一声，「饿了让小松先给你弄早饭。」 「嗷呜嗷呜！」 小白有些着急。 －－那傢伙还没起呢！ 「来了。」 凌修活动了一下身子，迅速起床。 此时刚好早上七点半，初冬的太阳照得屋内亮堂堂的，让人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凌修给小白倒了狗粮，添了水，来到常小松的房门前。 「小松。」他敲了敲门，「起了吗？」 屋内没有回应。 凌修心道不对，平时都是小松叫他起床，今天不但没起，喊他还没反应。 「小松，我进来了哦。」 说完，他拧动门把手。 常小松没有反锁，门打开了。 凌修进了屋，发现常小松在床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一摸他额头，烫到吓人。 「哥……」常小松迷迷瞪瞪睁开双眼，「我马上就起。」 「你发烧了。」凌修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常小松的长羽绒服给他穿上，「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 到了医院，医生直接让常小松吊了点滴。 他是换季引起的重感冒，其实昨天就有症状了，但憋着没说。 「以后身体不舒服千万别逞强。」凌修无奈又心疼，「该上医院就要上医院。」 医院急诊部人满为患，常小松只能坐在走廊上吊点滴。 「知道了。」他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哥，对不起，耽误你工作了。」 「我跟舒姐说了，下午再去练歌，不碍事。」凌修帮他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了一些，「你安安心心吊点滴，下午我一个人去公司，你就在家休息。」 「好。」常小松乖巧点头，「其实我现在感觉好了很多，下午说不定能跟你一起去公司。」 「不可能。」凌修直接拒绝，「不要再挣扎了，在家呆着。」 常小松不敢再逞强，乖乖闭嘴。 凌修看这袋点滴还有段时间才能吊完，便拿出手机，准备上会儿网。 就在此时，身旁的常小松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凌修抬头。 常小松眯着眼，抬了抬下巴，小声道：「你看，门口那个被扶进来的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凌修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身材高大，戴着鸭舌帽口罩墨镜的男人单脚站着，正被身旁的两个人扶着。 「是有点眼熟。」凌修眨眨眼，「包裹得这么严实，估计是同行。」 「你也没包成这样啊。」常小松笑道，「他包得跟粽子似的，不是更容易被人认出来。等等……他这件羽绒服，我怎么有点眼熟？」 说着他单手拿出手机，飞快地按着什么。 半晌后，常小松瞳孔地震。 「……这是穆知秋啊！」 凌修吃惊，「真的假的？」 「真的。」常小松把手机屏幕拿到凌修眼前，「你看，他昨天去剧本围读被拍的时候就穿着这件羽绒服。」 凌修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急诊部门口的男人。 确实身材身高都很像，穿的鞋子还一模一样。 「顶流这是怎么了？」常小松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病痛似乎都一扫而空，「看样子是伤了腿？」 「不知道啊。」 凌修刚说完，就见一个年轻姑娘推来轮椅，架着穆知秋的两个男人把他扶到轮椅上坐下，随即几人随着护士一同进了急诊室。 第202页 做艺人，尤其是做演员，受伤是常事。 哪怕在急诊部遇见顶流穆知秋，凌修也没当回事儿，跟常小松八卦两句也就过去了。 当他中午把常小松送回家，发现穆知秋因为腿受伤上热搜的时候，其实也没当回事。 －－毕竟顶流关注度非常大，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上热搜。 要不是常小松说了句：「哥，上次花钱想整你的是不是穆知秋？」，凌修可能都不会再关注这个话题。 「什么？」 凌修正在给常小松点外卖营养粥，听到这句话直接一愣。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常小松目光炯炯，宛如侦探，「是热搜里的吃瓜群众八出来的。」 「吃瓜群众怎么说？」凌修好奇。 常小松直接把他的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是热搜广场的一条微博。 「生命不息，吃瓜不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上次阿修被黑就是阿秋干的，现在阿秋被反噬了？（纯属乱猜，狗头保命）」 这条微博评论挺多。 有不同意博主看法的。 「瞎扯吧？世界上每天那么多人受伤去医院，难不成都是被反噬的？」 「我不信。做演员受伤很正常啊。」 「反噬的话造成的后果会很严重吧？穆知秋小腿骨折，医生说休息一两个月就好了。」 「就是，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要相信科学。」 也有贊同博主的网友。 「我也莫名觉得是反噬，但我不敢说，博主你好勇，不怕mzq的粉丝沖你嘛？」 「世界上每天受伤的人是很多，但穆知秋这几天不是在剧本围读么？又没拍打戏，为什么会小腿骨折？」 「对啊，奇就奇在穆知秋不是拍戏受的伤，也不是在户外受的伤，而是在家摔到小腿骨折。」 「哇塞，楼上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更信了是反噬。」 「小腿骨折休息一两个月对于穆知秋来说，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懂自懂。」 「楼上的正解。穆知秋马上要拍的电影是个大制作，听说他试戏好多次才争取到的男二号。大制作是不会等人的，这回指定要换人。」 凌修问常小松，「他进组的电影有可能会换人？」 「对。」常小松拿回手机，「那个电影从导演到男女主全是超级大咖，尤其男主还是双料影帝，人家的档期后面早就排满了，不大可能等一个男二号。」 「而且哦。」他神秘兮兮补充，「穆知秋本来演技就一般，这次能拿到大制作电影的男二跟影帝合作，都说是他们公司操作的，现在他受伤了，剧方更有理由换人。」 要说常小松和吃瓜群众们不愧是八卦冲浪达人，预测得几乎完全正确。 晚上凌修学完歌回家，电影官v就发微博正式宣布穆知秋辞演。 穆知秋本人转发微博表示歉意，并期望下次还有机会与剧组合作。 这条消息立即冲上热搜第一。 穆知秋的粉丝尽了全力控热搜，但仍然架不住吃瓜网友的八卦之心，热搜广场说他被反噬的言论层出不穷。 这一波又把凌修带上了热搜，他的幸运buff和光辉的见义勇为历史再一次被翻出来，第n次为他狠狠增加热度，涨了一波粉。 说实在的，凌修本人都挺懵的。 「哥，你这体质真是绝了。」常小松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在家中坐，热度天上来。你不红谁红？你不是紫微星谁是紫微星？」 「紫微星目前还没收到很好的影视项目呢。」凌修开玩笑，「如果真有这么神，好剧本不是全砸给我了？」 「这个太正常了。」常小松劝道，「现在好的电视剧剧本不多，好项目难碰；电影圈就更难，那群人挺高傲的，想挤进去不容易。何况你才出道半年多，不用着急。」 「常老师说得对。」凌修笑道，「我还是先好好练歌，做好眼前的事情。说不定不经意之间机会就来了。」 「就是。」常小松为他打气，「搞不好明天就有好项目找上门来。」 凌修毫不相信，摆摆手，「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事实证明，任何事情都不能说得太绝对。 这天凌修兴致勃勃练完歌跳完舞，正要回家，却被沈见舒叫到办公室。 「小凌，有个事要跟你说。」 凌修坐到办公桌对面，「姐，什么事？」 沈见舒道：「应该算是好事。」 说着她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凌修一怔，「姐，这是递过来的本子？」 「没错。」沈见舒把牛皮纸袋推到凌修面前，「还是个非常不错的大项目的本子。」 第91章 091 凌修看了眼封面上的字， 去拿文件袋的手顿住。 「这不是……」 「没错。」沈见舒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就是穆之秋原本要进的那个电影项目。」 凌修十分吃惊。 「该不会他那个角色现在找到我了吧？」 沈见舒点了点头。 「这是剧方递过来的。」她的表情淡定，像在谈一项很平常的事情， 「如果接的话，今晚就要签约， 你明天就参加剧本围读， 再过几天电影开机。」 「什么？」这回凌修是真的瞪大了双眼， 「不用试戏吗？这不是个大制作电影吗？」 第203页 「对方说了， 看过你的微电影， 对你的演技有信心， 不用试镜。」沈见舒停顿半晌， 又道， 「还有个原因是这部电影的男二号戏份并不多， 角色也并不复杂。」 凌修很快悟出经纪人话里的真正含义。 「电影的男二号难道是个花瓶？」 沈见舒轻轻颌首，「剧里的男二号是个富家公子， 被男主收拾后成为他的迷弟， 跟他组团探险。是个比较扁平化的人物。」 「这个角色穆知秋还去试镜了好几次？」凌修不可思议。 「穆知秋是爱豆出身，很早就出国做练习生了，前几年才回国。他的经纪公司给他安排了很好的表演老师，但他天赋不行，最近几年学得挺努力， 进步却不明显。」沈见舒道，「他能接到男二号，的确是公司运作的。他们公司的老闆跟电影的制片人是不错的朋友。」 「明白了。」凌修恍然， 「穆知秋是顶流， 但流量总会有消失的一天， 所以想转型做演员， 去大制作电影刷脸，跟影帝学习演技。」 「就是这样。」沈见舒把话题拉回来，「所以这部电影，小凌，你想接吗？」 凌修摇摇头，「不想。」 沈见舒笑了笑，「和我猜得一模一样。」 「一来是我的生日会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接了这个电影，势必会影响生日会的正常举行。答应过粉丝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我不希望他们失望；二来是这个电影的角色没有挑战性，我个人不是很感兴趣。」凌修表情无比认真，「我还是想把规划好的工作做好，希望自己步履从容一些。」 「其实我也倾向于拒绝。」沈见舒露出温和的笑容，「除了你说的原因之外，站在经纪人的立场来看，你接了之后势必会得罪穆知秋和他的公司，八卦营销号也会不断发你们的拉踩通告，到时候场面肯定混乱，会给你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凌修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沈见舒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姐，那就麻烦你跟电影方说一下了。」 「没问题。」沈见舒道，「你的生日会还有几天就要举行了，每天排练很紧张，正好有现成的理由拒绝。」 聊完电影项目，沈见舒又说到新歌的问题。 「明天就要进录音棚了，以你的水平，相信很快就能搞定。小凌，你的单曲想什么时候在各个音乐平台上线，生日会前还是生日会后？」 「生日会之后。」凌修毫不犹豫，「我想让粉丝们先在现场听我唱歌，其实这也是一首送给他们的歌。」 「可以。」沈见舒表情很是欣慰，「现在娱乐圈还有你这样真诚宠粉的艺人，我真觉得挺好的。」 「尤其是今天热搜又有好几个因为私生活混乱塌房的艺人。」沈见舒的助理插话，「一对比，凌哥简直美好得像天使一样。不谈恋爱，不抽菸不酗酒，私德好业务能力强，还热爱见义勇为。」 助理妹子啧啧感嘆，「越说越感觉凌哥都不像是个人。」 「嗯？」沈见舒跟凌修同时反问，「啥意思？」 「像神啊。」助理妹子托腮，「只有神才可以这么完美吧。」 凌修心道恭喜你猜对了，这位朋友，加一百分。 「完美的话还谈不上。」沈见舒思索一番，摇了摇脑袋，「完美的男人可没那么嘴馋，一天天的就想着吃炸串儿喝奶茶，趁我不注意就疯狂摄入热量。」 助理哈哈大笑，「有点小瑕疵，显得我们凌哥更可爱了嘛。」 凌修：…… 人间的东西太好吃了，这事儿能怪他吗！？ …… 每天练歌跳舞的生活虽然看上去枯燥，凌修却乐在其中。 一转眼便到了生日会的前一天。 公司租了个小剧院作为生日会的表演场地，还特意雇了专业人员布置现场。 凌修去彩排的时候，瞬间被温馨有爱的气氛感动到。 「虽然地方不大，但希望粉丝们明天能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下午。」 「那必须的。」常小松道，「你的粉丝已经激动得不行了。」 「对了。」凌修转了一圈儿，问现场的公司同事，「给粉丝的伴手礼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我的哥。」常小松率先抢答，「同事们按你给的清单，全部都准备好了。」 「小凌，你真捨得。」宣传部的同事调侃，「别的艺人开生日会卖门票，卖周边。你倒好，不但不收门票，还自掏腰包给粉丝提供礼物。」 「出道半年多，他们一直很支持我。」凌修有些感慨，「我也想尽自己的能力，给他们一些回馈。」 「我来粉你吧。「市场部同事假装哭泣，「我的爱豆咋就没有这么好。」 常小松嘆气，「这话我早就说过了。希望娱乐圈其他明星在宠粉这方面也能捲起来。」 「你俩就别开我玩笑了。」凌修摆摆手，「我得开始排练了，明天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 原本凌修以为自己在台上表演节目会紧张。 但他看见粉丝们坐在台下的时候，心中只有兴奋与喜悦。 就像与老朋友久别重逢一般，没有丝毫的生疏。 这种亲切感是与生俱来的，源自灵魂的特别羁绊。 凌修觉得自己的粉丝也非常棒，非常可爱。 第204页 他安静唱歌的时候，粉丝们在台下晃动萤光棒认真倾听； 他跳舞的时候，粉丝们则用力为他欢呼喝彩； 做游戏的时候，粉丝和他配合默契，制造出无数笑点。 吹生日蜡烛的时候，粉丝们送上亲手做的礼物与许多封手写信，感动得他眼眶红红。 转眼间，生日会已经接近尾声。 「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与喜爱，谢谢大家为我过生日，谢谢你们。」 凌修深深鞠躬，「接下来我要为大家唱一首歌，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词，也是送给你们的歌，歌名就叫《for you》。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希望大家听得开心。」 说完这句话，伴奏响起。 粉丝们激动无比，却又克制着不发出尖叫。 凌修坐到高脚凳上，开始演唱。 灯光摇曳，时光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整个剧院环绕着婉转悠扬的歌声。 一曲唱罢，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许多粉丝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修修，谢谢你送给我们的歌！」 掌声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哭的人更多了，现场一片抽泣声。 「很好听！」又有人喊了一句。 「凌修，你很好，我们爱你！」粉丝带着哭腔表白。 「修修勇敢飞，飞得高了还可以带我们飞！」 有个男粉突然撕心裂肺吼了这么一句，让现场爆发出一阵狂笑。 也逗乐了凌修，沖淡了刚才颇有些伤感的气氛。 他喜欢大家都笑嘻嘻的模样。 生日会嘛，就是要快快乐乐的。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凌修笑着挥手，「希望大家生活愉快，事业顺利，学业进步。」 「哦，对了。」他补充，「还有所有人都暴富，我懂的。」 现场又一次爆发大笑，所有人都沖他比大拇指，「修哥，还得是你啊！」 …… 就这样，凌修的生日会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结束了。 为了表示对粉丝的感谢，他特意选在生日会的第二天，把《for you》这首歌在各个音乐平台上线。 发歌是他的副业，这首歌也是为了粉丝而作，只要粉丝们听到了他的心声，凌修就觉得已经足够。 但他万万没想到，新歌刚发就冲上了热搜。 不仅如此，凌修在生日会上走心发言的小视频也上了热门微博。 热搜一上，其他艺人的粉丝都羡慕不行，吃瓜群众则感嘆娱乐圈总算还有正常艺人。 「这是什么神仙明星啊啊啊啊，生日会不但不收钱，还送粉丝护肤品饮料和吃的作为伴手礼，还给粉丝写歌！」 「酸了，我真的酸了。破防了，真的破防了。」 「哎，想一想我追的什么星啊，好没意思，突然就想脱粉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艺人与粉丝双向奔赴是扯淡的，今天我信了。」 「建议其他艺人来学一学，什么叫尊重粉丝，什么叫真正的宠粉。」 「就是，有些爱豆业务能力不行，还拽得二五八万的，也不知道在拽什么。真是晦气。」 「凌修业务能力强，人品好，对粉丝真诚，这才是正能量偶像，」 「路人心动了，马上去听凌修的新歌。」 「娱乐圈艺人麻烦都按照凌修的标准捲起来好吗？」 「对，艺人们捲起来！摆烂的废物给我滚出娱乐圈！」 「我的天……」凌修都有些受宠若惊，「他们夸得我有点害怕，我也没那么好啊。」 「哥，你说什么呢。」常小松笑道，「你清醒一点，你就是有这么好，你就是值得这么多夸奖！」 「不过呢……」他摸了摸下巴，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凌修问。 「你这么好，把有些艺人衬托得那么废，他们可能会记恨上你。」常小松嘆气，「虽然你什么事都没做错，可被营销号一拉踩，就容易被人盯上。」 「记恨就记恨吧。」凌修对此倒是不在意，「我也管不了别人的脑子。」 「不过没事儿。」常小松又突然高兴起来，「反正敢对你动手，就要面临被反噬的危险。经过穆知秋的事情，他们应该不敢对你轻举妄动。据我所知，现在圈里人对你的富贵命格还挺信的。」 「雇黑水军的真是穆知秋吗？」凌修问。 常小松点头，「网上有人爆料就是他干的，但他是委託别人下的单，所以没有直接证据。舒姐那边应该也查到了，只是她没有声张。」 凌修悠悠嘆了口气。 娱乐圈啥时候能少点尔虞我诈，背后放冷箭的事情啊…… 「算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常小松神秘兮兮，「哥，你的新歌反响不错，很多乐评人都给出高分。论坛又开了盘口下注，那些八卦群众对你真的很关注。」 凌修无奈，「这回又要赌啥？」 常小松挤眉弄眼，「赌你这周能不能冲击新歌金曲榜的前三。」 第92章 092 「我？」凌修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冲击音乐榜单？」 「不然咧。」常小松瘪嘴，「难道是我不成。」 「开什么玩笑。」凌修果断摆手， 「这星期好几个老牌实力歌手发单曲，还有几个大流量也出了新歌，怎么算我也挤不进前三。何况我也没号召粉丝打榜什么的， 不可能的。」 第205页 「其实论坛好些八卦网友也是这么认为的。」常小松坦率道，「但反过来想， 你能跟这些歌手排一起做对比， 已经证明了你的地位，其实能不能挤入前三也没那么重要了。要知道，糊咖在论坛根本就不会有人提起，无人在意他们发不发单曲。但你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十分关切，谁能说你不红？」 凌修笑， 「你倒是很能安慰人。」 「我可没安慰你，你是实力吊打一切不服的神奇男人。」常小松朝茶几努努嘴， 「哥， 你看看你新歌评论区就知道了。」 凌修心道他还真没关注过新歌的评论。 于是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点进了音乐app。 平台方居然还给他的单曲弄了个首页的推荐位， 他的旁边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国民级实力唱将的单曲gg。 凌修顿感受宠若惊。 「你现在正红，公司也捧， 平台把你新歌放在显眼的位置一点也不奇怪。」常小松道，「商人逐利， 谁有流量他就跟在谁后头， 现实得要命。」 凌修点点头， 「明白。」 他顺着推荐位点进去， 惊讶地发现《for you》这首单曲的评论显示1w＋，目前正有接近一万人同时在线收听。 「一万多的评论，九千多人在听？」凌修咋舌，「这才刚上线不到24小时呢。」 「什么一万评论，你点进去仔细看看呢？」常小松无情嘲笑，「一看就知道你对音乐平台的规则不熟悉。」 这点凌修承认。 他平时听歌很少关注这些细节，几乎也不留下评论。 点击评论，凌修的眼睛瞪得滚圆。 目前单曲的评论数为56765条。 「五万多条？！」 「嗯哪。」常小松捂嘴笑，「十万以下的评论都显示1w＋。哥，你好牛，新歌上线不到一天，评论五万多，而且还不是粉丝刷出来的评论，几乎都是路人和普通听众评论的。论坛八卦群众都被你惊到，所以开了盘口下注。」 凌修看了看单曲的热评。 前几条还真的都不是粉丝。 「抱着无聊吃瓜的心态来听了下，没想到这么好听？凌修有点东西啊卧槽，这个男人好牛。」 「很少有男歌手有如此空灵却又契合人心的声音，我不认识这个歌手，但作为乐迷，我很喜欢这首歌，莫名很感动。」 「我是手抖从首页点进来的，结果竟然出不去了……歌手唱得好好！」 「乐坛多几个这样的歌手，复兴就有希望了。好怀念那个百花齐放的年代。」 凌修被夸得晕晕乎乎，颇有点不真切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所有人都喜欢听表扬，他这只神兽也不例外。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沈见舒打来的。 凌修端正坐好，接起电话。 「姐，晚上好。」 「小凌。」沈见舒语气轻快，带着笑意，「你的单曲反响很不错，恭喜你。」 「谢谢姐。」凌修谦虚道，「多亏了老师谱出好曲子。」 「你写的词也很好，不要谦虚。」沈见舒道，「小凌，晚上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姐，您说。」 「刚刚郑总给我打来电话，说你这个单曲很好，公司决定给你拍个mv。」 「真的吗？」凌修知道现在拍mv基本都是亏钱的行为，很是惊讶，「郑总真要给我拍mv？」 「对啊。」沈见舒轻笑，「这是你的第一支单曲，弄个mv比较圆满嘛。」 「那太好了！」凌修有些兴奋，「其实今天我看见好多粉丝都在说希望我拍个mv呢。」 「知道你对粉丝好，他们的心愿你总是想方设法满足。」沈见舒开玩笑，「你现在就是娱乐圈第一宠粉的艺人。好了，说回正事，mv的拍摄内容以及去哪儿拍，这些事情等你明天来公司再商量。」 「没问题姐。」凌修斗志昂扬，「明天见。」 …… 星云娱乐的前台有个超级大屏幕，会播放公司着名艺人的各种视频，大部分时间放的都是沈君言的。 凌修来开会的时候，大屏幕里居然放着他的那部微电影。 几位来送快递的小哥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讨论，甚至都不愿意离开。 凌修碰了碰身边的常小松，低声问：「小松，这是不是公司第一次放我的视频？」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放，但我们来公司这么多次，这是第一次看见你的视频。」常小松感嘆，「火了真好，连公司门口都开始滚动播放你英俊的容颜。」 凌修噗嗤一乐。 「走吧，去开会了。」 还没走进会议室，凌修就听到从里面传来自己的歌声。 凌修与常小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惊喜。 ……好傢伙，外面放着微电影，会议室放着单曲。 凌修瞬间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小凌，快进来吧。」 沈见舒的声音传出来，「在外面愣着干什么？」 「来了。」 凌修收起心神，推开虚掩的玻璃门。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数比之前要多，不仅有市场部和宣传部的同事，音乐部的同事也来了。 凌修跟他们打过招呼，带着常小松落座。 「既然人都来齐了，咱们就开始吧。」沈见舒今天穿着非常职业的套装西服，表情一如既往严肃，「正好小凌这段时间不进组，咱们快速敲定方案就可以进行mv的拍摄。」 第206页 说到此处，她看向凌修，「对于mv的拍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比如想在棚内拍还是出外景？」 凌修没有犹豫，「想拍外景。」 沈见舒对他很了解，「你一定有构想了吧？说出来听听。」 「我想去一个类似西莫草场的地方拍mv，不需要过多的设计，就贴近自然就行。」凌修道，「我这首歌的歌词本身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创作出来的。」 沈见舒点点头，看向音乐部的主管，「可以实现吗？」 音乐部主管是位四十多岁的女性，一头长捲发，浑身散发着慵懒又性感的艺术气息。 「去西莫草场不现实，太远，预算也会超。可以在近郊选一块草场进行拍摄。风格的话，走自然清新的路子就好，正好小凌也很适合这个风格。」 「mv的导演呢？」沈见舒问，「是用咱们公司的老师还是请外面的？」 「郑总的意思是不用请外面的导演。」音乐部主管咳嗽一声。 会议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去外面请一个稍微知名一点的导演费用可不低。 郑总抠门的习性，也算是刻在了骨子里。 「公司的导演也不错的，就找宋老师来导吧。」沈见舒收起笑容，一本正经，「我记得君言的好几支mv都是他导的，最后效果也不错。」 「行，那就宋老师。」音乐部主管答应下来，「我等下就联繫他。」 沈见舒笑了笑，「具体的策划就麻烦你们了。」 「没问题。」音乐部主管点头。 「mv能拉到贊助吗？」沈见舒又转头问市场部的同事。 市场部同事甲面色为难，「想合作的品牌方倒是很多，但他们都希望凌老师能拿着东西出镜。」 「不行。」凌修果断摇头，「我这支mv不能出现任何商品，我想做一个纯粹的，跟自然紧密贴合的东西。」 「那就有点难办。」市场部同事抿抿嘴，「我们努努力，再去谈一下。凌老师，可以一人退一步吗？比如把对方品牌打在片尾字幕处这样。」 凌修看向沈见舒。 沈见舒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做主。 「行，就这么谈吧。」凌修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出外景拍mv花费不少，尽量还是拉点赞助吧。 「该说的也差不多说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沈见舒道，「各部门下去推进自己的工作，争取早点把这支mv拍了。」 …… 凌修第一次发单曲，拍mv自然也是开天闢地头一遭。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观摩别人最近拍的mv。 国民实力唱将、爆火顶流、新出道的歌手的mv他通通不放过。 甚至连最近小有名气网红自制的mv凌修都去看了。 这一看就看到深夜。 要不是常小松端来冰糖雪梨水让他喝，凌修仍旧沉浸在别人的mv里。 「这玩意有这么好看吗？」常小松坐到他身边，万分不解。 「了解一下行业资讯嘛。」凌修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完冰糖雪梨水。 「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常小松递上纸巾，又拍拍他，提醒道：「哥，快十二点了哦。」 「嗯？」凌修的目光还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十二点怎么了？明天下午才有工作。」 常小松无语。 「哥，你忘了吗？过了十二点新歌金曲周榜就要更新了呀！」 凌修转过头。 他还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看了下手机，只剩五分钟到凌晨十二点。 「小松，你不提这个，我忘了倒还好。」凌修暂停了mv，开玩笑道，「你这一提，现在我居然有点紧张起来。」 「是吗？」常小松左看右看，「我怎么觉得你还没我紧张呢？」 「其实不用紧张，反正进不了前三。」凌修气定神闲，「好几个大流量的单曲评论比我多，有个甚至有十万评论呢。」 常小松老学究似的摇了摇手指，「哥，这你就不懂了。排行榜的算法很复杂，是多种数据结合到一起的。如果评论多但其他数据不行，依旧进不了前三。不知为何，我觉得你有希望。」 凌修又看了下手机，「还有两分钟就到十二点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闲扯了几句，凌晨十二点正式到来。 「哥，你看还是我看。」常小松问。 「我自己看吧。也不是什么不能面对的事情。「 凌修老神在在地打开音乐平台app，又点进音乐排行榜，找到「新歌金曲周榜」那一栏。 习惯性地，他从下往上找。 嗯，三十到十五位没他。 凌修有点开心，难道自己挤进了前十五？ 可十五到十，也没看见他的那首歌。 凌修沉住气，继续往上看。 九、八、七……一直到五都没有《for you》的影子。 凌修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首他很喜欢的单曲连周榜都没进么？ 说实在的，他都很想再从三十位开始仔细查找一遍了。 算了，还是把前五位的看完再找自己的歌吧。 于是，凌修压下心中的忐忑，继续往上看。 下一秒，他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常小松既紧张又激动，「哥，是不是挤进前三了？」 凌修缓缓转过头，看着常小松，一字一句说道。 第207页 「小松，我的歌，居然排在周榜第一。」 常小松瞬间石化。 几秒后他如同猴子一般窜起来，一把抢过凌修的手机。 「天哪，天哪！」常小松看完后激动得抱住凌修，整个脸涨得通红，「哥，你居然打败老牌国民歌手和顶流，拿下新歌金曲榜单第一！什么叫好事成双！凌修，你就是我的神！」 「等等……」凌修抓住常小松的肩膀，将他扯开，「小松，先别激动。什么叫好事成双？你是说拍mv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mv。」常小松仰天长笑，「我说的是别的事情啦。」 第93章 093 凌修一头雾水。 「什么事情啊？」 他算来算去， 最近好像除了要拍mv之外就没什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了。 毕竟现在大环境不算好，没什么特别靠谱的影视项目找来。 「其实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是看见有个挺靠谱的瓜主在爆料。」常小松没有卖关子， 「说你的那部仙侠剧会提前播出， 最晚下星期就开始在两个卫视联播。」 「不是元旦档吗？」凌修记得之前剧组那边是跟他这么说的。 「据说元旦档其实没那么好。」常小松一本正经分析，「今年元旦到过年有挺长一段时间的， 如果元旦才开始播， 电视剧结束的时候还没到过年呢。但如果下星期开始播，电视剧的高潮和结尾就会在元旦假期，到时候绝对能沖一波收视。」 「好像也有道理。」凌修沉吟， 「不过我没收到任何通知。如果下星期就要上星播出， 宣传肯定得搞起来了吧。」 「现在突发的情况很多。」常小松不以为然， 「有的剧第二天要上星了，演员头一天才得到消息；还有的剧各种宣传都已经开始搞了，电视台却临时宣布撤档。所以不要以为演员和演员的工作人员什么都知道，有时候连他们都挺懵。」 凌修点头， 「也对。电视剧排期这个事情挺复杂的，我就等通知好了。爆料号乱说的也不一定，不要太当真。」 「反正你这部仙侠剧潜在的观众很多， 热度很大， 一直在「电视剧期待榜」的榜首， 就算明天开播， 我觉得收视也不成问题。」常小松拍拍凌修的肩膀，一脸期待，「哥， 这个剧播了的话， 我看好你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搞不好有电视台约你去录春节晚会或者元宵晚会哦。」 「你想得真长远。」凌修开玩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 微博上的瓜主营销号粉丝众多， 一举一动都引人关注，再加上《沧海见月明》热度高，剧有可能要提档播出的爆料第二天一早便冲上热搜。 常小松说得没错，剧粉、原着书粉、演员粉、以及广大普通观众都对这个剧充满了期待。 热搜广场上大多数都是「快点播出「「等不及了」「希望能拯救我剧荒」的心声。 还有一些在扯淡玩梗的。 「预告和花絮都被我盘包浆了，要是再不上线，我就要去剧组偷母带了！」 「真情侣演男女主，好刺激。cp粉，这盛世如你们所愿。」 「男女主的cp粉在狂欢，只有我在默默等待悲情又疯批的男二号。」 「男二号有我们广大观众，他不孤单，不寂寞。」 「苏逸墨，不要悲伤，妈妈来了！」 「震惊，大魔头也有妈妈粉了吗？」 「凌修在现实生活中无心恋爱，没想到第一部电视剧也是孤独终老，不得不说是一种玄学。」 凌修看得直乐。 这些网友真是缺德又好玩。 逛热搜正逛得开心，凌修突然接到沈见舒打来的电话。 他一秒正经，「舒姐，你好。」 「小凌。」沈见舒那边背景声嘈杂，像是在开会的地方，「我刚接到《沧海见月明》剧组的通知，这部剧下周一开始双台联播，这几天会有一些採访，还要去卫视录一个开播前的特别节目。」 「明白了姐。」凌修不由自主严肃起来，「那mv的拍摄需要延后吗？」 「不需要。」沈见舒道：「距离电视剧开播还有四天，明天就去郊区拍mv，一天搞定。从后天开始，正式进入新剧的宣传期。电视剧开播之后，应该还有直播连线，所以这几天？」 凌修心中的大石头放下来。 只要不耽误拍mv就行。答应过粉丝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他赶紧主动保证，「姐，您放心，我这几天不吃高油高盐的东西，早起一杯黑咖啡消肿。争取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新剧的开播。」 沈见舒笑起来，「你现在也学贫了。那就这样吧，今晚早点睡，明天早上六点公司的车子来接你。」 「姐。」沈见舒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白，「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沈见舒愣了半晌，「你说。」 「我收养的那只狗，小白，你上次也见过了。」凌修把它抱到怀里，「明天我能带它一起去郊区草场吗？让它去外面玩一玩，跑一跑。姐，你放心，小白很听话，不会影响mv的拍摄。」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沈见舒语气温和，「带上吧。老是把狗子放在家里它也怪孤单的。」 凌修开心道，「谢谢姐。」 他揉揉小白的耳朵：「还不快谢谢沈阿姨。」 小白机灵得很，立即对着手机嗷呜嗷呜地撒娇哼唧着，听得沈见舒在那头开心得笑出了声。 第208页 「小凌，不但你可爱，你养的狗都这么可爱。好了，我得继续开会了，挂了啊。」 「姐，拜拜。咱们明天见。」 挂了电话，凌修捧起小白的脸，「你挺本事啊，能把舒姐逗得那么开心。」 小白一脸骄傲，「嗷呜嗷呜！」－－那是，绝对不能给主人您丢脸。 …… 凌修没想到，小白属实是有些社交牛x症在身上的。 拍摄mv的现场那么多人，它愣是逗得每一位工作人员，不论男女老少都那么开心。 某位看上去非常严肃的摄影大哥，对小白更是喜欢，抱在怀里还捨不得撒手。 凌修换好衣服，从房车走出来的时候，不由得对小白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小白，乖一点哦。」他远远提醒。 小白扭头：「嗷呜呜！」－－知道了，主人，你安心工作吧！ 嘱咐完小白，凌修朝导演走去。 导演宋光明已经坐在了监视器前。 他是「星云娱乐」的老牌员工，公司创立的时候就加入了，这么多年无论谁挖他，他都没有离开。据说为了表彰他，郑柏松还给他赠送了极少量的股份。 「宋老师您好。」 凌修礼貌打招呼。 「小凌，正好，我来给你说说等下要拍的内容。」宋光明为人和蔼，说话的时候永远是笑眯眯的。 「好的。」 凌修认真答应。 宋光明将拍摄计划大致讲了一下，凌修频频点头。 他惊喜道：「宋老师，我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您的构想比我更好，您真有才。」 宋光明哈哈大笑，「小凌，你这话说得我很受用啊。」 「我实话实说嘛。」凌修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去做准备了。」 …… 拍摄进行得相当顺利，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凌修一秒投入，整个人似乎都跟山水草木融为一体。 第一段拍摄完毕，现场好多工作人员都感动得掉下泪来。 导演宋光明也眼眶湿润。 「小凌的演技好。」他对身旁的沈见舒道，「拍mv都能那么入戏，小沈你真的挖到宝了。」 沈见舒欣慰不已，「是啊。其实从我见到小凌的第一刻起，就知道他註定不平凡。」 休息的时候，凌修拿出飞盘，陪小白玩。 宋光明看他俩玩，露出老父亲似的慈爱微笑。 半晌后，他眼睛一亮。 「小凌。」宋光明招呼不远处的凌修，「你过来一下。」 凌修让小白自己玩会儿飞盘，小跑来到导演跟前。 「宋老师，是不是之前的拍摄有什么问题？」 「不是。」宋光明让他坐到身旁的椅子上，「第一段的拍摄非常好。叫你过来是我突然有了个点子，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见。」 「您说。」 「小白是你领养的流浪狗对吧？」宋光明问。 「是的。」凌修点头，「救下它的时候它差点就没气了。」 说罢他便把当时赶去瓜棚救小白的事情同宋老师简单说了一遍。 「难怪它眼神既纯良又充满了故事，有时候甚至能看出一丝沧桑。」宋光明听得有些动容，「我的想法是mv第二段的拍摄让小白也参与进来，跟你有一个互动。」 「不会破坏mv整体的调性么？」凌修不免担忧，「毕竟mv的主旨是人与自然。」 「我觉得不会。」宋光明解释道，「小白作为动物，其实也是自然的一环嘛。它之前风餐露宿，原本以为有了主人有了家，可又被无情抛弃。遇见你，它真正获得了重生。我觉得这是人与自然的一种升华，散发着温暖的光辉。」 凌修似乎是有些懂了。 「您的意思是mv的第一段简单地讲我跟自然相处；第二段把小白加入进来，展示出人与自然更亲近更深入的一种情感关系？」 宋光明笑得满脸褶子，举起大拇指，「理解能力满分。」 「好。」凌修的心安定下来，「既然您觉得小白适合参与拍摄，那就按您说的办。」 「但有个问题。」宋光明收起笑容，「拍摄人与动物的情感交流，对于小白来说会不会有难度？毕竟它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 「这个您尽管放心。」凌修忙不迭给对方吃下定心丸，「小白非常通人性，很听话。它智商也挺高，跟五六岁小孩儿差不多。」 宋光明大吃一惊，「我听说狗界好像只有边牧才有这么高的智商，而且边牧还特别有自己的想法，训不好就很调皮。小白它……」 凌修也不急，只浅浅笑了笑，「凡事都有例外嘛。再说咱们田园犬本身就聪明。」 －－其实他还大大谦虚了。要是真按人类来算，小白怎么也得十岁孩子的智商。 至于快要成精的大黄，那智商就更高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凌修把小白叫过来，让宋光明随意发出几个指令。 「他能听我的？」宋光明不敢相信，「我也不是他的主人。」 「我让它听，它就会听。」凌修笑道，「宋老师，您试试吧。」 宋光明半信半疑地说出几个指令。 小白明白机不可失的道理，尽力表现自己，每一个动作都完成得很好，宋光明直呼不可思议。 「宋老师，现在您信了吧？」凌修问。 第209页 「信了信了。」宋光明大受震撼，「果然万物有灵，凡事都不能太绝对啊。我现在对小白的拍摄充满信心。」 休整之后，拍摄继续。 小白作为特邀演员乖巧又聪明，不但与凌修配合默契，在它单独的镜头里还展现出非凡的演技，引得现场工作人员的一致赞赏。 拍摄结束后，好几个工作人员都满怀羡慕地来向凌修取经，问他是怎么训出这么乖巧的狗子的，为什么自己家狗子连撒尿都不能定点。 对此，凌修只能含糊其辞地笑一笑，「是我运气好，收养到了一只好狗。」 …… 拍完mv之后，凌修立即投入到《沧海见月明》的各种宣传工作中。 录视频，接受採访，拍杂志，录制播放前的特别节目。 时间一转眼便来到周六。 晚上八点，剧集的官博与两个卫视的官博共同官宣《沧海见月明》下周一晚八点正式播出，并且放出最新版本的预告。 官宣后，＃沧海见月明定档＃很快冲上热搜第一，连带着几位主演也上了热搜。 其中凌修相关的两个热搜最喜感。 ＃凌修剧里剧外都是单身狗＃ ＃苏逸墨深情但毫无用处＃ 这俩热搜里全是段子和凌修的各种表情包。 剧粉和原着粉在里面玩得十分开心，引得很多原本对古装偶像剧不感兴趣的路人前来围观，纷纷表示星期一会去看两眼。 原本凌修最喜欢看这些整活的东西，如果时间足够，他能跟着看一天。 但此刻的他，心情却有些忐忑。 因为按照公司的计划，趁着电视剧官宣有热度，明天早上九点要正式发布他的mv。 第94章 094 对于凌修来说， 单曲《for you》mv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这不单单是工作，也是他想送给粉丝的礼物。 一直以来，粉丝们对他的支持都是毫无保留最为真挚的， 虽然不能给他们实质性的回馈， 凌修也想送上自己这份同样真诚的心意。 「哥，你的笑容怎么突然凝固了？」常小松看出凌修的异常， 「在担心明天发布的mv吗？」 「是啊。」凌修也没瞒他， 「心里头稍微有点小忐忑。」 「成品咱们不是看过了吗？」常小松不解，「拍得多好啊，景美， 人美， 歌更美。甚至连小白这只丑丑的狗子也变得好看了许多。」 「汪汪汪！」 这句话刚说完， 原本在窝里睡觉的小白立即抬起头，龇牙发出愤怒的抗议。 －－你才丑，常小松最丑！ 常小松切了一声，摆摆手， 「睡你的觉，添什么乱啊。没见我跟哥在讨论正事啊。」 小白呜呜叫着，支起身子， 想要出来跟常小松好好理论一番。 「小白， 不要生气， 你很漂亮。」凌修温柔道， 「继续睡觉吧。」 主人的安抚立竿见影，小白得瑟且挑衅地看了常小松一眼，随后美滋滋地继续睡觉了。 「哥， 你真是把这小玩意惯坏了。」常小松假装气鼓鼓， 「总有一天我的地位要被他取代。」 「行啦。」凌修笑道， 「跟一只狗吃醋，瞧你这点出息。」 「哎哟，哥你终于笑了。」常小松满意地看着他，「这才是我认识的凌修嘛，永远阳光灿烂，信心满满。mv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担心。」 凌修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 有了常小松和小白这番无厘头的掐架，他的心情好像真的变好了不少。 mv的拍摄已经尽了全力，至于评价如何，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 工作日上午的云京，街道上车流如龙，路旁行人如织。 凌修看着飞驰而过的高大枯木和包裹严实恨不得只露出眼睛的路人，切实感受到冬日的泠冽。 今天要去电视台录《沧海见月明》开播前的特别节目，需要录整整一天。 旁边的常小松递上咖啡，「哥，喝点不？」 一口苦涩冰凉的美式入肚，凌修一个激灵，灵魂似乎都战慄了一下。 「下次给我买热的美式吧。」冷冷的冬天，还是想喝点热乎的。 「没问题。」常小松比了个ok的手势，「或者给你买燕麦拿铁，这个热量也不大高。」 凌修点点头，目光看向手机。 距离早上九点还剩五分钟。 凌修点开微博的草稿箱，再次检查mv的发布是不是存在瑕疵。 「你都检查好几遍了，没问题的。」坐在前排的沈见舒道，「小凌，你做事一向细心，不要紧张。」 「总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凌修无奈地摇头，「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强迫症啊。」 沈见舒露出笑容，「你太在乎了，所以害怕出问题。你的粉丝得多开心，遇见一个这么在乎他们的偶像。」 「给其他艺人留点活路吧。」常小松开着玩笑，「圈子里现在都说你是卷王。」 凌修忍不住笑了起来。 卷王可还行。 不过如果他能让其他艺人也更珍惜粉丝的话，卷就卷吧。 …… 五分钟之后，凌修提前定时的《for you》mv正式在微博上发布。 他还罕见地写了一段比较长的文案，主要内容是介绍创作歌曲的动机以及对粉丝们的感谢。 第210页 文案里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用力的煽情，只有平淡却真实的词句。 但正是这份朴素却真挚的情感，让粉丝们感动到不行。 「修修老婆粉：修修，《for you》特别特别好听，mv特别特别好看，谢谢你送我们的礼物，爱你。」 「爱修每一天：凌修，谢谢你，成为我平凡岁月里的光。」 「帅哥美女我都爱：谁说凌修不浪漫？他送给我们的mv是全世界最浪漫的。他就是最浪漫的男人！」 「吸修达人：我没用，看mv看得泪流满面。粉丝与偶像哪怕距离遥远，也是可以双向奔赴的。」 其他家粉丝则很羡慕。 「泪目了家人们，此刻我好羡慕修粉。」 「何止羡慕，我说实话都有点嫉妒了。我家那位连微博都很少发，哎？」 「要是我爱豆能写一首送给粉丝的歌，还真情实感写小作文感谢粉丝，我会幸福到晕过去 吧？」 「别说了，我哭得好大声。」 路人则十分感慨。 「以前一直觉得流量都很高冷对粉丝很冷淡，没想到凌修现在这么红还如此真诚接地气。」 「凌修这样才是对的啊。粉丝其实算是艺人的衣食父母了，艺人对粉丝好不是应该的吗？」 「楼上说得对。现在动不动就骂人「媚粉」，拜託，媚粉才是爱豆正确的打开方式好不好！」 「就是，艺人对粉丝好天经地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那种流量爱豆要高高在上的歪风邪气。」 「哥，你的粉丝这次实属大赢家了。」看完微博评论，常小松眼眶有些泛红，「说实在的，同为追星人，我带入一下他们的位置，都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看见他们喜欢这只mv，那我就放心了。」凌修狠狠吸了一大口冰咖啡，笑容满满，「我又有动力为工作奋斗了。」 …… 《沧海见月明》开播前的特别节目录制流程繁琐，内容也很多。又要做饭，又要做游戏，还有深度访谈。 凌修这一忙就忙到晚上八点多。 回到化妆间换好衣服之后，他终于从常小松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哥，辛苦了。」 还没来得及玩手机，常小松就笑眯眯递上保温杯，「犒劳你一下。」 凌修黑线，「温开水也算犒劳了？」 「你喝嘛。」常小松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打电话的沈见舒，又拼命朝着凌修挤眉弄眼。 凌修瞬间领会到对方的意思。 他接过保温杯，刚打开盖子，眼睛倏然放出光芒。 ……是奶茶。 还是他最喜欢的茉莉奶绿。 凌修沖常小松比了个大大的贊，开始咕咚咕咚疯狂摄入奶茶。 喝完奶茶，经纪人的电话也打完了。 「小凌，今天辛苦了。」沈见舒收起手机，「等下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工作也很多。」 「不辛苦。姐，我精神着呢。」凌修刚喝完奶茶，心里头美得很。 沈见舒笑道：「看来mv大获好评让你心情不错嘛。」 「是啊。」凌修点头，「粉丝喜欢我就开心。」 「何止粉丝喜欢，普通网友也喜欢啊。」常小松说到此，嘴一撇，忿忿不平地哼了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果然没错。」 「什么意思？」凌修感到有些莫名，「小松，你的前后两句话，好像没啥联繫啊。」 沈见舒轻笑出声。 「当然有联繫，小松在嫉妒小白呢。」 「小白怎么了？」凌修依旧有点不明白。 常小松抱起手，脸沖向另一边，傲娇道：「你家小白跟着你上热搜了。」 凌修怔愣半晌后，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微博热搜。 首先映入眼帘的词条是排在第三位的＃凌修首支mv好美＃ 这个显然不是，凌修继续往下看。 在第九的位置他看见了目标热搜。 ＃凌修mv里的狗狗是他收养的＃ 点进这条热搜，热门是凌修粉丝在超话发的一条微博。 「今天因为凌修《for you》mv前来超话观光的路人朋友很多。首先感谢大家对凌修mv的喜欢。如你们所见，凌修是个很优秀的艺人，唱歌好听，mv拍摄用心，对待粉丝永远真诚。但我今天发这个微博是想说另一件事，凌修mv里的那只白色小狗是凌修领养的流浪狗，是凌修赶在死神前面救下了小白的命。凌修热心善良，值得世界上最热烈的爱意。」 文案的下方贴了几张图，第一张是凌修的杂志访谈，讲述了如何救下小白的全过程。 后几张则是凌修微博晒过的，他跟小白的合照。 这条微博发出来后很快便吸引了巨大的关注。 评论已经超过了两万条。 第一条热评就差点让凌修破功。 「吃醋专门学家：我宣布，凌修是娱乐圈最坚固的房子，地基是天外陨石做的，坚不可摧。」 热评第二是表白凌修的。 「修狗爱修沟：完蛋了。我一直用凌修的标准寻觅另一半，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以后找不着对象了！救命呀～」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全都在哈哈哈哈。 还有人说找不到算了。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祖国。大家都去认真念书，认真工作，认真搞钱，向修修看齐。 第211页 凌修本修看得直乐，网友们段子真是随口就来，太幽默了。 热评第三则正经许多。 「那我就看到了对吧对吧：凌修跟小白的故事好有爱啊，感觉被温暖到了。愿人间多一点这样的温暖。ps：难怪我觉得mv里的狗子特别有灵气，演技吊打一些木头演员。」 这条评论引起了共鸣。 「小白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很抓人，极其可爱。」 「对对对，狗子聪明又听话，那双眼睛好像洞悉了一切却依旧纯真。」 「狗子是知道感恩的动物，它知道凌修是救命恩人，所以要用全力回报主人，用生命爱他。」 「天哪，你们说得我好感动。希望凌修平时多晒一晒小白。」 「我好喜欢小白，我甚至希望凌修给小白开一个帐号。」 「支持给小白开帐号！@凌修 」 评论区看得凌修十分感动。 小白是只骄傲的小狗子，它知道有这么多人喜欢它，一定会很开心的。 至于要不要给它开帐号，那得问问小白自己的意见。 出乎凌修的意料，小白居然婉拒了网友们的建议。 「为什么呢？」凌修问睡在床边的小白，「你不想成为明星狗子吗？」 小白抬起头，软绵绵哼唧，「嗷呜嗷呜呜呜。」 －－我不想红，只想吃好吃的。 凌修没忍住，狂笑起来。 物似主人型这话堪称真理。 前有他不想红，只想赚钱； 现有小白无心成名，只想干饭。 「好，你不想开帐号，那咱们就不开。」凌修继续徵求意见，「那不介意我偶尔在微博分享你的照片吧？」 小白：「嗷呜呜呜。」－－当然不介意。 「乖孩子。」凌修伸手撸了一把小白的脑袋，「晚安。」 …… 周一是《沧海见月明》开播的日子，也是凌修最为忙碌的一天。 上午要接受好几家媒体的採访，还要随时在线转发官v的物料； 下午跟男主、女主还有女二号一起去拍一套杂志，用作后续宣发。 晚上第一二集播出后，得跟主创人员连线直播。 从早上五点开始，凌修就忙到脚不沾地。 等他回到家里，距离开播只剩半小时。 凌修赶紧开了电视，端坐到沙发上。 八点十八分，《沧海见月明》正式开播。 第一集没有凌修的戏份，但他依旧看得十分认真。 而身旁的常小松似乎心不在焉，一直在刷手机。 「小松，你对这个电视剧不感兴趣吗？」播放gg的时候，凌修有些好奇地问。 「感兴趣啊。」常小松随口答。 「你明明对手机更感兴趣嘛。」凌修揭穿他，「一直在刷手机。」 「我是在网上刷实时的收视走向。」常小松道。 凌修想起来了，「我知道这个，虽然不能完全预测收视率，但能看出大致走向和同时段哪个节目的收视率最高。」 常小松点点头，神色有些严峻，「可是我越刷越没信心。」 第95章 095 凌修心头一紧。 「怎么了？是《沧海见月明》的实时收视不大好么？」 常小松抿嘴， 点点头，「两个卫视的实时收视都一般，不如另外一个老牌卫视正在播的电视剧。」 「今天才第一集， 不着急。」凌修安慰道，「收视应该会慢慢爬起来的。」 「可能是我太在乎这剧了。」常小松挠挠头， 忧愁地嘆了口气。 「哥， 这是你的第一部电视剧，还是人设挺好的男二号。我是真的希望剧能爆火，这样你的事业会更上一层楼，会收到更多好的影视项目offer。」 凌修很感激好兄弟的一片真心。 他拍拍常小松的肩膀， 宽慰道：「别担心我， 你忘了我是谁吗？我可是锦鲤男神啊， 一定会拥有好运的。」 常小松噗嗤一下笑出来。 「没想到居然还让你反过来安慰我， 怪不好意思的。谢谢哥，我心情好多了。其实想想确实是我太心急了。这两个卫视本来之前大盘收视就冷， 有一个台之前播的电视剧还扑得差点砸穿大盘。《沧海见月明》就算再有热度， 收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爬那么高。」 「对嘛。」凌修继续安慰好兄弟， 「你这么说， 证明这两个卫视的收视已经爬起来了一些对不对？只是低于老牌卫视嘛，咱们慢慢来， 不着急。」 「嗯。」常小松点点头，「对了，哥。第二集有你戏份吗？」 「有几分钟吧。」凌修回忆道：「最后几分钟大魔头会上场。」 「太好了。」常小松露出笑容， 「我看微博的剧集热议里，一直有人在问男二什么时候出现， 大魔王人气真的超级高。」 「是么？那我去看看。」 反正电视剧第一集结束之后的gg时间比较长， 凌修决定去上网沖冲浪。 结果凌修还没来得及点开「剧集热议」， 就在热门推荐上看见了一篇营销号的黑通稿。 「《沧海见月明》第一集的野榜数据不大行啊，说好的要大爆的仙侠剧，结果就这？我的母语是无语。」 文案下附了一张各大卫视的实时收视截图。 播放《沧海见月明》的两个卫视，一个排名第三，另一个排名第五。 第212页 幸好评论区的人大多都比较理智客观，都在说这部剧拍得不错，演员演技也到位，之前这两个卫视大盘太冷，开播第一集就能爬到第三和第五的位置，已经不错了。 还有人说有的剧不是一开播就红，但会一路往上爬，最后大爆。也许《沧海见月明》就是这种类型。 当然，评论里也有一些负面的声音。 「《沧海见月明》男主女主男二女二都是一线，结果还pk不过隔壁台的中年乡土爱情剧？真丢人。」 「吹得越高，摔得越狠。好班底也不过如此，预测会扑街。」 「第一集剧情老套狗血，没啥意思，收视肯定还会往下掉。」 在负面评论中，凌修看到了极为离谱的一条。 「不是说凌修是可以带来好运的锦鲤男神吗？为什么第一集野榜数据这么拉？凌修怕不是假锦鲤吧。我看他什么时候翻车。」 他满头黑线地点进楼中楼评论，发现里面全都是怼这位奇葩层主的。 「你看剧了吗？凌修第一集都没有出场好吧！」 「？你没事儿吧？脑子不用可以捐出去。」 「好傢伙，一个没出场的演员也可以背这么大一口锅吗？」 「我说，黑人也要讲究一下基本法吧，怎么可以张口就来。」 「锦鲤男神只是开玩笑，他并不是真正的神仙，希望你清醒一点，不要乱黑。」 这位层主被怼了特别不服气，非常暴躁地表示：「那我就等着看凌修出场的时候实时收视是多少，如果依旧低的话，我会开一百个帖子黑他，说到做到。」 凌修纯纯无语。 这人到底脑子里在想啥啊…… 发一百个帖子黑他，不得不说，这人精力可够旺盛的。 退出这个帖子，凌修又在热门上看见好几个差不多相同内容的营销号黑通稿。 还好之前舒姐和剧方的宣传都给他打过预防针，说新剧开播之后，这种黑通稿不会少，一般无关痛痒的不必理会，更不必生气，就当他们给电视剧制造热度了。 于是凌修不再看这些黑贴，直接点进《沧海见月明》的剧集热议。 里面十分热闹。 有认真讨论第一集剧情的，有夸奖剧拍得好的，有专注磕cp的，有玩梗p图的，还有角色粉在吹彩虹屁。 其中对着男二号苏逸墨表白的尤其多。 「疯批魔头没有上线的第一集，想他，想他，想他。」 「苏苏老公我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哪个原着党来给我剧透一下，我家亲亲苏逸墨啥时候上线！」 「专情痴情又疯狂的男人，我好爱。墨墨，求求你第二集出现，好吗？」 凌修看得颧骨都要升天。 男二号这么受欢迎，他觉得比自己受欢迎都开心。 忍了又忍，他才忍下想去回复「大家放心，苏逸墨第二集就会出现」的沖动。 恰好此时gg结束，《沧海见月明》第二集开始播放。 凌修立即将注意力从网络拉回，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屏幕。 他做事一直专心，哪怕是看剧这种娱乐项目也一样。 再加上这剧画面好看，情节发展合理，节奏也快，凌修更是看得投入专注。 而常小松就不一样了。 他就像屁股上有个钉子似的，坐也坐不住，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又去喝水。 凌修知道这傢伙嘴上说着看开了，其实还是忍不住去刷实时收视的页面。 第二集播放到三十八分的时候，凌修饰演的苏逸墨终于登场了。 他一袭黑衣从天而降，身型轻盈如仙，面色冷峻，五官绝美。 「哇塞。」 身旁的常小松惊呼，「大魔头也太帅了吧！我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是怎么回事！」 凌修半开玩笑半感嘆，「别说你了，就连我的心脏也砰砰直跳。」导演把他拍得实在有点美。 「天哪。」常小松少女般娇羞地捂住脸，「苏逸墨一个魔头这么帅是要闹哪样？这会让观众不理解的。」 「不理解什么？」凌修好奇。 常小松无语：「不理解为什么女主不选男二要选男主啊！」 「因为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观众的。」凌修借用了网友们经典的一句话。 常小松哈哈大笑，「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说着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解锁了手机，打开实时收视的页面，按下刷新键。 半晌后，凌修被一阵高分贝尖叫袭击。 他连忙捂住耳朵，「小松，你嚎啥呢？」 「哥，收视，收视它……」常小松激动地直哆嗦，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凌修握住他的手，「别激动，慢慢说，收视怎么了？」 常小松狠狠吞下一口唾沫，「实时收视涨了！现在两个卫视，一个收视窜到第一，另一个窜到第三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凌修感觉有点恍惚，以至于他一时间没有说出任何话。 「你是不是不敢相信？」常小松拽着凌修的袖口，疯狂摇晃，「我也不敢信啊！但是你看，实时收视就是这么高啊！」 凌修看了一眼常小松的手机屏幕。 蓝色的界面上，s省卫视《沧海见月明》第二集，实时关注率超过了1，位于所有卫视之首。 第213页 凌修：…… 之前他在营销号那里看的截图，第一集的最高点只有0.68左右。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电视里响起片尾曲的声音。 第二集结束了。 「一播放片尾曲，实时收视就开始疯狂下降。凌修你太牛x了这话我想重复一万遍。」常小松从兴奋状态中恢复了些许神志。 他摸了摸头发，坐回沙发，冲着凌修双手比贊，「你太有观众缘了，大家都爱看你。」 「真的是因为我收视才升高的么？」凌修有一丝的不确定。 倒不是因为他不自信，而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过于神奇，像是哪位下凡的神仙施展了法力一般。 常小松毫不犹豫点头。 「肯定是因为你。」说着他再次把手机递到凌修眼前，「你看，这个收视曲线图一开始挺平稳的，一到你出场的部分开始暴涨，实时收视直接破了1。这个良好的态势保持到第二集你的最后一个镜头。片尾曲开始，收视猛然下跌。」 凌修愕然，坦白道：「我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谁能想到呢。」常小松大感震撼，感嘆道：「我从小学开始追星，初中开始混各种八卦论坛，追了无数的电视剧，第一次看见有人以一己之力带动收视的。而且还不是男主角，只是个男二号！哥，你也算开创了先河了。」 凌修：…… 「之前很多演员营造过「收视福星」的人设。」常小松捂嘴笑，「但他们所谓的带动收视基本是从0.6到0.8这样的程度，在你这儿根本不够看。你才是真正的力挽狂澜的收视福星。我猜论坛已经炸锅了，微博的各个营销号也会八你这个事情，搞不好再过半小时一小时的你就能上热搜。」 凌修心态已经彻底放平，「无所谓啊，如果上热搜就当给电视剧做宣传了。实事求是地说，《沧海见月明》制作优良，演员演技到位，剧本紧凑张力十足，真的值得看。」 事实证明，常小松的预测还是相对保守了一点。 电视剧结束之后不到十分钟，凌修就上了热搜。 ＃凌修　　收视率＃ 词条点进去全是蹭热度的营销号发的《沧海见月明》第二集最后几分钟的实时收视截屏图。 评论里的吃瓜群众整一个大震惊。 「我的妈啊，你们看凌修出场之后，收视率像坐了火箭一样窜上天了！」 「第一次见这种立竿见影把收视拉上去的。凌修难道真是娱乐圈紫微星？」 「何止拉上去啊？凌修出场直接让野榜收视破1了！知道野榜破1是什么概念吗！？！」 「是么概念？路人第一次关注电视剧收视，求科普。」 「一个冷知识，之前各大卫视播的电视剧，野榜最高也就0.9左右，还是出现在大结局的时候。《沧海见月明》是今年第一部野榜破1的电视剧，而且这才第二集。」 「懂了懂了，《沧海见月明》牛x，凌修更牛x，是这个意思吗？」 「楼上的正解。凌修这种直接带收视率坐火箭升空的情况，我第一次见到。」 吃瓜群众们越八越觉得凌修牛x哄哄，话题也从电视剧收视率一路衍生到他的好运气与特殊命格上面来。 于是之前说过的车轱辘话又说了一遍，那几个算命的玄学大师再次被@了无数遍。 大师们依旧秉承着装死的优良传统，死活不出现，让凌修的命格更添神秘色彩。 一系列的热度攻击之下，带凌修大名的热搜当晚大大小小上了七八个，再加上电视剧的相关热搜，热搜榜差点被凌修屠了。 凌修本人第二天起床看见这阵仗，直接傻了。 「这就是顶流啊。」常小松美滋滋，「真正的顶流，热搜都被你承包了。」 「会被骂吧。」凌修有点担心，「这也太夸张了。」 「放心吧，基本都是夸你的。」常小松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官网都趁机放了你的美图吸引流量呢。」 凌修正要开口说话，电话突然响起。 是沈见舒打来的。 刚接起，对方无奈中带着喜悦的声音便传过来。 「小凌，你这次彻底红了。你知不知道，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第96章 096 凌修坐在沈见舒的对面， 看着办公桌上堆着的高如小山般的文件，一时有些语塞。 为了让自己清醒点，他狠狠吸了口手上的冰美式。 嗯， 灵魂连同身体都甦醒了。 「这全是上午送来的各种项目。」沈见舒习惯性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直入正题，「里头有影视项目，有综艺项目， 还有商务合作项目。」 「一上午就送来这么多？」坐在沙发上的常小松先憋不住开了口。 「没错。」沈见舒点头， 朝桌上的手机努了努嘴，「还有一些是电话里的口头邀约，都没算进去呢。你们也看到了， 手机都给我打没电了。」 凌修继续无语。 「也太猛了。」常小松咋舌， 「昨天《沧海见月明》才开播啊。」 「我也没想到。可能是圈子里的人太信这个了， 昨晚大家看到小凌对收视率的贡献， 一窝蜂都找来了。」沈见舒清了清嗓子，端起杯子连喝几大口热水，摸着喉咙道：「第一次因为打电话把嗓子给打哑了。」 凌修此时终于回过味儿来。 第214页 他从文件堆里拿起一份打开， 随意看了几眼。 「所以他们找过来，是想让我去给项目加持的？比如这个综艺， 因为策划不大好， 口碑节节败退， 收视率狂跌，他们这么着急让我去做后几期的飞行嘉宾， 就是希望我提高收视率， 对不对？」 「没错。」沈见舒纤细的手指敲打着办公桌， 她看了看凌修， 说出心里话。 「小凌， 也许你觉得这样的行为太势利了，但这一行就是这样。说好听点是互惠互利，说难听点就是互相利用。混娱乐圈不怕被黑被嘲，最怕的是不红，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凌修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 「咱们这一行真心难觅，到处都是生意。」沈见舒宽慰道，「凡事想开点，不要太走心。如果遇见合适的项目，可以考虑参与一下，这对你其实也有益处。」 说着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份文件夹。 「这都是我挑过的，还算靠谱的项目。」沈见舒介绍道，「有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还有两个综艺。至于商务，钱给得再高也不能胡乱接，否则会影响你的口碑与商业价值。」 凌修接过这几份文件。 「姐，我现在可以看看吗？」 「当然。」沈见舒笑得很温和，「让你来公司就是跟你讨论这个的。」 …… 凌修认真地看了每一个项目。 最终他指了指其中一个文件夹，「去《密室寻踪》做飞行嘉宾ok。他们的综艺做得挺不错的，网上热度高，粉丝多。我的粉丝一直希望我去玩密室，正好我也没参加过密室类的综艺，可以去玩玩。」 沈见舒对凌修选这个并不意外。 「可以。我等下就跟导演组联繫，确定一下合同。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凌修问：「姐，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那好。」沈见舒指了指凌修面前的一份文件夹，「这个电影项目，你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凌修实话实说，「不是很感兴趣。」 沈见舒说的项目是商业片大导司徒彬的《绝命旅途2》。 《绝命旅途1》由影帝刘乒和某位着名年轻女演员领衔主演，在今年暑期档拿下三十五亿的高票房。 因为这位女演员与制片方闹了矛盾又不肯妥协，于是被排除在续集之外。 这八卦还是常小松告诉凌修的。 「刘乒演技好，观众缘极佳，再加上第一部的效应，《绝命旅途2》的票房绝对不会差。」沈见舒冷静开口，「你去演这个二番等于坐收票房实绩，这可是许多年轻演员求都求不到的机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电影圈里流传着一句话：男靠票房女靠奖项。 凌修自然明白票房对于他的重要性。 但他依旧对参与这个项目兴趣缺缺。 「舒姐，我给你说说心里话。我不想演这个男二号的原因有两点。」凌修缓缓开口，「第一个原因是《绝命旅途1》珠玉在前，之前的二番是别人，演得还很好。我突然加入去演续集，观众首先从情感上就会排斥；第二点是这个男二号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人物深度几乎没有，全程耍帅又犯傻，我不喜欢这个角色。」 沈见舒沉默半晌，抬眼。 「小凌，所以你对这部电影是真的没有兴趣？ 凌修坚定点头。 沈见舒再度陷入深思。 她的反应让凌修有些忐忑，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太任性。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他却如此轻易地就拒绝。 「行，那就尊重你的决定。」片刻后，沈见舒紧绷的五官变得舒展，嘴角慢慢向上，「小凌，你果然是有鸿鹄之志的人，跟圈子里其他人不一样。」 「那可不么。」常小松接话，「现在的年轻演员都巴不得去蹭大制作电影的票房，反正抗剧的是影帝影后。但我哥自己就能扛收视，他就是牛。我双手双脚支持他选择自己喜欢的角色，他现在这么红，不愁没有机会。」 「谢谢舒姐和公司对我的支持。」凌修心中感怀，「姐，你一次又一次地放任我的任性，其实我有时候想起来都挺难为情的。」 沈见舒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的每一次「任性」，带来的都是好结果。证明你脑子聪明，有决断力有前瞻性。这么棒的艺人，我当然要尊重本人的意见。」 「而且我哥还给公司赚了很多钱。」常小松一本正经补充，「现在公司除了君言哥，我哥的商务是最多的。我要是郑总，每天可开心死了。」 沈见舒被逗乐。 「郑总最近是挺开心的，今天去他办公司，他正追小凌的剧呢。」 凌修有些吃惊，「之前郑总不是说他只看快节奏的刑侦悬疑剧吗？」 「他开始也不想看，看了之后迅速真香。」说到这个，沈见舒眼中闪过一抹光，「《沧海见月明》绝对有望成为全年龄层的大爆剧。」 …… 其实凌修起初对「全年龄」层的大爆没有概念。 在他看来，经常上热搜，微博和各个社交平台数据好，好工作越来越多，有粉丝接机送机等等就是红的表现。 但他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认知还是有些狭隘。 此时临近元旦，云京下了第一场雪。 第215页 小区银装素裹，分外俏丽。 常小松是小孩子心性，下了雪就想去撒欢。 凌修拗不过他，带着小白，跟常小松去小区里玩。 刚走到空旷处，原本在堆雪人的几个小朋友突然盯住凌修。 其中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女孩说：「哥哥，你是苏逸墨吗？」 凌修一愣。 他带着毛线帽，厚厚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就这样还能认出？ 半晌后，他点头，「对啊，我是扮演苏逸墨的演员。」 「大魔头，是大魔头！」几个孩子激动起来，「大魔头居然住在我们小区！」 欢呼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几个年轻男孩子也跑过来看热闹。 他们看见凌修，纷纷双眼放光。 「你是《沧海见月明》里的苏逸墨！？」 「天哪，我在生活中见着明星了！」 「大魔头就是大魔头，素颜也这么好看！」 「凌修，虽然我也是男的，但是我好喜欢你！」 说实在的，凌修有点懵。 以前他偶尔也会来小区散步，穿着打扮很是随意，甚至连口罩都不带，但几乎没有被小区的路人认出来过。 没想到今天居然一下子就暴露了。 眼看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极为引人注目，凌修跟大家寒暄了两句，赶紧带着常小松和小白匆匆离开。 这一走就走到小区门口。 凌修想着既然出来了，干脆去外面的便利店买杯咖啡。 算一算，他也一个月没喝这家的咖啡了。 他让小松牵着小白，自己一个人去便利店。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蹲在路边抽菸的大爷拦住。 大爷看上去五六十岁，非常精神，见到凌修开心得露出了牙花子。 「小伙子，你是那个古装电视剧里的魔头吧？」 凌修惊了，「大爷，您也看《沧海见月明》吗？」 「我老婆爱看，我就跟着看。」大爷乐呵呵，「挺好看的。你的大魔头演得特别好，我老婆可喜欢这角色了。」 「谢谢支持，祝福大爷您生活美满。」凌修感谢完又继续打gg，「电视剧没多久就要大结局了，您跟大妈一定要继续追哦。」 「那必须的。」大爷抽完烟，准备进屋，乐呵呵挥手，「小伙子，再见。」 凌修笑容灿烂，「大爷再见。」 …… 回到家后，凌修拿着那杯咖啡，迟迟没有入口。 「哥，你怎么一脸恍惚的样子。」常小松用手肘碰了碰他，「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竟然连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都不喝了。」 「感觉有点不现实。」凌修喃喃，「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认识我了。」 「因为你火了啊！」常小松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沧海见月明》现在这么火，你作为深受观众喜爱的男二号，更是大火特火。你去哪里都能被认出来，男女老少都知道你，证明你真正地有了国民度。」 凌修恍然。 「果然，网上火跟现实中火还是不大一样的。」 「那当然啊。」常小松道，「你现在就是舒姐说的「全年龄」层面的火。家喻户晓的明星跟一般的流量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过哥，我说了一万遍也要说，你是真的超级无敌牛气沖天。」 「这形容怪非主流的。」凌修回过神，开始美美喝咖啡。 「哎呀，形容词不重要，跟你说正事呢。」常小松兴奋得很，「现在娱乐圈的一线艺人，要么有国民度，但是死忠粉少，流量一般；要么粉丝多，流量大，国民度却一般，甚至老百姓都不认识他；演员里面大多都是国民度不错却缺少流量的类型。你不一样，你既有流量，又拥有了国民度，属于没有短板了，这还不牛？」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厉害的。」凌修开玩笑，「居然有点佩服起自己来。」 常小松却突然嘆了口气。 「可惜你爆红了，送上来的本子却还是没有特别好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项目都想薅你的羊毛，利用你的热度和好运属性。」 「别急。」凌修一脸淡然，反过来劝他：「你们……咳咳……咱们不是有句谚语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静下心来等待，说不定好运很快就降临。」 ……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是《沧海见月明》播放大结局的日子。 这天晚上凌修还在摄影棚拍摄gg，看不了直播，连抽空刷微博的时间都没有。 幸亏有常小松这位忠实观众盯着电视剧，不然他还有点不放心。 凌修拍完gg已经是晚上十点过。 趁着化妆师卸妆的功夫，他赶紧询问情况。 「今晚的大结局实时收视达到新高。」常小松脸泛红光，激动得像只坐不住的猴子，「特别是男二号苏逸墨死的那一幕，收视直接破了2，哥，你自己说，牛不牛？」 「确实有点厉害。」凌修感嘆。 「沧海见月明跨了年，拿下高收视，搞不好会成为今年的收视冠军呢。」 「借你吉言。」 「哥，剧粉们为大魔头的死悲伤不已，有关你的热搜占据了电视剧热搜的三分之二。」常小松继续汇报情况，「你今晚不断在热搜出现，真的是太忙了。」 他说着忍不住又笑了，「不过搞不好最忙的还是舒姐。估计姐的电话又被打爆了。」 第216页 此言着实不假。 沈见舒跟着保姆车来接凌修下班的时候，手里拿着的不是她平时用的手机。 一问，说是手机太烫，自动关机了。 现在只能把备用机拿出来用。 凌修跟常小松对视一眼，默契地大笑起来。 「今年开了个好头，非常好。」沈见舒不懂这两人在笑什么，从包包里拿出本子，「我来说一下近期的工作计划。」 凌修赶紧收起笑容，一秒正经。 「姐，您说。」 鑑于依旧没有靠谱的影视项目，他最近的工作主要围绕在综艺录制商务拍摄和两台晚会节目的录制上。 简单说完计划后，沈见舒却没有放松的表情，脸色反而更为严肃。 「姐，卫视的春晚录制我会加油，一定不会在大场合掉链子。」凌修以为她担心这个，连忙保证。 「不是这个。」沈见舒道，「是另外的事情。」 第97章 097 见经纪人如此严肃， 凌修赶紧端正态度，坐直身子， 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姐， 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沈见舒清了清嗓子，「你拍的那部电影《深渊之光》，原本预计不是五一小长假上映么？」 「对。」凌修点头， 又沉默一瞬， 皱起眉头，「姐，是电影出现什么问题， 要撤档延后上映么？」 电影撤档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并不稀奇。 「恰恰相反。」沈见舒摇头，「刚才制作方给我打电话，说电影可能会提档， 放到春节档上映。」 凌修跟常小松异口同声， 满怀疑惑地「啊？」了一声。 「我虽然入行时间晚， 但也知道春节档是以合家欢的电影为主。」凌修不解， 「一般来说， 小众悬疑类型的电影都不放到这个档期的吧？」 「对呀。」常小松一脸不可思议，「悬疑类的电影放春节档会被喜剧电影大制作商业片吊打， 票房必不会好看。换作是我， 春节也想看点乐呵的东西，不想看太深刻严肃的电影。《深渊之光》制作方为什么想提档？」 沈见舒嘴角往下撇了撇，「对方没说。他们只是通知我这么个事情， 希望咱们这边到时候配合路演和宣传。」 电影上映档期这种大事一个演员以及他的公司是没法干涉的， 只能积极配合宣传。 凌修琢磨了一下， 猜测道：「春节档大盘比较热， 流量也大，电影制作方想从中分一杯羹吧。」 「流量大也得看有没有本事吸到红利啊……」常小松无语，「以往无数例子证明了春节档适合上映的就是那么几种题材。以前有不信邪的，最后都以惨败收场。」 沈见舒合上记事本，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他们觉得有小凌这个福星在，会打破魔咒，创造奇蹟吧。」 「五一档其实挺好啊。」凌修想不明白，「小长假看电影的人多，题材也适合，再加上我的幸运属性，说不定票房真会不错呢。」 沈见舒耸耸肩，「谁知道他们想什么。大概觉得七天的假期比三天好吧。」 常小松嘆气，「我只是担心到时候票房不好，制作方投资方会把锅甩到我哥的头上，说他是假锦鲤之类。」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天晚上网络上就出现了类似的言论。 事情的起因是《深渊之光》要提档的事情被营销号知道了。 营销号一贯喜欢蹭热度，擅长添乱拱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短时间内许多营销号同时发布了电影要提档的爆料。 经过《沧海见月明》的热播，凌修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的顶流演员。有他参演的电影，天然带着热度，这事儿一下子就冲上了热搜。 除了＃传深渊之光将在春节档上映＃这个热搜之外，带凌修大名的＃凌修这次还能创造奇蹟吗＃的词条也瞬间进了热搜前三。 这个热搜词条下出现了好几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正方是彻底被凌修的魅力和好运体质折服的网友们。 「凌修是个特别神奇的男人，我觉得他可以创造奇蹟。」 「这个事情放别人身上我会觉得是天方夜谭，但如果是凌修的电影，我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 「玄学的事情，大家不要不信。紫微星盘活票房是难事吗？更何况那还是魏荃监制的电影。」 「收视小福星＋优质电影出品者魏导＝不错的票房」 「前几天电影官v放的第一支预告很棒啊，质感相当好，演员演技也到位。再加上凌修的好运buff，为什么不能看好？」 反方则完全不信《深渊之光》能创造奇蹟。 「我承认凌修有点幸运buff在，但电影票房跟收视率是完全不一样的，大概率这部电影会扑妈不认。」 「看电视不要钱，观众觉得凌修喜庆，多看两眼也正常；电影需要观众用真金白银买票，不是说谁比较好运就能带来票房的，春节谁不想看点欢乐的电影啊。」 「不可否认魏荃导演牛x，毕竟人家在国际上都得了奖。但你们别忘了，他之前的电影基本都是叫好不叫座的，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也只有十亿。更何况这部电影他只是监制，导演是他的徒弟。」 「电影的预告还行，但烂片也能剪出高光预告，说明不了问题。」 正反方都在就事论事认真讨论，没有任何问题。 第217页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冒犯人的荒谬言论。 「凌修不是传说中的锦鲤男神么？如果电影扑了，锦鲤就要现原型了。」 「验证凌修是紫微星还是超级营销咖的时候到了，美美看戏。（私心希望他扑街，槓就是我对）」 「如果这部电影扑了，大概率凌修的电影之路也就到了尽头，喜闻乐见，嘻嘻。」 「说实话，电影贸然提档一是因为看中春节档的流量，二是因为想赌一把凌修是不是能把票房带起来。如果扑了，大家都会觉得是凌修的错。」 「如果是其他演员，我会觉得他们背上这口锅很冤。但如果是凌修的话，我个人相当开心。他已经吃够了锦鲤人设的红利了，也该翻车了。」 自打凌修爆火之后，网上针对他不好的声音就多了起来。 有的是其他家粉丝，有的是纯看不惯他的网友，还有一群挑事的营销号。 凌修本人还没什么，但常小松每次看都气得够呛。 这次的热搜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看看这些玩意说的是人话吗？」他气得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别的演员背锅能得到同情，到哥你这儿就是必须负起责任，如果电影扑了那就是你这个二番的错。这些王八蛋怎么不说天不下雨，鸡不生蛋也是你的错啊！？」 「消消气。」凌修赶紧轻拍好兄弟的背，给他顺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要为那些不喜欢我的人生气，他们不值得。不是有首打油诗叫《莫生气》么，说得很对啊，气出病来无人替。」 常小松举起双手，做了个把火气往下压的手势，「哥，你说得对。为这些傻叉网友生气不值得。我也就是背地里骂一骂，不会怎样的。往好处想，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大荧幕首秀了。」 「这样才对嘛。我的粉丝都知道无视这些黑子，如果实在有辱骂和人身攻击的，他们就投诉，平台处理得还挺快的。那些为黑而黑的言论我也从不在意，我只管给爱我的人正向反馈就够了。」凌修递给他一瓶可乐，「大哥，霍冰阔落。」 常小松扑哧乐出声，「你连这些段子都学会了。」 「要紧跟潮流嘛。」凌修笑道，「不然会被社会抛弃的。」 ……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 凌修一天天忙碌不停，依旧是隔三差五就上热搜。 眼看着春节快要来临，转眼间便到了《深渊之光》试映会的日子。 电影方邀请了业内人士以及一些知名的电影博主共同观影。 一来是试水，看看首批观众的反应；二来是藉此对电影进行一个初步的推广。 凌修虽然看过样片，但试映会上仍旧认真跟大家沉浸式看了一遍电影。 看完之后，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久久无法回神。 屏幕里的那个年轻男孩，好像他从不认识，却又熟悉得像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这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受，既亲密又疏离，让他热泪盈眶。 直到主持人让凌修上台讲话，他才从那种极致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凌修站在台上，快速平复心情，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感谢各位参加本次的试映会，作为演员，非常荣幸能参加这部电影的演出；作为普通观众，我得到了心灵的冲击与救赎，非常满足。感谢监制、导演，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我的演员同事们共同创造出了这部优秀的作品。再次感谢大家。」 说罢，凌修深深鞠躬。 他简短却走心的发言获得在场所有人的赞许，掌声经久不息。 试映会后，许多电影博主都对《深渊之光》给出很高的评价，并诚挚推荐观众走进电影院看这部优秀作品。 其中一部分大v博主还对凌修的演技进行了夸奖，说凌修是「老天爷追着餵饭吃的天赋型选手」「可以不费任何力气地演出任何角色。」 凌修也终于受到了电影圈的真正关注。 试映会结束的当天，就有好几位电影制片人联繫沈见舒，想邀请凌修饰演男一号。 …… 《深渊之光》第一波的良好口碑吸引了观众的目光，电影网站上「想看」的人数越来越多，竟然超过了某部春节大热喜剧电影。 片方趁热打铁，放出了精彩异常的终极版预告。 预告里男主与男二的演技炸裂，剧情吸引力十足，迅速聚集了热度，很快空降微博热搜第一。 片方趁着热度最大的时候，宣布正式开启电影预售。 其实到这个时候，网络上大部分声音都是不看好预售票房的。 但出乎这部分人的意料，《深渊之光》预售的第一天就砍下五千万的好成绩。 三天之后，票房预售破亿。 这对于一个中小成本的罪案悬疑片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惊喜，同时还打破了同类型电影预售的最高纪录。 惊喜还在后头。 《深渊之光》预售五天，票房破两亿。 凌修震惊了，电影方震惊了，全国人民都震惊了。 热搜一个接一个地上，各个平台都开始讨论这部电影。 此时距离电影正式在全国各个影院上映的时间已经不到五天。 就在一切都看似非常顺利的时候，网络上却突然出现大批攻击凌修演技，爆料剧组苛待群演的黑通稿。 第218页 第98章 098 在娱乐圈， 电影上映前攻击演员和故意歪曲剧情是黑水军的一种常见方式。 现在的网友不比以前，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桿秤，会分辨好与坏， 近年来这种利用黑通稿泼脏水的方式收效已经逐渐减弱。 但这次对方不但抹黑演员和电影， 还鸡贼地带上了「剧组苛待群众演员」的社会痛点。 黑通稿里说，《深渊之光》剧组每天给群演提供的饭菜很差， 有时候还是馊的。日结工资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剋扣群演们的钱。 还说剧组里某位年轻男艺人跟群演对戏的时候， 耍大牌脾气不好，跟人前营造出的温柔亲民形象完全不符。 为了让这篇黑通稿显得更为可信，营销号煞有介事「匿名」採访了一位所谓的「群演「。 爆料的「群演」哭诉拍电影的时候很辛苦， 但剧组对待群演态度不好， 尤其是某位年轻男艺人不好接触， 演完对手戏想跟他合影都被拒绝云云。 凌修看完这篇黑通稿十分无语。 好傢伙， 话里话外就差没把「年轻男艺人就是凌修」这几个字大字标红加粗了。 群演在娱乐圈是底层劳动者，每天非常辛苦， 但收入却很低。网友作为普通人， 自然站在他们的立场，为他们讲话。 这篇黑通稿编得像模像样， 字里行间把群演的辛苦心酸与剧组人员以及演员的趾高气昂刻画得入木三分， 还贴了几张与「爆料群演的」微博私信截图，一下子就在网络上引起了热议。 有部分人不分清红皂上来就骂剧组和演员，说他们赚这么多昧良心的钱， 迟早要遭报应； 有部分人是专业的黑水军，急不可待煽动观众不要去看《深渊之光》，说只有票房扑街才能惩罚这群万恶的资本家和臭不要脸的明星； 有部分直奔凌修而来， 骂他拽什么拽， 以为自己多大腕？还看不起群演， 死不要脸，必须马上糊； 还有一部分人理智尚存。 有人疑问为什么电影拍了这么久了，偏偏在预售破两亿，电影要正式上映的时候才爆出这个？还有人不相信凌修是看不起群演的人。说他自己就是群演出身，拍《沧海见月明》的时候群演都对他交口称赞，不可能耍大牌，这明摆着是想搞电影和凌修的。 可惜帮剧组和凌修说话的人始终只占少部分，他们的声音很快被指责的网民和收了钱的水军淹没。 没过多久就有一批义愤填膺的网民去评分网站给《深渊之光》刷一星，打负分－－哪怕电影都还没上映，他们也没看过试映。 面对莫须有的污衊，电影方那边很快发出严正声明，逐条驳斥了谣言。 为了证明剧组并没有苛待群演，剧务晒出了当时拍的花絮，花絮里正好有给群演发盒饭的片段。 盒饭两荤两素，所有人都吃得香喷喷，并没有所谓「发馊，变质」的问题。 剧组财务还公布了当时给群演发工资的帐单截图。 有群演在评论区现身说法，晒了盒饭图和工作证，说剧组确实按时把钱给了群头，群头也准时发放工资。 这么一来，针对电影剧组苛待群演的谣言立刻平息不少。 但凌修这边依旧面临着暴风雨。 他的微博来了一群谩骂指责他的人，说他虚伪，搞人设，忘本。 常小松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脏水泼成这样，我真的无语了！明明剧组都澄清了，他们还来骂人！」 凌修意外的心情还挺平静的。 「强弩之末而已。现在来我微博撒泼的基本上是水军，还有一些黑子，正常网友早就明白是栽赃陷害了。」 「哥，都什么年代了，清者自清这一套已经不管用了！」常小松着急，「现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真的会影响你的口碑和路人缘的。你看看你的广场，现在还很多黑通稿呢。对于演员来说，路人缘非常非常重要，不能被破坏啊！」 「我知道。」凌修赶紧劝他，「舒姐和公司那边已经开始採取措施了，该告的也都会告。小松，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很感动，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这些黑子水军把自己气到。」 凌修的声音温润如水，仿佛带着魔力，一下子便把常小松暴躁的情绪安抚下来。 「我太急躁了。」常小松嘆了口气，开始反省，「从小到大都这臭毛病，不管是我还是我家人朋友，只要受了委屈，我都暴躁得跟个狮子一样。」 「关键是你还没狮子的强大战斗力。」凌修开玩笑。 常小松笑出来，「这时候你还不忘损我！」 「放轻松些。」凌修递给他饮料，「目前为止最重要的大事是电影的上映。剧组辟了谣，网友基本也被说服，希望不要影响票房，这可是许多人共同的心血啊。」 常小松点点头。末了又咬牙切齿道：「希望给你泼脏水的水军营销号马上被你这个锦鲤给反噬。」 原本这只是常小松的一句气话，但距离电影上映还有三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颇为神奇的事件。 那天晚上一个小营销号突然发文炮轰同公司的另外几个大营销号，爆料自己接活儿之后却没获得应有的报酬，控诉公司歪屁股，欺压小帐号，把红利全给了大帐号。 他所说的「活儿」就是指最近这几天疯狂给电影《深渊之光》以及凌修泼脏水的黑通稿。 第219页 为了证明此事当真，这个营销号还截了q群聊天以及转帐截图。 群里大大小小有三十多个营销号，都隶属于同一个m公司。 一个匿名帐号在群里发布了黑《深渊之光》和凌修的任务，在群文件里给出了通稿的模版，并承诺干完活马上付钱。 结果这个小营销号完成了任务，却被公司以「传播效果不好，没完成kpi」为由，扣除了一部分钱。 营销号找公司理论未果，气到窒息，干脆彻底开撕。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评论区的网友气疯了，咔咔一顿骂。 「好啊，敢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营销号收黑钱抹黑电影方和凌修啊，还把我们网友当枪使？」 「司马营销号，还好我醒悟了没去骂凌修。不然我良心都会不安，哎。」 「收钱黑人，尸骨无存！而且黑的还是凌修那么好的人！」 「原来平时这些蹭热度拉踩撩架的营销号全都是一个公司的……这份名单建议各家粉丝记录一下。」 这条微博热度巨大，很快就窜到热搜第一。 热搜广场里路人们要么在骂挨千刀的营销号，要么在为之前误会电影剧组和凌修而道歉。 「凌修对不起，我之前被蒙蔽了，还去微博骂你。我这就去删除评论！」 「为了防爆凌修，那些人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我作为路人都看腻了，真没劲。」 「对凌修狠狠怜爱，路转粉了。」 「凌修自从出道开始拿的就是美强惨剧本啊，心疼。」 「妈的，怪我年少气盛，竟然信了营销号的鬼话还去打了一星。sorry，我等下会去修改评分的。」 「为表歉意，我现在就去买张电影票。」 「我也要去买电影票，正好春节跟我同学去看，我俩都超爱悬疑电影来着。」 因为对凌修怜爱的人太多了，没多久＃凌修没惹任何人＃的词条也冲上了热搜。 凌修再度疯狂涨了一波粉，许多人都表示会因为他去电影院支持《深渊之光》。 「妈呀。」常小松看着热搜，感慨万千，「哥，你果然是小福星，谁欺负你都会有报应。谁能想到营销号内部分赃不均开始狗咬狗，真是一齣好戏。」 「不要侮辱狗。」凌修郑重反驳，「狗聪明，忠诚，可没那么多害人的心眼。」 小白嗷呜嗷呜嚎了两声，对主人的话十分贊同。 「也是。」常小松表情阴转晴，「应该说这群坏人连狗都不如。现在网友们知道错怪你了，很多人还跟你道歉，我心里好受多了。」 凌修拍拍他的肩膀，「我懂。」 兄弟对他的真心，他全都记在心里。 「还有三天就要首映了，明天你的路演也要开始了。」常小松双手合十，「祈祷一切顺利，票房大卖。」 …… 电影宣传期会去不同城市跑路演，大年三十当天，凌修从一个西北的城市回到云京，与主创们一起参加了电影的首映。 电影播放完毕后，影院里掌声雷动，许多观众的眼眶都是红的。 观众代表对电影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表示会带着家人来二刷，三刷。 这句话比任何溢美之词都让凌修高兴。 能让老百姓花钱的电影，那就是走进了他们内心的好电影。 他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自此，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首映式后，凌修还要赶去城市另一边的影院进行宣传。 在车上的时候，他喝着咖啡，问起了让他揪心的另一半事。 「姐，现在票房如何？」 「刚上映不到半天，你就急成这样啦？」沈见舒逗她。 见经纪人表情轻松，凌修顿时猜到几分。 「是不是票房还不错？」 「是的。」沈见舒清了清嗓子，「截止到目前，《深渊之光》全国总票房为两亿七千万元。」 凌修眼镜一亮，「也就是说，单日票房可能会超过一亿？」 「不是可能，是肯定。」沈见舒笑道，「下午和晚上才是看电影的高峰期。我预计今天票房至少能破一亿两千万。」 …… 沈见舒不愧是具有极高行业敏锐度的经纪人。 《深渊之光》上映的第一天，真就不多不少，拿下了单日一亿两千万的票房，只比春节档最大的热门喜剧少一千万。 很多专业影评人推测，最多两天《深渊之光》就能超过那部喜剧片，成为春节档票房领头羊。 凌修心潮起伏，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在微博写了一篇情真意切的长微博。 其实他只是想跟粉丝和观众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悟与心情，没想到这篇微博被很多跟凌修合作过的艺人转发了。 这些人中有巨星大咖，也有普通艺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认真努力地为电影做宣传。 如此大的转发阵势在娱乐圈都是很罕见的，更何况凌修从未拜託他们转发宣传过。 凌修心中感动，一一回复评论，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刚在微博忙完，他就收到了一条微信的私信。 发信人正好是凌修刚刚在微博回复过的严望潮导演。 严导发过来的微信只有一句话。 「凌老师，电影本子写好了，你愿意做我的男主角吗？」 第220页 第99章 099 凌修很是惊讶。 「严导， 本子这么快就写好了吗？」 他知道电影剧本的创作不是易事，有的编剧可能会把大纲推翻十几次，正式写的时候也会多次 改稿重写。 凌修曾经在电视节目上看过一位知名导演的採访， 他透露自己那部获奖的电影剧本是编剧花了一年时间才磨出来的。 严望潮回复迅速。 「也不算特别快，从大纲到现在的第六稿， 也有快五个月了。」 凌修大感震撼。 「严导， 你效率好高， 好厉害。」 严望潮这部电影属于自编自导，剧本五个月就完成，这难道还不算神速吗？ 想到还没回复对方最开始的问题， 凌修又连忙敲字。 「严导，我十分期待能做你的男主角。表情／干杯／」 严望潮也许是心情激动， 觉得打字聊天影响发挥，直接拨打了视频电话。 凌修回到卧室，点下「接通」键。 「晚上好，凌老师。」 视频刚接通， 就传来严望潮有些激动的声音。 「严导，晚上好。」 凌修把手机放到书桌的支架上， 自己则坐到椅子上。 严望潮好像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墙上还挂着一幅颇有艺术气息的画。 「凌老师， 其实我刚把剧本最后一幕改完就给你发了消息。」他脸颊通红， 双目神采奕奕，「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跟你分享。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 你什么都没问就答应做我的男主角。」 凌修完全能感受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喜悦，这让他也不由自主跟着兴奋起来。 「严导出手， 必然是精品。再说我之前也答应过做您第一部大电影的男主角嘛， 要说话算话。」他顿了顿， 好奇发问，「严导，电影大概讲了一个什么故事？男主角是什么样的人？」 「电影讲的是一个普通男人一辈子的故事。」严望潮抬了抬眼镜，「他的人生有跌宕起伏，也有平平淡淡。」 凌修瞬间反应过来，「我需要从年轻扮到老年吗？」 「没错。」严望潮眼睛闪亮，「我写这个角色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的模样。」 「……」凌修有些语塞，突然生出了一丝顾虑，「我刚满23，能演七老八十的老爷子么？」 要说严望潮的确有水平在身上，他一下子便领悟到凌修话里头的真正含义。 「凌老师，你不是担心演技不能hold住，而是担心形象没法还原老年人，对不对？」 凌修拼命点头。 他作为貔貅刚成年，幻化成人形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只有族长爷爷那个岁数的貔貅，人形才会是老者模样。 以前有神力的话扮老自然一点问题没有，但现在神力被没收，就只能用人工化妆的方法来扮老。 这样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自然。 「完全不需要担心。」严望潮果断摇头又摆手，「凌老师，你的演技会化解一切扮相妆容上的瑕疵。这个电影我只能用青年演员，因为男主角年少的时候，他眼神中有着清澈的光芒。这种眼神在中老年演员身上是没有的。他们成熟、世故，有了阅历，也少了纯粹。」 凌修其实很理解严望潮的想法。 有些事情过去就不再回来，譬如青春。 不仅仅是人类，自然界万事万物都如此。 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就算心中仍存有疑虑，凌修也觉得自己也不该再畏畏缩缩。 「好。」凌修道，「是压力，也是动力。这次我就挑战一下高难度。」 严望潮激动地一拍手，「这就对了嘛！凌老师，我这电影的男一号，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这样吧，我先把剧本的大纲发你看看，大约两三万字的样子。」 凌修疑惑，「严导，怎么不把剧本完整的电子版给我？」 严望潮一本正经，「你最近一段时间都要跑电影宣传，我怕你看了剧本沉迷，影响了目前的工作。」 凌修被逗乐，开玩笑道：「严导，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等你春节这波电影宣传结束，找个休息日来我家，咱们好好聊聊电影剧本。」严望潮笑得见牙不见眼，「到时候我给你做炸串，烧烤，给你煮奶茶。你都好久没吃这些了吧？」 「好好好！」凌修的眼睛在此刻似乎都泛出飢饿的绿光，「过了春节，咱们必须约一波！」 挂了视频电话没多久，凌修的手机便收到了新的电子邮件。 严望潮把新电影的大纲发了过来。 凌修决定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会儿就睡觉。 万万没想到，这一看就让凌修彻底看入了迷。 虽然大纲只有两三万字，但故事精彩纷呈，男主角的人物形象既有深度，又能让人共情，看得凌修热泪盈眶。 此刻他终于明白刚才严导说的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如果把完整的剧本发过来，他搞不好会熬通宵地看。 这样可不就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么。 看完大纲，凌修心潮起伏，特别想立刻、马上就进组去拍电影。 之前对扮演老年人的那点顾虑也烟消云散。 许多演员一辈子也许都遇不上这么好的剧本，但他却如此幸运地遇上了。 第221页 如果不把握住机会，既对不起严导，也对不起自己。 凌修暗暗下定决心。 这部电影不但要演，而且要演得痛快，演得精彩。 …… 今年的春节天气寒冷，但电影大盘却非常火热，总票房比去年的春节档上涨了百分之三十。 如许多影评人所料，春节档第三天的上午，《深渊之光》的票房便反超那部大热合家欢喜剧，登上票房首位。 纵观历年的春节档，这种现象都是极为罕见的。 经过各种分析，影评人觉得是电影本身的质量以及演员的神级演技共同造就了《深渊之光》的票房奇蹟。 但有部分普通观众和吃瓜网友却有着不同的见解－－他们觉得这就是紫微星凌修带来的积极效应。 因为讨论激烈，＃凌修传说中的紫微星＃还被舞上了热搜。 大家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纷纷在热搜广场上发言。 「救命，我以为紫微星是扯淡的，你们居然讨论这么认真？」 「当然是认真的。现在的娱乐圈除了凌修，谁敢认这个称呼？」 「没错，之前的《沧海见月明》和现在的《深渊之光》足以说明凌修是带来好运的紫微星。」 「紫微星就是紫微星啊，不得不服。」 「最神奇的是，凌修不但让自己的电影票房大卖，还把整个春节档都盘活了，那几部大制作其实票房也很好了。」 「真的诶，去年春节档好片子比今年还多呢，但大盘却很冷，好奇怪。」 「经此一遭，我对凌修的幸运体质，神奇命格再无一丝怀疑。」 「凌修到底什么命格啊？为什么八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人八出来？」 「微博和论坛的网友八不出名堂，真正懂玄学的不敢八。」 「为什么不敢八？」 「紫微星的命格，你说哪个凡夫俗子敢八？」 「好有道理，但越没人八，我就好想知道。天哪，我真的求求了，哪位大师来八一下凌修的命格吧！」 于是急切想要吃瓜的网友们再次出动，开始新一轮@各位玄学大师。 大师们一如既往不敢冒头，有几个甚至连微博评论区都关闭了。 倒是有一位自称是大师的关门弟子出来爆料，说自家师父曾经斗胆算了一下凌修的命格，结果当天晚上起夜上厕所咔嚓把一只腿给摔骨折了。 他严肃奉劝各位玄学爱好者珍爱生命，不要作死。 这个爆料为凌修的神奇命格传言又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微博和各种八卦论坛掀起新一轮的讨论高峰。 这一波讨论自然是得不出任何结果，却在无形中为凌修跟《深渊之光》作了宣传。 于是凌修涨粉，电影票房大卖。 春节七天，《深渊之光》奇蹟般地砍下了三十亿票房。 假期结束，电影还在上映，但凌修密集的宣传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坐保姆车回家的路上，凌修感到一阵轻松，他习惯性打开手机微信。 前一阵严望潮几乎每天都会跟他聊天，说一些剧本上的构思，和他聊一聊电影的筹备工作。 但这两天他却没有发来消息。 凌修昨天晚上给他发的关于男主角人物弧光的讨论，都一天了，严导都还没回复。 这是怎么了呢？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凌修想了想，发了条微信。 「严导，你没回我的消息，是太忙了吗？」 「舒姐，我哥明天没工作吧？」 就在此时，坐在副驾驶的常小松突然开口。 沈见舒看了眼记事本，「对，明天你跟小凌都可以休息一下。后天要出席一个时尚活动。」 「好嘞。」常小松神情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这段时间累死我了。」 「小凌。」沈见舒突然喊他。 凌修抬头，「姐，您说。」 「电影的宣传工作接近尾声，你也该考虑下一个项目了。」沈见舒闭目养神，「最近送来的好项目不少，我也给了你不少剧本，有看中的么？」 「说到项目，我想正式跟姐你说一下。」凌修挺直嵴背。 沈见舒嗯了一声，「说吧。」 「严望潮导演的电影剧本写出来了，我看了大纲，故事特别精彩。」凌修开门见山，「他邀请我演男主角，我答应了。姐，不好意思，我没提前问你就擅自答应下来。」 沈见舒的眼睛噌一下睁开。 「你答应下来倒不是什么大事。」她表情复杂地看着凌修，「但这个电影，目前好像有些问题……」 第100章 100 凌修眼睛骤然瞪大。 「电影出了什么问题？」 沈见舒看了眼窗外， 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昨天去外面开会，正巧遇见一朋友， 他是专门搞电影投资的。我问了一下他最近有没有投资什么新项目，他说没有，还顺便提了一嘴严导的新电影。」 凌修眼睛一转， 立刻明白了经纪人的意思。 「是严导的新电影拉不到投资吗？」 沈见舒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 「为什么啊？」凌修十万个不理解， 「光是发来的大纲都那么精彩，真正的剧本肯定更出彩， 拍出来会是部好电影的， 怎么会……」 第222页 「投资人的心， 海底的针。」沈见舒略有些无奈，「有时候看上去一个挺好的项目，就是没人投资， 招不了商，最后导致项目延期甚至流产。在这行，什么魔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严导这个电影是个剧情片，不会像商业大片或者是科幻片那样需要特别大的投入。而且严导才华横溢， 刚在青年影展上得了奖，实力毋庸置疑。」凌修心情有些郁闷， 「这都拉不到投资么？」 常小松插嘴，「哥，你也知道是青年影展， 并不是真正的有影响力的电影节。」 这话说得已经够明显了。 严望潮只是初出茅庐的新导演， 没有成名作傍身， 投资大佬们对他没有信心。 凌修无话可说。 沈见舒拍拍他肩膀， 「小凌，我懂你的心情，见到一个好本子的时候会很兴奋，满怀期待。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就拍不了电影。严导这个电影刚起步就遭遇阻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拍。」 她的言下之意凌修怎会不懂。 不能把事件耗在等待上，更何况是等待一个看上去如同空中楼阁的项目。 凌修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车子原本轻微的胎噪在此刻显得尤为清晰。 「回去好好看看本子吧，我觉得好几个电影都不错，机会来了就得抓住，毕竟你现在正处于上升期。」沈见舒顿了顿又说，「当然，如果严导的项目近期能拉到投资重新启动的话，我百分之百支持你去拍他的电影，做他的男主角。」 「好的，姐。」 凌修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沈见舒这话说得完全没错，他得顾全大局。 「嗡嗡嗡－－」 掌心的手机震动起来。 凌修拿起一看，是严望潮回微信了。 「凌老师，最近两天有点忙，没有及时回复微信，实在不好意思。」 凌修想了想，开始敲字。 「严导，我明天休息，可以去你家吃炸串烧烤吗？」 对方迟疑了一阵子才回复。 「凌老师，电影的推进出了点问题，暂时没办法启动。」 凌修继续敲字。 「我只是想来你家做客，跟你聊一聊，再吃吃美食，与电影无关。」 严望潮这次回得挺快。 他似乎有些惊讶。 「真的吗？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买菜。等下就把我家地址分享给你。」 凌修露出笑容。 「好的，严导，明天见。」 …… 严望潮的家在市郊的一个普通小区。 凌修来之前，曾经设想过严导的家会是怎么样。 原本凌修觉得严望潮工作繁忙，房子也是租的，里面或多或少可能会有些杂乱。 但他进屋之后，发现真实的模样与他的想像相差甚远。 严导的家窗明几净，布置简约雅致，各种摆件与小电器彰显了主人热爱生活的态度。 「凌老师，是不是觉得屋子的装修跟想像完全不同？」 严望潮一眼便看穿对方的想法，他接过凌修送来的红酒，笑着问。 凌修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爽快承认了。 「的确有点出入。」 「大多数第一次来我家的人都会这么想。」严望潮笑得一脸憨厚，放下红酒，扯了扯有些肥大的家居服，「毕竟我看上去特别像不愿动弹的肥宅。」 「真的没有这么夸张。」凌修连忙解释，「主要是你每天太忙了，我以为没时间把家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我家有小松打扫，但时不时东西还乱做一堆呢。我很羡慕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人，严导，你太厉害了。」 严望潮被夸得脸颊绯红，连忙招呼凌修坐下。 「凌老师你刚吃过中饭来的，那我去给你煮杯咖啡吧？」 「好啊。」凌修眼睛一亮。 他喜欢在舒服闲适的环境下喝咖啡，跟朋友聊天。 「凌老师，想喝什么咖啡？」严望潮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手沖还是咖啡机做的？」 凌修伸了个懒腰，「我喝个拿铁吧，多点奶，再给我放一点点糖，可以吗？」 「一看就是平时只能喝美式的可怜人。」严望潮比了个ok，「今天难得休息，必须满足凌老师的要求。」 …… 冬日午后的暖阳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客厅，咖啡的热气在阳光下氤氲蔓延，整个屋子都香喷喷的。 严望潮选的咖啡豆是佳品，做出来的奶咖十分香浓。 凌修跟严望潮喝着咖啡，吃着小饼干，东拉西扯地聊着天。 聊了一阵，凌修明显能感受到严望潮的紧张已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消失。 于是他决定开门见山。 「严导，能跟我说说电影的事情吗？」 凌修目光真诚，语气温柔，一下子便打开了严望潮有些锁闭的心门。 「电影拉不到投资。他们觉得我刚毕业，还太年轻，又没有成名作，对我不放心。」 没有丝毫铺垫，严导说出了问题的核心。 「再加上电影不是ip改编，又不是容易出爆款的商业片，而是注重叙事与深度的剧情片，他们不看好票房，所以不愿意投资？」凌修跟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严望潮苦笑，「完全正确。」 第223页 「严导，你给我的电影大纲真的特别特别好。」凌修郑重道，「拍成电影一定能获得成功，你千万不要被投资人的话打击到。」 「不会的。」严望潮眼神骄傲又执着，「这是我的心血之作，我不会放弃。等我缓一缓，会继续去拉投资。」 「我出道半年半年多，手头有些存款。」凌修道，「虽然算不上很多，但我可以都投进来，这样的话，电影是不是可以拍了？」 严望潮眼眶立刻就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把快要涌出的泪水收了回去。 「凌老师，谢谢你。但就算把我和你的存款都投进入，预算依旧不够。」 「那怎么办呢？」凌修也只是个娱乐圈萌新，对于拉投资的事情一窍不通。 严望潮被他发愁的模样可爱到，破涕为笑。 「没事儿，我再想办法，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对了，凌老师，你想看完整的剧本吗？」 凌修一秒恢复元气，「想！」 严望潮从书房拿来一沓列印出的文件。 「这是最终的稿件版本。」介绍自己作品的时候，严导眼中满是光芒，「我自己修了好几遍，又请了专业的校对帮我审了一遍，应该没有错别字了。」 凌修接过文件，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了。」 「你看吧。」严望潮戴上袖套和围裙，笑呵呵道：「我去准备晚上的食材。」 凌修翻开剧本的第一页，刚看完第一段话，便深深地被故事吸引。 时间在此刻似乎变得静止，周遭的一切杂音被自动屏蔽，凌修以男主角的身份，投入到了这个由严望潮构建的既虚幻又真实的世界。 他目不转睛，手指不停翻页，以特殊的方式与剧本里的世界进行着心灵的碰撞。 要不是严望潮轻轻推他，说到时间吃饭了，凌修非得一口气把整本剧本都看完不可。 「天哪，已经这么晚了吗？」凌修一抬眼，发现窗外已经从阳光灿烂变成了漆黑一片。 严望潮点头，「快七点了。虽然过了春节，天还是黑得很早。」 回过神来的凌修，突然嗅到一阵炸串儿和烧烤特有的香气。 他迅速往香气传来的方向看去。 餐桌已经摆上了一大盘金灿灿的炸串，家用烤肉盘上的羊肉串牛肉串因为受热，发出滋滋啦啦的梦幻声响。 凌修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严望潮忍住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凌老师，咱们吃饭吧。」 不得不说，严望潮这个人时时刻刻都能给人惊喜。 就连做饭也不例外。 凌修觉得严导的炸串儿和烧烤的味道完全不逊色于外面大排档。 「可以出摊做生意了。」他给出最高的评价。 「我爱吃这些玩意，就在家瞎琢磨，没想到整出来味道还不错。今天能得到锦鲤男神的夸奖，我开心死了。」严望潮给凌修的杯子满上，「不过咱们红酒配烧烤炸串儿，是不是挺奇怪的。」 凌修大口撸串，「不奇怪啊，开心就好。」 严望潮受到启发一般豁然开朗，「没错，开心就好。就像我的电影一样，创作它让我开心，那我就要把片子拍出来，呈现给观众。」 「必须拍。」凌修与严导碰杯，满怀激动，「你的本子写得太好了，真的。男主角我也特别喜欢，历经千帆，最终找到心灵的平静与归宿。我很喜欢这样的故事，朴实，真挚，又让人感动。」 严望潮喝得脸通红，「能得到凌老师你如此高的评价，之前的辛苦没有白费。我不颓了，明天开始，继续去拉投资。我不信就遇不到一个愿意投资的大佬。」 严望潮的热情努力以及对作品的执着深深打动了凌修。 他认真道：「严导，我还是想把我的积蓄投进来。虽然不算多，但起码可以让你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了。」 「你……」 「不要你啊我的了。」凌修摆摆手，开玩笑道，「大家都知道我爱财，如果最后电影票房大卖，我还能赚钱，多好。」 「万一血本无归呢？」严望潮问。 「亏了就亏了呗。」凌修不以为然，「投资的事情，没有包赚不赔的。这都是小松告诉我的。」 严望潮眼中有泪光闪动。 他不再推辞，而是举起酒杯。 「凌老师，那我就收下你的这份心意。多余感谢的话不再多说，我们一起奋斗，一起努力。」 凌修与他碰杯，「也希望我们互相成就，取得成功。」 …… 难得的休息日之后，凌修面临的依旧是每天排得很满的工作。 《深渊之光》的票房还在继续上涨，很快便突破了40亿大关，一举跃升为国内影史的票房前五。 凌修的男二号作为电影的戏眼表现异常出色，获得了业内外人士的一致好评，很多影评人推测他能入围电影节的最佳男配。 而凌修本人也大爆特爆，成为娱乐圈新晋顶流。 他实在太红，红到连「星云娱乐」的老总都要亲自来找他要签名照。 凌修有些不好意思，「郑总，早知道您说一声，我在照片上签了名就让小松给您送来了。」 「你每天行程太满了，不想打搅你。」郑柏松笑眯眯，「恰好听说你今天来公司，干脆现拍现签。哎呀，我也是被我侄女逼得没办法了。」 第224页 凌修给照片签了名，郑总问起他最近的工作。 「影视项目还没定，正在看本子呢。」凌修如实汇报。 郑柏松贊同地点头，「你现在这么红，是应该爱惜羽毛，好好挑片子。拍电影需要票房，也要朝着能拿奖的方向进步才行。好作品永远是演员的底气。」 他提到这个，凌修心中一动。 「郑总，我这里有个电影的好本子，是非常非常好的故事。」他大胆开口，「我十分想演，但遇到了一丢丢问题。」 第101章 101 郑松柏正拿着他的紫砂壶悠哉悠哉品茶。 听见凌修开口， 也没多想，便问：「什么问题？」 凌修原本想说：缺少资金。 但稍一琢磨，又觉得在大老闆面前太直白，似乎显得有些没礼貌。 于是决定稍微迂回一点， 「郑总， 您看过我那部微电影么？」 「当然看过。」提到这个郑松柏一下子来了精神， 「严望潮导的那部软科幻小短片嘛，还获奖了。他片子导得好，你在电影里头的演技也好。」 说着他还放下杯子， 竖起大拇指。 老闆的话接得恰到好处，凌修趁机往下推进，「严导最近写了个新的电影剧本，特别特别好， 我非常喜欢这个本子。正好他也想邀请我做他的男主角。」 「哦？」郑总的兴趣更浓了， 「什么故事啊？」 「我这里有大纲，您可以看一眼。」 凌修非常沉稳地把手机里的文档打开， 递给郑松柏。 郑总开始看着好像也没放在心上，但看了两页便放下茶杯和自己的手机，开始认真起来。 凌修心道，看吧， 谁都会被这个朴实却精彩的故事吸引的。 「嘟嘟嘟嘟－－－」 此时郑柏松的手机响起， 将他沉迷的状态打破。 郑总接完电话， 意识到自己看了太长时间，咳嗽一声把手机还给了凌修。 「故事写得确实好。男主角虽然不是时髦酷炫的人设，但足够复杂， 有深度， 有光芒。」 「真正的剧本比大纲精彩十倍。」凌修认真无比， 「我不骗您。我前几天已经看完了完整的剧本。」 郑柏松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这个本子写得这么精彩，再加上你的演技和严望潮的导演能力，一定可以拍出一部好电影来。什么时候开拍？」 凌修等的就是他最后这句话。 「暂时拍不了。」 「为什么？」郑柏松不解。 「资金不够。」凌修实话实说，「我和严导把积蓄都投进去也还不够。电影能不能开拍还是个未知数。」 郑柏松已经完全被严望潮写出的故事迷住。 「当然要拍啊。」他提高音调，「这么好的故事不拍出来多可惜啊。小凌，你的意思是严望潮的这部电影拉不到投资是吗？」 凌修点头。 「这样吧，我来投一部分，以个人的名义。」郑柏松几乎毫不犹豫地开口。 这让凌修既惊讶又万分喜悦。 原本他以为自己要劝很久老闆才会勉强答应投资。 甚至他都想好了被郑柏松拒绝的可能性。 郑柏松看了看凌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小气的人还愿意给电影投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凌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敢发言。 「在某方面，我确实抠。」郑柏松收起笑容，表情严肃，「但我骨子里也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我希望珍珠不会蒙尘，更希望电影院里能多一些真正的好电影上映。」 「郑总，谢谢您。」凌修十分感动。 娱乐圈并不都是逐利的商人，也有真正希望文娱事业向良性发展的追梦人。 「我还有几个搞影视项目投资的朋友。」郑柏松道，「我等会联繫一下他们，看他们愿不愿意也投资一点。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我觉得他们会同意。」 「谢谢您。」凌修眼眶湿润，「还得是郑总出马才行。」 「这个恰恰是你说错了。」郑松柏撇嘴，晃了晃手指：「如果他们答应投资，那肯定是因为小凌你。」 凌修一个大震惊，手指向自己，「我？」 他一个普通艺人，哪能有让大佬投资的本事？ 「当然啊。」郑柏松端起小紫砂壶，嘬了口茶，笑眯眯道，「之前我那几位朋友就问过我，说凌修最近有什么影视项目没有。我就奇怪啊，问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怎么说？」凌修忍不住问。 郑柏松笑道，「他们说现在圈子里都知道你是福星，你拍的电视剧收视率创新高，拍的电影拿下票房冠军，他们想投资你参与的项目，跟着赚点钱。」 凌修愣了半晌，也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如此。」 「所以我等会打出你的名号，那几个老傢伙肯定愿意投资。」郑柏松拍拍凌修的肩膀，鼓励 道：「资金的方面你就不要担心了，专心研究剧本，琢磨你的角色就行。我等下会给严望潮打个电话，跟他沟通一下投资的事情。」 「好的，好的。」凌修从未觉得如此喜悦，忍不住吹起了彩虹屁，「老闆，您不愧是娱乐圈最帅且最好的老闆！」 「夸得好，」郑柏松大笑，「以后就这么夸。」 第225页 …… 郑柏松年纪轻轻能创业成功，并在短短几年内就把「星云娱乐」运营成娱乐圈着名的经纪公司，不得不说，他既有才华也有魄力。 他跟严望潮沟通完后，不但以个人的名义投资电影，还成功拉来四五个好朋友一起投资。 有这几位大佬的支持，电影的资金方面已经不成问题。 跟投资人签好合约的那天，严望潮约凌修出来吃饭庆祝。 因为过于兴奋，严导喝了许多酒，醉了以后抱着凌修号啕大哭。 「谢谢你，谢谢你……要、要不是你帮忙，项目就要流、流产了……」他结结巴巴，一边哭，一边不断重复着感谢的话，「男神，锦鲤男神。小凌，凌先生，你就、就是我的神！」 凌修差点没把正在喝的茶喷出来。 「严导，你是真的醉了。」 他扶住严望潮，「今天喝得差不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就要为电影的准备工作忙碌了。」 一听到「电影」俩字儿，严望潮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噌一下坐直，握紧拳头，「对，我要为电影事业奋斗终身！」 …… 凌修把严望潮送回家后，自己也打车回了家。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还没起床就被沈见舒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 他迷迷瞪瞪接起电话，「喂，姐。」 「姐什么姐。」沈见舒在电话那头十分无语，「凌先生，你又上热搜了！」 「这次是因为啥？」凌修没当回事，还打了个哈欠。 沈见舒语气严肃：「狗仔拍到你送一个醉酒的微胖女子回家，并在她家逗留半小时后才离开。说吧，这姑娘是谁，到底是朋友还是女朋友。我得有了数才能去做后续的工作，毕竟你现在女友粉可不少，现在热搜里一片哀嚎。」 凌修睡意全无。 他怔愣半晌，突然爆笑起来。 沈见舒被他整懵，「小凌，你在笑什么？」 「天哪，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凌修快要笑厥过去，「那不是姑娘，是严望潮导演啊！我昨天跟他吃饭商量合作去了。」 沈见舒沉默几秒，也颇为无语地笑起来。 「居然搞了这么大个乌龙，我真是……你不知道，刚才我还挺生气的，心道你这小子谈恋爱怎么也不报备。」 「我等下自己发微博澄清吧。」凌修无语，「正好吃饭的时候我跟严导还自拍合影了呢。」 沈见舒语气一下子就轻松下来，「行，正好可以向大众透露你跟严导后续会有合作的事情。」 …… 挂了电话，凌修喝了杯温水，准备写一条澄清的微博。 没想到刚打开app，就在推荐热门看见了严望潮在两分钟前发的微博。 「也是没想到，活了21年，被认成「微胖女子」。跟我吃饭商量合作的凌修老师，您受苦了。其实我只是这段时间太久没有去剪头发恰好又比之前瘦了一点而已，狗仔们怎么男女不分啊。你们的相机镜头不行啊，像素还比不上我手机呢。」 文案的下方，是一张严望潮的自拍照，穿着聚餐时的衣服。 评论里一片哈哈哈哈哈，大部分是吃瓜群众嘲讽狗仔的言论。 「狗仔没事情做可以去厂子里打螺丝，不要再发一些无聊至极的假新闻！」 「男女不分的狗仔果然眼瞎。我怀疑这不是狗仔自己拍的，而是有路人用手机拍了卖给狗仔的。」 「怎么狗仔还没对凌修死心啊，都说他地基贼稳，你们怎么就是不信？」 还有部分网友和凌修的粉丝关心严望潮所说的与凌修的合作。 「啊啊啊啊我最喜欢的演员要跟我最欣赏的年轻导演合作正经电影了吗？」 「求求了，合作的一定要是院线电影啊，我想给小修修花钱。」 「严导才华横溢，跟同样演技极有天赋的凌修一定能碰撞出绝美的火花，咱们整一个大期待。」 凌修转发了严望潮这条微博，并附上他俩在餐厅的自拍。 他想了想，简短地写了一句文案。 「跟严导的聚会很开心，大家期待一下我们的合作吧。」 凌修这张合照一出，热搜里怀疑他谈恋爱的网友纷纷闭嘴，浑水摸鱼的黑子和水军也偃旗息鼓。 照片里两人的衣服跟狗仔发出来的一模一样，再加上严望潮的证词以及当晚同在一家饭店吃饭的路人爆料，足以还凌修一个清白。 这次黑热搜不但没有搞坏凌修的路人缘，反而让大家确认他是位表里如一的艺人。 勤勤恳恳工作，清清白白做人。 热搜的风向瞬间转变，许多网友开始期待他跟严望潮的第二次合作，还有部分人因此去看了凌修那部微电影，被他的演技折服，垂直入坑。 经过敌方这一波令人窒息的反向操作，不但让凌修的热度继续蹿高，还让他再次疯狂涨粉。 不仅如此，没过几天，一个更大的惊喜袭来。 这天凌修在拍gg的间歇，作为电影的小投资人，跟严导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下电影的筹备工作。 「放心吧男神，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严导语气里干劲满满，「剧组马上筹备完成，下一步就是物色演员。如果一切顺利，最多四月份就可以开机。」 「太好了。」凌修心里头也特别开心，「那我好好把剧本研究一下，再琢磨琢磨我这个角色。」 第226页 刚挂了电话，沈见舒便风风火火赶到摄影棚。 看她满面春风的模样，凌修便问：「姐，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当然。」沈见舒坐到沙发上，习惯性捋了捋头发，「vlv集团准备给你升title，让你做大中华区品牌代言人。」 凌修的嘴唇张成o型。 「一直不是只有影帝影后才能拿到这个title吗？」 「但你不是一般人啊，你可是创造奇蹟的锦鲤男神，连国际奢侈品牌都对你高看一眼。」沈见舒笑道，「开心吗？」 「开心。」凌修频频点头，「我当然开心。」 「还有更开心的事情。」沈见舒脸上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想听吗？」 第102章 102 凌修端正坐好， 眼睛里光芒闪烁。 「当然想听啊！姐，什么开心的事情啊？」 沈见舒微笑着，不答反问。 「现在最火的综艺是什么？」 凌修不假思索， 「应该是《敢拼就会赢》。」 这档户外竞技类综艺已经做了好几季， 从第二季开始坐稳周六黄金档的收视冠军， 一直到现在无其他综艺能超越。 「没错。」沈见舒脸上笑意更甚，「下午的时候， 《敢拼就会赢》的制片人给我打来电话， 想邀请你去做他们下一季的常驻嘉宾。」 「……」凌修颇为吃惊， 「哈？」 这个节目上次请他去做飞行嘉宾他拒绝了，原本以为以节目组在江湖中的地位， 再也不会邀请他。 没想到不但邀请了， 居然还让他去做常驻！？ 「怎么， 还不敢相信吗？」沈见舒开玩笑道，「需要我把手机通话记录找出来给你看么？」 「可是我记得《敢拼就会赢》一般不会更换常驻嘉宾的啊。」凌修十分疑惑。 所有人都知道《敢拼就会赢》常驻嘉宾的分量， 这在圈子里是传说中最顶级的综艺资源。 这个综艺的常驻嘉宾全部都是咖位很高的艺人， 而且那几位常驻嘉宾配合默契，既会抛梗， 又能接梗， 观众缘十分好。 综艺搞了这么多季，常驻嘉宾也就换过两次。 「本来是不会换常驻嘉宾的。」沈见舒嗯了一声， 「但孙晓晓拍戏的时候腰部受了伤， 没法参加三月中旬的节目录制， 导演组只能临时换人。小凌， 你现在爆火， 还是收视小福星， 节目组找到你不奇怪。」 「明白了。」 如果是替补， 那倒是能说通。 沈见舒瞧见一些端倪，她皱起眉头，迟疑着开口，「小凌，你难道不想接这个工作？」 凌修抿了抿嘴，又点点头。 「为什么？」经纪人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凌，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多少年轻艺人想去都去不成啊。更何况还是最吃香的常驻嘉宾，对你绝对有加持作用。」 「我知道。」凌修低声道。 「你去了有三个月的稳定曝光不说，综艺这么火，男女老少都喜欢看，对维持你的热度非常有好处。」沈见舒耐心分析着，「而且综艺三月中旬开始录，录二十天就完事，跟你四月进组拍电影并不冲突。」 凌修想了想，郑重开口。 「姐，录制节目跟进组确实不冲突，但是电影前期是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的。我扮演的男主角命运坎坷，年少风光，中年落魄。为了生存，他做过许多工作，而这些工作都需要我去真正地学习才行。」 沈见舒沉默半晌，「比如什么工作？」 「男主开过计程车、做过清洁工和保安，甚至在天桥下贴过膜。」凌修语气坚定，「一个演员，绝对不能闭门造车，必须深入生活，真正地体验这些工作，才能拍出好的电影。」 见沈见舒没有讲话，凌修又继续道，「清洁工保安贴膜都还好，我可以集中去学习几天就行。但是要体验计程车司机的生活，几天的时间可不行。首先我要去考驾照，然后还要真正的去跑一段时间的车。」 沈见舒是明事理的人，瞬间有些被说服。 「你说得也有道理。现在许多影视剧和演员被诟病太悬浮，就是因为上到编剧下到演员，从未真正地深入老百姓的生活。纸上谈兵是这行的大忌。」 「是啊。」凌修目光真诚无比，「我需要时间去考驾照，体验真正的计程车师傅的生活。其实我不想去录《敢拼才会赢》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演员需要神秘感，如果一直活跃在综艺里，神秘感会消失，观众看影视作品的时候会出戏，对演员的发展并没有好处。比起综艺，我还是更喜欢演戏。」 「再说了，我年前拍的综艺《天地厨房》不是最近就要上线了吗？」凌修补充，「现阶段，常驻综艺有这一个，其实我的曝光度也够了吧？」 沈见舒彻底被说服。 她笑起来，「你果然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被眼前的利益热度蒙蔽住双眼。小凌，你提供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合理，我完全可以接受。」 凌修兴奋起来，「姐，我可以不去录《敢拼才会赢》了吗？」 原本他以为自己还要再讲会儿道理，沈见舒才能同意呢。 －－毕竟要放弃这么个香饽饽，任何一位经纪人估计都会不乐意的。 沈见舒微笑着点头，「我等下就跟节目组沟通，委婉地推了这份工作。小凌，你好好为角色做准备吧。当然，你的日常工作可不能被耽误，杂志和商务拍摄都要按计划进行。」 第227页 「没问题！」凌修颇为感动，「姐，谢谢你！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你的信任和包容。」 …… 凌修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当天就选了个比较靠谱的驾校报名学车。 背资料，网上做题，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几天后，他参加了科目一的考试。 凌修现在是超级红人，哪怕已经低调到不能再低调，也被一起考试的人认出来，并拍了照片放到网上。 很快＃网友在驾校偶遇凌修＃冲上热搜。 对于自己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的神奇体质，凌修已经完全习惯。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上了热搜，大家并不好奇他是在哪儿学车，也不好奇他为什么学车，网友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到那两张照片上。 「卧槽，为什么凌修随随便便穿个黑羽绒服也这么好看？」 「我有个跟修修同款的毛线帽，他戴上像男模，我戴上像痴呆。」 「啧啧啧，凌修像是自带滤镜一样，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帅得太tm显着了！」 「没有滤镜，没有ps，凌修还是彻底的素颜，但拍出来不知秒杀多少妆造完整的男艺人。」 「凌修的颜值造福人类，大家工作学习一天，就是要看这样的帅哥才能恢复元气。」 「真正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哥，我好爱啊啊啊啊」 「天哪，凌修眼下那颗痣太绝了！恳求化妆师以后不要把这么sexy的痣遮住好吗？」 「无论跟谁讲话都和和气气，笑得眼睛弯弯的修修好可爱好可爱！」 「不知道以后是哪位上辈子拯救了地球的人能跟修修结婚，呜呜呜……」 凌修看到这条评论噗嗤一下笑出声。 就是拯救了全宇宙，那也不能跟他结婚。 神族是不可能跟任何人结婚哒。 …… 科目一凌修顺利通过，他开始起早贪黑地去驾校练科目二。 －－并不是他学得太慢需要加练，而是他每次去练车总有狗仔跟着，为了不影响其他驾校的同 学练车，凌修要么是赶最早那班，要么就是深夜练车。 狗仔跟了几天，除了能拍到凌修专心致志练车，偶尔跟教练沟通一下的画面之外，其他连个鬼影也拍不到。 为了不让辛苦白费，狗仔煞费苦心地想了个「凌修深夜练车为哪般？」的题目，把拍到的照片放到了网上。 网友们看到照片直接一个大无语。 「怎么又来了？我说你们实在太闲，真的去找个厂子上班吧，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拍的是什么玩意儿？还没之前的路人拍得清楚，我们连花痴都看不清凌修的脸。」 「废物狗仔滚出娱乐圈！滚滚滚！」 「别再做无用功了，把精力留给那些喜欢灯红酒绿的明星去吧。凌修的房子万年都不会塌的，我一个爱吃瓜的路人都烦你们。」 常小松看评论看得直乐。 「哥，网友太损了。但是看他们骂狗仔，又觉得好爽。」 凌修此时正在灯下研究手机贴膜。 他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撕开膜，「等下我再跟你聊，正贴膜呢。」 「哎呀哥。」常小松无语，「你都练习一晚上了，还用了不同的机型练习，已经够刻苦了，放松一下吧。」 凌修拗不过他，「等我贴完这张就休息。」 …… 五分钟后，凌修放下工具，坐到沙发上。 「哥，辛苦了。」常小松递上无糖可乐，「你这一天天的，又要练车，又要拍gg物料，还要练习贴膜，真够辛苦的。」 凌修猛吸一口可乐，露出猫咪一般满足的表情。 「不辛苦。贴膜再练个两天也就差不多了。等我过了科目二，要去环卫局申请跟环卫工人一起工作，做志愿者。」 「啥？」常小松震惊了，「真的假的？扫地谁不会啊 ，你至于真去扫大街么？」 「至于啊。」凌修认真道，「扫地当然谁都会，但环卫工的工作量和工作环境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如果不去实际操作，是体会不到他们的艰辛的。」 常小松竖起大拇指，「哥，活该你红。现在能静下心来体验生活的明星已经寥寥无几了，像你这么深入体验的更是凤毛麟角。你值得一个「娱乐圈标兵」称号。」 「既然干了这一行，那就要认真对待。」凌修仰头喝下可乐，「绝对不能糊弄观众。」 「你果然是卷王，我自愧不如。」常小松感嘆完又道，「对了哥，明天《天地厨房》就要播先导片了，你心情如何？」 「心情还挺平静的。」凌修表情如常，「我记得舒姐说了，明天要配合一下宣传，转发两条官方物料，还要自己发一条原创的宣传博，照片我都准备好了。」 常小松搓手，没有掩饰，「说真的，我有点紧张呢。」 「为啥？」凌修有些疑惑，「这是个轻松治癒向的美食加旅游的综艺啊，你紧张啥？难道是因为意外要上星的原因？可是上星是大好事啊！」 《天地厨房》第一季是网综，但一个月前制作组通知各位嘉宾，说节目已经被某个一线卫视买了，会上星播出。 还没等常小松说话，凌修突然意识到什么，「是不是论坛那群人又开始预测收视了？」 第228页 常小松撇撇嘴，「不是预测，是唱衰。」 「随他们去。」凌修不甚在意，还开始扯淡，「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咱们也管不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们唱衰了，你还没习惯啊？」 「主要是……」常小松欲言又止。 凌修更迷惑了，「小松，有什么话直接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常小松盯着凌修，「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啥？」凌修一头雾水。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常小松无奈地嘆了口气，幽幽道：「明天《敢拼就会赢》番外节目的播出时间跟《天地厨房》一样，都是晚上八点半。」 第103章 103 凌修愣了一瞬。 「撞档了？」 「没错。」常小松点头， 「而且撞得正正好，从头撞到尾。」 「《敢拼就会赢》我记得是在周六晚上播出的吧？」凌修疑惑，「明天是周五啊……」 常小松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谁说不是呢。《敢拼就会赢》开播五六年了， 一直以来不管是常规节目还是番外特别节目， 都是在周六晚上的黄金档播出，全程跟《周六合家欢》打擂台。」 打擂台这个事儿凌修知道， 正是因为《敢拼就会赢》的横空出世，将老牌国民综艺《周六合家欢》从收视第一的位置拉了下来并将其取代，成为新的综艺收视冠军。 「为什么他们突然改变播放时间？周六晚上多好的时间，全家老小坐在一起看电视。」凌修仔细琢磨，「关键是这个周六也没什么晚会和重要节日啊。」 常小松耸肩， 「你的疑问大家都有， 而且在论坛和微博都八过好几轮了。」 「结论呢？」凌修随口一问。 「大家猜测，有八成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你。」常小松神秘兮兮道。 「我？」凌修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可下一秒， 他又沉默了。 几秒后，凌修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 「等等……小松， 你的意思不会是《天地厨房》要在周五晚上播出，所以《敢拼就会赢》专门换时间来跟这个节目打擂台吧？」 「没错。」常小松喝了口水， 认真道，「论坛的吃瓜群众认为是《敢拼就会赢》节目组害怕你这个收视福星把《天地厨房》的收视带火，影响到《敢拼就会赢》的综艺王者地位，所以亲自出来狙；但我觉得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你拒绝了《敢拼就会赢》下一季的常驻嘉宾offer，对方觉得没面子，想要藉机给你一个下马威， 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常小松强调， 「当然， 这个原因是我自己猜测的。毕竟网上都说《敢拼就会赢》的制片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为人和蔼，其实骨子里挺记仇的。」 凌修再度沉默了。 无论是不是因为他，《敢拼就会赢》临时调整播出档期绝对是想把《天地厨房》的势头打下去。 「说实在的。」常小松表情颇有些生气，「我觉得《敢拼就会赢》节目组格局挺小的。原本他在周六播，《天地厨房》在周五播，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点矛盾也没有。明明可以双赢，为什么非要打擂台？」 凌修摇摇头，无奈道：「我也不懂。这个圈子里很多的勾心斗角和恶性竞争都是毫无必要的。明明百花齐放才是春，偏偏要搞所谓一枝独秀。」 「哥，你果然跟网友们说的一样，出道就拿着美强惨剧本。」常小松低下头，低声道，「谁能想到《敢拼就会赢》会做得如此明显？现在你跟《天地厨房》都被架起来了，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笑话，想看你的「福星人设」「锦鲤人设」彻底翻车。」 有些事情，凌修心里也很清楚。 《敢拼就会赢》播了好几季，不但早就形成了固定的观众群体，国民度也相当高，最重要的是，收视率居高不下证明这个综艺的质量是很过硬的。 而《天地厨房》第一季是网综，热度一般，后期口碑还崩了，观众盘很薄弱。第二季哪怕质量上升了，口碑的发酵也需要时间。 这两个综艺放一起pk，谁都能猜到结果如何。 「放轻松点。」凌修跟之前无数次一样，反过来劝好兄弟，「我作为艺人，该完成的工作已经好好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票房如此，收视率也如此。」 「万一你的新综艺收视率被对面吊打，该怎么办？」常小松异常认真地问。 凌修摊手：「那就凉拌吧。」 「哥，你有颗大心脏，我好羡慕。真的，你宠辱不惊的模样太帅了。」常小松忍不住笑起来，「难怪好多人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也有不少人，恨我恨得不要不要的。」凌修笑道。 他出道不到一年就火成这样，前几天还拿下高奢品牌的大中华区代言人，早就让许多人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他马上翻车，糊到地心。 经过凌修这么一通劝，常小松的思想包袱也减轻了一些。 「其实清醒地想一想，《天地厨房》作为一个刚刚上星的小综艺，收视率不高简直太正常了。而且对打的还是全国最火爆的综艺，输了也不丢人的。我唯一难过的是到时候火力绝对会集中在哥你的身上。」 凌修倒是觉得无所谓。 「做了这一行，就要有被人议论的觉悟。他们嘲笑也好，讽刺也罢，就算是谩骂攻击我，其实也影响不了我什么。业界跟网友可不一样，他们衡量艺人的标准没有那么肤浅。」 第229页 常小松满脸崇拜。 「哥，你这格局，好多艺人都该学习学习。」 「也没那么高尚。」凌修笑道，「其实我是深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好运就会到来。」 …… 周五对于普通打工人是辛苦中包含小小幸福的一天。 只要忙完一天的工作，就将迎来最为美妙的周末。 但对于全年无休的凌修来说，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他白天要拍一封一线时尚杂志，晚上要去驾校练车－－距离科目二的考试已经没几天了。 狗仔虽然脸皮厚，但被网友一而再再而三群嘲，心里也不好受，最终停止了无用功行为。 从家出来，没有看见跟车的狗仔，凌修心情堪称大好。 趁着在车上的功夫，凌修转发了《天地厨房》官方微博的几则宣传物料，还把自己第一天录制时候随手拍的照片分享到了微博。 文案则是一如既往的简单风格。 「拍摄沿途的美丽风景，也想跟你们分享。记得晚上八点半准时打开电视收看《天地厨房》哦。」 评论区很快热闹起来。 前排是那几位眼熟的亲粉丝。 「修修老婆粉：哇哇哇！大家快来看啊，老公又分享了十八宫格照片！娱乐圈男菩萨！」 「帅哥美女我都爱：阿修你好帅！听我们阿修的，晚上八点半打开电视，收看《天地厨房》！」 「爱修每一天：我刚看完预告，感觉跟第一季好不一样，期待值拉满了！修修工作练车都辛苦了，加油哇！」 凌修回复了几位粉丝，从自己的微博主页退出，点进了热搜栏。 ＃天地厨房第二季开播＃这条看上去非常正经的热搜词条是节目组买的，此刻正不上不下，排名十八。 而充满了挑事儿味道的词条＃敢拼就会赢天地厨房同时播出＃却高居热搜第三位。 凌修点进热搜，热门就是营销号发的拉踩微博。 「今晚八点半，《敢拼就会赢》在hw卫视播出，《天地厨房》则在xw卫视播出。两个平台都是一线卫视，两个综艺的嘉宾都是一线艺人，那么谁的收视率会更高呢？」 评论区简直比过年的集市还热闹，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绝大部分人觉得《敢拼就会赢》的收视会弔打《天地厨房》。 「这是什么弱智问题？答案不是一目了然吗？」 「通稿是《天地厨房》买的吧？不要脸，也不看看你们第一季拍的都是些啥？配跟《敢拼就会赢》比吗？」 「《周六合家欢》都干不过《敢拼就会赢》，更何况《天地厨房》这种糊比综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某节目不会以为自己有所谓的「锦鲤男神」加持，收视就能跟全国最红的综艺pk吧？建议回家照照镜子。」 「某些人天天被人喊着「锦鲤男神」「收视福星」都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啧啧。」 只有少部分人则觉得《天地厨房》能创造奇蹟。 「据说《天地厨房》第二季跟第一季完全不一样了，也许会成为收视率黑马，我小小期待一下吧。」 「有凌修，一切皆有可能。」 「对，凌修连春节档票房都能盘热，把一个糊综盘成热门综艺又有什么不可能？」 「说实话，能让《敢拼就会赢》调整播出时间来对打，证明《天地厨房》是有实力的。」 「楼上说得好有道理，如果真是糊比综艺，至于让某国民综艺慌成这样嘛？」 还有一些网友在替凌修鸣不平。 「某些凌修的黑子收收味儿吧。《天地厨房》又不是凌修一个人的综艺，现在单拎他出来内涵是什么意思？] 「黑子八条腿，跑得比谁都快。来了之后先一口锅给凌修扣上，这套路我一个路人都看烦了。」 「凌修一己之力拉动《沧海见月明》收视的时候，黑子屁话都不敢说，现在找着机会了，又开始说那些车轱辘话，噁心。」 「我一个普通观众都承认凌修就是有才，就是牛x，你们黑子算老几？」 就这样，几方持着不同观点在热搜里激烈讨论，让这个话题的热度居高不下。 没多久，凌修的单人词条也冲上了热搜。 里头粉丝、路人，普通观众，还有不肯放弃的黑子，在里面激情battle。 凌修随便看了会儿，觉得还挺好玩的。 可惜快到目的地了，他只能收起手机。 －－毕竟眼前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做事得分清楚主次。 …… 进入摄影棚，凌修立即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杂志的拍摄中。 这一拍就拍了一天。 临近晚上八点，凌修才正式收工。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夜风中带着云京初春特有的凛冽。 凌修卸了妆换好衣服，准备去驾校练车。 「哥，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常小松递上保温杯。 「真的不需要。」凌修认真道，「你跑前跑后也累了一天，回去正好可以看《天地厨房》。」 常小松深吸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不要紧张，不就是个收视率嘛。」凌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输了也不会少块肉。放平心态，好好欣赏节目。」 「好吧。」常小松撇撇嘴，「哥，那你练车小心些。」 第230页 哥俩道别，凌修坐着公司的保姆车去驾校，常小松则打车回家。 到了驾校，凌修立刻放下艺人的身份，变成一位普普通通的练车学员。 在教练的指导下，他开始心无旁骛地进行科目二的训练。 跟之前一样，凌修的每一次练习都完成得十分好，教练不停称赞，说要是每一位学员悟性都这么强该多好。 练了约莫半小时，教练主动提出让凌修休息一下。 凌修拿出保温杯，刚喝了一口，裤兜里的手机就疯狂叫嚷起来。 第104章 104 凌修拿出手机一看， 是常小松打来的电话。 他心里有了数。 现在刚过九点，小松这么火急火燎打电话来，估计是跟《天地厨房》的开播有关。 想到此， 他赶紧接起电话。 「餵。」 「哥。」常小松的声音急得似乎都要从电话那头蹦出来，「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凌修把保温杯塞进包里， 「正好是休息时间。小松， 你打电话过来是想说收视率的事情吗？」 「是啊！」常小松音调骤然提高， 「就因为关注那个该死的实时收视率，害得我都没法好好看你的第一个常驻综艺！」 「没事儿，等我回去了，咱们一起看。」凌修知道现在劝常小松不要关心收视纯属做无用功， 干脆顺着往下问，「《天地厨房》收视怎么样，是不是比《敢拼就会赢》差很多啊？」 「我的妈呀。」常小松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听不出是悲是喜， 「哥，我告诉你， 太不可思议了！八点半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敢拼就会赢》收视比《天地厨房》高许多许多，后者都快排到一线卫视的末尾了。」 凌修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呢？」 「谁知道刚刚开播十分钟， 《天地厨房》的实时收视像是打了一针鸡血，开始稳健地往上爬。」常小松语气一变，兴奋起来， 「现在《天地厨房》的收视已经爬到跟《敢拼就会赢》差不多了！」 凌修结结实实被震到。 「你不是开玩笑吧？」 一个刚刚上星播出， 毫无群众基础的小综艺， 居然能爬到跟常年稳拿收视冠军， 国内最红的综艺差不多的收视？ 「不止是你， 全国人民都惊呆了。」常小松继续叽里哌啦说着，「论坛都不知道开了多少个帖子直播了，大家都说看《天地厨房》的收视，就像在看一部热血大男主剧一样带感！」 「对了。」常小松补充，「哥，你又冲上热搜了。这回没人敢质疑你的收视小福星头衔了，大家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黑子气得牙痒却又对你无可奈何，看得我超级开心，哈哈哈哈哈哈。」 「节目口碑呢？」凌修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观众喜欢《天地厨房》第二季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常小松乐呵呵，「虽然节目才播出半小时，但很多观众都说第二季跟第一季完全不一样，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既治癒，又搞笑，嘉宾们看上去也和谐有爱。」 「太好了。」 凌修被说得心痒痒，正想去看看热搜，却见教练此时已经抽完烟喝完茶，正站在车子旁，潇洒地沖他招手。 「小凌，来继续练车吧。」 「好的，我这就过来。」 凌修应了教练，又匆匆跟常小松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小凌，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凌修刚走近，教练便笑眯眯开口。 「嗯，今晚有个我参加的综艺播出了。」凌修大方道，「播出效果还不错。」 教练恍然大悟啊了一声，「是那个去野外做饭的节目吗？我闺女之前说过，她期待好久了。」 「对。」凌修点头，又道，「对了教练，我今天带来了签名照，您拿回去送给您女儿吧。」 教练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对娱乐圈一窍不通且不感兴趣，但他刚上初中的闺女是凌修的粉丝。 父女俩其实关系不错，只是之前因为老父亲加班没空给女儿过生日还忘记准备生日礼物，导致父女俩最近有点小矛盾。 一听到凌修说这个，教练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花儿。 他连声道谢，「小凌，你真是及时雨。希望我闺女收到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就别再生我这个老爹的气了。」 「父女哪有隔夜仇。」凌修笑道，「不过下次您可别忘记她生日了。」 教练连连摆手，「不敢了，可不敢了。」 …… 练完车已经接近十一点，凌修坐上公司的保姆车。 「凌先生。」 凌修刚坐稳，新来的司机师傅便主动搭话，「我刚看你那个综艺的先导片了，很好看，你们几个嘉宾碰一起挺好玩的，笑得我腮帮子疼。」 「谢谢。」 得到夸奖，凌修自然很开心，还不忘藉机宣传，「师傅，那您下个星期要继续收看哦。下一期就要去捡蘑菇了，很有趣的。」 「必须的嘛。」司机师傅笑哈哈，「我还会跟我的朋友推荐这个综艺。」 既然说到了《天地厨房》，凌修自然要去看看先导片播出之后网上的评价。 他拿出手机，突然觉得有点纳闷。 之前综艺刚播出半小时常小松这傢伙就按捺不住情绪，给他打来电话报喜。 第231页 现在综艺都结束一小时了，为什么反而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天地厨房》的实时收视又被《敢拼就会赢》甩开了？ 凌修琢磨了一下，一定是这样。 只有这种情况，常小松才会如此平静。 其实这相当正常，凌修不觉得自己真能凭一己之力打败称霸好几年的国民大爆综艺。 紫微星什么的，都是大家的抬爱而已。 说实在的，《天地厨房》在某个阶段的收视曾经赶上《敢拼就会赢》已经是相当牛，可以拿出去吹嘘的程度了。 凌修本人非常满意。 他心情好起来，哼着小曲，打开微博，习惯性先点进热搜。 ＃凌修 yyds＃赫然挂在热搜第一。 嗯？ 这个没头没脑的词条为什么会窜到热搜第一啊？ 凌修稍微有些疑惑，点进热搜。 热门是一个粉丝超级多的头部营销号。 「今晚见证奇蹟的时刻，是欣赏紫微星下凡显灵的瞬间，让我们举杯，一起说一句：＃凌修 yyds＃！」 莫名其妙的文案下贴了好几张不同时段，全国卫视黄金档节目的实时收视截图。 凌修一张张点开。 八点半的时候，《敢拼就会赢》收视一骑绝尘，而《天地厨房》在一线卫视里收视排行倒数第二； 八点四十分，《敢拼就会赢》收视并未明显下降，但《天地厨房》的收视爬到了一线卫视的第四名； 八点五十分，《敢拼就会赢》收视有小幅度下降，《天地厨房》收视继续往上爬，排名第二； 九点整，《敢拼就会赢》即时收视为1.08，《天地厨房》也奇蹟般破了1，变成了1.03； 凌修露出笑容。 这就是常小松给打电话说的《天地厨房》爬到跟《敢拼就会赢》不相上下的时候。 不知为何，他隐隐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凌修深吸一口气，继续看截图。 九点过十分，《敢拼就会赢》只比《天地厨房》收视高0.2； 九点半，两部综艺的收视率只相差0.1； 点开下一张截图之后，凌修双眼瞪大。 下一刻，他捂住嘴。 －－不然凌修怀疑自己会忍不住惊呼出声。 九点四十分的时候，排名第一的节目已经变成了《天地厨房》，比《敢拼就会赢》的实时收视高了0.3。 ……天哪，《天地厨房》居然在后半段超过了目前全国最红的综艺？ 他沉住气，继续看剩下的两张截图。 九点五十，《天地厨房》的收视已经比《敢拼就会赢》高了0.5个百分点。 十点整，最终《天地厨房》保持着0.6的优势，打败了《敢拼就会赢》赢得了这场引人注目的比赛的胜利。 凌修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分不清是开心兴奋，抑或是不可思议。 看这几张截图，比他看悬疑电影还紧张，心情堪称跌宕起伏。 他瞬间理解了网友说的那句话－－「像在看一部热血大男主剧」。 凌修将车窗打开一条小缝，让春寒料峭的夜风把脸上和心头的热气吹散。 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点开这条微博的评论区。 热评第一就让凌修差点笑喷。 「我就是讨厌凌修：我服了，从此再也不黑凌神，我等下就去充会员改名。（跪下）（忏悔）（磕头）」 楼中楼笑得不行。 「凌修－－－娱乐圈一位让营销号道歉狗仔崩溃黑子下跪的神奇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想死，经此一战，我看谁还不服。」 「兄弟，你终于想通了，黑凌修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希望所有凌修的黑子都能早日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热评第二是个吃瓜路人。 「专业吃瓜，谢绝掐架：想把人家新综艺踩脚底下，结果自己翻车。某制作人终于尝到苦头了，活该。」 这条热评的楼中楼全在八卦，很多缩写和一些网络黑话凌修压根都看不懂，最终他只能悻悻退出评论区，决定回去问问常小松。 热评第三是普通观众。 「理发师小熊：我本来想看《敢拼就会赢》，但我老婆喜欢凌修，偏要看《天地厨房》。我抱着为了家庭和睦的沉痛心情跟她一起看，万万没想到竟然那么好看！我是真的惊了啊！」 热评第四也是普通观众。 「dnwjdnejn：天地厨房真的好看，嘉宾们很有趣，没有撕x，没有狗血剧情，只有欢笑与治癒，推荐大家去看。说实话，凌修让我很意外，原本以为他一本正经 ，没想到做综艺那么有梗，堪称这档综艺的灵魂。」 这条热评引起共鸣，大家都说没想到凌修连做综艺都那么有才华，抛梗接梗一样不缺，反应快，脑子灵，还带着冷幽默。 除了热门微博的评论区，热搜广场里也都是对凌修的夸赞感嘆以及发自内心地佩服。 当然，凌修的粉丝也没忘记传统艺能－－给他p表情包。 凌修看了一阵热搜广场，存了几张搞笑的表情包，退出了自己的热搜词条，点进了带《天地厨房》大名的热搜。 －－比起自己被夸，他更想看看网友们对综艺本身的讨论。 网友们对《天地厨房》的评价颇高，有人分析笑点和有趣的部分，有人认认真真写了观后感， 第232页 还有许多人激动地去评高分，向亲朋好友安利《天地厨房》。 凌修看得很开心，也很感动，这是对他辛苦工作最大的报答，也是他做艺人的意义。 …… 粗略地浏览完两条热搜，车子也到了凌修所在小区的地库。 谢过司机师傅，凌修输入密码，进入到电梯间。 为了奖励自己，他打开外卖app，准备点两杯奶茶，再点些炸串。 等下跟小松一边看综艺，一边吃夜宵，岂不美哉？ 就在此时，凌修的手机响起来。 是常小松发来的一条微信。 「哥，不要点外卖！舒姐在家等你呢！」 第105章 105 凌修打开门， 回到家中的时候，沈见舒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喝着冰糖银耳羹。 而常小松则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看得出他特别兴奋，只是因为有沈见舒在， 必须装得端庄一些。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修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热情地跟经纪人打招呼。 「来了不到半小时吧。」沈见舒抬起头来， 「正好晚上跟人谈事情， 路过你们小区， 就想着来看看你。」 凌修知道，她肯定不是「路过来看看」那么简单。 「哥，你练车辛苦了，我也给你盛碗银耳羹吧。」常小松放下手机，往厨房走。 「好。」凌修放下背包， 洗了手，乖巧坐到沈见舒旁边。 果然，凌修三两口喝完银耳羹后， 沈见舒开始说正事。 「你之前说的想跟着环卫工体验生活做志愿者的事情搞定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张临时工作证， 「你带上这个，就是合法上岗， 暂定去体验一星期，什么时候开始都行。」 「谢谢姐。」凌修拿起工作证， 惊讶道：「你每天这么忙， 什么时候去环卫所申请的？」 「抽空就去了， 不碍事。」沈见舒笑了笑。 「姐，你工作效率太高了， 能力也强。」常小松插话， 「难怪你带的艺人都这么厉害。」 沈见舒开玩笑， 「小松，你这张嘴就是甜。以后做经纪人去拉资源，我看好你。」 「目标是先通过经纪人考试。」常小松道，「如果通过考试，能不能升级做我哥的执行经纪呀？」 沈见舒非常爽快，「只要你能拿下考试，我就去跟郑总谈。」 常小松激动地蹦起来，双手比心，「我舒姐就是敞亮！爱你！「 说完他拿起茶几上的空碗，「我去收拾一下，你们慢慢聊。」 「对了，小凌。」沈见舒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凌修，「环卫所的负责人对我说了，既然你要去体验生活，就不能搞特殊哦。」 「这是自然的。」凌修认真点头，「他们什么时候上班我就什么时候上班，他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体验生活。」 沈见舒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有这个觉悟就好。艺人本来就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如果去体验生活还跟作秀似的，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口碑会毁于一旦。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但有些话我作为经纪人不得不说。」 「明白。」凌修道，「交代清楚利害关系是你的责任。」 「现在才三月，凌晨去扫大街既冷又累，你要有心理准备。」沈见舒道。 凌修乐呵呵道：「没关系，我身体好，不怕冷也不怕累。」 「小凌，你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优秀的艺人。」沈见舒满眼欣慰，「今晚的综艺我在车上看了一点，你在里面表现得很好，综艺本身也很有趣。」 「姐，我还没看呢。」提到这个，凌修立即兴奋起来，「咱们一起看节目吧。」 「我得走了。」沈见舒有些抱歉，「回去还要加班看一些文件呢。」 说着她从茶几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纸袋子，「小凌，这是给你买的。」 凌修的眼睛噌一下亮了。 这是他最近最喜欢的一个奶茶牌子的包装袋！ 天哪，一贯不让他喝奶茶的沈见舒居然主动给他买奶茶！ 「你最近一边工作，一边起早贪黑地练车，辛苦了。」沈见舒漂亮脸蛋上扬起温和的笑容，「路过这家奶茶店就给你买了一杯，是店员推荐的新品。」 凌修既惊喜又感动，捧着奶茶不知道说什么，只顾着傻笑。 「你真是个吃货。」沈见舒无奈摇头，「遇见奶茶炸串儿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姐，正好我想试试新品奶茶呢，谢谢你。」凌修吸了口奶茶，露出满足的笑容。 半晌他又主动保证，「今晚喝了这杯奶茶，我在进组拍电影之前再也不会喝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沈见舒起身告辞，「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 凌修跟常小松把沈见舒送到地下车库，这才慢悠悠往回走。 「舒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进电梯的时候，常小松突然开口，「以前她都是板着脸不允许你摄入任何高糖份饮料的。」 「是啊。」凌修点头，「说实话，舒姐拿出奶茶的那一瞬，我都傻了，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咱们这个团队一直都在进步。」常小松感慨，「不论是你还是舒姐。我也要努力跟上你们的脚步才行。」 凌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搂住他的肩膀，鼓励道：「常老师，你可是重点大学毕业的，考个经纪人不是难事。以后我就指着你给我接活呢，你不能没信心啊。」 第233页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信心又回来了。」常小松拍拍胸脯，「就算是为了你，我也得拿下这个考试。」 …… 凌修参加科目二考试的时候，依旧被考场的同学认出并拍了照，然后毫无例外地上了热搜。 网友们除了感慨凌修披块抹布都那么帅之外，还笑称全国人民都在陪着他云考驾照，非常有参 与感，像在粉一个养成系艺人。 粉丝们则p图玩梗，鼓励他一次考过科二，快点拿到驾照。 凌修也不负众望，一分没扣地顺利通过科目二的考试。 考完科二，距离科目三的考试还有段时间，凌修决定正好利用这七八天的时间去体验环卫工的生活。 他参与的是扫大街，协助清洁车搬运商业街上垃圾的工作。 凌修拒绝了公司车子接送的建议，也不让常小松跟着，凌晨两点多背着背包，独自出了门。 从他住的小区到商业街路程不算太远，凌修没有打车，而是骑着共享电单车去工作。 到了目的地后，凌修换上衣服，准备迅速参与到清扫工作中。 初春的凌晨，寒气直往骨头里钻，路灯的光线被朦胧的雾气笼罩，更显寒冷。 一夜狂欢后的商业街，随处可见各种垃圾。 环卫工们冻得耳朵通红，有几位大婶脸上都长了冻疮，哪怕穿着厚厚的棉袄也能看出他们的寒冷。 凌修大受触动，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辛苦。 尤其这些环卫工身处第一线，每天起早贪黑地做着城市清理，实在不易。 想到此，凌修更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工作。 「今天第一天来体验环卫工的工作，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他礼貌地鞠躬问好。 环卫工们看着他，反应有些冷淡。只有负责人大姐笑了笑，说了句没问题。 凌修心里明镜似的。 －－他们肯定以为他是来做做样子而已。 果然，分配工作的时候，负责人大姐只给了他一些轻松的活儿。 一旦开始工作，环卫工们便认真起来，更加不爱搭理凌修。 凌修不急也不恼。 偏见不是一时一刻形成的，要打破偏见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于是凌修也开始认真干活。 他眼里有活儿，手上一刻不闲着，别人不给他分配工作，他就去主动帮忙。 很快他就用真诚和勤劳打动了工友们，大家对他热情起来，还认真地教他怎么做可以提高效率。 凌修体力好，动作快，在他的参与下，凌晨五点便结束了商业街的打扫。 「小伙子，你可真厉害。」负责人大姐不吝夸奖，「第一次见干活这么利索的明星。」 凌修笑道：「我农村出生的，从小干活。」 「好小伙。」大姐笑容满面，「等下把垃圾都装车之后，你就能下班了。」 …… 六点，初春的阳光还未从云层中露出锋芒。迎着依旧带着寒意的晨风，凌修结束了第一天的志愿者工作。 忙碌了三个小时，他不但不累，内心还有种劳动之后的满足感。 解锁了一辆共享电单车，凌修悠悠闲闲地往回骑。 还没骑上五十米，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某个跟过他的狗仔此时也正骑着共享电单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凌修有些无语。 之前这人被广大网友嘲讽之后不是放弃了跟踪他么，怎么今天又来了？ 行吧，腿长在他身上，要跟就跟。 凌修回家补了个觉，一起床就被常小松通知上了热搜。 打开一看，词条还莫名带着喜感。 ＃凌修扫大街＃ 热搜的热门就是跟踪他的狗仔发的。 「凌修今天凌晨出现在商业街，跟环卫工一起扫大街。不知道他是为了体验生活还是纯粹去做好事，抑或是为了炒作？」 文案下方是几张凌修干活时候的照片以及一小段视频。 狗仔发这个微博原本是为了嘲讽凌修，再给自己引一波流量，没想到评论区当场翻车。 「你怎么又出来了？之前不是说不跟凌修了嘛？」 「我是粉丝，凌修是为新电影去体验生活的，这事儿我们都知道。」 「狗仔做成你这样真是悲哀，不去抓渣男渣女，不去监督娱乐圈风纪，整天跟个好演员干嘛，吃饱了撑的？」 「人家凌修骑车去扫大街，连个助理都没带，就是想低调些，你这个死狗仔怎么还偏要拍他啊？！ 「已阅，你可以退下了。」 「我的天，凌修干活的姿势好帅气，动作好利索，爱了爱了。你这个狗仔虽然废物，好歹能发图造福我们。」 「你的视频只有五秒，敢不敢多拍点，是不是害怕拍出凌修认真干活的模样啊？」 评论区彻底翻车让狗仔气急败坏，声称偏要继续拍凌修，他就不信拍不到凌修的料。 凌修为了不影响工友们工作，跟负责人商量后，第二天调去了另外一处地方干活。 这次他工作的地方是垃圾场，臭气熏天，需要戴上专业工具才能干活。 狗仔跟去不到十分钟直接就吐了，最后灰熘熘离开。 当天晚上，凌修又一次上了热搜。 第234页 －－但这回主角是狗仔，凌修只是配角。 ＃狗仔跟踪凌修去垃圾场被臭吐＃ 这个热搜特别欢乐，里面一半的网友在嘲笑狗仔废物，另一半则发自内心地敬佩凌修是娱乐圈楷模，并号召所有艺人向他学习，都去体验一下真正的人间疾苦。 「哥，你真是厉害。」常小松看着热搜直乐，「那么臭的环境下还能工作好几个小时。」 「戴上面具就还好。」凌修道，「环卫工每天都这样，他们才最辛苦。」 「是啊。」常小松感嘆无比，「其实比起来，我们真的很幸福了。对了，哥，你那个电影最近在招募女主角，你知道吗？」 「知道。」凌修点头，「昨晚严导跟我说了，女主和男配都在找。说是资料收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就要试镜。」 常小松突然坐正，「哥，试镜的时候，咱们能去观摩一下吗？」 第106章 106 凌修抱着手臂， 好整以暇看着常小松。 「观摩试戏？难道不是近距离追星吗？」 常小松被戳穿，转着眼珠子，咳嗽一声，「哎呀， 别说得这么直白嘛。」 「不过你之前不是去参加你女神的品牌见面会了吗， 我还托人给你弄的第一排的票。」凌修沉吟， 「这也没过多久啊……而且她不是刚刚进组一部谍战剧吗？」 说到这里， 常小松脸刷一下子红了， 声音不由自主放低。 「嘿嘿，我最近又喜欢了另一个女演员， 长得漂亮， 演技也不错。我看网上有瓜主爆料，说她会来参加电影的试镜。」 凌修好奇心顿起， 「谁啊？」 常小松脸颊更红， 「柴果儿。」 「哦，是她啊。」 这位姑娘凌修知道，今年刚刚电影学院毕业。她去年因为一部青春校园剧走红，属于长相甜美， 演技有灵气的小花。 「没错没错，就是她。」常小松抓住凌修的胳膊， 「我想去看看她， 哥， 你能带我去吗？」 「你怎么知道她会来试镜呢？」凌修琢磨了一下，「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要跟我一样从年轻扮到年老， 柴果儿是个娃娃脸， 扮老感觉有难度啊。」 常小松连忙解释， 「柴果儿现在的咖位哪儿够得上女主啊。瓜主爆料她是来试男主角那个暗恋的女同学的角色。」 凌修这下理解了。 男主角暗恋的女生是他的邻居， 也是同班同学，清纯甜美，成绩优异，属于学校里很受欢迎的人物。 这样看的话，柴果儿跟这个角色倒是挺相符的。 「哥，好不好嘛～」常小松开始撒起娇来。 凌修无奈地笑道：「我要考科目三，要跟着环卫工体验生活，还有一些拍摄和採访的工作。严导那边组织试镜的时候说不定我在工作呢。」 「跟工作冲突的话当然是没办法。」常小松看着凌修，充满期待，「如果试镜那天哥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带我去？」 「可以啊。」凌修开玩笑，「那你就祈祷试镜那天我有空吧。」 …… 不知是不是常小松这傢伙运气好，严望潮电影试镜的那天凌修还真就闲了下来。 这时候他科目三考完了，在环卫所为期一星期的志愿者工作也圆满结束，甚至作为艺人，这一天连日常的拍摄和採访工作都没有。 于是凌修必须履行诺言。 他在头一天晚上联繫严望潮，委婉提出能不能去探班顺便观摩试戏的要求。 严望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竟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凌修有点笑懞住。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严望潮便主动道：「凌老师，其实我今天一直想联繫你，请你明天来一趟，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 「请我明天去一趟？」凌修的脑子飞快旋转，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严导，你想让我去跟试镜的演员搭戏，对不对？」 「男神就是男神，我心里想什么全瞒不住你。」严望潮很是有些佩服，语气里又带着不好意思，「主要是你最近一段时间忙着体验生活，每天都很辛苦，我想着你都这么忙了，还拉你过来搭戏的话未免有些过分，就一直没有找你。」 「严导，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可以直接说。」凌修道，「咱们俩不但是同事，还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客套。如果我有空，肯定会来帮你；如果没空，我也会拒绝你，不会勉强自己的。」 严望潮笑声轻快起来，「凌老师，你果然永远都这么敞亮。行，以后有什么话我都直接跟你讲，不再那么迂回。」 「这才对嘛。」凌修认真问：「明天对戏是跟女主还是其他的角色？」 「是这样的。」说到正事，严望潮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你记得剧本里有一幕是男主、女主、男主暗恋的女同学，还有两个社会青年的群戏么？」 「记得。」凌修早已经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是学校后门小巷子里的那场群戏，对吧？」 「没错。」严望潮道，「明天我决定就让你搭这场戏。先让你跟他们演群戏，接不住你戏的直接淘汰，可以的留下来单独再试镜一次。毕竟你作为男主的水平已经很高了，其他演员的演技也必须撑得起来。」 凌修同意这个做法，「这样既能看出演员的演技，又能提高试镜的效率。我还能提前练练台词演技，可谓一举三得。」 第235页 「就是得辛苦你了。」严望潮嘆了口气，「明天起码你得演十次。」 「这有什么辛苦的。」凌修不在乎地笑了笑，「每一次最多也就六七分钟而已。」 …… 严望潮对待自己的第一部院线电影是非常重视的，把试镜的地点安排在了郊区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型度假村里。 凌修作为男主，很早便来到了现场。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等下要演的那一幕戏的台词又背了几遍。 演戏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爱好，哪怕今天是来搭戏的，凌修觉得自己也必须全力以赴。 试镜的演员们在开会的时候，凌修则独自在房间酝酿情绪。 －－至于常小松，早就跟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近距离追星去了。 约莫上午十点左右，副导演敲响了凌修的房门。 「凌老师，来试镜的演员分好组了，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好。」 凌修起身，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走吧。」 试镜的地点在度假村里的一个小型会议里。 凌修进去之后，跟严望潮以及剧组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到舞台中央。 －－这是之前严导就跟他说好的。 严望潮让凌修先在舞台就位，为来试镜的演员营造一种紧迫感。这也是考验演员心理素质和专业技能的一种方式。 凌修站定，将情绪调整到男主角的频道。 一瞬间，他立即从一位优秀演员变成了青涩纯情又阳光的少年。 「让第一组进来吧。」 严望潮坐在评委席，对副导演道。 很快，第一组试镜的演员进来了。 这里头有两个凌修比较眼熟的面孔，其他两位凌修完全不认识。 演员们一进来就看见了舞台上的凌修。 不出所料，四位演员的表情都有些紧张起来。 「按照之前分配好的角色，上舞台吧。」严望潮推了推眼镜，「两分钟准备时间，然后开始演。」 演员们立即上台，按照各自的角色站定。 两分钟后，第一组试镜开始。 凌修饰演的男主角跟着暗恋的女生走出校门，被两个混混拦下。 男主角立即拦在暗恋女生的身前。 「你们要干什么？」 凌修说出台词的瞬间，饰演混混的演员居然被他强大的气场震得瞬间失去反应。 大约一秒后他们才意识到失态，开始磕磕巴巴说台词。 不仅饰演混混的演员表现不好，饰演女主和男主暗恋的女同学的那两位演员表现也相当一般。 这一组演完之后，凌修心里已经有了数。 －－多半都会被pass。 果然，严望潮非常直接地说：「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 演员们失望地离开会议厅。 「凌老师，需要休息一下么？」严望潮问。 凌修摇摇头，「不用，继续吧。」 …… 第二组的情况没好上多少。 明明两个混混的设定是武力值不低的疯子，但这两位演员在凌修面前总觉得有些心虚一样，无法把趾高气扬的嚣张神态完美呈现。 凌修不得不开始怀疑，难道他的神力开始解封了，所以震慑得凡人心生畏惧？ 「严导，是不是我的表演方式有问题？我看上去很凶吗？」 当第二组试镜结束的时候，凌修忍不住开口。 严望潮坚定摇头，「凌老师，你演得很好，不要怀疑自己。你把一个青春少年的善良、执着以及血气方刚都演绎得相当好。是跟你对戏的演员实力不行，根本接不住你的戏。」 副导演十分疑惑：「说句实话，这两组的演员里有几个是演过主角的。之前没觉得他们演技不行啊，怎么刚才表现那么糟糕啊？」 「因为凌老师演技太好了。」严望潮认真道，「有对比才有效果。对于演员的选拔，一点也不能马虎。」 「统共十组，前两组全被你淘汰了。」副导演摇头，「我开始怀疑今天能不能选出来合适的演 员。」 「要有信心。」严望潮道，「虽然市场良莠不齐，但我相信一定有能接住凌老师戏的好演员存在。退一万步讲，就算今天选不出合适的演员也无所谓，继续选就是。」 休息片刻之后，试镜继续。 第三组和第四组的情况比上两组好一些，起码饰演女主角的两位演员获得了第二轮单独试镜的机会。 接下来几组的情况又变得不大好，除了一位饰演混混的男演员，其余全部被严望潮淘汰。 眼看着就只剩下最后两组了，男主暗恋的女同学那个角色却没有一个演员进入第二轮的。 凌修喝了口水，看着会议厅的大门，心中默默嘆了口气。 －－今天这个试镜，实在不怎么顺利啊。 「暂时就到这里吧。凌老师去吃个饭，休息一下。」 严望潮心情看上去也不是很好，「剩下的两组下午再演，副导演通知演员一下。」 凌修走出会议厅大门，正好瞧见常小松在外头走来走去，神情看上去有些焦急。 「你干嘛呢？怎么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常小松眉头一皱：「哥，柴果儿好像不见了。」 第236页 第107章 107 「不见了？柴果儿不是来试镜的么？」 凌修一时间没有领会常小松话里的意思。 「对啊。」常小松神情里带着一丝焦急， 「但她就是不见了啊！」 凌修愣了愣，恍然大悟。 「你的不见是字面意思？」 「嗯。」常小松点头， 「半小时之前她还在会议室里背台词， 刚刚去看的时候，已经没见到她人了。」 凌修顿时无语，「现在都快到午饭的点儿了， 人家去吃饭了吧？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模样。」 常小松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之前已经吃过三明治了。对于需要保持身材的艺人来说，是不可能再吃午饭的。」 他语气斩钉截铁，「而且柴果儿的助理和经纪人也一起消失了。」 「也许人家是去办什么事情了。」凌修道， 「你别一惊一乍的，下午试镜的时候柴果儿应该就会出现的。」 「总觉得蹊跷。」常小松摸着下巴， 喃喃自语， 「今天她脸色不大好， 神情也有些萎靡的样子。」 说到此他一把抓住凌修的胳膊，低声道：「哥，她不会跟你上次一样， 被人下蛊了吧？」 凌修摇摇头，「我今天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如果有人在我跟前下蛊， 我会察觉的。」 「可是你今天都没有去参与试镜艺人的抽籤啊。」常小松提醒， 「说不定有人在会议室下了蛊呢？」 虽然凌修觉得常小松的话带着几分离谱，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去抽籤的那间会议室看看。 这间会议室不大，方位也不大好，透着阴冷。 可凌修四处检查了一下， 确认没有被人下蛊。 「可能柴果儿中午有事情要办， 小松，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好吧。」常小松挠挠头， 「可能真是我想太多。」 谁知道凌修刚刚吃过中饭，就从严望潮那里得到消息，柴果儿因为身体不适退出试镜。 「看吧！」常小松急道，「我就说有问题。」 「如果会议厅被人动了手脚，那么参加抽籤的所有人都会出现问题，比如上次，就连你都脑子昏昏沉沉，记不住事。」凌修冷静分析，「但上午跟我搭戏的演员身体并无问题，精神状态也很正常。」 常小松沉默几秒。 「哥，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人吃五谷杂粮，当然会生病。有没有一种可能，柴果儿是真的生病了？」凌修安慰道，「因为身体不舒服退出试镜是很平常的事情。很多演员都进组了，因为生病，最终也不得不放弃剧集的拍摄呢。」 常小松点点头，「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希望果儿的身体没事。」 …… 午休之后，试镜继续进行。 柴果儿试镜的戏份不多，由剧组一位女性工作人员代替她跟其他演员搭戏。 也许是休息之后大家状态更佳，也许是剩下这两组的演员经验更多，演技更好，总之，下午的试镜比上午顺利许多。 凌修终于感受搭戏时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舒爽。 他兴奋极了－－这样演戏才过瘾嘛。 最后两组的群戏完毕之后，严望潮一直板着的脸渐渐舒展，直至露出笑容。 他公布进入第二轮的演员后鼓掌道：「大家辛苦了，尤其是凌老师，一直在跟大家搭戏，谢谢你。」 演员们鼓掌感谢凌修。 「不用客气。」凌修礼貌鞠躬，「能跟各位搭戏，我很开心。希望各位第二轮有个好成绩。」 …… 第二轮试镜是演员的独角戏，凌修完成了任务，准备跟严望潮和副导演打声招呼后就离开。 「凌老师，辛苦了。」严望潮递上水，「今天上午实在不顺，还好下午回到了正轨。」 副导演在旁由衷感嘆，「是啊，终于有演员能接住凌老师的戏了，上午的演员感觉都跟在梦游似的，就算进入第二轮的那几位演员其实表现也很一般。」 「女主感觉今天能定下？」凌修说出自己的猜测。 今天有两位演员演技都很好，跟剧本里女主的形象也挺相符。 「没错。」严望潮一副「你果然懂我」的表情，「女主应该是能定下，倒是女配和那两个男配不好说。」 「好奇怪。」副导演非常困惑，「平时都是配角容易定下来，主角比较难选，今天怎么反过来了？」 「说明咱们电影不走平常路。」凌修打趣道，」严导的大荧幕第一炮，肯定震天响。」 …… 选角一贯是导演和制片方的工作，凌修作为演员，这事儿既不归他管，他也管不着。 于是他很快就把精力放到自己的事情上来。 完成在环卫所的志愿者工作后，凌修马上要去体验另一种生活－－做计程车司机。 鑑于现在入职计程车公司程序比较复杂，需要的周期很长，凌修跟经纪人商量之后，决定把体验项目改成做十天的网约车司机。 公司提供车子，凌修只需要挂靠到网约车app，进行一系列申请就行。 一旦申请通过，app会对凌修进行考核。 考核成功他就可以正式上岗做一名网约车司机。 这天晚上凌修刚提交了申请，正在看app提供的网约车司机需要注意的事项，房门就被敲响。 第237页 「门没锁，进来吧。」 凌修放下手机，转动椅子，将身子正对大门。 「哥，有大八卦了！」 常小松的大嗓门和他的身影一起沖入房间，冲击力极强。 「什么八卦？」凌修不以为然，「是爱豆塌房还是艺人出轨被抓包？」 「都不是。」常小松走到凌修跟前，笑得不行，「是之前跟你那个狗仔，宣布要金盆洗手了。」 凌修赶紧拿起手机。 好傢伙，果然上了热搜。 ＃狗仔因在凌修处多次碰壁宣布金盆洗手＃ 凌修一个大无语，「好离谱啊。」 常小松捂住肚子，「你去看狗仔发的微博，更离谱。」 热搜点进去，热门微博就是那个狗仔发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问自己，究竟是凌修伪装太好，还是他确实是彻彻底底的大好人？为什么我什么都拍不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心灰意冷了，我对我的职业素养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我决定金盆洗手，回老家结婚了。咱们有缘再见。」 评论里网友们要不就是哈哈哈哈，要不就是劝他不要祸害姑娘，好好找个厂子上班。 还有人贴凌修的表情包－－「紫微星的力量，你不得不服」 看完狗仔的微博和评论区，凌修忍不住大笑起来。 「为什么跟我相关的东西，总是如此离谱搞笑？」 「你都给人狗仔整得怀疑人生了。」常小松笑得一抽一抽，「果然，宇宙的尽头就是回老家结婚。」 凌修摇头，「没准回家冷静几天又要回来重操旧业。狗仔的话能信？」 「也对。」常小松道，「不过他搞出不少笑料，倒让我心情好了不少。」 「怎么回事？」凌修关心道，「为什么心情不好？」 常小松笑容敛去，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是关于柴果儿的。」 「她怎么了？」凌修想起之前试镜的事，「对了，她得了什么病啊？」 常小松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到凌修对面，「网上说她不是得病了，是被反噬了。」 「啊？」 这回凌修确实有点被惊到，「她干什么了被反噬？」 「昨天晚上论坛有人爆料，据说她……」常小松嘆着气，摇了摇头，「据说她背后有会方术的人，她能借别人的运，这也是她突然就爆红的原因。」 「然后呢？」凌修忍不住问。 「然后这事儿就跟哥你有点关系了。」常小松表情更加复杂，「论坛有懂玄学的人说她那天去试镜遇见你，结果非但没有借到运，反而被你的正气震慑，遭到了反噬。」 「理由呢？」凌修不着急下结论，而是继续发问，「现在娱乐圈都知道我自带幸运buff，她作为圈内人肯定知道，怎么会来借我的运？」 常小松无语地摆了下手，「当然不是借你的运，就算是送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来搞你啊。我的意思是她那天想借其他试镜演员的运。」 凌修懂他的意思了，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捋。 「所有试镜的演员包括柴果儿都不知道那天我会出现。所以她想从其他演员那里借运，但她没料到我出现了，可是那时候法术已经启动，所以被反噬？」 「没错。」常小松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么回事。网上有人爆料她退出试镜就是不想跟你正面相见，不然以你的命格，会直接震得她生命垂危。」 凌修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他还真没有跟柴果儿打过照面。 「现在柴果儿情况如何？」凌修问。 「好像情况不大好，要修养一段时间。」常小松道，「据我所知，柴果儿一直身体健康，她本人还有健身的习惯，很少生病。但这次偏偏这么巧，试镜当天生病，直接放弃了竞争的机会，而且还病得这么严重。后来又被知情人在网上爆料……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不得不怀疑。」 「这事儿我目前还没法下结论。」凌修坦言，「第一是我没跟柴果儿见面，不清楚她的情况；第二是爆料的人也不一定说的是事实，毕竟我也被这么「爆料」过。」 常小松深深嘆了口气。 「希望是我搞错了。她看上去那么美好，希望不要做借别人运势的龌蹉事。」 「谁说不是呢。」凌修无奈，「借运跟下蛊性质是差不多的，终会害人害己。只是採用方术，一般人难以察觉，会有更多受害者。」 －－别说一般人了，他这只神兽对此也没什么了解。 毕竟作为神族，已经足够强大，根本看不上这些偏门方术。 想到此，凌修皱起眉头，「你说过柴果儿是普通家庭出身 ，如果她背后真有方士助阵，她是从哪儿找来的人呢？」 第108章 108 常小松毫不犹豫， 「如果柴果儿真有问题，那么绝对是她的老闆金波搞出来的名堂。这人在业内是出了名的热爱迷信，他签约艺人都要算跟他八字合不合， 据说他认识很多居士法师。这事儿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舒姐。」 金波这个名字在娱乐圈如雷贯耳。 他创立的「金光传媒」在娱乐圈属于数一数二的大经纪公司， 旗下有许多流量明星， 业务拓展到各个方面，日进斗金，在圈内影响力巨大。 「原来柴果儿是金光传媒的艺人……」凌修喃喃，「这个公司之前还找过我，劝我跳槽，说可以帮我赔违约金。」 第238页 「卧槽。」常小松骂了一句， 「居然还有这事儿？」 凌修点点头，「那时候我刚出道没多久， 上过几次热搜。当时是某位工作人员给我打的电话， 我直接拒绝了，也没当回事。」 「还好你没去。」常小松无语，「他们如果真的搞歪门邪道， 我看迟早会翻车。」 「这是肯定的。」凌修严肃道， 「天道常在， 凡事皆有因果。如果用术法或者是下蛊养鬼之类的偏门获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不但会失去，还会遭到惩罚。」 「妈呀。」常小松坐直身子，眼睛直熘熘看着凌修， 「哥， 你说刚才那几句话的时候居然有种宝相庄严， 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看得我都想给你磕几个头。难怪他们叫你紫微星呢， 活生生的男菩萨啊。」 「……」凌修咳嗽一声，赶紧把自己调整到跟人类更接近的状态。 「小松，你又扯远了。」他说回正事，「反正柴果儿这个事情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万一冤枉了好人就不好了。」 「好。」常小松认真点头，「所以我只跟你讲了，也没到处声张。而且金光传媒家大业大，有人脉有背景，如果还会这些偏门法术，最好是不要跟他们有牵扯。毕竟哥你没背景，咱们公司也没人家有实力。」 凌修打趣，「你最后半句话要是让郑总听见了他可不会高兴啊。」 常小松笑起来，「郑总那天说了，他好不容易投资一回电影，就指着严导跟你帮他大赚一笔呢。」 「我也把全部积蓄投进去了呢。」凌修道，「希望我也能赚一笔。」 「加油吧，锦鲤男神。」常小松拍拍他肩膀，「你的第一笔投资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 几天后，凌修通过了网约车app的考核。 他按照正规流程办了各种程序，正式成为了一名网约车司机。 因为他还有本职工作要干，每天只能有半天时间出车。 凌修第一天当网约车司机是晚上出车。 他拿着常小松给他准备的超大保温杯，戴上黑框眼镜，口罩和手套，以及各种清洁和消毒车子的工具，正式上岗。 凌修看网上有司机师傅吐槽，说有时候等好久都等不到系统派单。 但他运气不错，第一天上班不到五分钟就等到了第一单。 凌修振作精神，将车子开到目的地。 叫车的是一对夫妻，妻子挺着大肚子，满头大汗，表情很痛苦。 丈夫身材瘦小，一手搀扶着妻子，一手拎着两个大包，有些慌乱。 凌修见状连忙下车，帮男子拿起行李，协助他将孕妇搀扶进后座。 「师傅，麻烦您快点，我老婆可能要生了。」 男子坐进来后，有些焦急。 「没问题。」凌修递上纸巾，「先生，这个给您。」 「谢谢。」男子接过纸巾，细心为老婆擦起汗来。 凌修没再说话，启动了车子。 他自带幸运buff，从接到顾客一直到妇幼保健院，一个红灯也没遇到，甚至原本拥堵的街道也畅通无比。 凌修与男子一道将孕妇搀扶进医院，这才告辞。 「先生，祝福您太太平安生下健康的孩子，祝你们生活美满。」 「谢谢你。」男子满眼感激，「也祝福你工作生活都顺利。」 刚从医院出来，凌修又接到新的订单。 他开车去附近的一间饭店，接到了第二波客人。 这回是三个姑娘。 其中有个短发姑娘看样子喝得有些醉了，正哭得伤心，另外两个长发姑娘在安慰她。 凌修为他们打开车门，又递上塑胶袋。 「一会儿不舒服的话，可以用这个。」 「好的。」穿白呢子大衣的长发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塑胶袋，「师傅你太细心了。」 「没事儿。」 凌修点点头，坐进驾驶位。 车子刚启动，穿黑色棉衣的长发姑娘突然开口，「咦，师傅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啊？」 「有吗？」穿白呢子大衣的姑娘疑惑。 「呕……」 穿黑色棉衣的长发姑娘正想说话，短发姑娘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 另两人赶紧把塑胶袋递到她跟前，并把后座的车窗开了个缝。 短发姑娘哇哇吐完，刚喝了几口水，猝不及防哭了起来。 凌修听明白了，原来是短发姑娘的男朋友噼腿了，她很伤心，约了闺蜜出来借酒消愁。 「他说我不需要人照顾，没有他我也能过得好。」姑娘哭得伤心，「说她那么柔弱，没他不行。所以他要照顾她。」 「渣男分了就分了。」两个长发姑娘劝道，「他算什么东西，根本不值得你伤心。」 「我到底哪儿做错了？」短发姑娘突然探出身子，「司机师傅，你也是男人，你说我到底哪儿错了他要这么对我？」 凌修温和道：「这位乘客，您哪儿也没错。独立自强是优秀品质，您不要看轻自己。您的前男友背叛感情出轨，他才是过错方，他说的一切都是在为变心找藉口而已，您不要被他pua了。」 短发姑娘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凌修。 半晌后，她用纸巾把眼泪一擦，「对啊，这事儿错不在我，我在难过什么呢？」 第239页 「对呀！」穿白色呢子大衣的长发姑娘道，「我早就想说了，那男的根本配不上你。你名牌大学毕业，能力出众，长得漂亮，现在是公司的中层领导，马上就能在云京拥有自己的房子；那个渣男呢？中专毕业，工资连你的一半都不到，除了油嘴滑舌，根本看不到他有什么能力。」 「关键是他还出轨！」黑棉衣姑娘大骂，「你对他那么好，他还胆敢出轨。跟他分手，完全是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没错。」短发姑娘露出笑容，「我值得更好的。」 「如果等不到更好的也不能凑合，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凌修道。 「说得对。司机师傅，谢谢你。」短发姑娘酒醒了大半，「你刚刚那句话点醒了我。让我一下子就想通了。」 「不用客气。」凌修礼貌点头。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姑娘们郑重地向凌修道了谢，付了钱，开开心心离开。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凌修也不自觉露出笑容。 他以前总觉得做网约车司机的工作就是安全把乘客送到目的地。 但经过刚才那两拨客人，凌修明白了，他能做的不仅仅于此。 因为他的帮助，那位丈夫不再手忙脚乱，孕妇安全到达医院； 因为他的几句话，那位失恋姑娘能解开心结，领悟到恋爱失败并不是自己的错误，不再自责懊恼精神内耗。 真好。 能帮助到别人，凌修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 接下来的日子，凌修继续一边工作，一边兼职做网约车司机。 在做司机的时候，他看到了夫妻同事吵架，也见证了情侣和好，朋友久别重逢； 遇到过醉汉闹事，也得到过好心乘客的关怀与帮助； 愤怒于对老人不孝顺的子女，也为祖孙母女真挚的情感所感动。 这小小的车子里，每天都在上演人世间最真实的百态。 凌修从未有过如此特殊的体验，以至于当这段网约车司机旅程结束的时候，他心中思绪万千，颇为感怀。 躺在床上，他想起这十天的经历，胸口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脑子和心都无法平静。 做网约车司机时遇见的大事小情，与乘客沟通的点点滴滴，全部变成画面出现在脑子里。 不知怎么的，这些画面与电影剧本里男主角的经历慢慢重合在一起，组合成了一幅幅崭新却又熟悉的画卷。 凌修在黑夜中猛然睁开双眼。 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可抑制的创作沖动。 凌修一把捞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备忘录。 脑子里纷繁的画面在此刻幻化成了词句，争先恐后地突破意识的桎梏，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热血沸腾，双手翻飞，将这些词句全部记录下来。 许久之后，凌修看着备忘录上那两大段文字，突然有些不敢置信起来。 －－这真是他写的么？ 比起之前在西莫草场即兴创作的歌词，这次写的东西明显更有逻辑，更有层次，也更有故事感。 他喜欢这样接地气，真实的文字。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凌修却心潮起伏，根本无法入睡。 他急切地想要跟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分享自己的东西。 凌修打开了微信，找到跟严望潮的对话框。 没有打招呼，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对方是不是睡了，凌修直接把歌词发了过去。 －－他知道喜欢熬夜的严导，此时一定还没有睡。 五分钟后，凌修的手机屏幕在黑夜中亮起来。 严望潮是个干脆人，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凌修接起电话，还未讲话，对方兴奋的声音便传来。 「凌老师，这段歌词是你写的吗？」 凌修愣了一瞬，「这是我做网约车司机体验生活之后的感悟，不是歌词。」 「天哪，凌老师，你真是天才！」严望潮激动到破音，「你写的东西太适合做咱们电影的主题曲了啊！」 第109章 109 主题曲？ 起先凌修的脑子里从未想过这三个字。 他写这些东西纯碎是想抒发内心的情感， 想将这种珍贵的心情记录下来。 但严望潮这么一提，他突然觉得把这些词句加上曲调，编成歌， 好像还挺不错？ 「喂， 凌老师？你在听吗？」 严望潮没得到回应，在电话那头忍不住询问起来。 「在呢，在呢。」凌修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 严望潮笑起来， 「是被我说的话吓到了吗？」 「有点。」凌修坦率承认，「我原本也就是想跟你分享一下我写的东西。」 「凌老师， 你写的词句跟电影的主题实在太贴合了。」说起创作，严望潮兴奋得滔滔不绝，「我写的这个剧本， 归根结底，其实是以男主的人生为缩影， 记录许许多多普通却又不平凡的老百姓的生活，因为他们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这席话说得凌修心潮澎湃，「严导， 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我很荣幸写的东西能变成电影的主题曲。对了， 歌词需要修改吗？」 「不需要，一个字都不用改， 非常非常好。」严望潮激动得很，「好到我只恨我不会写曲， 不然你写词我写曲， 那该多好。」 第240页 「现学谱曲也来得及。」凌修打趣。 「凌老师， 我倒是想学，可现实不允许啊。」严望潮的语气无奈中又透着几分满足，「我现在的全部精力必须放到电影的拍摄中来。这部电影意义重大，不能出一点纰漏。」 「严导，你能力很强，一切事情都被你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凌修劝道。 严望潮苦笑：「说实在的，压力不小。」 凌修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这部电影不是现下流行的题材，不是商业片，也不是大ip改编，这种纯故事片近几年就没有什么票房大爆的先例。 一位初出茅庐的导演写这样的剧本作为院线电影的处女作，需要极大的勇气。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严望潮都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严导，你有才华，也有统筹能力，咱们一定能搞出不错的电影来。」凌修开着玩笑，「再加上还有我这个自带好运buff的男主角给片子加持，咱们信心这块首先要树立起来啊，对不对？」 严望潮被逗乐。 「难怪网上都说你是综艺天才，冷面笑匠，当真不假。你跟我聊几句，我心头那点焦虑一下子就消散了。凌老师，虽然我没法子现学谱曲了，但我跟你保证，一定找个很牛的老师来谱曲，不会辜负你写出的好词。」 凌修没有接话。 严望潮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凌老师，你对于主题曲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见解？」 思虑再三，凌修决定坦白自己的想法。 「严导，曲子能不能也由我自己来写？」 也许是严望潮做梦也没想到凌修会提出这种要求，这回轮到他沉默了。 半晌后，他弱弱地开口：「凌老师，可是你不会谱曲吧？」 「可以现学啊。」凌修道，「学了乐理和一些写曲需要的基本知识，我就能写曲子。」 严望潮再次语塞。 怎么在男神嘴里，学乐理，学写曲子感觉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严导，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凌修想了想道，「不是还有十多天咱们的电影就要开机了么？我如果没能在开机前学会谱曲，就放弃自己作曲。到时候再去找老师谱曲也来得及嘛。」 这话要是由其他人说出来，严望潮肯定觉得他在装x。 可他是凌修啊，这是个创造过无数奇蹟的男人，也是严望潮最欣赏最喜欢的演员。 面对缪斯的要求，必须满足。 「好，就这么办。」严望潮爽快答应下来，「凌老师，加油，我支持你！」 但很快他又担心起来，「讲真，你这想法有一丢丢离谱了，舒姐会答应吗？」 「可以啊。」 沈见舒听完凌修说要学习谱曲然后自己给电影主题歌作曲的要求，镇定如常，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她甚至还气定神闲地喝起咖啡来。 凌修有些不敢相信。 「姐，你不觉得我在胡闹吗？」 他之前都做好了要被经纪人质疑的准备，没想到舒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学习作曲是好事啊，技多不压身嘛。」沈见舒放下杯子，看着凌修，「你工作能力强，一心可以好几用。之前能够一面工作一面学车还一面去扫大街捡垃圾，现在只不过只是在日常工作上加了个学习作曲而已，对于你不是难事。」 凌修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姐，谢谢你的支持。」 「应该的。」沈见舒道，「对于工作能力强的艺人，我一向是全力支持。小凌，我等下就帮你联繫老师，让他根据你最近的工作日程排一下学习时间。」 「好的。」凌修兴奋起来，「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做演员届的原创歌手。」 「如果真学会，那你可就厉害了。」沈见舒眼睛一亮，「现在娱乐圈里有不少演技炉火纯青的演员，也有诸多优秀的原创歌手，但影视歌三栖都做到top的艺人还真没有。」 常小松插话，「希望凌修先生能填补行业里的这项空白。」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就畅想上了。」凌修有些无奈，「万一我开机前没成功谱出一首哪怕很简单的曲子，那打脸就厉害了。」 沈见舒捋了捋头发，给他吃下定心丸：「小凌，你尽管去干，只要努力过，成败不重要。」 …… 学习乐理不是一件容易事，教过许多学生的胡老师对此深有感触。 当他得知凌修只有高中文化的时候，起初是有些担忧的。 －－毕竟许多大学生学得都挺慢的。 可胡老师给凌修上完第一天的课后，觉得自己的三观遭到了严重的冲击。 这位爆红的顶流，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懂了他教授的所有知识。 不但记忆力惊人，领悟力更是逆天。 「小凌，你之前学过吗？」胡老师震惊发问。 「学过一些乐器的皮毛。」凌修指了指墙角的吉他，「比如这个。」 「你弹来我听听。」胡老师道，「如果会的话，正好可以用这个来作曲。现在的音乐人，要么用键盘谱曲，要么就用吉他来谱曲。」 「好。」 凌修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坐在高脚凳上弹唱了在生日会上表演过的那首歌。 胡老师听完后，整个人都快石化。 第241页 「你的吉他水平哪里是皮毛，起码得练好几年才能弹成这样的呀。」 「老师，他出道都不到一年呢。」常小松插话，「之前在影视城做群演，对乐器一窍不通。」 胡老师：…… 「而且您刚才听的那首歌，歌词也是我哥自己写的哦。」常小松自豪满满。 胡老师：…… 半晌后，他闭上张大的嘴，感嘆道：「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有天才存在的。」 凌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凌！」胡老师突然一拍大腿，激动得站起来，「你怎么不来搞音乐呢？现在歌坛需要你这样的天才啊，别演戏了，专心做唱作人吧！」 凌修跟常小松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笑啥呢？」胡老师有些莫名，强调道：「我说真的，没有开玩笑。」 「胡老师，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凌修表情认真，「其实之前也有其他老师这么建议过。但我真的很喜欢演戏，肯定会朝着演员的道路继续前进。不过您放心，音乐我也不会放弃，这不来跟您学作曲了嘛。」 「也是。」胡老师露出一个既遗憾又欣慰的笑容，「你作为一个演员，能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到我这儿学习音乐，还想做原创歌手，已经是圈内少见的上进了。你悟性相当好，明天再学习一天乐理，后天就能开始学习谱简单的曲子了。」 凌修的学习进度超乎胡老师的想像。 只不过学习了三天，凌修已经可以弹着吉他，哼哼着自己作曲了。 在第五天的时候，凌修做出了这辈子第一首曲子。 他弹吉他，胡老师用键盘，两人配合着演绎了这首曲子。 常小松在旁听得如痴如醉，不自觉开始摇头晃脑。 一曲奏罢，他激动拍手。 「这首曲子旋律优美欢快，我感觉自己正漫步在花园之中，被五颜六色的鲜花环抱，好像还能闻到花香混合着露水的甜蜜气息。」 「小松，你好会形容。」凌修笑道，「我一下子就有画面感了。」 「曲子非常不错。」胡老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才学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小凌，你回去填词，然后我来给你编曲，一首小甜歌很快出炉。」 凌修很震惊，「用这个做单曲？」 这真的只是他随手写着玩的曲子啊？ 「对啊。」胡老师道，「曲子很好，适合做成小甜歌，说不定还能成为爆款。」 「写吧写吧，把这曲子做成单曲！」常小松跟胡老师一唱一和，「哥，我想在各个平台都听到你的歌！」 凌修：…… 爆款音乐？ 他还能跟爆款音乐扯上关系？ 其实凌修根本不信自己随手写的曲子能大卖，但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胡老师又对他如此有信心，再推辞就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凌修心一横，决定尝试为这首曲子写词，然后做个单曲出来。 可是写词这事是需要灵感的，不能说写就写。 而且甜歌一般都是跟恋爱相关，他一个母胎solo的貔貅，根本对此一窍不通。 演戏有剧本，他可以把自己带入角色，沉浸式恋爱。 可单曲是他自己的作品，需要最真实的感情和体验。 凌修想了两天也没有头绪，反倒陷入了困境。 该怎么办才好呢…… 第110章 110 为了找到写小甜歌的感觉， 凌修可谓是非常之努力。 上下班的路上，工作的间歇，甚至晚上睡觉前他都塞着耳机听那些最近几年流行的小甜歌。 除了听歌， 凌修还会在业余时间看评分较高的爱情电影以及甜甜的恋爱。 可尽管如此，大量吸收的信息却始终无法转化为自身的灵感。 －－就好像身体会自动排斥这些讯息一样。 每当凌修打开文档， 依旧脑子一片空白。 作为一只神兽， 他很少有如此无力的时刻。 「哥，你编啊。」常小松见他这么烦恼，真诚建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你演过古装爱情剧啊，把那时候的感觉用到写歌上来。你还可以幻想， 把你想像中恋爱的模样描绘出来不就得了。听说好些写小的作者其实都是单身狗，全凭幻想写爱情桥段。」 「……」 凌修心道那就更不行了， 他从身体到意识都对恋爱无感，压根就想像不出。 「比如我， 虽然也没谈过恋爱，但是我暗恋别人的经验丰富，对恋爱有憧憬。」常小松继续支招， 「我中二时期的时候就写过那种伤悲春秋的疼痛文字， 好些女同学都感动得哭了。哥，你也可以朝这方面努力。」 凌修苦恼地嘆了口气：「可是我对爱情没有憧憬。」 常小松无语， 「你还真是除了搞钱和吃垃圾食品， 其他的一概没有兴趣。」 「胡说。」凌修严肃驳斥，「我对钻研业务也还是很努力的， 比如怎么写甜甜的歌词。」 常小松托腮想了一会儿。 「我该给的建议都给了， 实在想不出别的招。哥， 要不你向你的朋友取取经？集思广益一下？」 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于是凌修给自己的朋友们发微信，问他们甜甜的恋爱是什么。 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还有一些朋友发来了他们曾经的恋爱故事，凌修看完之后很感动。 第242页 然而感动归感动，对单曲歌词的创作依旧没有帮助。 －－毕竟这是别人的恋爱体验，根本套不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凌修苦恼之时，收到了严望潮的回覆。 「为什么突然问起甜甜的恋爱？」 看见这句话，凌修才想起自己还没把谱出的曲子给严导听。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对方说了一遍，严望潮激动表示现在就想听凌修作出的曲。 凌修把录下来的曲子给严导发了过去。 很快对方便打电话过来。 「凌老师，现在有空吗？」 凌修很惊讶，严望潮没有对曲子发表意见，而是问了这么个问题。 他愣了愣，「有空啊。」 「这样吧。」严望潮精神奕奕，「现在还不到十点，咱们出来吃个夜宵，聊一聊？」 凌修想了想，在家呆着也没什么灵感，还不如跟朋友见见面吃吃东西呢。 「好啊，上哪儿吃夜宵？」 严望潮道：「我最近去了一个馆子，他家的菜特别好吃，我马上把地址发你。」 …… 初春夜晚的寒冷阻挡不了吃货的心。 一小时后，凌修在某条巷子深处的小馆子与严望潮碰了面。 已经快十一点了，店里生意却好得不得了。 店主两口子主营小炒与滷菜，最适合夜深了朋友聚会小酌几口。 严望潮提前预约了店里的小包间，并点了几道招牌菜。 「严导，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凌修万分佩服，「我打车过来就连土生土长的司机师傅都不知道。」 「我也是跟着一位朋友来的这里，吃过一次之后就念念不忘了。」严望潮给凌修的杯子里倒上酒，「这家店不搞外卖，每天晚上八点营业，凌晨两点准时关店。」 「那咱们还能吃一阵。」凌修举杯，「严导，我敬你一杯。」 干杯之后，两人开始吃滷菜，聊天。 没多久，香喷喷热腾腾的小炒也上了桌。 凌修完全无法抗拒美食的吸引力，开始疯狂摄入。 严望潮在一旁看得露出姨母笑。 「还有几天电影就要开机了，要是换成其他导演，见你吃这么猛，一定会喊停。」 凌修抬起头，「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懂我。」 「主要是你吃饭的模样，特别可爱，不忍心打断。」严望潮悟出来了，「难怪你一个大小伙子，那么多妈粉。我年龄比你小，但总觉得我也快变妈粉了。」 凌修差点把嘴里的菜喷出来。 「严导，你别逗我笑。」 「慢点吃。」严望潮递上纸巾，「凌老师，现在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凌修拼命点头。 半晌，他吞掉嘴里的食物，放下筷子，舒服地嘆了口气。 「果然，还是美食最治癒啊？前几天我总觉得脑子混混沌沌的，连带着胸口都有些发堵。」 「搞创作就是这样，没有灵感的时候整个人会特别郁闷。」严望潮对此深有体会，「但长期的苦闷之后必定会迸发出艺术的火花，这是创作的规律。」 凌修肃然起敬，「严导，你此刻好像一位哲人。」 严望潮脸一红，连忙摆手，「只是一些经验而已。凌老师，你的曲子我听了，轻快愉悦又带着甜蜜，听了会让人心情愉悦。很难相信，这是你作的第一支曲子，用天才来形容你，毫不为过。」 得到夸奖，凌修心里美滋滋的。 但很快他又嘆了口气，「可惜我还没写出跟曲子相配的词来。」 「这几天你把弦崩得太紧了。」严望潮建议，「越紧张，状态越出不来。不如彻底放松一下，这几天不要再想作词的事情，工作完了该放松就放松，该娱乐就娱乐。说不定某个瞬间，灵感就找上你了。」 凌修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之前无论是歌词的创作也好，曲子的创作也罢，灵感的火花都是在无意中迸发的。 「严导，你说得对，我还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凌修心中沉闷消去大半，「创作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还是我不擅长的爱情小甜歌。」 「小甜歌也不一定就非得是爱情相关啊。」严望潮随口道，「有那么多感情存在呢，你不要自己给自己设限。」 这句话让凌修眼睛一亮，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对啊，世上可不止爱情一种感情。 谁说其他感情就不能甜甜的呢？ 他激动得举起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严导，谢谢你。」 …… 一觉睡醒，凌修如严望潮建议的那般彻底将作词的事情摆到了一边。 该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收工之后他便该上网上网，该打游戏打游戏。 这天收工比较早，天气又很好，凌修决定独自去家附近的公园走一走。 白天的阳光带着春天的蓬勃气息，柳树发了新芽，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摆着柔软的身肢。 公园的小湖旁，有大爷大妈坐在长椅上聊天，有带娃散步的家长，也有年轻人抱着吉他自弹自唱。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惬意又自由。 凌修很喜欢这样的环境，没人认识他－－或者说根本没人在意他是不是所谓的明星。 他走到小湖的另一边，坐到一块大石上。 第243页 阳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仿若鎏金一般璀璨闪耀。 有几只野鸭在湖面上缓缓游动，留下一排排漂亮的水纹。 凌修放空脑袋，享受着下午温暖的日光。 渐渐的，他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他什么也没想，脑子里却自动出现了一幅幅场景。 有慈爱温柔的年轻母亲一遍遍教孩子学走路； 有心怀梦想的年轻人轻抚琴弦，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有两鬓斑白的老年人，坐在一起聊着各自的老伴、子女以及可爱的小孙子； 还有叼着飞盘，跑起来飞快，耳朵尖儿一甩一甩的边牧。 真好。 一切都那么温暖甜蜜。 凌修的表情逐渐柔和，嘴角慢慢向上，最终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脑中的画面还在流动，却被染上七彩的光晕，最终形成具象化的文字。 ……灵感来了，就是现在。 凌修睁开双眼，拿出手机，飞快记录下这些文字。 打字的时候，他的嘴里不知不觉哼着自己作的那首曲子，身心暖洋洋的，像是泡在蜜罐中。 一口气将文字记录下来后，凌修没有犹豫，首先将他发给了严望潮。 没过半分钟，严望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凌老师，词写得很棒！」他语气兴奋极了，「那种甜蜜与幸福可以代入到任何一种感情之中去，谁听了都会有共鸣的！」 「真的吗？」凌修没想到会得到如此高的评价。 「真的！」严望潮催促，「赶紧把词给你的音乐老师看看吧，相信他也会跟我一样激动的！」 不出严导所料，胡老师拿到歌词之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歌词超脱小情小爱的甜蜜，达到了一种更高的境界，让人感到由衷的兴奋与满足。小凌，你比我想像中更天才，我原本以为你只能写一首口水小甜歌的，没想到你给我整出这么牛的东西来。我明天就开始编曲，争取早点把单曲弄出来。」 「那就谢谢胡老师您了。」凌修由衷感谢，「要不是您的鼓励与支持，这首歌我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胡老师笑得爽朗，「你快进组了，先忙正事吧，这边就交给我。」 …… 凌修是只精力无限的小貔貅，哪怕快要进组了，还能抽出时间搞创作。 最近他觉得自己灵感迸发，像是喷涌的火山一般，势不可挡。 有一天晚上，睡着睡着，凌修突然一激灵，从床上蹦起来。 他拿起吉他，开始一边弹一边哼哼。 －－就在刚才，凌修突然来了感觉，脑子里闪过电影的各种情节，继而依稀有了电影主题曲的轮廓。 音符们宛如飘渺的星星，摇晃着组成了乐谱。 凌修不肯放过灵感涌现的时刻，按照记忆，一边弹唱，一边将乐谱纪录下来。 但艺术是需要推敲和琢磨的。 有些段落弹出来并不能达到最满意的状态。 于是凌修弹弹唱唱，修修改改。 等到他写下完整且满意的曲谱，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鱼肚白。 ……竟然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把电影主题曲的曲子写出来了！ 凌修心情激动不已，照着曲谱，完整地用吉他弹了一遍。 刚弹完，房门就被敲响了。 「哥。」常小松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 凌修连忙放下吉他去开门。 门外的常小松眼睛红红，吓了凌修一跳。 「小松，出什么事了？」 「哥。」常小松嘴一瘪，「大清早的你干嘛呀。」 第111章 111 凌修一头雾水。 「什么我干嘛？」 「我原本是出来上个厕所， 听到你弹吉他，不但睡意瞬间烟消云散，还听得我百感交集， 眼泪差点掉下来。」常小松委委屈屈又不明觉厉，「哥，这是哪位大师做的曲子啊这么牛x， 竟然一秒催泪。」 凌修沉默几秒， 突然大笑起来。 常小松当场石化。 「哥， 你笑啥啊？」 「这曲子是我刚刚熬夜写出来的，是新电影的主题曲。」凌修连忙忍住笑意， 「实在没想到你出来上个厕所也能听哭。」 「我的天哪。」常小松捂住嘴，睁大眼，「这么好听又催泪的曲子是哥你写的？而且一晚上就写出来了？」 凌修点头， 「睡着睡着突然就有了灵感，想着必须抓住，就爬起来谱曲了。」 常小松只剩膜拜。 「哥，你牛到我已经找不出更多的词彙来夸奖赞美你了。词穷了咱们就是说。」 「多谢夸奖。」凌修拍拍常小松肩膀，「今天下午我才有工作， 你还可以踏踏实实再睡会儿回笼觉。」 常小松回房继续梦周公， 凌修却毫无睡意。 创作出满意的作品带来的巨大兴奋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让他感觉自己不用神力也可以飞天遁地。 原本凌修想立刻就把做好的曲子发给严望潮， 但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严导肯定还没起床。 于是他洗漱完毕，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又烤了块吐司， 拿起电影剧本， 边吃边看。 咖啡的浓香伴随着吐司的麦香，让这个早晨惬意中多了几分满足。 第244页 其实剧本凌修已经看得滚瓜烂熟，别说他自己的台词，别人的台词他都能背下来，但眼看着马上就要剧本围读，必须更勤快一些才行。 在看剧本的过程中，凌修又来了一些灵感。他修改了曲子的一些细节，让整个作品达到令他更满意的程度。 待到上午八点过，估摸着严导也起床了，凌修把自己的曲谱和录下的吉他弹唱发了过去。 「早上好，严导，我把主题曲弄出来了，你听听看怎么样。」 不到五分钟，严望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语气兴奋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颤抖。 「凌老师，你真的是我的神！刚刚把小甜歌整出来，还没休息两天呢，你就把电影主题曲也给搞出来了，还搞得这么好，听得我心潮起伏，眼泪哗啦啦往外流啊！」 凌修属实没想到一个两个都听哭了。 这让他产生了一些顾虑。 「咱们这部电影的基调并不是一直都在悲伤的，我这个曲子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谁说不合适，简直不能更合适了！」严望潮提高音调，「凌老师，你误会了。我流泪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多种情绪交汇在一起的厚重的情感体验。有伤心，有感动，有喜悦，有满足，有遗憾，有怅然，有释然，也有平淡的幸福……这些情感不恰恰是生活的构成么？」 「严导，谢谢你。你把我想表达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东西都说出来了。」遇到一个真正懂他的朋友，凌修觉得很幸福。 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说的「知己」吧。 「我该谢谢你才对。」严望潮十分感动，「遇见你，我有了许多创作灵感，也有了许多新的体验。甚至我那部微电影能拿奖，我觉得绝大多数功劳都在你身上。凌老师，认识你真好。」 严望潮突然的「真情告白」让凌修憋不住笑出来。 「严导，你这么一本正经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我有时候会犯点酸病，你别介意。」严望潮语气认真起来，「既然咱们都这关系了，我也就不矫情了，说点正经的。凌老师，电影就快开拍了，这次咱们好好搞，争取做出个让观众朋友们喜欢的好电影来。」 「好。」凌修燃起斗志，「这是你的第一部院线电影，也是我的第一部男主电影，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最大的努力，把作品完整且完美地呈现到观众面前。」 …… 新锐优秀导演严望潮与当下最火的男演员凌修的强强联合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这部名为《人生如花》的电影开机的那天热度爆表，多个话题冲上热搜，直接霸了榜。 其中＃代拍使出浑身解数也拍不到凌修的正脸＃的词条尤为喜感。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严望潮是个很低调很守规矩，同时希望其他人也守规矩的导演。电影开机的时候既然已经邀请了一些媒体记者，他就不希望代拍再来凑热闹。 一来是极易造成人身安全事件；二来是人一多，现场秩序会变得异常混乱。 可代拍哪里肯听剧组的话，对于他们来说，热度就是一切。只要有当红明星的影视剧开机，他们怎么都要拍，拍了总能把照片以不低的价格卖出去。 利益驱使着他们以身犯险，这次《人生如花》的开机仪式也不例外。 为了拍到最火的艺人凌修，代拍们可谓使出了十八般武艺。 可最神奇的是，无论他们使用了什么先进的镜头，採取了什么高科技的辅助措施，整个开机仪式，代拍们愣是没拍到凌修一张正脸。 拍出来的东西要么是背影，要么是模糊的侧脸，最离谱的还有后脑勺。 代拍们在微博和论坛抱怨，营销号蹭热度赶紧发通稿，网友们一片哈哈哈，就这样把这个话题推到了热搜。 热搜主角凌修在等戏的时候，兴趣盎然地开始看自己的热搜。 热门微博是营销号发的。 「今天，电影《人生如花》在美丽的江城郊外开机，引起热议。电影的所有主创都出席了开机仪式，但非常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拥有十八般技能的代拍们忙活一上午，竟然没有一个人拍到一张凌修的正面照，该说是凌修牛x还是代拍无能？」 评论区的热评十分好玩。 「哌唧哌唧我最美：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个原因都有？」 「乱码字符98763432：上次是狗仔废物，这次代拍也废物。我懂了，在凌修面前，这些人都是弟弟。」 「snjs：代拍想从凌修这儿赚一笔，没想到反而耽误了一上午。想薅紫微星羊毛？没那么容易。」 「爱修每一天：＃代拍从业以来，第一次遭到致命打击＃」 「爷就是高贵路人：我算是发现了，跟凌修沾边的事情都是既离谱，又搞笑，还有种舒爽的感觉。」 「我这双眼已看透太多：坐等代拍大哥们痛哭流涕发微博宣布金盆洗手回老家结婚。」 这条评论完美戳中了凌修的笑点。 「哥，第一次见你笑成这样。」常小松凑过来，提醒道：「可别笑出眼泪花了妆，等男二和女二的对手戏演完就该你上场了。」 凌修把热搜评论区指给常小松看。 半分钟后，常小松笑得比凌修还疯狂。 笑了一阵后，他又道：「哥，说真的，我还挺好奇的，你是採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让代拍死都拍不到正面的？」 第245页 凌修摊手：「我什么也没做。」 他说的是老实话。开机的时候他完全是正常走流程，根本没管其他。 「……」常小松眨眨眼，「所以纯纯是因为你运气好？」 「应该是。」凌修开玩笑，「我心里想着希望代拍什么都拍不到，运气buff让我梦想成真了吧。」 常小松第n次被震住。 他抱拳拱手，「哥，紫微星这个人设你坐实了，谁也别想把你薅下来。」 …… 电影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剧组的工作人员负责又细心，跟凌修搭档的演员无论是主角配角还是龙套，他们都具备很强的职业素养，不但业务能力过硬，还吃苦耐劳，谦逊有爱。 跟一群如此专业的人一起合作，凌修每天都动力满满，全情投入。 严导拍戏跟其他导演不大一样，他不喜欢把剧情打乱了拍，而是按照剧本的时间线进行拍摄。 凌修进组之后前十天都在拍男主的学生时代。 这时期的男主青春洋溢，意气风发，眼中满是光芒与憧憬。 凌修感觉自己变成了那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之骄子林冰。 林冰家境优渥，父母相亲相爱，家庭环境平等宽松。他性格开朗，长得高大英俊，学习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深受同学的喜爱。 男主的人生堪称幸福的模板。 这种幸福也感染了扮演者凌修，让他对角色的演绎更加生动鲜活。 每次凌修拍戏，总是许多人来看。 合作的演员同事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感嘆，如果学生时代遇见这么个耀眼夺目的男生，想不动心都难。 可是好景不长，男主的好日子在他十七岁那年戛然而止。 父母出了车祸，父亲当场身亡，母亲半身不遂，肇事者逃逸。 那个年代没有监控，想要抓住肇事者，可谓相当之艰难。 为了治疗母亲的病，男主林冰掏空了家里的积蓄，为了母子俩后续的生活，林冰放弃了考大学，直接进入社会开始工作。 这时候的男主再也不是以往阳光开朗没心没肺的大男孩，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身上，迫使他一夜成熟。 凌修演戏的时候，整个状态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变得深沉，坚强，眼神中偶尔流露出脆弱与哀伤。 见此情景，常小松都有些害怕。 －－他怕自己的好兄弟被角色给整抑郁了。 这天收了工，凌修提出不要常小松陪，自己去江边走走，散散心。 因为今天拍了哭戏，他现在整个人情绪很低落，想去吹吹风，缓解一下。 明天要拍的是一段令人振奋的戏，凌修必须要让自己从郁闷的泥沼中脱离出来。 刚坐车来到江边，凌修就收到沈见舒的电话。 「小凌，好消息！」 一接起电话，对方喜悦的声音就沖了出来。 第112章 112 凌修精神一振， 「姐，什么好消息？」 「我刚接到通知。」沈见舒激动得气息都有点不匀，「你在《深渊之光》里的表现获得了评委会的一致认可，入围了金猴奖最佳男配角！」 凌修看着眼前滚滚的江水， 脑子哐当一下一片空白。 金猴奖是国内最知名也最权威的电影奖， 每两年举办一届。 许多演员的毕生目标就是能拿下金猴奖的最佳男女主演奖。 拿到金猴影帝影后的演员不但演技实力获得认可， 人格魅力更是可见一斑。 每届金猴奖的竞争都非常激烈， 不但拿影帝影后相当难， 就算是想拿到最佳男配女配也要经过重重考验。 凌修不敢相信， 自己出道第一部电影就能入围最佳男配角。 「小凌。」沈见舒笑着喊他， 「怎么又走神了？被惊喜沖昏头脑了？」 「是啊。」凌修承认， 「前段时间看新闻说金猴奖开始评选，我觉得跟我没什么关系来着。」 「怎么可能没关系。」沈见舒道， 「春节档《深渊之光》票房大爆，你的演技受到各方肯定，大家都看好你能入围。」 「因为我听说金猴奖评委不喜欢流量……」 沈见舒又笑了。 「你别被网上那些营销号和人云亦云的网友唬住。任何时代流量都不是原罪，空有流量没有演技才会被鄙视。你能入围最佳男配角， 证明你的角色塑造得非常成功， 获得了专家们的认可。」 「姐， 你这么一说， 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沈见舒总是能给他恰到好处的鼓励， 像是亲姐姐一般。 「晚上金猴奖的组委会就会公布各个奖项的入围名单，肯定会上热搜。」沈见舒道，「我去准备一下， 得趁此机会再好好给你正面宣传一波。小凌， 你安心拍戏。等过几天我忙完了再来江城看你。」 「好的， 姐， 你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凌修紧锁的眉头逐渐平缓放宽。 江水汹涌翻滚，在他眼中却少了几分狰狞，多了几分澎湃正气。 沈见舒带来的消息无异于给他狂打了好几针鸡血。 凌修因为太过入戏导致的阴霾情绪一扫而空。 果然，好好工作就一定会有好的回报。 …… 为了庆祝凌修入围金猴奖最佳男配角，常小松做了满满一大桌菜，还破例为凌修点了最爱的奶茶。 第246页 「哇，这么丰盛的吗？」凌修既惊喜又觉得夸张，「常老师，我只是入围，不是拿奖啊。」 「入围即肯定。」常小松手脚麻利地把吸管插到奶茶里，「毕竟跟你一起入围的不是老戏骨就是公认的实力派男演员，你已经相当牛了，必须庆祝。」 「你说得也有道理。」凌修接过奶茶，狠吸一口，满足地露出猫咪一般的笑容，「万般美味，奶茶最高啊。」 「瞧你这点出息，喝个奶茶就满足成这样。」常小松给他夹菜，欣慰无比，「哥，你看上去终于心情好点了。」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凌修抱歉地笑了笑。 「是真的在担心。」常小松抓起一支滷鸡爪啃起来，「我生怕你拍电影把自己给拍抑郁了。」 「哪有那么夸张。」凌修举起奶茶，「来，干杯。」 常小松举起可乐跟他碰杯，笑得一脸贼兮兮。 「你入围最佳男配角之后，网上那些酸鸡都气坏了。但我就喜欢看他们气得跳脚却又拿你无可奈何的样子。」 凌修觉得好笑，又突然想起之前沈见舒对他说的话。 「上热搜了？」 「那必须的啊。」常小松单手滑动着屏幕，「半小时前上的，现在你的单人热搜正在热搜前三挂着呢，比金猴奖入围名单的热搜还靠前。哥，你这热度不说了，难怪那么多人眼红你。」 凌修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总不能自吹自擂，跟着说：「对的，我现在就是顶流，热度最高。」 「不过那些人眼红你也没用，你生动演绎了实力吊打一切不服。」常小松又自豪满满道，「你太牛了，他们也就只能酸一酸。对了，哥，你快点看热搜啊。」 说罢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凌修，眼睛亮晶晶。 凌修有些疑惑，热搜他不是经常上么？为什么常小松反应有点点奇怪。 他吸着奶茶，点开热搜。 如常小松所说，带着他大名的热搜现在排名热搜第二。 ＃凌修入围金猴奖最佳男配与最佳新人两个奖项＃ 哈？ 凌修不禁疑惑出声，「最佳新人？」 「对啊！」常小松蹦起来，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支卡祖笛，疯狂吹起来，「凌先生，恭喜您入围两个重要奖项哦！」 凌修懞了。 「天哪，为什么舒姐电话里没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你不知道，我憋得好辛苦。」常小松放下助兴小道具，「哥，开心不？」 此刻的凌修脑子有点晕晕乎乎。 「开心，但又觉得不真实。」 常小松不以为然：「有什么不真实的，我看啊，比我二十多年找不到对象还真实。」 凌修喷笑出声。 「你怎么总能找出如此离谱的事情来举例子做比较。」 「不说那些了，哥，再次恭喜你入围最佳男配与最佳新人。」常小松举起饮料，「预祝你在两个月后的颁奖典礼上有所收穫。」 「谢谢。」凌修用奶茶与他碰杯，「借你吉言，希望有个好结果。」 …… 凌修入围金猴奖两个奖项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一天一夜，他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 凌修作为《深渊之光》的二番，拿下了超高票房，已经有了很棒的实绩。如果再拿下金猴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的话，他就是既有票房又有奖项的年轻演员，在娱乐圈的前途将会不可限量。 最关键的是，他刚出道不到一年就有这么好的成绩，这在娱乐圈实属罕见。 万众瞩目之下，各种声音涌来。 有真心祝福的，有羡慕但不酸的，也有酸得不行甚至嫉妒恨的。 凌修挂热搜的时候，营销号出过好几波赫通稿，还有一些拉踩的通稿，把凌修跟同年龄段的男演员拉出来对比投票，还有一批水军小号在热搜广场带节奏，各种黑凌修。 舆情汹涌，所幸「星云」是个规模不小的娱乐公司，沈见舒是个成熟的经纪人，再加上凌修的粉丝被黑得多了，也有了不少经验。 于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见舒早有准备，用正向通稿压住了黑通稿。 营销号的拉踩通稿用心险恶，意图引起粉丝混战，再给凌修和他的粉丝扣上「好战」「喜欢掐架撕x」的帽子，把他们弄上热搜让路人唾骂； 凌修的粉丝非常有素质，不在评论区骂人掐架，也坚持不跟其他家粉丝争论，只投诉举报人身攻击。 最终营销号的挑拨通稿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几家粉丝联合起来，把不要脸的营销号骂了个狗血淋头。 至于那些在微博和论坛黑凌修的水军言论更不足为惧。 凌修群众基础好，路人缘极佳，很多网友都帮他说话，庞大的正向言论很快便盖过了谣言与漫骂。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正义的一方胜利而告终。 经过了这件事，让凌修更加意识到提高业务水平和善良诚实做人的好处。 只有好好演戏，好好做人才能在娱乐圈更长久稳健地走下去。 …… 入围金猴奖是个惊喜，也是插曲。 《人生如花》才是凌修最近的工作重心。 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电影的拍摄工作中。 凌修不要替身，不管是落水的镜头，摔倒的镜头，甚至是被车子撞的镜头都要求亲力亲为。 第247页 每一个细节他都力求完美，细緻到连严望潮都佩服的程度。 剧组的其他演员与工作人员被凌修的精神感染，也变得更加严谨认真，片场的气氛该紧张的时候紧张，该活泼的时候又十分欢乐，大家相处融洽，像是一家人一样。 一转眼，凌修进组拍电影已经一个多月。 由于剧组每个人都努力高效，拍摄进度比预计的要快许多，最多再有十来天就能杀青。 「这一个多月大家都辛苦了，剧组放假两天。」严望潮拿着扩音器在片场转圈，「大家放松一下再进行最后的冲刺。」 所有人欢呼雀跃，在片场嗨成一片。 凌修虽然热爱工作，但适当的放松他也是很喜欢的。 尤其最后十天的戏份是男主中老年平淡却又温馨的日常生活。 趁着这两天休息好好调整一下，才能更好地进入角色。 他打算先回酒店洗个澡，然后跟常小松去江边的渔排餐厅吃饭。 －－听说那家的麻辣鱼特别好吃，他馋好久了。 谁知刚回酒店，就被来探班的沈见舒截住。 「姐，你不是一星期之前刚来过么？」凌修有些惊讶。 「突然过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下事情。」 凌修心道完蛋，难道今晚又没法出去吃鱼了？ 沈见舒看了一眼凌修，突然笑道，「看你这样子，是想出去吃饭吧？」 凌修乖巧点头，说出原本的计划。 「走吧。」沈见舒拿起包，「今晚我请你们吃鱼，咱们边吃边谈。」 江边渔排的包房里清风徐徐，有种初夏特有的舒爽。 三人喝着本地的香茶，等着麻辣鱼上桌。 「对了姐，你过来探班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凌修主动问起正题。 沈见舒放下茶杯，「小凌，还有半个月就是你出道一周年的日子。」 「……」凌修惊讶，「我都给忘了。」 「正常，你在拍戏嘛。」沈见舒道，「但你的粉丝已经在筹备为你庆祝了，我作为经纪人更不能忘。小凌，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出道一周年你想搞点什么活动吗？」 第113章 113 凌修琢磨了一下， 半个月后恰好电影也杀青了，正好可以搞点活动回馈一下粉丝。 「上次生日是线下活动， 这次要不搞个直播？」 一直以来凌修的直播要么是给代言的品牌带货， 要么就是剧集播出的时候宣传连麦，没有纯聊天纯跟粉丝互动的直播。 虽然他的粉丝很乖，从来没有去工作室或者他本人的微博下要求直播聊天，但凌修知道他们心中对此是很期盼的。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沈见舒露出温和的笑容， 「出道一周年， 跟粉丝聊聊天， 然后再想一些互动环节， 比如弹唱，做游戏等等。」 说到弹唱， 凌修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上次生日会送了粉丝一首歌， 这次直播再送一首吧。」 沈见舒立刻反应过来，「就是你那首刚弄出来还没来得及进录音棚的小甜歌？」 「对。」凌修点头，「其实胡老师半个月前就弄好把demo发给我了，但是忙着拍戏不能分神， 只好把录歌的事情放到一边。」 「我看看啊……」沈见舒拿出手机， 打开日历， 「杀青之后到出道纪念日的中间只有三天时间， 练歌加录音，忙得过来吗？」 「完全没问题。」凌修毫不犹豫回答， 「练歌半天， 录音半天， 其实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ok。」 说完他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是口气有点太大了……」 「不大， 我还觉得保守了呢。」一直在品茶的常小松插话道， 「哥，以你的能力，这些都是小意思。」 沈见舒笑道：「没错。换成别人我会质疑，但是小凌你说的话，我现在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因为你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把事情做得又快又好。」 敲定了单曲的事情，三人继续商量直播的内容。 常小松提出自己的建议：「直播做游戏不大合适，隔着屏幕，跟粉丝很难互动。我觉得可以念一念粉丝的留言，然后抽奖什么的。」 「有道理。」凌修沉吟，「线上做游戏很容易搞得直播间一片混乱。」 「我们已经委託你的后援会去收集粉丝们想要问你的问题了。」沈见舒道，「到时候公司会选择一些让你直播的时候回答。」 「好。」凌修点头，「那就互动聊天为主，然后中间穿插几首歌曲这样？」 「可以。」沈见舒记录下来，「整个直播的时间大约在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你准备两到三首歌就行。」 「没问题。」凌修比了个ok的手势，「一首原创，两首翻唱。」 …… 短暂的两天休息让凌修充满了电，也让他彻底找到了男主人到中老年的心理状态。 经历了年轻时的大风大浪，现在的男主心态平和又坚定。 哪怕过着平凡的生活，也不卑不亢，积极乐观。 重新开工的第一天，化妆老师给凌修化上了中老年妆。 镜中的他面色黝黑，两鬓生出白发，原本晶亮迷人的眼镜黯淡许多，眼尾刻上岁月独有的鱼尾纹。 换上服装之后，凌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历经世事仍旧笑着拥抱生活的男主。 第248页 「哥，你现在完全就像个中老年人了。」常小松感嘆，「我找不出一点儿凌修的影子，太牛了。」 「还行。」 凌修对自己现在的状态表示满意。 当然，如果可以，他希望做到更好。 复工的第一场戏就是凌修和女主的感情戏，是长镜头重头戏。 两个认识了许多年，错过了许多次的人，终于在此刻走到了一起。 他不再年轻帅气，她也不再口是心非。 男主看着女主，那双已经有些昏花的双眼重新焕发了光彩。 女主垂眸浅笑，嘴角微微翘起，依稀能看出少女时代的神韵。 －－就好像时光在这一刻倒流，他和她都回到了初见时最灿烂的青葱时代。 寒暄之后，男主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口。 没有动人的甜言蜜语，只有朴实却真切的一句：「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 男主说出这句话后，低头搓起满是老茧的手。 女主沉默半晌，轻轻地嗯了一声。 春日温暖，微风悠扬。 阳光将坐在长椅上的两个影子拉长。 只见一只手轻轻覆上另一只手的手背，随后两只手紧紧相牵。 「咔！」 严望潮忍着泪水，吸了吸鼻子，「这条过了！」 随后他取下耳机，起身带头鼓起掌来，「太棒了，你们演得太好了！休息一下，咱们再继续。」 片场掌声响起，大家都被刚才那一幕感动到，许多人都在偷偷擦泪。 常小松更是眼泪哗啦，正用纸巾疯狂擦脸。 女主的扮演者姜昕楠此刻也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掉下泪来。 「凌老师，你刚才那个眼神戏太绝了。看得我心里又酸又甜，要不是强压着，早就忍不住哭起来。」 凌修细心地递上纸巾，不好意思道：「姜老师，你也演得很好。无论是台词还是眼神和肢体动作，都特别棒。我能这么快入戏多亏了有你这么个好搭档。」 「你俩都很棒。」严望潮欣慰得像个慈祥的老父亲，「我何德何能第一部院线电影就能找到这么棒的男女主演啊，感恩上苍。」 凌修跟姜昕楠都被逗笑。 姜昕楠擦掉眼泪，「严导，你搞得我伤感又幸福的情绪全没了。」 「那正好啊。」严望潮笑道，「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是你俩平淡又温馨的日常，不需要伤感。」 「是啊。」凌修颇有感触，「男主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接下来都是好日子了。希望所有的好人都能有好报，希望他们一辈子都平安喜乐。」 …… 接下来的拍摄一天比一天更顺畅，电影《人生如花》转眼便到了要杀青的日子。 凌修是最后一个杀青的演员。 他拍完最后一个镜头之后，全场所有人欢呼起来。 导演与制片人为凌修送上鲜花和礼物，沈见舒送上他最爱的奶茶。 常小松则跟其他工作人员喷出彩带，庆祝他第一部男主电影顺利杀青。 「谢谢大家。」 凌修心中既感动又伤感，深深鞠躬，「谢谢大家这两个月的帮助与照顾，我喜欢咱们剧组的每一个人，谢谢你们。」 杀青仪式之后，剧组办了个非常盛大的杀青宴。 相处了两个月的朋友们在宴会上喝了个尽兴。 就连永远喝不醉的凌修到后面都喝得晕晕乎乎。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敞开怀抱地喝过了。 拍这部电影让他收穫了许多，也是他呆过的最喜欢的一个剧组。 凌修特意买了小礼物，送给演员同事和剧组的工作人员。 大家都夸赞凌修不愧是人美心善又好相处的「锦鲤男神」。 「可惜你要回去准备新歌，不然还想留你在江城玩几天，这里好些馆子都很有特色。」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严望潮无不遗憾地说道。 「严导，等你回了云京咱们再聚。先去打卡云京的美食小馆，以后再吃遍全国。」凌修举杯，「严导，我敬你一杯，这两个月辛苦了。」 「不辛苦，我每一天都很快乐。」严望潮跟他碰杯，眼圈红红，「凌老师，谢谢你做我的男主。」 …… 凌修一回到云京，整个人立即进入陀螺模式。 先是把小白从狗狗学校接回家，安置好它，又陪着玩了会儿后，凌修直奔胡老师的工作室。 －－小甜歌是整出来了，可他还不怎么会唱呢，必须练练歌。 胡老师深知凌修的天赋之优秀，一点也不慌。 「最多三五遍你就能学会。」 他坐到钢琴前，「我弹第一遍的时候，你就照着歌词哼。第二遍我们再一句句地唱。」 凌修站在钢琴前，手拿曲谱，乖乖点头：「好的，胡老师。」 事实证明，胡老师还是稍微低估了凌修的实力。 他在第二遍的时候，已经可以完整地唱下整首歌。 第三遍的时候，凌修的感情声线都达到了最佳状态，唱得常小松露出姨母笑。 他捧脸赞嘆：「妈耶，真的好甜又好治癒，等单曲上线了我要循环一百遍！」 胡老师则再次深受震撼。 他目光中满是赞许，「第一次见学歌这么快的，而且你还不是专业歌手……」 「我这样的状态，下午去录音棚可以吗？」凌修咨询专业人士的意见。 第249页 「当然没问题。」胡老师语气极为肯定，「你就算是现在就去录音都毫无问题。」 凌修连忙摆手，「那不行，我还得再练练。」 胡老师笑道：「小凌，你太谦虚了。不过年轻人谦虚点是好事，咱们继续吧。」 练了几遍歌，凌修提出他拿着吉他边弹边唱，让胡老师听一听的请求。 「好，我来听听。」 胡老师合上琴盖，摆出聆听者的姿态。 凌修抱起吉他，坐到高脚凳上。 他纤细的手指拨动琴弦，温柔地唱着自己写出的歌。 时光在此刻似乎都放慢了，世界上所有的光芒都向凌修照来。 一曲唱罢，胡老师嘴唇颤抖，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缓了一阵，他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小凌，新单曲除了常规编曲版，我建议你再录一个吉他solo版。你刚才的弹唱非常有特色，澄明甜美，甚至带着一丝神圣。毫无违和感，十分神奇。」 凌修眼睛晶晶亮，「好。」 …… 录完两版单曲已经是深夜，凌修刚坐上保姆车，来接他下班的沈见舒便告诉他：你上热搜了。 「电影杀青已经上过热搜了啊。」凌修努力回忆，「今天一天我除了练歌就是录歌，没干什么事儿啊……」 「不会是黑热搜吧？」常小松警觉起来，「我十分钟前刷微博，热搜上没见到我哥，预备热搜词条也没他。这么快的时间空降热搜，有蹊跷啊。」 「不是黑热搜，放心。」沈见舒思索了一下，突然笑了，「但是也挺神奇的，是关于小凌唱歌的。」 第114章 114 唱歌？ 凌修满头雾水。 他最近没发歌， 也没公开唱过歌啊？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上热搜？ 奇奇怪怪。 想了想，他决定不再问沈见舒，自己去看看。 凌修打开微博热搜， 按照以往的习惯从下往上浏览。 嗯， 今天的热搜一如既往地热闹。 时事要闻、社会百态、科技发展、情感关系，以及……贡献最多八卦的娱乐圈。 以往刷到这些热搜， 凌修总会忍不住点进去看看，但今天他目标很明确，便继续往上浏览。 终于， 在热搜第六的位置，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网友录下疑似凌修弹唱片段＃ 凌修：………… 他的母语不再是兽语，是无语。 常小松跟凌修很同步，此时也看到了这条热搜。 他表现得更直接， 骂了一声「卧槽」，「有没有搞错，疑似也能挂上高位热搜？」 凌修心道谁说不是呢。 他点进这个关于自己的离谱热搜，热门是叫「大嘴八阿公」的一个营销号发的微博。 「今天有网友去某音乐工作室办事， 听到某个房间传来一位声音与凌修极其相似的人在弹唱歌曲。不知这是不是凌修的声音呢？如果是的话，八阿公就期待凌修大帅哥的新歌喽！＃网友录下疑似凌修弹唱片段＃」 老实说，这个微博每一个字都透着离谱与荒谬， 凌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吐槽。 不止他，就连一向伶牙俐齿的常小松也露出痛苦面具。 然而最离谱的还不是文案，是文案下的一小段视频。 视频显然是营销号从那位网友的微博偷来的。 视频不长，达约也就十五秒。 一点开镜头对准的就是一道门。 吉他的旋律和唱歌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门里传出来。 「这都能听得出是我？」凌修大感震惊，「吉他声和人声都这么小， 我都差点听不出自己的声音。」 「离了个大谱。」常小松笑出猪叫， 「真的， 我听第一遍也没听出是你。这些网友是对你有多关注多爱啊！」 凌修：…… 他点进这条微博的评论区，热评可谓是五花八门，精彩纷呈。 热评一是觉得不可思议的纯路人。 「寡王一路硕博：虽然唱得貌似还挺好的，但怎么听出是凌修的？」 热评二是纯纯无语吃瓜群众。 「最近的瓜好香甜yo：？打开视频你就给我看一扇门？怎么回事，现在只要挨上紫微星，什么都能整上热搜了？」 热评三是大感震惊的凌修粉丝。 「爱修大队长：好傢伙，网友对阿修爱得深沉啊……我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凌修的粉丝？」 这条热评里路人在哈哈哈，粉丝跟着「忏悔」。 「对啊，我感觉我修粉失格，听了好几遍才听出来。」 「修粉没有网友爱得深沉实锤了，阿修，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是粉丝！」 「呜呜呜呜真的是哥哥的声音诶，要出新歌了？」 热评四是某位音乐博主。 「热爱心动音乐馆：这个歌手的声音充满了灵动和清澈，曲子也清新温暖，如果是新单曲的话，我看好会大爆。」 楼中楼一群看热闹的。 「哟，这不是那个最喜欢蹭热度的毒舌音乐博主吗？」 「是不是凌修都不知道呢，你这就吹上了。平时讽刺其他歌手讽刺得起劲，遇见锦鲤你就怂了？」 「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你居然能品出这么多味道来，不得不说声佩服。」 第250页 「还用你预测？凌修的哪个作品没有大爆？人家就是天生红到发紫的紫微星好吧？」 「说明刺头博主也不敢招惹凌修这个神奇的男人。凌修，你是我的神！」 「评论区可太有意思了。」凌修看得直乐，「我真没想到去胡老师那里练个歌，也能被路人隔着门拍。」 「顶流就是这样。」沈见舒笑道，「你都爆红好几个月了，还没习惯？」 「就是觉得这事儿挺无厘头的。」凌修无奈摇头，「根本看不到我的人，声音也模糊细小，就这样都搞到热搜第六去了。」 「对了，说到这个。」沈见舒收起笑容，正经起来，「既然现在你弹唱的一小段都上了热搜，要不要借着这个热度，预告一下你要发新单曲的事情？」 凌修不假思索地摇头，「我想在直播里先给粉丝们唱新歌，然后再官宣要发单曲的事情。」 「明白。」沈见舒很理解他想把新歌的正式首唱献给粉丝的心情，「这样也行。反正你现在不缺热度，哪怕临时宣布发单曲，也会很快冲上热搜，到时候全国人民都会知道。说句题外话，郑总可喜欢你这热搜体质了，夸赞你为公司省下不少营销费用。」 凌修：…… 竟无言以对。 「哥，你的粉丝现在都一脸懞，不但去公司官v留言，还到我的微博下问我你是不是真的要发单曲了。」常小松单手刷着微博，「咋办，要我在评论区给他们说一声吗？」 凌修摆摆手，「不要说，我想在直播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 直播的日子很快到来。 沈见舒把直播的地点选在公司一间光线很好的待客室。 同事们还特意布置了一番，气球彩带，鲜花玩偶，还有各种小玩意与氛围灯。 墙边立着粉丝后援会送的花篮与「祝贺修修出道一周年」的大型立牌。 凌修来到现场，看见如此温馨的场景，不禁心头一热。 呆在神域的时候，他总觉得人世间无趣，人类弱小又无趣。 但来到这里之后，所有固有的偏执想法都被打破。 人世间的日子丰富多彩，人类复杂却又鲜活。 回忆往昔，大事小情一桩桩浮出脑海。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他成为艺人已经一年了。 「哥，你怎么又开始发呆。」常小松拉住凌修的胳膊，「快坐下，化妆师要给你再弄一下头发，直播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好。」 凌修坐到椅子上，趁着化妆师忙碌的间歇，再次确认流程单。 今天的直播唱歌环节没有伴奏，更没有乐队，都由他自弹自唱。 「哇。」 此时，在旁调试直播设备的男同事突然出声，「直播间人也太多了吧？」 「多少？」正在到处忙活的沈见舒转头，「超过五百万了？」 「什么五百万。」男同事摇摇头，「现在直播间人数过千万了，都还没开始呢。凌老师这人气真不是盖的。」 沈见舒跟凌修同时惊呆了。 今天这场直播其实他们并没有特意宣传，只是提前一天在公司的官v发了个预告和直播间连结。 凌修的本意是想跟粉丝们互动一下，聊聊天，不想搞得天下皆知。 这下可好，居然来了一千万人。 「妈耶。」常小松赶紧掏出手机，「我先去直播间看看情况。」 一分钟后，这傢伙发出爆笑。 「直播间现在分成三波人，各刷各的。」常小松向凌修汇报，「一波是你的粉丝，在刷应援口号「修修慢慢飞，修粉使劲追」；一波是你的剧粉路人粉，在刷「凌修的下一部电影是啥？电视剧是啥？」；还有一波是看热闹的网友，说「凌修的第一次聊天直播不能错过，起码要来蹭一蹭锦鲤男神的运气」。」 「可以。」凌修自己也被逗乐，「只要他们开心就行。」 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直播即将开始。 凌修这次的直播没有安排主持人，所有的流程都需要他自己cue，自己推进。 如果是人数少的直播还好，但面对一场观看人数破千万的直播，对凌修的临场应变能力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公司的同事有些紧张，连老总郑松柏得知消息后都不放心地赶过来，但沈见舒和常小松却异常淡定。 「郑总，放轻松。」沈见舒反过来安慰大boss，「凌修办事，一万个放心。不信您就等着看。」 果然，直播一开始，凌修便迅速进入状态。 面对镜头，他自信大方，侃侃而谈。 流畅自然地说了开场白后，凌修拿起身旁的吉他，开始弹唱第一首歌。 直播来到了第一个小高潮。 直播间人数在此时已经接近两千万，大家都被凌修唱歌迷住，评论刷得疯狂。 「啊啊啊啊啊啊第一次听凌修唱歌，好好听好好听好好听！」 「哥哥，你是我的光，是我的唯一！」 「原本只是进来看看热闹的我，一下子就被唱歌的凌修吸引住了，救命啊。」 「凌修是什么行走的cd机啊，我建议你立即马上出专辑，开演唱会！」 凌修唱完第一首歌后，真挚地感谢了直播间的朋友们。 随后他开始跟粉丝和网友们互动。 第251页 他幽默诙谐的语言让直播的气氛越发欢乐，观看人数不断攀升，直接破了两千五百万。 别的艺人直播，粉丝和路人经常会吵起来，但凌修主持的直播，神奇般地让几方和谐相处，大家其乐融融。 甚至直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直播间所有人开始一起刷同一句话。 看着满屏的「祝凌修出道一首年快乐！」，凌修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 「谢谢我的粉丝，谢谢所有关心我的朋友。这一年来多谢各位的抬爱，也谢谢各位对我的包涵。」凌修起身，对着手机深深鞠躬，「以后的日子，也希望有各位的陪伴。接下来，我要为我的粉丝和各位朋友送上一首由我作词作曲但还未发布的新歌。」 直播间沸腾起来，弹幕刷得快到出现残影，直播间都开始卡顿。 「谢谢大家的支持。」凌修抱起吉他，「接下来，请听我的这首歌原创歌曲《一个普通的午后》。 第115章 115 凌修在生日会唱歌的时候， 有和声的老师，也有音响配乐。 但这次直播，真就是完全弹着吉他清唱。 这无疑是一次考验。 毕竟许多专业歌手在这环节都翻了车。 但凌修不是普通人， 他光芒万丈又气定神闲。 现场的灯光变得温柔，泡泡机吐出色彩斑斓的气泡。 他拂动琴弦， 垂眸浅唱。 与之前的空灵与神性不同， 这次凌修稍微改变了一下声线。 去掉了一些疏离，特意用清澈柔和的嗓音唱出自己的新歌。 一时间， 直播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听得如痴如醉。 老总郑柏松手拿紫砂壶，听得太过投入，甚至都忘记喝茶。 一曲唱罢，凌修放下吉他。 现场响起掌声，同事们全都在为他欢呼。 「谢谢， 谢谢大家。」凌修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致意，「第一次作曲， 有很多不足，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郑柏松表情既震惊又充满喜悦，沖凌修竖起大拇指。 沈见舒则抱着手臂，一副老怀安慰的表情。 而常小松这个不争气的傢伙又在擦泪。 凌修心中感动，可直播还在继续， 情绪不能太外溢。 收拾心情走到手机屏幕前一看，直播间所有人都在疯狂刷屏。 「我的天，凌修第一次作的曲子就这么好听，这不是紫微星是什么！」 「新歌太好听了我词穷， 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喜欢的歌。」 「啊啊啊啊好甜好甜！感觉我吃了满满一袋奶糖， 泡在了蜜罐里， 修修我爱你么么哒。」 「妈妈，听完这首歌，我恋爱了！」 「呜呜呜呜为什么听这首歌我想起了我的爷爷，我好想他。」 「我想我的好姐妹了，等暑假回家，我要跟她吃吃喝喝逛逛贴贴。」 「凌修，你好有才！」 「修哥，我等你演唱会！你必须开演唱会！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呜呜呜」 见新歌如此受好评，凌修十分欣慰。 但是开演唱会什么的，属实还有点遥远。 他再次感谢了粉丝与直播间的网友们，又跟他们聊了一会儿，这才正式结束了这次的直播。 关掉设备之后，老总郑柏松带头鼓起掌来。 他表扬道：「这场直播非常精彩。」 「谢谢老闆，谢谢各位同事的帮忙。」凌修谦虚道，「如果没有你们，这场直播我是搞不定的。」 「谦虚了谦虚了。」调试设备的男同事笑道，「我弄过许多场直播的设备，凌老师，你是我见过最能控场的艺人。」 「会演戏，会唱歌，还会主持cue流程。」郑柏松笑出满脸的褶子，「小凌，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老闆，我哥身体素质好，战斗力还很强。」常小松一本正经补充，「一打五不是问题哦。」 「反正除了做饭，小凌什么都会。」沈见舒做出高度总结。 「咱们公司能签下小凌，捡到宝了。」郑柏松嘬了口茶，笑眯眯道，「大家直播辛苦了，再次祝小凌出道一周年快乐。等下去点个炸鸡奶茶什么的做下午茶吧，我请客。」 所有人欢呼起来。 老闆请客可不多见，必须狠狠地点。 其中凌修最为激动－－他又可以喝奶茶吃炸鸡了，垃圾食品万岁！ …… 吃过老闆请客的下午茶，晚上凌修自掏腰包请所有参与直播的同事吃火锅。 刚坐进包间，凌修就听见熟悉的旋律。 他还没讲话，常小松抢先开口，「哥，你听，这是你生日的时候出的单曲诶！」 凌修有些不敢置信，「我的单曲居然有这么大的流传度么？」 虽说生日单曲沖榜第一，但他始终觉得这首歌并不是会在普罗大众中流行的类型。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个着名的火锅连锁店里听见。 「凌老师，你的这歌不是街头巷尾都能传唱的那种，但还是很多人喜欢呢。」一位公司的女同事道，「我侄女是高中生，她就曾经在朋友圈分享过你这首歌。」 「那真是太荣幸了。」凌修开心极了，「希望能有更多人听到我的歌。」 「会的。」沈见舒语气肯定，「你今天唱的这首小甜歌绝对比你的生日单曲更有传唱度，也会更火。」 第252页 凌修举杯，「姐，那就借你吉言，希望我的这首新歌《一个普通的午后》能更受听众欢迎。」 …… 沈见舒的嘴简直就跟开光了一般。 当天晚上＃凌修直播时自弹自唱新歌＃就空降热搜榜一，引起巨大反响。 网友们惊嘆于他不但可以作词作曲写出这么好听的小甜歌，而且还唱得那么好； 专业音乐博主则震惊于他短短几个月在唱功上就有了长足进步； 还有小部分专业人士真诚建议凌修主攻音乐，一定能做出巨大的成绩。 凌修在直播间弹唱新歌的片段在微博被转发了十多万次，不少唱片公司连夜跟沈见舒联繫，想要跟凌修合作发单曲专辑。 新歌引发的热度远不止于此。 很快，凌修弹唱的片段在其他平台也纷纷登上热搜，深受各个年龄段听众的喜爱。 许多人因为太喜欢新歌，不但自剪了作为手机铃声，还跑到凌修的微博评论区催他赶紧发新歌，说他们非常想听完整版。 凌修和沈见舒都没料到一个直播会引发如此大的热度。 「在你身上，我算是真正地涨了见识，积累了许多经纪人的经验。」沈见舒开玩笑道，「小凌，我这几天电话又快被打爆了。不是唱片公司想来合作，就是音乐综艺想邀请你去做嘉宾。」 说着她看了凌修一眼，「不过我都拒绝了。要出单曲专辑，咱们公司就能给你出；至于音综，估计你没有兴趣。」 凌修十分佩服，沈见舒对他的了解已经深入骨髓。 「是啊，我喜欢唱歌不假，但更喜欢演戏。目前来说，我还是希望把工作重心放在演戏上。当然，单曲还是要发的，不然我要被他们催死了。」 「明白。」沈见舒笑道，「单曲正好趁着这波热度上线，我觉得会更火的。」 三天后，凌修的新单曲《一个普通的午后》在各个音乐app正式上线。 由于这次新歌是万众瞩目的状态，一上线就热度爆表。 上线五分钟，三个话题冲上热搜； 上线半小时，评论突破十万； 上线半天，迅速称霸各个音乐平台的热搜，收听人数创造历史新高； 上线一天，冲上多个音乐排行榜第一，热度比第二名高出好几倍。 不仅如此，各个视频平台很快出现了许多关于歌曲的二次创作。 有翻唱，有整活，还有许多人把这首歌当作婚礼的bgm。 短短一星期内，只要打开任何一个娱乐社交平台，都能听到这首《一个普通的午后》。 甚至凌修去楼下便利店买咖啡，去饭店吃饭，去理发店理发，都能听到他新发的这首歌。 最夸张的是这天凌修跟常小松出去买东西，坐网约车回家的时候，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司机都在哼这首歌。 「哥，这下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爆歌曲了吧？」回家后，常小松笑嘻嘻问。 「知道了。」凌修颇为感慨，「无论去哪儿，都能听见这歌。原来这就是红遍大街小巷的感觉啊。」 「恭喜你，哥。」常小松举起烤羊肉串，「有了一首属于自己的大红大紫的歌。」 凌修拿烤鸡爪跟他「干杯」，「谢谢常老师夸奖，我会继续努力。」 常小松咬下一口肉，含混不清说，「你给其他歌手一点活路吧，再这样整下去，其他歌手都要自闭了。」 凌修哈哈大笑，「行，那我还是认真拍戏吧。」 …… 因为单曲成为国民爆款，本人唱功又极强，凌修在网上除了「锦鲤男神」「紫微星」「法制先锋」之外，又多了一个称号。 －－「娱乐圈在逃歌神」 会整活的粉丝和喜欢凌修的网友把他的表情包更新了一波，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凌修的表情包极为出圈，各个平台随处可见。 据说学声乐的考生真的会把凌修的表情包列印下来，在考前进行祈祷膜拜。 对于这种表情包和整活，凌修一直不在意。 他的原则是只要对方没有恶意，他被开玩笑是无所谓的。 上网嘛，大家都是图个开心，没必要太过计较。 电影杀青了，单曲也发了，凌修现在除了干一些零碎的活儿，并没有着急进组。 但工作是需要计划的，于是这天沈见舒把凌修叫到了公司。 「小凌，这些都是最近收到的比较好的本子。」 经纪人开门见山，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有电影，也有电视剧，我已经筛过一遍。最近你工作比较轻松，可以拿回去看看。」 「好的，姐。」凌修乖巧地答应下来。 「你看本子需要时间，距离下次进组还有段日子。」沈见舒问，「有兴趣上综艺么？」 说着她拿出记事本，给凌修说了下大概有哪些综艺发出offer。 凌修认真地听完，又认真开口。 「姐，除了《天地厨房第三季》，其他的我都不想参加。」 沈见舒提醒他：「可是天地厨房要下半年才拍摄，这段时间你除了时尚活动，杂志拍摄gg拍摄，就没其他工作了哦。真的不接点综艺保持曝光率和热度吗？」 「嗯，我不想参加太多的综艺。」凌修做出异常肯定的回答。 沈见舒表情依旧平静。 第253页 「演员保持神秘是好事，但你属于上升期，现在青年演员的竞争又这么激烈，如果你不接综艺，大型曝光就只有八月份的金猴奖颁奖典礼了。」 「姐，其实我有个事情挺想做的。」凌修沉默半晌，缓缓开口。 第116章 116 沈见舒放下记事本， 平静抬头。 对于凌修有主见这件事，她已经习以为常。 「说吧，想做什么？」 凌修道：「我想在这段时间继续上表演课， 然后还想多去看看话剧和其它形式的演出。」 沈见舒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拍《人生如花》投入了我太多的心血和情感，说实在的， 现在都还无法完全抽离出来。我需要时间放空自己， 让脑子和身体都回归到正常状态。而且……」凌修很是坦率， 「大家都说我的演技是天赋派的， 但做演员演绎的是不同人的人生， 光靠天赋不行，还需要生活与体验。」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沈见舒眉头舒展， 表情柔和下来， 「小凌， 你的意思是需要吸收更多的养分， 才能为下一部剧作品输出，对吗？」 「没错没错。」凌修双眼放光彩，「姐， 你果然懂我。」 「好。」沈见舒没有犹豫，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你日常工作之余，我会安排表演课程。剩下的时间你就去看看表演，看看剧本。其实这么说来，真正留给你休息的时间也不多。」 「没关系。」凌修精神奕奕，「对于我来说，学习和观摩别人的演出， 这就是休息。」 一旁的常小松原本乖乖坐着， 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开口。 他啧啧感嘆， 「哥，你听听你说的这话，真是凡尔赛本赛，卷王本王啊。还是那句话，给其他艺人一条生路吧。」 「瞎说。」凌修吐槽，「我又没搞军备竞赛，怎么就卷了。」 「小松这话真没说错。」沈见舒看着凌修，笑道：「有时候我出去开会遇见其他公司的经纪人，他们一边羡慕我签下了你这个「紫微星」，一面又希望我不要把你管太严，不然他们家艺人卷不过。」 常小松笑得猖狂，「姐，你是不是觉得很冤枉啊，明明都是凌先生自己要卷的。」 沈见舒摊手，「谁说不是呢。明明是小凌以一己之力提高了艺人的标准，我跟谁说理啊。」 凌修也笑起来。 「好了，你们俩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做到了一个艺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你说得也有道理。」沈见舒认真道，「其实不是你太卷，是之前的娱乐圈太摆烂。很多艺人不好好钻研业务，只知道赚快钱，恰烂钱，搞得整个圈子在老百姓眼中口碑极差。你的出现相当于促进行业进步，是好事。」 「对。」凌修颇为贊同，「艺人其实只是千万个职业中的一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能因为有很多人喜欢就肆意妄为，高傲忘本。认认真真工作，拍出好的作品回馈观众才是正道。」 …… 接下来的时间，凌修除了完成日常的艺人工作，闲暇时间不是去上表演课，就是去看各种演出。 除了老戏骨云集的高质量话剧，凌修还会去看音乐剧和歌剧，藉此拓宽眼界增长见识。 欣赏艺术的过程十分美好，演员们在舞台上的精湛演出也让凌修受益良多。 每次看完一场精彩的演出，凌修都会获得心灵上的巨大满足感。 －－就像一颗小树，扎根泥土，拼命吸取养分。 这些养分经过琢磨与思考，统统转换为凌修的灵感。 他因为拍电影有些枯竭的身体与心灵，逐渐变得滋润起来。 …… 凌修是个好学的人，他每次看完演出，都会在微博写下观后感分享给粉丝和喜欢他的网友们。 他不怕告诉大众他的行踪，因为粉丝们非常乖，从不去剧场堵他，留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 －－至于狗仔，早就放弃跟凌修了。 一个原因是在他这里，永远只有毫无爆点的日常生活与业务相关的活动。 再加上之前狗仔的悲惨遭遇，很多狗仔表示惹不起「锦鲤」，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除了看表演的观后感，凌修之前随手拍并分享给粉丝的习惯也没有丢掉。 自打参加完《天地厨房》之后，他的拍摄技术有了巨大的进步。 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凌修拿着他的单眼相机，一遇到有趣的事情就会拍摄下来，然后再发到微博。 他的摄影作品清新自然又不失个人特色，很快受到各方关注。 许多摄影博主转发凌修的照片，表扬他进步显着； 还有初学者慕名而来，希望凌修把相机和滤镜的参数告诉他们。 常小松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哥，你再这样努力，真的可以办摄影展了。」 凌修眼睛一亮，「可以考虑啊。如果真的能办成，门票全部捐出去做慈善。」 「贊。」常小松竖起大拇指，「还是您的格局高。」 当然，凌修毕竟不是机器人，他是只热爱生活的小貔貅。 拼命学习技能吸取养分的同时，该放松的时候凌修也会放松。 跟朋友们约饭是他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凌修的饭搭子主要是常小松和严望潮，有时候也会跟沈君言，俞余鱼约饭。 第254页 但是因为后两位是当红流量爱豆，属于狗仔眼中极易获取素材的「塌房」预备役，于是跟他们见面总会有狗仔跟着。 有一次凌修带着小鱼去苍蝇馆子吃小火锅被狗仔拍了，还上了热搜。 有人感嘆凌修果然吃货人设不倒，这家馆子不是资深吃货根本不知道。 还有人说没想到这么红的两位明星还去吃如此平价的小馆子。 更多的人被凌修种草，跑去那家馆子打卡。 由于去的人太多，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小馆子的老闆还特意开了微博感谢凌修的推荐。 说他们准备扩大规模，把旁边的铺子也租下来，这样就能接待更多的顾客。 ＃小火锅老闆感谢凌修让店子生意红火＃又冲上热搜。 这回凌修得到一个「娱乐圈财神本神」的诨名。 网友们开玩笑说现在凌修身上的title太多，都快挂不下了。 凌修本人完全不介意，反正他是神族，挂再多头衔也没问题。 只要网友们开心就好。 …… 时间就在这样平淡又快乐的日子中飞逝而过。 盛夏已至，炙热非常。 电影「金猴」奖的颁奖典礼已近在咫尺。 凌修作为两个奖项的入围者，自然要走红毯，参加典礼。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颁奖典礼，各方面都很重视。 「星云」娱乐请来业内最知名的化妆造型师为凌修化妆做造型。 凌修代言的国际奢侈品牌vlv为他准备了高级定制的西服鞋履与配饰。 试妆试衣的那天，沈见舒全程进行监督。 当凌修化好妆，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立即收穫全场惊呼。 常小松倒吸一口气，「天哪，我看见了小王子，对吗？」 「好看，贵气十足。」沈见舒笑得灿烂，「非常符合小凌的气质，也不会在红毯上显得特别突兀。」 造型师打趣，「等下次提名影帝的时候，就可以高调起来大杀四方了。」 凌修跟着开玩笑，「要是提名了影帝，颁奖典礼的时候，一定再让老师给我做造型。」 …… 第十八届电影「金猴」奖在美丽的滨海市举行。 红毯星光闪烁，各路电影明星打扮得雍容华贵，谋杀无数菲林。 凌修是跟《深渊之光》剧组的同事们一起走的红毯。 这部电影票房口碑双爆，是本届电影节的头号热门选手。 －－不但凌修入围了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导演、男主与女配也入围了相应的奖项。 当他们一群人出现在红毯的时候，记者与观众都欢呼起来。 尤其是观众，声音特别大。 还有几个男粉丝举着凌修的大型表情包来为他应援。 「小凌，你的粉丝果然与众不同。」导演井鹏程笑道。 「已经习惯了。」凌修云淡风轻，「其实这还算我比较正常的表情包了。」 走红毯的其他几个人也笑起来。 这一幕看上去无比和谐，现场又响起一片快门声，观众纷纷感嘆这个剧组的氛围真好。 …… 颁奖典礼在晚上八点才会正式开始，走完红毯接受完採访之后，演员们还有大约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其他演员不是忙着补妆就是忙着社交，只有凌修坐在角落忘情地嘬着组委会提供的奶茶。 －－这时候沈见舒跟熟人打招呼去了，他正好可以吸心爱的奶茶。 「别说，组委会自制的珍珠奶茶还真不赖。」凌修喝了一半，给出高评价。 「哥，你咋一点也不紧张啊。」常小松一脸佩服的表情，伸出两只手，「看看，我的手心都出汗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凌修继续喝奶茶，「这时候结果早就出来了，紧张有什么用。」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忍不住紧张啊。」常小松拿出手机，胡乱滑动屏幕，「别说我了，网友都在紧张。」 「网友紧张什么？」凌修觉得奇怪。 常小松思索一番，改了口，「用紧张好像也不大恰当，他们应该是吃瓜的心情比较迫切。」 「常老师，您具体说说？「凌修来了兴趣。 」这个事吧，说起来还挺玄学的。」常小松往四周看了看，「是关于金猴奖魔咒的。」 第117章 117 「金猴奖还有魔咒？」凌修觉得新鲜， 「什么魔咒？」 「网上说金猴奖的最佳新人奖有点邪性。」常小松咽下一口唾沫，将声音压得更低，「谁拿了最佳新人奖， 这个人之后的星运就会特别不顺。」 凌修吸奶茶的动作一滞，「还有这事儿？」 「是的啊。」常小松左右环顾，见没人关注他，这才继续道， 「听上去特别扯淡是不是？但还真就是这样。之前拿过这个奖的演员，运气好点的就默默地糊掉，运气不好的都出事了。无论男女， 都是这样。」 也许是看凌修表情依旧淡定，常小松又补充，「哥， 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搜一搜。」 凌修彻底来了兴趣。 他放下奶茶，解锁手机， 在搜索页输入「金猴新人奖魔咒」这几个关键字。 搜出来的全是一些营销号通稿， 写作水平参差不齐， 但内容出奇一致。 大意是金猴奖新人奖是带着霉运的，谁拿了谁的星运也就到了头。 第255页 通稿先是一番夸张描述，随后用一些拿过「金猴」奖最佳新人的演员作为例子来证实这个魔咒的邪性。 比如某小花拿了新人奖，没过两年就退圈结婚； 比如某小生拿奖之后出演的作品都不咋滴，最终沦为配角， 泯然众人； 再比如某万众瞩目的新星， 拿了新人奖后某次酒后驾车被拘， 从此人气一落千丈， 现在只能直播卖货； 而后果最严重的是某位演技派男新人， 成名后居然聚众嗑药，被抓去蹲了局子，直接消失在娱乐圈。 「哥，你也看见了吧。」常小松神情复杂，「虽说金猴奖是国内最大的电影奖项，新人奖含金量也挺高的，偏偏却这么邪性。」 凌修抬起头来。 「所以现在网友关注的焦点是我能不能拿下这个新人奖以及如果我拿下，会不会沾上霉运就此糊掉甚至出事？」 常小松点头，又轻声嘆了口气。 「所以我还挺矛盾的。既希望你能做金猴奖第一位拿下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两项大奖的人，又害怕你拿了新人奖会影响运势。你这么优秀正直，绝对不能被衰神影响啊。」 「一个奖项而已，怎么会沾上魔咒，不会的。」凌修表情淡定地关掉搜索页面。 「可是这么多人都……」常小松欲言又止，「玄学有时候不能不信啊我的哥哥。」 「你听我讲。」凌修语气不疾不徐，耐心道：「就拿通稿里举例的那些获奖者来说，他们所谓的「糊掉」和出事我觉得都是个人原因所致。」 常小松一脸疑惑，「比如呢？」 「比如所谓「糊掉」的几个演员，他们中有人退圈结婚，有人做了幕后，有人喜欢演一些合自己胃口却不会爆的剧本，这都是个人选择导致的结果。」凌修顿了顿道，「出事的那几个就更不用说了，酒驾、嗑药这些违法的事情，完全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啊，怎么能怪到奖项的头上呢，又不是奖盃让他们去干坏事的。」 常小松瞪大双眼，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要沾上霉运或者被诅咒，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凌修拍拍常小松的肩膀，笑道，「而且衰神可没那么闲，他每天很忙的。」 「啥？」常小松一愣，随后噗嗤乐了，「哥你这语气，怎么说得跟认识衰神似的。」 凌修正经脸：「紫微星认识衰神很奇怪吗？」 等以后回到神域，必须把这个八卦告诉衰神，让他知道自己在人间背了多少锅。 那个暴躁的老头子一定会气得吹鬍子瞪眼，想想就有趣。 常小松以为凌修在开扯淡，乐得不行。 可他心中还是隐隐约约有些担心，毕竟之前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凌修自带的好运buff上了。 常小松心一横，握紧拳头，「哥，那就用你的锦鲤光芒盖过魔咒的黑暗吧！」 「你别搞这么悲壮嘛。」凌修开玩笑，「万一我拿不到最佳新人呢？今年的竞争也不弱的。」 「我看多半是你。」常小松撇嘴，「我预感灵得很。」 …… 不得不承认，常小松这张嘴确实有点东西。 颁奖礼的第一个重要奖项－－最佳新人奖直接就被凌修拿下，而且还是高票当选。 凌修起身领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的表情瞬间被他收入眼中。 表面上大家都在拍手，笑眯眯地祝贺他。 可眼神是唯一不会骗人的东西。 台下的同行和从业者们，有真心为他高兴的，有羡慕嫉妒恨的，也有迫不及待想看好戏的，可谓精彩纷呈。 凌修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挺好玩的。 人间就是这样精彩纷呈，人类也有各自不同的性格。 身处名利场的艺人，得失心会更加重。 反正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凌修没有事先准备获奖感言，上台之后，他真挚地感谢了公司、电影的所有主创以及粉丝与同事们。 直播的大屏幕怼他的脸，英俊的五官更显立体，帅到导播根本捨不得切远景。 不止帅气，凌修淡然矜贵的气质与大方自信的谈吐更是收穫了台下普通观众异常热烈的掌声。 沈见舒坐在工作人员的席位，不禁露出欣慰的目光。 凌修就是天生巨星，光芒四射，谁都无法阻挡。 拿下「最佳新人奖」之后，凌修不负众望，又将「最佳男配角」奖收入囊中。 在全场的掌声中，凌修再次登上领奖台。 「我很幸运，入行之后第一次拍电影就能遇见《深渊之光》这样好的作品和如此专业的剧组。」他嘴角上扬，眼中有光，「感谢此时还在外景地工作的魏荃监制、感谢有才又敬业的井鹏程导演，感谢剧组的所有伙伴。我还要感谢我的公司，我的同事，我的粉丝们。这部电影是我的一束光，我想我会一直逐光前行，永不言弃。」 底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凌修看到常小松默默擦泪，也看到沈见舒的眼中晶莹闪烁。 还看到入场的粉丝举起他的灯牌，沖他竖起大拇指。 凌修举起奖盃，回以灿烂笑容。 －－看，这是属于我，也是属于你们的奖盃。 …… 凌修一举拿下「金猴奖」两个奖项，创造了历史，热度到达了一个高潮。 第256页 当晚他的各种相关词条不但热搜霸榜，还引发了各个平台的大讨论。 讨论的内容不止他牛x创造了历史等等，还有关于「金猴魔咒」的。 大家好奇的点是「锦鲤男神」「紫微星下凡」会不会破除金猴奖长达二十年的魔咒。 有人说魔咒不是那么好打破的，凌修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又不是真正的锦鲤； 有人看好凌修打破魔咒，创造奇蹟； 还有人保持观望态度，准备看看凌修的下一个戏是什么再做讨论。 于是，所有吃瓜群众的目光都聚集到凌修的下一步工作计划上来。 网友们不但跑到凌修的微博问，还去公司的官v下问，想要知道他下一部戏的情况。 爱蹭热度的营销号闻着味儿就来了，每天给凌修编料。今天说他要进组大导的电影，明天说他要走小众文艺片路线以便继续撸奖，大后天又改口说他要拍现实题材的电视剧。 凌修跟凌修的粉丝都被搞得不胜其扰，见粉丝每天东奔西跑与营销号战斗，凌修有些心疼，干脆直接发微博。 「谢谢关爱，最近还在看剧本哦。」 这条闢谣博一发出来，营销号和好事的吃瓜网友终于消停。 凌修和粉丝也稍微清净了一些。 但凌修毕竟是顶流，关于他的讨论依旧热火朝天。 大众最爱讨论的就是他下一部戏应该拍什么。 其实凌修的粉丝不大关心这个问题，他们知道凌修有主见，眼光也好，根本无需担心。 偏偏普通网友爱操这份心，不管在哪儿都说这个。 一方认为凌修应该继续拍电影或者转型拍正剧，这样才有格调，而且更能磨练演技，可以沖更多的奖项； 另一方则认为凌修长这么好看，应该趁着年轻拍几部偶像剧造福观众，等年纪大点再转型也不迟。 两方争得热火朝天，到后面一言不合竟然吵起来，还舞上了热搜。 面对网友们的争论，凌修已经习惯。 他甚至都懒得点进热搜瞧瞧热闹。 但这条热搜却提醒了沈见舒。 她在第二天特意一通电话把凌修叫到公司。 「小凌，网友们都如此关注你的下一部戏，你看剧本的时间也不短了，有心仪的项目么？」 凌修刚坐下，沈见舒就开门见山地问。 还没等凌修讲话，她又指了指书桌，「这段时间又有一批看上去不错的本子送了过来，大部分都是电影。对了，基本都是男一号的邀约。」 常小松插嘴，「果然金猴奖不是白拿的，一下子就有好资源找上门了。」 「这是肯定的。」沈见舒露出笑容，「小凌现在又有票房又有奖项，演技过硬还有流量，想合作的剧组很多。」 凌修看了看文件，里头几个项目的导演和合作演员全是他之前不敢想的大咖。 「小凌，你的电影估计要明年才会上映。」沈见舒表情严肃，「现在你就只有这么一个存货，必须马上进组。」 「我明白。」凌修点头，「休息这么久，我的身体和情绪都已经调整过来，可以继续拍戏了。」 「嗯。」沈见舒看着他，「那么你对哪个电影项目感兴趣？还是你需要把新收到的本子拿回去看看再做决定？」 凌修摇头，「姐，我已经选好了。但……不是电影。」 第118章 118 沈见舒明显有些意外。 她放下手头的杯子， 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 「下一部戏，你不想拍电影？」 凌修坦诚点头。 「我很喜欢那部悬疑短剧的本子。人设新颖，故事精彩，我想挑战一下。」 沈见舒略一思索， 「是《荆棘鹫尾》么？」 「没错， 就是这个。」凌修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色彩， 「我看了下，只有十集，剧本写得短小精悍， 其中还有一些民俗元素， 我很喜欢。」 「这个剧本确实不错，故事精彩， 也有一定深意。」沈见舒抿了抿嘴唇， 「导演是先锋派，镜头语言很有张力。编剧擅长悬疑推理，算是新生代里比较出色的。」 凌修知道她的话还有转折， 便安静听着，没有接茬。 果然，沈见舒话锋一转。 「可是这是网剧， 不会上星，本身就有了极大的限制。而且平台在此之前播放的几部悬疑短剧热度不大行， 评分也不高， 全都扑了。这个题材不吸粉， 也很难获得高热度。说实话， 我不大看好。如果接这个剧的话， 可以说你是在赌博， 赌你的前程。」 「姐， 我知道我现在势头正好，理应继续拍电影，积攒经验，拓宽人脉。」凌修目光澄净又平和，「毕竟能跟大导演合作是许多演员求都求不来的。但送来的电影本子没有我特别喜欢的，我真的很喜欢这部短剧的本子，发自内心地想尝试一下。」 沈见舒沉默半晌。 「你考虑好了么？」 「考虑好了。」凌修郑重点头，「我可以承受一切后果。」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再劝你也不合适了。」沈见舒道，「你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也不想让自己的艺人变成傀儡木偶。我等下会跟《荆棘鹫尾》制片人联繫，咱们先开一个碰头会再说。」 …… 由于大家都很忙，这场跟剧组的碰头会改成视频会议。 第257页 《荆棘鹫尾》剧组很有诚意，制片人、导演、副导演和编剧都出席了会议。 他们先是大概讲述了一下拍摄的计划与流程，并保证会认真选演员，认真拍片，认真做后期，开播的时候也会尽全力宣传与营销。 凌修喜欢跟这种专业的团队合作，互相尊重，省时高效。 对方讲完之后，凌修跟沈见舒向他们提出许多问题。 每一个问题对方都都解答得认真详尽，不留死角。 会议之后，沈见舒原本拧成乱麻的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再「杀气腾腾」，就连语气都温柔下来。 「这个剧组很专业，比我想像中要好。」 凌修今天正在拍gg，趁着休息时间来化妆间开的会，现在只剩十多分钟就要继续拍摄了。 于是他在视频通话里长话短说。 「姐，我也觉得对方挺专业的，且很有诚意。这样的团队做出的东西不会差，再加上剧本保底，我这个「锦鲤」加持，拍出来的剧不一定会扑的，要有信心。」 「嗯。」沈见舒点点头，「我心中的顾虑打消了许多。退一万步说，十集的电视剧，一个月就能拍好，也不耽误你进组下一部戏。只要存货多，就不怕扑。」 「好傢伙，姐，你也说得太直白了。」凌修哈哈大笑，「那跟剧组谈合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都是我份内的事。」沈见舒终于露出笑容，「你就好好工作把物料都拍了，进组之后就要闭关好好拍戏了。」 「好的姐。」凌修乖巧地对着镜头挥手，「拜拜。」 挂了视频电话，化妆师过来给凌修补妆。 凌修朝常小松看了一眼。 他还没说话，常小松就自觉把奶茶递了过来。 「谢谢。」凌修笑道。 常小松无奈摇头，「哥，你这一天天的，还真是拼了命要给网友们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啥意思？」凌修吸了口奶茶，满足得眼睛弯成月牙状。 「还问啥意思……」常小松无语，「当然是你放着电影不拍去拍网剧的事情啊。」 「你指的是这事儿会上热搜？」凌修仰头等着化妆师给他补定妆蜜粉，「不过我觉得对方是个专业度挺高的剧组，不会爆料给营销号吧。」 「就算现在能保密，你去参加剧本围读的时候也瞒不住啊，到时候肯定会上热搜。」 「上就上吧，反正我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上热搜，已经习惯了。」 「这次可不一样。」常小松嘆气，「估计牛鬼蛇神都会现形。」 凌修其实在当时没太懂好兄弟的这句话。 但他去跟剧组主创见面的当天晚上就明白了。 ＃凌修参加剧本围读＃这条热搜空降第一，瞬间引发无数讨论。 点进去热门毫不意外是营销号的通稿。 「今日上午，凌修现身云京某酒店。他穿着休闲，帅气潇洒，还跟粉丝热情打招呼。据知情人士透露，凌修的下一部戏已经定下，是某大平台的自制悬疑短剧《荆棘鹫尾》，今天凌修出现就是去参加该剧的剧本围读的。」 这条微博评论很快就破了万。 热一很直接。 「早c晚a修仙法力无边：哈？他去拍网剧？」 热二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哌哌哌哌最爱吃瓜：哇哦，金猴奖新人魔咒要显灵了？」 楼中楼讨论得热火朝天。 「真的诶，凌修是不是疯了啊，怎么会选网剧啊，还是这种一看就要扑街的题材。」 「他刚拿了两个电影奖项，有流量演技又好，手里不可能没电影本子吧？为什么……」 「要么被猪油蒙了心，要么被魔咒影响，不然我想不通他这个操作。」 「这剧绝对扑。金猴魔咒看来连所谓的紫微星也打不破。」 「拿了金猴新人奖就开始发疯了，我看药丸。」 「呃，凌修是要自己把自己作糊么？」 热三则是喜欢凌修的普通观众。 「热爱烂漫唯有你：凌修，你醒醒啊，你别做糊涂事啊！你要是糊了我就要剧荒了啊！其他好多演员的演技都太烂了，我看不下去啊！」 这条评论引来一片的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说观众都如此苦口婆心了，凌修好歹稍微听一下吧。 还有一些其他家粉丝，趁机向层主安利自家哥哥姐姐。 热四是凌修的粉丝。 「爱修每一天：作为粉丝，尊重并支持凌修的选择。他是个大人了，选剧一定考虑过后果。如果真的剧扑了他人糊了，那也无所谓，大不了再陪他从头再来。」 老实说，凌修看见这条评论，鼻头一下子就酸了。 能有这样的粉丝，真的是他的幸运。 不止凌修，很多网友也被这位粉丝感动。 「妈耶，我有点感动。这是真爱啊。」 「修粉清醒又明事理，我这个不关注娱乐圈的路人都因为修粉对凌修有了好感。」 「凌修宠粉，修粉对凌修保持热爱又从不干涉他的事业，这一波真正做到了双向奔赴。我是别家粉，真的很羡慕。」 「要是每个艺人的粉丝都这样，饭圈的名声不会变得这么差。」 凌修还没从感动的情绪中脱离，就看到热评五的言论。 第258页 「此生最讨厌假锦鲤男：我是不是有机会看到锦鲤翻白肚皮，紫微星陨落了？有点期待呢，嘻嘻。」 这人凌修已经眼熟，是最近专门黑他的帐号。 因为楼中楼骂他给了他热度，还有水军和黑子浑水摸鱼点赞，把这人活生生顶到了热评。 这人倒不会辱骂喷脏，就是专门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还各种造谣凌修的私生活，说他单身都是人设，实际上谈过不少女朋友，现在也正在谈。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说的话很假，毕竟专业狗仔都拍不到凌修的黑料。 可苍蝇不咬人噁心人，粉丝和喜欢凌修的路人经常被这黑子气到。 凌修的一贯宗旨是你骂我ok，但你惹到我的粉丝，让他们不开心那就不可以。 于是他直接让小松提取了证据，委託公司的法务告他造谣诽谤。 可能是法院的传票还没到，这人还在这里嚣张，在楼中楼大骂凌修的粉丝。 凌修眉头一皱，问常小松借了个小号，在楼中楼回复。 「如果你不向凌修的粉丝道歉，你的霉运即将开始。」 这条评论根本没引起黑子的注意，很快被淹没在几百层的楼中楼里。 凌修退出热门微博的评论区，又看了下热搜广场。 不出常小松所料，因为他进组《荆棘鹫尾》，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都出来了。 有人说他逃不过金猴新人魔咒，猪油蒙心选了个小网剧，完全跟上一个糊掉的演员一个走势； 有人等着看好戏，期待凌修快点糊，这样他喜欢的人就能上位了； 有人说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糊了也是活该。 还有人趁机骂他，骂得不堪入耳。 凌修第一次见自己的热搜广场如此混乱，水军横行，黑子乱窜。 他对圈子里的恶性竞争在此刻又有了全新体会。 －－只要有一点点可以踩的机会，躲在暗中的那些人就会忍不住出手。 常小松看热搜气得要命，骂骂咧咧差点摔了手机。 凌修的心情还算平和。 都出道一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想要踩死他？ 尽管放马试试。 …… 凌修安抚了好兄弟之后，心情平静地洗漱去了。 他准备等下看看剧本就睡觉。 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凌修就听到瘫在沙发上的常小松发出阵阵狂笑。 「小松，你笑啥呢这么夸张？」 「哥，太搞笑了。」常小松举着手机，「花钱黑你的人会气死的吧。」 第119章 119 凌修一愣， 「怎么了又？」 他洗澡最多也就十几分钟，短短时间内，难不成热搜又有了什么大变化？ 常小松笑得很猖狂。 「哥， 你的热度太大了，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你接了这个悬疑网剧不是遭来一波赫嘲么？但相应的也为这部剧带来不少关注， 花钱雇水军的人要吐血了吧。」 凌修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怎么说？」 「《荆棘鹫尾》的官博一夜之间涨粉一百万。」常小松不大的眼睛瞪得滚圆，用十分不可思议的语气大声道：「而且官博刚刚加v， 连一条微博都还没发哦！」 凌修也被广大网友的热情惊到。 很多热门电视剧的官博待到剧都播完了， 粉丝数都不一定能破百万。 「这……」他一时有些语塞。 「是不是觉得太夸张了？」常小松嘴里不停「啧啧啧」， 「没错，大家都觉得太夸张了！《荆棘鹫尾》不过是小网剧， 哪怕有你加持， 也不至于一晚上涨粉百万啊。」 「确实。」凌修老实点头， 「这疯狂的涨幅是我会怀疑官方买粉的程度。」 「你都怀疑，更别提长期混饭圈的吃瓜网友了。」常小松嘿嘿一笑，「论坛都开了无数个帖子八《荆棘鹫尾》是不是买粉了。好傢伙，各种技术流，数据帝出来一通分析啊。」 「结论呢？」凌修坐到沙发上，一脸的兴致勃勃。 「结论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活人粉。」常小松看着凌修， 「剩下的百分之十属于正常的范围。说明官博的粉丝基本都是因为热搜，奔着你去的。」 「可是我也没那么多活粉……」 凌修说到一半定住。 他思索半晌，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关注官博的人里不但有喜欢我的人， 还有部分是想关注之后继续看热闹的。」 「没错。但那又如何。」 常小松打了个响指， 无所谓地耸耸肩， 「甭管他们是因为喜欢你还是想看热闹才去关注微博，从客观上讲，都为这部剧带来了流量和热度。这也算是前期宣传的一种，现在全网都知道《荆棘鹫尾》这部网剧了啊。只要制作方不乱来好好做剧，开播的时候一定能吸引不少人去看，如果剧好，宣传再跟上，爆也不是不可能。」 「有道理。」凌修笑道：「既然都这么多人关注了，官博还不如趁这波热度宣传一番呢。」 常小松摸下巴，「我都能想到，我觉得他们肯定能想到，说不定很快就发微博。」 饭圈老油条常小松预测得相当准确，五分钟后，《荆棘鹫尾》官方微博就发了第一条微博。 「多谢各位的关注，无以为报，先放一张概念海报。后续精彩，即将揭晓……」 第259页 文案下贴了一张概念海报，图设计得很有意境，审美也相当不错。 这条微博一发，评论迅速破万，说什么的都有。 「持续剧荒持续中：不要以为请了凌修就万事大吉。好好做剧，用心宣传才是王道。」 「修修老婆粉：凌修是遇强则强的演员，导演编剧有才就能跟他触碰出更大的火花，希望合作 共赢。」 「爱吃瓜到处窜你别管我ok：倒是会蹭热度，估计找凌修做男主也是为了流量吧。但我告诉你们，流量只是敲门砖，好多流量的剧照样扑妈不认。」 「追剧爱好者jessie小妹：海报看上去质感不错。查了一下，导演和编剧年轻，过去的作品虽然不算红，但评分都在八以上，评价普遍不错，那我就浅浅期待一下吧。」 「sn：先做个记号，以后来挖坟，看到底是火是扑。」 由于这条微博很火，＃ 荆棘鹫尾官博发布概念海报＃很快冲上热搜。 各个营销号蹭热度的通稿发布之后，官v又涨了一波粉。 视频平台看这部剧热度如此之高，连夜搞了个《荆棘鹫尾》的预约。 凌修眼睁睁看着平台的预约人数坐火箭似的往上窜，不到半小时就有三十万人预约了这部还未开拍，甚至连定妆照都没有的剧。 第二天凌修起床的时候，预约人数已经突破百万。 看见这个数字，凌修有点傻眼。 在《荆棘鹫尾》预约页面的旁边是另一部大热古装偶像剧的预约页面，后者已经预约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 但现在古偶的预约人数只比《荆棘鹫尾》多二十万。 要知道，古装偶像剧是观众现在最爱的题材。何况这部古偶还是大热ip改编，男女主又是一线演员，班底靠谱，三个放出的预告片看上去都是精彩。 而《荆棘鹫尾》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坯胎都有些夸张。就这样，预约人数还破了百万，怎能不让凌修大跌眼镜。 「我总觉得自己没睡醒一样。」 接到沈见舒电话，凌修第一句就是这个。 沈见舒笑起来，「这阵势是有点夸张，就连财大气粗见多识广的平台方都没见过这场面。我刚刚接到平台方的电话，他们都乐开花了，说这部剧还没开始招商呢，就有许多品牌方来联繫他们了。」 「……」凌修揉了揉头发，张了张嘴。 「你就是有这么高的热度和国民度，还不是靠强捧，而是自己挣来的。」沈见舒带着自豪，「谁眼红都没用。」 凌修轻轻嗯了一声。 事情的走向出乎他意料，但总归是个不错的结果。 「对了。」沈见舒声线变得柔和，「小凌，打电话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昨天热搜比较混乱，你可能也看见了。黑子水军多没关系，公司会处理，该取证的都取证了，该告的必须告。你的广场现在已经干净了，粉丝们心态也比较平和，不要担心。虽然我知道你心理承受能力强，有颗大心脏，但还是想告诉你，不论有什么事，我和公司都会在背后支持你。你就安心搞事业就行。」 凌修心中感激，但漂亮话他不想多说。 于是郑重道：「姐，我明白的。马上进组了，我一定努力工作，好好拍戏。」 …… 剧本围读结束后，凌修便带着常小松和公司另一位执行经纪人飞去了《荆棘鹫尾》的开机地－－鹿林县。 这是个西部小县城，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生活节奏缓慢。 按照计划，凌修要在这里拍十天左右的戏，剩下的戏份会去一个深山小村子里拍摄。 在深山里拍戏条件艰苦，常小松提前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和食品，装了整整好几个行李箱。 《荆棘鹫尾》的开机仪式并不是公开的，但依然有许多黄牛和代拍赶过来拍摄。 不过结果嘛……还是跟上次一样。 －－代拍上窜下跳忙活了一半天，依旧没拍到一张凌修的正脸。 当天晚上，＃代拍拍摄凌修正面再次失败＃上了热搜。 这个热搜实在喜感，营销号发的通稿里全在嘲讽代拍，热搜广场里还有小县城的路人绘声绘色描述代拍当时崩溃的模样。 网友戏称工作了一天，感谢这条热搜给他们繁忙心酸的打工生活带来了一丝笑意。 凌修的粉丝整活，用有趣的表情包和演技高光视频向路人安利凌修。 就连沈君言和其他几位圈内朋友都给凌修发微信，说这个热搜太好玩了。 凌修看着热搜，自己也觉得好笑。 看了会儿正准备收拾收拾睡了，突然看到一条新的热搜窜 了上来。 ＃凌修黑粉向凌修粉丝道歉＃ 凌修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点了进去。 热门微博就是他那个着名黑粉「此生最讨厌假锦鲤男」发的。 「凌修的粉丝们，我错了。我不该黑凌修，更不该出口成脏骂你们。求求你们原谅我好吗？我刚刚大学毕业，上有父母，下有弟妹，家里需要我挣钱。我承诺，以后绝对不再黑凌修，更不敢骂你们了，求求你们原谅我！@凌修官方后援会 @凌修妈粉联盟 @凌修姐姐团 」 这条微博评论已经过了两万。 热一是不明所以的路人。 「吃瓜最欢乐：不是给凌修道歉，而是给他粉丝道歉？这是什么奇葩操作？」 第260页 热二是凌修粉丝。 「爱修每一天：？你这个黑子又在发什么癫？」 热三还是吃瓜路人。 「dnwedknedn：笑死我了，第一次见黑子对粉丝道歉的，怎么什么事儿到凌修这里都这么喜感啊。」 热四是凌修的剧粉。 「只追好看的剧：我大胆猜一下，是不是黑子之前辱骂了凌修的粉丝，然后也被反噬了？」 这条热评引起极大反响。 「卧槽，真的假的？」 「我是修粉，我捋了一下，有可能是这么回事诶。这个黑子对着修修不喷脏，但是人身攻击我 们粉丝了！」 「我了个去，不止凌修是紫微星命格，现在连他的粉丝都有好运加持了嘛？」 「现在来粉凌修来的及吗？」 「好羡慕啊，越来越觉得凌修的粉丝好幸福。凌修不但宠粉，而且还能给粉丝安全感。」 「大家快去看热八！我觉得层主预言家了！」 第120章 120 凌修看到这条提醒大家去看热评第八的评论， 果断退出楼中楼，滑动手机屏幕。 热八的看上去像是玄学爱好者。 「易经周易河图洛书ing：这厮一定是开始倒霉了，这才慌慌张张道歉。」 这条评论还附带了一张截图。 凌修点开一看， 就是之前他用常小松的小号留的言。 「果粒橙可乐雪碧芬达我都爱：如果你不向凌修的粉丝道歉，你的霉运即将开始。」 楼中楼纷纷膜拜层主牛x， 居然能把这张图找出来。 大部分都信了骂凌修粉丝会倒霉的玄学， 并纷纷开始发表各种感想。 「妈耶，谁羡慕死了我不说呜呜呜。」 「如果真有这个好运buff加持的话， 岂不是在饭圈横着走？」 「现在转粉凌修来的及吗？我去买彩票的话， 会不会中五百万？」 「楼上两个想多了， 修粉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讲道理，人家从不撕x， 所以才能借到正主的好运。」 「同意， 因为粉群平和， 所以骂他们的人才会被反噬。如果是一天到晚引战掐架的粉丝，哪会有这种好运，别做梦了。」 也有人对此表示怀疑。 「这不就是主页空白的小号随便乱发的一句话么？为什么你们都信了？」 「就是，这样的言论你们想看，我可以不重样地说一百句。」 「博主是向凌修的粉丝道歉了，但并没有提他倒霉了啊， 一个路人说的话你们信成这样，傻不傻。」 「饭圈就是降智，连这种只有几个粉丝的殭尸号的话也信。」 凌修现在是最红的顶流，他的一切相关都是众人的焦点－－甚至包括他的粉丝。 不多会儿， ＃凌修粉丝 玄学＃ ＃凌修粉丝好幸福＃这个两个词条也冲上了热搜。 凌修粉丝在热搜里头全部懞圈， 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上这么多次热搜。 「爱修每一天：凌修是公众人物不假， 我们粉丝不是啊， 救命，这怎么回事！」 「修修老婆粉：没错，作为修粉，我们真的很幸福，但我们只想安安静静追星，不想上热搜挨骂啊qaq」 「阿修修的茉莉奶绿：那个黑子发癫而已，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玄学不玄学的，大家不要信啊。」 「帅哥美女我都爱：感谢大家对凌修的关注和喜欢，也非常欢迎大家继续关注阿修。但请大家不要关注我们粉丝了，谢谢！」 凌修粉丝的谦虚和低调获得了路人的一致好评。网友们还夸奖好的偶像就是会有好的粉丝，这才是真正的双向奔赴。 关于粉丝的这几条热搜热闹了一阵，慢慢地就从热搜上滑落下去了。 凌修以为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凌修粉丝 玄学＃又顽强地冲上热搜，而且还直接进了前五。 他点进去一看，热门微博还是那个黑子的。 黑子在早上七点四十发了这么一条微博。 「此生最讨厌假锦鲤男：我要疯了，要崩溃了。今天起床就摔了个跟头，脚被断掉的人字拖划伤。洗脸的时候头磕到洗面池旁肿了好大一个包。上厕所，发现卫生纸tmd用完了。想泡碗方便面吃，里面居然没有调料！我真的太倒霉了，太倒霉了！@凌修官方后援会姐姐们，我错了，真的错了，原谅我好嘛？我以后再也不骂人，再也不黑凌修了！」 文案的后面附了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一封手写信。 字迹歪歪扭扭，但依稀能分辨得出内容。 大意就是他真心忏悔，发誓以后绝对不再黑凌修，也不会用脏话骂凌修的粉丝。 一旦获 得凌修粉丝的原谅，他就销号，绝对不再为非作歹云云。 也许是为了表示诚意，手写信的最后，这人还用红章按了手印。 这微博在真挚中透着一丝玄幻，玄幻中又展露几分喜感，评论区吸引了不少人才。 「不做学渣好多年之努力考研版：上大号没有纸，吃泡面没调料。兄弟们，段子成真了。」 「－银河浪漫热吻你－：先不说这个微博的真实性，但最后那个鲜红的手印实在有点绷不住了，太好笑了吧。」 「djwkdldb.d：颇有点杨白劳转世重拳出击黄世仁，黄世仁吓得赶紧写出忏悔书并按上手印的感觉。」 第261页 「某个不知名小号：笑死，前有营销号狗仔道歉，后有黑子手写信忏悔。凌修跟修粉都好牛x，这个娱乐圈终于有趣了。」 「凌修姐姐团：不是吧？你这个黑子是真的倒霉了？你之前那条微博我以为在扯淡？」 这条评论被博主回复了。 「我真没有扯淡，千真万确！修粉姐姐们，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想再倒霉了！麻烦让凌修后援会的管理看一眼私信，不要无视我的道歉，求求了！」 凌修看到这条回复，忍不住笑出声。 让黑子长点教训也是好事。 起码以后再想黑人的时候会掂量掂量后果。 常小松从酒店的小厨房探出个头来，「哥，你起床啦？先别看热搜了，快去洗漱，早饭快要做好了，等下吃了还要去片场呢。」 「好。」 凌修放下手机，乖乖去洗漱。 …… 常小松准备的早饭挺丰富。 熬了白粥，煮了鸡蛋，蒸了包子，拌了凉菜，还去外面买了几根油条。 「我以为自己去了早餐店。」凌修坐下之后，有些惊讶。 「早饭要吃饱嘛。」常小松给凌修的碗里盛粥，「不然你哪有精力工作啊，今天一天的戏，还有追逐戏和打戏。」 「有道理。」凌修夹起一根油条，「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要都尝尝。」 「适量，适量啊。」常小松赶忙劝阻，「好吃也不能胡吃海塞。」 「知道啦，常老师。」凌修满足地吃着油条，「对了，你的经纪人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吧？」 「嗯，你这部戏杀青回云京，我差不多也可以去参加考试了。」常小松嘆了口气，「最近一直在看书，但总觉得这知识他不过脑子。」 凌修放下筷子，关心道：「是不是跟着我拍戏，没时间看书？」 「不是这个原因。」常小松摇头，「你拍戏的时候，我有大把时间看书。大概是毕业了这么久， 我的心也有点野，学不进去。」 「是不是老觉得心烦意乱？」凌修问，「感觉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对对对！」常小松眼睛发亮，「就是这样！哥。你怎么知道？」 「有经验嘛。」凌修半真半假道，「我开始学武术的时候，因为贪玩，心沉不下来，打坐根本坐不住，还被师父揍。小松，我教你一个呼吸的方法，如果看书的时候心烦意乱，你就试试。」 「好啊。」常小松兴致勃勃，「哥，这个方法难度大吗？」 「很简单，以你的智商，一分钟就能学会。」 「那太好了。」常小松握拳，「这个经纪人考试我必须拿下，这样明年说不定就能做你的执行经纪了！」 …… 去片场的车上，凌修向常小松传授了这套呼吸法。 说是呼吸法，其实是族长爷爷小时候随口告诉凌修的几句初级都算不上的修炼口 诀。 这对于神族来说只是个小小的辅助，但对于人类是大有裨益的。 常小松学了呼吸法，差点当场进入入定状态。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常小松睁开双眼之后，眸子明显比之前更有光彩。 他兴奋不已，「我感觉身体的疲乏一扫而空，脑子清醒极了！哥，你这个呼吸法太牛了，是神仙创造的吧？」 凌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那不然呢。可不就是实打实的神族修炼教程么。 来到片场后，凌修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今天上午主要是他独角戏的拍摄，还有几场是群戏。 凌修早就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达到一个字都不会错的地步。 导演只需要跟他稍微讲一下走位以及这场戏需要男主呈现出什么的感觉就行。 开机之后，凌修沉浸式拍戏，常小松则在一旁抓紧时间看书。 休息的时候，小松认真履行助理的职责，毫不懈怠。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很快渡过。 第一次跟凌修合作的导演对他赞不绝口。 「凌老师，你很厉害，一次ng都没有。情绪与肢体语言都非常到位，还带动了配角和群演，让他们表现得也好了起来。尤其是那场追逐戏，太带感了。」 「谢谢应导。」凌修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谦虚表示，「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努力。如果有什么不足的，请一定直接告诉我。」 「没有什么不足的，我根本挑不出毛病。」应导取下耳机，感嘆，「要是每一个演员都有你这样的业务能力，那该多好。」 …… 由于下午还有戏要拍，为了节约时间，凌修选择直接在片场吃盒饭，然后在躺椅上睡会儿午觉。 剧组定的盒饭很良心，两荤两素，味道也相当不错。 吃饭是凌修最喜欢的「娱乐」项目，哪怕是盒饭，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化妆师在旁打趣，「凌老师吃得真香，知道的是在吃盒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满汉全席。」 「我哥是这样的，吃饭是他生命中一大爱好。」常小松因为呼吸法的功效，一上午已经把书背得差不多了，此刻心情极好。 几个工作人员哈哈大笑。 凌修懒得理他们的调侃，继续干饭。 第262页 饭正吃到一半，身旁的常小松就开心地惊呼起来。 「哥，你又有好事了！」 第121章 121 凌修专心干饭， 头也不抬。 「什么好事？又因为什么上热搜了？」 「暂时还没上热搜。」常小松拿着手机蹲到他面前，「哥，微博上一个很准的博主爆料你入围金桂奖最佳男配角了！」 凌修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 「金桂奖？我？」 这是国内最权威的电视剧奖， 每年举办一届。 能拿到金桂视帝视后的演员都是演技极其过硬的实力派，金桂奖也是许多演员毕生的梦想。 「对啊， 就是你啊。」常小松笑眯眯。 「不可能。」凌修摆摆手，「我目前为止就拍了那么一部电视剧， 还是个古装偶像剧。」 众所周知， 每年金桂奖的得主， 不管是男配女配还是最佳男女主，都基本出自头一年大热的正剧里。偶像剧虽然能让年轻演员迅速走红爆成流量，但偶像剧在评奖圈子里却是食物链底端。 尤其是金桂奖的评委会成员， 对偶像剧完全不感冒，这是业内公认的一个事实。 「其实我也有点犯嘀咕， 觉着这事儿好像有点扯淡。」常小松顿了顿， 挠挠头，「 但那个爆料的瓜主信誓旦旦你入围了最佳男配奖，还说如果他说错了，直播倒立撒尿。」 「……」凌修无语， 「这个承诺是不是对自己有点狠了。」 「这人一直挺稳重的，爆的料的基本十拿九稳，很少出错。」常小松说着笑起来，「可能是被质疑得太狠了， 从来不赌咒发誓的瓜主都立下了倒立撒尿的g。」 「「金桂」奖入围名单什么时候揭晓？」凌修开始继续吃饭。 「后天上午。」常小松一脸兴致盎然，「现在全网吃瓜群众的好奇心都被这位瓜主勾起来了， 要是你真入围了， 网际网路怕是又要炸锅。」 「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凌修把最后一口米饭和菜扒拉到一起， 「我反正不信。「 「那就坐等吧。」常小松哼着小曲，「反正马上就能知道结果了。有你自然是最好，没有你，还能看瓜主倒立撒尿的笑话。」 …… 凌修压根没把常小松的话放心上，左耳进右耳出，该干啥干啥，甚至一拍起戏就把这事儿完全抛诸脑后。 以至于两天后的早上六点，他被电话吵醒听到沈见舒恭喜他入围「金桂」最佳男配的时候，直接一个当场石化。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以至于凌修的脑子停止运行了半分钟，还是被沈见舒的「高音」攻击之后才猛然清醒过来。 「姐，你不是在逗我吧？」凌修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诶。」 今天他上午没戏，还想着补补觉，睡到自然醒呢。 「我逗你干嘛。」沈见舒语气兴奋，「我也是被朋友的电话叫醒。他是金桂评委会的，特意打电话来恭喜我，说你入围了最佳男配奖，早上九点过九分官网就会公布。」 凌修没忍住笑，「姐，看来你原本也不信网上那个爆料。」 「是啊。」沈见舒跟着笑起来，「如果你演了个其他剧入围，我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惊讶，毕竟你演技就摆在这儿。但你是凭藉《苍海见月明》入围的，说出去圈子里也没人信啊。之前没有任何一位演员凭藉偶像剧入围金桂奖的。」 「可是这真的发生了。」凌修喃喃自语，「完全不敢相信。」 「谁说不是呢。」沈见舒感慨不已，「小凌，你以一己之力打破圈子里很多既定的规则，有时候我都开始怀疑，你不是普通人。」 凌修心中一紧，「嗯？」 沈见舒的声音有种困惑感，「我好像逐渐开始相信网友那套命理玄学。小凌，你不会真的是紫微星转世吧？」 凌修哈哈大笑。 「姐，看来你也没睡醒呢。」 「可能吧。」沈见舒自嘲地笑道，「我也被从天而降的喜悦沖昏了头脑。小凌，你凭藉一个古偶入围了金桂男配，属于二十多年来开天闢地头一遭，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舆论反响。我得起床跟宣传部的同事们商量一下对策了。今天你必定处于风口浪尖，暂时不要发微博。」 「知道了，姐。」凌修郑重应下，「我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 挂了电话，凌修睡意全无。 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无数个饼，他终于憋不住起了床。 早饭的时候，凌修把沈见舒的话向常小松转述了一遍。 「哥，我就知道，你是创造奇蹟的神奇小伙。」 常小松倒没凌修这么紧张，仿佛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般。 「不过你肯定会被黑的。」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哥，你得做好准备。」 凌修嗯了一声，「早上舒姐给我打过预防针了。再说我被黑次数够多了，都习惯了，心里头隐隐还有点好奇，这次会是多大规模的黑。」 常小松拍拍凌修的肩膀，没有讲话。 但他的脸上已经写下了答案－－这次估计规模不会小。 尽管凌修做好了思想准备，但他确实没想到被黑的阵势会如此之大。 「金桂」组委会官方微博宣布第二十五届金桂奖各个入围名单之后的五分钟，他就被推了好几个热搜。 第263页 ＃凌修凭藉古偶入围金桂最佳男配＃ ＃凌修创造历史第一人＃ ＃沧海见月明官v发文恭喜凌修＃ ＃凌修饰演的男二有多迷人＃ ＃沧海见月明剧组只有凌修一人入围金桂奖＃ 这些热搜，咋一看上去都是中性热搜，但热门的营销号要么是阴阳怪气，要么用夸张的语言拉踩捧杀，要么甚至直接开黑。 凌修出道这么久，第一次在短时间内被买这么多条黑热搜。 讲真，他有点懞。 …… 金桂奖成立二十五年以来，首次有人凭藉偶像剧入围奖项，这本身就是爆炸级的新闻。 再加上这个人是目前最红的顶流凌修，这则新闻直接变成了核弹级别，不但在社交平台大肆传播，各个电视台和传统报纸也争相报导。 一时间，凌修被捲入巨大的舆论漩涡。 哪怕他演技好，为人善良，路人缘极好，此刻却仍旧引来一群唾骂指责的人。 「凭什么凌修就要例外？」 「偶像剧滚出金桂奖，凌修也不行！」 「凌修演技不错，演个谍战剧历史剧入围甚至是都市剧我都不会有意见，但《苍海见月明》就是不配！」 「我说，凌修是不是跟金桂奖评委有什么裙带关系？」 「完蛋了，金桂奖要变水了。」 「星云娱乐运作的吧？不然我不信凌修能凭藉一个古偶入围，跟一群实力派老戏骨排一起。」 让凌修暖心的是，除了自家粉丝外，依然有一部分普通网友在帮他讲话。 「纯路人，拿奖的评判依据是演技，凌修的演技完全在拿奖水平之上啊。」 「我也是路人，我连凌修的微博都没关注。说真的，他都拿下了金猴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入围一个电视剧奖项有什么好奇怪的？」 「朋友们，我觉得你们是在歧视偶像剧诶。沧海见月明我看了，哪有你们说的那样不堪？明明主要演员的演技都不错来着。」 「对对对，本质这些骂的人就是看不起偶像剧，觉得偶像剧不配罢了。」 问题的核心被点了出来。 大部分网友不是不认可凌修的演技，而是不接受他以《苍海见月明》这部古装偶像剧入围最佳男配角。 他们态度非常强硬，拒绝偶像剧「入侵「最权威的电视金桂奖。 而小部分网友秉持「无论什么题材都能做出好剧，题材并不是原罪」的观点，坚决支持凌修和组委会。 两方人在网上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甚至闹到了「金桂」奖官v的评论区。 除了微博这个主战场，各个论坛，社交平台，甚至视频网站都参与了这场争论。 凌修作为主角，自然无法避免这场战争，有好好讨论的，也有藉此大肆黑他的。 幸好沈见舒早有准备，用正当的方式击败许多水军和职黑。 凌修的粉丝也非常给力，不参战，只举报污言秽语，专注闢谣与安利。 两天后，「金桂」奖官v发布了各个奖项的入围理由。 凌修入围「最佳男配奖」的理由很简单。 「演员凌修在古装仙侠剧《苍海见月明》里贡献出超乎寻常的演技，人物形象生动鲜明，不但打动了评委的心，也让许多普通观众动情投入。」 这段评语一出，立即掀起热议。 有人不服气。 「按照组委会的说法，他们一直不排斥偶像剧？那为什么之前却没有一位演员凭藉偶像剧入围视帝视后，男配女配？」 这个观点引起很多演员粉的共鸣，纷纷表示不公平，为什么凌修可以，xxx 和xx 不可以？ 大家不都是因为古偶爆红的么？ 有人犀利反驳。 「为什么不可以？当然是x？x？x和xx的演技够不上评委的标准啊。」 两方掐了起来，有中立的吃瓜群众提议：既然争执不下，那还是放出各自的演戏片段，让广大网友评评理吧。 于是有剪辑大神分别把这几位古偶爆红的演员在剧中的高光片段剪辑出来进行对比。 这一放，瞬间冲上热搜。 第122章 122 「金桂」电视奖各项入围名单公布的第三天晚上， ＃古装爆剧主角演技大赏＃被好事的网友舞到热搜之后，由于热度太大，直接登顶热一。 做视频的是一位饭圈剪辑博主， 技术十分高超，常年混迹于各个视频网站，全网粉丝加起来破万千。 为表公平公正，她给视频里的每位主角安排的时间为三十秒， 十五秒文戏，十五秒打戏。 且全部选用原生台词， 拒绝配音。 作为风口浪尖的当事人凌修，自然也看到了这条热搜和热搜里的视频。 这条视频发布不到十分钟，评论已经破万， 转发也接近一万。 凌修忍住想去点击评论和热转的好奇心， 还是决定先看看视频。 正要点击播放键，常小松像是预感到好兄弟接下来要干什么似的，从厕所飞奔而出。 「哥，你等等，我也要看， 刚顾着做饭收拾没来得及看热搜。」 说着他一屁股坐到凌修身边， 打开电视机，「既然是二创大神的作品，咱们还是投到电视上看吧。」 酒店的电视是最新款的超大屏幕，把视频投上去确实看上去更爽。 第264页 凌修点头同意。 一番操作，电视机开始播放这个有五分多种的视频。 视频一开始便是很有感觉的空镜，竹林江水， 暗潮汹涌。 伴随着江湖气浓厚的bgm， 第一位演员出场了。 「原声台词一般般， 不过演技还成。」常小松做出评价。 凌修没有讲话，认真观看。 大神就是大神，完美地把五六部古装剧的剧情和人物拼凑到一起，形成一个新的故事线，各个人物形象都很丰满。 凌修是第三个出场的，依旧按照《苍海见月明》的人设，饰演爱而不得的腹黑男二。 「哇塞。」常小松捧着脸，满眼冒爱心，「哥，你一出来，气势也好，身段也罢，完全碾压其他人啊。更别提你细腻的眼神戏了，跟他们放一起，你的演技强得过于突出了！」 凌修依旧没有接话，继续安静认真地看视频。 说真的，这个视频做得很好，他完全被剧情吸引，甚至还同情起自己饰演的男二。 这倒霉魔王，怎么去哪儿都得不到女主角的芳心啊…… 待到视频开始播放「片尾曲」和片尾字幕之后，凌修这才开口。 「这是我看过最好的古装群像二创视频。」他颇为感慨，「博主是个人才，我要是影视公司的老闆一定请她来上班。」 「哥，重点是这个嘛？！」常小松无语，「重点是你完全碾压其他人了！其他人的粉丝居然敢吹自家偶像演技好，有几个的公司还经常发演技好的营销通告，他们怎么敢的啊？」 凌修吓得连忙摆手，「小松，你这么说好像有点太狂了，不合适。」 「不合适？」常小松歪嘴一笑，「网友比我说得还直接，不信你去看。」 凌修从善如流，再次点开热搜里剪辑大神发的那条热门微博。 也就投屏看个视频的功夫，微博的评论从一万变成了一万五，转发也接近两万。 评论区的热一点赞超过了五万，着实有点惊人。 「美学鑑赏砖家：我只能说，凌修的演技降维打击了。」 热二点赞也超过三万。 「稀里哗啦乌啦啦小魔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以后除了凌修，其他流量别再给我吹演技了ok？」 热三是饭圈吃瓜群众发的。 「瓜田里累瘫的猹：以前我总觉得凌修的演技大部分修粉吹出来的，曾经在论坛还阴阳过凌修。今天一看……修粉，你们实在太不会吹了。我向凌修道歉 。仅代表个人看法哈，我觉得这种演技入围金桂男配完全没有问题。」 这条评论引起共鸣。 「说到我的心坎上了。原来不是人家金桂奖评委歧视古偶，人家只歧视演技不好的。」 「凌修的原声台词、肢体语言，眼神戏在视频里属于一览众山小的程度了，我也支持入围金桂奖。」 「偶像剧男女主多练练演技吧，求求你们了！」 「真的，凌修演技太好了吧。他才23啊，为什么就这么牛。」 「楼上的，这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天之骄子啊！」 「哎，我这下真的服了，彻底服了。我家那位的演技确实还差得远。」 热四是普通观众。 「花臂老大哥tony：我早说了凌修演技完全配得上金桂入围，结果前两天被水军黑子追着骂。咱虽然是个汉子，但比媳妇还爱看古装剧，我看的古装剧没有百部也有七八十部了，我敢说，凌修的演技就是古偶里的巅峰。」 凌修滑动屏幕，发现热评基本上都是路人或者是普通观众。 他的粉丝很乖，这种时候没有出来发言，把讨论权完全交给了大众。 退出这条热门微博，凌修又大致看了看热搜广场。 大家的反应跟热评里那几位差不多，很多人都在惊嘆原来凌修演技好得如此突出，之前确实有些小看凌修了。 有部分人被剪辑安利到，路转粉，准备马上就去补凌修的影视剧和综艺。 除了夸赞，上了热搜，肯定会有不同的声音。 有小部分别家粉丝和黑子仍然不肯罢休，还在顽强地骂着凌修。 但公道自在人心。 他们的言论很快就被普通网友的正面言论盖过。 「哥，你看到了吧？」常小松嘿嘿一笑，「什么叫实力吊打一切不服。事实胜于雄辩，明眼人一看视频就会明白，你的演技不但可以入围金桂奖，就是拿下最佳男配也很正常。」 「小松，你又开始夸张。」凌修退出微博，认真道：「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就别吹了。这回能跟那几位老戏骨入围最佳男配，我已经很满足了。」 常小松摇摇头，「你啊，好多艺人都是表面谦虚，私底下特自信特狂，觉得他们天下第一；你倒好，反过来了，所以之前才有营销号造谣你狂妄自大。」 「假的真不了。」凌修毫不在意，「我是怎样的人，跟我相处的同事朋友都知道。」 「这倒是。」常小松点头，「正因为你为人谦虚厚道，营销号的谣言才不攻自破。」 …… 因为这个古装群像二创视频，网友们对凌修的演技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舆论形势很快逆转，纷纷表示他能入围金桂奖确实实至名归。 还有人藉此呼吁演员们捲起来，不要因为演偶像剧就放弃对演技的要求。 第265页 只要演技好，一样可以凭藉偶像剧入围最权威的电视剧奖项。 通过这件事，饭圈也有了不少触动。 很多粉丝意识到自家偶像的演技没有他们平时吹得那么好，距离入围奖项还差得很远。与其羡慕嫉妒凌修，不如督促偶像好好钻研业务。 很快，饭圈形成一股「劝学」的风气，凌修于是有了「娱乐圈卷王之王」的称号。 卷王本王对此称号一笑而过。 凌修开心的是终于可以好好拍戏了。 其实比起住在热搜上被人八来八去，他更喜欢在剧组平静规律的日子。 他每天按时起床，认真拍戏，努力锻鍊。 偶有休息时间就去看同剧组的老戏骨拍戏，向他们讨教演戏的问题。 哪怕是辗转去了条件艰苦的乡村拍摄 ，凌修也不改自己的习惯。 剧组的每个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老戏骨演员更是称赞他为「青年演员里的标杆」。 十集的短剧拍摄时间本身就不长，再加上有凌修这个从不ng的卷王存在，剧组每个人都被他感染，不知不觉地也跟着捲起来，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于是原定一个半月的拍摄周期，最后二十八天就杀了青。 杀青的当天，沈见舒千里迢迢给凌修送来奶茶，常小松则准备了许多他爱吃的零食。 剧组的导演和制片人献上鲜花之后，又送了凌修两份礼物。 一份是小小的金算盘，另一份是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凌修对金算盘爱不释手，眼睛里都是光芒。 「谢谢，谢谢大家。」凌修鞠躬致谢，又掂了掂手中的盒子，觉得还挺沉的，便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呀？」 导演跟制片人相视一眼，忍住笑意，「凌老师，打开你就知道了。」 凌修撕开包装袋，里面是几本书。 《炒股之神》 《投资，找我就对了！》 《有梦就有光，创业你最强》 凌修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 没想到看上去那么严肃的导演和制作人也会开玩笑，玩梗。 「凌老师，拍戏这一个月，辛苦了。」导演笑道：「受角色影响，你这段时间看上去比较低落，买这几本书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凌修红了眼眶，再次鞠躬，「感谢大家，我很快乐，真的。」 每一次开机与杀青都让凌修满怀感慨，更让他坚定了决心。 －－选择进娱乐圈做艺人，是他来人间历练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回到云京后，凌修继续忙着工作看剧本，闲暇时跟狗子玩玩，生活过得平淡又幸福。 但常小松就不一样了，距离经纪人考试越近，他就越紧张。 眼看距离考试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常小松已经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凌修灵机一动，「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就别看书了，我带你出去吃饭看电影。」 「吃饭？看电影？」常小松瞪大双眼，「哥，你不紧张吗？」 「你考试，我紧张什么？」凌修莫名其妙。 常小松一副「你是不是傻了」的表情，「「金桂」颁奖典礼过几天就要举行了啊，你也要参加的呀，真的不紧张？」 第123章 123 凌修对常小松的话表示不解。 「为什么参加金桂奖的颁奖典礼就要紧张？」 常小松猛不丁被问住。 半晌后， 他反应过来，无语道：「当然是紧张自己会不会拿奖啊！你入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引起网际网路关于「偶像剧演员需不需要磨练演技」的大讨论。颁奖礼当天，你必定万众瞩目， 绝对会成为聚光灯焦点的。」 「我不早就是聚光灯焦点了嘛， 早就习惯了。」凌修拍拍常小松肩膀， 「能参加颁奖典礼是我的荣幸，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去就好了， 根本没必要紧张嘛。」 「被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很幼稚很没用似的。」常小松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毕竟你走红毯参加颁奖都不紧张，我为了这么个考试紧张得觉都有点睡不好。」 「这怎么能叫幼稚和没用呢。」凌修跟哄孩子一样， 「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应对压力时的表现也不一样。还是那句话，既然压力这么大，就更需要出去放松一下。咱们先去看电影，然后再去吃你馋了很久的牛蛙，怎么样？」 「可是我总觉得知识点还没背完……」常小松无比纠结。 「别可是了。」凌修打断他的话， 「其实你早就记住那些知识了，只是太担心导致的紧张而已。你想想， 明天就要考试了， 零时抱佛脚估计也没什么用了， 不如好好玩一玩，释放一下压力。」 常小松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 于是心一横， 「行， 管他考试不考试的， 玩了再说。」 …… 考前的放松让人心情愉悦，常小松一来到商城心情立刻多云转晴，笑成了一朵花。 工作日下午的商场人并不多，买了电影票还剩些时间，常小松盯上了不远处的夹娃娃机。 「怎么，想玩娃娃机？」凌修问。 常小松点头，「里面有我最喜欢的小老虎。不过男孩子玩这个是不是不大好？」 「男孩子喜欢玩偶有什么奇怪的，不要给自己定一些奇怪的框架。」凌修就跟孩子家长一样，扫码付费，「小松，来玩吧，祝你夹到喜欢的小老虎。」 第266页 常小松摩拳擦掌，全神贯注，一番操作猛如虎，可惜一无所获。 「机器是不是有猫腻啊！」他郁闷道，「我是严格按照网上的教程进行操作的啊，怎么会一个也夹不起来？」 看他气鼓鼓的模样，凌修劝道：「不要气馁嘛，再试几次。」 常小松摆手，「不要了，感觉一直在浪费你的钱。」 「你很喜欢小老虎吗？」凌修指着娃娃机里那个丑萌丑萌的玩偶问。 「嗯。」常小松瘪嘴，「可我太废物了，夹不起来。」 「我来试试。」凌修扫码付钱，「看上去蛮好玩的样子。」 常小松眼睛倏一下亮起来。 「哥，这是你第一次玩这个吧？」 凌修点头。 常小松掏出手机，「正好可以录个夹娃娃的小视频我来发微博，你的粉丝宝宝们整天催我发你的日常呢。」 「还是你想得周到。」凌修竖起大拇指，「难怪我的粉丝都很喜欢你。」 「嘿嘿，那只是他们爱屋及乌罢了。」常小松笑道，「哥，你要好好表现哦，反正我是会如实记录你的结果的哦。」 …… 闲话不再叙，凌修开始夹娃娃，常小松则在旁全程录像。 凌修按照柜机上的说明指南，一步步地操作着。 为了不让视频太无聊，他还在自言自语。 「第一次夹娃娃，如果失败的话，还请诸位不要介意啊。」 「咦？好像操作也没那么难嘛。」 「我的目标就是那只角落里的小老虎，大家猜猜我能不能夹到呢。」 「好了，我要夹娃娃了。「 「ok，搞定。」 凌修拿起那只丑萌丑萌的小老虎，对镜头露出笑脸。 「第一次夹娃娃，成功！」 常小松由衷敬佩，「我哥不愧是娱乐圈能力者，做什么都能一次成功。不像我，真是醉了。」 凌修配合吐槽，「这个事情的前因是小松想夹娃娃却屡次失败，弄得我好奇心也起来了，所以试试。喏，小老虎送给你。」 「谢谢我哥，你是最好的哥！」常小松收下老小虎，将镜头对准自己，扯下口罩做了个鬼脸，「本次凌老师日常片段的放送到此为止，咱们下次再见。」 夹完娃娃，差不多到了看电影的时间。 凌修选了一部最近评分不错的商业片，节奏快，特效好，打戏过瘾。 看完电影，常小松之前的紧张情绪明显全部消失，嚷嚷着要吃牛蛙火锅。 此时刚过五点，还未到正式的饭点，那家大热的火锅蛙不用等位。 凌修请客，常小松吃了个过瘾，满足得直拍肚子。 结帐的时候凌修没戴口罩，有几个路人认出了他。凌修并没有介意对方拍照，反而大大方方跟他们打了招呼。 原本这是很愉快的一天，回家的路上，常小松都快乐地哼起了歌曲。 可万万没想到当晚九点多，＃凌修与一年轻男子共进晚餐＃突然空降热一。 凌修点进去一看，营销号是这么说的。 「今天有路人在商场偶遇凌修与一年轻男子共进晚餐，结束后凌修付钱，年轻男子搭着凌修的肩，两人看上去很是亲密。不知这位神秘年轻男子是谁呢？表情／花心／」 文案下是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凌修正在扫码结帐，吃撑了的常小松搭着他肩膀。 每张照片上都有陌生水印，明显又是营销号从人家路人的微博偷的。 这条热门微博性质很明显了，就是来黑凌修的。 还把他跟常小松的关系往那方面带。 但凌修还是绷不住笑出声。 他对着脸黑得像锅底的常小松道：「上次我的绯闻对象是被迫变成女孩子的严望潮导演，这次换成你了耶。」 常小松气得直翻白眼。 「营销号白痴，花钱黑你的人更是个傻x！我tmd次次跟在你身边，不知道被狗仔拍了多少次了！只不过这次我戴上了口罩，这帮弱智就认不出来了。」 常小松越想越气，「他们好狠毒，眼看着过几天就是「金桂奖」颁奖典礼了，现在来搞这一出整你，心思歹毒成这样，迟早倒大霉！」 「这也太令人无语了。」凌修气极反笑，「但凡熟悉我的人，不管是粉丝还是狗仔，甚至是我的黑子都知道你是我的助理吧。」 说着他点开评论区，果不其然热评第一条就是之前跟他道歉过的黑子。 「此生最讨厌假锦鲤男：你是不是傻？特么的这男的是凌修的助理！」 楼中楼一片的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营销号弱智得连曾经的凌修职黑都看不下去了。」 「营销号收钱黑凌修，凌修的黑子和曾经恨他的狗仔出来帮他作证，这也是娱乐圈独一份了吧？」 看到这条评论，凌修果断退出楼中楼，继续看热评。 往下滑了几条，他在热评第七看到了那位曾经说要回老家结婚的狗仔的 「买黑热搜的脑子没发育完全，收钱的营销号更是废物。我跟了凌修那么久，我跟你说，这是他亲如兄弟的助理！」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大家也笑成一团。 有粉丝表示了感谢：现在连狗仔黑子都能帮修修闢谣了，作为粉丝，准备躺平了。 吃瓜网友锐评：都多少次了，为什么还有人妄图用私生活黑凌修啊……说真的，你们有这精力和财力不如去做做慈善。 第267页 凌修笑出声。 常小松也看到了这些评论，气消了大半。 他眼珠子一转，「没想到本大爷素人一个也能上热搜，那不如蹭一波自己的流量把今天给你拍的日常视频发出来。」 「好主意。」凌修点头，「你发，发了我转一下。」 说干就干。 常小松剪辑视频一向高效，很快他就把这段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发到了微博上。 「喜提「神秘男青年」称号的我第一次上了热搜，受宠若惊。特此放一段视频蹭蹭自己的热度。」 凌修转发了微博。 很快评论区就热闹起来。 吃瓜的，看戏的，还有亲粉丝，各种属性汇聚一堂。 「哈哈哈哈哈哈助理小哥哥完全躺枪！」 「我是来吃瓜的路人，快要被营销号的降智操作笑死了。」 「非粉非黑，拿手机拍摄的小哥的衣服还有口罩都跟照片对得上，妈的，营销号又让我吃假瓜。」 「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坏东西够了吧？一次又一次想要用这种方法搞垮凌修，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题外话，视频里的凌修也太帅了啊。」 「对对对，阿修不笑的时候是盐系帅哥，笑起来阳光得要命！」 「姐妹们，被笑容戳中，我找到了恋爱的感觉，我要粉凌修了！」 由于这段视频拍得好，剪辑妙，最主要是主人公帅气又清新，一下子就引起了极高的讨论度。 不到十分钟，＃凌修在最新视频里也太好看了吧＃也冲上了热搜。 而且因为这条热搜热度极大，一下子就超越黑热搜，成为热搜第一。 第124章 124 夸凌修帅的热搜变成第一， 原先那条黑热搜则被挤到了第三。 两个热搜词条一上一下摆在一起，颇有讽刺效果。 由于常小松发了视频，且大家都有眼睛， 能分辨是非，明白这波是有人要在金桂奖颁奖典礼前故意整凌修。 但如此窒息操作， 反而让大家对凌修多了几分怜爱。 于是黑热搜现在已经变成了讽刺营销号和黑子的搞笑热搜， 里头还出现了各种段子和奇葩表情包。 因为嘲笑得太狠， 评论区和热搜广场全方位翻车，眼看是达不到幕后黑手想要的目的了，营销号干脆删了热门微博， 还设置了「只允许关注七天以上的粉丝评论」的权限。 黑热搜很快就从热三掉到十八， 又在十分钟之内从十八彻底消失。 「翻车了撤热搜倒是挺快。」常小松抱着手，依旧有点生气， 「这群王八蛋真是不知廉耻。」 「要是他们真有良心就不会屡次买黑热搜了。」凌修无奈， 「市场这么大， 大家一起良性竞争多好， 非要一次又一次这样。」 「他们格局太小了， 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最红的艺人搞下去， 好像这样他自己就能上去似的，搞笑。」常小松冷笑一声， 「不过这把他们也算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但没有黑到你，反而又给你吸引了一波关注， 让更多人粉上了你。」 「花钱买热搜第一可不便宜，撤热搜就更贵了。把这钱拿去钻研一下业务能力或者投资增值多好。」凌修这个财迷莫名心疼起钱来， 「实在花不出去还可以做慈善， 为社会做贡献啊， 都比用来黑人要好吧。」 常小松怔愣半晌，狂笑出声。 「果然是一生唯爱搞事业搞钱具有社会责任感的锦鲤男神啊。圈子里那些玩意儿要是都跟你这么努力向上洁身自好，每天热搜就不会那么多塌房的了。娱乐圈肯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了。」 「除了我，一定还有很多努力自爱的艺人。」凌修眼神坚定，「希望大浪淘沙，这些人最终成为娱乐圈的中流砥柱。」 「说到这个，咱们公司做的还是不错的。」虽然是在家里，常小松还是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据说星云娱乐签约艺人的时候，都会做背景调查，这样会减少暴雷率。建议其他公司效仿，共建和谐娱乐圈。」 「也就是说公司也调查过我喽？」凌修好奇。 「肯定的嘛。」常小松道，「听说你第一次以素人身份上热搜的时候，就被公司看上了，但打电话邀请你签约是后面的事情了，期间肯定做了详细背调的，舒姐的办事风格你又不是不晓得。」 「也是。」凌修点点头，「想想艺人对比普通老百姓，无论哪方面都很幸福了。起码衣食无忧，不会为生存烦恼。希望大家都能心怀感恩，好好工作。」 「可惜有些人眼盲心瞎，还丧良心。」常小松咬牙切齿，「就别提贡献优秀作品了，他们不把粉丝当韭菜就已经不错了。标准已经这么低了，可好多艺人都做不到。」 凌修拍拍常小松肩膀，「别生气了，去休息吧。别忘了明天还要考试呢。」 「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常小松突然信心满满，「明天这场经纪人的资格考试，我一定要拿下。我要做一名称职的经纪人，培养出真正有才有德的艺人。」 …… 「金桂奖」的颁奖典礼转眼便到。 每一届的金桂奖都在云京举行。这不但是颁奖典礼，也是一场圈内明星与粉丝的聚会。 组委会特意在红毯旁设置了粉丝观看位，让粉丝们为偶像应援加油。 有了上次金猴奖走红毯的经验，凌修这次表现得更加自信从容。 第268页 如常小松所料，凌修在红毯上 是吸引最多关注的演员，对着他的□□短炮甚至比那几位入围了视帝视后的演员还多。 谋杀了无数菲林，回答了几个记者提问后，凌修大步走向粉丝应援区。 －－他希望在那里多停留一些时间，尽量与粉丝多互动一下。 凌修的粉丝今天来得不少，且整出了新活。 凌修在远处的时候，他们举着灯牌与海报。 待到凌修走近，所有人戴上印着《沧海见月明》男二头像的面具，手里的灯牌变成了「修修放心飞，修粉爱追就追」。 凌修走过去的时候，差点没绷住。 他一个急剎车，捂住了嘴。 忍了又忍，他才没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失态大笑。 －－果然是亲粉丝，次次都能搞出新花样。 凌修双手举起大拇指，对它们进行了发自内心的表扬。 随后他走到应援区，耐心地为粉丝们签名。 凌修的粉丝跟其他艺人粉丝完全不同，不会拥挤影响秩序，全部乖巧地等着签名。 这一幕获得了现场其他艺人与普通观众的一致好评。 红毯结束后，是短暂的休息候场时间。 由于凌修的粉丝实在搞笑，颁奖典礼还没正式开始，他们就率先上了热搜。 ＃凌修粉丝 泥石流＃ 「好傢伙，哥，你今天都还没上热搜呢，你的粉丝倒是先上了。热搜广场一片哈哈哈，大家都说你粉丝很搞笑，很接地气。」 常小松积极地向凌修汇报情况。 「他们的泥石流我已经习惯了，可万万没想到，他们整活整到颁奖礼上了。」凌修耸耸肩，「以前网友们都说我是泥石流，现在他们应该明白了，我的粉丝才是最泥石流的。别人都是粉丝随偶像，到我这儿反过来了。」 旁边一起候场的几位演员听见凌修的话，全都笑起来。 现场气氛顿时活跃许多。 有几位原本跟凌修不熟的艺人也藉此与他攀谈起来。 …… 晚上八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一身黑西装，贵气英俊的凌修受到导播的青睐，大屏幕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他的特写。 凌修对镜头毫不在意，一心欣赏颁奖礼，真诚地为获奖者开心，每逢鼓掌祝贺的时候特别卖力。 今晚的典礼是颁奖与表演穿插进行。 一位着名女歌手演唱完毕之后，该颁发今晚第一个重要奖项－－「最佳女配角」奖了。 会场大屏幕立即把镜头转向五位入围者。 几位女演员表情各异。 有紧张的，有面无表情很淡然的，也有自信满满带着微笑的。 候选者里有一位凌修的熟人。就是常小松之前的偶像，也是凌修做群演时的女主角－－李蓉蓉。 李蓉蓉凭藉一部历史剧的女二号入围。 她在剧里的表现可圈可点，面对众多老戏骨也没有露怯，表现出很高的专业素质。 两位主持人在掌声中走上台。 「下面我们要颁发的是－－」男主持人顿了顿，手向身旁一抬。 女主持人马上接话，「第二十五届最佳金桂奖最奖女配角奖，请看入围者的精彩片段。」 大屏幕开始播放各位入围者的介绍，以及他们在电视剧里的高光片段。 播放完毕之后，现场再度响起掌声。 大屏幕里的几位女演员都露出自豪的笑容。 「下面有请颁奖嘉宾，电视协会副理事长曹方进，着名导演林德忠。」女主持人继续cue流程。 凌修惊得瞪大双眼。 ……好巧！ 他做群演时，演 的就是林德忠导的戏，女主还恰巧就是李蓉蓉。 两位颁奖嘉宾上台之后，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就开始颁奖。 林德忠打开信封，「获得第二十五届金桂奖最佳女配角的是－－」 说着他把获奖结果递给电视协会的副理事长。 后者毫不犹豫说出名字：「李蓉蓉。」 大屏幕上的李蓉蓉先是一惊，随后在掌声与祝福声中红了眼眶。 凌修很明白她的心情。 李蓉蓉偶像剧出身，粉丝多，人气很高。最近一年她开始转型拍正剧，有些粉丝不理解脱了粉，李蓉蓉人气下滑厉害。 其实这次她入围金桂，也受到不少质疑甚至是谩骂。 这次获得金桂最佳女配，对于她不止是一种肯定，更是一针强心剂。 颁奖的时候，李蓉蓉与林导拥抱之后，情绪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所有的一切告诉我，努力终有回报，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大家。」 在台下观众的掌声鼓励下，李蓉蓉一边掉泪，一边说完了感谢辞。 凌修听得动容，眼眶有些湿润。 「下面请两位颁奖嘉宾为我们颁发下一个奖项，最佳男配角奖。下面请看入围演员的精彩片段。」 主持人的一句话让凌修瞬间清醒。 嗯？ 怎么不表演节目直接颁奖了？ 之前的流程表不是说有个合唱吗？ 还在发愣之时，导播已经把镜头切向了最佳男配的五位候选人身上。 凌修赶紧收拾心情，端正坐好。 入围最佳男配的几位演员，除了凌修，都是出道时间不短的中坚演技派。 第269页 面对镜头，他们表现得都很沉稳。 凌修虽然年纪小，但风度翩翩，淡定从容。跟前辈们在一起，气质上也丝毫不逊色。 很快，大屏幕开始播放入围演员的高光片段。 第一个就是凌修的简介。 介绍完毕后，好几个屏幕同时开始播放他在《沧海见月明》里的高能片段。 第125章 125 稍微令凌修有些意外的是， 「金桂」奖剧组选的片段并不是他最为人称道的打戏感情戏，而是男二在死之前的那段独白。 起先会场还有些杂声，但当凌修饰演的男二开口说话的一剎那， 全场安静。 就连凌修本人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第一次跟如此多的人一起观看自己演戏的片段。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凌修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饰演男二时的心境。 当凌修的片段播放完毕， 会场所有人似乎同时从凝重又绝望的情绪中走出，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 凌修能够明显感到周围几位国民级演员向他投来的目光中不再只是客套，多了几分赞赏与褒奖。 随后播放的是几位实力派男演员的高光片段。 凌修由衷佩服前辈们的演技，其中一位的演技尤其好。他入围男配的谍战剧凌修全程追了，今天看到片段，凌修不受控制地再次红了眼眶。 看完几位候选人的片段， 凌修内心受到很大震撼。 －－今天他能坐在这里， 已经是极大的荣幸。 「感谢五位优秀演员为我们呈现出的精彩表演。」两位主持人微笑鼓掌， 「相信各位观众朋友们都非常期待也非常好奇，最佳男配奖会花落谁家。那我们就不卖关子了，有请两位颁奖嘉宾继续为我们颁发「最佳男配角」奖。」 大屏幕再次把镜头切到五位候选人的身上。 现场安静无比， 所有人都在等待奖项的归属。 两位嘉宾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中拿出信封。 林导将信封递给电视剧协会副理事长曹方进，「这回您来开吧。」 「好。」曹方进接过信封打开， 随后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笑容。 「第二十五届金桂奖最佳男配角奖的得主是－－老林， 你来说吧。」 林导凑过去一看， 脸上也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只不过， 除了惊讶， 更多的是惊喜。 他看向台下，目光变得慈爱， 「让我们恭喜凌修， 获得本届金桂奖最佳男配角奖！」 掌声与欢呼声一同响起。 凌修看着台上林导的笑容， 脑子一瞬间有些空白。 愣了几秒， 还是身边的演员们恭喜他，凌修才从这种空白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赶紧起身与周围的人拥抱，然后急忙上台。 「小凌，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会有出息。」 林导亲自把奖盃颁给凌修，曹方进则为他颁发证书。 凌修双手接过奖盃和证书，不住地鞠躬感谢。 林导满面笑意，指了指麦克风。 凌修点点头，走上前去。 「缘分，妙不可言。大家都知道我进入娱乐圈是从龙套做起的。我拍的第一部戏恰好就是林导的作品，更巧的是，女主角是蓉蓉姐，没想到在这个盛大的场合，我们又相聚了。」 「虽然我在那部剧里头只是个跑龙套的前景演员，但我从中收穫了许多许多。感谢这部戏让我认识了演员这个行业，爱上了这个行业。感谢林导，感谢蓉蓉姐在片场对我的帮助。」 全场掌声如潮。 大家都对这位爆红之后还不忘初心心怀感恩，不忌讳提龙套岁月的演员予以赞赏。 林导笑得一脸慈爱，台下的李蓉蓉笑靥如花。 「我想说，能拿到本次的最佳男配奖，最应该感谢的是《沧海见月明》剧组。感谢制片人上官先生，感谢彭术导演，感谢我的各位演员同事，感谢剧组的每一个人，没有你们，我无法完成苏逸墨这个角色。签约公司出道之后能碰上一部这样优秀的作品，是我的荣幸。我会继续努力，好好琢磨演技，争 取创造出更多更好的影视作品。同时，我也要感谢我的公司和我的粉丝，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包容，谢谢。」 说完，凌修弯下腰，对着台上与台下，深深鞠躬。 …… 金桂奖颁奖典礼的热度原本就异常巨大，再加上凌修这个浑身都充满话题度的男人，当晚热搜基本被金桂奖的相关内容承包。 其中凌修相关的热搜就不下十条。 虽然被戏称为「住在热搜上的男人」，但一次性有十条带着他大名的热搜，这还是出道以来头一次。 凌修的粉丝开玩笑说这一晚上都没工夫看颁奖典礼直播，净奔波于各个热搜安利凌修去了。 在他的这十条热搜里，排名最高的不是＃凌修获得金桂奖最佳男配角奖＃也不是＃凌修获奖感言好走心＃ 而是＃凌修与林德忠李蓉蓉的奇妙缘分＃ 「为啥这个热搜能排第三，只在金桂最佳男女主演的热搜之下？」 凌修在回家的路上，发出源自灵魂的疑惑。 「因为网友们八卦啊。」坐在副驾驶的常小松打了个哈欠，「尤其是人际关系这块，他们最八卦，不过这是我猜的啊。今天太累了，累得我都不想玩手机，也没看热搜，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第270页 凌修参加典礼，沈见舒也跟着忙活一天。 此刻她也显得有些疲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猜网友们此刻已经把你当龙套时候的画面都找出来了。反正肯定不是黑热搜，不然公司宣传部的同事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挺好的，今晚热搜那么多，都是红热搜。」常小松又打了个哈欠，「舒姐，哥，我眯一会儿啊，有事叫我。」 「眯吧，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沈见舒笑道，「不说了，我也睡会儿。」 车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商务七座车轻微的胎噪。 人逢喜事精神爽，凌修此刻毫无睡意，无比兴奋。 他决定点进这条热搜，看看到底为什么热度如此大。 看了一阵后，凌修明白了。 原来是很多喜欢他的普通观众不晓得他龙套的时候拍过这么一部剧，这次经过颁奖礼和营销号的大肆传播才知道。 八卦网友一向精力充沛，很快就有人把凌修在《娇俏小厨娘》里唯有的几个镜头都截了出来。 特别凑巧的是有一个镜头里有凌修也有李蓉蓉，这让大家激动起来。 「妈耶，阿修扮的这个路人甲公子好帅啊！跟女主好配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那肯定比男主配，你看男主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黑眼圈都要吊到脸颊上来了。」 「不到两年，龙套变顶流演员，偶像剧小花转型成功，两人在颁奖典礼重逢，好励志。」 「事实证明，偶像剧出身并不会限制演员的发展，只有不努力不上进没演技的才会被观众鄙视。」 热搜广场里除了对凌修的夸奖和赞美，自然也缺不了热爱整活专心搞笑的粉丝。 他们把凌修在《娇俏小厨娘》里的截图p成了各种表情包和土味心灵鸡汤。 由于这些表情包过于喜感和接地气，很快便流行起来，热搜广场随处可见。 路人甚至激动表示：「是凌修的存在丰富了我的表情包收藏夹；是他的各种神图让我跟人斗表情包的时候未尝败绩，感恩的心，感谢有你。凌修，对你比心。」 这条微博配的图还是凌修最新表情包。 凌修看到这个直接破功笑起来，把沈见舒跟常小松活活笑醒。 「对不起。」他连忙道歉，「看到一个搞笑的微博，实在没忍住。」 「又被p表情包了？」常小松十分 懂。 凌修兴致勃勃：「对，太好笑了，我分享到工作群。」 他把这条微博截图发到了群里，常小松跟沈见舒也忍俊不禁。 「你这体质真是特殊。」沈见舒感慨，「都说搞笑男很难有苏感，在大众眼中不会有男神范儿。但你这两样完美兼容，搞笑的时候搞笑，正经起来所有人都被你帅到昏迷。」 「毕竟是命格特殊的天降紫微星嘛。」常小松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娱乐圈独一份，毫无代餐。」 「对了。」沈见舒揉了揉眼睛，又捋了捋头发，「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要参加《天地厨房》的录制了，录制之后，除了元旦和春节的一些晚会外，就没有大的安排了。」 说着她看了眼手机日历，「也就是说，录完《天地厨房》，你有一个月的档期。这个时间拍电影稍微有些仓促，电视剧更不行。要么接点综艺？」 凌修果断摇头。 「今年除了天地厨房的第二季，我不想再录综艺了。」 「是不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沈见舒声音柔和下来，「如果真的很累的话，倒是可以放慢节奏，让自己沖沖电。」 凌修又摇头。 「姐，我不累。其实对于我来说，工作也是一种充电。」 沈见舒这下摸不清凌修的想法了。 「你的意思是可以工作，但不想参加综艺，对吗？」 「嗯。」凌修轻轻点头。 「不要综艺啊……」沈见舒思索半晌，突然看向凌修，「难道你想出专辑，开演唱会？」 凌修一口水差点呛到。 「不是不是。」他急忙摆手，「如果要搞专辑新歌，一个月时间更不够。」 沈见舒抱着手，认真看着凌修。 「你这傢伙，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凌修端正坐好，乖巧点头。 「说吧。」沈见舒无奈地笑了，「如果可行的话，我一定支持。」 第126章 126 金秋十月， 万物丰盈，是金灿灿沉甸甸的收穫季节。 凌修刚刚结束了《天地厨房》第二季的录制，回到满城黄叶， 美不胜收的云京。 坐车回去的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景色， 凌修露出笑意。 「最喜欢秋天的云京了，天清气朗，云淡风轻。」 「是啊。」常小松贊同地点头，随即又遗憾表示，「就是这种晴朗的天气和漂亮的黄叶维持不了多久，到了十一月份， 云京刷一下就冷。」 「时间过得真快。」凌修感慨， 「转眼间又要到冬天。」 「是啊。」常小松贊同道， 「我毕业都这么久了。」 凌修看着窗外，「趁着天气还不冷，咱们得尽快出发。」 「没问题啊， 东西咱们都提前网购了，今天明天全都能收到。」常小松翻看手机记事本， 「基本没什么遗漏的了。」 第271页 说着他从副驾驶转过半个身子， 「不过哥， 你真准备带上那小东西一起？」 「那当然。」凌修语气坚定， 「昨天跟小白视频的时候， 已经承诺带它一起出去了。作为主人是不可以反悔的。」 常小松一个大无语。 看来一路上又要跟那狗东西吵架了。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毕竟连舒姐都得听你的呢。」 凌修噗嗤一笑。 脑子里瞬间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沈见舒问他在工作上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 凌修老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姐， 我想办一个摄影展。」 「什么？」沈见舒先是一愣， 随即不可置信地加重语气反问， 「摄影展？」 「对。」凌修不慌不忙地向自家经纪人解释，「姐，你是知道的，我喜欢拍一些照片放到微博上，将美好瞬间和生活碎片分享给粉丝和喜欢我的朋友们。粉丝很喜欢我拍的照片，一直希望我办个摄影展。其实我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就想趁着有档期，把这件事给办了。」 「你拍的照片是挺好看的。但是……」沈见舒表情严肃，直指问题核心，「作品真的到了可以开展的地步了吗？你现在是当红一线艺人，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如果用一些水平一般的摄影作品办展，会给外界一种你是在割粉丝韭菜的感觉，这样既对粉丝不好，你的风评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凌修还没讲话，一旁的常小松就开了口。 「舒姐，我哥的摄影水平真的不赖，不是其他艺人偶像那种随便拍拍的性质。他的作品我让一位专业摄影师朋友看过，我朋友说哥天赋极高，是可以出去接活的水平。」 沈见舒大吃一惊。 「小凌，你什么时候掌握了这项专业技能？」 「拍得多了，好像就有感觉了。」凌修认真回答。 「我哥可是天才。」常小松得瑟无比，「各种意义上的天才。」 凌修谦虚地摆摆手，看向沈见舒。 「姐，我想给你说一下关于摄影展的想法。」 沈见舒微微颌首，示意他继续讲。 「其实我手里头已经攒了不少照片了，选一选就可以办摄影展。但是我还想记录一些更美好，更自然的瞬间。录完《天地厨房》第二季之后，我想开车去自驾游，不超过半个月的时间。一路上走走停停，用相机记录生活与美景。」 「自驾游回来就办展？」沈见舒问。 「嗯，我是这么想来着。」凌修点头。 「办展倒不是大问题。」沈见舒沉吟，「租个小型场地就行。」 见她表情似乎还有顾虑，凌修继续道：「姐，我还有一个想法。这次摄影展的门票收入，我想全部捐出去，以我粉丝的名义 资助一批山区失学儿童，特别要帮助一些因贫失去上学机会的女孩子重回校园。」 沈见舒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表情从沉思变成了惊讶。 片刻后，她展露笑颜。 「小凌，不愧是你。」 「姐，你同意了吗？」凌修眼眸闪烁，亮如星辰。 「办摄影展既能满足你与粉丝的心愿，又能做慈善，一举两得，我当然同意。」沈见舒道，「不过你一下子要出去这么久，我得再捋一捋你的工作，跟各个品牌协调一下行程，尽量保证让你至少有十天的空闲时间。」 「姐，太谢谢你了！」凌修激动道，「你真是我的亲姐！」 沈见舒被逗乐，「嘴越来越甜了。」 「对了。」凌修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我这次办展门票要捐出去，公司岂不是没得赚？郑总那边会不会通不过？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可以自费办展的。」 沈见舒笑出声，「傻瓜。」 「嗯？」凌修被她的反应整懵了。 「我的傻哥哥哦。」常小松接话，「你可是顶流，还有那么多品牌代言，你现在无论做什么活动都会有品牌排着队贊助，公司怎么会不赚钱？」 「对哦。」凌修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是我犯蠢了。」 「这不叫蠢，叫实诚。」沈见舒满眼欣慰，「小凌，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澄澈的人。你这样的人在娱乐圈就像异类，会遭到无数狙击。幸好连上天都保佑你，再加上你心性坚韧，业务能力抗打，越挫越勇，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凌修用手指调皮地比了个小树叉，「我会继续向上的，什么都不能阻碍我拼搏前进。」 …… 沈见舒不愧是办事高效的女强人，她很快便开始与各个品牌方协调凌修的拍摄工作。 经过不断的磋商讨论，最终给到凌修手头完全自由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十天。 虽然与他设想中的半个月有差距，但凌修已经相当满足。 这种待遇其他当红艺人可享受不到。 不说其他人，公司同为顶流的沈君言之前还跟他诉苦，说今年就没有一次休息时间超过了两天，就连春节也不例外。 对比沈君言的行程，再看看自己的行程。 凌修唯有一句感恩要对沈见舒讲。 「哥，哥。」 常小松的声音让凌修从回忆回到现实。 「嗯？」 「你怎么又发呆了。」常小松撅嘴，「快到狗狗训练学校了。」 第272页 凌修一秒兴奋，「走，接小白去。」 …… 接回小白，凌修跟常小松马不停蹄开始收拾要出门的东西。 这次自驾游原本凌修想的是自己一个人出门，让常小松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等经纪人考试的结果。 但常小松坚决不同意。 「自驾游必须至少两个会开车的同行，一个人如果疲劳驾驶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他严肃无比强调：「要么带上我，要么你也别去了。」 凌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同意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必须有道理。」常小松哼唧一声，「而且你一个人出门吃穿住行我也不放心啊。」 「这样吧。」凌修想了想，「既然你去了，那我们把小白也带上吧。自从收养它，就没怎么好好陪它玩，这次刚好带小傢伙领略一下大好河山。」 常小松当场反对，但反对无效。 于是，一支一人一貔貅一狗的自驾游小分队成立了。 …… 经过两天的准备，凌修的自驾游之旅正式开始。 他们特意租了宽敞高大的越野suv，带上了丰富的物资和一些应急设备。 不仅如此，凌修还给小白也准备了许多吃的喝的还有玩具，免得它在车上的时候无聊。 他们开车从云京出发，一路往北，先去了辽阔的大草原。 欣赏了深秋寂寥又深沉的草原，又往西移动，深入黄沙漫天的戈壁沙漠。 凌修每到一处，都用相机记录下他心目中美好的瞬间。 有漂亮独特的景色，有热情好客的当地人，有可爱的牛羊猪马，甚至还有偶遇的野猫野狗。 当然，这一路上常小松跟小白也成为了凌修的模特，每天被他咔嚓咔嚓一顿照。 小白第一次跟着主人出远门，特别珍惜，比之前在家里更加懂事听话。 但它跟常小松依然是互相看不顺眼，在一起的时候吵得不可开交，幼稚得要命。 凌修特别喜欢这样的感觉。 自由自在，天地为家。身旁有好友与狗子，看美丽的风景，拍心仪的照片。 可惜随性随心的旅行是有期限的，潇洒之后，必须回去继续工作。 是责任，也是热爱。 返回云京之后，凌修一边「还帐」拍摄各个品牌的物料，一边着手摄影展的各项准备。 挑选场地、挑选照片、设计会场、嘉宾邀请名单，挑选看展观众的伴手礼？事无巨细，他都亲力亲为。 跟他合作的同事们都十分佩服他。 大多数顶流，能做成一件事都能被吹上天。 凌修太神奇了，他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特别好，而且精力无限，怎么都不累。 在凌修与公司的共同努力下，摄影展的一切准备都在有序进行。 凌修想给粉丝一个惊喜，原本准备在开展前五天再官宣这个事情的。 没曾想却被装修公司的人提前爆了料，并马上窜上了热搜。 ＃网友爆料凌修即将开办摄影展＃ 凌修点开词条，热门微博便是刺眼的黑通稿。 第127章 127 凌修上过不少黑热搜， 黑热搜里热门微博的博主基本都是收钱的营销号。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次热门微博的博主「八卦大小眼」他稍微有些陌生，可能是刚出道不久的营销号。 「有网友匿名在论坛爆料，流量演员凌修将在近日举行个人摄影展。为了自证， 该网友怕下了现场图片，但很快删除。有眼尖的网友在照片的一角发现了墙上挂着的照片，与凌修曾经发在微博的照片一致。匿名网友的爆料在论坛引起热议，大部分网友对凌修此举表示疑惑与不解， 认为是不务正业甚至是在割粉丝韭菜。各位吃瓜人， 你们怎么看？＃网友爆料凌修即将开办摄影展＃」 文案看似正常，其实字字句句在带节奏，给网友灌输凌修「不务正业， 要割粉丝韭菜」的即视感。 再看图片，意图就更明显了。 第一张是爆料人在论坛发帖的截图；第二张是爆料人发的照片里墙上的摄影作品与凌修微博摄影作品相似度的验证； 第三到第五张是论坛网友的一些回复截图， 基本都是负面的评价。 「演员办摄影展？除了想割粉丝韭菜赚钱，我想不出第二种原因。」 「同感。演员出书、出写真集就有点割韭菜的意思了，何况还是摄影展。人家那么多摄影师都没办呢， 凌修一个明星，搞这些名堂很难不让人怀疑动机。」 「凌修终于要翻车了吗？喜闻乐见啊哈哈哈哈快点塌快点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吃瓜了！」 「凌修明明演技不错，为啥不好好演戏， 非要搞这些副业啊？之前是发歌， 现在又要办摄影展。」 「对凌修突然就无感了。我讨厌一切割韭菜的明星！」 凌修看完截图，不得不赞嘆沈见舒的前瞻性。 她预言得一丝不差， 果然很快就有人用「割韭菜」来黑他了。 不过他被黑得多了，内心早就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还可以气定神闲地点进评论区。 热一就把凌修给逗乐了。 「传说中的铜角大王：怎么看？老子用眼睛看。直接点， 黑人的手法再直接点。」 第273页 热二是普通网友。 「快乐生活谁也别烦我：我寻思没有不让演员爱好摄影更没有禁止演员办摄影展蓝的规定吧？ps：我真是路人， 连凌修的微博都没关注，只看过他的做饭综艺。 热三是一位摄影师。 「随时等待接活儿：说句实话，凌修的摄影水平不错的，办展也不是不可以。」 这条热评的回覆很多。 里面许多摄影师现身发言，说凌修确实有天赋，也有美商，开展看上去突兀，实则完全够格。 热四是赶来声援的亲粉丝。 「爱修每一天：我只针对截图的黑子们说几句。有没有一种可能，凌修不但演员做得好，他唱歌也很好听，还会作词作曲？至于开摄影展，不瞒大家说，这是我们一直希望凌修办的。他摄影技术好，作品又多，为什么不能办展？（当然，我们只认官宣）最重要的一点是门票价格都没出来，就开始说他割韭菜？黑人是不是也要讲点基本法？」 这条热评的楼中楼也非常多。 大多数网友都是撑层主的，也有小部分人讽刺粉丝得了失心疯，心甘情愿当贴韭菜，活该被割。 热五是穿梭于饭圈的吃瓜群众。 「吃瓜一号机：有一说一，凌修出道快两年了，我全程吃瓜紧跟他，他从没割过粉丝韭菜。不仅如此，他还很宠粉。凌修生日会不但不要门票，反过来还送了粉丝挺贵的伴手礼。这次他也不会割韭菜的，不信咱们等着看。」 凌修挺感谢这些吃瓜人的，他们虽然有时候 嘴毒，但是非观大局观都有。 纵观评论区，热评几乎都是支持他骂营销号弱智的声音。 再看看热搜广场，基本也是这个情况。 说实话，凌修是有点意外的。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会被骂得很惨。 毕竟涉及到敏感的「割粉丝韭菜」的问题，网友们基本都是一边倒地骂艺人，有时候连解释都不听。 「大家帮你讲话很正常啊。」常小松替凌修解答疑惑，「因为你不是一般的艺人。你行得端坐得正，业务能力吊打绝大多数年轻演员，地基比水泥土还稳固。不要怀疑，你就是有这么高的路人好感度。」 凌修竖起大拇指，「你真会夸，我信了。」 「我说实话嘛。」常小松望着天花板感慨，「跟你一比，好多艺人我都看不上眼了，我决定不追星了，好好工作。」 「对了。」凌修想起正事，「你那个经纪人考试结果是不是快出来了啊？」 「嗯，明天就出。」常小松收起笑容，双手合十，「各路菩萨，保佑我一定要过啊。」 凌修笑道：「肯定过。」 「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常小松疑惑，「还是单纯地对我有很厚的滤镜？」 「我代替菩萨赐给你好运，你必过。」凌修一本正经，「别忘了，我可是锦鲤呀。」 常小松愣了一瞬，突然倒在沙发上笑起来。 「好好好，锦鲤男神的好运我接了，必过！」 两人正在扯淡之时，微信里的工作群有了新消息。 是沈见舒发的通知。 「小凌，鑑于已经有人爆料了，不如趁热打铁。明天早上九点过，公司会官宣你开摄影展的事情。」 凌修连忙回复。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转发的。」 …… 「星云娱乐」的官方微博在九点过九分，正式官宣了凌修即将开办摄影展的事情。 官v做出承诺，这次名为「爱与希望」的摄影展门票价格会低于市场价，且所有门票收入都会捐出去，用作资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 凌修很快转发了公司的微博。 「爱与希望，永远不灭。送给你们，也送给我自己。到时候见。」 粉丝们激动得嗷嗷的。 「啊啊啊啊啊就知道修修爱我们，我们想要看摄影展，他就真的办了！」 「不但办了摄影展，门票还低于市场价。他知道现在赚钱不易，呜呜呜阿修好贴心。」 「修粉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粉丝，有求必应，永远被温柔对待。」 「我在凌修这里，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双向奔赴。修修，爱你爱你！」 摄影展官宣之后，之情说凌修「割粉丝韭菜」的营销号以及孜孜不倦的黑子们统统被打脸。 其他家粉丝很羡慕凌修的粉丝。 「好多公司办这种展都会提高价格，唯独凌修和他公司降价，太良心了。为什么我追星遇不到这样的公司。」 「羡慕修粉我已经说累了。要不是我只专情于女明星，我肯定去粉凌修，多幸福。」 「气死我了，我爱豆的狗公司卖杂志，搞得死贵死贵的，就是明着抢钱！」 跟饭圈人不同，大批吃瓜网友则涌入营销号的评论区对其大肆嘲笑。 「废物就是废物，一辈子都是废物营销号。」 「黑人之前也不做做功课，凌神是你们能碰的？」 「别干营销号了，回老家结婚吧。」 「笑死我了，黑了这么多方面，愣是没有一丁点是黑到位的，反而又给凌修赚了一波流量。」 吃瓜网友嘴毒，又喜欢阴阳 怪气，搞得收钱黑人的营销号集体破防。 好几个营销号博主在评论区骂人，被反击之后之后干脆删了微博。 第274页 不出两个小时，头天发凌修黑通稿的营销号全部删除了微博。 十几二十几个营销号集体删微博的景观并不常见，于是＃凌修让营销号集体破防＃冲上了热搜。 热搜广场一片喜气洋洋。 粉丝热情安利，网友开心存表情包，一部分路人被凌修折服，当场路转粉。 一场突如其来的黑潮又在无形之中被消解。 凌修这边化解了危险神清气爽，常小松则在家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结果还没出来吗？」凌修问。 「还有五分钟。」常小松深吸一口气。 「别怕，肯定过。」凌修想了想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等下我帮你看成绩？」 『不要。」常小松坚决摇头，「我要勇敢面对。」 「这样就对了。」凌修起身，「我去洗个澡，下午还要去拍摄gg呢。」 待到凌修从浴室走出来，常小松飞奔着扑过来。 「哥，我通过考试了，通过了！」 凌修笑着与他拥抱。 「我就说嘛，常老师天生是做经纪人的料。」 虽然常小松通过了经纪人考试，拿到了证，但不能立即就升为执行经纪。 用沈见舒的话来说，他还需要经历一场考试。 考试的内容就是凌修的摄影展。 马上就要开始展览，常小松需要以经纪人的身份协调处理事情。 并且她规定凌修不能插手。 这是个巨大的挑战，但常小松完成得非常好，在沈见舒那里拿到了高分。 功夫不负有心人，凌修的摄影展览办得非常成功。 不仅粉丝来参观，还吸引了许多摄影爱好者和专业摄影师，熙熙攘攘，门庭若市。 人来得太多，为了照顾观众的体验感，「星云娱乐」不得不採取网上预约制进行售票。 摄影展不但叫座，口碑也相当好。 许多专业人士对凌修的作品给出了极高评价，国内外好几家摄影杂志都向凌修约稿，摄影家协 会还邀请凌修入会参加国际比赛。 凌修很快多了一个「摄影天才」的称号。 在展览快要结束的时候，有这么一个词条上了热搜。 ＃请问有什么是凌修不会的吗？＃ 第128章 128 看着＃请问凌修有什么是不会的吗＃这个词条， 凌修有些困惑。 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也能上热搜。 他不会的东西很多的啊！ 首当其冲就是做饭。 他热爱美食，学东西也快，偏偏做饭是他挺难攻克的难题。 有时候凌修在想， 上天在某些方面是公平的，哪怕是神族也并不完美。 胡思乱想间，凌修点开热搜。 热门微博是一个普通网友发的。 「一闪一闪blingbling：刚看完凌修的摄影展，特别棒，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说实在的， 原本我没报太大希望，门票我也是从贊助方那里抽奖得来的，免费的当然要去凑凑热闹。现在的我只想为我的无知和傲慢向凌修道歉， 这场摄影展太值了！无论是从技术层面来说还是人文关怀来说，我都想给一百分。要是有爱好摄影的友友， 这个展真的真的要冲！天哪，怎么锦鲤男神搞什么都能做得这么好啊？请问凌修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文案下方是她放的几张图。 第一张图是摄影展的门票；第二张是摄影展门口的签名墙；第三张是凌修给观众的伴手礼。 凌修点开评论区，马上被热一「攻击」得笑出声。 「不减二十斤不换头像（摆烂版）：我想了想， 大概只有生孩子是凌修不会的了吧。」 楼中楼全是哈哈哈哈哈，有人@凌修过来看，让他努力一下，争取攻克这个人类难题。 热二在回答博主的问题。 「今天开始爱修修：这个问题我知道， 阿修不擅长做饭。他可以打下手， 但掌勺不大行。不信的可以去看《天地厨房》。」 这条热评回复也很多。 「这儿有个老实人，我们快来欺负他！」 「哈哈哈不愧是凌修的粉丝， 抓紧一切机会安利。」 「那个，天地厨房好看吗？我只看过凌修的剧和电影， 不怎么喜欢看综艺。」 「楼上的， 天地厨房第二季换了团队， 很好看！去年综艺的收视冠军来的！凌修超级有综艺感。」 「第三季刚录完，官博君@天地厨房你偷偷告诉我们一下，咱家凌哥的厨艺有没有提高？」 有一个人@天地厨房后，其余人也跟着开始@，导致楼中楼一熘下去全是一模一样的句型。 看到这里，凌修又没忍住笑出来。 他的这些泥石流粉们啊，怕是要上天。 在凌修粉丝坚持不懈地@下，天地厨房官v还真的冒了头。 「天地厨房：感谢大家的对凌老师以及本节目的热情，对于大家的问题，官v君只能说－－敬请期待下一季的播出。现在先放出一些图片让朋友们解馋，也欢迎还没看过综艺的朋友去补咱们的上一季节目哦，绝对好看，绝对精彩！」 文案后放了九张第三季录制时候的花絮图片，还贴上了上一季的网络播放地址。 别说，这波热搜宣传效果相当不错，凌修再度疯狂涨粉，预约「爱与希望」摄影展的人数增长好几倍。 第275页 －－就连天地厨房官v都涨粉三十万，许多喜欢凌修却没看过天地厨房第二季的观众去视频网站买了vip会员看节目。 由于会员拉新率实在高，播放平台方的领导非常开心，特意打电话给星云娱乐的老总郑柏松夸奖凌修，还把《天地厨房》临时放到了首页宣传栏。 「小凌啊，你算是开创了历史。」郑总给凌修打电话，语气异常自豪，「一个已经播出过的综艺，会员拉新率居然超过了现在正在播的大热古装偶像剧，实在不可思议。人家平台方老闆都乐开了花，恨不得把你挖过去。」 「郑总，其实我也挺 意外的。」凌修诚实表示，「只能硕，多谢观众的抬爱了。」 「不愧是天降紫微星。」郑柏松道，「你收视福星这个头衔本来在业内就很吃香了，没想到会员拉新能力还这么强。要知道，现在各个播放平台主要就靠gg和会员拉新赚钱呢。估计你要成为各大平台和gg商的香饽饽喽。」 凌修笑了笑，「您过奖了。」 「对了。」郑柏松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小凌，有些话我想开诚布公地跟你讲一下。是关于合约的事情。」 凌修心道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当时他跟公司签的是短约，距离合约期满已经不剩多久了。 解约或是续约都需要提前好几个月商量。 「郑总，您说。」凌修的口吻也变得认真。 「我主要是想问问你的想法。」郑柏松是个很直接的人，「我和小沈都希望你能跟公司续约。如果续约的话，待遇各方面都会有很大的提高。当然，如果你想期满之后和平分手也行，我保证不会横加阻拦，也不会在你以后的演艺事业上使绊子。」 后半句话说得平淡却又真诚。 凌修着实有些感动。 「郑总，我想跟公司续约。」 「真的么？」郑柏松的声调上扬，雀跃中又带着一丝意外，「我以为你会跟公司解约，然后自立门户。」 凌修知道，现在娱乐圈许多艺人都会在累积了经验与人脉后成立个人工作室。 一来赚的钱不用跟经纪公司分成；二来成为老闆，大事小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不用仰人鼻息，看人眼色。 换做刚来人间的时候，凌修也许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那时候的他，除了迷恋金银珠宝之外，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 除了金钱，凌修还有许多割捨不下的东西。 「郑总，我说的是真的。」凌修不自觉在电话这头点了点头，说出肺腑之言，「我跟公司签约的时候还只是个前景演员，但公司没有像其他公司一样让年轻艺人签十年的长约，更没有在任何地方为难我。相反，公司和舒姐给了我很多空间，一直鼓励我做想做的事情。在公司我能感受到真诚与友爱，我呆得很舒服。」 郑柏松似乎被凌修的话触动，语气中充满欣慰。 「我成立公司以来，做得最成功的两件事就是请来了沈见舒，还有跟你签了约。小凌，谢谢你愿意留下来，未来的日子，咱们一起努力。」 凌修露出灿烂笑容，「一言为定。」 …… 郑柏松诚意满满，第二天便请凌修去公司谈续约。 凌修刚在沙发上坐好，就被郑总丢过来的一句话惊呆。 「小凌，续约之后，公司会给你分一点期权。」 见凌修表情有些呆滞，郑柏松笑道，「其实主要是个意思，数量不会太多。这是公司的传统，为公司创造过巨大价值或者在公司呆满十年以上的员工，都能享受这个福利。你跟君言属于前者，这次你俩都能分到一些期权。」 一听沈君言也有，凌修顿时松了口气。 要是只给他一个人，他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谢谢公司，谢谢郑总。」 「好好干。」郑柏松拍拍凌修的肩膀，「公司的发展离不开你们这些顶樑柱，以后我们继续并肩战斗。」 还没等凌修回话，他又道，「合同的细节还在拟定，等做出来了会让你过目。反正小凌你的各方面待遇都会有很大提高，这点千万要放心。」 「要是不放心，那我不就去其他公司了嘛。」凌修开玩笑。 「你别说，你这傢伙，肯定早就被其他公司盯上了。」郑柏松撇撇嘴 ，「说不定他们知道你合约期快满了，会前赴后继来挖墙脚呢。」 凌修摆摆手，「您这也太夸张了。」 「一点不夸张。」郑柏松神秘地笑了笑，「不信你等着瞧。」 …… 要说大佬就是大佬，具有极高的行业敏锐度。 原本凌修还不怎么信郑柏松的话，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其他经纪公司的电话。 对方是一个很知名的公司，摆出了很优厚的条件－－甚至愿意送凌修股份。 好傢伙，这可比送期权更加值钱。 凌修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肯下血本的公司。 但他还是很坚定地回绝了。 随后几天，凌修的电话快要被打爆，全都是娱乐圈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来邀请凌修加入他们公司的。 凌修礼貌地一一回绝。 几天后，他与「星云娱乐」正式续约，合约为期五年。 郑柏松是个很讲信用的大佬，给出的续约待遇非常之好。 第276页 －－好到让凌修有种自己不是员工，而是公司合伙人的错觉。 「星云娱乐」官宣凌修续约的当天，上了七八个热搜。 粉丝一片祝福，吃瓜网友和路人很是感嘆。 「其他家粉丝每天不是撕工作室就是向经纪公司维权，经常闹得一地鸡毛。只有凌修和他的粉丝跟经纪公司相处如此融洽，简直是娱乐圈一股清流。」 凌修自己也觉得特别幸福。 有一个开明的公司，还有一群可爱的粉丝，作为艺人，他特别满足。 以后的日子里，必须好好工作，争取创造出更优秀的作品来。 随着初冬来临，凌修开始录制各种跨年元旦的舞台。 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他收到一个重要也很令人意外的通知。 第129章 129 沈见舒接到通知， 凌修主演的那部十集的短剧《荆棘鹫尾》要在春节播出。 由于还要审核，剧组希望凌修最近几天抽时间去配音。 「姐， 这剧不是说暑期档播出么？」凌修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提档到春节？」 「春节假期流量好，再加上你最近特别火。」沈见舒实话实说，「剧方和平台方想要流量红利嘛， 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明白了。」凌修很快淡定下来，「姐， 最近我档期能空得出么？」 他记得未来一星期他要录两台晚会还有好几个商务拍摄来着。 「我把你的行程捋了又捋，跟剧方商量对很久， 只有周三有条件去配音。」沈见舒道， 「周三上午你到公司录几个， 录完之后就直接赶去录音棚配音。」 「那太好了。」凌修松了口气， 「总算是挤出了档期。」 「小凌，你周三下午再加一个晚上，十集的配音没问题吧？」沈见舒有些担心，「你周四有一台重要晚会的录制。」 「没问题。」凌修信心满满，「虽然我台词多，但一下午加上一晚上，肯定能录完。」 沈见舒在电话那头轻嘆一声， 随即又轻笑道：「对方太着急了， 你现在档期又满，也只能争分夺秒地干了。说实在的， 要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艺人，我都没信心他能在这么段段时间内完成任务， 幸好是你。」 「放心吧姐， 一定按时且保证质量地完成。」凌修给自家经纪人吃下定心丸， 「其实原本拍摄的时候就要同期收音的，但现场收音效果不好，这才需要后期再配音。到现在我台词都记得清清楚楚呢，进了录音室只会效率更高。」 …… 周三下午，凌修准时出现在录音棚。 他上午连着录了好几个，连妆都来不及卸，匆匆吃了块三明治就赶了过来。 凌修在《荆棘鹫尾》中戏份重，台词多，很多地方情绪转换非常大，基本算是一部大男主剧。 剧方很重视这次后期配音，导演监制都来到了现场。 他们看上去有些紧张，倒是凌修一脸平静，还开起了玩笑。 「是不是担心我进入不了状态，配音会不顺？」 导演很实诚，「凌老师，绝对不是担心你的业务能力，你的水平全娱乐圈都知道。主要是距离杀青也有段时间了，但配音时间又很紧。」 「我很快就能找到状态的，相信我。」凌修认真道。 导演点点头，「凌老师，那就拜託你了。」 尽管导演和监制都说相信凌修，但凌修明白，他们心头的那根弦还是绷着的。 这完全可以理解。 还是用事实证明一切吧。 他不再多说，喝了几口热水润了润嗓子，直接走进录音间。 翻开剧本，里面的每一句台词都记忆犹新，拍摄时的经历与心境骤然浮上脑海。 不过须臾，凌修就回到了角色之中。 他戴上耳机，对着玻璃墙外的录音老师做了个「已经准备好」的手势。 耳机里传来录音老师的声音，「倒数三个数之后会正式开始播放第一集的画面。」 「ok，开始吧老师。」凌修轻声道。 耳机里倒数完毕，身前的大荧幕亮起，凌修看着画面，开始配音。 开口的一瞬间，凌修便忘记本来的身份，投入到男主角的生活之中。 玻璃窗外的录音老师露出惊喜的微笑。 录音师的表情被「监工」的导演尽收眼底，他跟同事对视一眼，轻吁一口气，紧紧抿着的嘴唇放松下来。 凌修字正腔圆，情绪到位，效率极高，给台词配 音几乎都是一遍搞定。 －－唯一需要重录的一句是他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 录完一集出来休息的时候，凌修收穫了热烈的掌声。 「凌老师好厉害。」录音师竖起大拇指，「江湖传言果然不假，凌老师配音的功力不亚于专业的配音演员。」 「老师过奖了。」凌修谦虚表示，「术业有专攻，配音老师的能力我远远比不上。」 「第一次遇见这么顺的后期配音。」导演激动无比，「凌老师，辛苦了。今天咱们肯定能按时完成任务。」 …… 晚上九点多，凌修完成了电视剧《荆棘鹫尾》的配音工作。 原本以为要熬大夜的剧方工作人员开心得如同中了彩票。 导演和监制热情邀约凌修去吃宵夜，说距离录音室工作室不远的地方有家麻辣小龙虾做得特别好吃。 第277页 凌修一听眼冒精光。还没说话呢，却被已经升职为执行经纪人同时仍担任助理的常小松一口拒绝。 「哥，你明天有卫视的晚会录制，不能去吃夜宵，得早睡养精神。」 「好吧。」凌修可怜兮兮地冲着导演摊手，「等忙完这阵，咱们再约。」 「春节吧。」导演笑道，「正好春节咱们的电视剧上线播出，庆功宴的时候我们搞个全虾宴。」 凌修兴奋道：「一言为定！」 回去的路上，凌修看着云京繁华的夜景，嘴里哼着他最近很喜欢的歌曲。 「哥，你觉得《荆棘鹫尾》能拿到好成绩吗？」 常小松突然开口。 凌修沉迷于黑夜中绚丽的霓虹，头也没回，「不知道啊。」 「你的网剧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上线播出了，你一点也不紧张吗？」常小松问。 「不紧张。」凌修回过头，「还是那句话，该我做的我尽力做到最好。其余的事情，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常小松没讲话，只幽幽嘆了口气。 凌修转过头，「小松，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如此惆怅？」 「我现在总算是理解舒姐的心情了。」常小松揉了揉肩膀，「处于不同的位置确实会有不同的心理状态，哪怕我只是个小小的执行经纪人，但肩上的责任明显重了不少。」 「放轻松嘛。」凌修逗他，「你看舒姐之前对我都是半放养状态。你能力很强，一定能把工作做好。」 「我还没修炼到舒姐那么强大的程度。」常小松揉了揉头发，「依旧会担心你的每一份工作。我可能是有毒，明明哥你做什么事情都那么好，但我每一次都忍不住焦虑。」 「是因为正在悬疑剧场播出的短剧没有水花的原因么？」见常小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凌修有些懂了。 常小松点头，「已经放了三集了，感觉无事发生。明明剧本不错，卡司那么强大，可播放量和讨论量就是上不去。」 「我看了两集，剧确实还不错。」凌修想了想，「演员们也很出色，尤其是男女主角的对手戏，张力很强。」 「对啊，影帝跟影后下凡演网剧诶，如此大的噱头都不能吸引观众去看……」常小松又嘆气，「完全搞不懂现在的市场了。」 「这剧也有一些硬伤。」凌修认真道，「比如作为悬疑剧，他的剧情节奏稍微有些拖沓，每一集的小高潮铺垫太长，会让一部分观众失去耐心。」 常小松眨巴眨巴眼睛，「哥，你这部剧……」 「《荆棘鹫尾》的剧本很紧凑，起承转合非常精彩；导演是新锐学院派，喜欢快节奏。」凌修露出微笑，「我对这部剧总体持乐观态度。」 …… 繁忙的元旦小长假过去了，凌修也暂时从繁忙的舞台表演工作中解 脱出来。 他开始看手头的剧本，准备春节后就进组拍戏。 凌修稍微松弛下来，但娱乐圈依旧热热闹闹，八卦网友依旧爱好吃瓜。 每年元旦后，营销号最喜欢的就是拉小表格对比各大卫视的晚会收视。 不对比不知道，数据统计之后所有人都傻了眼。 －－凌修参加的几档卫视晚会播出日期正好错开，每台晚会都拿下了当天黄金档的最高收视。 而凌修表演的节目则是整台晚会收视的最高点。 吃瓜网友直呼凌修实在牛到无懈可击，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这种牛x。 擅长从各个角度进行拉踩的营销号哑了火。 因为凌修出场时的收视就跟窜了火箭一般，其他节目远远比不上，属于独孤求败的状态，怎么拉踩都显得很弱智。 到最后营销号们只能不疼不痒发了几篇类似于《凌修的统治力如此强悍，还有人能把他拉下神坛吗？》《紫微星下凡还是娱乐圈萧条？》的通稿。 凌修业务强，人品好，没有任何不良习惯，私下又特别低调，现在不但狗仔不跟他，元旦创造了收视奇蹟开始独孤求败之后，就连那些热衷于引战的营销号也开始不带他玩了。 凌修简直要感谢上苍，他巴不得这些营销号忘掉他，不要动不动把他舞进热搜。 但他这辈子註定是腥风血雨的体质。 消停了不到一礼拜，微博上那位爆料特别准的瓜主爆出《荆棘鹫尾》要提档到春节播出的消息。 营销号像是闻到鲜血的蚊子一般，刷一下全部拥了上来。 几十个营销号同时蹭热度发通稿。 －－当然，通稿还是熟悉的配方，明褒暗贬，阴阳怪气。 其中一个是这么写的。 「悬疑剧场颓势由来已久，经过网友的初步计算，已经连续扑街四五部作品，其中不乏影帝影后主演的。凌修号称「收视小福星」「紫微星下凡」，他这次能力挽狂澜，将濒死的悬疑剧场盘活吗？」 营销号们的共同发力，成功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关注。 由于关注度特别高，讨论的人又多，很快又把凌修舞上了热搜。 还出现了很离谱的一个热搜。 ＃凌修这次还能成功吗？＃ 第130章 130 凌修看见这个热搜的时候， 心情其实还挺复杂的。 在凌修的认知里，他现在的事业还算可以，但距离成功还有段路要走。 第278页 －－作为有抱负的演员， 最起码也得拿下视帝影帝才算成功吧？ 没想到广大网友们这么看得起他， 对他评价如此高。 以至于要用「能否再次成功」来预测他的事业。 说实在的， 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之感。 点进＃凌修这次还能成功吗＃的热搜，里头的讨论十分之激烈。 很多人不看好这部《荆棘鹫尾》。 「这部剧导演、监制、编剧都算新人。演员卡司除了凌修也都是新人， 甚至有些配角我都没听过名字，这部剧怕是要扑。」 「我承认凌修业务能力好，运气好，是个牛x的演员。但只凭他一个人，能带动整部电视剧吗？还是在悬疑频道如此低迷的情况下， 我也不看好。」 「看网剧的基本是年轻人，他们就是爱看古偶，不爱看悬疑。就算有凌修坐镇， 也不一定能让年轻人来看这剧。」 也有对即将上线的剧持积极态度的观众。 「《荆棘鹫尾》现在连个预告都没出， 你们就预测会扑， 未免太武断了吧？起码看看预告再说呢。」 「我查过资料， 这部剧的导演编剧虽然年轻， 但很有才， 再加上凌修， 说不定真能力挽狂澜。」 「针对有人说的「年轻人不爱看悬疑， 只喜欢古偶」的言论， 我有话要说。我就是悬疑剧爱好者， 悬疑剧场前几部剧扑街的主要原因是剧本有问题。如果真是好剧， 年轻人怎么不爱看？别把年轻人说得毫无脑子只喜欢看工业糖精剧好吧？」 「无数次的事实证明， 凌修就是能创造奇蹟的男人。我觉得《荆棘鹫尾》会火。」 两方争执不下， 营销号还搞了个投票，预测《荆棘鹫尾》上线之后的走势。 凌修看了下，有一万多人参加了投票。 其中有三千多人投了「轰轰烈烈扑街」的选项；五千多人则选择了「平平淡淡播完」； 还有四千多人把票投给了「凌修发力，剧大爆」的选项。 凌修心中有了数。 看来大部分的网友都觉得这部剧会走势平淡，不温不火地播完。 「哥。」 常小松叫他，递过来一个削好皮的梨子，「你在看热搜？」 「嗯。」凌修退出热搜，咔嚓啃下好大一口梨子，美滋滋吃了起来。 「你也看到网友们的看法了吧。」常小松坐到沙发上，「其实他们并不是很看好《荆棘鹫尾》。」 「我觉得这是好事。」转眼间，凌修已经吃掉大半个梨子，「证明观众们有自己的想法，脑子清醒，没那么容易被左右。他们不会因为我有流量有热度就觉得我能带得动一整部剧；更不会因为我曾经演出过高收视的作品就觉得这部电视剧稳赢。」 「也是。」常小松贊同地点点头，「要是所有人都觉得你战无不胜，好像也挺可怕的。再说作品播放之前多踩踩也不是坏事，越被人看低，越容易创造奇蹟。」 ……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普通学生党和上班族都欢欣雀跃，准备迎接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对于凌修来说，则来到一个繁忙的节点。 《荆棘鹫尾》的宣传已经提上日程。 他每天忙于各种採访、节目的录制、还有各种杂志的拍摄。 休息时间凌修也不能真正休息，他需要大量地看剧本，每天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三四个小时。 沈见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凌修把身体熬坏。 她现在升职为 大经纪人，手底下管了四五个艺人，很多事没办法再亲力亲为，只能嘱咐常小松这个执行经纪多上心，好好照顾凌修。 常小松工作能力强，不但在工作上把凌修的事情料理得井井有条，生活中对凌修也照顾得无微不至。 为了让凌修补充营养，他特意准备了健康又清淡的食谱，每天都煲汤给他喝。 看着凌修精神焕发的模样，沈见舒总算是放下心，许下承诺明年一定给常小松加薪。 其实加不加薪的倒不是常小松最牵挂的事情，最近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凌修即将播放的《荆棘鹫尾》上面来了。 随着播放日期的临近，网上对这部剧的讨论越发热烈。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永远很多，论坛每天开很多帖子预测《荆棘鹫尾》扑还是爆。 匿名论坛可以随心发表真实言论，同时也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恶意。 在这些帖子里，可以看到不少人都希望凌修这次的剧能轰轰烈烈扑街，还有部分人甚至希望他彻底跌下神坛，应验「金猴电影新人奖」的魔咒。 常小松看见「新人奖魔咒」几个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想起之前得奖之后默默糊掉的演员，哪怕拼命告诉自己那都是偶然，并不是宿命，可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原本平和的心情又变得焦躁起来。 这种焦虑的情绪在距离《荆棘鹫尾》开播还剩两天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聒噪的他变得沉默寡言，凌修看出他不对，但并未多说。 这天凌修录完电视台的採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坐保姆车回家的路上，凌修突然让司机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 常小松一愣，「哥，你要买什么吗？」 凌修指着前方的24小时营业的gg牌，「走，吃火锅去。」 第279页 「现在？」常小松惊呆了，「明天上午你还有杂志拍摄呢。」 「对，就现在。」 说完凌修不由分说就下了车。 常小松只能跟上。 坐进火锅店包厢，凌修点了啤酒，慢条斯理地吃着果盘里的水果。 常小松一阵烦躁，正要开口，凌修一把将他拉到椅子上。 「你看看你，眉头都快皱成奔驰车标了。多难看啊。」 常小松先是一愣，随后摸着眉心，忍不住笑起来。 「神特么的奔驰车标，真亏你想得出来。」 「终于笑了。」凌修往两个杯子里倒啤酒，「你才二十多岁，不要这么忧愁嘛。」 说罢举起杯子，「来，咱们走一个。」 常小松笑了一阵，似乎胸中的烦闷之气也消散不少。 他举杯，跟常小松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一连三杯酒下肚，又吃了阵鲜香火辣的火锅，凌修看常小松的状态基本放松，这才开始说正事。 「小松，我知道你最近都很紧张，很焦虑。担心悬疑短剧成绩不好，更担心我的事业会被影响。我这次不想再劝你不要紧张，我知道这没用。」 常小松差点把嘴里的啤酒喷出来，「哥，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越是在乎，就越紧张。」凌修道，「这是人之常情。小松，我们不是亲兄弟，感情却胜过很多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那当然。」常小松仰着头，自豪无比，「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既然是兄弟，那我问你。」凌修笑眯眯，「就算《荆棘鹫尾》开播之后成绩不好，甚至是扑了，那又如何？」 「会被嘲，会影响后续资源啊。」常小松脱口而出。 「被嘲笑一下又如何？影响了后续资源又如何？」凌修语气平静，「我是从群演做起来 的，大不了回到群演的状态呗。」 「倒是不至于那么惨。」常小松摆摆手，「以你的热度和演技，怎么都有戏拍。」 「那不就结了。」凌修拍拍常小松的肩膀，「只要有戏拍，就有翻身的机会，对不对？再说这部剧都没开始播呢，你怎么知道会扑？作为经纪人，应该有一颗坚韧的心，不要轻易受舆论的影响。」 常小松狠狠喝下半杯酒，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气势如虹。 「哥，你说得对。我就是太在意周遭人的看法了，这样不行。我要做专业的经纪人，一定要抛弃饭圈思维。从今天开始，不去八卦论坛了，有空多跟专业人士交流才是正道。」 「这就对了嘛。」凌修给他夹菜，「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就好，至于其他的……就看天意吧。」 …… 《荆棘蔷薇》播放的当天，凌修恰好有一份重要的拍摄工作，无法同步追剧。 于是他心态彻底放平，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现在的工作上。 拍摄的间歇，凌修回到休息室，看到常小松、化妆师还有新来的小助理围成一圈，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桌上的平板电脑。 凌修没有言语，静静站在他们身后一起看。 平板电脑里播放的是《荆棘鹫尾》第二集，已经放到了结尾，正好这段是凌修饰演的男主的一场追逐戏。 这场戏惊心动魄，再加上适配度极高的bgm，一下子就把凌修带入到剧情当中。 正在关键的时刻，第二集结束。 凌修；…… 佩服导演，真是卡得一手好剧情。 「哎呀，这就完了？」 小助理一边抱怨一边回头，突然愣住，「凌、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五六分钟了吧。」凌修问，「剧怎么样？好看吗？」 化妆师姐姐拼命点头，「小凌，你演得好好，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剧的节奏很快，悬疑拉满，我等下就要发朋友圈大力安利。」 「好看！」小助理则更为激动，「凌哥，这剧真的好看！感觉两集转眼间就过去了！后面男主怎么样了？被抓住了嘛？」 「拒绝剧透。」常小松敲了敲小助理的头，「把保温杯拿过来，让哥补充一下水分。」 小助理赶紧去拿水杯，凌修坐到椅子上。 常小松凑过来，竖起大拇指，笑得见牙不见眼。 「哥，还得是你呀。」 第131章 131 凌修见常小松笑成这幅模样， 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 「是不是这部剧的播放热度还可以？」 「何止可以！」常小松一拍桌子，眉飞色舞，「监测热度的app显示， 今晚播出的网剧里， 《荆棘鹫尾》热度第一，并且是开播十分钟后就冲到了第一！」 虽然网剧没有收视率，但那个实时统计收视的app同时也可以监测在播网剧的热度。 这也是公认的查看剧集网络热度的一个重要工具。 「第一？」凌修稍微有些吃惊，「今天不是《望千山》的更新日吗？」 《望千山》是最近热播的古装偶像剧， 大热小说改编， 男女主都是演员中的大流量，都属于热搜常客。 「对啊， 今天是望千山的更新日。」常小松激动得红光满面，「所以一开始他的网络直播热度是最高的， 《荆棘鹫尾》只排名第五。但十分钟之后， 咱们就逆袭成功，一跃成为了热度第一。这个热度保持到了现在。」 第280页 说着常小松把手机递过来。 凌修看到app的页面显示《荆棘鹫尾》热度比排名第二的《望千山》高上一截， 比第三更是高出非常多。 自己主演的网剧能有如此高的热度， 说内心不激动那是假话。 但凌修依然保持着清醒。 「我们的这部剧本身就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这几天上了不少热搜， 一开播， 估计很多网友都是为了看热闹才去看的电视剧， 这才导致剧的热度大幅度猛增。至于热度能不能保持， 还要看剧本身能不能吸引观众继续追下去。」 「这剧很好看的。」常小松特别认真， 「我原本一边玩手机一边看剧， 结果不知不觉就被剧情吸引， 连手机都忘了刷。如果后面剧集质量不下降的话， 一定能吸引大批观众追剧。哥， 你不用担心。」 「确实好看，我一个不爱悬疑剧的人都看得如痴如醉。」化妆师姐姐插话，「小凌，你要有信心啊。」 凌修不是没信心。 他只是觉得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还是低调谨慎点比较好。 收工回家之后，凌修匆忙洗漱完毕就进了卧室。 －－他要以观众的角度，认真地看一下《荆棘鹫尾》前两集。 凌修泡了一杯安神花草茶，靠坐在床头，点开了第一集。 片头曲刚开始，系统便提示：「前方有五万＋弹幕即将到来，欢迎一起讨论」 凌修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才上线不到四小时，第一集已经有五万多条弹幕了？ 随着他的内心os，大量弹幕涌出。 「xx论坛观光团到此一游。」 「喜欢看热闹的我怎么能放过这等机会？」 「吃瓜群众来看看紫微星的第一部网剧到底如何。」 「好巧哦，我也是来吃瓜的，嘿嘿。」 「好傢伙，这是吃瓜人的大型团建现场吗？」 其实这些弹幕的内容跟凌修猜测的差不离。 渲染这么久了，吃瓜群众怎么会放弃来围观的机会。 面对他们的调侃，凌修表示内心相当平静。 他把平板电脑放到床上小桌上，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喝起茶来。 主题曲之后，正片开始。 导演秉承开门见山的原则，一开始就抛出一起灭门惨案，迅速吸引观众的目光。 随后，凌修扮演的男主角出场。 这时候，弹幕的内容有了显着的改变。 「卧槽，这是凌修？完全没看出来啊。」 「我也没看出这是凌修，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的眼神尤其让我感到害怕 。」 「凌修果然是天生演员剧抛脸，演技真好。」 「真想让那些台词都念不清楚的演员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优秀青年演员。」 「凌修凭藉一己之力消去了我对「流量小鲜肉」的偏见，事实证明有人既可以有流量，又可以拥有精湛演技。」 随着剧情的深入，弹幕不再开玩笑扯淡，变为了对剧情的讨论。 「天哪，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好紧张！男主角到底跟凶案有没有关系啊？」 「这剧比我想像中好看太多啊，剧情紧凑，演员演技好，悬疑气氛烘托到位。」 「我承认我之前对这部剧的声音大了点，我要嚮导演和编剧道歉。好好看，我要追了！」 「等下我就去买会员，好久没遇到这么和我心意的悬疑剧了。」 「导演的镜头叙事完全戳中了我的心巴，我要去看他导的其他剧。」 「朋友们，能出一部不错的悬疑剧不容易啊，大家都去安利一下，做一做「自来水」啊！」 凌修俊美的面庞慢慢浮现出笑意。 谁说大众没有审美？ 群众的眼光永远是雪亮的。 凌修本来想专注于弹幕，但不知不觉就被紧凑的剧情吸引，彻底投入到追剧观众的行列。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集已经播完了。 看完剧，凌修打开微博。 热搜榜上有六个热搜都跟《荆棘鹫尾》相关。 其中有两个热搜吸引了凌修的眼球。 一个是＃荆棘鹫尾好带感＃ 另一个是＃凌修原来是剧抛脸＃ 凌修先点进了头一个热搜。 －－比起个人，他更在乎观众对整部剧的评价。 ＃荆棘鹫尾好带感＃的热搜广场里热闹非凡。 大部分的人都对这部剧给予正面评价，表扬「剧本好」「剧情好」「节奏快」「演员演技在线」等等。 很多人发自内心感嘆：「本来是去看凌修的热闹，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被《荆棘鹫尾》的剧情吸引垂直入坑。」 让凌修开心的是虽然这剧只播出了两集，但很多悬疑剧爱好者已经开始结合截图分析推敲剧情，还挖出了许多导演埋下的伏笔。 这是个很好的现象，一部好的悬疑剧註定会引起广泛的分析与讨论。 有些大神分析得特别严谨细緻，甚至达到了「细思恐极」的程度，惹得广大网友对剧情的走向十分好奇。 由于这是原创剧本，好奇心爆棚的网友们涌入编剧的微博底下留言，询问后续的剧情。 当然，一百个人心中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除了好评外，还有部分人被高开低走的烂尾剧搞怕了，持观望态度。 第281页 这部分人的看法是：前两集是不错，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出现降智剧情？必须先观察一下，看后面会不会崩。 此外，还有一小部分人在挑刺。 比如什么「滤镜有点暗，有装x嫌疑」，「这剧节奏太快了让人看不明白」「凌修是不是整容了，为什么脸都变了？」 这些都属于正常看法，凌修觉得可以接受。 唯一让他莫名奇妙的是极少部分水军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抹黑剧和他本人。 还好水军们的言论过于弱智和明显，让普通观众感到不适，经过投诉和举报，很多造谣污衊的言论都被系统删除。 看完《荆棘蔷薇》的热搜，凌修点进自己那个热搜。 ＃凌修原来是剧抛脸＃ 热门微博是普通网友的一个小感想，说「为什么感觉凌修在每部剧里长得都不大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剧抛脸吗？」 这条微博看上去很正常，但评论区可就好玩了。 热一是凌修粉丝的回覆。 「修修在逃神秘炸串儿：欢迎入股凌修，粉他一个，相当于粉了整个「修理车间男团」。」 评论里还附了一张图。 图里是由凌修各个影视剧的角色组成的超人气「修理车间男团」。每个角色时代不同，神态各 异，衣着有的光鲜，有的则很简陋，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喜剧效果拉满。 凌修绷不住，笑得浑身颤抖，手里的茶水都洒了出去。 这条评论楼中楼多到不行，起码一半都在哈哈哈哈地大笑。 另一半则各种感嘆。 「不愧是凌修的粉丝，比偶像更会整活。谢谢你们，让考砸的我今天第一次发出会心大笑。」 「神特么的「修理车间男团」，我笑到邻居报警抓我。」 「妈耶，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海报，这个男团每个人好像真的长得不一样？」 「要是修理车间男团出道，绝壁成为顶流男团，我投大魔头苏逸墨为c位！」 「同意大魔头c位，凌修本人是这个男团的经纪人！」 凌修笑着退出楼中楼，又看了几条热评之后，准备看看热搜的实时在讨论什么。 这一看不得了。 原来「修理车间男团」已经成功出道，粉丝们做的各种海报铺满了整个热搜广场。 普通观众更喜欢这种整活的热搜，而不是粉丝机械地宣传。 很多人因为海报特别有意思对凌修产生了兴趣，经过粉丝的安利，有部分人表示凌修很对胃口，要粉他。 还有部分人虽然不想做粉丝，但他们对凌修的影视剧很感兴趣，准备这就去看他的最新作品《荆棘鹫尾》。 逛完热搜，凌修悬着的心放下来不少。 起码《荆棘鹫尾》的前两集是合格的－－不管是从剧本身的质量还是热度来说。 这是个好的开头，如果后续给力，口碑持续发酵的话，剧就稳了。 如此想着，凌修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准备美美睡觉。 刚关了檯灯，却见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随即嗡嗡嗡地开始震动。 凌修拿起一看。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第132章 132 凌修微微蹙眉。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 最关键的是， 手机现在插的卡是私人号码，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号码。 会是谁深更半夜打电话过来？ 正想习惯性按接听键，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最近到处都有的反诈宣传。 记得小松说过， 现在诈骗犯手段多种多样，最喜欢深更半夜趁着人神智不清打电话来行骗。 凌修的手指停顿下来。 ……想骗他的钱， 没那么容易。 冷哼一声，凌修挂断电话，并果断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迅速进入睡眠。 「砰砰砰－－」 常小松在门外扯着嗓子喊， 「哥，七点半了，该起床了， 公司的车子还有半小时就到。」 凌修睁开眼，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知道了， 这就起。」 常小松拖鞋的「嗒嗒嗒」声逐渐远去，凌修伸了懒腰，下意识去抓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 显示有五六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简讯。 所有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号码，正是凌修昨晚挂掉的那个。 凌修小声吐槽：「现在诈骗犯耐性还挺好。」 他撇撇嘴， 点开未读简讯。 「凌先生您好， 我是「金光娱乐」的总裁助理小张，想问问您有空跟我们聊聊吗？我们这边诚意满满， 期待您的回覆。」 凌修跟「星云娱乐」续约之前，曾经有很多经纪公司联繫过他， 邀请他加入。 这其中就包括财大气粗的「金光娱乐」。 凌修当时就拒绝了那位能说会道的经纪人， 对方也并没有纠缠， 显得很有礼貌。 这会儿怎么又捲土重来了。 凌修十分困惑， 难道对方找他聊天并不是想挖他跳槽，而是有其他原因？ 想了想，他开始敲字。 「张先生你好，请问你想跟我聊什么呢？是上次贵公司经纪人联繫我的那件事吗？」 对方回复得很快。 「凌先生，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是想邀请您加入我们公司。凌先生，我们公司背景雄厚，影视资源丰富，可以成为您星途上强大的助力。我们金总非常欣赏您，希望与您强强联合。如果您有意愿加入我司的话，什么条件都可以跟金总直接谈。」 第282页 ……好傢伙，这还是娱乐圈大鳄金波的直接邀约。 但凌修对「金光娱乐」以及金波本人都没有好感。 上次「金光娱乐」的艺人柴果儿参加试镜中途因病退出，坊间传说她是作法借运无意中撞见凌修被正气震慑所致。 其实一开始凌修是不大相信的，但后来柴果儿宣布休息半年出国修养，凌修觉着有点不对劲了。 结果柴果儿刚出国不到两个月，「金光娱乐」就宣布跟她提前解约。 这消息一出，引起大众譁然。 八卦网友一致认为是柴果儿身体有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公司无法再从她身上赚钱，并且完全不想养闲人，直接与她解约。 网友还爆料「金光」跟艺人签的合约很霸王，如果公司提前解约，艺人拿不到一分补偿。 当时吃瓜群众纷纷感嘆「金光娱乐」实在无情，金波这厮居然还经常营销对待对公司的艺人亲如兄弟，真是不要脸。 凌修最不喜欢这样市侩势利的人，他就算不跟「星云」续约要去其他公司，「金光娱乐」也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于是他直接简讯拒绝。 「感谢贵公司和金总的青睐，我呆在现在的公司挺好的，没有跳槽的打算。」 对方没有再回复。 凌修 心道果然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架子就是大。一旦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直接不回复。 …… 凌修每天忙着宣传新剧《荆棘鹫尾》，可谓是尽职尽责，矜矜业业。 上天从不会亏待勤劳又有天赋的人。 《荆棘鹫尾》在播出的第二天评分网站就开了分，三万人评分，拿下了9.5分的好成绩。 这是结结实实的开门红。 要知道，近几年评分上9的国产剧寥寥无几，能冲上9.5的更是凤毛麟角。 开分之后，不出意外地涌来一批打低分的水军和黑子。 此举引起了广大观众的逆反，很多此前并未打分的人纷纷去补分，还自称为「荆棘自来水」。 除了自来水的宣传，视频网站的博主们也开始推荐这部良心好剧，成功吸引更多的人来看剧。 《荆棘鹫尾》在播出四集之后，情节来到一个小高潮，热度飙升，引发全民追剧狂潮。 无论是哪个平台，荆棘鹫尾相关的讨论度都名列前茅。 作品的二创如雨后春笋，甚至许多美妆博主都开始仿凌修饰演的男主角白康的「战损妆」。 官方制作发售的周边上架两分钟就被抢光，凌修的玩偶尤其受欢迎。 凌修无论去哪儿，都能看见用手机看《荆棘鹫尾》的观众。 随着情节的深入，剧集热度值不断升高，在播到第八集的时候，热度值突破历史最高值，创造了新的高点。 平台方大喜过望，安排凌修与几位主创连线直播，与大家一起看大结局。 没想到大结局上线的那天，由于访问人数过多，直接导致视频网站崩掉。 平台方傻了眼，他们的伺服器一向承受能力超强，没想到这次居然被热情的观众给搞崩。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创造了历史。 ＃橡树视频崩了＃瞬间冲上热搜。 缺德网友纷纷发表锐评。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橡树视频崩掉，值了！」 「笑死我了，昨天橡树的副总还说伺服器他家最牛，顺便拉踩了一下微博的垃圾伺服器，没想到今天就崩了。」 「要我说，还是《荆棘鹫尾》和凌修厉害，活生生搞崩了橡树的伺服器。」 「橡树视频该感谢凌修，拯救了马上就要死掉的悬疑频道。」 「凌修我服了，真服了！」 「什么是真正的紫微星啊！（战术后仰）」 「橡树的程式设计师，赶紧给我抢修，我要看大结局，我要看凌修！」 网友调侃，凌修的粉丝则忙着在热搜上玩梗，向路人花式安利。 凌修挺感动，开玩笑道：「我的泥石流粉丝是世界上最好的粉丝。」 「你在他们心中，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偶像。」常小松转着椅子，「这波啊，这波就是双向奔赴。」 凌修笑起来。 他从果盘里挑出一只苹果，扔了过去，「饿了吧，吃个水果垫垫肚子。」 「也是没想到，特意赶来公司直播，网站居然崩了。」常小松狠狠咬下一口苹果，郁闷地嘟囔，「早知道我就不装x了，减什么肥啊，反正我又不当艺人。」 两人调侃了几句，凌修继续刷微博。 热门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条微博。 「八卦炮哥在机场直播，偶遇金光娱乐的老总金波。金总一身黑，匆忙进入贵宾候机厅，据说是要出国。」 「真奇怪。」凌修喃喃自语。 「咋了哥？」常小松已经吃下大半个苹果。 凌修道：「大过年的，金波居然匆忙出国。」 常小松哦了一声，「不奇怪 啊，金波每年都要去国外拜佛还愿的。」 说着他凑过来，「之前我不就跟你说了么，金波特别信神佛的，据说最近他勾搭上了一位外国法师，估计是去跟大师见面。」 「金波的助理前几天还联繫我来着。」凌修把之前「金光娱乐」想挖他的事情同常小松说了一遍。 第283页 「拒绝得好。」常小松声音压得更低，「这种老闆冷血又爱搞歪门邪道的公司死都不能去。」 …… 橡树视频毕竟家大业大，实力雄厚，程式设计师工程师们很快修复了bug，直播顺利开始。 刚开播一分钟，凌修的直播间就涌入八千万人，打破了网站的记录。 到直播结束的时候，超过一点五亿人次观看。 不仅直播的成绩亮眼，剧集大结局的数据更是牛x。 比如站内热度直接爆表，一度无法统计数值； 比如大结局当晚《荆棘鹫尾》相关内容上了十五六个热搜，没有一个是买的，全都是观众的自发热搜； 再比如凌修在大结局疯狂涨粉两百万，创下了艺人一天之内涨粉最快的记录。 《荆棘鹫尾》大爆，平台方大喜过望，连夜发布大字战报庆功。「橡树视频」的老总则发微博公开感谢凌修与《荆棘鹫尾》剧组，表示庆功宴他来买单。 自此，凌修这颗心彻底地放了下来。 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作品永远是演员的底气，这一次，他又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随着《荆棘鹫尾》的完结，热热闹闹的春节也转瞬即逝。 凌修看了一圈本子，最终选择了最近刚刚联繫他的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由畅销小说改编，原作者担任编剧，班底强悍，导演是凌修曾经合作过的魏荃。 只不过上次合作《深渊之光》的时候魏荃是监制，这次凌修终于圆梦，可以与知名导演合作，演上他亲自导的电影。 这部电影属于典型的商业大片，凌修选中这个项目是想换一换口味。 他深知，作为一个演员，不能把自己框在文艺片、悬疑片当中。 什么样的角色都得尝试一下。 在进组电影之前，恰逢「星云娱乐」成立七周年，公司藉此机会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活动。 白天开茶话会，大家聚一聚。凌修作为员工，又是抽奖又是玩游戏，玩得十分开心。 晚上公司则安排了晚宴，上到郑柏松下到前台小姐姐，每个人都盛装出席。 凌修跟着沈见舒坐在靠主桌的位置。 他往左右瞄了一圈，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第133章 133 凌修的目光扫了一圈， 最终停留到身旁的主桌。 此时郑柏松正跟几位高层把酒言欢，大佬们看上去都心情不错，个个红光满面。 「姐。」凌修把脑袋凑到沈见舒耳边，「今天怎么没看见顾总啊？」 顾维忠是星云娱乐的副总， 这种重要的场合居然不在， 实在令人费解。 「听说顾总好像去滨海出差了， 谈个什么商业合作项目。」沈见舒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拿起杯子， 「我去给郑总他们敬酒， 聊一聊。你等会儿也要去。」 「明白。」凌修乖巧应承， 「姐， 等你们几位大经纪人跟老闆寒暄完毕， 我再去。」 待到沈见舒离席，常小松迅速挪动位置， 坐到凌修身旁。 「如此神秘， 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要汇报呀？」 凌修抿了一小口红酒，打趣地看着常小松。 「那当然是有情况嘛。」常小松看了眼隔壁桌，又把椅子往凌修身旁拉了拉， 压低声音，「哥，你刚才是不是在问舒姐，为什么顾维忠没来？」 凌修吃惊，「你耳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敏了？」 「不是耳朵灵敏，是太了解你了。」常小松笑得贼呵呵， 「你一个动作表情， 我就能猜到你在讲什么。」 「瞧你那得瑟的样儿。」凌修夹起一只虾， 斯文且快速地剥壳， 「怎么，你是知道一些舒姐不知道的内幕不成？」 常小松挤眉弄眼，摸着下巴，「算不上内幕，只能称为八卦。」 「关于顾维忠的？」凌修没停下手里的活儿。 「那当然呀！」常小松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高了些，连忙又压低，「不然还有谁。」 这回凌修来了兴趣，他把剥好的虾放进碟里，用纸巾擦了擦手，作出认真聆听的表情。 常小松很满意他哥的表现，把声音压得更低。 「据说滨海市的那个项目根本没那么急，顾维忠参加完庆祝活动去也来得及。」 凌修点点头，示意常小松继续。 「顾维忠赶在这个时候出差，就是不想参与公司这个大型活动，我觉得是摆明了不给郑总面子。」 「他俩有矛盾？我记得顾维忠是郑总亲自请来的。」 「顾维忠这个人是有能力，但行事有点激进，胆子也很大。有人爆料他跟郑柏松在公司的运营上产生了一些矛盾。」 凌修明白了。 郑柏松虽然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但他做事稳扎稳打，并不急功近利。 如果顾维忠是激进派，那确实有可能会跟郑总产生矛盾。 「难怪听说影视部搞了几个电视剧大项目，还都想沖s＋……」凌修皱起眉头，「我还纳闷来着，咱们公司制作影视剧才刚起步，为什么那么着急去做大项目。」 「你说到点子上了。」常小松抬了抬眼镜，「好像这就是他们俩爆发矛盾的核心。郑总的意思是先从普通的a级网络剧开始做起，但顾维忠不贊同。他想要做s＋的大爆古偶，请流量男女主，还要做好几部。听说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第284页 凌修震惊脸，「你连这种细节都知道？」 常小松嘿嘿一笑，「我那天在公司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影视部两个同事说这事儿来着。」 凌修：…… 果然，公司的厕所永远是获得八卦的最快来源。 「那这事儿最后怎么样了？」凌修好奇得很，「影视部最终立项了几个s＋？」 常小松竖起一根指头，「这还是两位大佬互相妥协之后的结果。这个项目好像内定了男女主角，马上就要开始拉投资了。」 凌修正要回话，敬完酒的沈见舒回来了。 这场关于公司高层的小小的八卦也到此结束。 …… 阳春三月，凌修正式进组拍电影。 这部电影暂定名为《喋血黄沙》，由大热探险小说改编，着名导演魏荃掌印，原着小说作者担任编剧，制作方和出品方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公司。 按照原着的粉丝基本盘和导演出品方的水准来看，这部电影只要认真拍完，票房必然不会低。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电影「大饼」。 尤其是男主的人设十分好，哪位青年男演员能演，那就是妥妥吸粉升咖刷一番票房实绩的大好事。 因此剧方在定下凌修为男主之前，这个「大饼」的讨论度已经相当高了，很多男演员的粉丝都希望自家偶像能吃到这个甜美的「大饼」。 甚至因为想吃大饼的心情太迫切，导致某几家粉丝产生了摩擦，有一次还撕上了热搜。 吃瓜群众兴致盎然，疯狂想知道这样的好事最后落到谁家。 凌修刚签约，营销号就爆料《喋血黄沙》已经定下一线高人气男演员。 这个瓜立即引发大范围的讨论。 吃瓜群众和各家粉丝齐上阵，纷纷猜测男主是谁。 比较神奇的是，猜谁的都有，却很少有人猜测凌修。 原因就是他们觉得凌修更喜欢富有深度的电影，应该对商业大片不感兴趣。 原本讨论男主人选就是为了图个热闹，谁曾想聊着聊着某几家热门人选的粉丝又掐了起来。 此次的电影方比较靠谱，他们不希望利用这样的方式博得热度，于是很快便官宣了《喋血黄沙》的阵容。 当网友们看见男主是凌修之后，所有的争吵在一瞬间停止。 －－无他，凌修要是想演这个角色的话，其他男演员还真的比不过。 一来时是凌修的演技与外形演商业片男主毫无问题； 二是凌修本来就跟魏荃合作过，再次合作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电影圈本来就是个讲究人脉的地方。 眼看大饼已经落到凌修手中，其他家粉丝只能在网上酸熘熘地阴阳怪气几句，这场闹剧很快落下帷幕。 …… 拍商业大片跟普通剧情片悬疑片不一样，需要大量的动作戏和特效，拍摄时间也更长。 －－按照剧组的初步估计，至少需要三个月。 这是凌修第一次拍商业动作片，他非常重视，一进组就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之中。 片中有大量动作戏，其中不乏很多危险动作，凌修主动要求亲身上阵，不需要特技演员，更不需要替身。 制片人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害怕做一些例如赛车追逐等特技动作的时候会让凌修受伤，想劝他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比较好。 但魏荃了解凌修，知道他在这方面是非常执拗的。 于是他劝制片人放宽心，只要做好保护，凌修完全有能力做好一切特技动作。 制片人勉强答应，说要观察一下再说。 凌修为了让制片人打消疑虑，在拍摄的过程中破例使出了四成的功力，不论是吊威亚打戏还是赛车追逐都做得干净漂亮，连专业人士都对他交口称赞。 制片人终于放下心来，让凌修自由发挥。 原本凌修以为拍商业片会很枯燥，但进组这么多天以来，他却感受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满足。 －－原来商业片要拍好也是需要功力的，不仅剧情要丰满，那些拳拳到肉的动作戏更需要实力。 所幸魏荃导得好，凌修拍得认真，剧组各部门配合默契。 电影的拍摄进度比预想得要快很多。 就在凌修进组一个多月的时候， 他收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十几个国外的电视台买下了《荆棘鹫尾》的版权，这部优秀国产悬疑剧将登陆国外的黄金档。 在此之前，也不乏有国产剧被外国电视台买下版权，但这是第一次有如此多的国家和地区购买一部国内剧集。 凌修又创造了一项历史。 很快这事儿就冲上热搜，大部分网友们表示这一点也不让他们意外。 凌修可跟普通艺人不一样，他是真正的紫微星下凡。 还有小部分人对「真正的紫微星」几个字不甚贊同。 他们的理由是「金猴奖新人」魔咒还没彻底解除，除非凌修担任男主角的电影能拿下好成绩。 凌修才不管什么「魔咒」不「魔咒」的，自己主演的电视剧能冲出国门，已经够让他欣喜了。 常小松作为凌修的好哥们和执行经纪，自然也是欣喜若狂。 为了庆祝，他破例允许凌修去店里吃一顿红油火锅。 凌修点了满满一桌菜，并点了最爱的奶茶。 第285页 「哥，恭喜你。」常小松举杯，「你的每一次努力都没有白费。」 「谢谢。」凌修用奶茶跟他碰杯，「多亏了你跟舒姐对我的帮助。」 「你太谦虚了。」常小松笑道，「说实话，你就是去任何一个公司都会火上天，你的实力就是强悍如斯。」 凌修哈哈大笑。 「哥，你的电视剧之路现在看来是很成功了。」常小松感慨万千，「那么多人希望你摔下，可你愣是成功了，还把那些暗处见不得人的东西甩得远远的。要知道，你出道才这么短的时间啊……要是你的一番电影《人生如花》能拿下好成绩，地位绝对稳了，属于娱乐圈一骑绝尘的牛x。」 说到这个，凌修放下筷子。 「昨天严望潮导演给我打电话，说《人生如花》应该会在暑假档上映。」 常小松脸色微变，「暑假档很多商业大片啊……《人生如花》是个剧情片，确定要安排在暑假档吗？」 第134章 134 凌修点头。 「据说是定下了暑期档上映。」 常小松的笑容彻底凝固。 「严导跟投资方在想啥呢。暑期档的主要观影人群是学生党， 一般商业大片或者是带有奇幻神话色彩的冒险题材会比较吃香。《人生如花》怎么看都应该放到春节档才对吧？」 「我大概明白严导的想法。」凌修道，「暑假档流量大，没有强大的进口商业大片对打， 不如赌一把， 说不定能拿下不错的票房。」 「太乐观了吧。」常小松神色严肃， 「虽然没有外国大片对打， 但今年暑期档好几部国产大片呢，还有几部国漫电影，都是大热续作。《人生如花》这部电影投入你那么多的心血，你还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万一……」 说到此处，常小松紧急剎车。 他打了下自己的嘴， 「哥，对不起， 我不该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凌修笑道，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投资本来就有可能亏本嘛。就算亏了又如何， 大不了重新再来。严导和出品公司比我们更专业，他们必然考虑过各种利弊。既然定了暑期档， 那肯定是有道理的。还是那句话，放宽心，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常小松轻嘆一声。 「那就希望上天不要辜负如此努力善良的你吧。」 「我也希望。」凌修双手合十，一本正经， 「祈祷票房不错， 我能赚点分红。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投资啊。」 常小松噗哧笑出声， 「非常好， 你真是财迷人设不倒。」 …… 不知不觉，凌修在《喋血黄沙》剧组已经呆了两个月。 他只要进组，一般都是隐身状态。 于是除了「网友偶遇凌修外出吃饭」上过几次热搜，这段时间他还算清净。 但清净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五月中旬的时候，《人生如花》官v发布了第一支正式预告，并官宣电影暑假档上映。 于是凌修又成为了热搜常客。 首先是凌修在预告片里的演技触发了一波热搜； 没过多久，凌修跟女主的cp感又触发了一波热搜，还掀起了「凌修跟哪位合作过的女演员更有cp感」的大讨论。 短短两分钟的预告片，被吃瓜网友和粉丝们盘来盘去都快盘包浆了。 大部分人觉得预告片非常好看，对电影的质量抱有很高的期待。 但大部分人对电影在暑假档上映不是很理解，对票房也不看好。 甚至有电影博主大胆预言，《人生如花》的总票房不会超过十亿。 「看吧。」常小松看了热搜，幽幽嘆气，「网友的看法跟我是一样的。电影肯定是好电影，但放到暑假档就是不合适。」 凌修拍拍他肩膀，「别想这么多，天塌下来还能当被子盖呢。何况不是有那么一个词，叫什么来着？「毒奶」是吧？网友们越是不看好，搞不好越是能创造奇蹟呢。」 常小松无语，「你还真信什么反向毒奶啊？」 「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嘛。」凌修平静淡然，「人活着不就是因为有念想嘛。」 「也是。」常小松由衷佩服凌修的沉稳，「既然已成事实无法改变，那咱们就尽力宣传吧。哥，等你这部电影杀青，《人生如花》也要开启预售，开始宣传了。我等下先跟舒姐视频一下，问一问公司的宣传策略。」 …… 常小松是好哥们儿，更是称职的执行经纪。 他与沈见舒商量之后，便积极地与电影方的宣传人员进行沟通。 在凌修拍电影的时候，他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还给剧组方提供了好几套很有建 设性的营销方向。 严望潮是个很愿意听取意见的年轻导演，对于好的建议，他一向积极吸纳。 在几方的努力下，《人生如花》的营销宣传走出了一条新路子。 首先是电影每一版的预告侧重点都不同，有温情感人的，有青春懵懂的，也有平凡朴实的。 每一版预告的故事线都很完整，不同的预告吸引了不同的人群，且凌修每次的形象气质都不一样，让电影的讨论度直线升高。 其次是电影官v搞了一系列比较喜感的有奖二创互动，吸引更多有才华的剪刀手加入，对电影进行宣传。 第286页 再次是凌修提前放出了一小段电影主题曲的清唱版，作为惊喜送给所有人。 凌修演唱电影主题曲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许多演员都会演唱主题曲。 但作词作曲还要演唱电影主题曲的演员那在娱乐圈就异常罕见了。 这个宣传点迅速引爆舆论，《人生如花》这部电影的讨论度再创新高。 电影官v趁着热度的最高点，发出了一个五分钟的长预告。 这个预告片获得众多好评，尤其是凌修的演技有了多元化的呈现，让观众耳目一新。 《人生如花》的热度达到一个高潮。 官v趁热打铁，开启了预售。 恰好凌修的商业电影《喋血黄沙》刚好杀青，他迅速投入到宣传中来。 预售开启的当天，凌修拍了一个真情实感的小视频，希望大家支持《人生如花》，支持严望潮导演的第一部大荧幕作品。 这个视频一出，迅速蹿上热搜。 很多人为凌修只为严导宣传只字不提他自己而感动，羡慕凌修跟严望潮的革命友谊； 但有些人却冷嘲热讽，觉得凌修用友情做卖点，惺惺作态。 无论是骂还是夸，凌修都欣然接受。 身处名利场，身为公众人物，就要有被人议论的觉悟。 …… 暑假档各个大片的厮杀从预售开始。 《人生如花》预售的第一天便斩获两百万的票房。 虽然比起同档期的几部大片稍微差一些，但已经足够令所有人惊讶。 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 三天之后，《人生如花》预售突破八百万； 五天之后，预售额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五百万； 七天后，《人生如花》的预售一跃成为暑期档第二，只比一部笑星云集的商业喜剧片差一点点。 随着上映日期的临近，原本淡定的凌修也有了一丝丝紧张。 他就像个马上要面临大考的学生，内心忐忑无比。 上映的第一天晚上，凌修买了票，去了离家比较近的一家电影院。 他想以观众的身份好好看一看这部电影。 －－更重要的是，他想现场看一看普通观众看电影时的反应。 凌修到达电影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没想到影厅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观影的人有男有女，年龄有大有小。 甚至凌修还看见有人带着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来看电影。 他备感欣慰，证明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开心之余，萦绕在心头的忐忑却没有消去。 这么多人来看电影，可不能搞砸，更不能让他们失望。 凌修深吸一口气。 他告诉自己，要平常心。 片头曲响起，电影开始了。 坐在角落的凌修拉了拉帽檐，开始认真观影。 影厅里一开始还有人吃爆米花，小声讲话。 但随着剧情的发展，聊天和吃东西的声音都消失了。 观众们进入了电影的世界，随着故事的发展，随着主角的悲喜，他们时而欢笑、时而惊呼，时而哭泣。 当最后一幕结束，片尾曲凌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全场观众眼含热泪，微笑着起立鼓掌。 掌声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片尾曲结束。 「我心中的今年最佳电影。」 「比我想像得更好看，好久没有一部电影让我又哭又笑了。」 「明天我要带我爸妈来二刷。」 「凌修演技好好，演落魄中年男人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跟着难过了。」 散场时，凌修听到观众们的讨论，眼眶倏地湿润，鼻头发酸。 他的心胀鼓鼓的，满是欢喜。 什么样的奖盃都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与不吝惜的表扬便是对他工作的最高褒奖。 演员这条路，他走得无怨无悔。 《人生如花》这部剧情片在正式上映的第一天便拿下了两亿的票房。 经过口碑的发酵，票房在第二天更上一层楼，轻松超过喜剧商业大片，砍下惊人的五亿票房。 一星期后，《人生如花》的票房超过三十亿，成为今年的票房亚军。 电影下映的时候，电影票房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亿。 凌修一跃成为三十五岁以下一番票房最高的男演员。 他用实际行动彻底洗脱了「金猴新人奖魔咒」，成为所有人心中公认的「天降紫微星」。 「实力吊打一切不服」成为凌修新的slogan，不但吃瓜网友膜拜，就连黑子都不得不承认凌修十分牛x。 …… 人生第一部一番电影口碑票房双赢，成为实实在在流量与实绩并存的优秀青年演员，这让凌修欣喜若狂。 但还有一件事也让他开心到做梦也能笑出来。 那就是他的投资得到了回报。 五十亿的票房让凌修这个小投资人获得数额不菲的回报。 作为刻在骨子里的财迷，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等若干年后回了神域，必须向族长爷爷炫耀一波。 郑柏松作为《人生如花》的大投资人，得到的回报更是巨大。 他喜上眉梢，人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严望潮邀请他参加庆功宴，郑柏松大手一挥表示必须参加，不仅如此，庆功宴的全部费用由他负责。 第287页 《人生如花》的庆功宴安排在云京郊外的五星级酒店里，剧组所有成员甚至是当时的兼职都被邀请来参加这场盛会。 此外还有一些电影圈的大佬也被邀请参加庆功宴。 凌修穿着一身黑西服，贵气无比，帅气逼人。 他跟沈见舒一起，端着香槟，从容地四处与人寒暄打招呼。 转了一会儿，眼看着晚宴快要开始，凌修却发现自家老闆郑柏松迟迟没有出现。 第135章 135 凌修疑惑开口。 「宴会就快正式开始了， 怎么郑总还没到？」 沈见舒也觉着奇怪，「郑总最爱凑热闹了，今天还有他许多老朋友， 照理他应该早早就到了。也许公司今天有事，还没下班。我给他助理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她便从精緻的手包里拿出手机， 走到角落去打电话。 凌修端着香槟跟刚刚吃了一圈儿回来的常小松聊天。 「好傢伙，别人都在趁机拓展人际关机， 小松你倒好，放开了吃吃喝喝。」 常小松咳嗽一声， 从路过服务员的托盘上取走一杯香槟，装模作样喝了一口，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我中午陪你吃全麦三明治， 快饿疯了，再不垫巴一下非晕倒不可。」 「都让你别减肥了，你偏不听。」凌修无奈摇头。 「我最近又长胖五六斤。」常小松一脸惆怅， 「再这样下去， 我还没到中年就要变成脑满肠肥的男人了， 不行不行。作为你的执行经纪人，必须注意形象。」 凌修竖起大拇指，「什么叫敬业。」 两人调侃间，只见沈见舒从角落走了出来。 她脸上笑意全无， 甚至眉头隐隐皱起来。 凌修与常小松对视一眼，意识到不对劲， 两人立即朝沈见舒走去。 「姐，郑总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刚走近， 凌修便开口询问。 沈见舒先是微微点了点头， 又往周围扫了一圈， 朝会场外的露台扬了扬下巴。 两人会意，没再言语，跟着她往外走去。 初夏的夜微风轻拂，露台上凉意阵阵。 沈见舒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霓虹闪烁的云京夜景，眉目间缠绕着一层愁云。 「姐，到底怎么了？」常小松忍不住开口，「你这样子有点吓人啊，我会怀疑郑总出了什么大事。」 「的确是出了大事。」沈见舒转过身，面沉似水，「公司出了大事。」 「哈？」 「啥？」 凌修跟常小松同时发出疑问。 沈见舒抿了抿嘴，又朝露台出口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来之后，这才开口。 「我刚刚得知，顾维忠突然辞职了，还带走了影视部的几个高层。」 凌修愣住。 －－怎么说呢，这个结果看上去意外，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顾维忠跟郑总理念不合，他辞职是迟早的事儿。」常小松看上去倒没那么震惊，「至于带走几个心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止这么简单。」沈见舒眯着眼，神色有些忧愁，「影视部几个高层离开之后，影视部的项目肯定会受到影响。不说别的，最近那部立项s＋的剧刚招完商还没签合同，投资人和贊助商都跟顾维忠有紧密联繫，顾维忠一走，搞不好要出么蛾子。」 凌修倒吸一口凉气，「姐，你的意思是投资方会撤资？」 沈见舒点头，「可能性相当大。」 「顾维忠这孙子够阴的啊。」常小松小声咒骂，「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故意选这个时候离开，把烂摊子留给公司。」 「估计郑总现在正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些事情。」凌修抱起手臂，「光是重新拉投资找贊助就是件难事了。」 「说实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沈见舒捋了捋头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片往常小松手里一塞，「我得回公司看看。小松，你是执行经纪人，一会儿代替我致辞。」 常小松严肃应下，「知道了姐。」 「小凌，今天是你的主场，好好玩。」沈见舒看向凌修，「不要影响了心情。」 「明白 。」凌修乖巧点头，「姐，你开车小心些。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 虽然郑柏松没有出席晚宴，但他早已经嘱咐酒店经理，说今晚费用全记在他的帐上。 于是庆功宴按时举行。 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凌修作为新晋的「票房五十亿」青年演员，成为全场最闪亮的焦点。每个人都来敬酒，向他表示祝贺。 而严望潮作为导演，第一部大荧幕作品便能拿下五十亿票房，更是受到各路老闆的青睐。 许多电影出品公司都希望跟他合作，这一整晚，严望潮净忙着应酬了。 直到后面，他才有空跟他的「缪斯女神」凌修单独喝几杯。 两人喝了个尽兴。 最后严望潮导演喝到一整个嗨掉，嚷嚷着要跟缪斯女神合作第二次，第三次。 凌修因为心里有事儿，虽然开心，始终还是收着的。 待到晚宴结束，凌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沈见舒打电话。 －－他心里有股子不安，始终难以压制。 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占线，这让凌修心头的不安猛然放大。 第288页 「哥，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不如直接联繫郑总？」常小松在旁支招，「你跟郑总关系一直不错，又是公司的最大摇钱树，直接打电话一点问题没有。」 「也行。」 凌修从善如流，直接给郑柏松拨去电话。 结果也是占线。 「哥，其实没必要太紧张吧。」常小松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其实高层跳槽并不是稀罕事，哪家大公司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郑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肯定能处理好的。」 凌修面色凝重。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总觉得压了块石头。」 常小松噌一下把背挺直，笑容凝固，「哥，你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吧？」 「嗯。」 「……」 就在此时，凌修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沈见舒回电话过来了。 接完这通电话之后，凌修彻底沉默了。 常小松立即慌了起来，「哥，不会公司真出什么大事了吧？」 凌修缓缓道：「刚才舒姐告诉我，影视部那个s＋的项目的投资方确定撤资了。这还不算，原定的男女主角只签了意向约，听说投资方跑路，男女主都决定放弃这部剧。」 「我的天。」常小松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项目看来要流产啊。不过还没开拍，公司损失应该也不太大。」 「可我总觉得……」凌修说了一半，硬生生停住。 常小松替他说完后半句话：「公司还会发生倒霉的事？」 「希望我的预感是错的吧。」凌修轻嘆。 可惜，貔貅的预知能力永远不会出错。 很快他们就得知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而且这个消息还是热搜上爆出来的。 ＃据传经纪人孟雪英将离开星云娱乐＃ 孟雪英资历老，手段强悍，头脑精明，做事雷厉风行。无论是在之前的公司亦或是「星云娱乐」，她一手培养出不少一线明星，其中不乏红透半边天的顶流巨星。 她虽然不是艺人，却是娱乐圈的知名人士。 凌修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相当震惊的。 在他的认知中，孟英雪跟郑柏松是多年好友，且她也算是辅助郑柏松一手创立了星云娱乐，这样的元老居然会离开公司么？ 「我的妈……」常小松差点惊掉下巴，「那天我还看见英姐亲亲热热跟郑总聊天呢。」 「会不会是假消息？」凌修提出质疑。 「你问问舒姐……」常小松眼睛一转，「等下，现在舒姐估计忙到要死。要不你问问沈君言。他之前跟过英姐，说不定晓得内幕。」 凌修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马上给沈君言打了个电话。 「没错。」 沈君言给出了很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啊？」凌修发自内心感到疑惑，「感觉之前也没什么迹象啊。」 「以前英子姐在公司是最牛的一个，她手下的艺人是最红的。她本人也很有野心。」沈君言压低声音，「但自从你进了公司，你成为了新的顶流，风光无限，我姐也变成了业界知名经纪人。一山不容二虎啊，兄弟。」 「……」凌修一时无言。 半晌，他问：「她要跳槽去哪家公司？」 「顾维忠要开娱乐公司，估计她要跟他一起创业。」说到这里，沈君言的语调莫名低沉下来，「我们公司这次，可能会遇到大危机。」 「怎么说？」凌修赶忙问。 沈君言幽幽：「梦雪英手底下一批艺人合同快到期却没有跟公司续约。依照我的经验，他们多半会跟着英子姐走。」 …… 沈君言一语成谶。 没多久沈见舒就告诉他，孟英雪辞职，还带着她手下一大批艺人离开了。 更离谱的是她不仅带走了自己旗下的艺人，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撺掇了公司另外几位知名艺人到期不续约。 星云娱乐原本秉承着人文关怀的原则与艺人签订短约，没想到反而被孟雪英与顾维忠利用漏洞，挖了公司的墙角。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星云娱乐艺人流失严重，除了一批刚签约的毫无知名度的艺人，只剩下凌修跟沈君言两个当红艺人。 出了这档子事，公司大受影响，郑柏松一夜生出许多白发。 最让他发愁的是影视部那个s＋项目。 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做了，但偏偏被顾维忠摆了一道，项目陷入了停滞。 如果不拍的话，是可以及时止损，但工作人员的辛苦努力全都白费，公司的声誉会受到很大影响，影视部搞不好会因此废掉。 但如果真要拍，面临的问题更大。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凌修主动找到郑柏松。 「郑总，这个s＋的古装剧，咱们必须拍。」 第136章 136 郑柏松略微吃惊， 但没有讲话。 凌修明白，老闆这是在等待他说出理由。 「郑总，公司的影视部门成立没多久， 之前一直在搞一些几分钟一集的小短剧。这次为了做常规电视剧，好不容易做了那么多前期工作，甚至已经付了款让影视城那边的工厂做服装和道具，我觉得辛苦和钱都不能白费。」 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 外面许多人都在等着看公司的笑话，可我们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我们不但要拍这个剧， 还要按照s＋的规格， 把它拍得漂漂亮亮。」 第289页 郑柏松似乎有些动容，但他随即嘆了口气， 额头上的道道皱纹在灯光下越发明显。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面临的现实困境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郑总， 咱们坐沙发聊吧。」凌修反客为主，「以前我来您办公室， 都是您泡茶给我喝， 今天要不试试我泡茶的手艺？」 「你倒是稳得住，还有心情喝茶。」郑柏松苦笑，「我可就没那么从容喽。」 「您是老闆，是公司的掌舵人，主心骨，操心的事情必然比我们多。」凌修耐心劝道， 「但事已至此， 整天烦心焦虑除了搞坏身体外， 对解决事情没用。不如放平心态，一件一件地解决难题，攻克难关。」 凌修澄澈的眼神与真挚的话语让郑柏松奇蹟般冷静下来。 他笑了笑，「你说得也对。反正现在已经是一副烂摊子了，还能糟到哪里去？行，我今天就来喝一喝你泡的功夫茶。」 凌修手法娴熟，很快便泡好一壶茶。 他往小茶杯里倒出洗了两遍的茶，双手奉上，「郑总，您尝尝味道。」 郑柏松端起茶杯，先是嗅闻一番，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说着他又轻抿一口，露出既惊讶又满意的笑容。 「茶汤澄明，气味清香，入口回甘。小凌，你很专业啊，什么时候学的茶道？」 「跟着视频学的。」凌修道。 －－其实是看族长爷爷鼓捣过几次。 一杯好茶下肚，郑柏松的气色好了许多。 「小凌，我很欣赏你不畏艰难敢于拼搏的精神。但现实问题咱们不能忽视。首先就是资金，没有资金，一切都很难办。其次是男女主演的问题，要让平台认可s＋，首先卡司就不能差。」 「郑总，这个男主角，我来演。」茶气将凌修英俊的脸氤氲得有些梦幻，「我可以不要片酬，为剧组节省资金。」 郑柏松拿茶杯的手一顿。 他脸上的吃惊显而易见，「小凌，你是认真的么？」 入行这么多年，见过大大小小无数艺人，不少人拼死拼活想多要钱，这是第一次见到主动不要片酬的演员。 「当然是认真的。「凌修郑重点头，「我不但不要片酬，还可以投资这部电视剧。」 说到此处，他笑得眉眼弯弯，「万一电视剧大爆，我就又赚了嘛。」 郑柏松眼眶有些泛红。 「小凌……」 「郑总，女主角的话，我去邀请。」凌修继续认真分析，「到时候男女主一出来，我有信心可以吸引到投资人和gg贊助商。」 郑柏松压制下感动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回归理智。 「小凌，你0片酬主演的确能省下很多钱，也肯定能拉到贊助，但问题还远远不止如此。」 「您说。」凌修目光淡然且执着，「有问题没关系，咱们一个个把它解决掉。」 「这部电视剧的剧本，有很大问题。」郑柏松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之前的编剧是影视部找来的，创作途中他们发生了很大的争端 ，编剧一气之下走了，但剧本刚写了四分之一。我看过本子，实在一般，拍出来很难大火。」 凌修没有说话，点点头。 郑柏松继续道：「现在的情况是要么推翻重来请一位业务能力强的知名编剧，要么是购买一本有热度的小说进行改编。二者都需要花不少的钱，而且要耗费许多时间。」 凌修很懂郑总的顾虑。 要邀请好的女演员，必须要给人发剧本，用好作品打动人家。 有剧本有好的卡司和制作班底，才能去招商。 现在属于第一步就卡壳的状态。 思索半晌，凌修提出请求，「郑总，我可以看看剧本吗？」 「当然可以。我这里恰好有一份电子版。」 郑柏松顺手便把手机里的电子版通过微信传给了凌修。 凌修打开电子文档，很快浏览了第一集。 他同意郑柏松的看法。 「人设剧情和市面上很多古偶很相似，落入俗套不说，有些地方狗血得不合常理。」 「对啊。」郑柏松面色凝重，「观众可不是分不清好坏的傻子，烂剧他们是不会买帐的。我司制作的第一部剧，不能拍这样的东西。」 凌修沉默半晌，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未曾有过的大胆想法。 「郑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试写剧本。」 郑柏松的嘴差点张成o型，他被惊到甚至说不出话来。 「我的话也许听上去有些疯狂，十分任性。」凌修不慌不忙道，「可我还是希望您给我机会试一试。我看过许多优秀的影视作品和小说，吸收了丰富的知识，现在正好可以试试。」 郑柏松的嘴动了动。 凌修继续劝说：「郑总，给我两天时间，我写出故事大纲和角色小传给您过目。如果您觉得可以，我立即开始写剧本；如果您觉得不行，咱们可以去请更专业的编剧老师。」 「两天？」郑柏松再次愕然，「两天你就能搞好大纲和人物小传？」 「是的。」凌修语气平静。 郑柏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分钟后，他突然转过头看着凌修，脸上浮现出笑容。 「行，那就试试，你一向是个能创造奇蹟的人。」 第290页 …… 沈见舒跟常小松对凌修做出的这个决定毫不吃惊。 这个男人就是越有难度的事情他越要挑战。 可谓「富贵险中求」的高阶玩家。 「你安心写大纲吧。」沈见舒表示，「后面的工作我也会尽力协调，保证你有足够的时间写剧本。」 「哥，我给你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常小松也给他加油，「我相信你这次能创造另一个奇蹟。」 凌修得到支持，干劲更足。 当天晚上他去小区附近的公园转了几圈，回到家就开始写大纲。 他决定沿用原剧本的大致框架和男女主角的名字。 但故事的内容需要更加新颖，冲突激烈且必须符合逻辑。 凌修抛弃一些不合情理的狗血，增加喜剧感与不尴尬的温情剧情。 至于角色的人设，不能平板画脸谱化，要让他们有血有肉，生动鲜明。 凌修的灵感源源不断涌来，两天之内写好了几万字的故事大纲和主要角色的人物小传。 当郑柏松看完故事大纲之后，原本这么个沉稳老练的中年人居然在办公室里激动地跳了起来。 「小凌，你果然是个天才！」他激动得声音发颤，「情节的每一次发展都出乎意料，但仔细一想又都在情理之中。男女主的人设也很好，不但有魅力，在一起的时候也有cp感，这就是我想要做 的剧。」 得到夸奖，凌修心头美滋滋的，竟比赚了钱还开心。 「郑总，那我就开始写剧本了哦。」 「好。」郑柏松开心得每条皱纹都在发光，「你好好写剧本，我这边也会努力推进这个项目。我郑某人不会被击垮，我们公司也不会被击垮。」 …… 凌修是个实干派，确定好目标之后就一句话：干就完事儿。 他很快便投入到了剧本的创作之中。 －－当然，他作为艺人的本职工作也并没有落下。 凌修精力无限，效率惊人，很快便创作出了剧本的前十集。 常小松，沈见舒以及郑柏松看了剧本之后都赞不绝口，尤其是老闆郑柏松，仿佛追剧观众一般，不停问凌修后面的情节是什么，男女主遭遇了什么。 凌修拿着这十集剧本，决定立即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对面传来甜美中带着飒爽的声音，「小凌？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蓉蓉姐。」凌修很坦率，「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谈一下合作。」 说罢他把自己的来意很详细地对李蓉蓉说了一遍。 「蓉蓉姐，我写剧本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你模样。你是我心中女主的第一人选，我真的真的很希望跟你合作。」 与想像的不大一样，李蓉蓉没有一丝虚伪的客套。 她很直接表示：「小凌，我很希望能跟你合作，但我需要看一看剧本。是剧本，不是大纲，更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问题。」凌修很喜欢跟这样直爽的人打交道，有什么明说比藏着掖着要好。 现在市场很乱，有些剧组连剧本都没有就能去找演员合作。 李蓉蓉的谨慎印证了她是位好演员。 「姐，等下我就把前十集的电子版剧本发给你。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看，然后再做决定。」 第137章 137 发出电子剧本后的第二天上午， 凌修接到李蓉蓉的电话。 「小凌，我答应出演这部戏的女主角。」 「蓉蓉姐……」凌修有些意外，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听筒里传来对方爽朗中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从昨晚看剧本，一直看到十分钟之前。」 凌修震惊，「姐， 你通宵看剧本， 看完就给我打电话了？」 「没错。」李蓉蓉一如既往地坦率，「其实我昨晚准备先随便翻两页看看，没想到第一集就给我吸引进去了。」 凌修打趣， 「原本想着作为睡前读物，催催眠，是吧。」 李蓉蓉哈哈大笑。 「我承认， 确实大大低估了你的才华。小凌， 你也太厉害了吧，不但能写词写曲，连剧本都能写， 还写得这么好。我就像追剧追小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一口气把十集的剧本都给看完了。」 「姐， 无论如何， 都要感谢你。」凌修发自内心地感恩，「你也知道，其实我们公司最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感谢你这么爽快答应做我新剧的女主角， 你甚至都没问一下片酬。」 「答应跟你合作， 除了你为人真诚负责之外，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剧本打动了我。」李蓉蓉笑道， 「我以前在古偶里经常演一些可爱甜美甚至傻乎乎的女主，我演腻了，观众也看腻了，想着再也不演古装剧了。但这次你写的这个亦正亦邪的腹黑女主很有魅力，一下子就戳中了我。还有一点，女主真的有自己的事业线，我尤其喜欢这点。」 「嗯！」凌修很开心李蓉蓉能get到自己的点，「现在很多古偶号称大女主，结果剧情都是跟男主在谈恋爱，事业也全靠男主扶持。比起这种，我更喜欢势均力敌的爱情。」 李蓉蓉的语气兴奋起来，「没错！我也很喜欢这种强强的恋爱。很多人都说强强恋爱观众不买帐，我觉得并不是。只要剧本好，演员能进入角色，拍出来的剧观众也是会喜欢的。」 第291页 「英雄所见略同！」凌修心中激动，「蓉蓉姐，等下我就把这部剧的基本情况发到你的邮箱。我们公司影视部的同事会跟你的公司联繫，发出正式的合作邀约。」 …… 敲定了女演员，凌修心中最大的顾虑随之消失。 他带着团队跟郑柏松以及影视部的同事们开会的时候，提出一个建议：这部「星云」的自制古装剧，包括男二女二在内的配角都让「星云娱乐」的新人出演。 此举不但可以节约预算，还能磨练新人的演技，让他们积累经验。 更重要的是如果剧大火，配角也能分到一杯羹，吃到流量红利，获得知名度。 这对目前知名艺人稀缺的「星云娱乐」是很重要的。 「有你跟李蓉蓉顶着，招商没问题，你俩的演技也没问题。」郑柏松立即同意了凌修的建议，「但如何选角是个问题。这是s＋剧集，不能有一点纰漏。」 「搞个内部选拔吧。」沈见舒提议，「就跟外面试戏一样，公平公正公开，让真正有演技的新人得到机会。」 「我同意。」凌修补充，「等我写完剧本，我来跟新人们对戏。到时候郑总和影视部的同事们来进行打分。」 「跟你对戏有个问题。」影视部一位男同事发言，「你的气场太强大，感觉很多人都会接不住你的戏啊。」 凌修对此说法不甚贊同，「咱们公司这两年签了不少新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专业院校的表演科班出身，其中必然有潜力股。新人们只是没有经验，没有机会。我相信，只要给够机会，金子始终是会发光的。」 …… 敲定了主要角色的问题，影视部 的同事继续推进项目，凌修把心思放回到工作与剧本上来。 现在「星云」只剩他跟沈君言两个当红明星，其实比之前更加繁忙。 解约艺人的烂摊子要收拾，公司的新业务要拓展。 资深经纪人，高层，以及大批当红艺人的离开，的确让公司有段时间显出颓势。 但「星云」毕竟是有底子的，两位顶流也还在公司，很快便撑起了局面，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统统失望。 凌修的事业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蒸蒸日上。 他的高端商务变得更多，不但又签下几个大牌的代言，奢侈品牌vlv还将他的头衔升成了全球代言人，国内外社交媒体同时官宣，世界各地都有gg投放，排面十足。 各个大牌安排凌修国内外看秀，还推了许多一线时尚杂志的封面给他，凌修最近忙到不行，不是到处飞，就是在摄影棚拍摄。 与此同时，他还要抽空参加大热综艺的飞行嘉宾。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尽可能地带上舒姐手下的新人，让他们多点出镜率。 如此密集的日程换成普通人肯定撑不住，但凌修是只永远不会疲倦的小貔貅。 他在完美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能有精力搞剧本创造。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把三十集的剧本写完，还修改了三稿。 －－为什么只有三十集，而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七八十集，凌修的想法是：三十集足够讲完一个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没必要为了向平台和电视台多卖钱就把剧注水。 很多剧搞成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让观众倒尽胃口，收穫一堆恶评，最后口碑尽失，只养活了一群靠吐槽为生的影视区博主。 凌修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希望自己做编剧的第一部作品尽量向优秀作品看齐。 …… 剧本到位，男女主演到位，接下来的流程是内部选拔重要的配角。 凌修挑选了几段对手戏当做「考试题目」。 李蓉蓉听说了这事儿，主动提出帮配角对戏，说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凌修的负担。 凌修内心感动无比。 他其实之前跟李蓉蓉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但对方却如此真心实意来无偿帮忙，这个朋友，他认定了。 「星云娱乐」的内部选拔如期进行。 经过三天的「考试」，最终有五位演技扎实，外形亮眼的青年演员突出重围。 从男二到女三，基本卡司搞定。 万事俱备，只差资金到位。 虽说凌修跟郑柏松都以个人名义投资了不少钱，但拍电视剧跟电影不一样，需要更多的资金。 「星云」影视部和市场部拟出了一份完整专业的招商投资书，郑柏松将拿着这个去跟各位「投资人爸爸」细聊。 前面的一系列工作做得扎实到位，凌修觉得郑总去招商，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曾想，郑柏松去见投资商的前一晚，突然出了岔子。 星云这部暂定为《繁星似繁华》的古装电视剧，敲定的是一位知名导演。 但这位导演在晚上出门散步的时候，被一个骑电单车的半大熊孩子撞倒，导致头部受伤，双腿骨折，直接送进了icu。 导演病情严重，别说导戏了，没三五个月，连走路都不会利索。 很显然，他无法再担任《繁星似繁花》的导演。 众所周知，导演是制作班底非常重要的一环，有时候甚至能决定一部影视剧的成败。 现在《繁星似繁花》缺了导演，哪怕男女主是一线大咖，投资方也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第292页 果然，郑柏松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五 位投资人，只有两位大佬同意投资，且金额还大大缩水。 好端端的项目，再次陷入了停滞。 凌修得知此事，去办公室找了郑柏松。 「郑总，咱们抓紧时间再找一位知名导演可以吗？」 「找谁呢？」郑柏松摊在老闆椅里，双手按着太阳穴，「现在知名的导演手里基本都有活儿了。临时找人，还要知名导演，哪有那么容易。」 「彭术导演档期也满了吗？」凌修有些疑惑，「昨天我还刷到他养花逗鸟的朋友圈呢。您跟他私交甚笃，去请他救一下场，他应该会答应吧？」 郑柏松嘆气，「我也想过，如果能请到老彭，不但剧的质量有保证，男女主加上导演属于第二次合作，还有很大的话题度，必然能吸引很多人的兴趣。」 几秒钟后，郑柏松又嘆了口气，「在得知原定导演受伤之后我第一时间联繫了老彭，人家已经有活了，早就签约了。半个月后就进组，要拍至少四个月，怎么都赶不上我们的工期。」 凌修的头也隐隐作疼。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早知道把自己的好运分一点给那位可怜的导演了。 但项目已经推进到这个程度了，按照计划，八月底九月初，《繁星似繁华》就要开始拍摄。 每耽搁一天，就是在烧钱。 「天无绝人之路。」凌修骨子里的倔强劲一下子又上来了，「郑总，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郑柏松无奈到摊手，「我人脉算广了，把手机通讯录翻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位有档期又有实力的电视剧导演。」 郑柏松的后半句话让凌修脑子瞬间清明。 一个点子冒了出来。 「我有个人选，他最近正好在休假！」 第138章 138 咖啡豆的香气填满午后闲暇的空间， 舒缓性感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 凌修透过玻璃窗，托腮认真看着街上来去匆忙的行人。 此时的云京，盛夏将过， 金秋未至， 透出一股独有的魅力。 「先生，您可以先喝点柠檬水。」 体贴的服务生送上热水和湿毛巾。 「谢谢。」 凌修礼貌点头。 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就见街边一辆计程车停下， 从里头钻出个熟悉的人。 凌修扬起微笑， 朝外头轻轻挥手。 对方笑得尤其灿烂， 挥手的同时将手中的纸袋举起。 凌修的眼睛噌一下发亮。 ……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肉干！ 「凌老师， 我刚从大草原回来， 今天就能见到你， 也太幸运了吧。」 严望潮出去玩一趟皮肤黑了不少，他一坐下就把纸袋子推给凌修，「里头不但有上好的肉干，还有很好的干奶酪哦。」 「太棒了，谢谢严导。」凌修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收下。 服务生适时上来询问需不需要点单，凌修点了手沖咖啡和店里的特色蛋糕。 「喔唷。」严望潮开玩笑， 「男神你最近这么忙， 经常有拍摄， 还敢吃蛋糕啊？」 「咱家的蛋糕是低油低糖低盐的哦。」清秀的男服务生赶紧解释，「稍微吃一点不碍事的。」 凌修与严望潮相视而笑。 待到服务生离开，严望潮喝了口水。 「凌老师，你今天找我， 肯定不是叙旧聊天那么简单吧？」 「这都被你猜中？」凌修稍感意外。 「好歹跟你认识这么久， 要是一点不了解你， 那怎么行。」严望潮道，「凌老师，以咱俩的交情，有什么话你电话里都能说。你忙成这样还抽空约我见面聊，想必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没错。」凌修眼神严肃起来，「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严导，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情况？」严望潮收起调笑的表情，连身子都坐直了，「凌老师，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凌修想了想，「也算是我的事吧。」 紧接着他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严望潮相当吃惊。 「你想请我去做《繁星似繁花》的导演？」 凌修认真点头，「是的。如果严导你有档期的话。」 「我可一点没有导电视剧的经验。对了，这事儿你跟郑柏松商量过么？」很快严望潮又喃喃自语，「你能来找我，他肯定同意了。我很好奇的是，你想找我去导古装偶像剧，他心头没有疑虑吗？」 凌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郑总唯一的疑虑是害怕你不答应。毕竟严导你现在是五十亿导演，电影新锐导演来救场导古偶实属纡尊降贵，杀鸡用牛刀。」 「对了。」凌修补充，「后半句是郑总的原话。」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透着喜感，成功让严望潮笑了起来。 「夸张，郑总也太夸张了。我其实也就是个新人导演而已。不过……」 说到此处，他收起笑容，满脸认真：「凌老师，既然郑总没有顾虑，那我自然也没有疑虑。恰好我正在为下一步电影搜集素材，有几个月的档期。没问题，我来导这部戏。」 凌修端在手里的咖啡杯不自觉抖了一下。 「严导，你都没有看过本子就答应了？」 「我当初拍微电影缺男主，你义无反顾来救场，现在你那边有困难，我怎么能坐视不理？」严望潮看着凌修，目光中满是坚定，「无论你那边的剧本是好是烂，这部戏我都一定会来导。」 第293页 凌修眼眶有些发热。 不过很快他便露出不服气的表情，「严导，这本子是我写的，可不会烂。」 这回轮到严望潮震惊了。 「你写了剧本？」 「对呀。」凌修像只得意洋洋的猫，眯着眼睛喝咖啡，「三十集，全都是我写的。我拿着这个本子成功请到李蓉蓉来做我的女主。」 严望潮出现崇拜的星星眼。 「凌老师，快，把剧本的电子版发我看看。」 凌修兴奋点头，「没问题。」 …… 半小时后。 「天才，简直是天才！」严望潮快速浏览完几集剧本，激动得差点拍案而起，「毫无编剧基础的人第一次便能独立写出如此精彩的剧本，我自愧不如！」 「严导，您也很夸张。」凌修笑道，「我可写不出《人生如花》这样有深度的本子。」 「不要谦虚。你的剧本节奏快，情节丰富，冲突强，感情线也很带感。」严望潮不吝夸奖，「毫不夸张地说，吊打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专业编剧。看着你写的剧情，我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感。这就是优秀剧本的最重要特徵。」 凌修幸福得有点晕乎乎的。 能得到严望潮这样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的夸奖，他感觉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严导，我回去就让影视部的同事跟你正式接洽。」凌修长舒一口气，「有了你的加盟，相信郑总去招商会容易多了。」 「合作愉快。」严望潮伸出手，「我们一起搞出一部好作品。」 凌修紧握住严导的手，「必须的。」 …… 凌修预料得完全正确。 当郑柏松拿着全新的计划书去跟投资人谈判之后，五位大佬立即同意了投资。 严望潮可是业内公认的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导演，才华横溢，潜力无限。 有他执掌拍剧，再加上凌修与李蓉蓉主演，无论是热度亦或是质量都不会愁。 投资这样的电视剧，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别。 拉到资金，之后的一切都好办。 影视部按部就班地推进项目，凌修抓紧时间录飞行综艺拍摄各个商务品牌的物料。 －－毕竟他一进组就不会请假，完全处于隐身状态，必须提前囤好营业的物料。 度过异常忙碌的一个月，伴随着爽朗的初秋微风，凌修快要进组了。 《繁星似繁花》是「星云娱乐」的自制剧，前期的准备工作基本由公司的影视部完成，因此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就连消息灵通的微博「瓜主」都毫不知情。 但随着项目的推进，需要接触到视频平台以及其他公司，尽管星云要求合作方保密，但消息还是隐隐约约被露了出去。 一开始有博主半加密爆料，有一对事业互相成就的导演与演员会再次进行合作。 因为之前凌修跟严望潮喝咖啡被路人偶遇并拍下，这条微博立刻被网友揭秘。 ＃严望潮导演与凌修或将二度合作＃的词条很快冲上热搜。 热搜上的网友们并不觉得稀奇，毕竟电影圈就是这样，导演喜欢用熟悉可靠的演员。 更何况凌修还是严望潮的「缪斯」，给自家男神多拍几部电影再正常不过。 爆料的博主被网友调侃「这个料也太没劲了吧」，「现在凌修能演什么好电影我都不稀奇，瓜主废物」「这电影圈总归是凌修的天下，有什么稀奇，有什么可爆？」 博主被嘲讽后可能是觉得有点生气，于是又发了一条微博。 「要不是有保密协议，我真想全部发出来打你们的脸。」 这条微博继续受到嘲讽，有人觉得博主在唬 人，还有人使用激将法想逼博主说出真正的料。 这么一搞，热搜的热度陡然增大，从原本的十多位一下子窜到了热一。 凌修见此情景，突然有了个新思路。 他在《繁星似繁花》工作群里发言。 「凌修：各位，大家看到了热搜了么？反正现在已经被爆料了，趁着热度很大，我们要不要官宣？」郑柏松当即同意。 「可以啊，反正很快就要剧本围读，到时候也瞒不住。」 沈见舒也同意。 「与其让爆料号涨粉吸流量，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影视部的同事去跟平台方的宣发沟通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今晚就官宣。」 常小松很是兴奋。 「妈耶，我有点激动了，到时候一官宣，肯定又是热搜第一。」 平台方本身就最看重流量，对于他们来说，流量就等于金钱。收到星云娱乐影视部的这个建议，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当晚八点过八分就官宣。 凌修有些好笑，生意人就是挺信那啥的，就连选时间也得选个吉利的数字。 晚上时间一到，《繁星似繁花》的官方微博发布了第一条微博，官宣了新剧的主要阵容，并放出概念海报。 视频平台方同步转发微博，并表示这部剧由他们网络独播。 五分钟后，凌修转发了微博。 文案一如既往简单。 「新的旅程即将开始，敬请期待。」 《繁星似繁花》剧集官宣让所有人震惊，整个网络瞬间沸腾。 不出半小时，好几个词条冲上热搜。 第294页 ＃繁星似繁花阵容官宣＃ ＃繁星似繁花概念海报好看＃ ＃凌修与李蓉蓉到底算二搭还是一搭＃ ＃严望潮与凌修二度合作拍摄电视剧＃ ＃繁星似繁花的编剧居然是凌修＃ 在这几个热搜中，后两个热度最高。 凌修原本以为大家只是感嘆一下严导这么快就跟自己再度合作，以及没想到他还能写剧本之类。 但进热搜之后，他有些傻眼。 第139章 139 凌修万万没想到， 观众们对他要给电视剧编剧以及严望潮要给电视剧做导演这两件事反应如此之大。 －－而且还是负面反应居多。 点进＃严望潮与凌修二度合作拍摄电视剧＃这条热搜，热门微博的热评前几都不大好看。 热一非常直接。 「不完美人类记录：严望潮是疯了吗，自降身份？」 热二算是阴阳怪气。 「骂我的都反弹：咱们才华横溢的严导是不是缺钱了？还是为了卖他家缪斯男神的人情？啧啧， 这是什么要扑一起扑的神仙友情呀～」 热三则算是在正儿八经进行分析预测。 「老公三个月一换（最近空窗中）：很多电影导演下凡拍电视剧都会水土不服导致翻车，严望潮有才是有才， 但他连电影都没导几部就来导电视剧， 我很不看好。」 热四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ndjwlld.x：嘿嘿， 这次难道要见证凌修跟严望潮双双翻车？我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我好坏。」 热五的关注点在凌修身上。 「见一个爱一个的渣女才不会受伤：比起大家关注的严导， 我更在意凌修怎么又回来拍古偶了？他好好的混电影圈不好吗？我本来觉得他又帅又有事业心， 想入坑他的。但现在emmm……」 退出热门微博的评论区，凌修稍微看了下热搜广场，大部分网友对于严望潮这个新锐导演来导电视剧也表示十分不理解。 他们有如此反应仔细一想也情有可原。 的确有很多优秀电影导演「下凡」导电视剧之后不但没有继续创造辉煌，反而因为成绩不佳被观众批评被网友嘲笑，甚至还有导演因此跌落神坛。 凌修一声嘆息，准备去另一条热搜看看。 ＃繁星似繁花的编剧居然是凌修＃ 这里头的言辞更加激烈。 「狐狸尾巴露出来qaq：凌修编剧？这剧可以埋了。」 「hdwldblwdbwl：凌修不会以为他会写歌词就能编剧了吧？脸也太大了，啧啧。」 「爱吃瓜的小姐姐一枚呀：好多职业编剧都写不出好剧本，我完全不信没念过大学的凌修能写出好本子。」 「豪哥好爱吃：感觉凌修飘了。他一个年轻演员不好好演戏， 跑来编剧， 老实说我很失望。」 「猪猪侠：凌修不是飘了， 是钻进钱眼了， 连带着星云娱乐也跟着发疯。让演员来做编剧， 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电脑玩电脑：我们的娱乐圈要完了，让一个高中文化的艺人当编剧。凌修垃圾！滚蛋！不要来污染编剧圈！」 凌修在各个热门微博的评论区转了转，基本都是这样的批评声音。 实话实说， 他好久没有在热搜上被这样大规模地diss过了。 有些黑子和不知道是谁请来的水军， 还趁此机会在热搜里浑水摸鱼， 拼命地抹黑凌修，唱衰《繁星似繁花》。 热搜里鱼龙混杂，看上去十分混乱。 凌修虽然不至于生气，但被人如此质疑，难免会有一丝沮丧。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粉丝们对他一如既往的爱。 无论是在热搜广场抑或是他的微博评论区，平时爱玩梗没个正形的粉丝，此时都在认真地表达着他们的看法与支持。 「谁说高中文化就不能写剧本呢？许多写手甚至是作家也没念过大学，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写出好的作品。」 「如果大家对凌修有所怀疑，可以去听听他的原创歌曲，看看他写的词，你会明白他骨子里是个浪漫的人，对文字是很有掌控力的。」 「我们粉丝并 不是无脑吹凌修，也不会无脑拥护。如果这次《繁星似繁花》剧本写得不好，我们一定会批评他，更会躺平认嘲。但大家不能在成品还没出来就谩骂甚至人身攻击凌修吧？这对凌修是不公平的。」 「凌修演技好，唱歌好，原创的单曲也非常好听。请大家给他一点信心，相信他会还大家一个惊喜。」 在所有人都质疑他的时候，粉丝选择给予他坚定的爱与支持，这让凌修觉得自己能给成为艺人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这部剧他一定会好好拍。 只为了不辜负粉丝，不辜负观众，不辜负自己。 官宣之后，凌修严望潮和《繁星似繁花》剧组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质疑，许多暗处的对手趁机发难，发了许多黑通稿。 还好凌修毫无黑历史且业务过硬，最关键的是既有流量又有实绩，还有好几个奖项在手上，在年轻一辈属于一骑绝尘的存在，吃瓜网友们吐槽两句之后便熄了火。 普通观众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可以先观望观望，黑子和水军哪怕下黑通稿也于事无补，反而给《繁星似繁花》引来一波热度。 刚开的微博官v在一天之内涨粉一百万，创造了电视剧官v涨粉最快的记录。 第295页 视频平台火速开了电视剧预约专栏，第一天就吸引了八十万人去预约，创造了当天预约数的历史新高。 各个论坛开了许多《繁星似繁花》相关的帖子，甚至有人决定从现在就开始同步纪录这剧的每一步成长。 可以说这部剧还没开拍话题度就拉满，一部分人是对凌修和剧感兴趣，一部分人则是热衷看热闹，想知道凌修写的剧本如何，严望潮会不会翻车，成品质量如何，结局是火是扑。 现在剧的热度是不愁了，接下来就要看硬实力了。 严望潮是个冲浪达人，自然看到了观众对他的质疑，他跟凌修两人心头都憋着股劲，发誓要把这部剧搞好。 剧本围读的时候，郑柏松带来一个好消息。 魏荃导演向剧组推荐了一位副导演，这位副导演跟他是合作多次的好友，有丰富的拍摄古装剧的经验。 这位副导演前几天刚好杀青了一部戏，可以请他过来帮忙。 严望潮与凌修大喜过望。 剧组就差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古装剧副导演。 郑柏松亲自邀请那位副导演加入，加上魏荃那层关系，这位名叫贺小钧的副导演欣然接受。 贺小钧的加入，为剧组打了一针强心剂。 剧本围读之后，全体人员转移去滨山影视城。 重新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凌修感慨万千。 那时候的他，初入人间，迷茫不已； 现在的他，内心坚定，决心要在好演员的道路上奋力拼搏。 鑑于凌修与这部剧都是焦点，无论怎么都会被拍，与其让黄牛代拍搞事，不如放开吸引一波热度。 大家商量之后决定邀请媒体人员和部分粉丝参加开机仪式，还安排了媒体採访的环节。 开机那天，《繁星似繁花》不负众望，成为当天娱乐圈的最大焦点，冲上多个热搜。 尤其是凌修俊美的古装扮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照片血洗各大社交平台，视频霸占无数短视频平台热门。 凌修跟李蓉蓉的cp感也成为微博和各大论坛的热门话题。 开机仪式搞得热热闹闹，既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也拉满了观众们的期待值。 见宣传效果远远超过预期，严望潮与凌修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是他们努力工作的时刻。 开拍之后，剧组谢绝了一切拍摄要求，将保密措施做到了极致，就连神通广大的黄牛代拍也拍不到任何 图片。 凌修则忙成了一枚陀螺。 他不但要保质保量完成主演的本职工作，还要随时与导演和演员协调剧本，如果遇到问题，必须第一时间进行修改调整。 除此之外，凌修还挤出时间去观摩导演与副导演的拍摄工作，抓紧一切机会向他们学习。 遇到不懂的问题，凌修便随时向他们请教。 有一次拍摄间隙，见凌修在远处跟演员商量剧本，副导演贺小钧感嘆：「阿修真是我见过这个圈子里最努力最好学的演员。」 「凌老师像是永不枯竭的灵泉，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充满想像。」严望潮眼中满是欣赏，「只要跟他接触过的，没人不会喜欢他。」 贺小钧贊同地点头，「作为导演，能遇到如此敬业又有才华的演员，堪称幸运。」 严望潮露出笑容，「他不但是优秀的演员，还是优秀的编剧，以后或许还能成为优秀的导演。」 …… 时光如梭，从不肯在人间多做停留。 一晃眼，凌修进组已经一个月。 进入到秋季，滨山镇终于不再湿热。气候舒服许多，演员们拍得畅快，剧组的进度也快了不少。 凌修以前做演员的时候，只需要执行各种计划便可。 但现在做了编剧，他才晓得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因为每天事情很多，凌修不再打游戏，甚至连网都上得少了。 每天回到酒店，洗漱完毕后凌修经常是喝下常小松的爱心汤，然后倒头就睡。 这天收工较早，凌修决定犒劳一下辛苦的常小松，请他去外面吃大餐。 刚钻进保姆车，他便接到了沈见舒的电话。 「小凌，恭喜你！」 舒姐声音激动恨不得从听筒里钻出来，「你入围电影金猴奖最佳男主了！」 第140章 140 这个消息无疑于给凌修繁忙枯燥的剧组生活增添了绚丽的色彩， 往他心头打了好几针鸡血。 「太好了！」 他兴奋地低吼，「真的太好了！」 沈见舒颇为感触，语气里带着心疼。 「最近辛苦你了。不但要认真拍戏， 剧组的事情大大小小你都要张罗。最近舆论对你还不怎么友好……」 「姐，没事儿， 一点也不辛苦。」凌修重新变得元气满满，「谢谢你带给我好消息，我开心极了。说实话，我最近忙得快把金猴奖评选这事儿忘了。」 沈见舒爽朗地笑了。 「你忘了没事儿， 评委会的老师们牢牢记得就行。对了小凌，你还有一个好消息哦， 不过我就不告诉你了，你自己上网看看吧。」 「行啊。」凌修开开心心答应下来， 还不忘「抱怨」。「对了姐， 你有空来滨山看看我嘛，这么久了你都没来探班。」 沈见舒毫不含糊：「好啊，下次来给你带云京最近流行的小糕点。」 第296页 …… 挂了电话， 凌修准备看看另外一个好消息。 刚打开微博，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十分钟之前还在一起工作的严望潮。 「凌老师！」他激动得都有点破音， 「你看热搜没，咱们电影入围了多个奖项！我入围了最佳导演，你入围了最佳男主角！」 「刚舒姐给我打电话了。」凌修的喜悦更添一层，「严导，恭喜你！这部电影能成功，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严望潮开心到嘿嘿傻笑， 「同喜同喜！」 凌修被他的欢乐感染， 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感受到严望潮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性子里还残存着青涩与幼稚。 「对了，凌老师，你除了最佳男主，还……」 「停！」凌修果断阻止他说出下半句话，「严导，我要自己去看。」 严望潮先是一愣，随后便重重「嗯」了一声。 「也好，自己去看会更惊喜。」 …… 挂了电话，凌修深吸一口气。 身旁的常小松打趣，「准影帝，你好呀。要不要我给你剧透一下？」 「别闹。」凌修假装生气，「谁都不许剧透。」 说着他迅速打开微博，点进热搜。 排名第一的赫然就是＃凌修入围金猴奖最佳男主角＃ 无论多少次看见「最佳男主角」这几个字，总能让凌修心潮澎湃。 这是演员至高无上的荣誉啊…… 他按下巨大的兴奋，继续往下浏览。 很快，凌修睁大双眼，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 ＃凌修唱作的主题曲入围金猴最佳音乐奖＃ 这着实是个极大的惊喜－－大到他压根没想到能入围这个奖项。 「我不会是做梦吧……」凌修低声呢喃。 「当然不是做梦。」常小松递上温水，毫不留情「嘲笑」他，「我说哥，你都入围最佳男演员了诶，入围一个最佳音乐奖又有什么稀奇？」 「演戏是我的本质工作，入围最佳男主是工作得到肯定的标志。但最佳音乐奖不一样。」凌修一本正经解释，「写歌作曲只是我的爱好，我的技能和经验都比不上专业的老师，却能跟那么多优秀的老师一起入围，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也许你经验不足，技能也没那么扎实，但是你有天分。」常小松一脸骄傲，「艺术领域拼的就是灵气跟天赋。哥，你是真牛啊，一下子入围两个奖项。最关键的是，你彻底破除了所谓的新人魔咒。」 凌修点点头，「这样起码能让以后拿奖的演 员少一些心理负担，是好事。」 「哥，你好善良。」常小松感慨又无奈，「别人想着怎么算计你，你却处处为他人着想。真的，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佛光普照了。那个啥，你不会是高僧转世吧？」 「那倒不是。」凌修说了句真心话，「我是神兽来着。」 常小松噗嗤笑出声，「锦鲤算哪门子神兽，我听你吹。」 凌修笑而不语，继续刷微博。 《人生如花》剧组在这次金猴奖入围名单里算是最大的赢家，不但导演，男主角入围重要奖项，饰演男主初恋的女演员也入围了最佳新人奖。 《人生如花》狂砍五十亿票房，剧情丰满，凌修的表演可圈可点，让许多人潸然泪下，网站综合评分高达9.2，可谓票房口碑双丰收的大爆佳作。 因此广大网友对此结果并没有任何意见，纷纷表示祝贺，热搜难得一片喜庆祥和。 凌修的粉丝一如既往热爱整活，迅速p出几张夸张搞笑的奖状对凌修予以表彰，还说以后会把奖状列印出来，寄到星云娱乐，希望凌修喜欢。 凌修逛了圈自己的超话，笑得不行。 开机之后的压力与诸多不安似乎也随着这一阵大笑消失无踪。 「哥，金猴奖今年十二月颁奖。」常小松查看着手机日历，「恰好就在你生日之后三天。如果你能拿下影帝，那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入围已经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凌修欣慰地靠在椅背上，「我现在又有了满满的动力，从明天开始，我要更加努力工作。」 …… 凌修向来说到做到。 在接下来的拍摄中，他比之前更加认真。 演戏的时候，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台词都做到准确到位； 做编剧的时候，每一处情节，每一次剧情的转折，他都反覆琢磨，力求让演员对剧本没有任何疑惑。 老天从不辜负努力工作的人。 在进组的第二个月中旬，凌修得到又一个好消息－－今年「电视金桂奖」会自主选择一些优秀网剧参加评比。 这代表凌修那部十集的悬疑剧《荆棘鹫尾》跟上星剧有同等竞争奖项的机会。 这部剧创造了悬疑剧的巅峰，电视剧播放完毕之后还有许多人在微博与论坛讨论这部剧的细节，写下一篇又一篇走心的观后感。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许多观众自发请求「电视金桂奖」组委会将这部优秀作品纳入评选。 一个月之后，金桂奖官方微博发布了各个奖项的入围名单。 《荆棘鹫尾》不负众望，入围了三个奖项，分别是最佳导演、最佳编剧以及最佳男主角奖。 组委会的微博一发，整个网络瞬间沸腾了，凌修的讨论度再次爆表。 第297页 网友们议论的焦点并不是凌修应不应该入围「金桂奖」的最佳男主－－这个话题根本无需讨论，凌修的实力早就无人质疑。 网友的兴奋点是凌修竟然同时入围了「金猴」与「金桂」的最佳男主这件事。 最巧的是，今年电影金猴奖与电视金桂奖的颁奖典礼都在十二月下旬举行，中间只间隔了五天。 如果凌修拿下两个大奖的话，将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在同一年拿到影帝和视帝的人。 而且他还那么年轻，今年也就二十四岁，如果同时拿下影帝与视帝，他将成为最年轻的双料「皇帝」。 热搜上的吃瓜群众简直激动到手舞足蹈，有兴奋的，有感慨的，还有膜拜的。 「之前凌修拿最佳男配最佳新人我还没什么感觉，毕竟很多人都拿过这些奖项。但这小子居然同时成为准影帝，准视帝？我承认我之前有点无知了。」 「我没什么文化 ，我只能说一句卧槽！凌修太猛了吧，他还没满24呢就要疯狂撸奖了么？！」 「最恐怖的是凌修21岁才出道啊！这也太逆天了！」 「要是修神同时拿下影帝视帝，我看谁还不承认他是紫微星。」 「妈呀，我是不是要见证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天生的super star，我反正是服了，彻底服。」 当然，也有不看好，不支持凌修的。 「物极必反，有时候太顺了感觉也不太好。凌修这次能不能顺利飞升很难讲。」 「是啊，俗话说大热倒灶。同时撸影帝跟视帝真有这么简单吗？」 「我还是不相信应验了那么多年的「金猴新人魔咒」就这样消失……」 「凌修各方面是不错，但那么多大前辈都没拿到双料呢，他这么年轻就拿这合理吗？ps：粉丝别骂我，我怕。」 「我直说了，我不喜欢凌修，我小心眼，就是不希望他同时拿影帝跟视帝。粉丝别来沖我，谁来我骂谁。」 凌修心道这些人还真小看了他的粉丝。 粉丝人数虽然多，他们却从不会捂路人的嘴，也不会一窝蜂围上去跟不喜欢凌修的人辩解。 凌修打心眼里佩服他的这群泥石流粉丝，他们就是有格局。 除了网友讨论激烈，凌修这次同时入围双奖在业内也引起不小的波动。 凌修合作过的演员导演纷纷向他发来贺电，沈见舒的电话再次被打爆。 －－不仅送上来的影视综艺项目很多，甚至还有许多制片人想请凌修为电影写歌唱歌。 星云娱乐则在短暂沉寂之后再次焕发光芒，公司的资源人脉变好不少，就连报名进公司做练习生的小爱豆都多了不少。 乐得郑柏松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不但给凌修发了大红包，还买下他前阵子最爱的翡翠扳指托人给凌修送去片场。 凌修欣然收下老闆的礼物，却拒绝了大部分邀约。 －－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141章 141 同时入围「金猴奖」与「金桂奖」的最佳男主角固然值得欣喜， 但凌修目标很清晰：搞好眼下的工作才是正道。 由于剧组拍摄效率很高，这部由「星云娱乐」出品，凌修编剧并主演的自制古装剧《繁星似繁花》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能杀青。 凌修抛弃杂念，「两耳不闻窗外事」， 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电视剧的拍摄之中。 片场的氛围很好， 所有人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 最终在一个月之内就完成了全部拍摄。 凌修依旧是最后一个杀青的演员。 最后一场戏结束的时候，现场七八位合作演员向他献上鲜花，甚至连前几天已经杀青的女主角李蓉蓉以及男二号女二号也来到现场献花。 凌修被鲜花簇拥， 多到双手都抱不下。 正在他既开心又有些诧异之时，片场灯光突然变暗。 沈见舒与常小松推出一个漂亮的三层蛋糕，严望潮则拿出蜡烛插、在蛋糕上并点燃。 后援会组织来探班的几位粉丝代表送上一大包凌修最爱的零食，以及之前允诺过的实体「奖状」。 「修哥，杀青快乐，新剧大卖， 收视长红。」 「谢谢你们这么远来看我， 辛苦了。」 凌修从粉丝手里接过礼物，整个人处于有点懵逼又很欣喜的状态。 正想开口， 片场灯光熄灭。 烛光摇曳， 温暖又浪漫。 所有人笑着大喊。 「祝凌修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平安喜乐！」 凌修惊呆了。 ……天，他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恍惚之中，漫天彩带落下，绚丽如虹。 「傻瓜， 别愣着了， 快许愿吹蜡烛。」沈见舒笑着催促。 「哥， 许愿不能说出来哦。」常小松立即提醒， 「说出来可就不灵啦！」 凌修回过神，点点头。他低头，悄悄擦掉眼角暗自落下的泪珠，走到蛋糕前，双手合十，闭眼许下心愿。 －－从来都是人类向它们神族许愿，没想到反过来也挺有意思的。 凌修微笑着吹熄蜡烛，现场一片欢呼。 「本命年，要顺遂，更要平安。」严望潮上前拥抱凌修，「生日快乐，男神。杀青快乐，我最亲爱的伙伴。」 凌修与严导紧紧拥抱，随后鞠躬感谢所有人。 第298页 「谢谢大家，这是我最意外也最快乐的生日。」 …… 完成了《繁星似繁花》的拍摄，后期交给导演与制作组，凌修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 －－当然，所谓的假期他完全不能休息，因为「电影金猴奖」的颁奖典礼将在三天后举行。 去年凌修入围最佳男配与最佳新人，已经惊掉所有人的下巴。这次凌修直接入围最佳男主角，成为了如此年轻的「准影帝」，关注度全部集中过来，想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能顺势「登基」。 面对铺天盖地的关注，凌修内心相当平静，可参加颁奖典礼的准备工作却不简单。三天内，他要做许多事。 首先是几位影帝影后候选人要拍摄杂志大片，时间紧，任务重； 其次是试礼服，试妆发。本来凌修觉得这一环节不需要太精细，但沈见舒跟郑柏松都不同意。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你入围的可是国内电影最高奖里最有含金量之一的奖项。准影帝的红毯和颁奖礼造型必须贵气十足，大杀四方。」 于是凌修耐着性子试了好多套礼服与妆发，最终确定穿自己代言品牌vlv的高定礼服，佩戴vlv的首饰，用上次参加金猴奖时的那位妆发师。 最后的准备工作则是要接受好几家媒体的採访。面对相似的问 题，凌修必须想出不同的回答，做到每一个採访都有趣幽默，言之有物。 这几天凌修觉得自己过得像是梦中一般，快速中带着一丝不真实。 转眼间，「电影金猴奖」的颁奖典礼到来了。 真的到了这一天，凌修仿佛从幻境中走出来。 他骨子里热爱这种见证荣耀，完成梦想的大场面。 越是重要场合，凌修兴奋度越高，表现得也越好。 上一次金猴奖走红毯的时候，他还是青涩的电影圈新人。 时隔一年，凌修与《人生如花》剧组的同事们一起走红毯的时候，已经是见过大场面，有过无数荣誉加身的青年电影人。 凌修一身黑色高定西服，举手投足间自信优雅，宛如矜贵不可仰视的王子。 他一出现，立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记者媒体的「□□短跑」对准他，同行钦慕的目光注视他，粉丝观众的崇拜尖叫统统献给他。 此刻，红毯就是凌修的「战场」，而他是战场上霸气又内敛的王者。 俊美如画的眉目间，透出「谈笑间，对手灰飞烟灭」的气质。 按照电影节惯例，演员走完红毯会有一段休息时间。 凌修换了一套更贵气的高定西服，将头发梳起。 少年气被暂时隐藏，华贵锋利的气质完美呈现。 晚上八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这次的颁奖典礼国家电视台会全程直播，无论主持人还是表演嘉宾，全都是重量级的艺术家。 凌修与严望潮坐在一起，其余几位影帝的候选者坐在他的周围。 虽然是竞争者，但这几位「准影帝」之间并未有兵戎相见的火药味，反而相处和谐，哪怕打趣都带着善意与友爱。 凌修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大家开开心心的多好，何必为了搏眼球搞出那么多的矛盾与戏剧化。 颁奖典礼按部就班进行着。 凌修认真欣赏表演，真心为获奖者开心，并献上祝福。 《人生如花》入围六七个奖项，凌修万万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上台领奖的。 「谢谢，谢谢大家。」他深深鞠躬，调侃道：「说实话，我没想到能拿到这个「最佳电影音乐奖」，以至于我连获奖感言都没准备－－哦，我忘了，今天压根没有准备任何获奖感言。」 台下众人一阵爆笑，纷纷鼓掌。 「感谢组委会，感谢《人生如花》剧组，也感谢我自己。」凌修举起奖盃，继续调侃，「起码以后我又多了一条谋生的道路，为勇闯歌坛增加了筹码，感恩。」 台下又是一阵闹笑。 凌修再度背手鞠躬致谢，宛如可爱的小王子。 …… 今晚註定是《人生如花》剧组的高光时刻。 严望潮拿下了最佳导演奖与最佳编剧奖两个大奖，此外最佳美术奖也被剧组收入囊中。 颁奖典礼逐渐进行到高潮阶段，本届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即将揭晓。 现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充满期待。 颁奖嘉宾一个个念出候选者的名字，现场的几块大屏幕播放出他们在电影里的高光片段。 凌修再次看见自己在《人生如花》里的表演，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那是男主角下岗之后起早贪黑开出租的那一段。 男主此时处于人生最低谷，但他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崩溃挫败。 他微笑着面对生活，拥抱生活。 男主对待客人热情亲切，跑车的时候全力且认真。 这一段男主角没有激烈的感情，但劳动者用力生活的积极态度让人动容。 片段 播放完毕，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凌修周围的那几位最佳男主候选人纷纷对凌修竖起大拇指。 凌修感觉自己眼眶热热的，一种温暖且汹涌的情感在心中荡漾。 他忍住想流泪的冲动，朝旁边一看－－ 身边的严望潮导演，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第299页 「太好了。」他抬起眼镜，用手绢用力擦着眼角，「凌老师，你演得实在太好了。」 凌修看严望潮哭得乱七八糟的模样，直接被逗笑。 他拍拍严望潮的肩膀，「你的剧本扎实又真实，这才是最好的。咱们的电影非常棒。」 严望潮点点头，与凌修相视而笑。 …… 片段播放完毕之后，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五位「影帝」候选人的特写。 他们个个穿着礼服，或是华贵，或是稳重，或是帅气。 五位候选人风格各异，年龄不同，却都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其实能走到这里，已经对他们实力的肯定。 至于能不能得奖，那就要看天意了。 凌修是这么想来着，他相信其他几位优秀演员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无论最终是谁拿下「最佳男演员」这个奖项，都是当之无愧的，应该向他送上祝福。 台上的主持人极力渲染着气氛，台下的观众们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今晚的盛会即将达到最高点。 万种瞩目的时刻，凌修却有点走神。 去年坐在这里的时候，尽管不想承认，他心中其实是有一丝紧张与忐忑的。 今年故地重游，心境大不相同。 坦然、自信、平静，以及？完全享受此刻。 凌修相信，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 他只管在演员这条路上奔跑下去就足够。 「下面有请影协主席以及上一届金猴奖「最佳男主角」得主苏文柳为本届「最佳男主角」颁奖。」 女主持略高的嗓音刺入凌修的耳膜，让他立即清醒。 影帝的归属，马上就快要揭晓。 第142章 142 凌修收起心神， 目光转向颁奖典礼的舞台。 上届影帝苏文柳一袭修身西装，成熟稳重。他带着微笑，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中拿出信封， 并把它交给身旁的影协主席。 「这样吧。」影协主席笑道， 「等下我来公布获奖者，小苏你来为本届最佳男主角颁发奖盃，如何？」 「没问题。」苏文柳绅士地欠欠身。 「相信大家都等不及想知道今年最佳男主角会花落谁家。」慈眉善目的影协主席挥了挥手中精緻小巧的烫金信封，「那我也不卖关子了，马上为大家揭晓。」 他话音一落，会场响起热情激烈的bgm， 节奏宛如心跳般强烈。 镜头再次对准几位影帝候选人，每块大屏幕上都是他们的面部特写。 颁奖会场鸦雀无声，凌修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所有人都像按下了慢放键，一举一动都缓慢而郑重。 此刻，凌修终于有了自己已经站在聚光灯下的实感。 只差一步，就能站上国内最高的领奖台， 获得无上荣光。 思绪瞬息万变， 又难以形容。 凌修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胸中涌动， 让他既澎湃又幸福。 「本届金猴奖「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影协主席拉长的语调让凌修再次回神。 他露出微笑， 准备迎接重要时刻。 －－无论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 欣然接受。 万众瞩目之时，影协主席轻咳一声， 却没有直接公布名字， 而是转身指了指大屏幕。 大屏幕上先是出现了一副清新中带着泠冽的摄影作品， 紧接着男主持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自古英雄出少年， 上天从不亏待有实力的人。他横空出世，凭藉着极具天赋的演技与无可挑剔的外形创造出一个个经典的荧幕形象，让娱乐圈颳起一阵强有力的清新之风。就跟这副摄影作品一样，他平淡中带着浓烈，知世故却不世故，善良且真诚。他就是－－「 大荧幕上的照片消失，五位候选者的特写重新出现。 但这次有四位都面带微笑，热烈鼓掌。 只有凌修微微垂眸，眼中含泪。 他捂住心脏，激动到无法呼吸。 「凌修，祝贺你。」电影协会会长的声音响起，「你凭藉《人生如花》里的精彩表现，获得本届金猴奖最佳男主角奖。」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凌修起身致意，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凌修在《人生如花》里的精彩片段以及评委会对他的评价。 听着那一句句真诚严谨的溢美之辞，凌修的眼泪再也无法停留，哗啦啦落出眼眶。 严望潮兴奋地抱住他，「凌老师，你做到了，你太棒了！」 原来人一旦激动到最高的程度，是无法说出任何话的。 凌修只能拼命点头，以此表达内心的喜悦。 周围人也纷纷起身与凌修拥抱，就连那几位竞争者也起立鼓掌，送上诚挚的祝福。 「下面有请凌修先生上台领奖。」主持人的话让凌修从巨大的激动中缓过神来。 他接过严望潮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起身扣上西服的扣子，大步朝舞台走去。 苏文柳将金杯颁给凌修，完成了影帝之间的传承。 影协主席则为凌修颁发了获奖证书。 漫天金色雨随之降下，与所有人一起见证凌修此刻的荣光。 凌修仰头，伸手接住金色彩条，目光闪闪，温柔又坚定。 他的笑颜如美神降临，让全场观众惊嘆。 第300页 这惊为天人的一幕也通过电视直播，映入全国 观众的眼帘，让这一刻成为永恒的经典。 金色雨绚烂飘落，美轮美奂，如梦似幻。 凌修深深鞠躬，不住说着感谢的话。 现场再次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去吧。」苏文柳拍了拍凌修的肩膀，抬起下巴，指了指麦克风。 凌修俊美的脸上扬起淡然的微笑。 他轻轻颌首，缓步走到立麦前。 「时隔一年，再次站到这里，说不激动是假的，毕竟大家都看到我掉泪的一幕。」 台下众人笑起来。 凌修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 「自从出道以来，我遇到许多好心人，是他们一步步的帮助，才让我走上今天的领奖台。」 说到此，他深深鞠躬，「感谢这一路上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感谢做前景演员时不厌其烦向我讲述经验的兄弟们；感谢我所有作品的导演老师，合作对象以及工作人员；感谢《人生如花》的所有同事，感谢我在困难时义无反顾来帮助我的严望潮导演。严导，感谢你写出如此好的剧本还邀请我做你的男主角，荣幸之至。」 严望潮一边鼓掌，一边擦泪，手忙脚乱。 凌修被他的模样逗乐，举起奖盃。 严望潮破涕为笑，沖他竖起大拇指。 随后，凌修看向会场的后排，笑容温暖又炙热。 「在此，我要感谢我的好兄弟常小松。如果没有他，我不会走上演员这条路；没有他，我的演员之路也不会如此顺利，甚至我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感谢小松一直以来的鼓励与照顾，你是我永远的知己；我还要感谢我的伯乐，沈见舒女士。是她的真诚让我放下顾虑，签约星云，正式进入娱乐圈。是她包容我的任性，允许并配合我一次次天马行空的想法，这才让我走到今天的位置。舒姐，你就是最厉害最有智慧的经纪人！此外，我还要感谢我的经纪公司－－「星云娱乐」以及星云娱乐的老闆郑柏松，感谢你们。」 隔着无数的人，凌修看见常小松举起双手放到头顶，沖他比了个大大的心； 沈见舒微笑着哭泣，一向精緻的妆容都被她哭花； 凌修向他们展示闪闪发亮的金杯，小眼神骄傲极了。 随后他面向镜头，笑得一脸灿烂。 「我的泥石流粉丝们，我可没忘记你们哦。你们虽然都是搞笑人，但也是温暖善良，通情达理的人。感谢你们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给我前进的动力。粉丝和偶像是最远也最近的关系，你们常说，你们不能没有我，其实从始至终，一直是我不能没有你们。你们是我心中最棒的粉丝群体，我为你们骄傲。希望今后也能跟你们「相爱相杀」，有爱互损地一起走下去，爱你们。」 说完凌修调皮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引发全场轰动。 凌修通过直播真诚感谢粉丝的一幕引发了颁奖礼的最高潮，也成为直播中收视率最高的节点。 ＃凌修走心表□□丝＃冲上热搜第二，仅次于热一的＃金猴最佳男主角凌修＃ 在这个偶像高高在上经常冷漠不营业的时代，凌修像一股清流，更是一股暖流。 全粉圈的人都羡慕死了凌修的粉丝。 「妈呀，锦鲤男神拿到影帝之后对粉丝真情告白，这是什么言情小说桥段！」 「今晚的凌修像极了霸总与小可爱的结合体，真的爱了。」 「我酸死了谁知道！修粉好幸福我要说一万遍啊啊啊啊！」 「影帝都知道感恩，那些小爱豆在拽什么！粉丝都给我站起来追星！」 「建议凌影帝开个培训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粉丝与偶像双向奔赴的正确打开方式。」 其他家粉丝羡慕到牙酸，凌修的粉丝更是感动 到不行，好多人看直播看得嚎啕大哭，感嘆自己粉了最正能量的偶像。 一时之间，凌修与粉丝的有爱故事成为各大营销号通稿的主要内容。 但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两天便戛然而止，因为另一个重头戏即将开幕。 「金桂电视奖」的颁奖典礼即将举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凌修身上，迫切地想知道他能否乘胜追击，拿下「视帝」，成为最年轻的双料得住。 很多人对凌修抱有期望，期待他创造奇蹟； 也有许多人羡慕嫉妒恨，希望凌修拿不到这个「视帝」。 这些躲在暗处的人还花钱请了水军，到处抹黑凌修和《荆棘鹫尾》剧组，说网剧格局低，不配跟上星电视剧比，如果凌修拿了视帝，一定有内幕云云。 虽然大众已经对水军和黑子免疫，更何况凌修毫无黑历史，但这么一闹，金桂奖的关注度更是直线飙升。 …… 两天后，电视金桂奖的颁奖典礼如期举行。 凌修刚拿到影帝，整个人意气风发，走红毯的时候帅出新高度，获得现场高分贝尖叫一片。 这次金桂奖也是电视台全程直播，并且还会现场公布各个奖项的入围理由，吸引了全国人民的目光。 《荆棘鹫尾》作为网剧，第一次有资格参加这样重大的电视剧奖项评选，其实全剧组所有人对此信心都不大。 －－其中也包括凌修。 这次几位「视帝」候选人全都是国民度槓槓的演技派，每个人都有好几部口碑收视双丰收的大爆电视剧傍身，还有人曾经拿过金桂奖最佳男主。 第301页 面对如此强悍的竞争对手，凌修早已经保持了平常心。 但出乎整个剧组的意料，《荆棘鹫尾》拿下了好几个奖项。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年轻的导演没有拿到「最佳导演」这个含金量很重的奖项。 但这对于一部网剧，已经是极大的肯定。 颁奖典礼很快来到了颁发「最佳男主角」的环节。 大屏幕先播放了入围者的高光片段，并说出入围理由。 凌修的片段非常抓人，情感演绎也相当到位，就连他本人都被牢牢吸引。 而凌修入围的理由非常简单：「青年一辈中演技最亮眼的存在，在《荆棘鹫尾》中令人耳目一新，念念不忘。」 凌修鼻头一酸，内心充盈起巨大的力量。 这是对他业务水平最大的肯定，也是对他最高的褒奖。 事实证明，演网剧并不丢人，也不会低人一等。播放方式只是载体，故事与演员的演绎才是核心。 几位候选者的片段播放完毕之后便是激动人心的颁奖时刻。 流程进行到现在，凌修依旧觉得这个奖跟自己没关系，专注鼓掌与祝福别人。 下一刻，他自己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跟去年坐在这里的想法一样。 那时候自己没想着拿最佳男配，结果居然打败那么多老戏骨，拿到了沉甸甸的奖盃。 今天简直像昨日重现。 就在他心思飘飘摇摇，快要冲上云霄之时，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世界猛然安静下来，好像陷入真空一般。 片刻后，现场响起掌声。 身旁的导演，编剧，以及同剧的男配角都笑着恭喜他。 哗啦一下，凌修的世界热闹鲜活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起身，对着各个方位鞠躬，接受别人的祝福。 这一刻，凌修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塞满，脑子晕晕乎乎，脚下仿若踏着祥云，扶摇之上，直入凌霄。 直到他站上领奖台，拿起奖的那一刻，他都依旧在美妙的九天之 上遨游。 甚至连说获奖感言的时候，凌修都还处于梦幻时刻。 凌修听到自己名字时甚为震惊的脸与憨憨的可爱表情成为金桂奖颁奖典礼上最大的亮点，他在间隔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内拿下影帝与视帝的辉煌战绩也引爆了网际网路。 从不按理出牌的凌修创造了多项历史。 23岁的时候同时拿下电影和电视的最佳男配奖，还成为第一个同时拿下「电影金猴奖」最佳男配与最佳新人的演员； 24岁的时候同时拿下「影帝」与「视帝」，达到了许多演员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成就。不仅如此，他还是第一位获得电影最佳原创音乐奖的演员，他的音乐才华也得到了极大的肯定。 但凌修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第二年年初，他凭藉网剧《荆棘鹫尾》获得亚洲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成为亚洲视帝。 春季的时候，电影《人生如花》成功入围国际知名的「海枫电影节」竞赛单元，凌修则入围了最佳男演员奖。 此时的凌修，未满25岁，是国内入围「海枫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最年轻的演员。 夏风环绕的海枫城清爽且热情，充满热带风情。 凌修凭藉电影里的卓越演技，打败了入围的各国优秀男演员，拿到了「金枫叶」奖，成为亚洲最年轻的国际影帝。 面对世界各地的记者媒体，面对台下坐着的形形色色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人，凌修表现得大方得体，气场十足。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与颁奖嘉宾谈笑风生，一颦一笑都魅力无限，让全场观众甚至同行都为其倾倒。 凌修用双语说获奖感言的画面成为经典画面，冲上多个国家社交平台的热门趋势。 凌修回国的时候，许多影迷自发来到机场送机，一度造成机场拥堵。 飞机平稳驶入云层，常小松坐到凌修身边。 回想起刚才机场那一幕，他双眼发直，语气里满是膜拜。 「我的妈呀，你的粉丝什么肤色的人都有，还都能用中文喊你的名字，厉害，太厉害了……哥，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遍全世界了吗？」 「对，再红我们小凌就要红遍全宇宙了。」后座的沈见舒开玩笑。 凌修端起可乐，大口灌下之后，舒服得摸了摸肚子。 他笑得眉眼弯弯，一如几年前的模样。 「其实我有一个愿望来着。」 「什么愿望？」常小松想不到，「拿满国际知名电影节的影帝吗？我感觉这个对于你只是时间问题呀。」 凌修摇头。 他看向窗外。 万里高空中，天蓝如洗，白云洁白如絮。 「我的愿望是能有更多优秀的艺人出现，带着他们的才华走向世界。」 凌修笑着，眼中充满了温柔的力量。 ——the 第143章 番外一 凌修获得「金枫叶」影帝， 不但是国内获奖第一人，也是亚洲获奖第一人。 他获得影帝的新闻被亚洲各国争相报导，许多人因为新闻上的几个画面对英俊贵气的凌修一见钟情， 补了他的影视剧之后被彻底迷住，从而成为死忠粉。 在很短的时间内，凌修的各国影迷会如雨后春笋般成立，他也成为炙手可热的华流明星。 第302页 凌修在国外都如此受欢迎， 遑论国内。 他获得国际影帝回国之后得到了极高待遇， 机场人山人海， 影迷粉丝们举着横幅灯牌， 欢迎心中的英雄归家。 各种媒体记者围作一堆， 争先恐后地採访他。 「星云娱乐」的老闆现身机场， 亲自前来接风， 并向凌修送上超大一束「零食奶茶」花， 场面离谱又温馨。 为了不影响机场秩序，凌修礼貌而真诚地感谢了粉丝，又简短回答了几个记者的问题之后，快速登上了保姆车。 车子启动，凌修立刻从翩翩贵公子变成雀跃的小孩子。 「郑总， 你的礼物好棒！出国这么久，我可太馋奶茶了！」 说着他狠狠吸了好几口最爱的奶茶，舒服地嘆了口气。 「瞧你这点出息。」郑柏松笑道，「跟十多岁的小孩儿似的， 粉丝看见了一定笑话你。」 「我哥已经习惯粉丝善意的嘲笑了。」常小松也在疯狂吸入奶茶， 仍不忘揭凌修的老底， 「他那些粉丝经常把他画成卡通小人儿， 我甚至看见有人画小小的凌修捧着奶瓶呢。」 郑柏松哈哈大笑， 「还是粉丝会玩，不愧被称为泥石流。」 「郑总，您今天不是有个会议么，怎么有空来接机？」沈见舒不愧是工作狂，这时候还心繫老板的工作。 「推了。」郑柏松笑眯眯，「什么会议也比不上来为小凌接风重要。」 「天哪，太感谢了。」凌修开玩笑，「郑总，我受宠若惊啊。」 「小凌，不要客气。」郑柏松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为我司优秀员工接机是我这个老闆应该做的。」 车内响起一片笑声。 凌修看着车外，吸着心爱的奶茶，心头甜滋滋的。 他爱这样的工作环境，更爱这样的工作伙伴。 车子开了一阵，出了机场高速，又进了通外另外一个方向的高速。 「咦？」常小松率先发出疑问，「这条高速是往南边郊区走的啊，师傅你是不是开错了？」 「没错。」还没等司机说话，郑柏松便开口，「我在「墨林庄园」定了包厢为小凌和你们洗尘。」 「你之前没告诉我啊……」凌修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开心。 郑柏松哼了一声，「告诉你还叫惊喜吗？」 凌修吸完最后一口奶茶，「那就谢谢郑总的惊喜啦。姐，我今天可以放开吃吗？听说他家的炸物特别特别好吃。」 沈见舒大手一挥，「既然今天是郑总请客，那就破例一次吧。」 「谢谢姐！」凌修自觉得很，「我明天会去健身房加练的。」 …… 莫林庄园表面看上去是个漂亮大气的庄园，但它其实是最近两年云京比较火的高档私厨，以风景优美，服务贴心，饭菜精緻味美闻名。 里头建成了古代园林的模样，亭台楼阁，水榭假山，翠竹池塘……每一处都美不胜收，意趣十足。 更重要的是，庄园里所有工作人员都签订了保密协议，私密性很好，成为高端人士聚会的首选。 车子刚开进去，常小松就发出感嘆：「这地方果然不错，下我家老爷子来云京的时候，带他来看看，他一定喜欢。」 「老爷子最近还催你回家继承 家业吗？」凌修突然想起这茬。 常小松摇头，「最近没了。主要是我现在也是正经经纪人，而且是你这样一个大明星的经纪人，我爸不再觉得我的工作没有意义。再说你可是我爸的救命恩人，我跟着救命恩人工作，天经地义。」 「救命恩人？」郑柏松很是好奇，「小凌你什么时候救了常爸爸？」 凌修与常小松对视一眼。 这该怎么说呢，毕竟不能对自家老闆说「有成精的黄皮子骚扰常老爷子，结果被我赶走」这样的话。 正在思索措辞之时，沈见舒简单地说了一遍过程。 在她口中，就是凌修出现，用一身正气压住邪气，让常老爷子的身体完全康复的故事。 凌修暗暗沖沈见舒竖起大拇指。 舒姐就是厉害，随时能为他解围。 郑柏松听罢故事，震撼之余又觉得感慨。 「小凌不愧是天选之子，一身正气，诸邪退散。」 常小松赶紧转移话题，「前面是不是就是郑总定的地方？」 只见前方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依稀可见白墙黑瓦的古典建筑。 「没错。「郑柏松点头，「我定的包厢在竹心园的八号房。」 …… 下了车，一行人穿过竹林小道，进入古色古香的包房。 里头陈设雅致，薰香冷冽，让人心情不自觉放松下来。 落座之后，众人一边喝茶，一遍等饭菜上桌。 郑柏松遣走服务员，说有需要时再叫他们。 就在众人喝茶吃点心聊天之时，房门被敲响。 常小松正想起身，却被郑柏松叫住。 他看向凌修，笑得像一只狐狸，「小凌，你去开门。」 凌修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 总觉得老闆在预谋什么－－大约是某种整蛊？ 管它呢，反正他啥也不怕。 凌修不再多想，起身去开门。 「吱嘎－－」 随着一声轻响，雕花木门缓缓打开。 一位穿着动漫周边t恤，拿着小风扇，背着斜挎包，鬚发皆白的老者站在众人面前。 第303页 凌修直接呆住。 他张大嘴，瞪大眼，嘴唇动了好几次，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族长爷爷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且为什么还是这副二次元阿宅的模样！？ 凌修呆若木鸡，倒是族长爷爷反应更快。 他拍了凌修肩膀一下，笑眯眯道：「不过两三年没见到师父，你这就不认得了？！」 凌修：………… 「这孩子，见到师父都开心得傻了。」郑必松发出豪爽的笑声，「小凌，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你师父请进来。」 凌修赶紧扶住族长爷爷，将他迎进屋。 「我是小凌的师父，他从小跟我学武。」族长爷爷进门后一脸淡定，大大方方进行自我介绍。 「师父，请上座。」郑柏松起身，恭恭敬敬拱手，「这位置就是给您留的。 其余人也起身与族长爷爷打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落了座。 凌修一片空白的脑子这会儿终于有点缓过神来。 「郑总，是您专门请来族……我师父的吗？」 「当然啊。」郑柏松往族长爷爷的酒杯里倒酒，「你的庆功宴，怎么能少了把你带大的师父呢。我想着你跟你师父好几年没见了，就找到你签约时的资料，按照资料上留的电话打过去。还好师父没有换号，老人家一口答应来云京，不然今天的最大惊喜就没法制造喽。」 凌修：…… 好傢伙，他都不知道自己资料上填的联繫 人号码真能联繫到族长爷爷。 「郑总，谢谢你。」 巨大的震惊之后带给凌修的是巨大的感动。郑总能想到这一点，实在太贴心了。 「客气什么，你我早就不是老闆与员工的关系。」郑柏松眼中湿润，「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没有你，「星云娱乐」早就倒闭了。」 「郑总，别说那么多客套话，今天我太开心了。」凌修起身举杯，「我先敬你一杯。」 郑柏松也是个豪爽人，跟凌修捧杯之后一口闷下。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更加融洽。 尤其是族长爷爷跟郑柏松相谈甚欢。两人从喝酒聊到饮茶，又从饮茶讲到书画，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一杯接一杯地喝。 凌修再次见到族长爷爷，心中欢喜无以言表，一时没控制住喝了许多，直接把常小松跟沈见舒给喝趴下了。 刚把这两位扶到沙发上休息，一回头见郑柏松也喝得晕晕乎乎，马上就要醉倒。 凌修跟族长爷爷一合计，干脆把郑柏松也挪到沙发上。 「真巧。」凌修笑道，「包厢里三个大沙发，他们仨一人占一个。」 「还是咱爷俩儿能喝。」族长爷爷红光满面，笑起来中气十足。 凌修点头，「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种族天赋吧。」 「你这孩子，倒是越来顽皮。」族长爷爷拍拍凌修的脑袋，又指了指包厢外的小院子，「出去坐坐吧。」 …… 包厢外的院子精巧漂亮，花草树木样样不缺。 院子中央还有个传统的水缸，几尾漂亮金鱼在莲叶中钻来钻去。 凌修跟老爷子一人一个躺椅，惬意欣赏着夏季夜晚的美妙明月。 「族长爷爷，您现在好新潮。」凌修端着茶水，吹了口气，「身上的t恤是动画周边，拿着的电动小扇子是今年最新的款式，就连您的挎包都是时下年轻人最喜欢的样式。」 族长爷爷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观察得还真仔细。我最近迷上了动漫，觉得有点意思。」 「挺好。」凌修摇晃着躺椅，「您开心就成。」 「小凌，你成熟了，也成长了。」族长爷爷笑道。 凌修好奇，「您怎么突然感慨起来？」 「上次见你，你对人间还不熟悉，眼神茫然无措。」族长爷爷喝了口茶，眯起眼，语气中带着欣慰，「现在的你心性坚定，目光坦然。知冷暖，识人情，从容不迫，心怀苍生。」 「人间确实是个让人成长的地方呢。」凌修捧着茶杯，点了点头。 「这便是我们貔貅一族到人间历练的意义。」族长爷爷眼神慈祥，语气柔和。 凌修从话里察觉到了什么。 他噌一下坐直，「族长爷爷，您的意思不会是……」 族长爷爷摸着鬍子，皱纹笑成一朵花，「没错，你已经圆满完成了在人间的历练。」 凌修一脸愕然，张了张嘴。 看他这副模样，族长爷爷仰头大笑。 「傻孩子，你的历练虽然结束，但在人间的生活还在继续啊。」 凌修激动得声音有点发颤。 「真的吗？我可以留在人间吗？」 「当然。」族长爷爷道，「你在三年内就圆满完成历练，是族里最优秀的孩子。作为奖励，族里长老们经过商议，决定把自主权交给你，你想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孩子，神域是你永远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都行。」 「太好了。」凌修蹦起来，「我可以继续留在人间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族长爷爷慈爱地笑了，「你是最优秀的小貔貅，一定心想事成。」 第144章 番外二 凌修自打出道以来， 从不按理出牌。他做出的选择曾一次又一次让吃瓜群众大跌眼镜。 比如拍摄悬疑电影的男二号红了之后没跟其他年轻人一样去大制作里做影帝大牌的二番，而是与新人导演合作，独自挑大樑去演冷门的剧情电影的男主角； 第304页 比如扮演仙侠剧男二爆火之后没有趁热打铁演上星仙侠剧男主角巩固热度， 或者是转型正剧男一号，而是去演了低成本原创悬疑网剧； 再比如在一众综艺邀约中，拒绝了国民度热度双高的综艺， 选择了一个第一季反响平平甚至有些烂尾的野外美食综艺； 凌修的行为看似荒谬离谱， 却总能力挽狂澜，扭转干坤， 拿下极其亮眼的成绩。他凭藉着自身的实力， 获得了热度与实绩的双丰收，创造了娱乐圈里的奇蹟。 这次凌修拿下了「金枫叶」影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拍摄大导演的优质电影继续狂扫国际影帝之时， 凌修又开始了他的「叛逆」行径。 －－他在自己的微博宣布要自编自导自演一部文艺爱情电影。 消息一经公布，网络再次沸腾。 大家纷纷猜测到底会是怎样的文艺爱情电影，是走清新风， 平实风还是暗黑风？ 虽然答案不一，但所有吃瓜网友都达成了共识－－ 以凌修的审美， 肯定不会是烂大街的青春疼痛风。 国际国内双料影帝自编自导自演的作品对于大众来说， 非常具有吸引力，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生活中， 讨论度都非常高。 网友们从一开始的好奇电影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格到后面开始讨论哪位女演员跟凌修更有cp感。 营销号更是开始发通稿擅自为凌修「配对」－－当然， 其中大部分是收了钱的夹带私货，目的是为了引战，给凌修扣个「选妃」的大帽子。 可惜这些捆绑拉踩的通稿并未达到效果， 不但凌修粉丝不上当， 被提到的那些女演员的粉丝也看穿了营销号的伎俩， 根本不予理睬。 网友们无情嘲笑营销号，同时感嘆凌修实在牛，真就凭一己之力让之前混沌不堪的饭圈清澈不少。 －－至少大规模互撕上热搜的情况少了许多。 通稿之后没多久，凌修直接发微博告诉大众自己正在写剧本，女主角会公开向社会招募没有演戏经验的素人。 这一操作又惊呆所有人。 但仔细一想，凌修做出这样的选择，好像又很符合他的性格。 …… 凌修就是凌修，效率奇高。 一个月搞定剧本，三个月内通过招募选到了合适的女主角。 凌修二十六岁那年的圣诞节，他自编自导自演的文艺爱情片正式上映。 这是部男女主互相救赎的电影，有爱情的甜美，也有生活的苦难，更有心魔的滋扰，但最终男女主角成为彼此的光，携手通向温暖的彼岸。 鑑于文艺片受众相对较小，起初凌修对于票房没有抱有太大希望。 但这部电影情节曲折动人，男女主情感充沛，cp感爆棚，让观众又哭又笑，难以忘怀。上映的第一天就拿下了一亿的票房，打破文艺片初日票房纪录。 口碑持续发酵，观影人数爆发式增加，电影上映周期延长，最后狂扫三十亿票房，创造文艺片票房新记录。 第二年，凌修凭藉这部文艺片，再次拿下「金猴影帝「，并获得最佳编剧，最佳导演三个大奖。 不止国内，这部片子还横扫多个国际影展，凌修疯狂撸奖，拿下好几个国际影帝，成为名副其实的国际巨星，影迷遍布全世界。 就当所有人以为凌修要再接再厉，再创辉煌之时，凌修却突然宣布要暂时息影，出国学 习。 －－至于学习什么，凌修表示暂时保密。 网络一片譁然，有不理解的，有难受的，更多的是捨不得他的。 但凌修就像一片白云，永远无法预料，也无法被抓住。 很快，他悄悄踏上了出国的飞机，开始了他的海外深造之旅。 出国之后，凌修依然会在微博上跟爱他的人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拍摄自己随手发现的小美 好。 有时候是偶遇的彩虹雨露，有时候是上学路上的野花野草，小猫小狗。 凌修哪怕成为了世界着名的演员，依旧会在微博孩子般地碎碎念说超级想念奶茶，有时候去中餐馆吃饭之后会由衷感慨还是国内的食物最最美味。 凌修离开后的娱乐圈，似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这个圈子看上去依旧欣欣向荣，时不时有人通过影视剧大红，甚至爆成流量。 但再也没有像凌修一样横空出世，灵气四溢的演员，再也没有不断创造收视奇蹟和票房的「锦鲤」。 寡淡的娱乐圈让所有人开始思念凌修，许多人去他的微博留言，希望他早点回国。 「这个娱乐圈不能没有修神！」 「哎，少了锦鲤男神这个娱乐圈纪检委，粉圈撕x大战都多了很多，乌烟瘴气的。」 「星云娱乐最近签约的新人好像不咋地啊，修修你回来监督你老闆招人好不好？」 普通观众想念凌修，粉丝的思念自然更胜一筹。 泥石流们一反常态，不再恶搞p图，而是在微博上写深情款款的「情书」，为他做各种自制视频，倾诉对他的想念之情。 因为某几位粉丝文採过于好，甚至被营销号转发之后冲上热搜。 广大群众笑称凌修的一切相关都自带热搜体质，就连他的粉丝也不例外。 时光在日复一日的普通生活中度过，转眼间距离凌修出国正好两年。 第305页 这一天，凌修突然出现在云京国际机场，瞬间让全国人民沸腾。 －－他们闪耀世界的影帝，终于回来了。 凌修回来之后第三天，「星云娱乐」官方微博发了一条微博，宣布凌修成为老总郑柏松的合伙人，并任「星云娱乐」的副总裁，主管影视部与艺人部。 这真真算得上是惊天新闻，轰动到星云娱乐不得不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在这个时代，艺人也好，经纪公司的高层也罢，基本都选择在社交媒体上发表重要事项。像「星云娱乐」这样举办现场发布会的，堪称返璞归真，致敬经典。 凌修、郑柏松、沈见舒以及常小松都出席了发布会。 发布会上，凌修侃侃而谈，从容回答记者的各种问题，帅得让人心驰神往。 从执行经纪升为正式经纪人的常小松进步了许多，如今俨然已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优秀经纪人。 至于沈见舒，现在已经是公司的股东，也是最大的经纪人，公司所有经纪人都归她管。 …… 记者会上许多大众感兴趣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问凌修他出国两年，到底学的是什么。 「我学了金融与管理，还去艺术学院修了导演专业。」凌修优雅从容，「学习这些东西，是希望更好地为工作服务。」 记者们纷纷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那个可以把一分钟掰成三分钟用的高效率工作狂凌修。 比如凌修为什么突然变成郑柏松的合伙人，是不是郑总有什么事？ 这个问题是郑柏松自己回答的。 「让小凌成为合伙人和副总是我和所有高层的决定。凌修是个极有才华的天才，不仅仅能在艺术领域创造出辉煌成绩， 在公司的经营和艺人的培养上也有独特见解。星云娱乐需要凌修这样有才华的管理者，如此才能在变幻莫测竞争激烈的娱乐圈中站稳脚跟。」 此时，一位年轻的记者向凌修提问。 「请问凌总，你成为星云娱乐副总裁之后，有什么计划吗？」 凌修不假思索，「我的计划就是培养更多业务能力好同时人品也好的艺人。」 「那么凌总，你对于未来，有什么憧憬或者是愿望吗？」记者补充，「我指的是比较具体的愿望。」 「我希望公司可以培养出更多优秀的艺人，然后这些优秀的艺人可以带着他们的作品，走向世界。」 这次凌修的回答更加坚定，目光闪烁着无尽光芒。 …… 凌修的记者会引起极大轰动，尤其是他对于公司新人的培养和对新人的目标那两个问题，引发了社会层面的大讨论。 许多人觉得他心怀大志，有了他，或许真的会有越来越多优秀演员走向世界舞台； 也有人觉得他无非是「新官」上任吹吹牛，给自己造点声势而已。毕竟这么多年了，走向世界舞台的华人演员或者是歌手都没几个。 还有小部分人嘲笑凌修不自量力。他演戏的确是厉害，实绩也无人能敌，但经营公司跟做艺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别搞到后面把公司作没了。 面对质疑，凌修的选择是用事实说话。 他一边拍戏，一边经营公司，亲自挑选优秀的苗子进入公司。 经过凌修招聘的艺人，无一不是业务能力与人品俱佳的。 不管是爱豆，歌手，抑或是演员，从未发生过「塌房」事件。这批艺人大部分成为一线巨星，当红顶流，但他们在走红之后，不忘初心，心怀感激，精进业务能力，和粉丝做到了双向奔赴。 此外，「星云娱乐」的影视部在凌修接手后的短短几年间，制作了许多口碑收视双赢的大热电视剧，还制作了许多高票房电影，一跃成为国内最着名的影视制作机构。 而凌修作为导演，拍出多部佳作，挖掘了许多有才华的演员，带着他们参加国际电影节。 华语电影在世界上颳起一阵劲风，好多位年轻演员都在国际影展中获了奖。 当凌修带着他的演员们再次斩获国际大奖回国之后，他在机场接受了记者採访。 「凌导，您当初说要培养出更多优秀的演员，让他们带着作品走向世界，您真的做到了。他们都说您是娱乐圈的救世主，您怎么看待这个说法？」 「谈不上救世主。」凌修淡淡一笑，「但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影响力，让咱们的娱乐圈更加健康积极，大家一起把作品做好，百花齐放才是春。」 说完后，他礼貌地点点头，大步朝前走去。 机场的阳光灿烂无比，而凌修新的征程，这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